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南諾塵一醒來就渴望她,好像被下了迷藥,不斷地想找他的解藥。
他知道他再也不能沒有她,若是失去她,他的生命將會空虛。
他納悶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迷她,她是很美,但美的女人他見過很多;是她身上神秘的氣質讓他難以捉摸嗎?他一定要想辦法找出答案。
床上的聶芸嫣似乎嘆了一口氣,他抿嘴微笑,昨晚他一定讓她累壞了。
門上傳來敲門聲,南諾塵罩上睡袍起身開門,進來的是小宇。
“你真的是我爹地嗎?”小宇邁開小腿直往床上沖,但被南諾塵拎了下床。
“小孩子不能這麼沒規矩。”他擺着嚴父的臉孔道。
小宇似懂非懂地看着他。“你是我爹地,所以要和媽咪一起睡覺是不是?”
南諾塵點點頭。“你很聰明。”
“那以後我都不能和媽咪一起睡了嗎?”小宇仰起頭問。
“媽咪只能陪爹地睡,不過偶爾在小宇乖乖聽話時,也可以來和媽咪睡。”南諾塵蹲下身,陪小宇童言童語。
“爹地,我們把媽咪叫起來好不好?”小宇拉着南諾塵的手想往床沿移動。
南諾塵定在原地。“不行,再讓媽咪睡一會兒。”
“媽咪已經睡很久了。”小宇嚷道。
南諾塵看着有南家輪廓的小臉,他一臉固執的表情也像南家人。“小宇,讓媽咪睡到自然醒來,不要去吵她。”
“可是——”小宇又要說什麼。
“好了!小宇先陪爹地去跑步,回來后再來叫醒媽咪。”
有事可做的小宇終於肯轉移陣地去也。
×××
龍旭日最後一個才被通知這個驚人的消息,對他而言就像一個青天霹靂。“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怕你無法承受。”方菲道。
“為什麼由你來告訴我?”他心裏不平衡地質問。
“是我自告奮勇來告訴你的。”菲一早就來到他的律師事務所。
“芸嫣呢?”
“芸嫣很好。”方菲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南諾塵英俊多金,是天下女人夢中的情人,芸嫣抽到頭獎高興還來不及,有什麼不好的?
“芸嫣心甘情願跟着南諾塵嗎?”他不相信。
“這——我沒問那麼多耶!改天你自己問問她。”
“我一定會弄清楚。”龍旭日一時之間還不能消化這個改變,心愛的女人,本以為她屬於他,誰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而且他自己還是那雙推波助瀾的手。
方菲不知道該拿什麼話來勸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千萬別鑽牛角尖啊!”
龍旭日橫了方菲一眼。“你這個戀愛白痴還是少開口為妙。”
“龍旭日,怎麼你這個大律師這麼不會講話?我這種純情玉女已經是世界級稀有動物了,只有你這種有眼無珠的大律師才會錯看我為戀愛白痴。”方菲抗議道。
“沒有戀愛過的人,少在我面前充作心理醫師,礙眼吶!”他像掃垃圾一般想把方菲掃地出門。
“龍旭日,我不會和你一般見識,等你療傷止痛后,再來向我道歉。”方菲還是一逕笑眯眯的模樣。
×××
南諾塵與聶芸嫣同居的消息立刻在社交圈被渲染開來,就像風吹種子一樣,飄到哪裏,哪裏就生根發芽。
“佩姬,你最好少管諾塵的閑事。”比爾警告道。
“大家傳得很難聽。”佩姬心裏很不舒服。
“那又如何?諾塵根本不在乎。”
“他該在乎的,上流社會最怕醜聞,他的敵人會抓住這個把柄打擊他。”佩姬心急如焚。
“諾塵是個強者,如果他在乎上流社會,就不會處處不買政商名流的帳。”
“聶芸嫣會毀了諾塵。”佩姬下了斷語。
“別緊張,還不到那個地步,你不要庸人自擾。”
“只怕到時候沒有人挺得住諾塵,與論是很現實的,風往哪裏吹就會往哪裏倒。比爾,你在這個圈子打滾這麼多年,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佩姬輕吼。
比爾沉思半晌。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聶芸嫣出身平凡,又是個有色人種,偏有傾國之貌。古往今來的歷史教訓里,不都有個引千帆下沉之貌的女人,顛復一國之君?他得找個機會提醒諾塵。“佩姬,我知道你對諾塵的情愫,但現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不得不為自己打算,時間不等人的。”
佩姬苦笑,“每次諾塵在我身邊我就無法呼吸,全身發熱,我想這種感覺再也不會有人讓我有了。但話說回來,他就像撒旦一樣,英俊、迷人、高大,但太過強悍,不輕易向任何人低頭,有這樣的丈夫,做妻子的人根本無法控制他。”
“你會想要控制他嗎?”比爾問。
“我想做人妻子的多少都會想控制丈夫,我當然也不例外。”
“如果你有這樣的想法,你和諾塵並不合適。”他是旁觀者清。
佩姬聳聳肩。“人都會改變的,有誰能預料我不會為諾塵而改變?”
