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接下來的日子,季雨感覺每天彷彿步在雲端漫步,甜蜜得不像真實的生活,夜夜帶着他在婚宴那天說的話入睡,在他性感的親吻中醒來。
他陪她一起做早餐,吃完早餐后洗了碗喋才上班。他建議過請一個傭人,但季雨太珍惜早晨相處的美好時光,堅持不肯答應。
這一天,季雨心血來潮為方澤送午餐到公司。
方太太。”方懌的秘書堆滿笑容,起身迎接她。
“請問方懌在不在?”季雨柔聲問。
精明幹練的秘書也不自覺跟着放軟音調。“在,他在小會議室開會。你可以到董事長室里等他。”
“謝謝。”
秘書望着季雨優雅、高貴又溫柔的儀態,心想,難怪脾氣乖戾的董事長會墜人情綢,連她這個女人都不禁為季雨清新的氣質折服。
季雨把便當盒放在桌上,聽見方懌的聲音,便朝着辦公室左側聲音來源處探過身去。原來秘書說的小會議室各有一扁門與董事長室和外頭相通。
季雨從未完全關上的門縫望去,方懌和一名男子都背對着季雨。突然,兩人談話的內容讓她臉色刷白。
“阿倫,調查的結果如何?”方懌問另一名男子。
“當然查到了。”阿倫輕鬆地鐃起二郎腿。他是方懌的好友,也是得力助手,自然敢和他平起平坐。
方懌感興趣地問:“如何?”
“這就是季風在台南的住址。”阿倫把資料給他。
“終於查到了。”方懌打開資料,問道:“他們生活得如何?”
“聽說剛開始根凄慘,季風和唐浩幸都到工地做工。我實在無法想像光鮮亮麗的銀行界女強人在工地做工的情形。”阿倫說。
方懌嘲笑道:“根明顯的是季風投資錯誤,選錯老公了。”
“季雨就幸運多了,一株膽怯的含羞草竟能擄獲千萬女人都想得到的方懌。”阿倫打趣道。
“季雨是我老婆,我當然要保護她。”方懌一提起季雨,臉部僵硬的線條瞬間變得柔和。
阿倫是方懌唯一的知心好友,看好友愛老婆這麼深,他不禁為好友捏一把冷汗。“季雨若知道你一直暗中整她姊姊,你想她會如何?”
“我愛她勝過任何人,她對我也是。”方懌充滿自信。“只是整整季風和唐浩幸嘛,她不會因此而怪我的。”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因為你視親情如敝屐,但季雨可不同,她們兩姊妹感情甚篤。”
“會超過我與她的愛情嗎?”方懌不服地道。
“那不一樣。”阿倫想解釋,卻被他打斷。
萬懌無情地說:“無論如何,照原定計畫進行.我一定要整死他們。”
阿倫不再勸解,看着資料說:“唐浩偉那傢伙真不簡單,短短半年,靠玩股票累積了上百萬的財富。”
“的確不簡單,可是他不幸惹毛了我。”方懌陰狠地笑道。“我就像瘟神,他們怎麼甩也甩不掉,只有以死終了。”
阿倫長年跟隨方懌,早就習慣他的作風,於是笑笑道:“沒有人會驚訝,因為你擁有一個富甲天下的企業王國。”
“這世界多美好,連季雨也一切順着我。”方懌開懷大笑。
“方擇。”季雨打開門。
“季雨!”方懌從座位上跳起來。
阿倫見狀,俏俏離開會議室。
“你別靠近我!”季雨飛也似地轉身就跑,她難以接受他的殘酷無情。
“季雨。”方懌抓住她,但她不斷掙扎,他只得把她按在牆上。
“別碰我!”她大喊。
“為什麼?”
“你竟敢那樣對我姊姊!”季雨忍不住哭喊。
“我只做我該做的。”他咬着牙說。
“她是我的親姊姊呀!”她生氣地捶打他的胸膛。
“雨,別哭。”他看得心都疼了。“為什麼每次牽扯到季風,都會破壞我們之間的和諧呢?”
“我姊姊不是問題,是你的心,你的心容不下任何人。”她斷然地道,心痛得不能再痛。
“不,我的心中有你。”他是非常在乎她的。不然他不會為她的淚心痛。“別哭,別讓季風介人我們之間。”
“懌,我不奢望你幫助我姊姊和姊夫.只求你放過他們。”
“不可能。凡是背叛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他皺眉拒絕。
“你不是說愛我嗎?為什麼這樣對我姊姊?”
