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麥文一個人抽着煙,其他人則在大樓的另一端。
看見白筱澄拿着設計圖出現,他揮手要她到樓梯右側一張製圖桌旁。
“怎麼這麼快?”
“有人幫我拿到十五樓。”她得意地笑着。
“誰?”他把設計圖固定在桌上,大聲喚來其他人。
“魏思語。”
“她真上來了?”他不悅地道。一個魏宏田已經夠煩了,又來了個魏思語。
“她警告我不要接近你。”說完,她有點後悔。她並不喜歡在別人背後打小報告。
“一定是你說了什麼話刺激到她了。”看見地不安的笑容,麥文又說:“還是你又闖什麼禍了?”
“呵呵。”白筱澄乾笑兩聲,什麼事都瞞不過麥文。不知主動自首,責罰會不會輕點?不,肯定不會。麥文是那種只問結果;不問過程的人,所以能拖一分鐘就拖一分鐘吧。
魏宏田和幾名監工從另一端走了過來,圍在桌邊。白筱澄假裝沒看到魏宏田示好的眼神,逕自退開。
她沒啥精神地打量四周。還沒有建好的二十五樓有兩面是沒有牆的,他們靠的這一面牆剛好避開北風的肆虐,否財這個地方根本不能待人,尤其現在天色漸黑,風也更寒了。
找個地方坐下來休息吧,她的肚子又有點痛了。
坐下來后,她的眼眸不自覺溜向麥文。他和這片粗糙的鋼筋水泥一樣,彷彿具有強大力量,能夠支控周圍的一切。
商業天才、魄力十足的“麥氏企業”繼承人,真的既帥氣、英俊又迷人。
唔,好冷。她用手摩擦冰冷的手臂,眼神被天空的閃電吸引,隨之一陣轟隆的大雷聲響起,接着下起傾盆大雨。
“麥文,筱澄坐那裏不危險嗎?”魏宏田自從見到白筱澄后,整顆心都往她那兒飛了。見脆弱的美人兒坐在那麼危險的地方,更是擔心極了。
麥文這才看到白筱澄所在的位置。
“對不起,各位,請給我半分鐘的時間。”對眾人道歉后,他走近她,脫下外套丟在她身上。“老天,你就不會多穿一件衣服嗎?”
白筱澄回過頭來看麥文,“我忘了,我把衣服放在車上。”這是她常做的事。
一陣超強的風襲來。
“啊!”好不容易才爬上二十五樓的魏恩語,被這陣強風嚇得花容失色。
所有人的目光全轉向尖叫聲的來源,正好目睹魏思語美麗髮髻散開的情形。其他人只敢悶聲調頭偷笑,只有白筱澄一個人大笑出聲。
麥文趕緊用手捂住她的嘴,“別笑這麼大聲,太沒禮貌了。”
白筱澄不高興地扳開他的手。“今天若是換成我是她,我也會笑我自已的。你們怎麼搞的?要笑又不敢笑的,不難過嗎?”連麥文和魏宏田都是。
“別忘記,她是工地之花,你這麼大笑,小心引起公憤。”麥文說。
白筱澄皺眉,道:“笑死人了,工地之花又怎麼樣?我是你身邊的紅人,沒人敢說我的。”
“我可無意當你的擋箭牌。”麥文低下頭,微笑地注視着她。
“我是你的司機、助理秘書兼傭人,恐怕你和我脫不了關係。”白筱澄以亮麗的笑容回視他。
“好吧,那就當是幫你向她陪罪,我過去安慰她嘍。”麥文走向魏思語。
白筱澄看着魏思語哭着投入麥文的懷抱,“她淚流滿面,裝得既無辜又脆弱,惹得麥文溫柔地低頭哄她。
嫉妒之火在白筱澄心中燃起,她難過地別開臉,根本忘了菊花的事。
“白筱澄,過來!”一會兒后,麥文生氣地大吼。
看來魏思語告訴他了!白筱澄的一顆心差點跌下二十五樓,回頭看見魏思語小鳥依人地偎在麥文懷裏,眼眸中有着幸災樂禍的得意。
“過來!”麥文又命令一次。
白筱澄只好硬着頭皮,朝他走去。
“別怕,筱澄。”魏宏田中途攔住她,生氣地瞪向麥文,雙手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
“魏先生!”白筱澄沒有掙開,故作驚嚇狀。
魏宏田因白筱澄沒有拒絕而露出興奮的光彩,有些結巴地說:“雖然…雖然我不知道你哪裏得罪了麥文,但我會保護你的。”
