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一九九三年三藩市費爾蒙特飯店

耶誕節的音樂聲飄揚在空氣中,英國貴族南諾塵搭乘透明升降梯直達費爾蒙特飯店(FaimlonlHD)頂樓的酒吧——皇冠廳,姿態風雅十足。

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一個冷酷的人,給他取了一個“冰人”的外號。

事實上,他從不認為自己真如外界的評論。

沒錯,他承認自己是個十分嚴謹的人,不想輕浮過生活,有的時候一板一眼的結果難免讓人以為他冷酷,甚至冷感得過火。

三藩市金融區的投資專家,一見到他走進皇冠廳,立刻向他招手,“南,我還以為你今晚不會來了呢!”

這位投資專家叫作王比爾,是南諾塵來三藩市時第一個認識的美國人,他們是在飛機上認識的。當然這一段友誼的開始是由王比爾所刻意營造,他為人海派,又是上流社會的寵兒,交際手腕自是一流,專門結交不平凡的人物,他看準了南諾塵會在三藩市發跡。

果然,不過五年光景,南諾塵已是全美最強勢、最著名的律師之一。

南諾塵在比爾特意留給他的位子坐下,掃了四周一眼,然後將目光停在桌面上兩秒,只見一大瓶白蘭地幾乎要見底。他一向不喜歡在休假時參加私人聚會,今晚若不是比爾邀約,他根本不會出現。

比爾幫過他一些忙,所以他通常會買比爾的帳。

“比爾,你的朋友好安靜哦!”

說話的是比爾今天邀請的女客人——茱蒂。

“茱蒂,如果你能不開口,可能大家會以為你的機智和美貌並駕齊驅。他是誰你不知道嗎?”比爾用一種看傻瓜的表情看向茱蒂。

南諾塵面無表情地回視茱蒂打量的目光。

“哦——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這期時人雜誌專刊介紹的大律師,來自英國倫敦的貴族,南諾塵。”茱蒂為自己驚人的記憶力沾沾自喜,平常她很少關心那方面的事,但是南大律師實在長得太氣宇不凡、太英挺,也太優雅了,正符合她想釣的金主特徵。

茱蒂本想就地隨便選一個參議員或眾議員勾搭一番,她慶幸自己沒有太早下手,否則可要錯過今夜最晚出現的大律師了。

“諾塵,三天前你處理的那個唐傑生的案子結辯實在太精彩了,我沒想到你能讓陪審團那麼感動。”比爾讚美道,只要是諾塵接手的案子,他從不放過任何有關的媒體報導。

“那是我該做的,唐傑生是清白的。”南諾塵用渾厚的聲音說道。

茱蒂狐疑地看着南諾塵。“什麼案子?”

比爾看穿茱蒂的意圖。“你閉嘴。”

“我也很關心南律師嘛!”她發嗲道。

“諾塵,看來茱蒂對你很有好感哦!”一旁的孟議員說道。

比爾看向茱蒂,立刻反駁:“你最好別動諾塵的主意,我已經預訂諾塵為我的妹婿了。”

“是嗎?佩姬也對諾塵律師有興趣?”茱蒂頓時灰頭土臉地看着南諾塵。

南諾塵迎上她的目光,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突然間,他的視線被一群東方人所吸引。

一群人像是第一次上來皇冠廳的觀光客,熱鬧非凡地觀賞着夜景。

當中有三位女孩、兩位男孩,兩男兩女喧鬧地講着話,第三位女孩,一個有着及肩長發、面貌美麗絕倫的女孩,卻鬱鬱寡歡地坐在一旁。

南諾塵着迷、專註地盯着那個女孩,她的氣質卓然出眾,不像凡人,倒像是從水中走出來的仙子,彷佛在黎明來時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比爾也注意到他不尋常的注視。“你認識她嗎?”

南諾塵回過神,朝老友搖搖頭。“不認識。”

“她很美,我沒見過東方女人里有比她更美的。”比爾評論道。

男人都是如此,目光全停在最美的女人身上。

茱蒂不以為然地嘟嘴道:“她美在哪裏?纖纖瘦瘦,像從難民營被救出來的病人。”

“自古美人多相妒,你的眼裏當然容不下真正的美人。”比爾好笑地看着茱蒂。這話惹來哄堂大笑,除了南諾塵之外。

×××

比爾的客人全走了,喝醉的茱蒂也被孟議員送回家,南諾塵今晚破一例留到凌晨一點。

“你想要她?“比爾問。

南諾塵知道他指的是那個東方女孩,他搖搖頭。“不.她只不過是個小女孩。”

“我還以為冰人開始融化了呢!如果你不想要她,為什麼整晚被她的舉手投足牽動着?”比爾立刻問道,他太了解他的好友了,諾塵對人一向很節制、很挑嘴,很少看他那樣專註凝睇一個女人。

“是嗎?我覺得她今晚很少有舉手投足。”他說道。

“佩姬愛上你了。”比爾突然道。

南諾塵愣了一下。“有什麼明確的證據顯示?”

“昨晚她親口告訴我的。”

“改天找機會,我會和她聊聊。”南諾塵淡然回應。

“佩姬是個好女孩,如果你願意娶她,對你的事業和家族的咒語都有幫助。”比爾之所以這麼提議,不全是出於私心,一半也是為了南諾塵,希望他能早日化解家族在幾千年前被下的詛咒。

“我並不想害佩姬陷入一個痛苦的婚姻泥沼之中。”南諾塵理智地道。

“不!我認為你會是個好丈夫,天下最忠貞的丈夫。”比爾的態度熱切。

“卻不是一個能讓她嘗到愛情滋味的丈夫。”南諾塵幽幽地道,他又情不自禁地看向那個女孩子。她有一種奇妙的魔力,好像只要看她一眼,就能填補他內心的渴望和空虛。

他是個理智的人,不相信任何不合邏輯的事,而今夜,他卻因為那個陌生女孩,心湖泛起了令他震驚不已的反應。這是他無法分析的情愫。

“你好像要把她一口吞下去似的。”比爾難得因為這樣的事取笑好友。

“我不是聖人。”他不確定自己究竟想做什麼。

“你渴望她。”比爾大膽假設。

南諾塵冷冷地聳聳肩。“又如何?我說過我不是聖人。”

“你想今晚把她帶上床嗎?”

“不!我不想和個小處女有任何瓜葛。”比冰還冷的回答。他是很久不曾和女人在一起了,但他有他的原則,他不碰未經人事的處女。

他不想造孽毀了別人清白的身體。

“你太嚴謹了,自律這麼嚴格,小心禁慾久了會傷身體的。”比爾胡亂說著,他的論調是正常男人規律性的“泄洪”是必要且健康的。像諾塵八百年才做一次,他認為有可能會減壽。

“我有我對女人的原則。”南諾塵微微沙啞的聲音道。

“太有原則可是會錯過許多歡愉。”比爾說。人生嘛,有的時候不必太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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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色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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