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聽說范這次又惹出事了!”

豹紋長沙發上或坐或卧了三個人,個個神態都懶懶的;沙發背對着窗,窗旁站了一個穿紅衣服、高挑的女人,端着一杯威士忌,不耐煩地注視這一切,和斜倚着酒櫃的男人形成一個一百二十度的鈍角。大書桌後頭,則坐了一個穿灰色西裝的男人,雙腿大刺刺的高蹺在桌子上,使勁地拍着煙。

六個人中有男有女,年齡大約在二十到四十之間,個個沒例外的都是金髮藍眼——

各個程度的金,白金、揭金、硫磺金;灰藍、碧藍、天藍。他們全都是希特潘家族的人,希恩潘的異母手足。

“他哪次不惹麻煩!”紅衣服女人不耐煩地說道,一邊吸了一口威士忌。

“這次不一樣。”沙發上躺着的那男人坐起來。“他把伊麗兒都連累進去。聽說伊麗兒差點沒命。”

“那討厭的女人死了最好。”紅衣服女人又說。

酒櫃旁的男人笑起來,說:“班,你不知道黛安最討厭伊麗兒嗎?”

“何止是伊麗兒,她們那對母女都教人討厭!”坐在班旁邊、看起來最年輕的女孩皺皺眉。

“別說這個了。”沙發另一頭的伊恩說:“尼爾呢?他找我們來,自己卻不見人影。”

話才說完,尼爾便開門進來。對着一屋子的煙霧皺眉,朝書桌方向,說:“麥可,別在這裏抽那種東西。看你搞得一屋子烏煙瘴氣!”

“為什麼?大麻有益身心。你也來一根好了!”麥可吃吃笑。

尼爾皺皺眉,不理他。

“別理麥可了。”黛安說:“你找我們來到底要做什麼?尼爾。真是的,害我頭又痛了。”一口氣把威士忌喝完.在皮包里憲率地找出一瓶葯,一連倒了兩片塞進嘴巴。

“對啊,尼爾。”酒櫃旁的道格拂拂昂貴的名牌衣,說:“我約了珊妮和珍打網球,可沒有時間在這裏耗。”

“我也是。”最小的珍妮佛說:“我約了朋友逛街。”

尼爾不禁暗暗搖頭。難怪希恩潘那傢伙同中無人,肆無忌憚地爬到他們頭上去,甚至爬到他尼爾的頭上來。看看這些傢伙,光會酗酒、吸毒、玩女人以及玩樂吃藥片,沒一個有出息。難怪希特潘會把權力交給長得像死人的希恩潘!

“是有關范的事。”厄爾開門見山說:“你們不覺得范越來越囂張了嗎?不管做什麼事,他都不先跟大家打個招呼,更別說商量,自己一個人獨斷獨行!”

黛安倒了一大杯威士忌,猛吞了一大口后,說:“不管范做什麼事,都跟我沒關係,我也不想管。”

“就是啊。”道格小心地拂開垂到額前的頭髮,說:“尼爾,你跟范有過節,想討回這口氣,跟我們又沒關係,幹麼拖我們下水。”

尼爾臉色微微一變,表情有些難看。但怒氣在臉上一間即消,並未發作。

“話不是這麼說。”他說:“‘艾爾發’不是范一個人的,但范大權獨攬,絲毫不將你們放在眼裏,你們不生氣嗎?像道格,你是人事部經理,但重要人事決定權都抓在范手上,根本有名無實。還有,伊恩,你年紀最長,卻——”

“這跟我無關,別扯到我頭上來。”伊恩打斷尼爾,撇清說:“我只管研究部門的事,其它的一概不管。”

“伊恩說的沒錯。煩人的事讓范去傷腦筋,我只要露露臉,有薪水拿就可以。這麼輕鬆的事,何樂而不為。”道格說。

尼爾聽了,簡直氣結!道格這個傢伙,只會花天酒地,各種酒宴舞會絕不錯過,只會周旋在女人之間。

“哈哈!”麥可神經兮兮地,大概是大麻的關係。只見他眼神渙散,像個獃子吃吃笑說:“道格說得好。我也只要有這個就好了,幹麼沒事找自己麻煩。”

“麥可!”尼爾大為光火,緊皺眉說:“我不是叫你別在這裏抽那東西了嗎!?”

“有什麼關係。”麥可不理他。大麻讓他的情緒放鬆,一切都無所謂,絲毫沒有緊張綢繆的意識。

“拜託你們認真一點好嗎!?”尼爾有些氣急敗壞。“你們這樣被范踩在腳底下,難道一點都不想反抗嗎?不會不甘心嗎?我們應該團結在一起!畢竟你們和我才是真正希特潘家族的人!”

