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今天是羅家老奶奶八十歲的生日,她在自宅辦了一場壽宴,邀請了許多政一面界的賓客,雖然只是小小的家宴,但因為她的侄兒與執政當局是姻親關係,再加上做生意累積的不少人脈,所以來參加這場宴會的人大多來頭不小。

這是秦熙妍第一次陪同韋祖緒參加的公開宴會,她穿了一件新買的粉色小禮服,軟絲的質料將她纖巧的身材,以及一頭飄逸的長發襯托得更加出眾動人,她本不想出席的,剛出院的她身子還很虛弱,但韋祖緒命令她不可以任何借口拒絕他。

她的出現引起一些騷動,彷彿她不該跟在他身邊似的。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他說。

“你要去哪裏?”她有些緊張,不是因為沒見過世面,而是大家看她的眼神極不友善。生平第一次,她希望他臉上的笑不要那樣的燦爛。

其實她對他的邀約有些不知所措,她先是拒絕他的,他不高興的對她說:“想介縉你給我的朋友認識,你卻這麼彆扭。”

她只好勉為其難的同意,她喝着水果酒,視線停留在他的身上,她一向不喜歡這麼多人的環境的,她天生不屬於人群,所以怎樣都不自在。

廖輝白注意她很久了,打從一開始韋祖緒帶她進入會場時,他就注意到這個氣質獨特的女孩了。

她與韋祖緒交往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社交界,只是一般人沒見過這個女孩的面目。

“聽說你是獸醫師?”他走近她。

“嗯。”她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她以為不會有人跟她說話的。

“你跟他交往多久了?”廖輝白瞥了韋祖緒一眼,笑笑地問道。

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令秦熙妍感到無措,她不知道她與他的事會有人知道,因此她還沒有心理準備回答這個問題。

見她尷尬地斂下美眸,廖輝白識趣地點頭,“你長得很像祖緒的母親,他有沒有與你提過?幾分神似的表情,讓人看了想不吃驚都難。你們看起來都是一副什麼都不要的樣子,好像就算什麼都失去了全天下的財富也無所謂。”

她揚起眉眼,惶惑地瞅了他一眼,看他怨懟的表情似乎對他說的女人,心底埋着某種說不上來的感情。“他從沒跟我提過。”

“她後來跟……某個男人走了。”有些話不能多說。

“走了?”

“丟下兩個孩子,只帶了幾件舊衣就走了,聽說她後來過得很幸福,你一定不知道祖緒的父親在妻子走後因為受不了打擊自殺了。”

她瞪大了眼,“自殺。”所以他說他最恨自殺的人。

“是的,很慘是吧?”

“為什麼……要走?”

“聽說是為了她愛的男人一走了之。怎麼勸,怎麼求,她就要走,說起來也夠狠心的,如果沒有孩子也就算了,為了男人丟下孩子,我想很少女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是你就不會對不對?”他語帶保留的問道。

她不知道他的童年有過這樣的故事,這時,韋祖緒從她身後走來,握住她的手,“我給你介紹,這位廖輝白叔叔是姑媽的高中同學,追求姑媽多年,不知何時才要娶回美人。”

終於等到曲終人散,他們走到了門口,韋祖緒叫來自己的司機,要司機先送她回家,他替她關上了車門,揮手要司機開車,美顏探出車窗,抬眼望着他,“你不回去嗎?”

“我和朋友有事要談,你先回去吧!”他冷淡地說道。

她神情有些落寞的嗯了聲。

“別對我擺出這種表情,要你先回去是怕你累了,你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我看你剛才一點愉快的感覺也沒有。”他語氣之中充滿了慍怒。

“為什麼這麼說?我不喜歡你為了這點小事生氣。”

“不喜歡我生氣是嗎?可是我說的卻是事實,昨晚你上那裏去了?要我把你去的地方說出來嗎?”

“我只不過是去醫院看張韜罷了。”張韜與她同住一個醫院,她好了,他卻還沒恢復,基於同情她去了醫院。

“對,你只是去看張韜,不過探病的時間不對,晚上十點,你去醫院看前男友?你還關心着他對嗎?”

