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由於溜出宮外時常扮成男子,掠海早已習慣男子扮相,因此隨着艦隊在海上過了十多日,她頗優遊自在,也弄清楚了船艦的編製。
貫非是整個出使航隊的總指揮,艦隊的人員則分為四大部分。
首先是有關決策方面,有正、副欽差,負責航行、作戰、外交、貿易等事務的指揮。第二是航海方面,總指揮是火長,負責船隻的航行,舵工、水手、陰陽官各司其職。第三部分是有關外事、後勤的工作,負責對外宣威及糧食供給等事項,掠海所屬的醫宮也隸屬其下。第四則是軍事保衛方面,有都指揮、千戶、百戶、旗校、勇士、力士、軍力等等,負責艦隊航行、停泊時的安全,以及抵抗海盜的侵略。
掠海個性活潑,又頗具“美男”姿色,不用幾天,便和中軍帳船上的人們十分熟稔,與他們稱兄道弟。
當然,她不是瞎了眼,當然明顯的知道少數“兄弟”的眼光不太對勁,直想將她當成狩獵對象狎玩。
這些日子以來,有人老愛握她的小手,或伸指在她頰上撫摸,還有人直接教她半夜到艙房的角落去,說要教導她男女之事,真是嚇人,幸好她聰敏機靈,總是化險為夷。
真是不上船,不知道海洋之大;不到男人堆里,不知道男人的花樣與干奇百怪!
這一趟冒險絕對值得。
黃昏,夕陽照射在海面上,映出瀲濫波光。
這一日,掠海陪着裴灝診視完患病的官兵后,獨自四處走走,剛好碰上一個對她“性趣”特別濃厚的人。
“小海啊,過來。”舟師陳大器立在船首,朝掠海招手。
掠海不禁抿唇而笑。
陳大器的外表男人味十足,方正的臉,寬鼻扁唇,髯須滿腮,身形健壯又酒量甚佳,個性豪邁千雲,怎麼看都是粗獷的大男人,可是整艘艦上的人都知道他只好男色。
“小海,在茫茫大海上航行,如何知道方位,就要用過洋牽星導航術,不過現在看不到星子,我就教你地文導航的方法。”
陳大器粗嗓一開,附近幾個男人聽見了,回頭朝掠海曖昧的一笑。
掠海不以為意,步向陳大器。
“在航行的時候,依照更數、針路、山形、水勢、島流、海色,以及海洋動物的變化,將這些要素綜合分析后,便能知道咱們船艦的位置了。現在順着我手指的方向看,那裏……”
掠海專註的聆聽陳大器的指引。
她對航行技術頗有興趣,況且陳大器身為舟師,最重要的工作便是掌握並調整船隻行進的方向,他在這方面的知識的確令人讚賞,掠海頗喜歡接近他,以獲取新知。
不過,聽着聽着,陳大器突然親熱的拉住她的手臂,粗糙的長指撫摸她的肌膚,長滿髭鬚的大臉漸漸湊近,在她頰上磨蹭。
眼見他的大嘴朝自個兒的粉頰靠過來,掠海眉一挑。
“小海,你真是好嫩喔!”他在她頰上噴氣。
嘔……臉上又癢又刺,還有他的口臭,真是噁心!掠海小嘴一噘,當不決定逃離“淫爪”。
她急急拉開彼此的距離,接着目光朝上一揚,手朝陳大器頭上指去,驚聲大叫。
“哎呀,陳大師,你的頭上怎麼會有一隻蟑螂啊?”她滿臉恐慌,連連後退。
一聽到蟑螂,陳大器面色大變,伸手直往頭上探,果然在濃鬈的頭髮上摸到一隻蠕動的蟑螂,頓時像殺豬一樣鬼哭神號。
“小海,快啊,快來幫我把蟑螂抓走!”陳大器繞着掠海直轉圈,尖聲驚呼。
掠海猛搖頭,拚命閃躲,“不要啦,救命啊,你別過來,我也好怕蟑螂呀!”
