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站在路上,曉風拉着東方燁的衣角,再也不肯往前多走一步,一副絕不妥協的樣子。

「我好渴,我要喝可樂!」

東方燁轉過身,無奈,卻不願輕易讓步。

「小姐,現在是冬天,天氣那麼冷,喝熱咖啡還是熱奶茶好不好?」

「不要,我要喝可樂,現在!立刻!馬上!」她使着性子。

他的臉色更難看,但還是捺着性子,試圖勸服鬧脾氣的曉風。

「曉風,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胃不好,要忌生冷的東西,更何況現在天氣冷得可以凍死南極企鵝,拜託你乖乖跟我回家吧。」

「可是人家現在好想好想喝可樂,要是喝不到,我會死的。」她開始採用哀兵政策,苦着臉,扯着他的衣袖使勁搖晃。

其實,她也知道燁是為她好,她也並非真那麼想喝可樂,可她還是想試驗一下,他會遷就她,還是堅持自己的立場絕不妥協。

「不行!」他板起臉孔,一臉嚴肅。

咬着嘴唇,看着他毫不妥協的臭臉,她心底真的升起了一絲絲的怒氣。

什麼嘛!這麼點小事都不答應她,還說什麼男朋友?如果面對的是方盈,他還會擺出這麼一副臭臭的表情嗎?

想到這裏,曉風心中升起濃濃失落,甚至有一種很酸很酸的液體開始往眼眶聚集,是淚水嗎?

愛情,真的是一種不該碰的東西。認識他以後,她臉上的眼淚再也擦不幹,流不完。

而愛情也是禁不起此較的,越比較,心越無力承受,這才是生命中無力承受之輕吧?

這一刻,在東方燁略顯不耐的臉上,曉風清楚感覺到了嫉妒的情緒。

什麼也沒說,她抿緊嘴唇,轉身就往與他相反的方向離開。

再多待一秒鐘,她怕自己會淚眼朦朧,更怕自己會無理取鬧。

走開三公尺遠的時候,她聽到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又發什麼小姐脾氣?你明知道我是為你好。」

他的聲音停在原處,她也沒有停下離開的腳步。

一步步遠離,淚落得更急,心更痛,情更傷,直覺就想妥協。

回頭吧!向他撤個嬌,道個歉,然後和好如初。何必如此為難自己呢?

可是僅存的驕傲不許她回頭。

加快腳步,閃到一面牆壁后,藉着牆壁的遮掩,回頭悄視。

那一刻,曉風的心墜到深淵,情緒在瞬間凝結如冰。

人來人往的街頭,哪裏還有他的身影。

他竟連一刻也沒耽擱的走了?

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曉風怔住了,只感覺身邊路人來來去去,臉上淚痕早已風乾,心卻在傷痕纍纍后遺落在這寒風凜冽的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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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遊魂般地盪回家,曉風撲倒在床上,緊緊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理。

現在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關她的事。

有人敲門,她懶得去開。終於,過了很久,敲門聲消失了。

又過了很久,房門開合的聲音響起。是晴雪回來了吧?

「曉風!曉風,你在不在?」

怎麼會是東方燁?聽見他有些焦灼的聲音傳來,她忙掀起棉被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曉風?」

這次他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感覺他在床邊坐了下來,

然後聽見晴雪關切的聲音。「曉風沒事吧?」

「沒事,我勸勸她就行了。」

「嗯,那你們慢慢聊。」

晴雪離開了,東方燁拍拍她裹得緊緊的棉被。

「怎麼?預備做只鴕鳥,一輩子躲在棉被裏不出來見人?」

但棉被底下的人兒依然毫無動靜。

東方燁只好繼續勸說:「曉風,乖,別這樣。我也是為你的身體着想,才不准你喝可樂。你想想,要是你因為喝了可樂又胃痛,那該怎麼辦?」

埋在棉被裏的人兒仍是沒有反應,像是打定主意不與棉被「纏綿」至死,絕不罷休。

「好吧,曉風,既然你不想出來,那我留在這裏也沒意思,我走了。」隔着棉被輕拍她俏臀,東方燁半真半假地說。

聽到他要離開,厚厚的棉被陡地掀開,曉風跪坐床上,憋氣太久而漲紅的臉龐上是顯而易見的委屈,她朝他開火:

「要走就走好了,誰希罕?」她氣呼呼地嚷着,使勁推擠着坐在床沿的他,硬要趕人離開。

但她那小小的力氣根本撼動不了身高體壯的東方燁,他聳聳肩,攤開雙手笑道:「真的趕我走?」

「快走,別在這裏礙着人家的眼睛!」噘起小嘴,曉風氣得轉過身不理他。

東方燁從身後攬住她,手上拿着東西在她眼前一晃。「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回過頭,笑容在她臉上綻放。

是一罐罐裝可口可樂!