“我聽說張韜病了。”她不知如何接話,因為他說出了一個她無法否認的事實,她還關心着張韜沒錯,但是無關男女之情。

“算了,先回去吧!我不想跟你現在討論這個問題。”說完,他示意司機開車。

朋馳駛離原地,秦熙妍咬了下唇,本不想回頭看他的,無情的男人有什麼好眷戀的?堅持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忍不住回頭,沒想到一回頭卻見到羅琴心朝他走了過去,不由分說的給了他一個吻。

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與別的女人親熱,而且是在大街上,她的心就像被利劍所刺,一陣一陣地抽痛。

她在他心底究竟算什麼?

綿綿細雨罩着大地,是張韜出院的日子,一早秦熙妍就約了方覓郁接張韜出院,但是方覓郁因為心情惡劣到了極點,所以她從頭到尾沒有一個笑臉。

秦熙妍穿着一襲白色的衣服,她不喜歡醫院的氣氛,父親在世時養成了她討厭這裏的習慣,可偏偏尋常人皆無法逃過來此的命運。

“你生病為什麼不早說,非弄到快要死了才到醫院看病?小病變成大病。”方覓郁想來就有氣。

本來只是單純的盲腸炎,結果成了腹膜炎。

“我的身體自己清楚,不要你說教。”

“最好不必我說教,你以為我愛管你嗎?我是看你可憐,你大概忘了你痛的時候是誰陪你說話,給你力量的,早知道就不要理你,讓你痛死最好。”

“你們不要鬥嘴了。”秦熙妍招了計程車,讓倆人上車。

“你不一起走?”張韜問。

秦熙妍搖了搖頭。“我要趕回去上班。”

秦熙妍並沒有直接去上班,她招了另外一輛計程車往大韋金控駛去。

“韋先生今天不會進公司,他到工作室去了。”櫃枱接待小姐對她這麼說。

“工作室?”櫃枱小姐跟她說了地址。

她依地址找到了他的工作室。

許菁菁開門讓她進去,問了句:“你和韋先生約幾點見面的?”

“我們沒有約時間。”

“沒約時間是嗎?那就比較麻煩了,韋先生早上好像約了人吃早餐,不會這麼早過來,你要不要改天再來。”

約人吃了早餐?“好,我改天再來。”

就在她要離開時,他回來了,不是一個人,羅琴心跟在他的後頭。

羅琴心的出現似乎令工作室里的人感到不悅,但沒有人敢破壞氣氛,她一進門就對韋祖緒燦然一笑,大膽地說道:“你這裏真是熱鬧,告訴我誰才是我真正的情敵?。”

她的出現同樣令秦熙妍感到心裏不舒服,她伸出手握住韋祖緒的手,心裏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他看了她一眼,男性的手掌將她柔軟的小手緊緊包住。

“她是誰?”羅琴心酸溜溜的問道。

“一個朋友。”他說。

“怎樣的朋友?”她不是滋味至極。

他眸色一黯,口吻微慍回道:“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是會陪你上床的女人嗎?”羅琴心不層的問道。

“閉嘴!”他斥了句。

“不能問嗎?你姑姑說你想娶我當妻子,我看根本不是這回事,我連問一下這個女人是不是你的床伴都不可以?”羅琴心嘟着嘴抱怨。

“沒錯!不可以。”他神情冷峻的下逐客令。“你可以回家了。”

羅琴心不情願的離去。

“我是不是也不能問問題?”秦熙妍知趣的問道。

“對!你最好什麼都別問,因為我不喜歡女人問題太多。”

她的心受傷了,倆人之間不論是不是有過親密的肉體關係,還是連發問的自由也沒有,想要獨佔他,卻得不到這樣的權利。

她心裏有好多話想要對他說。“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此時,她恨自己無法對他無情。

“以為和我上過床就可以干涉我嗎?”他就是喜歡傷害她,看着她痛苦就像看到秦輔年痛苦。

“不是的。”她搖頭的那一瞬間,心也為之冰凍,他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的話?