一旁的人們霎時全都笑翻了,而且沒人打算幫陳大器,只在一邊抱着肚子狂笑。
陳大器一見眾人冷眼旁觀,心中更慌更急,只見眼角有根黑黑的觸鬚探了過來,蟑螂已經爬到他臉上了。
“唔……嗯……”他閉住氣,不敢呼吸,渾身僵直,任由蟑螂在臉上探險。
眾人更是笑得前俯後仰,連假裝害怕的掠海都忍不住大笑。
艦上所有人都知道,陳大器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斷袖之癖被人知道也無所謂,偏偏最怕蟑螂。
掠海看準了陳大器對她居心不良,早就教裴灝替她捉來一隻蟑螂,藏在隨身的小錦囊里,以備不時之需,這下真的派上用場。
就在整個甲板上一片笑聲之際,貫非正板著臉凜立於船艙口,濃眉微蹙,盯着掠海。
當他聽見艙外眾人沉厚的笑聲中夾雜着一串細細的笑聲時,就知道又是小海在玩花樣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今天輪到陳大器吃苦頭。
自從小海進了艦隊,這十多天來,艦上的氣氛完全走樣,不復以前嚴整有規矩,艦上的笑聲變多了,鬧劇變多了,怪事也變多了。
當然全是由那個發育不全、不男不女的小海惹出來的。
每個人的話題總繞着小海打轉,目光不時在他身上流連。尤其當艦隊越向南方行駛,氣候越加炎熱,大夥越穿越少時,身着短袖棉衫,露出光滑手臂和小腿的小海,更成為同性癖男人目光的焦點。
聽說眾人已經分成兩派下注,賭這艘艦上猶如王母仙桃般鮮嫩可口的處男魯小海,究竟會落在誰的手中,變成“男人中的女人?
啐!敢對小海有興趣?拿小海當賭注,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貫非心頭升起無名火,大步一跨,抓起身邊一根薄板條,朝兜轉驚叫的陳大器劈去。
咱一聲,蟑螂死了,不過陳大器也昏了過去,紅腫的臉上還黏着蟑螂扁爛的黑色糊屍。
大夥更是狂笑不已,掠海卻伸伸舌頭,知道自己闖了禍,惹毛了貫非,因為他一臉冷凜,直勾勾的瞧着她,那氣勢真有點嚇人。
“艦上還有規矩嗎?”貫非沉聲低問。
僅是一句低語,聽在眾人的耳里卻如同雷鳴,原本轟然的狂笑頓然靜止,四周變得死寂,人人隨即腳底抹油,趕緊奔回工作崗位,埋頭做事。
“裴灝,把陳大器拖下去弄醒,然後將他關到底艙的馬圈一天。”貫非沉聲命令,但深邃湛藍的眼眸絲毫不離掠海。
裴灝點頭稱是,立刻拖着陳大器離開。
掠海左顧右盼,抿起小嘴,忍不住喃喃低咒,“真是一堆沒感情的傢伙,比船上的蟑螂跑得還快,全部溜光光,丟下我一個人站在這裏讓貫非瞪成魚乾!好,今天晚上給我等着!”她非要找那幾個成天和她稱兄道弟,以及想和她結成“海上七姐妹”的同性癖男人算帳!
“小海,你過來。”貫非隱忍心中的無名火,朝掠海揚揚下巴。
掠海咬着唇,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他。
“你又在搞什麼花樣?”貫非挑眉睨視。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陳大器他亂摸我、親我……”
掠海話尚未說完,整個人就被貫非拎了起來。
“跟我進艙!”貫非氣得差點七竅生煙,臉綳得死緊,藍眸沉冷,拖着小海的腋下旋身朝艙房走去。
貫非邊走邊皺眉頭。小海簡直身輕如棉絮!這小子怎麼會如此瘦弱?一定是只花時間想鬼點子,沒心思吃好好吃東西。
“你要幹嘛啦?”掠海不安的望着他。
貫非不語,跨進艙房,將艙門重重合上,把她拋在長椅上。
“小海,把事情說清楚。”貫非坐到掠海面前的床鋪上,雙腿一張,一副豪邁的模樣。
“我、我……”掠海瞧見他大開的長腿,以及中間微鼓的褲襠,霎時心跳加快,臉兒不禁紼紅。
面對她擺出那種坐姿,害她好尷尬喔。
瞧見掠海一臉羞意,貫非心頭一怒。
“陳大器欺負你多少次了?那傢伙好色到失去人性了是嗎?你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男孩,他竟不得了手?我要好好整肅艦上好男色的歪風!”他完全誤解了掠海嬌羞的原因。
掠海微怔,立即醒悟,“喔,將軍請別誤會,他只是亂親我的臉,摸我的手臂而已啦,還不至於該把他丟到海中喂鯊魚。”
“小海,你是不是到處招蜂引蝶?”這個可能性很高。貫非再度懷疑小海的性向,沉聲問:“你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當然是男人啊。”掠海直覺的這麼回答,瞬問趕忙掩住嘴。糟糕,她忘了自己現在是男人,應該喜歡女人才對!