空氣靜了幾秒。道格和班及黛安、伊恩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卻都沒有人說話。

“范已經夠目中無人了,如果再加上那個伊麗兒,你們想,我們還會有好日子過嗎?”尼爾這些話簡直危言聳聽,充滿煽動。

班突地開口說:“那麼,你打算要我們怎麼辦?由你聯手嗎?你別忘了,上次你惹惱了范,結果呢?連瓊姑母都護不了你!”

尼爾臉一陣紅一陣白,惱羞成怒說:“所以我才說我們要團結在一起——”

“算了吧!別說得那麼好聽,你只是要拖我們下水。”黛安打斷尼爾,又猛吞了一口威士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居心,尼爾。”

“你一個人對付不了范,所以才找上我們。”伊恩搖頭說:“我不想瞠這渾水。這次范意出了那麼大的事,連伊麗兒都差點沒命,爸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你想,我們扳得動范嗎?尼爾,你要和范斗,是你的事,但是,別來找我。”

說著,站起來,頭也不回走出去。

“啊!無聊死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好玩的事。”珍妮佛也起身跟着出去。

“我也很討厭范,早就看他不順眼,但是——”道格聳個肩,也走了出去。他不想跟希恩潘作對,自找麻煩。

班和黛安也相繼轉身離開。

“嘿,你們——”尼爾氣結。這些懦弱、自私自利、沒出息的傢伙!

“呵呵!”麥可搖搖晃晃地走到尼爾面前。“你要不要也來一根?尼爾。”手上拿了一根大麻煙。

“出去!給我滾出去!”尼爾一肚子火終於爆發,衝著麥可大叫。

“啊!你幹麼吼那麼大聲,我出去就是了。”麥可喝醉酒般,腳步虛浮地飄出去。

“氣死我了!”尼爾氣得咬牙切齒。“一群沒用的傢伙!”

他狠狠將桌上的東西全掃到地上。

“我說過了,找他們是沒用的。”羅斯林像幽靈一般忽然出現。

尼爾在氣頭上,惡聲說:“不然要找誰!?”

“當然是找有用的人。”

“有用的人?你指誰?”尼爾狐疑。

“我先問你,尼爾先生,”羅斯林說:“你想得到‘艾爾發’嗎?”

“當然!”

“不惜一切嗎?就算是要殺人——”

尼爾直直瞪着羅斯林,嘴唇抿得緊薄。他一字一字說:“你說那個有用的人是誰?”

羅斯林微微一笑。“看來你是有那個覺悟。放心,一切交給我辦吧。”

***

“你這次實在太胡來了,范。傷勢都還沒好,怎麼可以不聽醫生的勸阻,強行出院,差點連命都保不住!”希特潘坐在希恩潘病床旁,語氣帶點責備。

一接到通知,他馬上派人出動直升機,將希恩潘送回醫院的特等病房,延後所有的行程,直到希恩潘情況穩定。

“這全是屬下辦事不力,連累希恩潘先生。”喬頓低頭道歉。他被希特潘找來,一顆心從一開始就忐忑不安。

“你別緊張。我找你來,是要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頓看了希恩潘一眼,一五一十地說明。他們一進木屋就被嚴奇制伏,連路口埋伏的人也多死傷。

“沒想到那個六九身手那麼不簡單,”希特潘着有所思,說:“唔……這下子有些麻煩。”

“他越來越強了,而且取代了原體的意識。”希恩潘說:“如果能找出當中的原因,將是CZ計畫成功的關鍵。”

“的確沒錯。野澤博士已取得重大突破,但就是卡在六九這個關鍵原素。”

“你已經去過‘貝塔’了?”

“還沒有。我只是聽野澤博士給我的報告。”

“那麼,現在就走吧。”希恩潘拔掉點滴,作勢下床。

“你在幹什麼?要去哪裏?”

“‘貝塔’。我也想早點知道情況。”

“不急。等你情況更穩定了再去也不遲。”希特潘說。

“我已經沒事了。”

“不行。”希特潘硬將希恩潘接回床上。

“我真的沒事了,爸。”希恩潘很堅持。

希特潘看阻止不了希恩播,妥協說:“好吧。不過,如果你硬要去的話,先去看看伊麗兒吧,她鬧得不可開交。”

“她怎麼了?沒事吧?”希恩潘這才想起伊麗兒。

“沒事。腫已經褪了,就是心情很不好。不過,伊麗兒說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她說,你愛上了那名東方女孩,為了她,不僅不顧自己的安危,還阻止她殺她。”希特潘目不轉睛盯着希恩潘,語調慢了下來。“范,有這回事嗎?你真的喜歡上了那個東方女孩嗎?”

