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於憂,你有會客。”警察過來,把她帶到警局的貴賓室。

奇怪,會是誰呢?以前都是家珍到拘留所的會客室啊。

“嬤嬤!”於憂在貴賓室見到李嬤嬤時好驚訝,而她身邊還坐着連老夫人。

連老夫人背脊僵直,連睥睨她都不屑。她苛責地命令於憂,“你給我跪下。”

於憂不服。“我為什麼要跪?”

連老夫人盛氣凌人地回答:“如果你想見我孫子的話,就給我跪下。”

“你真的會讓我見他嗎?”於憂沒有得到回答就下跪,因為她不願放棄任何能見到連浚的希望。

“只要你答應幫我生一個曾孫,我就讓你們見面。”連老夫人說出的條件嚇了於憂一跳,可是也燃起她的希望。

她只渴望見他,一面,只想見他一面就滿足了。然後她會逃,不再被連老夫人抓到。畢竟,經過六個月的希望與失望交互折磨,她悲慘地知道連老夫人會置她於死地。

見連老夫人似乎又有意刁難,她趕快回答:“我答應。”

連老夫人冷笑,這小婊子在打什麼主意她會不知道嗎?她是何等人物,會任這小婊子耍花樣!她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就要讓這婊子在懷她高貴的曾孫前嘗盡苦頭,否則她心有不甘。

即便在這個時候,連老夫人對於憂毀掉連浚一條腿的恨意,仍與日俱增。

這麼下賤的女人,怎麼有資格懷她的曾孫呢!話又說回來,如果於憂沒辦法吸引浚,她就要把於憂關到監獄一輩子。

“帶她走,”連老夫人昂首率先走出去,李嬤嬤跟在其後。

出了警察局,於憂仰頭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她現在才發覺自由真的很可貴。這六個月,她被關在拘留所中想了很多,也成長了許多。

或許,對連浚的愛是她今生的束縛,但那必須建立在互信互愛的基礎上,她只想再見他一面,然後帶走最美的回憶,然而想到將永遠離開他,淚水不禁又泉涌而出,她轉頭背對兩位老人家,偷偷抹去眼淚。

半小時后,車子回到連浚的別墅。

於憂看着窗外熟悉的一草一木,滿懷着期待和緊張。連浚一定會對她破口大罵,她得有心理準備才好車子在門廊前停下,兩名健壯的忠心老僕從屋內匆匆走出來迎接她們,連老夫人立刻下令,“抓住這個女的。”

“你們想幹嘛?”於憂六個月沒有曬過陽光的臉更形蒼白了,她的掙扎在兩雙緊箝着她的粗壯手臂下,只有弄傷自己的份,“連老夫人,你騙我!”難道她想在這裏動用私刑嗎?

連老夫人冷酷地笑都不笑,冰冷麵具下的臉孔卻有得意的快感。“我沒有騙你,只是我必須防着你逃出這裏。”

她知道自己打算逃的計畫!她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啊,又要怎樣她才肯放過她?

她被困住了,怎麼辦?

於憂慌亂地問,“如果我真幫你生一個曾孫,你真會放我走嗎?”

“會,當然會。”連老夫人終於笑了,笑得比任何動物都要冷血,“我只要孩子,留下你這個婊子幹嘛?”

於憂整顆心都寒了,可是她再也沒有害怕的餘地,她被強迫帶到頂樓一間與外界隔絕的房間。

“脫光她的衣服,拷住她。”連老夫人面無表情地命令。

“不!”於憂被極盡羞辱地脫盡衣服,右腳的腳踝像犯人般被拷了腳鐐,腳鐐的另一端固定在房間的角落,有很長的鐵鏈足以任她在房內活動自如,卻逃不出去。然而更羞辱人的是,她找不到任何一件可以蔽體的布料,她只得蜷縮在牆角。

所幸,兩個老僕在幫她脫了衣服后立即被趕出去。

連老夫人高高在上地睥睨她。“我可以想見我的孫子為什麼曾對你着迷過,因為你有一副婊子的身材。”

於憂恨恨地抬頭頂撞她,“你別忘了,我這個低賤的婊子即將為連浚生下你們連家高貴的後裔。”

“但我的曾孫永遠不會知道有你這個婊子母親。”

於憂臉色刷白地看着她,她是什麼意思?只是威脅嗎?還是,她真會在她為連家生下孩子后殺了她?

