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石家採光明亮,以藍色碎花窗帘、桌巾佈置的小餐室里,坐着高貴如皇后的石陳芳,威嚴少言的奶媽,及戰戰兢兢的小媳婦卻語意。
她真的結婚了嗎?卻語意嘆了一口氣,已經不只一次在心中問自己。
一隻笨小鳥撞上潔凈透明的窗戶,打破餐室的沉靜。
卻語意猛抬頭,接觸到婆婆石陳芳責備、凶厲的目光,她嘆口氣,知道自己已結婚五天了。
那一天,她順利成為天哥哥的妻子,她的心就像夏日陽光般燦爛、光明。
他們並沒有舉行轟轟烈烈的世紀婚禮,只有律師及她不認識的見證人陪同,在附近的教堂結婚,並簽署結婚證書。
然後,天哥哥回公司工作,她乘坐天哥哥的豪華大房車,回到家裏與父親告別、收拾東西,在父親含淚的祝福中,以天哥哥妻子的身分回到石家的大宅。
當晚,她沒有吃晚餐,一直待在天哥哥的房間,等待成為巨人真正的新娘。
可是,她獨守了空閨一整夜。
其實,她是希望這樣的。她只想成為天哥哥的妻子,可以每天看見他、守在他身旁、服侍他的生活起居;她不希望與他同床共眠,她不希望讓他看見她骯髒的身子,她配不上他。
不管如何,這一刻,她好希望天哥哥回來,好讓她向婆婆交代。這三天,她被婆婆鋒利的言詞罵怕了,也被她責怪的眼神瞪怕了。
傭人李嫂送來甜點,表示快用完餐了。她鬆了口氣,因為婆婆今天下午有約會,用完午餐就會離開。
石陳芳推開甜點,終於在尖叫一聲后開始發飆。「我到底為了什麼得忍受跟妳一起吃飯?!」
卻語意頭低低的,不敢吭一聲。
「夫人,小心消化不良。」奶媽用冷冷的音調說。
卻語意又為之驚訝一回。有好幾次,她認為奶媽是在幫她。
「卻語意,吃完甜點,妳立刻給我打電話叫豪天回來!」石陳芳管不了那麼多了,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千方百計讓妳嫁給豪天,可不是讓妳來做少奶奶的,我是叫妳來替我生孫子的!」
「是。」面對香甜可口的草莓泡芙,卻語意也沒胃口了。她推開盤子。「我吃飽了。」
「好,我們去打電話。」石陳芳拉着她走到大廳,很兇地把話筒給她。「我警告妳,一定要把豪天叫回來!」
卻語意在石陳芳的怒目監視下,撥石豪天的手機號碼。不一會兒,話筒那端傳來他熟悉、好轉的嗓音,她突然好想他,想得快哭出來。
「天哥哥嗎?」
「語意!」石豪天有些驚訝,但隨即恢復冷靜。「有什麼事嗎?」
「天哥哥,今天晚上你可不可以回來?」她垂下眼瞼,避開石陳芳眼中射出的銳利凶光。
「有什麼事嗎?」他再問一次。
什麼事?她能有什麼事呢?卻語意看婆婆的臉色愈來愈難看,脫口冒出一句,「我好無聊。」
石陳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是什麼爛理由!
石豪天想起有一樣東西是要給語意的,於是說道:「好吧,我今天下班時會先回去一趟。」
「好,待會兒見。」太好了,她可以看到天哥哥了!