方懌耐心地道。“這是兩回事。”
“兩回事?”季雨瞅着他的眼。“原來似是沒有感情的。”
“有,我愛你。”他認真地說。
“你根本不懂愛。”她傷心地低下頭,長發散落兩頰。“真愛裏面有包容,包容我及我的家人。”
“如果我做不到呢?”他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我會離開你。”季雨猛抬頭,一臉堅決。
“離開?”方懌冷笑,“我不得不懷疑你對我的愛。”
“我真的愛你,但我必須離開你。”
方懌學着她的語調,“我真的愛你,但我必須報復季風。”
他的語氣令她傷心極了。“隨你。你是堂堂大企業的董事長,沒有人能阻止你做任何事。”
“我不會讓你離開。”他以為她屈服了。“你是個不事生產的小東西,離開我準會餓死。”
“我無法再和你共處一室。”季雨語氣中的冷然掩蓋了大部分的傷害。
他沒見過這樣的季雨,開玩笑道:“原來你也有冷漠、高傲的一面。”
“走開,我要回去收拾行李。”她粗魯地推開他。“你令我噁心。”
方懌抓住她。“你當真為了季風狠心選擇離開我?”
“是。”
“我不準!”他大吼。
“你又想威脅我?”季雨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你想像對付姊姊那樣對付我?”
“非常值得我做參考,不過我會先從你爸媽開始下手。”方懌陰狠地道。“如何?你敢走嗎?”
“方董事長又看我爸媽哪裏不順眼了?”
“我只為你而愛,別離開我。”方懌擁住她。
“方懌,我無法確定我是否還愛你,但我確定我永遠愛我的爸媽和姊姊,他們是我的家人。”
“原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排在這麼後面。”他還沾沾自喜地跟阿倫說季雨心中只有他方懌。
“我的父母親生我、養我、教我,沒有他們就沒有我,而姊姊疼我、愛我,她是我唯一的姊妹。”
“當你姊姊傷害你們全家時,她的愛呢?是誰幫你爸爸付醫藥費?是誰幫你姊姊收拾爛攤子?”他咄咄人。“是我。難道這些對你而言毫無意義嗎?”
“別逼我。”季雨雙手掩住耳朵。“目前我其的無法和你相處,除非你要我在你面前演戲過日子。”
“你總是這樣。”他溫柔地拿下她的手,要她聽進他的每個字。“你總是忽略你身邊對你好的人。”
季雨劇烈地搖頭,淚珠隨之飛舞。“你強辭奪理!你不該為你不肯付出的愛找藉口!你不能因為你的家人普傷害你,就傷害我的家人。”
“不准你離開我。”
“我求你給我一段時間冷靜思考。”
“好,你現在可以回家思考。”他厲聲警告。“可是如果我下班回去見不到你,你等着承受後果吧。”
“懌,你其的不能為我而愛我爸媽和姊姊嗎?”季雨最後一次懇求道。
“只要季風活着一天就不可能。”
“你愛我就不該傷害我!”她凄厲地喊,“我恨你!”
季雨哭着跑出辦公室。
秘書驚愕之餘心想,完了,她還有一份報告還沒打好,這下要倒霉當董事長的出氣筒了。
果然辦公室傳來一聲狂喊,“陳秘書,我要的報告呢?”
秘書苦着臉,乖乖地進去挨罵。
季雨心神狂亂地跑出方氏企業大樓,淚眼朦朧,看不清前面的路。她不知自己已跑到馬路中奐,突然一輛賓士車向她撞來。
尖銳的煞車聲響起,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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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風接到父母的通知,立即從台南趕到台北的醫院。一進入病房,看見臉上毫無血色的妹妹,當場就和方懌吵起來。
季風朝方懌破口大罵。“方懌,你把我妹妹怎麼了?”
方懌疲憊地靠在牆邊,當他得知季雨出車禍時,手腳都嚇軟了,恨不得受傷的人是他。“是意外。”
“意外?我聽說雨幾乎是自殺似的沖向馬路,臉上還滿是淚痕。一定是你欺負她,對不對?”
“我們吵了一架……”
季風打斷他的話。“為什麼?一定是你虐待她!”
“我虐待她?”方懌生氣地指着季雨。“等她醒了,你何不親口問問她,我們為了什麼吵架?”