她怕連老夫人,真的很怕。

“貴枝,我們走。”連老夫人臨走前還回頭對她做出一個很詭異的笑容。

於憂在空洞的房間內哭泣出聲,在這裏,真的是沒人能救她了。

晚餐由李嬤嬤親自送過來,看見於憂還是蜷縮在同一個角落,似乎沒移動過,她好心地勸道:“忍耐點,夫人只是太想要一個曾孫,才會出此下策。”

“不用你假好心。”於憂頭也不抬,拿起餐盤上的飯一點一點地吃,可是淚水卻不爭氣地一滴一滴落進飯碗裏。

“唉!等你為小少爺生下~個孩子,你就自由了。”李嬤嬤嘆氣后安慰她,“你不是很想見到小少爺嗎?晚點你就會見到他了。”

於憂倏地抬起頭,眼裏燃起一線希望。“你們真的會讓找見到他嗎?”

“說你傻還真傻。”李嬤嬤笑得很悵然,彷彿做了心事,但她的確是為了老夫人,什麼事都願意做。

“我們不讓你和小少爺見面,怎麼讓你懷孩子?”

於憂沒這麼樂觀,“連浚和你們所有人一樣,一口咬定我背叛他,他一定不會肯碰我。”

“他會。你一定會求他佔有你,”李嬤嬤喃喃說著。

“愛是公平的感受,所以我不會求他。”說完后,於憂專心吃飯。

李嬤嬤一直看看她吃完所有的食物,才面有愧色地帶着空碗盤離開。

天色暗了,於憂凄涼地看着四周,這裏比拘留所還糟。在拘留所,她至少還有人權;而在這裏,她像只狗般被脫光衣服。

漸漸地,她覺得熱了起來,幾十分鐘后,體內的燥熱愈升愈高,她不再介意自己沒有穿衣服,不一會兒,她在床上輾轉反側,而且還不由自主地呻吟着。

是慾望!她閉上眼睛,回想連浚厚實的胸膛,和每回激昂狂野地做愛,體內慾望的波潮跟着狂烈。

她的慾望來得無緣無故,難道……

她被下藥了!

李嬤嬤悄悄進到於憂的房間,揭開她的鐐銬。

“李嬤嬤……”於憂睜開因慾望而氤氳的眼睛。

“我被下藥了,對不對?”

“嗯,別擔心,是春藥。”李嬤嬤用冰水幫她擦拭燥熱的身軀。

於憂舒服地呻吟。“你們為什麼這麼做?我都答應連老夫人了呀!”

“是小少爺。”李嬤嬤邊幫她套上一件衣服邊說,“他自從車禍后,變得不近女色,我們認為他需要強力的誘惑。”

“你們好卑鄙!”於憂為自己竟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局面而流淚,“你們有沒有想過,連浚恨我,他未必肯跟我做愛。”

李嬤嬤安慰她,“不會的,小少爺對你的感覺很特別。你只要肯下功夫誘惑他,他一定會屈服。”

慾望的波潮又席捲向她,於憂抓住李嬤嬤。“李嬤嬤,我求你,給我解藥好嗎?我好痛苦。”

“來,我帶你到小少爺的房裏。”李嬤嬤扶起她。

“不!”她哭喊,“你們不守信,我不要幫連老夫人生小孩了。”

“乖。”李嬤嬤哄她,覺得自己好像推清純少女入火坑的媽媽桑。“你必須這麼做,否則你今夜會生不如死。”

“我寧願死!”她痛苦地蜷着身體,滾到一邊。

李嬤嬤警告道:“於憂,別傻氣了。我們下了很重的分量,就是要你今晚屈服,我們查過你的病歷,這幾天是你的排卵期,或許你令晚就會懷孕了。”

“不要,”她痛苦地低吟。“我不要生了孩子又被抱走。”

李嬤嬤只好發出更嚴厲的警告。“你是不是要我叫來幫你脫衣服的花農把你抱到小少爺房裏?”

“不!”她緊閉着眼,抗拒一波波的高潮。

“你再不起來,我真要去叫人把你抬去羅!”

“不要,我自己走,”她從床上起來,不允許自己再受更多的侮辱。

李嬤嬤扶着於憂走下樓,於憂數度因不適而停下來,李嬤嬤也開始可憐她了,難道她們下的葯真的太重?