“那是什麼?一大早就到我的工作室,你不覺得你太不可愛了?”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我只是……算了,韋祖緒,我討厭你。”她忍不住吐露出心聲,自從認識他后,她無法再做自己,莫名其妙的變成一個只會配合男人喜怒哀樂的傀儡,她不想再做那樣的人了,像是沒有生命的布偶。

她的話像一把利刀,狠狠地刺進他的心坎。可他不能泄露自己的情緒,一個要復仇的人,不能有太多的表情,他的眸底有着陰鬱的黯色。

秦熙妍走後,羅琴心去了又回笑道:“真是個不自量力的弱女子,她以為她是我的對手嗎?”

“別惹她,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嘴巴太苛刻的女人。”他是認真的。

“我看出來了,她除了是你的床上良伴外,還是你真正想娶的女人對不對?不過你會因為利益娶我為妻。”羅琴心不是很在乎倆人結婚的原因是什麼,她要的是結果,只要結果如她之意,其他都好說。

“我不會娶你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他立刻打碎她的夢。

“你最好不要說得太早,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耗,我知道你姑媽是個勢利的女人不會同意你娶那個女人的。”羅琴心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她希望有一天可以取代秦熙妍,成為韋祖緒的女人。

“我娶誰為妻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他不受威脅的回話。

“也許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不過那個人一定不能是秦熙妍不是嗎?我想你很清楚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笑得詭異。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不玩文字遊戲。”他敬謝不敏說道,富家女就是有這種奇怪的自信。

“你們家的故事你姑媽都跟我說了。”她有絲得意。

他並不意外,羅琴心在姑媽身上下功夫也不是什麼秘密,早上陪吃早餐,下午陪逛街喝下午茶,晚上到紅包場聽歌,做的全是討好韋思英的事。“又如何?”

“你姑媽說了,你娶的女人絕不可以是秦熙妍。”她說。

絕不可以嗎?韋祖緒不語。

羅琴心出現在獸醫院,一副想要找人吵架的模樣。

“你就是秦熙妍?”用一種不以為然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請問有何指教?”秦熙妍不想與此女在工作的地方吵鬧,給人看笑話不是她的作風。

“我沒有要指教你,不過我想勸你,希望你不要跟我搶祖緒,他是我要的男人,我一定要得到他,當然你可以跟我競爭,但是不是我的對手你應該心裏有數。”

“羅小姐,你可能找錯人了,韋先生與我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是嗎?普通朋友關係也能爬上床聊天?”羅琴心打開天窗說亮話,不想拐彎抹角,她沒閒情逸緻。

秦熙妍赧然道:“你說的話有些言過其實。”她不想承認。

“我有我的消息來源,你不要不承認,這也沒什麼,這個社會已經能夠接受這種淫蕩的行為了。”

這話說得太傷人,“我不是淫蕩的女人。”

“最好不是,再說我怎麼看祖緒都不該喜歡你。”

“是呀,他應該喜歡你。”她反擊道。

“你話中有話是嗎?我不是一般女人,你最好不要惹到我。”她會用盡一切方式搞破壞。

“你不擔心韋先生的想法嗎?”

“我為什麼要擔心?他對女人的態度是物競天擇,誰是最後的勝利者他就跟誰在一起,我只要贏過你便成。”說完話瞪視她一眼羅琴心便離去。

下班了,她不想太早回家,反正回去了一個人也會忍不住胡思亂想,猜想他又與哪個女人翻雲覆雨、似火燃燒。

下雨了,雨勢相當大,她忘了帶傘,一個人走入了雨幕之中,雨絲不斷地往她身上下着,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涼意,也許她的心更涼,所以麻木了。

才走沒多久,她就感覺頭傳來一陣疼痛,她咬着唇,忍住了痛楚試圖要招計程車。

“小姐,你怎麼了?”她的頭頂被一支黑傘遮住。

“我……”她回頭看向來人,看見了一名男子朝她一笑。

“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的頭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尚未完全復原。

