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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被一陣很輕的聲響吵醒,她睜開眼睛,剛好看見李嫂關門離去的身影。垂下眼眸,才發現被單滑落至腰際,一隻粗壯黝黑的手臂橫陳在她赤裸的雪白胸前。霎時,她羞紅了臉,不安地蠕動身軀。
賀麒被她吵醒了,收緊手臂,咕噥地把臉埋進她的頸間,“現在幾點?”
“十點。”她羞赧地回答。
“糟糕,李嫂怎麼沒叫我?”
“她剛走出去。”安安仍為被李嫂看見她和賀麒同床共枕而害羞。
“她應該叫我的。”說完,賀麒迅速翻身起來。
“你要出去?”
賀麒沒回答她,逕自走進浴室。
安安起床找她的衣服。床尾有一件男性睡袍及一件女性睡袍,顯然是李嫂放的。可是她的衣服呢?
噢,昨晚在樓下客廳她的衣服被賀麒脫了下來……天啊!李嫂看了會做何感想?
“該死!”
浴室突然傳出賀麒的詛咒聲,安安立刻穿上睡袍衝到浴室。
浴室里有一面是透明的落地窗,明亮的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而他全身赤裸裸地站在鏡子前。
倏地,她漲紅了臉,可是目光卻無法自他完美的身軀移開。
他好美!俊帥的臉龐、英挺的身軀、古銅色的肌膚、糾結健美的肌肉,讓安安聯想到在大都會美術館看過的太陽神畫作。
“該死!”賀麒又詛咒一聲。
安安把目光移向他的臉龐,他正在刮鬍子,塗著刮鬍膏的臉頰多了兩道血痕,看來這就是他詛咒的原因。
她不假思索地朝他走去,“賀麒,我幫你。”
他手臂一抬,阻擋她,“不用,我不是廢物,不用你幫。”
她只好靜靜佇立一旁,看着他又刮出一道血痕,她的心不禁揪了一下。他為什麼不讓她幫呢?
待那張英俊的臉龐清晰呈現時,安安不禁在心裏讚歎,連陽光也黯然失色了。
賀麒俯頭洗臉,滴着水的英俊面容突然轉向她。他雖然看不見她,但目光卻能精準地落在她的臉上,彷彿已經將她看穿般。
他露出一口白牙,迷人地笑道:“你想和我一起洗澡嗎?”
“才不!”她害羞地跑出去。
過了一會兒,安安看見他僅在腰間裏着一條浴巾走出浴室,直接轉進更衣室,她立刻出聲說道:“我幫你找好了衣服。”
他轉過頭,冷着一張俊臉,口氣惡劣地說:“不用你幫我。”
賀麒的態度再次傷了安安,她的臉色一陣蒼白。她不懂,他怎麼一早就這麼不可理喻,隨便亂髮脾氣。
她哪裏惹他生氣了?
賀麒背對着她,把襯衫套上。
安安看了眼他所選的衣服,訥訥地告訴他,“黃色的襯衫和藍色的褲子不配。”
“該死。”他忿忿地丟掉襯衫,走到房門口大喊:“李伯!”
不一會兒,李伯氣喘吁吁地趕到,“少爺,什麼事?”
“幫我找一件白襯衫、黑長褲。”
“是。”李伯很有效率地服侍賀麒着裝。“少爺要先吃早餐嗎?”
“不必,我已經遲到了。”賀麒扣着袖扣,“車子準備好了嗎?”
“好了。”李伯畢恭畢敬地回答。
賀麒接過李伯遞給他的拐杖,朝門口走去,在經過安安時,他停下腳步,冷冷地問:“為什麼?”
“什麼?”安安不解地反問。
“你今天為什麼一直要幫我?”他語氣嚴厲地問,隨後唇角自嘲地一撇,“你想引我上當,等接受你的幫助后,再嘲笑我是個廢物嗎?”
她倒抽一口氣,“我絕不會那樣嘲笑你!”
“你不會得了失憶症吧?”
“什麼?”
他漂亮的雙眸痛苦地眯了一下,然後以嘲諷的語調說:“你忘了嗎?兩個星期前,你才在浴室里嘲笑我刮鬍子的拙樣,說我除了做愛強外,其他部分就像個廢物,瞎眼的廢物。”
安安心疼地看着他,太殘忍了!凱林真的那麼說了嗎?