希恩潘反射地皺眉,直視希特潘說:“怎麼可能。伊麗兒在胡說什麼。”

希特潘緩緩點頭。“沒有最好。記住,范,她也算是實驗體;對實驗體有任何感情,即使是同情,也是很麻煩的。別忘了我們的計畫,一切要以計畫寫優先。”

“我知道。我不會讓任何人阻礙計畫的成功。”

“很好。”希特潘滿意地眯眼笑起來。話鋒一轉,說:“對了,辛蒂也到這裏了。趁這個機會,我想,你和伊麗兒的事就辦一辦吧。反正伊麗兒一直很喜歡你,辛蒂也贊成。”

“我和伊麗兒什麼事?”希恩潘不解。

“訂婚啊。”

希恩活下意識皺眉。“有這個必要嗎?”

“你也差不多到成家的年紀了。”希特潘說:“結合霍曼家,加上麻州安德遜家族的政治實力,對你只有好處。”

“是嗎?”希恩潘想想。“好吧。”態度很無所謂。

“那好。我會找人辦這件事。”希特潘站起來,轉向喬頓。喬頓心頭一凜,不禁吞口口水。

“喬頓,”希特潘一臉溫樣。“你幫我做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吧?下次要是再發生這種事,你應該知道會怎麼樣吧?”

“我明白!”喬頓猛點頭,頭皮一陣發麻。

“你明白就好。手臂裹着石膏很不方便吧?你想,腦袋如果也裹着石膏,是不是更不方便?”說這些話時,希特潘的語調親切又平和。

喬頓瞪大眼睛,說不出活,出了一身冷汗。

希特潘笑起來,拍拍喬頓肩膀,走了出去。

“喬頓,”希恩潘離開床,邊換衣服邊說:“查出了什麼沒有?”

“還沒有。”喬頓回過神,連忙回答。

“再去查,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直到找到他們的行蹤為止!”希恩潘提高了音調,大異於平常的不動聲色。

讓楊舞他們逃了,這下子猶如大海撈針。一想到這裏,希恩潘就不禁急怒起來。“是。”喬頓連應一聲。但他似乎有什麼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

“喔,有件事,希恩潘先生,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希恩潘的命令簡短有力。

“喔……”喬頓還是吞吞吐吐的,像似事情有多難開口。“是這樣的……嗯,希恩潘先生,那時候,你為什麼要放了他們……”

“你說什麼!?”希恩潘霍然抬頭,射出冰刺般的眼光。

喬頓心中一凜,硬着頭皮說:“依你的身手,六九根本沒有機會,但是……”

“你是說,我故意放了他們?”希恩潘聲音冷,表情更冷。

“我不是這個意思!”喬頓惶恐解釋,又吞吐起來:“我是……呃……嗯,那個……”

“你到底想說什麼?喬頓。”喬頓原恐出言惹了禍,沒想到希恩潘冷峻的神態下,似乎留了些情。

希恩潘若要出手,是不會猶豫的,不管對象是誰。喬頓十分明白這一點。這時,他甚至有種逃過一劫的感覺。

“沒什麼。恕我多言。”喬頓把話吞回去。

他有種感覺,希恩潘下意識里似乎對那名叫楊舞的女孩有種奇異的情感,但他自己似乎並未察覺,理智上也否認。只是,他總覺得,希恩潘對她的執着透露詭巽的訊息。

“不過,呃,有件事想請示你,希恩潘先生。”喬頓又說。

“說吧。”希恩潘往病房外走去,腳步沒停。

喬頓跟上去,說:“六九三人屢次危及希恩潘先生你的安全,是極端危險份子,我想請你准許我們開槍射殺。”

“不行。我要抓活的。”

“可是……”

“喬頓,是你下令還是我在下令?給我聽好,我不許任何人傷了她!”希恩潘停下腳步,轉身瞪着喬頓。

“她?”喬頓呆了一下。“希恩潘先生,你是指……”他大膽詢問:“那名東方女孩嗎?希恩潘先生,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希恩播猛震一下,目光凌厲,揚手打了喬頓一巴掌,陰狠說:“你敢再說這種話,我就殺了你!”

他的聲音包含了一種憤怒、失態,甚至措手不及;凌厲的火焰在瞳孔里燃燒竄變。

醫護人員聽見聲響趕過去,卻沒人敢靠近。希恩潘周身發出森冷的寒氣,利銳如刀,靠得太近,只怕被那無形的劍氣籠罩吞噬。

***

“出去,全給我滾出去!”伊麗兒大聲咆哮,拿起花瓶用力砸向房門口。

希恩潘正走進卧室,花瓶正巧對着他砸過去。他閃身避開,花瓶砸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怎麼回事?”希恩潘皺眉問道。

伊麗兒見到他,橫越眉,惡聲說:“你來幹什麼!?”