×××
亨利八世餐廳
“給我一客岩鹽調味的上等肋排。”茱蒂不用看菜單,直接叫菜。
“你常來這裏?”說話的是名聞遐邇的檢察宮狄華倫。
“還好,心情不好時,偶爾會來坐坐。”茱蒂誇張地嘆了口氣,點燃一根煙。雖然女兒露露討厭煙味,但低調的心情讓她開始眷戀煙味的迷濛。
“我有個合作計劃。”狄華倫道,目光極為冰冷。
“說說看。”
“你現在一定很後悔上法庭替情敵作證。”狄華倫城府極深地看着茱蒂。
茱蒂捻熄了煙,喝口咖啡。“有什麼辦法?我愛南諾塵,捨不得看他失敗。”
狄華倫嘲諷地反問:“可是,你的愛人根本對你不屑一顧,他愛的人是聶芸嫣那婊子,現在他們雙宿雙飛,築起愛巢來了。”
茱蒂刷白了臉,低吼道:“快把你的計劃告訴我。”
“很簡單,你只要替我作證,當日在庭上你所說的完全是南諾塵唆使你作的偽證,這麼一來,無罪的被告將打回原形,你的情敵將回牢裏蹲,你的愛人——則還是你的愛人。”狄華倫獰笑一聲。
茱蒂全身戒備地看着狄華倫。“這樣會讓諾塵名譽掃地,被世人唾棄。”
“沒錯!你這麼愛他,他卻那樣對你,把你當作臭水溝的老鼠。讓他來求你,並不是真的要掀他的底,只是先放出風聲,南諾塵害怕了就會來求你,到時候你想要他往東,他也不敢往西。”狄華倫知道不能用強硬的方式逼茱蒂為他做事,所以一點點的鼓勵和誘導,會讓事情容易些。
茱蒂不是白痴,“你為什麼要幫我?”
狄華倫正色道:“因為我同情你的處境。”
“是嗎?我想是當日在庭上,諾塵讓你太沒面子了吧!\'\'茱蒂猜出一二,她早有耳聞,狄華倫檢察官的頭號死敵就是諾塵,偏偏好幾次在法庭,狄華倫總被諾塵犀利、嚴謹的辯論打得落花流水。
狄華倫有被拆穿的尷尬。“我是一番好意,如果你不領情,我也不會勉強。”
茱蒂掙扎着,給聶芸嫣一點教訓,是她樂意見到的。她當然恨噦!憑什麼姓聶的能飛上枝頭做鳳凰?她努力了這麼多年,諾塵竟然選擇聶芸嫣,這股不平之氣,她實在難消。“好!我答應你,陪你演這齣戲。”
“很好!”狄華倫補充道:“不過,我不保證不會傷害到南諾塵”
茱蒂下定決心點點頭。“我當然知道。”
×××
一個多月的相處,南諾塵愈發被聶芸嫣的清雅所吸引。
她的身上沒有一絲塵囂味,吃的是清淡的素食,蒔花弄卉,滿身詩意與清純,像細雨中的大自然,也像陽光里的微風。他的心完全被她所俘虜。
今日陽光正暖,聶芸嫣穿着工作服,又在花園裏忙碌了,有的時候他不免嫉妒她對小宇、對花草的注意比對他多些。
“小宇,替媽咪拿條毛巾來。”她不知道他靠近,以為是小宇。
南諾塵依言在花架上拿了條毛巾遞給聶芸嫣。“這是什麼花?開得好可愛。”
她沒料到他在她身後,微愣了一下,反倒有些不自在。“是拖鞋蘭。”
“你怎麼懂得這麼多?”他試着想要了解她。
“有些是小時候在鄉下生活的記憶,有些是從書上學來的。”聶芸嫣在拖鞋蘭四周放了些水苔,水苔可以使花開得更茂艷。
“四年前我曾找過你,和你在一起的朋友告訴我你打算出家。”他的表情十分嚴肅。
“嗯!我喜歡佛法的意境,喜歡它帶給我心寧的平靜。”她幽幽地道。
“後來為什麼不呢?”