“你省省吧,我永遠都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嘲笑我。”說完,賀麒拄着拐杖離開。
他的背脊挺得僵直,顯出他的孤傲,她忍不住追出去,“賀麒,請你原諒我,我是無心的。”
他轉過身面對她,命令道:“過來。”
她順從地走到他面前。
賀麒伸出手抓住她的肩,俯頭像烙印般重重地吻她,吻得她的雙唇發疼、紅腫。片刻后,他抬起頭,鼻息粗重的說:“我愛你。”
這三個字,如果是對她楚安安說的話,要她死也甘心。
他的手改抓她纖細的手腕,像在發誓般道:“不論你多野,我都要馴服你。”
安安看着賀麒消失在門后,兩行淚水無聲滑下。如果凱林真的傷害過賀麒,他為什麼還愛她?這足以證明賀麒有多麼愛凱林了。
她應該為凱林感到高興,可為什麼她的心好痛……
不是風,卻和風一樣舒服地拂掠過她的身子。睡意朦朧中,安安依稀察覺出,那是一隻男性手掌。
賀麒的臉龐磨蹭着她的頸窩,喃喃地低語,“我愛你……”
男性低沉的愛語,讓她沉溺在幸福的漩渦里。
“我也是。”她低聲地回應。她深愛的賀麒……當他的唇離開她的頸窩時,她突然清醒。
“賀麒!真的是你。現在幾點了?”
“下午四點。”
原來她睡了那麼久。
她的明眸對着他的,發現他的頭漸漸俯下,性感的雙唇就要貼上她的了,她趕緊伸手擋住他的嘴。
賀麒放棄吻她的唇,大掌開始撫摸她誘人的胴體。
安安立刻沉醉在他技巧高超的撫摸里,直到他的手探向她的小腹時,她才警覺地清醒過來。
天啊!凱林和賀麒在一起時,都在做這種事嗎?但她不是凱林啊,她絕不能再和他發生關係了!
她用力把他推開,“對不起,我要起床了。”
“凱林!你搞什麼鬼?”
“對不起,我要回房間。”她跳下床,迅速拉起被單,裹着它衝出他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安安躲進浴室,她打算暫時躲在那裏。拿起牙刷,正準備刷牙時,浴室門突然被大力敲擊,嚇得她跳了起來。
她含着牙膏、牙刷,口齒不清地問:“誰?”
“開門。”霸道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是賀麒!
“不要!”安安拒絕道,一手揪着胸口的被單,緊張地望向門。幸好,浴室門鎖上了,剛剛應該連房門也鎖上才對。
經過好一會兒的沉默,她才又聽見賀麒妥協地說:“那好吧,一小時后樓下見。記住,一個小時,不準遲到。”
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她這才鬆了口氣。
刷完牙,安安在浴缸中注滿水和泡沫香精,然後緩緩坐進熱水裏,她在熱水的撫慰下,感到全身的酸疼慢慢地消失。
睡了一天,她的頭腦清醒多了。
她愛他!
安安幾乎可以聽見全身的細胞都如此吶喊着。他溫柔的手……她也想起他粗暴的對待。
她脆弱的淌下淚水來。不論他的粗暴或溫柔,都不是針對她的。他粗暴的痴狂與溫柔的愛慕,都是為了凱林啊!
她,楚安安,就像這些泡沫,對賀麒而言,根本不存在的!
他跟幸福都是屬於凱林的。
她不能搶走凱林的他和幸福。
搶?!
不,她猛烈地搖着頭。她從沒想過從凱林身邊搶走賀麒!
她沒有啊!
就在她傷心的時候,敲門聲又響了。
安安惶然地注視着門,心裏還沒有準備好要見賀麒。
“凱林小姐,我是小雲。你需要我幫忙嗎?”