“你說什麼?”貫非濃眉一抬,瞠眼驚道:“你才到艦上十多日,就被那一幫色鬼帶壞了?”
“喔,不,是我說錯了啦,我的意思是,我喜歡和男人在一起,因為男人不像女人小心眼,比較好相處嘛,我當然還是對女人比較有“那方面”的感覺啊。”掠海趕緊解釋,並故意對他曖昧的眨眨眼。
“嗯。”貫非點點頭,“依我看,你乾脆跟在我身邊,讓我好好調教你,你才會更有男人味,變成真正的男子漢,否則總有一天會被那幫人帶壞。”
“啊?我知道了。”掠海心中又喜又疑。喜的是,如此一來她可以更親近,人的情愛傾向哪有那麼容易被影響?更何況,她這個公主若真的生出男人味不太好吧。
“我現在就開始教你。首先是坐姿,男人坐着時就得像我這樣,不要兩條腿合得緊緊的,像女人一樣忸怩。”
掠海露齒一笑,學他將雙腿大大打開,手置於膝上。呵,還真是有點彆扭,讓人不習慣呢。
“還有,第二步,胸膛挺起來,下巴微揚,顯現出自信和氣魄。”他邊說邊示範。
掠海看着他,心中不禁怦然驚嘆.好性格的男人!
“不過,這樣……好好笑喔!”她依樣畫葫蘆,仰起下巴,最後卻忍俊不住,笑了出來。要是宮中的侍女看見她這種不合禮儀的坐姿,肯定尖叫着制止。
突然,貫非的大掌迅速襲來,拍上她的胸脯。
“不準笑。小海,胸部挺出來,這是男人第一塊該有的肌肉。”他十足認真,在掠海的胸口摸來捏去。“呃,你……”掠海緊東着白綿布的胸脯被他的熱掌一觸,像燙着了般,猛然跳起身。
天啊,他的手像帶着火焰……她羞得滿頰紼紅。
由於觸感微異,貫非不禁疑惑。小海的胸前怎麼有兩塊微微突起、硬中帶軟的東西?
貫非想了想,馬上領悟,朝掠海點頭贊道:“小海,原來你胸前已有肌肉。”
掠海垂下頭,撫着胸口喘息。幸好她將胸部捆得很紮實,沒被他摸出那是女人的乳房。
“咦,有胸肌有什麼好害臊的?男人有硬實的肌肉是好事,表示你有健壯的體魄。”貫非拍拍掠海的肩,朗笑道。
“你……你幹嘛亂碰人家的胸部啦?”掠海微揚起小臉覷貫非一眼,又羞又惱的低嚷。
“我亂碰你的胸部?”貫非頓時語塞,被罵得莫名其妙。
“對啊。”掠海護住胸口,瞅着他嬌嗔,“你又沒經過我的允許。”
貫非一怔,呼吸頓時停住。眼前的小海雙頰紼紅,柔肌如玉,細長的鳳眼勾人魂魄,輕咬着粉嫩欲滴的唇,竟似欲語還羞。
“你是男人,有什麼好怕羞的?”貫非回過神,揚高濃眉,真的不明白。
“你……”掠海噘唇瞪着他,埋怨道:“你不懂啦!”