欣喜地搶過他手上的可樂,斜睨他一眼。

「不是說不讓我喝嗎?怎麼又買了?」

「大小姐發火,小的哪敢不從?」

「少來了你!四少爺你可是億萬身價的科技新貴,小女子我才是戰戰兢兢,整天如履薄冰的,深怕惹你少爺一個不高興!」皺起鼻子,她做出一副怕怕的表情。

「有嗎?我怎麼覺得你大小姐比較難伺候,像剛才在街上,一句不說便走掉了,害我追都追不上。」

「什麼追不上,你有追過嗎?我雖然很生氣地想離開,可也很刻意地放慢了腳步在等你,誰知道你根本就沒追上來。」說起這個,曉風心中仍是委屈。

「當然不能追了,不知道哪位古人說過,女人是不能寵的。你一跑,我馬上就追,那不是很沒面子?」

「喔,面子重要,我就無足輕重,傷心死也活該無人問津了,是不是?」越說越難過,曉風委屈地紅了眼眶。

東方燁忙手忙腳亂安慰佳人。「曉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當時還在氣頭上,我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所以我想等你氣稍微消一點再安慰你,我沒有不管你的意思。」

「可惡!都是你,害人家傷心的要死,邊走邊哭,路人全看着我,丟臉死了,我長這麼大還沒這麼丟臉過。」

握住她輕捶他胸口的小手,東方燁笑着逗她:「但到最後還不是你最威風?害我緊張地帶着你指定的可樂登門求和,我長這麼大也從來沒這麼丟臉過。

一人一次當扯平,別生氣了好不好?人家說生氣會長皺紋的。」

「我才沒那麼小氣呢!」垂下頭,曉風笑了。

燁說得對,向來驕傲的他從來沒對任何人低頭過,可最後他仍是帶着妥協,來到她的身邊。

念頭一轉,曉風想起這場小風波的導火線。「對了,我的可樂。」

拿起可樂,拉開拉環,還沒來得及喝下第一口,東方燁已搶過。

曉風詫異地問:「怎麼?你又反悔啦?」

「沒有。」

「那你怎麼?」

「太冷了,會傷胃。」說著,他灌下一大口可樂。

曉風不解他的舉動,怔怔地跪坐床上,但看到他越來越近、逐漸在眼前放大的臉孔時,她驀然明白了他的目的。

俏臉倏地泛紅,羞澀目光飄移不定,不知該落向何處。

東方燁邪笑,明亮的眸子頓時燦如辰星。

兩唇相貼,本該刺激的可樂在經過他的口后變得醇軟,彷似還有着他的味道,像酒,芳香、醉人。

東方燁侵襲的唇舌隨着流竄的「可樂」四下探索,游遍她口腔的每一處,溫柔觸碰間帶着醉人的甜蜜。

曉風的臉被這特別的Kiss給醺上一層紅暈,她好像醉倒了,醉倒在一口可樂下。

深吻止歇在她的呼吸困難問,東方燁有些戀戀不捨。

「還要不要再來一口?」他笑看滿臉酡紅,羞澀不已的曉風,笑得促狹又可惡。

她忙拒絕。「夠了夠了。」

「真的夠了?我二哥經常對我耳提面命,女人說夠了,只是欲拒還迎的手段,其實再多也不夠,曉風你說呢?」

「我才不是你說的那種口是心非的女人!」驕傲宣告的同時,一個小小的拳頭捶上東方燁肩頭。

一聲慘叫后,他應聲倒下,重重跌到床下。

曉風以為他在裝蒜,沒有理他。

「小姐,你想謀殺?」揉着肩頭,東方燁皺眉控訴。

「誰叫你亂說話?這個教訓是告訴你什麼叫禍從口出!」

曉風故意教訓他,但看他忍痛的樣子,仍是忍不住擔心,伸手把他拉起來,輕揉他肩頭,關切地問:「怎麼樣?還疼不疼?」

「拜託,你那麼毫不留情捶過來,本來就很痛了,又讓我跌下床,我看不死也去了半條命。」他趁機誇大事實,抱怨連天。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她眼中滿是歉意。

「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但你無法否認你是故意的。那麼狠狠一拳,我要死了。」說著,東方燁閉上眼睛,往後仰身倒在床上。