“進去吧。”李嬤嬤幫於憂開門,重新脫光她的衣服,輕輕把她推遞去。

“我……”於憂回頭,卻立刻覺悟自己無人可救的處境。好吧,她為連浚受盡折磨,這筆帳就向連浚討回吧。

她悄悄接近床邊,月光灑進室內,他的俊美在月光下展現出陽剛之美。好神奇的他,教她深深愛上。

她輕輕拉開覆蓋在他身上的被單,她微笑着看到他一如從前裸睡的習慣。她的視線由他線條俊美的臉部往下,停留在他右腿的義肢上。那隻象徵殘缺的腿,在她眼裏並不醜陋,反而柔和了他全身剛硬的線條。

“哦。”春藥的藥性又發作了,於憂無聲無息溜上床,貼住他冰涼的身體,她舒服地又呻吟一聲……

“於憂……”連浚囈語,他正夢到於憂,他伸出大掌攫住她可愛的後腦勺,拉下她的頭,重重吻住似夢似真的她。

慾望回來了,他們好像回到過去,激烈地做愛。最後,在對方體內得到最大的滿足。

於憂的慾望得到滿足,終於沉沉睡去。連浚也是,他自以為在夢中得到滿足,所以樂於再度進入夢鄉。

“哦……”於憂又呻吟着醒來,慾望像條火龍般主宰她的身體,上一次愉快的經歷,使她更渴望連浚男性陽剛的身體。

可是這一回他睡得好熟,她怎麼也喚不起起他的慾望。她頹喪地坐在他旁邊,突然瞄到他男性突起的象徵。

她記起了有一次連浚教導她,說女人只要吻男人的那裏,除非男人死了才沒慾望。她微笑的俯下頭開始試驗。果然,他的慾望倏地勃起。就在她歡喜地要坐上他的小腹,享受成果時,卻被硬生生地推下床。

“該死的,你是什麼鬼?”連浚憤恨地扭開電燈,他驚訝地看着跌下床的女人。“於憂!”

她好痛苦,感覺體內有一個空虛的大洞,急需他的填補。面對他的憤怒,她還是懇求出聲,“連浚,給我,好嗎?”

他動作不甚方便地下床,把她從地板揪起。“我的天,幾個月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淫蕩?”

“我是被--”

“被雷光養大的胃口嗎?”

“我……”她閉上眼睛,承受藥性發作的煎熬。

“剛才我不是在作夢嗎?”他嫌惡地想起。“剛才你強暴了我,而你現在又打算再做一次。”

“對不起。”她伸出手,好想碰觸他。

“你真噁心。”他嫌惡地把她拍開,她又跌坐在地,他坐在床沿苛刻地審視並質問她,“你在拿了我的錢之後,跟雷光偷偷摸摸做過幾次?”

於憂把臉埋進曲起的雙膝里,雙臂緊緊抱着自己。

慾望太痛苦了;令她無法反駁他嚴苛,不公的指控。

他看着和月光一樣潔白無瑕的她,只可惜,她骨子裏是個娼妓。他又咒罵了她一些不堪入耳的字彙,他認為她的沉默就是默認。

“說,你怎麼進入我房間的?”彷彿厭倦了她的沉默,他等待她的回答,可等了半晌仍等不到,他只好擅自幫她下定論,“娼妓就是娼妓,總有辦法進入男人的房間。”

他每一項惡毒的指控都深深傷了她的心,可是她無法駁回去,因為她要全心全力對抗體內的惡龍,如果她真的屈服於體內的惡龍,她就是他口中名副其實的娼妓了。

“可憐的女人,”連浚認為她的欲求不滿是剛才挑逗他的後遺症,於是逗着她。“想要我的身體嗎?”

她猶豫了好久才點頭。

“說出來。”他氣憤她的沉默,她以前很愛說話的。因為雷光的死而改變了嗎?哼,他就不信制不了她。“說出來,我就滿足你。”

她沙啞地開口說道:“想。”

“再做一次你剛剛所做的。”那是一種女人帶給男人的極大享受,他平躺下來期待着。

於憂扭頭看他,緩緩的,她起身爬上床,在他銳利的目光下伸出舌頭,在他的鄙夷中挑逗他。

過了好久,他的慾望始終被他自己控制着。他譏嘲地笑道:“怎麼樣?你以為你有娼妓嫻熟的技巧就可以任意強暴男人嗎?”