“我不懂什麼?”貫非更是迷惑,卻見她的眼睛像一張網,網住他這隻豪邁爽朗卻不解男女風情的海中潛蛟……
“你真是……哎呀.不說了。”掠海捂着猶然熱燙的胸口,瞅了他一眼,旋身急急離去。
貫非呆立原地,眼中全是小海那帶着若有似無情意的媚態。
糟糕,小海竟然對他這個大男人拋媚眼,而且,小海的背影看來竟然那麼婀娜多姿。
更糟糕的是,他為此怦然心動,不能自持,沉醉在那雙媚眼裏。
陽光普照,四處充滿南洋的炎熱的風情。
船艦行經占城,一批人上岸去,采來不少罌粟花的果實。
掠海與醫官們因此忙了好兒日,將罌粟花果內的汁液淬取成漿汁,盛入藥瓶內保存,作為解痛之用。
她直忙到二更才回到艙房,已累得半死。
“哈!我一條龍,賺啦!”一進門就聽見錢四的歡呼聲。
“他奶奶個熊!又賠了!”陳大器將紙牌一扔,咒罵道。
掠海搖搖頭。這些人在海上太無聊,又沒有女人相伴,偶爾賭博也不為過,只是她的耳朵可辛苦了,總得聽到南腔北調的罵人粗話。
她將身子拋向床鋪,呈大字形趴着。
“哇!小海,”一記粗掌拍上掠海的頭顱,“怎麼累成這樣?那咱們今晚就不能親熱了喔?”
“痛死人了,你幹嘛打我的頭?”掠海真是惱極了,“誰要跟你親熱呀?
好姐妹,可別搞錯對象,我對你們沒興趣。”眼前的吳七,正是有斷袖之癖的“海上七姐妹”之一。
“小海,別這樣嘛,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你對我們沒興趣呢?”米五朝她曖昧的諂笑,作勢欲撲向她。
掠海慌忙起身,“拜託,夠了吧,不理你們了,我要去沐浴。”接着抱起乾淨的衣衫奔出艙房。
“小海,等你喲!”錢四故意吆喝嚇她,艙房內眾人笑成一團。
掠海回頭朝那些“好姐妹”做鬼臉,回過身時,冷不防撞上一堵肉牆。
她的衣服掉落一地,整個人結結實實的撞在對方的胸腹上,差點往後彈,慌忙中只好抱住對方的腰。
“喔,好痛!”她捂着差點撞斷的鼻子,口中進出一串嚷嚷。“誰啦?沒長眼睛,故意吃我的豆腐,你給我記住……”她一抬眼,倏然震愕。
貫非正扶着她的肩頭,垂眼望着她。
“啊,貫將軍。”掠海趕緊拉開兩人貼在一起的身子,“對不起!”
貫非一臉疑惑,“小海,你怎麼……”身軀好柔軟,讓他心跳加速,心眩神迷。
“我要去沐浴了。”掠海腳跟一轉,快快離開,生怕貫非發現她的異樣。
貫非望着掠海逃離的背影,不明白為何自己對一個小男孩有了……衝動。
抱住魯小海的剎那,他以為抱在懷中的是一個女人。
天啊!若不是他不正常,就是小海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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貫非決定大力改善掠海的女性化,時時提醒掠海,要如何像個男人,比如吃飯要豪邁,走路要有勁,笑聲要洪亮。
掠海則認真的跟隨着貫非,將他的領袖氣概、英雄氣魄全都收進眼裏,對他的愛戀更深了。
今晚,船在滿喇加國下錨停泊。
艦隊所有人都很開心,因為海港邊有個小城堡,是貫非前幾次下西洋時建造的,並派人留守,讓眾人可以在長途遠航中有一個上岸休息的地方。
滿喇加國王在宮中設宴款待,並獻上玳瑁、鶴頂、黑猿和白殼。
貫非也代表皇帝回賜印誥、彩幣和襲衣,加封其為皇朝的友邦。接着,他與一群滿喇加國的使臣及官員談笑.態度爽朗豪邁,湛藍的眼睛閃爍着迷人的光彩。
掠海遠望着貫非,目光怎麼也移不開。
宴會熱鬧非凡,之後,餘興節目接着開始。
許多美酒與美食送上桌之際,還有幾個穿着暴露、艷色無雙的異國美女出場,在華麗的殿堂內大跳扭腰擺臀的肚皮舞,媚態誘人的動感舞姿,令掠海不禁瞧得臉紅心跳。
“咱們真有眼福!”裴灝對此嘖嘖稱奇。“哎喲,貫將軍艷福不淺哪!”