安安記起凱林曾說,她有一個專屬傭人,名叫小雲。
“凱林小姐,門鎖着。”小雲轉動着門把,聲音有些惶恐。
沒被傭人服侍過的安安,不自在地開口道:“不……不用了。”
“那我幫你準備衣服。”門外的小雲鬆了口氣,其實她很不喜歡服侍很會挑剔的路凱林。
小雲走了后,安安起身,匆匆沖凈身上的泡沫,然後裹着浴巾走出浴室。她直接走進更衣室,卻發現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年輕女孩在試穿一件銀色的晚禮服。
“啊,凱林小姐!”小雲嚇得臉色刷白,全身發抖,含淚欲泣地道歉,“對不起,請原諒我,我……”
“沒關係。不過你要穿這麼成熟的衣服,得再等幾年喔。”安安走近她,微笑地拍拍她的肩,然後坐到梳妝枱前。
小雲張大嘴,不敢相信凱林小姐這樣就放過她。要是以前,她一定會被凱林小姐賞幾個耳光。
可是凱林小姐現在的反應……完全反常,真是太反常了!
安安使用吹風機的聲音把小雲帶回現實。
“凱林小姐,請你等一下,我馬上幫你吹頭髮。”小雲以最快的速度換回原來的衣服,衝到安安的身邊幫她吹整頭髮。
多嘴的小雲,靜默不到三分鐘,就開始和安安閑聊起來。
“凱林小姐,幸好你回來了。你都不知道,少爺自從你不告而別後,整天茶不思、飯不想,好可憐哪……”小雲滔滔不絕地說。
安安聽了好心痛,賀麒是為愛消瘦,而他愛的人是凱林!
賀麒原本斜倚着樓梯口的身子,在聽見安安的腳步聲後站直。當她走到他面前停下,他輕執起她的手,印下一吻。
“你第一次這麼準時,真乖。”
安安沒有答聲,她不喜歡他這種輕浮的語氣。不過當他的唇要吻上她時,她緊張地退開一步,“賀麒,這裏有別人。”
賀麒的嘴唇綻開性感的弧度,譏諷的意味明顯,不過他倒是沒說什麼,以優雅的紳士風度領她到餐廳。
他的風度、迷人的風采,再次擄獲安安所有的愛慕。
坐定后,陳嫂領着一名女傭把食物送上來。不一會見,桌上已堆滿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經過幾個小時的睡眠,安安發現自己餓扁了,暫停對他的愛慕注視,不客氣地進攻眼前的美食。一眨眼的工夫,她已解決掉面前的食物。
她渾然未覺周遭服侍的傭人們吃驚的表情,因為她不知道凱林的食量小如螞蟻。
只有看不見的賀麒未察覺出她的異樣。他放下刀叉,喝了一口紅酒後說:“吃完我陪你去騎馬。”
“騎馬?!”
“你不是最喜歡騎馬嗎?”
凱林喜歡騎馬,但她不喜歡。她大學時曾到樊城家位於德州的牧場小住一段時間,那時學會了騎馬,但她一向不喜歡運動,而且經過昨夜,她仍然感到些微不舒服。可是凱林喜歡騎馬……
“怎麼了?”
她突然想到他的身體狀況,關心地衝口而出,“你的眼睛看不見,可以騎馬嗎?”
賀麒一口喝掉酒杯中的酒,冷聲道:“我到馬廄等你。”
安安看着他沉着臉,身體僵硬地走出去。
她說錯什麼了嗎?
愛慕賀麒的小雲,嘴裏嘀咕地抱怨,“為什麼凱林小姐每次一找到機會,就要傷害少爺?”
安安聞言愣了一下,凱林是這樣的人嗎?
不管凱林是不是,她都後悔說了那句話,但她是無心的啊。
安安再也沒有任何食慾,放下酒杯,起身追在賀麒身後。
她追到大門,看見他繞到屋子的西側,立刻大聲喊道:“賀麒!”
賀麒對她的呼喚充耳不聞,沒停住腳步。
她只好拔腿再次追過去,在馬廄前抓住他的手臂。“賀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話傷害你的。”
對於安安的溫柔,賀麒其實有些感動。但他仍面無表情,語氣不在乎的說:“你沒有傷害到我。”
真的沒有嗎?如果沒有,他就不會這種受傷害的表情了。拙於言詞的安安,不曉得該說什麼,只能黯然地閉着嘴。
“怎麼不說話了?”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她再次道歉。
賀麒大笑出聲,“凱林,你今天真可愛!”溫柔、小鳥依人,就像六年前,他第一次見到凱林,他所幻想她的模樣。
“你不再生氣了?”