「這麼嚴重的嗎?該不會是跌到地上摔傷了吧?會不會有內傷?燁,我陪你去看醫生吧,好不好?」

曉風擔心地跪在他身旁俯身查視,手忙腳亂,自責不已。

她滿心都是緊張,根本無暇注意到東方燁悄悄張開的眼睛裏閃着促狹笑意。

突然間,啊的一聲,曉風已被他攔腰抱住,滾倒在床上,最終還被他緊緊壓在身下。

她恍然地指着他,「好啊,你騙我!你根本就沒事!」

他的眼睛晶亮,動人的笑容閃爍在她眼中。

「對,我騙了你。不過老實說,你那一拳真的捶的我很痛,你說該如何賠償我?」

肉在砧板上,這時候跟他爭論好像有點不智。

曉風噘起小嘴,一副隨他處置的模樣。「你說吧,想要我怎麼補償?」

「嗯,我想想。」

他的呼吸吹拂在她臉上、唇邊,近得彷佛她吐出的氣息馬上就被他吸入口中,那感覺曖昧得叫人心悸。

曉風儘力壓抑的呼吸和心跳漸漸不受控制的急促起來,一顆心緊張的像拉緊了的弦,似乎只要他輕輕一個碰觸,就會立刻綳斷。

她顫聲要求:「你先放開我再慢慢想嘛,你這樣,我很不舒服。」

他卻不以為意地拉長語調,「可是,如果我放開你以後,你又反悔了怎麼辦?我的損失要找誰賠償?」

她忙保證:「我才不會出爾反爾,那麼無賴呢!這次是我不對,不管你說怎麼補償,我都答應,絕不賴皮。這樣你放心了,可以讓我起來了吧?」

「等等,我想到要你怎麼補償了。」他的眼牢牢盯着她的,一瞬也不瞬。「我要——一個Kiss!」

在曉風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東方燁已狠狠吻住了她訝異微啟的唇。

像是一把燃燒在乾燥森林的熊熊火焰,曉風的整個思想、整個身體都被點燃了。

她不住地在他懷中輕顫,令他更加瘋狂,更加投入。

兩人全心投入,吻得渾然忘我,世界似乎就只剩下了他和她。

在熱吻的刺激下,東方燁開始對曉風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上下其手,曉風也迷醉地回應着他,青澀的不斷挑引着他的情慾越漲越高。

乾柴烈火一觸即發——

「喂,你們兩個是不是把談情說愛當飯吃的?鬧了這麼半天,肚子也不會餓嗎?快點出來吃飯,我煮了魷魚羹喔。」晴雪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魷魚羹,你最喜歡的。」東方燁垂下頭,看到曉風環在他脖子上的手臂軟軟滑落床上,衣裳凌亂,媚眼如絲,惹得他禁不住捧着她小臉,在她紅唇上再次狠狠烙下一個屬於自己的印記,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她柔軟唇瓣。

然後他起身,順道拉起雙頰通紅的曉風,整了整兩人凌亂不堪的衣服,便拖着她去享受他們遲來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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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后,兩人便窩在曉風小小的房間裏,聽着薩克斯風吹奏的「回家」,優美旋律悄然迴旋。

她窩在東方燁懷裏看小說,東方燁則慵懶地坐在沙發上,手裏翻着商業雜誌,還一心二用地講着手機,吩咐屬下做事。

東方燁講完手機,兩人誰也沒說話。

良久,曉風突然朝後仰着頭問他:「燁,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喝可樂,而且還一定要是罐裝的?」

這期剛出爐的雜誌還真是有夠無聊,除了他二哥的八卦外,一點有營養的資訊都沒有。

東方燁繼續翻着雜誌,隨口回答:「因為你喜歡可樂的味道。」

「錯!」

「那為什麼?」

「再猜。」

放下雜誌,皺眉思索片刻,他搖頭。「想不出來。」

「因為罐裝可樂讓我想起愛情。」

「愛情?」燁挑高濃眉,滿臉的好奇,「可樂和愛情有什麼關係?」

「你不覺得嗎?像茶壺、茶杯,總是給我一種不平等愛情的感覺。只有罐裝可樂,一罐可樂永遠只能有一個與它搭配的拉環,多平等,多圓滿。這才是真正的愛情。」

「原來是這樣。」他瞭然地頷首。「確實有那麼點意思。」

「一個拉環一生只與一罐可樂相愛,如果人和人也能這樣,你說那該有多好?」她說著,在他懷中輕聲嘆息。

他笑了,輕撫她的長發。「你在暗示我什麼?」

「才不是。」她微嗔,然後繼續說:「我只是想,人活一輩子,不就是為了找到那個相愛的人,相伴一生?不過,我們要如何確定是否找對了人?

