第十章 六
第十章（6）
第二天，李秋麗又去了狼峪，把研究制定的行動方案傳達給李大成，讓他做好準備。傍晚回到小柳庄，一切安排妥當，就等明天的行動了。
李大成按照要求，將西門的崗哨和守衛換上自己掌握的人，使特戰隊順利地進入狼峪據點。李大成將特戰隊安排在一戶可靠的人家，把事先準備好的偽軍服裝讓隊員們換上。杜大年、陳國、侯兆順、高強、劉士林為一組，任務是營救人質。王岳峰、張寶樂、杜子華為一組，任務是除掉張占武。王培亮、姜文秀、胡青山、李秋麗帶領區中隊在村外接應。
被扣的人質被關在兩間不足十平方的草房裏。每天只給兩頓飯，每頓只給一個窩窩頭。由於驚嚇、憂愁和吃不飽肚子，他們面容憔悴，身體虛弱，有的身上被打得遍體鱗傷。李大成安排人在送飯時有意給每人增加了一個窩窩頭，好讓他們吃飽便於行走，並暗中對他們說：“今天張司令開恩，每人多給一個窩窩頭，吃飽了好上路。”這句暗示的話，卻讓部分人質理解反了，認為張占武要對他們下毒手了，有的唉聲嘆氣，有的沉默不語，有的則哭鼻子抹眼淚連飯也吃不下去。他們心裏多麼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村裡和家人趕快送錢來救他們出去啊。但是，他們也明白，前後幾次送錢贖人，都是東借西湊的錢，現在哪還有錢來救人啊。坐在牆角的一個乾瘦老頭，頭已經花白，臉瘦得像刀削的一般，滿臉的褶皺里隱藏着太多歲月的艱辛和生活的磨難，他面無表情，話也無力：“唉，該死該活老天爺自有定數，吃不吃都是個死，吃飽了做個飽鬼，老少爺們們，吃！”說著他先吃了起來。
這句本來是勸人的話，倒引得好幾個人嗚嗚地哭了起來。站崗的偽軍用槍托砸着門喊：“哭什麼哭，死了爹啦還是死了娘啦？”
“你才死爹又死娘呢！你們這些缺德喪良心的害人精，一個個都不得好死！”屋裏傳來火氣十足的回罵聲。
“媽的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明天就讓你們回老家。”
“去你***狗漢奸！”隨着一句怒罵，一個窩窩頭從窗口飛了出來，不偏不倚恰好打在哨兵的鼻子上，哨兵毫無準備一個趔趄差一點被打倒。他摸了一把流血的鼻子，氣急敗壞的衝到門前大罵：“媽的，狗黑子坐轎不識抬舉，老子槍斃了你們！”
“詐唬什麼，出什麼事了？”沒等這小子看清來人，一把匕“噗”地一聲就刺進了他的胸膛。這個剛才還像個凶神惡煞似的匪兵，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回他姥姥家去了。只見來人迅地來到房門前，低聲對屋裏的人說：“鄉親們，我們是八路軍，是來救你們的。聽我說，都不要說話，跟着我們走。”說著用李大成事先準備好的鑰匙將兩個房門打開。“鄉親們不要說話不要出動靜，互相照應着跟我走。”人們的心裏既高興又激動，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有的緊張得兩腿抖挪不動腳步。杜大年小聲地對旁邊的一個中年人說：“快，架着他走！”不想這人逃命心切，只顧自個向外跑，根本不顧他人，他邊跑嘴裏還不停地喊着“快跑快跑，跑慢了就沒命了。”杜大年向前一步拽住他：“大哥你聽我說，大家互相照應着走，不然誰也跑不出去。”這人一愣，看到杜大年穿着一身偽軍軍服，嚇得一下子跪到在地上：“老總饒命，老總饒命。”杜大年雖然心裏很着急，但是看到他由於害怕已暈了頭，也不忍心火。他把那人拉起來說：“大哥不要害怕，我們是八路軍特戰隊，是來救你們的。你扶着他（他指了指站在門外愣的那個人）跟着我們走。”那位大哥這時才真正明白過來，趕緊過去架起那人的胳膊向外走。