“我送你去醫院吧。”男子又說。

“請你不必管我,謝謝。”她婉拒。

“既然讓我看見了,怎麼可能不管你。”男子很有義氣的說道。

突地,秦熙妍感覺眼前一片黑,體力不支地暈了過去。

她不想再努力了,因為,她很清楚,就算她再努力,所能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與一遍又一遍的難堪,感到痛苦的人永遠是她。

她輕嘆了口氣,神情沉痛至極,她明明就是愛着他的,可是卻從來無法走進他的心靈,倆人之間的距離就好像位於銀河兩端的星辰,永遠都沒有相聚的時候。

韋祖緒感覺到她動了下,彷彿想逃開一樣,他收緊長臂的力道,將她纖細的身子摟得更緊些。

呂中原通知他秦熙妍病倒了,他趕到醫院。

“淋了雨,大概是感冒了。”呂中原說道。

“她淋雨?”韋祖緒有些吃驚。

“看得出來似乎是心情不好,那天在羅老太的壽宴上一面之緣,沒想到在今日派上用場,她不認識我,大概以為是陌生人救了她。”一笑。

與她有關的事總讓韋祖緒感到進退兩難,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如果她的父親不是秦輔年該有多好。

“我想心情不好的人才會想在大雨里散步吧,你是怎麼了,讓喜歡的女人寧可淋雨也不躺在你的懷裏?”呂中原故意調侃他。

“我有苦衷。”他有苦難言。

“有苦衷也可以讓她知道不是嗎?兩個人一起面對。我看這位小姐挺可憐的,如果不是因為極大的煩惱,不會不想活命的淋雨,今晚的雨又是打雷閃電的,她像個遊魂似的定在大馬路上,我看了都害怕,她卻行走自如。”

“不想活命?”他一驚,她又想自殺是嗎?

“你的事我本來不想多問的,要不是寧寧喜歡你,我是一句話都不會幹涉的,男人間不要去過問彼此的兒女情長,這我明白,可是……說真的,你不喜歡寧寧我是知道的,可是你不喜歡這女孩,為什麼不明說呢?你如果不喜歡人家就不要霸着人家,把一個好女孩弄得要死要活的。”

“也許一開始我就不該招惹她的。”他喃語,可是做了就做了,時光無法倒流。

“你說我家寧寧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我以為你對寧寧是不一樣的,寧寧一直把你放在心上。”呂中原不死心的問道。

“我只當寧寧是朋友。”朋友就是朋友,不會有情人般的動心。

秦熙妍在他的床上醒來,因為下定決心要離開他,所以心裏反而平靜多了。“我怎麼會在這裏?”

“別說話,別問問題,只要用心去感覺。”

他開始吻她的唇,好像要一口把她吞下似的狂放,他吮吸着,多情的佔在她唇上玩着迷離的遊戲。

她掙扎着,想要分開的倆人不該沉溺在肉體的歡愉里。

她弓起上身,嬌美的臉蛋泛着紅暈,柔荑緊緊地握着床單,妄想從他的鉗制中脫逃。她無助得想哭,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是離不開他的。

韋祖緒握住她的手腕,愛撫着她柔軟的黑髮,指尖深入她軟細的髮絲中,闐黑的眸盯着她看,將她眉心輕蹙的痛苦神情盡收入眼底。

“放鬆你的身體,你太緊張了,又不是沒做過。”

她的表情似乎透着痛苦,他想起父親的死,母親的無情,全是因為她的父親,遂壞心地想要加深她的痛苦,以歡愉的方式……幾乎是立刻地,她忘情的在他的身下焦躁地扭動腰身,想要更多,可他偏偏不想這麼快如她的願。