“來看你。”希恩潘回得理所當然。

他一進門,就聽見樓上一陣吵鬧,管家僕人全都躲在樓下大廳,沒人敢接近伊麗兒房間,怕遭了殃。

“來看我死了是不是?!”伊麗兒氣呼呼地。

“伊麗兒,你又在亂髮脾氣了是不?”希恩潘還沒開口,便進來一個女人。和伊麗兒一式的金髮碧眼水蛇腰,更帶成熟的風情。顯然是伊麗兒的母親,辛蒂·霍曼。

“啊,是范!”看見希恩潘,她露出欣喜的笑容。“好久不見了!你來得正好,范,伊麗兒正在大發脾氣呢,怎麼勸都不聽,你幫我哄哄她。”

“伊麗兒不是小孩子,辛蒂。”希恩潘說。

“不管是不是小孩子,你說的話她都會聽。”

“誰說的!”伊麗兒插嘴,冷笑說:“憑什麼我就會聽他的。”

“伊麗兒,別再鬧彆扭了,有事好好說。”辛蒂邊哄女兒,但轉向希恩潘,卻皺眉說:“不過,不是我說,范,有你在,怎麼還讓伊麗兒遇到那種危險?你知不知道我接到消息時,心臟都快停了,焦急得不得了!”

“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那樣。以後我會注意。”希恩潘像機械人一樣,聲音、態度毫無感情。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我一直很信任你的。”辛蒂算習慣了希恩潘冷淡的姿態,笑說:“你們慢慢聊吧,我先出去了。”

伊麗兒的姿態仍然端得很高。她下巴的瘀腫幾乎已經完全消褪,只剩一些淡淡的痕迹,根本着不出來,妝粉掩飾下,一張臉蛋艷麗如常。

“我問你,”她不滿地瞅着希恩潘。“你為什麼不讓我殺了那個女的!?那女人太可恨了,竟然將我推下車子,還敢將我打傷,我非殺了她不可!”楊舞用槍托打傷了她的下巴,將她推出車外,她一輩子沒受過那種侮辱,越想越恨,盛氣難平。

希恩潘沒任何錶示,說:“我說過了,別多管閑事。”

“什麼閑事!她打傷了我耶!我非要加倍還給她不可!”

“伊麗兒!”希恩潘提高聲調,表情陰冷極了。“我不准你再插手管這件事,聽懂了沒有!?”

“為什麼?”伊麗兒霍然抬頭,逼向希恩潘,質問說:“你不讓我插手,又一而再、再而三放過那女人,我問你,范,你是不是愛上那女人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希恩潘再次皺眉。

伊麗兒狐疑地盯着他,雙臂攀住他肩上,說:“你是我的,范。我不准你愛上其他的女人,膽敢跟我搶奪或阻礙我的人,我都不會饒了她們。”

希恩潘回視着伊麗兒,不發一語扳開她如蛇般攀附在他肩頸的臂膀。

伊麗兒不依,白嫩的手臂又緊勾住希恩潘的脖子,凹凸有致的身體水蛇般地貼附往希恩潘的身體,激熱地親吻希思播,然後伸出舌頭黏了黏嫩紅的嘴唇,眼稍漾一點媚態,說:

“你要我不插手管這件事……可以,不過,我要你。你要跟我結婚才行。”

“結婚?”希恩潘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好啊,我無所謂。”

“真的!?”伊麗兒開心興奮地叫起來,驚喜萬分。她沒想到希恩潘會答應得這麼乾脆。“你是說真的?沒騙我?”

“我幹麼騙你,”希恩潘又皺眉。“父親已經在安排這件事了。”

“真的!?”伊麗兒更開心了,簡直驚喜連連,摟着希恩潘的脖子拚命親吻,又叫又跳的。

“那我也要趕緊準備才行!”她睜着希恩潘。“希特潘先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舉行?啊,反正這件事越快越好,免得你又改變主意。”

她又親了希恩潘一下,雙手像蛇纏住他脖子,越纏越緊,親吻也越火辣。希恩潘毫不遲疑地摟住伊麗兒,手掌在她腰背一陣游移,拉下她衣服的拉鏈。

說什麼他愛上了楊舞——那是不可能的!希恩潘用力一緊,在他懷中的伊麗兒身子一軟,像是溶化掉,整個人軟軟地黏在希恩潘身上,無法再剝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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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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