“你不敢對我說嗎?”季風恨不得把他揍一頓。“哼!敢做不敢當,你這個狗娘春的儒夫!”
唐浩偉警告地開口:“風,不準說髒話。”唐浩偉婚後才發現季風有這個壞習慣,開始時還真嚇了一大跳。
“我們因為你才吵架。”方懌低吼。
“哼!我當初就警告過她,千萬別相信你。”
方懌和季風雨人吵得不可開交時,季雨已經醒了。她想起自己與方懌的爭吵,傷心地流下眼淚。
“含羞草,你醒了。”唐浩偉來到病床前。
方懌立即推開唐浩幸,坐在床沿,溫柔地握起她冰冷的手。“雨,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和你吵架。”
“別碰我,我恨你。”季雨抽回手。
方懌面無表情地退到一旁,由於季雨車禍受傷,他忍着不對季雨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態度生氣。
“對,不要再相信他了。”季風在床的另外一邊扇風點火。
“風,閉嘴。”唐浩偉瞪了妻子一眼,季風便乖乖噤口。
季雨看向唐浩偉和季風,就是不着方懌。“姊姊,姊夫,你們怎麼回來了?這裏是哪裏?我的身體怎麼好痛?”
“小寶貝,你因為我而被人害得發生車禍,我怎能不趕回來?”季風關愛地為妹妹拂去頰上的髮絲。“姊姊好愛你,你一定要趕快好起來。”
“嗯。”季雨甜甜地笑了。
“含羞草,醫生說你沒事,醒了就可以出院。”唐浩偉眼中有着抱歉和內疚,還有更多的關懷。
季雨突然僵直了身軀,直視方懌的眼,“你還想報復我姊姊嗎?”
方懌無語地聳肩,被季雨的態度惹怒,不願回答。
“什麼?你還想報復我們!我們被你整得還不夠慘嗎?”季風氣憤地大吼。
“含羞草,這是我們和方懌之間的事,你不許管。”唐浩偉也開口。“除非你完全好了,身上沒有半個傷口為止。”
“到時我們恐怕已經被方懌整死了!”季風尖酸地道。
“季風,閉嘴!”唐浩偉喝道。
“姊姊,你放心。”季雨挑釁地看向方懌,“方懌一定不敢再對你們怎麼樣,我保證。”
方懌譏誚地看她一眼,仍默不作聲。
季超時和管速玲回到病房,大夥很有默契地閉口不再提這件事。
“雨兒,你醒了。”管速玲衝到女兒面前,擁住她。
“媽,我身體好痛,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季雨撒嬌道。
季雨的語調聽得方懌怒氣橫生,原來該擁着她、安慰她的人應該是他這個做丈夫的才對呀!
“你睡了一天一夜羅。”季超時拍拍女兒的頭。“沒事就好。”
“爸,媽,你們去哪了嘛!”季雨像個小孩子般抱怨。“我還以為你們都不愛我了。”
“傻孩子,你該知道我們永遠愛你。”管速玲親親女兒的臉頰。“我和你爸爸去買便當了。”
季超時提起買便當時發生的趣事,聽得一家人哈哈大笑。唯獨方懌不覺得有什麼好笑而繃著臉,使他有被孤立的不快。
“大家吃便當吧。”唐浩偉分着便當,當他遞給方懌時,兩個大男人眼中均閃現仇視的光芒。
“媽,我想上廁所。”季雨掙扎着要起床。
“我抱你。”方懌急忙上前要抱她。
“不。”季雨冷淡地拒絕。“躺一天了,我想活動活動筋骨。咦,我的腿好像不聽使喚似的,怪怪的。”
方懌退開。
不料季雨卻跌下床。“啊!”
“怎麼槁的?”方懌心疼地輕斥她的不小心,立刻上前把她抱回床沿坐着。
“走開,別碰我。”季雨小聲地趕他走。
方懌也小聲地詛咒,“我今天下午就幫你辦出院,到了晚上,我高興怎麼碰你就怎麼碰你。”
季雨再次嘗試自己下床,但腳卻不聽使喚,動也不動。她慌張地瞪着自己無知覺的雙腿。“爸,我的腿不能動!”