她好想大哭一場,因為他傷了她的心,他總有辦法弄得她不想活,弄得她無法承受他給的歡愉,逼她到幾乎崩潰的邊緣。

許久后,他卻像着了魔似的,越是要她,越是要不夠她,恨不得將她完完全全地揉進身子裏,只屬於他一個人的。他緊緊地抱住她纖弱的身子,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身子裏渴求更多的滿足……

他誇咬着她白嫩的脖子,吮吻着,不一會兒她身上便留下了他的咬痕,他要她今後完完全全地只屬於他一個人,他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怎麼了,越是與她接近越是想得到更多的她,總是不滿足似的。

此刻的她卻以楚楚動人的淚眸盯着他,眸里訴說著他不知情的離情,她就要離開他了,也許此生不會再見。

“昨晚的事……不要胡思亂想。”他送她上班時,對她說了這句該死的話。

又是這句話,要她不要胡思亂想,除了這句話他連安慰人的話都不會說,他不知道下定決心要離開的她,已經不會胡思亂想了。

“我知道,你也不要胡思亂想。”她學他的話。

他一笑,握着她的手,說不出的感覺,彷彿吸了毒般,一點一滴地侵蝕他的心,愛上了,就算想戒也戒不掉……,只是這份莫名之情,他不想在她面前承認,“熙妍,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

她心中一動,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就算在動情時他都不曾喚過她的名。

“不知道。”確實不明白他喜歡她什麼。

“喜歡你矛盾的性格。”他說。

“呃?”她不懂。

“你看起來有些拘謹、冷淡,本以為你會是個無趣的女人,可是相處之後又不是那回事,你真是一個不一致的女人。”

“所以你喜歡我的不一致?”她覺得有些悲哀。

他點點頭,“喜歡你的矛盾和不一致,看起來是那樣的不協調卻又該死的平衡,對我來說是一個刺激的挑戰。”

“如果有一天我不矛盾了,你就不會再要我了是嗎?”她真是傻瓜。

“也許吧……晚上一起吃晚飯。”他心不在焉的回答。

“晚上不方便。”

“為什麼?”沒想到會被拒絕,一向自信滿滿的他,也會碰到軟釘子。

“約了朋友,所以不方便。”她說,是什麼使她變成一個不誠實的人?

他不疑有他,“好吧,明大早上一起吃早餐。”

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當她答應了,理所當然的以為女人全會臣服在他之下,不是嗎?他喜歡的女人從來不曾拒絕過他。

只是這回他錯了,凡事都有第一次,他沒想到她真的不告而別,他去她住的地方找她,她住的地方大門深鎖,上班的獸醫院告訴他的卻是另一個令人震撼的消息。

“她昨天遞了辭呈。”院長說道。

“為什麼這麼匆忙?”他不解道。

“我問了,可是她沒說原因,對了,韋先生,我最近手頭還是很緊,這個地方可不可以繼續讓我們租下去,等我有錢我再把它買下來。”院長想到的只有利益,其他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包括一個員工的離職。

“我已經把這樓送給秦小姐了,你應該問她的意見。”他說,心不在焉的回答,他只想探聽更多秦熙妍的消息。

“可是秦小姐走了呀,沒人知道她去哪兒。”

“方小姐呢?”

“方小姐今天請假,她最近剛搬家,我不知道她住在哪裏。”

該死了,不會連方覓郁也不告而別吧?翌旦早,終於等到方覓郁姍姍來遲。

“我真的不知道熙妍到哪裏去了,我知道她好像有心事,可是問她,她又說沒事,我能怎麼辦,我不是心理治療師,也不會窺心術,最多只能安慰她不要想太多,我自己也快要煩死了。”

方覓郁當然煩惱,她和張韜的關係自她懷孕后從沒好過一天,她已拿定主意不要孩子了,不穩定的關係實在不適合有孩子。

“她會不會住到誰家裏去了?”他開始慌亂。

“她的朋友不多,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個住在金門的大學同學,不過那位同學去年嫁到韓國去了,應該沒什麼聯絡了。”

“你可不可以把熙妍可能去的地方寫下來?”不論海角天涯,他一定要把她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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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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