“噢,魏先生,你對我實在太好了。”白筱澄學魏思語,裝模作樣道,“但我惹的人不是麥文,而是你妹妹。麥文叫我訂玫瑰花給令妹,可是我訂了菊花。”
“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他釋懷地笑道,這種小事他還應付得了。“沒關係,如果麥文為此事開除你,我立刻僱用你。”
“太感激你的抬愛。”她微笑道。一個月二十萬的薪水,他肯付嗎?如果魏宏田點頭,她立刻跳槽。
魏宏田衝動地把她的手放在胸膛上。“乾脆你辭掉麥文的工作,到我的公司上班。”她的微笑照亮他的心田,她是他尋覓已久的新娘。
白筱澄呆愣住,對魏宏田的舉措不知如何反應。從不曾裝模作樣演戲的她,支吾了好久也想不出接下來該說些什麼,或做些什麼,才不至於使彼此太尷尬。
麥文見情況不對,摟着魏思語疾步接近親近的兩人,正好聽見魏宏田的提議,和看見白筱澄裝模作樣的姿態。
他非常不悅地道:“她欠我太多,無法從我身邊逃走。”
哈!她最怕的就是被麥文開除,這下子她因禍得福,被魏宏田吃點小豆腐就換來麥文的免死金牌,多劃得來。
麥文看穿筱澄眼裏得意的眸光,放開魏思語的手,扳過筱澄的身子,低聲道:“你很聰明,懂得拿魏宏田刺激我。”
“我才沒有你想的那麼奸詐。”她輕視道。“是你自己明明放不開我,才找魏宏田當藉口。”
她說得很直接,也很對。
麥文像被人揍了一拳般,說不出話,悶聲回到製圖桌邊,繼續討論設計施工的問題。
“我的提議永遠有效。”魏宏田拍拍白筱澄的手,才走向麥文。
魏思語一臉惡毒的冷笑,她走近白筱澄,“麥文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儘管魏思語的眸光森冷也嚇不了她,她故意投以幸福的微笑,說:“你都看到了呀。”
“可惡!我說知道你這個小賤人假藉助理秘書的名義勾引麥文。”魏思語出其不意地甩了她一個耳光。
“喂,你怎麼打人?”白筱澄掄起拳頭要報一巴掌之仇。
怎知麥文正巧抬頭,看見白筱澄準備打魏思語的樣子,立刻喚住她,“白筱澄,住手!”
白筱澄住了手,回頭瞪向麥文。
魏思語乘機跑到麥文身邊,撒嬌地告狀,“麥文,你的助理秘書要打我!”
“是她先打我的!”白筱澄也跑過去,不過占不到什麼便宜,因為麥文的胸膛已經被魏思語占握了。沒有男人抗拒得了婀娜嬌軀的誘惑。
“你會讓她打你嗎?”麥文盯着白筱澄。“打死我,我也不信。”
白筱澄想了想,也覺得怪丟臉的,她竟遲鈍到被一個討厭的女人平白無故打一巴掌。她氣得對魏恩語說:“這次我不與你計較,不過絕對沒有下一次,不信你就試試看。”
“筱澄。”麥文警告地瞥視她。
“麥文,我好怕喔!我會被她打死的。”魏思語將軟綿綿的身軀更貼向麥文。
“別怕。”麥文吻吻她的額。
他們親密的樣子,讓白筱澄好生氣。
“思語,別胡說。我明明看見你打了筱澄一個耳光。”魏宏田摟住白筱澄,輕斥妹妹。
“我好害怕喔。”誰不會演戲呀,尤其眼前又有一個那麼棒的老師。學着魏思語,白筱澄也把身子往魏宏田身上貼去。
“對不起,都是我妹妹的錯。”魏宏田拍拍她的肩。
還好魏宏田只是拍白筱澄的肩,否則麥文湧起的怒氣一定第一個找他發泄。
魏宏田只單純地想英雄救美,而魏思語則高興哥哥看上白筱澄。這對兄妹一點也沒發現他們的一舉一動,無一不激起麥文對白筱澄的強烈佔有欲。
“謝謝你,魏先生。”白筱澄以甜甜的聲音道。
霎時,麥文只覺妒火中燒。筱澄從沒用過那麼柔美的音調對他說過話。“筱澄,你跟我到頂樓看看。”
“頂樓?!”白筱澄看向樓梯處,並沒有通往二十五樓以上的階梯呀。“這裏不就是頂樓嗎?”