“後來——我離開你那裏后,發現懷了小宇,我不忍將他拿掉,只得生下來,我想養個孩子應該不會太難,而且你給我的五萬元美金還剩下一些。”
“你應該來找我的。”他看她專註地為水苔澆水,顯得分外美麗與靈秀。
“我不想麻煩你。”她忙說。
“但是你卻願意去麻煩龍旭日。”他心裏多少有些不平衡,他希望能在她的心裏佔着獨一無二的地位。
“旭日不同。”她說的是內心話。她把旭日當哥哥看待,自然不怕麻煩自己的哥哥。
“哪裏不同?”他意會到的還是在兒女情長上頭。
她緩緩站起身來,額頭上泛着細細的汗珠。“旭日不會嫌棄我的出身,但你會。”
他沉默半晌,然後說道:“你這樣認為嗎?”
“我看過時人雜誌上對你做的專訪。”
“哦?”他雙手交握於前,饒富興味地看着她。
“你談論馬匹,你說馬匹和人一樣都有血統,有貴族、平民之分。”她抬起頭,大膽的迎上他打量的目光。
“但是,我也說了,如果固定在某個定的血統內交配,很容易教養生育出軟弱、低智的後代,必要時新血統的注入也是一件好事。”他氣度從容地道。
她又踱到幾株月季花前翻土、施肥。“說得有理。”
“龍旭日來找過你?”他口氣不好地問。
“他是朋友,來找我也是稀鬆平常的事。”
“看來,我得儘快再讓你懷孕,你才會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他將她拉進他的懷裏,她掙扎了一下。
“你好野蠻。”她的氣息紊亂了起來。
“母親想見小宇,我已經答應母親讓小宇在台灣住一段時間,到我們之間的關係改善為止。”他作了決定,不容任何人改變。
聶芸嫣發抖得無法說話。“你怎能這麼做?你保證過——”
他捏起她的下顎,灼熱的目光鎖定她,莫名其妙的妒意讓他意亂情迷。他的手探進她的工作服,輕撫着她的鎖骨,再往下搜索,來到她的乳房。
她震驚地睜大雙眼,推拒着他,但他緊抓着。
“這裏是花圃,會有外人看見。”她反應激烈地抗拒。
“我不在乎。”他一味地想挑起她對他的愛欲。
“求你,不要在這裏好嗎?”她凝視着他,雙頰變紅。
“芸嫣。”南諾塵極力控制自己身體的反應,攔腰將她抱起,回到他們的卧室。
不需要交談,她知道他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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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抱着小宇,淚水模糊了聶芸嫣的視線。“媽咪真捨不得你離開。”
“爹地是壞人,我不要離開媽咪。”小宇哭喊着。
“南先生,我看他們母子哭得好慘耶!你行行好,別讓他們分開吧。”方菲鼻頭也紅了,淚水奪眶而出。
“我沒有意見,就看芸嫣的態度了。”南諾塵並非鐵石心腸,他知道芸嫣心裏唯一在乎的人是小宇,只好私心的用小字來牽制她。
方菲見南諾塵態度軟化,立刻抱起小宇,提了行李往二樓衝去。“你們聊聊,我帶小宇睡午覺去了。”
“我的人已經受你主宰了,你還要什麼?”她問。
“你的心呢?”他吼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不是裝胡塗。
“以後不準再提龍旭日。”他的目光緊鎖着她的,兩人視線膠着。
“我不能不理朋友。”她有她的原則。
“你要避嫌!”