卻語意帶着甜蜜的笑容掛上電話。
石陳芳終於露出微笑,高興地對奶媽說:「妳看,我就說豪天對這小賤人很特別的。」
奶媽微笑地點頭贊同。
「卻語意,我警告妳,妳今天一定要把豪天騙上床!」
石陳芳對卻語意說話時仍是兇巴巴的,不過卻語意並不介意,她滿心期待夜晚的降臨。
*****
六點,卻語意就坐不住,走到門口等待石豪天。
等了半個小時,天全黑了,終於看見石豪天的座車。她立刻衝上前,「天哥哥,你回來了!」
石豪天看見她的笑臉、俏麗娉婷的身影,似乎比她還高興,嘴巴咧得大大的。「乖,還習慣新家嗎?」
「嗯,這裏很好。」他寵溺的眼神令她有些羞意。
她恢復柔靜的樣子,也很迷人。石豪天忍不住着迷地盯着她烏黑柔細的長發、白皙漂亮的臉蛋,和那甜甜的笑靨。
他想起她說過很無聊,關心地問:「這些天都做些什麼?」
「也沒做什麼。」
到了玄關,卻語意搶先幫他拿了拖鞋,跪在地上要幫他脫鞋。
「語意,我自己來。」石豪天並不是不習慣女人的服務,事實上,他的每一任女友都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可是那些是他花錢買來的情婦,語意不同,她是高貴的公主,不需要服侍他。
「她當然要服侍你。」石陳芳銳利的目光盯着卻語意。「不懂伺候男人,怎麼留得住他的心?」
石豪天看母親雙臂環胸,態度像皇太后般高傲,再看看跪在地上為他脫鞋的語意,她當然不像公主,反倒像皇太後身邊的婢女。
唉,他都忘了母親有多會折磨人。看來語意在家裏的日子並不好過。
換了鞋,他拉起語意。「走吧,跟我回房間。」
進了房間,他看她鬆了一口氣,帶着歉意的笑容說:「真抱歉。我媽一定很難伺候吧?」
「不,婆婆對我很好。」
「語意,妳不用替她說話。她是生我的母親,我知道她有多『好』。」石豪天大笑着走進浴室。
「我幫你放洗澡水。」卻語意又搶先一步衝進浴室。
他有趣地靠在門口,看她忙來忙去的身影,忍不住戲謔道:「那妳是不是也要幫我脫衣服呀?」
她帶着嫣紅的兩頰走向他,舉高雙臂解開他的領帶。「我本來就該服侍你寬衣。」
「脫鞋、寬衣,還有呢?」他移不開停留在她迷人紅頰上的目光。
「一切以你的舒適為原則呀。」她注意到他的目光,臉頰更加酡紅了。「婆婆說,這樣才可以把你的心留住。」
「別管她說什麼。她是我見過最刁蠻、驕縱、任性的女人。」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的母親!」
他迷人地微笑。「這是公認的。而且,我是最有資格批評的,因為我受害最深。」
她也笑了出來。
他抓住她解着他襯衫鈕扣的手。「既然妳已經放了水,妳先洗吧。」雖然他快遲到了,他還是禮讓她。
她注意到他看手錶的動作,失望地問:「你還要出去?」
「嗯。」看見她失望的小臉,他衝動地說:「我帶妳一起去。」
「真的?!」
「真的。」他在心中默禱,性格刁鑽的金菲菲搞不好會大發雷霆。
但看語意的小臉在瞬間明亮起來,金非非就不算什麼了;大不了再換一個女朋友就是。石豪天聳肩地走出浴室。
卻語意很快就洗好澡出來,看見石豪天剛放下電話,溫柔地低喚,「天哥哥,換你洗了。」
「謝謝。」他快步走進浴室。
「天哥哥,你要穿什麼衣服?我幫你準備。」她的目光追着他。
「西裝。」他在關門前回答。
西裝?那麼待會兒要去的是正式場合啰。她甜蜜地幫他拿出一套黑色西裝及搭配的領帶。
看着放在床上的西裝,她好喜歡這種感覺,為他的妻、服侍他的感覺。
在石豪天出來前,卻語意已經換上一套石陳芳帶她去買的香奈兒晚禮服。
石豪天穿着原來的西褲,頭髮淌着水滴走出來。看見令人日光為之一亮的卻語意,他真誠地讚美道:「語意,妳真漂亮。」
「衣服的關係吧。」卻語意嬌羞地走向他,拿起毛巾幫他擦濕漉的頭髮。
為方便她做事,他坐下。「妳沒化妝?」
「沒有。」
「嗯,好看多了。」他忍不住掐掐她紅嫩的臉頰。
她擔心地問:「婆婆說出門必須化妝,我和你出去若不化妝,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他再一次為她清新的嬌容感動。她有黑玉般明亮的雙眸,嬌羞動人的芙蓉頰,水般細膩柔嫩的潤膚。
她開心地告訴他,「婆婆說化妝是一種禮貌,還說會替我安排美容、化妝課,我很期待呢。」
他的臉色一沉。「我說過,二十歲以前不準妳化妝。」
「天哥哥,我是妳的妻子了啦!」她嬌聲抗議。
「既然是我的妻子,就應該聽我的話。」他以嚴厲的目光要求她回答。「告訴我,我說的對嗎?」
「對。」她順從地應,立即又說:「我不化妝,可是我學化妝,可以嗎?」
「學那做什麼?」他皺眉,但看她一臉委屈,立刻放柔了聲音。「雖然我不覺得學那有何作用,但妳有興趣就學吧。」
「謝謝你,天哥哥。」卻語意高興地親他的臉頰一下。親完之後,她才害羞地發覺,自己十歲以後,就不曾這樣親近別人。
石豪天立刻扯來她手中的毛巾,用毛巾擦拭她親過的地方。「語意,妳已經長大了,不要隨便亂親人。」
「可是……」她的話因為他突然變得嚴肅的臉龐消失。她難過地想,難道天哥哥也嫌棄她嗎?