來到門口，陳國讓他們排成一溜，貼着牆根悄悄地向鎮外走。從這裏到西門大約有三四百米的距離，要路過三個大的街口，每個街口都安排一個隊員守着，西門有李大成負責接應。他們順利地過了第一個街口后，便加快了行進的度，剛接近第二個街口，就聽到在街口接應的侯兆順大聲地對一個從街北邊走來的偽軍說：“來兄弟抽支煙。媽的當官的喝酒吃肉玩女人，讓咱們弟兄來站崗，真他馬的拿咱們當兵的不當人看！”
“你是幹什麼？別他們的胡說八道，不然我斃了你！”這個偽軍是個破鑼嗓子，看來是個當官的。侯兆順一聽這個傢伙不是個善茬，就趕緊轉換話題說：“長官實在對不住，我胡說，是我胡說。”這個傢伙根本不理侯兆順，聽到街上有動靜，就急急火火地向街口走。侯兆順趕緊過來用身子擋住他，連推帶搡地將他推到一家大門的門樓下，掏出香煙給他點上說：“不瞞你說，不是為了掙口飯吃，誰願意穿這身皮，讓老百姓指着脊樑罵咱們漢奸，連家裏的老少祖宗八代都跟着咱挨罵！”
“混蛋！”啪的一聲他掄起巴掌狠狠打在侯兆順的臉上。這傢伙不是別人，他就是張占武換過貼子的把兄弟特務隊隊長黃守德。不知他的老爹為什麼給他起了這麼個名字，“德”不但沒守住，缺的倒不少。你看他的長相，象個守德的樣嗎：尖頭猴腮，斜眼歪鼻，渾身上下沒一點有德的地方。這小子從小就不守德，書還沒念上兩年就因偷同學的東西被學校開除。小小年紀整日到處遊逛惹是生非，今天不是偷東家的雞，明日就去摸西家的狗。若被人家逮住他會反咬一口，說人家的雞吃了他家的糧，人家的狗咬了他家的雞，死皮賴臉，無理反纏，是個有名的“惹不起”。張占武掌握民團后，這小子就投靠了他。幾次行動過後，張占武看中了他的心狠手辣、敢沖敢殺，人又很精明。為了讓其死心塌地地為自己賣命，就與他飲血酒換蘭帖結為兄弟，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接着就委任他為小隊長，後來又讓他當了特務隊隊長，直接掌握了生殺大權，權極一時，稱霸一方，成為人們既怕又恨的人物。他對李大成早有懷疑，經常暗中盯梢、打探，老想抓住李大成的小辮子將他除掉。今天下午他對這幾個送菜送糧的人產生了懷疑，派出幾個人也沒有摸到他們的去向，就加強了對扣押的人的防範。其實他派去打探監視的人，被李大成以喝酒為名給調了出去，被李大成安排陪酒的人連勸帶灌，不多時就給灌倒了，他上哪裏去找。他吃過飯，沒有等到他的人的報告，自己就親自出來了。他走到街上看到每個街口都有士兵站崗，就感到有點不大對勁，心想張占武如有什麼行動從不瞞着他這個特務隊隊長，今天是什麼行動，怎麼不告訴我一聲？不對，這好象不是張占武安排的行動，是不是李大成在搞什麼鬼。想到這裏就要轉身去找張占武問問清楚，剛想走就被侯兆順給纏住了。他對侯兆順的糾纏很是不以為然，心裏想你小子想在老子面前耍小聰明，你還嫩了點！這時他看街上有人急急地向鎮西門走去，他急了，把香煙往地上一扔拔出手槍惡狠狠地對候兆順說：“小子，給我耍花樣兒，你還嫩了點。說，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侯兆順只想應付着他好讓杜大年他們趕快出村，沒想到這下子碰上硬茬了。一看這小子掏出了槍，先是一驚，接着就嬉笑着說：“老兄你開什麼玩笑，是不是喝多了？真是喝多了沒關係，我送你回去。”