“痛嗎?”季超時上前按壓女兒的腿。
“一點也不痛,而且毫無感覺。”季雨擔憂地說。
季雨的話嚇壞了所有人。
“叫醫生。”方懌立刻按鈐。
醫生進入病房,後面跟着兩名護士。季雨被送出病房,醫生仔細的檢查,並研究季雨的X光片后,並未發現季雨的腿有問題,於是季雨又被送回病房。
醫生皺着眉說:“季小姐的腿骨和神經並沒有受到嚴重傷害,絕不可能癱瘓。”
“但我妹妹的腿確實不能動了!”季風尖叫。
醫生考慮了一會兒。“很有可能病人自潛意識產生一種抗拒心態。”
“到底會不會好?”季風緊張地問。
“很難說,這完全是心理因素引起的。有人因此一輩子坐在輪椅上,也有人突然站起來。或許可以讓季小姐接受心理治療。”醫生建議道。
管速玲一聽,癱在丈夫懷裏,季風也痛哭失聲。
方懌衝上前,一把抓住季雨的手腕,“你給我站起來!你休想加深我的罪惡感。”
“我不能走路了!”季雨放聲尖叫。
“你能走!醫生說你根本沒有受傷!”方懌大吼,瘋狂地把她拉下病床。
季雨跌在地上,痛哭失聲。“你別逼我!”
“就因為你的懦弱才使你癱瘓。”方懌扯着她的手臂。“我命令你,給我站起來走路!”
“我不行!”季雨害怕地掙扎。
“方懌,住手,”季風衝過去推方懌,但他還是緊緊抓住季雨。“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沒看見她很痛苦嗎?”
“不強迫她,她會永遠依賴別人。”方懌大吼。
“媽,救我!”季雨哭喊。
他嫌棄她了!一定是的。她是個雙腿癱瘓的人,正常男人見了她都會退避三舍,更何況是高傲的方懌,他一定覺得這樣的妻子丟人吧。
“方擇,算我求你,不要再逼我女兒了。”管速玲哭喊。的地盤,你別想逃。”
“我不要和你回去。我已經是個殘廢,你還要我回去幹什麼?你不怕人恥笑你嗎?”季雨掩面痛哭。“你大可去找違心心或其他女人!”
他伸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勺。“你永遠是我的妻子。”
“我不要和你回去!”她怕,怕他的恥笑。
“方懌。”季超時拍拍方懌的肩。
“爸,你不要說了。”方懌堅定地向眾人宣佈。“她一定要和我回去。”
“你憑什麼這麼做?”季風摟住妹妹。“看你把我妹妹欺負得不成人形,我們怎敢把她交給你?”
“好吧。”方懌決定道。“你們全都陪雨搬到我的別墅,直到雨可以走路。”
這是最好的辦法,眾人也只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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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過去,季雨還是避着方懌。季風和季氏夫婦把季雨保護得很好,季雨幾乎難得與方懌接觸。她更以傷口未復元為理由,逃避和他同床共枕。
這一天,方擇提早回來。他已經受不了其他人把季雨當成分主般伺候了,今天他決定徹底治好季雨依賴的毛病。
所有人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聊天,方懌立刻加人他們,所有人都尷尬地沉默。季超時夫婦知道兩位女婿水火不容,卻緊張得找不出話題。
“方懌,你看不出來嗎?我們這裏不歡迎你。”季風過分的說。所有人,包括季雨都為此羞赧,畢竟這裏是方懌的家啊。
方懌若有目的地笑道:“你們繼續聊,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這話惹惱了季風。“誰跟似是一家人?我永遠不承認你是我的妹夫。”
季雨驚訝姊姊怎麼可以這麼說,雖然她討厭方懌,但家和萬事興呀,何況爸媽也在場。幸好方懌沒有亂髮脾氣,他今天心情很好嗎?不,季雨頓悟,方懌的脾氣一向是這樣的,他從不真的對她殘忍過,言詞也不曾尖酸刻薄過。
季雨對方懌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季風,我做了什麼事招惹你嗎?”方懌冷冷地問。
“昨天我才買的電子股,今天就跌停板,不是你搞的鬼吧?”季風控訴。
方懌聳肩,“買賣股票本來就有風險。”
季雨以為是方擇搞的鬼,倏地抬起責難的眼神,但方懌理都不理會她,讓她只能握緊雙拳。
唐浩幸從報紙中抬頭,“季風,別無理取鬧了。美國昨天爆發了電子危機,今天當然影響台灣股市。我早就跟你說不要買電子股,你偏要買。”