石豪天站起來換衣服,正要解西褲皮帶時,才發現卻語意還在房間。他無奈地停止動作,「語意,妳先下去等我。」
「好。」
石豪天並沒有發現卻語意自卑的神情。
到了會場,卻語意的自卑感更重了。
一到達會場,石豪天就叫卻語意去找和她同年齡的同伴,自己則去和女友金菲菲會合。
卻語意勉強自己走到一群衣着較為年輕的女孩中,但沒有人理她。她們談流行服飾,她不懂;談男人,她沒興趣。而當她開口說話,她們裝作沒聽到。最後,她識趣地離開這群天之驕女。
當她離開時,她聽見其中有一個穿藍衣服的女孩說:「我告訴妳們,她就是那個十歲時被輪姦,被父母賣去做妓女的卻語意!」
一群女孩做作地驚呼,「真的嗎?真可憐!」
「什麼可憐,我還覺得她幸運呢。」藍衣服的女孩又告訴她們。「聽說她很幸運地被石豪天從火坑中救出。但最不要臉的是,她從此就一直纏着石豪天。」
「石豪天大哥嗎?」一群女孩崇拜的遙望遠處人群中,英俊挺拔、意氣風發的石豪天。
石豪天,他是女人們最想擁有的男人,女孩們仰慕的社交明星。
「好帥喔!」一個女孩暈陶陶地說。
卻語意快步走出宴會廳,難過地躲到最陰暗、隱密的陽台。遠遠的,她的目光也隨着所有女人,偷偷看着石豪天。
她驕傲地看着天哥哥。在人群中,魁梧的他像個巨人,優雅自如的舉止間有說不出的神氣。
她怎麼會以為自己有資格擁有他呢?
卻語意就在自卑、自憐中,度過了這慘兮兮的一夜。
彷佛過了好幾世紀,宴會終於要結束了。她看見天哥哥似乎在找尋她,立刻走出陽台,站在那群女孩的外圍,假裝和她們在一起。
不一會兒,石豪天風度翩翩地向女孩們微笑,摟住卻語意的肩膀離開。卻語意回頭,看見那群女孩個個失了心似的露出痴笑。
「語意,玩得開心嗎?」
「嗯,很開心。」她佯裝開心的笑容。
「我讓小李送妳回去。」
「你呢?」她吃驚地抬頭看着他。
「我送金小姐回家。」他微笑,禮貌地問,「妳不介意吧?」
「不。」她以為剛才的宴會夠慘了,現在她才知道,那根本不算什麼。
石豪天送卻語意上車后,匆匆又轉身回到屋子裏。
*****
第二天早上,只有卻語意和奶媽兩人在餐室吃早餐。
石陳芳從傭人處得知兒子沒有回家睡覺,氣沖沖地衝進餐室,質詢正吃早餐的卻語意。「妳給我說!豪天呢?」
「我……我不知道。」卻語意垂下臉,不敢面對兇惡的婆婆。
「妳敢說不知道?!」石陳芳氣得直用手指戳她的頭。「你們昨天不是一起去參加宴會嗎?」
「後來他送金小姐回去。」她小聲回答。
「妳就讓他和金小姐離開?!」
卻語意張着茫然的大眼,無言地說明了:我能怎樣?