“如果你每天都這麼可愛,我就不會生氣啦。”
“我以前很壞嗎?”她小心地問。
“豈止壞,是很刁蠻、任性。每次生起氣來,脾氣比我還差、比天氣還多變,……”他慢慢細數。
“我那麼壞呀?”原來凱林那麼壞。安安暗忖。可是看他提起凱林時,眼角眉梢滿是笑意,她真嫉妒凱林的魅力。
賀麒突然停下腳步,一手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地吻她,“我愛你!愛你的美好,也愛你的壞。”
他是真的愛凱林呵。安安心痛地閉上眼睛。
“汪、汪、汪。”
安安張開眼睛,看見一隻狗興奮地繞着賀麒打轉,熱情地舔着他的手。她也喜歡狗,彎着腰伸手想把它招來,卻換得它不友善的嘶吼。
“潘妮,你還是那麼討厭凱林。”賀麒搔搔它的耳後,眼眸卻轉向她,“這證明同性相斥——”
“才怪。”他話還沒說完,潘妮已經將他的熱情轉移至安安身上了。她柔柔地和潘妮打招呼,“哈NFDC4,潘妮,你好,我叫……凱林。”
“少爺……”出聲的是馬廄的管理人,郭伯。他正把馬牽出來,看見和潘妮熱情相吻的安安,登時張口給舌得說不出話。
“郭伯,謝謝你。”賀麒從他手中接過韁繩。
“凱林小姐也要騎芬妮嗎?”
“嗯,請幫她準備。”
“是。”郭伯轉回馬廄前,仍驚奇地看着安安。太稀奇了,凱林小姐極度討厭潘妮,潘妮也很厭惡凱林小姐,現在一人一狗竟高興地玩在一塊。
“凱林,你在幹嘛?”
“和潘妮玩啊。”
“是嗎?”賀麒綻開笑容,“什麼時候,大小姐你開始碰狗了?”
安安震了一下,凱林不喜歡狗嗎?她抬起頭,剛好對上郭伯狐疑的眼光,立刻把手自潘妮頭上縮回。
她心虛地看着郭伯,無法對自己的舉動找到適當的說辭。郭伯可以不用理會,但賀麒……幸好他看不見。
郭伯沒說什麼,逕自走回馬廄把芬妮牽出來,幫助安安上馬。
安安從郭伯的眼睛裏看出擔心,他擔心的是賀麒。此時,賀麒動作俐落的上馬。
她也因為擔憂,不自覺低語出聲,“真的沒關係嗎?”
安安的話又惹來郭伯的懷疑,但她沒有注意到,只是擔心望着馬背上的賀麒。
郭伯以為她是在嫌棄少爺,不悅地低聲說:“還不都是你害的!少爺剛失明的時候,你任性地要少爺陪你騎馬,害他跌得全身淤青。幸好現在有潘妮,少爺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有潘妮在,少爺騎得比你還穩。”
安安吃驚地將臉轉向郭伯,不敢相信凱林會那麼做,但看着郭伯誠實、忠心的臉,不像在說謊。
她相信凱林和郭伯之間一定有誤會,但她仍忍不住低聲道歉,在郭伯驚奇的目光中,臉色蒼白地抖着韁繩跟在賀麒後面。
他們馳騁一段路后,安安發現潘妮原來是一隻導盲犬,而且似乎還能與馬兒溝通,和馬兒合作無間。她高興地看着賀麒的坐騎穩健地馳騁在草原上,在心中讚美起潘妮的聰明。
她騎在他的右後方,視線始終離不開他的身影。他英挺偉岸的身材,裹在精緻的白色襯衫和緊身的黑色馬褲內,隨着馬兒奔馳,性感極了。
他的出身尊貴,或許是從小的教養,抑或是他警察的出身,他渾身散發出一股迫人的霸氣和威嚴,以及一張她見過最英俊的臉龐。
看着他身下的白色駿馬……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白馬王子。
只可惜他的眼睛失明了。安安輕笑一聲,若他看得見,他一定會被她大膽、放肆的目光嚇一大跳。
他們騎過屋后的草原,賀麒帶着她彎入一條小徑,直下海灘,進入茂密的防風林里。
在密林深處,賀麒勒住馬。
“我們在這邊停下。”說完,他翻身躍下馬。
“這裏?”安安環顧四周,這裏沒什麼美麗的風景可言,但非常隱密。
賀麒走過去幫助她下馬,然後拉着兩匹馬的韁繩,跟着汪汪叫的潘妮,把韁繩綁在樹榦上。
安安驚訝地看着他的動作,或許眼睛看得見的人,也未必有他敏捷、俐落的身手。
“我們來這裏做什麼?”她不解地問道。
“懲罰你。”
她嚇了一大跳,“我做錯什麼了?”