她受辱地停止動作,溜下床跑到房間離他最遠的角落,可憐地哭泣。

“回來!”他低吼。

他又要耍她了嗎?耍她很好玩嗎?她緊咬的唇都出血了,掐住雙臂克制慾望的手指也掐得更緊了。

“該死!你真的這麼饑渴嗎?”他下床想把她抓回床上。可是還不習慣腳的不方便,他出糗地摔倒在地上。

這一摔,摔出他滿腔潛藏的怒火,而他很樂意把怒火發泄在她歡迎的軀體上。加上六個月相思的煎熬,他急切地把她壓倒在地,一次一次把自己的身體疊上去,好幾次還故意狂野粗暴地弄痛她。

天剛破曉,於憂就被李嬤嬤搖醒了。

“我來帶你回房間。”

於憂順從地隨她回去。

“我幫你放好了洗澡水。”李嬤嬤實在不忍心看她一反往日天真無憂的臉。

於憂不說一句話就進入浴室,她滑進浴缸,扭開水籠頭後放聲痛哭。她真的覺得自己像個娼妓被人利用,骯髒、齷齪,徹底地被羞辱。

接下來的兩周,於憂房間的門都被深鎖。

她沒有再被下藥,晚上也沒有被帶去任連浚侮辱。每天除了李嬤嬤運來三餐外,她幾乎與世隔絕。

連浚此時和連老夫人、李嬤嬤一起享用午餐,奶奶自從他和於憂發生關係后,就不再嘮叨不休了。

開始的一周,他盡量避免待在家裏,而最近的一周,他開始四處遊盪,有意無意尋找於憂的蹤影。但她似乎不住在這裏,因為他從來沒看過她。

他忍不住問:“奶奶,於憂不是住在家裏嗎?”

“嗯。”連老夫人低調地哼了聲。她不希望孫子和妓女耽溺在一塊,所以沒有再安排於憂到連浚的房間。除非她沒有受孕,再另作安排。

“她在哪裏?”他感到不對勁。

“頂樓的房間。”

“那間房是上鎖的,”他有注意到那間安靜且上了鎖的房間。

“對,因為她與雷光同謀,所以我把她關在裏面怕她逃走。”連老夫人丟給他~個“不要再問下去”的臉色。

連浚看懂她的暗示,只得轉開話題。

午餐后,連浚回到書房,處理堆積如山的公事,過了一個小時.他丟下同樣一份空白而沒有批示的公文。

不管任何時候,於憂的倩影都徘徊在他腦海里。甚至還沒到夜晚,他就渴望她甜美的身體。

再也忍不住了,他走出書房,到鑰匙庫找出頂樓房間的鑰匙,然後直奔三樓,打開門進去。

他很快地在一個角落發現了她,她竟然是赤裸的睡苦,似乎睡得很甜美。她的睡容一向甜美似仙。

他惡意地把拐杖丟在地上,在寂靜無聲的房裏,造成一聲巨響。

於憂從睡夢中驚醒,仰起頭迎視他,“連浚!”

“嗨,於憂。”

“你來幹嘛?”於憂別開臉。不看他。

她冰冷的表情激怒了他。他嘲諷地看着她光溜溜的身體。“天啊,你真是愈來愈淫蕩,連衣服都不穿了。”

她仍低垂着臉,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你以為逃避我的問題就行了嗎?”連浚邪惡地蹲下身。她的頭髮好長了,他用手從後面中分往前撥開遮住她胸脯的發,忍不住撫摸上她白玉般的美背。感覺她身體一僵,他壓抑下自己輕易被挑起的慾望,輕笑着說:“你的身體逃不過我的觸摸。”

“是你奶奶要你來讓我懷孕的嗎?”她把臉貼向牆壁,瞧不起他地低哼,“怎麼,腿斷了一隻就變成乖寶寶了嗎?”

“你在說什麼?”他把她的臉扳過來面對他,驚異於她臉上的淚和蒼白毫無血色的肌膚。“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你都沒有出去曬太陽嗎?”

“你不用假惺惺了,我會幫你生一個孩子,然後永遠離開這個惡魔窟。”她咬開他的手。

他恍然大悟。“我奶奶把你關在這裏。”

“你不用假裝那不是你的意思。”

“多久了?”她沒回答,他又憤怒地大吼一次。“多久了?”

“多久並不重要,我只想趕快懷孕生子,然後把孩子扔給你們,我想離開這裏。”她淌着無助可憐的淚水。

“可惡!”他注意到周遭環境,沒有一件可以蔽體的布料,難怪她赤裸着。他把視線調回她的身上,心猶如刀割,彷彿他最心愛的娃娃遭人凌虐。忽然一道銀光掠過他的眼角,他抓起她縮在內側的右腳,是一副銀腳鐐,“他們竟然囚禁你!”