茫茫人海中,應該只有一個人註定與你相伴一生,可是你又怎麼知道,和你繫着同一條紅線的女人是我呢?」

「傻瓜!又在胡思亂想了。我真想敲開你的小腦袋,看看裏面的構造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整天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東方燁搖頭輕嘆。

曉風沒理他的玩笑,緊張地跪坐起身,抓緊他的手,又再追問:「燁,如果有一天,我們之間的那條紅線斷了的話,你會怎麼辦?」

東方燁嘆了口氣,凝視着她緊張的表情,拿起方才扔在矮柜上的可樂拉環,舉在曉風面前,用一種堅定的語氣對她說:

「如果有一天,我和你之間那條紅線斷掉的話,我會親手把這條紅線再次接起來,不會讓你就這麼離開我身邊,這個拉環就是見證!」

帶着一個動人的微笑,東方燁在曉風目不轉睛的凝視下,把拉環套上了曉風的左手無名指。

這一刻,他虔誠的就像在進行一個莊嚴、聖潔的儀式,認真的就像此刻他們身在教堂,而他幫她戴上的,是一枚結婚戒指。

如果此刻有人問他,是否會在任何情況下都愛着曉風,他會回答三個字——

我願意!

執起曉風的左手,東方燁在她戴着拉環的手背上輕輕一吻,無限溫存。

曉風眼中開始凝聚起薄薄的霧氣,不禁想到一句話。

與此同時,東方燁也望着她的眼睛,低聲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心有靈犀的溫馨流竄在曉風心頭,淚光盈盈中,她與燁相視一笑。

「曉風,這個拉環在我心裏並不僅僅只是一個拉環,它也代表了責任。總有一天,我會用真正的戒指把它換回來,相信我!」

他的聲音很輕,但心意卻很重,似乎承載了太多的真誠,沉到她的心也被壓得沉甸甸的。

撲進了他懷中,曉風用力抱住他,哽咽輕訴:「我相信!我相信!」

無論世事如何變化,這一世,她只願做他的新娘。

「曉風,如果這世上真的有永恆,那我願意愛你直到永遠!」

聽着在耳邊輕訴的承諾,曉風顫抖着。

東方燁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化作了絲絲縷縷的愛,滲進她的血脈、她的靈魂,只要她活着一天,她就絕不會忘記這段話。

時間流逝,溫馨感動卻越積越多。

撫着曉風散垂在他胸前的長發,東方燁不經意地問:

「對了,耶誕節就快到了,上次問你想要什麼禮物,你說想不到,現在想到要什麼禮物沒有?」

「讓我再想想。」閉上眼想了許久,曉風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不缺,竟沒什麼特別想得到的。

如果非要說還有什麼缺憾的話,那應該就是仍然住在燁心底的方盈吧。

可是,她沒有權利要求他忘記方盈,就像她無法要求自己不去愛他一樣。

仰起臉,收好淺淺的落寞情緒,曉風揚起燦爛的幸福笑靨。

「糟了,我好像什麼都不缺耶,那怎麼辦?」

「那你就沒有聖誕禮物了。」

「這怎麼可以?你不能剝奪我收聖誕禮物的權利啦!啊,我想到要什麼禮物了。」

「想要什麼?」

曉風跪坐在他身邊,摟住他脖子,甜蜜要求:「我要……一輩子住在你的心裏!你能答應我嗎?」

東方燁笑了,眼底都是暖暖笑意,一把將曉風緊緊攬進懷裏,承諾:「好!我會在心裏加一把鎖,而鑰匙只交給你一個人保管,那除了你以外,誰都沒辦法住到我心裏。你說好不好?」

「真的?不準騙人喔!」

「真的。」

「那我心裏也只准你一個人住。」曉風也禮尚往來地承諾,在他懷中笑得開懷。

能被一個人掛在心頭,念念不忘,是一種多麼深刻的幸福!

這一刻,不管他的承諾是否發自內心,她都願意相信。

從他懷裏笑着起身,似乎連房裏流動的空氣都是甜的。

「我去泡茶,你呢,想喝什麼?Coffeeortea?」

「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精,謝謝。」無須思索,他下意識地應道。

曉風沒有忘記,黑咖啡是方盈的習慣。

在燁心底,是否仍在固守着對方盈的思念?

她的心有片刻失落,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三秒鐘,然後佯裝輕快的轉身,用歡快的聲音說:「好,我去幫你煮。」

轉身,深呼吸,她告訴自己別介意。

也許,黑咖啡那苦苦的味道並不是代表「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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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心我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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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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