“我們從鷹架爬上去。”麥文走向樓面的邊緣。
“是。”白筱澄很快跟上,麥文的命令她從不遲疑。
“我也去。”魏思語的壞心眼早在腦里醞釀。
魏宏田大聲喝阻:“你們都不該去,太危險了!這裏是二十五樓,外面還下着傾盆大雨呢!”
“思語,很危險的,你跟宏田先回去吧。”麥文對魏思語說。
“筱澄,太危險了,你也別去。”魏宏田也對白筱澄勸道。
“不行,她一定要去。”麥文攀上鷹架。
“你也聽到了。”白筱澄虛應了一下,跟着麥文爬上鷹架。
從小就有懼高症的魏宏田,只能無奈地站在原地,看着白筱澄跟隨麥文身後。
“麥文,等等我。”魏思語也跟着。
白筱澄吃驚地停下來,轉頭跟爬上鷹架的魏思語說:“魏大小姐,這裏不是你小時候學體操玩的平衡木,這裏是二十五樓,跌下去會死人的。”
“你可以跟着麥文,我也可以!”魏思語走了幾步就不敢再走了,不過這個地方剛好是個轉角,別人看不見她們兩個,想把白筱澄推下去的念頭邊她自己也吃了一驚。
“我和你不一樣,我不像你是金枝玉葉的千金大小姐,這點麥文很清楚。”她從小在鄉下長大,上鷹架就和爬樹一樣,對她而言易如反掌。
麥文會喜歡這個女孩不是沒有原因,她看得出來,白筱澄已深深迷住了麥文。
她無時無刻不後悔自己那夜與舊情人上床被麥文當場發現的事,不然,她現在已成了麥文的妻子,哪還會怕這個小助理秘書的威脅。
麥文現在對她又有了好感,她絕不容許白筱澄搶走麥文。她假裝害怕道:“白小姐,這裏好高,我的頭好暈。”
“鎮定點,別怕。”白筱澄安慰道。
“不!我覺得我就要跌下去了,我快要死了。”魏思語小聲地叫,音量控制到只讓白筱澄聽見。
“別動,別看下面。”看着魏思語搖搖晃晃的身體,白筱澄冷汗直冒。
魏思語蜷縮着身體,哀戚地望着她。“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告訴你,我是因為太愛麥文才對你無禮。”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不久的將來也要面臨死亡的地很能夠體會。
“對不起,你能不能原諒我?”魏思語聲淚俱下。
“當然。”只是一個小耳光,犯不着這麼隆重的道歉嘛。
“如果有來生,你願不願意跟我做好朋友、好姊妹?”魏思語哀求地說。
“願意。”她感動極了。
“你真善良。”魏思語開始啜泣。
“你冷靜點,千萬別動,我來救你。”白筱澄緩緩走向她。
“不!你別過來。”魏思語裝出歇斯底里的啜泣。“麥文是你的,沒有他的生活,我一定如行屍走肉,不如現在死了算了。”
“你別衝動!”白筱澄急着要安撫激動的她,一時衝動地說:“再過幾個月,麥文就永遠是你的了。”
“為什麼?”
“我抓住你了!我抓住你了!”白筱澄興奮地喊。“別怕,我扶着你,我們慢慢走回去。”
“為什麼?”魏思語好奇地再問。
“好吧,我告訴你,可是你得先答應我,不能告訴任何人。”她嘆口氣,慎重其事地要求。
魏思語點頭,溫柔地說:“我們是好姊妹,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一定不會說出去,但你若有困難,一定要讓我為你分憂。我們家很有錢,你要多少我都有。”
“我的問題是錢也解決不了的。”白筱澄早就想找人傾訴,如今為魏思語的誠心所感動,便把病情全盤說出,“我得了肝癌,醫生說我活不過一年,現在我只剩下幾個月的生命了。”
“真的!”多疑的魏思語不免懷疑,不過心裏已開始在高歌。
“剛開始時,我也無法接受,但現在我已能夠坦然接受事實。”白筱澄眨去淚水。“死是人生必經的過程,我只是提早許多。”
“太悲慘了。”幾個月她還嫌太長了呢。“真的沒救了嗎?”