“你一共拒絕我兩次,把我關在門外一次。”他的嘴角勾起邪惡的微笑,“現在,我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她本來就應該拒絕,若是他知道她的身份,一定會感激她的抗拒。
“我沒做錯,你不能懲罰我。”
不會和男人打情罵俏的安安,聽不出他語氣里的促狹,神色慌了起來。
“哈哈哈!”賀麒大笑着摟住她,“你鋒利的舌頭是不是被昨天的上弦月割掉了,今天這麼可愛。”
她的身子和他的相貼,呼吸不自覺急促、心跳以恐怖的速率加快,太危險了。她在他懷中掙扎。
他們絕不能再發生關係了!
“你還敢掙扎,抗拒我?”他作勢摟緊她,齜牙咧嘴地威脅她,“看來,我得就地懲罰你了。”
“別鬧了。”她全身軟綿綿地說。
“對,別鬧了。”他的呼吸濁重起來,帶着她躺在沙地上,慾望的頂端頂着她的小腹,“你準備好了嗎?”
前戲都還沒開始,他就這樣問,太欺負人了。
可是在她體內深處,的確有反應了。不行啊……安安掙扎着。但她不知道她的掙扎,反而更加挑起男人的征服欲。
賀麒就在這片沙地上,狂野地征服她。
許久之後,賀麒抬起身子自她體內抽離。安安的呼吸平穩,他雖然看不見,但他知道她在激情的頂端時昏厥了過去。他感到疑惑,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因為凱林比他還熱情、狂野。
她一定又在演戲。
他不喜歡她的虛偽,但這一次她把純情的角色扮演得極好,使他幾乎一碰觸到她,身體就開始興奮起來。
她也是。
當他的手又覆住她的胸部時,她柔軟的胸脯隨即在他掌中腫脹,紅色的蓓蕾挺立地抵着他的手掌。
她性感的嬌軀,泄漏她的天性,那是她偽裝不了的熱情。
安安醒了,清亮的明眸對上他慾火焚燒的黑眸。一陣快感自他揉弄的胸脯傳到她的大腦,她不自覺低吟一聲,“啊……”
“你醒了?”
“住手。”她抓住他的手腕。
“遵命。”他輕笑地放開她的一隻乳房,不過另一手卻邪惡地往她的腹部游移。
“賀麒,我是認真的,我們不能再發生關係了!”安安心慌地掙扎着,終於推開他的身體。
“是嗎?”他的身體是離開了她,但手還是堅持留在她的胸脯上,遊戲般嬉弄。感覺她的乳房更加腫脹,他調侃地問:“為什麼?”
是啊,她要找一個藉口。但在她身上游移的大手令她根本無法思考。
“讓我告訴你吧,凱林。”他失明的黑眸譏諷地鎖住她,“這是你的遊戲,目的是在刺激我,對不對?”
他的手指隨着他的話滑入她的體內,她的慾望再次強烈地被他激起。
他們真的不能再發生關係了,安安努力掙扎,但他就是不肯罷手。最後,她啜泣地求他,“賀麒,求求你,我們真的不能……”
她的聲音消失在他嘴裏,當他的唇離開她時,她屈服了。她伸出雙臂,緊緊圈住他的脖子,張開雙腿歡迎他進入。
此刻她的腦海里只剩下他,還有他像海浪衝擊着她的激情。
當他發出一陣顫抖時,她弓起身接納他注入的熱流,時間、空間在這個高潮的頂點停駐。
賀麒想翻身離開,她的手臂卻摟緊他的脖子,不讓他離開。“不要,不要離開我。”
“哈,就說嘛,我就不信拆穿不了你演出清純少女的假面目,路凱林。”他輕易地解開她的手臂。
安安眼眸的喜悅、幸福消失了,只剩下絞痛的心不斷地吶喊着:不,我不是路凱林,我是楚安安啊!