黃守德嘿嘿一笑惡狠狠地說：“別他馬的跟我來這一套！我問你剛才從街上過去的是什麼人？”
“光顧和你說話了沒看見。”恰在這時，高強在街口壓着嗓子喊：“猴子快走！”高強的“走”字剛出口，黃守德一抬手照着高強就是一槍，高強心裏有些不高興，對着侯兆順罵道：“猴子，你***瘋了。”話音剛落，又聽到“噹噹”兩聲槍響，侯兆順提着雙搶跑過來“高強，沒傷着吧。”
高強摸了摸頭：“***褲子給鑽了個洞。剛才怎麼回事？”
侯兆順拉着高強就跑“快跑，被敵人現了。”兩個人剛跑出街口，就聽整個村子亂騰起來了，槍聲叫聲罵聲哨子聲跑步聲攪和在一起，整個村子亂成了一鍋粥，住在大炮樓上的鬼子兵，漫無目的地胡亂打槍，因為他們搞不清到底生了什麼事情，不敢下炮樓。杜大年和陳國帶着救出的人剛跑到西門圍牆下，就聽到槍聲了，緊跟着圍牆四周炮樓上也響起了密集的槍聲。李大成站在西門上面的炮樓上，聽到村子裏炒豆子似的槍聲也不知具體生了什麼事情。他心想反正出事了，為了迷惑敵人，他命令手下人也胡亂地打槍，他趁亂從崗樓上下來，恰好碰到杜大年和陳國來到門前，他着急地說：“大年同志，別看狼峪村子不大駐軍可不少，趕快出村，一分鐘也不能耽擱！”
杜大年此時心裏也非常着急，隊長現在也不知怎麼樣，侯兆順和高強也沒有出來。他對陳國說：“老陳，你帶人趕快出村，我在這裏等等隊長他們。”
李大成火急火燎地說：“不行，你們趕快出村，王隊長他們由我想辦法！”正說著，侯兆順和高強氣喘吁吁地跑來。侯兆順大喘着氣說：“***今日撞上鬼了，有個傢伙好象現了什麼，老是問這問那，我想拖住他沒想到倒被他拖住了，高強一喊我那傢伙就開了槍。”
高強摸了摸自己的腿說：“好玄啊，我的褲子被子彈鑽了洞，差點丟了命。”
李大成心裏已經明白，來不及仔細詢問趁亂把他們送出西門，然後大聲地喊：“媽的還不快給我追！”命令他的部隊邊追邊打槍。剛要出門，張占武就帶着人也來到了西門。他提着手槍，嘴裏噴着酒氣，兩眼射着凶光，臉上帶着殺氣：“媽的快給我追，追不回來我就要你們的命！”
李大成帶人剛追到門外就被埋伏在村外的王培亮和姜文秀他們用密集的槍彈給堵了回來，隨張占武追來的偽軍也被打倒了兩個。張占武氣得大喊大叫，又打又罵，催着偽軍再次往外追。偽軍們心裏害怕，只在門口胡亂地打槍，結果引來更加猛烈的還擊。李大成跑到張占武跟前說：“司令，外面黑燈瞎火的又有八路的埋伏，弟兄們出去不是白白送死嗎，不如――”
張占武覺得有理，說道：“好吧，他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告訴弟兄們對進村出村的人員要嚴格檢查，對可疑的…”沒等他把話講完，鎮子東南他的司令部方向傳來更加猛烈的槍聲和爆炸聲，爆炸引起的火光映紅了半個鎮子。他看着燃燒的火光氣得一下子跳了起來：“媽的，今天鬧鬼了。趕快通知各門嚴格把守，不許放走一個人。誰放走了八路老子槍斃他！”說完就向司令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