“我和旭日之間完全清白。”可以用放大鏡檢視。
“不準出家!”他真怕她出家。
“出家要有佛緣,我這個污穢的身體,佛祖也不會要了。”她故意刺激他。
“最好是這樣,你也不想和小宇分開不是嗎?”他以平板的口吻道。
為了把小宇留在身邊,她只有妥協。她恨他的跋扈、恨他強人所難,但她畢竟是個弱女子,什麼也反抗不了。
她哪裏明白,他之所以如此失去理智,完全是出於對她的痴痴苦戀,就像一頭飢餓的美洲虎,很容易在不經意之中傷到人。
“為什麼你對朋友總是冷靜有禮,對我——”
“對你怎樣?”他警戒地看着她。
“野蠻、驕傲!”這是她的看法。
“是你逼我的。我知道你不愛我,只有以強勢才能讓你留在我身邊。”他的話中有着幾許無奈。
“為什麼要將我留在身邊?你也不愛我不是嗎?只因為四年前的那一夜我招惹了你,所以你也要讓我痛苦是嗎?”她質問道。
“是的!這四年來,你在我心裏一直是個謎一樣的女人,雖然你沒有留下任何音訊的離去,但這四每來,你卻像遊魂一樣對我糾纏不休。”他咆哮道,他摧的是那些思念,和那些春情蕩漾的美夢,但是他說不出口。
她怔忡地看着他,提起四年前那一夜,讓她酡紅着一張臉。“我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不是嗎?”她指的是小宇。
“如果沒有那一夜,或許現在我已娶了一個愛我的女人,過着平凡庸俗的生活,而不是四年來像個瘋子似的苦苦追尋你的蹤跡。”他幽幽地道,
“為什麼要苦苦追尋我?”她不明白。
“我不知道。”他聳聳肩,
她直起身,“我不喜歡被拘禁。”
“沒有人拘禁你,你是自由的,除了離開我,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他看着她,目光深不可測。
“我們——不會幸福的。”她低喃。
“是嗎?”他投給她一抹耐人尋味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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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蒂為了扮演傳遞消息的使者,特地起了個大早。
“諾塵不在家。”聶芸嫣用很淡漠的聲音道。
“我知道,如果他在家,我也就不會來了。”茱蒂抬高下巴,姿態不自覺地高了些。
“那日在庭上,多謝你的幫忙。”
“不用謝我,聽我把話說完后,你可能會恨我一輩子。”
“呃?”聶芸嫣不解。
“你應該知道狄華倫檢察官這個人。”
聶芸嫣點點頭,她的案子是由狄華倫所負責,她當然知道他。
“我已向他坦白,在你的案子裏,我做了偽證。”
平地一聲雷,轟得聶芸嫣暈頭轉向。“你為什麼要說自己作偽證?案發當時,我確實見過你。”
“有誰證明你確實見過我?”茱蒂問。
“還有你的女兒啊!”
“又如何?露露不過是個小孩子,我叫她說什麼就是什麼,法官會信她的話嗎?”
聶芸嫣當場接不下話,自己重系囹圄也就算了,頂多一條死路,南諾塵則不同,他的前程不能毀在她手裏,使證人作偽證該是多麼重的罪呀!
“我已經請教過狄檢察宮了,依諾塵的情形,吊銷律師執照是免不了的。”
聶芸嫣所有的鎮定全消失無蹤。“我猜,你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愛諾塵是嗎?”
茱蒂不承認也不否認。“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想法很簡單,愛一個人應該是希望他好不是嗎?你這樣做會毀掉諾塵辛苦建立的事業,如果你愛他,希望你打消這個念頭。”
“聶芸嫣,你不要勸我,你這樣說也是為了你自己。”茱蒂道。
“不!我本來就是無罪的。明察秋毫只是時間的問題,我相信法律會還給我清白;可是諾塵不同,諾塵的名譽、前途不容與論絲毫懷疑,若被指控過,哪怕最後還他清譽也會受到與論的不信任。茱蒂,你愛諾塵,不是嗎?愛他就不該害他。”聶芸嫣懇切地道。
茱蒂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心軟的人,在這個性上只有強者才能生存。“你哪來這麼多大道理,我來這裏只是想告訴你諾塵的處境十分危險,為了你,他將走上身敗名裂的路,不過,也只有你能救他。”
茱蒂肯放南諾塵一條生路總是好的,怕只怕沒有轉圜的餘地。“你說。”
“我希望你死,但我知道這比較困難;如果要你離開諾塵應該比較容易些,你可以做到嗎?”