“唉!癌症是絕症呀。”白筱澄幽幽地嘆氣。
“麥文知不知道這件事?”魏思語問她。
白筱澄搖搖頭,“我沒有跟任何人透露,何必增添別人的煩惱呢?”
只有我知道,哈哈!“我已把你當妹妹了,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的,你儘管開口,只要我做得到。你要麥文,我可以讓給你。”她以退為進,故意說。
“不。”白筱澄痛苦地哽咽。
怎知魏思語突然抓着白筱澄的手臂,佯裝摔了一跤,跌倒在鷹架間架設的鋼板上,白筱澄則從她眼前消失了。
“哇!”白筱澄大叫,身體因魏恩語的跌倒而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筱澄!”麥文剛好走回來目睹筱澄墜落的一幕,他瘋狂地大喊。
“她掉下去了!她死了!”魏思語尖叫,大眼瞪着灰濛濛的腳下。她只不過輕輕一推呀,是白筱澄自己腳打滑而跌下去的,不關她的事。她在心中安慰自己。
“筱澄,穩住,慢慢爬上來!”麥文的心跳狂亂,失聲地大吼。
她無法辦到,她的肚子又痛了起來,全身的力量一點一滴被疼痛取代。“麥文,救我……”
“啊,她沒死!”魏思語被那微弱的聲音喚回神智,大眼頗不甘願地找到白筱澄懸在半空中的影子。
白筱澄真幸運,只掉落三層樓,手抓住一根突出的鋼筋。其實她也沒有多幸運,因為那根鋼筋似乎承受不住她的重量開始彎曲變形,她的裙擺隨風劇烈飄蕩,人也像鐘擺般左右搖晃,險象環生。
“爬上來,你行的。”麥文滿臉擔憂。筱澄的臉色過於蒼白,顯然被嚇壞了。“你從來沒怕過任何事,別無聊的在這個時候害怕。我命令你上來。”
“我的肚子好痛!”她氣若遊絲道。
很奇怪,麥文竟然聽得到她的話,他詛咒一聲,“該死,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肚子痛!”二話不說,他開始攀着鷹架下去。
“麥文,你要做什麼?”魏思語驚恐地看着麥文不要命地快速在鷹架之間活動。
“我要下去救她!”麥文大吼。
“老闆,太危險了!我們把安全繩拋下去讓她抓住,再把她拉上來。”一名監工緊張地大喊。
“麥文,太危險了!”魏思語扯開喉嚨大叫。“我們可以想別的方法救她呀。”
“麥文,綁上安全帶再去救她吧!”魏宏田心驚膽戰地看着麥文瘋狂的行為。
麥文聽不進任何聲音,一心只想救筱澄,在二十多樓高的鷹架之間以不要命的速度攀越。
被粗糙的鋼筋磨破的手掌滲出血絲,寒風凍得她的手失去了知覺,她幾乎抓不住鋼筋,又下滑了。大雨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只得垂下頭。
天啊!這麼高,她只要一鬆手,就會摔得頭破血流,肢體四散!
不!她不想死。她自知活不久,但也要安穩死去。現在只有麥文能救她了,她忍不住害怕地哭喊:“麥文,救我!”
“筱澄!筱澄!”麥文喊了兩聲,才喚回她的注意力。
“麥文!”白筱澄驚恐地望着在她上方的麥文。他的身體趴在鐵板上,垂下來的手溫暖地覆住她的。
“筱澄,把手放開抓住我!”麥文大吼,用腳勾住鷹架,空出的手拭去臉上的雨水,生怕看不清她的小手。
“我……”她恐懼地看了一眼腳下,頭又暈眩了。
“可惡!”麥文的心揪成團,惶恐地看着彎曲的鋼筋,和她在空中搖擺的身子。“被澄,快點!別猶豫了,快把手給我,我會拉你上來的。”
白筱澄信任地放開一手握住他的,另一手也很快放開鋼筋,抓住他的另一隻手。拉住筱澄的時候,麥文才感到一陣虛脫。
“麥文,謝謝你。”她感謝神讓她逃過此劫,她發誓,在未來僅剩的日子裏,她要好好回報麥文的救命之恩。
以他們的姿勢,麥文不好施力,但他還是做到了,把她拉了上來,帶到大樓內。
“老天,再來一次我鐵定沒命!”麥文緊摟着她倒在地上。
白筱澄把臉埋在他寬厚的胸膛,氣喘吁吁地說:“我……我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麥文輕笑,微抬起身子捧住她的臉,溫柔地說:“如果你再這麼抵着我,我可能會就地要了你。”
“我的天,麥文,我還在驚恐之中也!”