“算我倒霉認識了你這號大人物,算我倒霉被誤認害你斷了條腿,”於憂不理他,自言自語地說。“幫你生了孩子后,過去我們的前情舊債就一筆勾消,就當我從沒認識過你。”

“不管你是娼妓,婊子,妓女都好,”他脫下襯衫讓她蔽體,“我奶奶做得太過分,我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她尖叫:“你敢叫我娼妓、婊子、妓女!”

這一點他就無法苟同她了,他提醒她兩周前的那一晚,她激清的表現以那三個名詞形容再適合也不過。

“那夭我被下了葯!”她緊緊抓住兩周來唯一一件加在她身上的衣服,“她們為了要讓我懷孕,在我的飯里下了春藥。”

“什麼!”連浚已經怒不可遏了,他恨不得把奶奶踢出他的屋子。可是當務之急,是先解決她的問題。

於憂看出了他的軟化,她激動地抓住他的手。“連浚,你願意放我走,是嗎?”

愕了一下,他大笑。“於憂,就算我精神上排斥你是雷光的女人,但我的身體仍需要你來滿足。”

“你可以找任何女人!”

“這點我們先不要爭議,走,我帶你出去。”連浚摟着她。

“我要離開這個魔窟。”她堅持,“不然我受這麼多苦為什麼?就是因為那樣才能徹底擺脫你那個惡魔奶奶。”

“我奶奶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他乾脆抱她到他的房間。“記得嗎?這裏才是你的房間。”

“連浚。”她重新感到被他呵護的溫暖,可是來不及了。“我是說真的,我只想離開你,我無法再跟你生活了。”

這時有人敲門,打斷他們的談話。

“進來。”連浚不耐煩地喊着。

“小少爺,冷風先生的來電,說有重要事情。”傭人拿着電話進來。

他接了過來,“冷風,有屁快放,我很忙。”

“連浚,你猜我最近發現了什麼事?”冷風精神奕奕的開口就問。

“先生,我管你發現了恐龍還是新慧星,我很忙。”連浚躺到於憂身邊,以溫柔的眼神要她忍耐~會兒。

“連先生,抬頭看你房間的天花板吧,我打算播一出精採的連續劇供你欣賞,”冷風用衛星從美國直接把畫面傳送到連浚房間的天花板。“它播完會自動停止。不用感謝我,因為我也很內疚發現得太晚。拜拜。”

天花板上播出的是於憂那天和雷光及父母相聚的經過,全程被偷錄了下來。只是,冷風一直都沒有發覺那天的事有蹊蹺,一直到剛剛,他才發現了硬碟里的這個檔案。

看完后,連浚滿含內疚地向於憂道歉,“對不起,你願意原諒我嗎?”

於憂冷靜他說:“我只要你放我走。”

“你真的要走出我的生命?”見她毫不猶豫地點頭,他又問:“如果我要你嫁給我呢?”

“不,”她一口拒絕。

“我是全球數一數二的黃金單身漢耶!”連浚從沒想到有需要推銷自己的一天。

“很抱歉,我這個妓女、娼妓、婊子配不上你高貴的血統。”她真的對他已心灰意冷了。因為他的態度依然是那麼玩世不恭,以為全天下女人都該拜倒在他腳下,那她於憂算什麼?為他忍受那麼多苦,人格又被誤會得那麼慘。

“好吧,這個先不討論,”他相信她只是虛偽地拒絕而已,他把她拉起來,服侍她穿上衣服。“我們去找奶奶算帳。”

“喂,你想幹嘛?”她被他拉着跑下樓,他又是那個她熟悉而所愛的男人了。

“不給奶奶下一點馬威,以後你怎麼當我的老婆。會被她壓得死死的。”連浚已經幫她規畫好前景了。

“我不嫁你!”她絕不幻想嫁入豪門,因為豪門太可怕了。

“由不得你。”他帶着她在“來禧”的音樂室找到連老夫人和李嬤嬤,他小聲地問於憂:“你打算怎麼報復我奶奶?”

“我……”有他在身邊,連老夫人似乎沒那麼可怕了。

“我幫你決定。”

結果連浚下令,從今以後,有於憂在的地方連老夫人就要避開,因為於憂不想再見到她。

而威風八面的連老夫人和李嬤嬤則顏面掃地的在“來禧”的員工面前,當場被趕出去。

“啊,大快人心。”連浚為她歡呼。“怎麼了?你不開心嗎?”