茱蒂其實不知道,如果可以,聶芸嫣求之不得。
“有的時候離開此留下更困難。”她喃喃自語。
“這是你的問題,你自己想辦法解決,狄華倫檢察官一直給我壓力。我對諾塵也一直有很深厚的感情,自然不願見他辛辛苦苦建立的事業前程毀於一旦。”
聶芸嫣頷首。“你放心,不會令你失望的。”
×××
“這麼早,有客人啊?”方菲翻着早報,瞄到茶几上的咖啡杯。
聶芸嫣猶豫再三,還是對方菲全盤托出,她覺得應該找個人商量。
“早看出來那個茱蒂不是什麼好女人,怎麼辦?連我這個法律門外漢也知道教唆作偽證對律師的殺傷力特強。”方菲再次出長嘆。“美國是白人的社會,我們這些有色人種真的很吃虧。”
“我想茱蒂並不是真心要和狄華倫合作,她只是希望我離開諾塵,所以讓我預先知道這件事。”
“你要不告而別嗎?”方菲問。
“我一定要做到讓他死心。”
“這很困難,小宇呢?你也不要小宇了嗎?”
“小宇跟着諾塵我很放心,跟我反而辛苦。”
“你打算怎麼做?”
“我想找個名山古剎出家修道、了卻殘生。”聶芸焉認真地看向方菲,說出她的計劃;也唯有如此,諾塵才會死心,才會走他自己的路,就像他說的,娶個愛他的女人,順順利利的過一生。
方菲吃了一驚,“這才不是什麼好方法呢!南先生不會允許你出家的,他會燒了佛寺,他會發狂。”
聶芸嫣當然知道諾塵的執念太深,不會讓她安心修道、出家的。“方菲,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別讓其他人知道。”
方菲忙揮手拒絕,“怎麼可能?我是有名的廣播電台,無論如何也保守不了秘密.也許待會兒一見到旭日,嘩啦啦就說出來了,你要我守密,會讓我生不如死,真的!”
聶芸嫣不禁搖頭,她開始後悔向方菲說了這件事。“別讓旭日知道,旭日脾氣剛烈,個性衝動,你也不希望鬧出什麼大事來吧。”
“好啦,好啦,我盡量。”方菲嘴裏答應,心裏卻犯着嘀咕,要她封口,比登天還難。
果不其然,待方菲見了龍旭日後,幾次隱忍不住,差點全掀了底。她咽了口口水,喃語道:“好險!”
“你今天有什麼毛病啊?吞吞吐吐的,一連說了三次好險,什麼事情好險?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旭日狐疑地打量方菲。
“哪有什麼虧心事,我替你免費當打字小姐,你鑼唆個什麼勁兒?”
“艾小姐下星期就來了,如果你覺得辛苦就放着別做,做點事就唉唉叫,千金小姐命!”龍旭日斥責道。
方菲怒視龍旭日。“你們男人全不知感恩圖報,我辛辛苦苦做了三天三夜白工,你一句謝謝也不說,只會罵人,拽什麼拽呀!”
龍旭日自己心情不好,遷怒方菲;他也知道自己不對,理虧了些。但面對方菲,他就是無法放軟身段。“誰說讓你做白工,不是供你吃了兩餐嗎?”
“才吃你兩餐你就了不起啦!浪費我尋找長期飯票的時間。”方菲心有不甘。
“哇!原來是找不到長期飯票在我這裏借題發揮啊!在美國,像你這種條件的女人滿街都是,沒有一點特色的女人,本來要找丈夫就比較困難,我建議你換個國家看看會不會變得搶手些。”夠毒了吧!
“你真的很不厚道,龍旭日。”方菲邊敲着電腦鍵盤邊恨得牙痒痒的。
“實話總是傷人的。你如果有人要,也不用整天往我這裏跑了,無聊寂寞的女人,放假拚命打工,美其名是賺錢,其實是怕沒人約會,一念興起跳樓自殺沒人攔住。”說完後龍旭日開始哈哈大笑,為自己的毒舌而自嘲。
“你能這麼損我,表示你又恢復正常了,失戀的痛苦很不好受吧!大情聖!”方菲朝他扮了個鬼臉。
只是方菲不知道,能夠開玩笑並不等於他康復了,有些痛苦只會埋得更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