“真的嗎?”季雨鬆了口氣。
唐浩偉和藹地點點頭。“不關其他人的事,是你姊姊白痴。”
季雨的目光與方懌的在空中交會,方懌露出了嘲弄的眼神。
“浩幸,你怎麼幫起外人來了!”季風嚴重抗議。
“我只是就事論事。”唐浩偉壓制住季風的脾氣。“我們在這裏打擾他們夠久了,雨的傷也痊癒了,明天我們就回台南。”
“雨還沒有好,我要待在這裏直到雨能走路!”季風不同意。
“浩偉。”方懌親切的稱呼震驚了在座所有人。
“什……什麼事?”連唐浩偉自己都不習慣。
“我想來來連鎖超市的肢分你會有興趣收購。”方懌故意說。“我無暇照顧你家的事業。”
季雨知道方懌這些話包含了多少意義,她感動地流淚,並偷偷揩去。
“哼!也不知道你安什麼心。”季風尖酸刻薄地道。
“季風,你什麼時候練就了尖酸到薄、夾槍帶棍的說話方式?”在方懌的心中,除了季風背叛他的惡劣印象外,她堪稱完美的化身。
方擇的話令季超時夫婦慚愧地低下頭,季風自小巔是這種好鬥的個性。
季雨也發覺此點。
唐浩幸大笑,“方懌,我們都被她欺騙了這麼多年。她從前的形象多完美啊,簡直像女神般高貴。婚後我才知道她原來是三字經族,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
“唐浩偉,你不喜歡嗎?”季風像只母老虎般瞪着他。
“我很喜歡。”唐浩偉哄道,他對付季風很有一套,軟硬兼施,把她馴得服服帖咕。
融洽的氣氛一直延續到晚餐時。吃飯的時候,季雨不止一次接觸到方懌燃着慾火的眼神,害她臉紅心虛地偷瞄其他人有沒有發現。再回頭看他時,他又是一副譏諷的嘴臉,看了就令人討厭。
晚餐結束,季雨還來不及鬆口氣,忽然被方懌抱起。
“你想幹嘛?”季雨大叫。
“各位,對不起,季雨要休息了。”方懌找了個季雨不得推卻的藉口,趁她尚未反應過來時把她抱上樓。
“方擇,我們明天一早就搬回家裏。”季超時笑着朝他們大喊。
“我和浩偉也陪爸媽搬回去。”季風大吼完咕噥,“看來方懌對雨還不錯。”
季超時責備女兒。“本來就不錯,是你自己老是挑釁。
“我也是為雨好嘛。”季風轉而對老公說:“我們是不是也該提早回房?”
季風大膽的話令季氏兩老搖頭。
管速玲在唐浩偉夫婦離開時,拍拍老伴的手背。“女兒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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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懌,謝謝你原諒姊姊。”季雨感激地道。
方懌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追問房間和鄰房只隔着一扇門,這一個星期來,方懌均睡在隔壁。“相信我的愛了嗎?”
“嗯。”季雨坦承。“或許我對你一直有成見,可是現在沒有了。”
“知錯就好。”方懌不浪費時間,撥開她的衣物。
“方擇!”她慌亂地阻止。“你忘了我的腿不能動嗎?”
“我有靈丹妙藥。”他邪惡地說。
“什麼?你……”她無法再說話了,因為他的手開始霸道地撫弄她的嬌軀,直到她嚶嚀出聲,火熱的慾望迅速啃噬全身。
方懌突然離開她。
“方懌……”她要求他回來。
“我在隔壁房間等你,自己走過來。”
“我不行!我的腿動不了。”季雨啜位。
“醫生說你沒事。”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慾望,想不顧一切佔有她,但仍忍着衝動,柔聲告訴她。“是你的懦弱使你抗拒走路。”
“不是,我……”
方懌殘酷地說:“除非你自己走過來。”說完,他走入隔壁房間。
季雨穿上衣服,趴在床上啜位許久。
她想起上次跳舞時,方懌也這樣強迫她,後來又為了她的腿與爸媽爭吵,他總是這麼霸道,可是,她也在他半強硬的方式下成長。
他從未真正欺負她,只是硬把她從自閉、害羞的桎梏中拉出來。
是這樣嗎?是,一定是的。她只能這麼想了。
一幕幕甜蜜的回憶使她勇敢地站起來,支撐她的每一小步。凌晨時,她已經走到他的床邊。
而他沒有睡着,當季雨翻開他的棉被時,在昏黃的月光下看見他的眼淚。
她愛他,愛上這個冷色系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