席地坐在滿喇加國王與眾臣之問的貫非,被一個艷舞女郎看上,女郎扭着腰肢來到貫非跟前,朝他媚笑,伸出縴手,百般挑逗誘惑。
掠海不禁咬緊唇,盯着貫非的一舉一動。
貫非露出微笑,朝女郎頷首,接受邀舞。
裴灝故意驚叫道:“嘿,小海,你快看,貫將軍和艷舞女郎跳起熱舞耶!”
找死!掠海小手一揮,朝裴灝的天靈蓋一拍。
“我有眼睛自己會看,要你羅唆!”她早已看得雙眼噴火。
貫非被艷舞女郎纏住,跟着音樂起舞,與她手拉手,另一手在她腰上來回撫摸。
“海上猛蛟,地上淫蟲!”掠海咬牙低嚷,看了就氣。臭貫非,想不到他一上陸地,遇見女人就這副色迷迷的模樣,虧她還為他着迷,一顆心緊緊系在他身上。
貫非的確文武雙全,當與異國使節交談的時候,沉穩內斂,不卑不亢,還能說簡單的阿拉伯語及番人上話;當他指揮艦隊時,認真嚴凜,堅定威武,沒有人敢造次;私下與人相處,威嚴中有溫和,豪情中有爽朗,他是她的偶像耶,誰知她的偶像原來是個這麼下流的人!
“小海,你一直盯着貫將軍瞧,很奇怪喔。”裴灝湊到她耳邊哂笑。
掠海一愣,回過神來。“要你管!”
“我當然要提醒你羅,頑皮的公主,你是不是愛上貫將軍了?你那一雙鳳眼,總是黏在貫將軍身上呢。”嘿嘿,他突然想到了一個賺大錢的妙計。
掠海別開臉,噘起唇道:“不關你的事!本公主的心情和你這個會暈船的御醫無關!”
裴瀕眉一挑,繼續說下去,“公主,你要知道,你現在是男人,不可以表現出喜歡貫將軍的神情,那會把貫將軍嚇跑喔,因為我跟在貫將軍身邊六年了,我敢肯定他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可不會喜歡你這個乳臭未乾,嘿嘿,又不男不女的假男人。”他瞧得可清楚了,刁蠻公主在吃醋呢。
掠海臉一沉,瞪裴灝一眼,“我有喜歡他的自由,你給我閉上嘴。”否則整死你!
掠海回眸繼續看向貫非,驚見他的手正在艷舞女郎的豐臀上撫摸。
可惡,他竟和別的女人這麼親熱!
哼,跳艷舞誰不會?她也會呀!掠海乾脆一躍上前,拉起另一個艷舞女郎跳了起來。
由於對方同樣是女人。因此掠海一點也不扭捏,更為大膽火熱,一雙小手跟着拍子,撫摸那女郎的美臉、手臂和豐臀,甚至對女郎裸露的腰身又摟又揉,最後拉她入懷,與她貼臉並舞。
“貫將軍,你要尋開心,我也要,我比你還行、比你還敢咧!”掠海心中有氣,臉上卻漾着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和舞女緊緊貼在一起。
眾人見狀紛紛歡呼,掠海興緻一來,小嘴一噘,乾脆在舞女的臉上落下一記響亮的吻。
眾人立即鼓掌,叫好聲不絕。
“小海!你在做什麼?”貫非不禁愣住,大喊一聲。
本來見小海主動和女郎跳舞,心想這小子終於開竅了,不過眼看小海越來越過火,悶悶不樂的感覺卻湧上心頭,尤其當小海在舞女的頰上一吻,怒火瞬間在他胸口燃燒。
小海怎麼可以和女人跳這種火熱的舞,還親吻她?貫非眉頭一蹙,藍眸更為深邃。
“呵呵,好棒呀!”掠海仰臉一笑,完全不理會貫非殺人般的目光。
掠海旋身拿起一杯烈酒,朝嘴裏猛灌,澆熄心中的護火與煩躁,然後拉着艷舞女郎離開舞池,朝殿外奔去。
氣死你最好!臭貫非!
貫非一見掠海拉着那名艷麗的舞女離開,心頭極不舒服,擰起濃眉,謝退身旁的伴舞女郎,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