“連浚,是不是我有什麼要求你都會允諾?”於憂詢問。

“嗯。”他爽快地答應。

“讓我離開。”

他溫柔地抱住她,“憂,你真的毋需害怕,因為有我在你身邊保護你。”

“就是有你在身邊才可怕。”於憂說出真正想離開他的原因,“你是個高貴的富豪,而我只是個小小的市民。當我觸怒天威時,天地都開始變色了,你過去對我的壞,我認了;對你過去的好,我無福消受。”

“那你到底要怎樣?”他吼道。

“我想去讀書,學英文,還有很多很多……”

“那些我們結婚後,你都可以學。”

她微笑地搖頭。“不,你只會瞧不起我。”

“我的天!他受不了地附在她的唇邊低喊。“我談真愛,你卻在談尊嚴。”

他現在就傷到她的自尊了,可是她沒有說出口,只是這麼對他說:“給我一年的時間過自己的生活,考慮這一切好嗎?”

“一定要這樣?”他沉住氣地問。

“嗯。”

“好,我答應你,”連浚揚起一道狂傲的眉接受她的要求。

一年後

於憂在一所大學選修學分,由於今天沒課,她就把家珍約了出來。

“家珍,我想結婚了。”她宣佈。

“你早該跟連浚結婚了,”家珍總笑她笨,一年前雨過天青,連浚要娶她時就該嫁了。

“我不是要嫁連浚,”於憂拿出一張男人的相片。“他是我的同班同學,長得不錯。”

“你在搞什麼鬼?”家珍實在搞不懂她。

“你先別管,總之,你來當我的伴娘就是了。”她要求。

“我不要。”家珍拒絕。“我是站在連浚這國的,他有錢有勢嘛。做人不會認路不要緊,但要懂得往錢看。”

“哎喲,你不來就算了,看你是我的好姐妹才找你的,”她遞了張教堂的名片給她,瀟洒的說:“我下午就要結婚了,哪,教堂地址給你,要來不來隨你便。”

家珍看了名片一眼,在於憂走後,她立刻撥電話到聯洲集團的香港總公司,連浚的專線。

她現在是人以友貴,因為她是於憂的親密朋友,所以她老公公司有許多工程都是朕洲直接承包下來的。相對於眾多大工程,她走狗點是對連浚小小的回饋,可對於憂卻是大大的出賣,當連浚出國時,她就幫他牢牢地看住於憂,連她上幾回廁所都向他報告得一清二楚。

“什麼?於憂要結婚了!”連浚正在開一個重要的會議,他不顧與會人士,急得從座位上跳起來。

聯洲集團的其他四巨頭也拉長了耳朵凝聽,他們一致覺得對連浚和於憂一年前的戀情有極大的虧欠,所以當連浚在會議中提早離席時,他們四位也跟着站起來表示與連浚同進退。

大會的主席大喊:“各位,你們同時離開,那會議還要不要開?”

柯漠微笑。“隨便你們吧。”

說完,五人瀟洒地一同離席。

在台北市郊的一所小教堂內,於憂穿着一件去年連浚送給她的白色香奈兒洋裝,勾着“未婚夫”的手,並肩站在聖壇前。

證婚的牧師已經在新娘的暗示下蓄意拉長了祝福的話語,突地,他抬頭看見教堂外引發一陣騷動,他立刻問道:“新娘,你願不願意嫁給新郎?”

連浚衝進門內大喊:“她只願意嫁給我!”

冷風小小聲地問身旁的柯漠,“於憂不是佛教徒嗎?怎麼選擇教堂呢?”

柯漠瞭然地微微一笑。“我們都被於憂將了一軍。”

閻君也領悟了。“嫁雞隨雞嘛。”

“原來如此,”喬喻同樣明白了。

於憂在紅毯的那端質問:“我為什麼要嫁給你?”

連浚玉樹臨風地朝她走來。“我宣佈,我敗給你了。”

於憂期待的臉上一片潮紅。

連浚來到她面前單膝跪下,但一點也不減其英挺俊逸的英姿。

“你說過,除非你死了才向我下跪。”於憂含着淚說。

他溫柔地用手指輕輕拭去她的淚,“男兒膝下有黃金,從今後我的生命只屬於你。”

她跪下來握住他的手。“女人膝下鑽石、黃金、黑金、白金、水晶,什麼金都有我全不要,我只要你,我夫連浚。”

於憂今天早上翻到了那張紙條,她看得懂英文了,而她看過後,只想立刻嫁給他。

因為他為她痴痴地數了一整夜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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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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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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