“你安全了。”他猛力吻住她。
全部的人都跑到這層樓,恰好見到這一幕,均尷尬地別過頭。
“哥!”魏思語捏了哥哥一把,使個眼神暗示他阻止地上的兩人。
魏宏田把其他人趕走,也把妹妹拉走,“走了啦,你沒看出他們倆是真心相愛的嗎?”
“麥文是我的!”魏思語不肯走。
“不,麥文愛筱澄,他奮不顧身地救她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強把妹妹拉走。
“我看得出你也愛上白筱澄,難道你打算放棄?”
“我還能怎樣?”
“你真孬耶。”她用力掐了哥哥一下。“把她搶過來呀。你和白筱澄一對,我和麥文,這不是很好嗎?”
“別痴人說夢話。”魏宏田可沒妹妹的天真想法。“愛情不能勉強。”
“你不追白筱澄就算了,追一個要死的人多觸楣頭。”她漾開笑容,“反正麥文一定是我的。”
“你在說什麼呀?”魏宏田一句也聽不懂。
“白筱澄得了癌症。”她開心地笑着說,“而且還是末期。”
“你別胡說。”魏宏田不喜歡妹妹胡說八道。
“我沒騙你,是白筱澄親口告訴我的。”
“真的?”那麼清純的美少女竟是一位癌症患者!他突然感到一陣心痛,無力繼續走下樓梯。
“當然是真的。”她也停下來,得意道,“不然我為什麼這麼高興。”
“你很高興?”魏宏田震驚不已,“你難道沒有同情心嗎?”
“同情我的情敵?”魏思語也是一副震驚的表情。“我又不是瘋子。”
魏宏田為白筱澄而難過,跌坐在階梯上,臉埋在手掌里痛哭失聲地說:“我第一眼見到她便愛上她了,我本來想追求她、娶她的。”
“如果你不介意她得了絕症,我舉雙手贊成你追求她。”她奸詐地算計着。“麥文是個花心的男人,搞不好白筱澄死前會被麥文拋棄,失戀加死亡的雙重打擊,可憐喔。”
“麥文愛她的。”魏宏田倏地抬頭。
“麥文也愛我。”她擺出自信、撩人的姿態。“你認為男人會放棄我這等姿色的美女嗎?”
魏宏田緩緩搖頭。的確,白筱澄和妹妹比較起來,妹妹較具女人味,是男人愛慕的典型。
“所以嘍,”她搖着豐臀、輕移蓮步,百般嫵媚地回眸瞥了眼。“你若真愛白筱澄,就該讓她死在你的懷中。”
“對。”魏宏田聽了妹妹的建議,他要保護白筱澄。
***************
“呼。”白筱澄大吸一口氣。“剛才沒摔死,現在也差點被悶死。”
“你屬於我,我不會讓你死的。”麥文笑着拉她起來。
她一陣心痛。“世事難預料的。”
他大笑地說:“你何時變得如此憂鬱?”
“我剛才差點死掉呀!”她大叫,又迅速恢復樂觀樣。麥文很精明,若不小心,會被他察覺她的病情。
“是因為你肚子痛,我待會兒帶你去看醫生。”他帶她走向電梯。
“不用了,現在已經好了。”她很快地說。
“真的?”
她點頭,突然發現他們在等電梯。“我們可以坐電梯了嗎?”她疑惑地問。
“電力五點恢復,現在剛好五點。”他看着手錶。
他們走出工地時,還隱約看見五樓的樓梯處有魏思語白色衣衫的身影。
“我們快溜吧,免得讓魏思語知道我們坐電梯下來,多不好意思。”白筱澄說。
麥文為她打開車門,“你什麼時候關心起她來了?”
“我發覺她人還不錯。”
比起你差多了,他心想。是夜,麥文結束了過去一周與“咪咪、美美”的遊戲,溫柔地與白筱澄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