他摸索了一陣,把她的衣服丟給她。
安安無言地穿上它。
賀麒守好長褲后,蹲下身摸索襯衫,“可惡,我明明記得脫在這裏。”
原來他用記憶代替眼睛,怪不得他的動作仍是如此敏捷。他的襯衫就在他後方,可能是剛才……那個時候不小心踢到那裏的。
“在這裏。”她很快走過去,拿起襯衫遞給他。
“謝謝。”他僵硬着臉,等着她的取笑。他最不願的就是讓凱林看笑話。
“我幫你穿。”安安溫柔地幫他套上襯衫。
他大力地扣住她的下巴,看不見的雙眸冰冷如石,“大聲嘲笑我吧,這不就是你一直等待的機會。”
如果賀麒看得見的話,他會看到安安的雙眸溢滿似水的柔情。
安安為他的話而難過,他冰冷的雙眸里佈滿受傷的痛苦。她怎麼捨得再次傷害他呢?
她掩藏住難過的情緒,他不要她的嘲笑,同樣也不會要她的同情。
掩藏好自己的情緒,安安裝出嬌嗔的口氣,“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正在扮演一個溫柔的女人,而溫柔的女人是會幫她的愛人穿衣服的。”
聞言,賀麒的臉色更加難看,不過倒是鬆了手讓她服侍。
他真是個驕傲的男人呵。為他扣上最後一顆扣子時,她柔聲道:“以後都讓我幫你穿衣服好嗎?”
安安低柔的聲音撼動了賀麒。
他再次扣住她的下巴,這回的手勁是溫柔的。“我得連續到公司開一個月的會,你這懶豬起得來嗎?”
他答應了!安安好高興地喊:“一定起得來!”
“起不來就罰你。”說完,他摟住她。
倚偎在賀麒的懷裏,安安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心,不管她是不是會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在這段時間裏,她要好好地愛他。
真正的愛,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不是嗎?她一定要轟轟烈烈去愛,然後將他珍藏在心底深處,回憶一輩子。
像戀愛中的女人,她含羞帶怯地撒嬌,“像剛才那樣的懲罰嗎?”
賀麒痛苦地呻吟,“饒了我吧,別再誘惑我了。”
“對不起。”她咬着下唇,後悔說出那麼放蕩的話。
“除非你能解除那項禁令。”
“什麼禁令?”她一頭霧水的反問。
“一天只能兩次的禁令啊。”
“噢。”安安臉蛋通紅地領悟他的意思。
“怎樣?”
“什麼怎樣?”
“解除禁令啊。”
“除非……”
“除非什麼?”他像個孩子,語氣急切的追問。
唉,他這麼可愛的模樣,她怎忍心拒絕。安安羞紅着臉說:“除非你說服我。”
“這個簡單。”說著,賀麒長着鬍髭的下巴又貼近她。
“不是現在啊。”她笑着推開他。
“路凱林,你太好色了,我才沒想對你怎樣。”他的下巴撫弄着她的頸窩,“我不是好色之徒,我會讓你有充分的時間休息。”
就這樣,安安任賀麒摟着,任他輕輕的吻落在她的臉上。直到天色黑了,她才開口問:“我們要走了嗎?”
“天黑了嗎?”
“嗯。”
“再等一會兒。”
“等什麼?”
“等會你就知道了。”他一臉神秘地帶着她躺下,“先閉上眼睛。”
“嗯。”其實她已經累得昏昏欲睡了,不久,她便枕着他的手臂睡著了。
賀麒在她睡着后,輕吻她飄散着茉莉花香的頭髮。凱林啊凱林,你這個百變公主,我愛你!
“凱林,醒醒,張開眼睛。”賀麒耐心地叫了好一會兒,才把她叫醒。
美麗的螢火蟲在他們四周飛舞着,像天上點點的繁星。
安安緩緩坐起身,睜大雙眼看着夢幻般的境地,“賀麒,這裏是哪裏?外太空嗎?好美!好美!”
“對,你是星球公主,我的俘虜。”
賀麒輕輕地把她推倒在地,又一次給她最浪漫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