「妳應該阻止他啊!」石陳芳急得直跺腳。一轉頭,對上卻語意茫然的大眼,她又氣得猛喳呼。「妳不會使詭計,讓他跟你一起回家嗎?留不住老公,妳做什麼老婆!」
奶媽開口了,「夫人,先坐下來吃早餐,有什麼事等吃完早餐再說。」
「奶媽,妳教我怎麼吃得下!」石陳芳走到卻語意麵前,一掌掃掉她的食物。「妳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對?拿了我的好處,卻不幫我做事。」
卻語意想起她簽下的合約,害怕地說:「不,我不敢。」
「那為什麼結婚一個星期了,妳還沒和他上床?」
卻語意羞紅了臉。
奶媽開口斥責她的口沒遮攔。「夫人,這種話題等私底下再談,不要讓其它傭人聽到了。」
「妳以為我是笨蛋嗎?我已經把傭人都支開了。」石陳芳氣呼呼地坐下。
她氣、她慌不是沒有理由的。豪天似乎沒有碰卻語意的打算,否則怎會對她如此冷淡!
她的炮火再度轉向卻語意。「妳還在等什麼?等妳和他慢慢培養感情才做愛嗎?!我花錢是要妳和他上床、懷孕,不是來談戀愛的!妳要是再不行動,我就--」
由前院傳來的跑車煞車聲煞住了石陳芳的話。
「一定是豪天回來了!」石陳芳推着卻語意。「妳要加把勁服侍他,要他答應妳每天晚上都回來,知不知道?」
「是。」卻語意可憐兮兮地跑到大廳。
「語意。」春風得意的石豪天在見到卻語意黯淡的小臉時,關心地問:「語意,妳的臉色不好,沒睡好嗎?」
卻語意滿腹委屈無處訴,只有點頭,沉默地替他拿拖鞋,為他換上。
「我說過妳別做這些事了。」他拉起她。
「我幫你拿公文包。」她伸出手。
「我的公文包對妳而言太重了。妳要就幫我拿西裝好了。」他把西裝外套丟到她的手臂上。
她一碰到西裝,就聞到刺鼻的香水味,愣在原地。
石陳芳趕上來,掐卻語意的手臂。「還愣着幹什麼,不快跟上去伺候!」
「哦,好。」卻語意快步跟上石豪天。
為石豪天放洗澡水時,卻語意心還懸在西裝外套的香水味上,一個不小心開錯了熱水,她痛得驚叫一聲。
石豪天衝進浴室,看見她痛苦地抓着紅腫的手腕,坐在浴缸邊緣。
「語意!」他衝過去,單膝跪在她身邊,打開蓮蓬頭,用冷水沖刷她燙傷的手腕。
「還痛不痛?」他溫柔地問。
「不痛了。」
用冷水衝過后,她的手腕已經消紅。他鬆了一口氣。「只是輕微的燙傷,塗一點葯就衍了。」
「不用擦藥了--啊!」冷水浸濕了她白色雪紡紗的裙子,裙下的春色誘人地呈現。她連忙抓起一條浴巾遮掩。
「小傻瓜,天哥哥不會佔妳便宜的。」嘴上這麼說,可是他褲子裏的悸動,只有自己承受了。
石豪天突然抱起她時,她不由得驚呼出聲。「天哥哥……」她的聲音在他把她放在床上時消失。
「以後叫李伯來服侍我就行了。」不過老實說,他比較喜歡語意來。
「不要,我來。」她慌張地從床上跳起,剛好撞進他的懷裏,結果兩人糾纏地一起跌回床上。
他們的目光和身體一樣,糾纏在一起。她確定自己看見了他眸底熾熱、渴切的光源,燃燒着她的心。
她緩緩閉上眼睛,噘起唇等待他。
「妳休息一會兒,我先進去洗澡。」石豪天沙啞的聲音,幾乎連他自己都不認得了。
他放棄舒適的熱水,改以冷水沖洗身體。
該死!他怎麼會一次又一次的對語意產生慾望呢?
更糟的是,冷水也沖不掉他體內急躁的欲熱。所以當他踏出浴室時,臉色難看得嚇人。
「天哥哥,我幫你擦頭髮。」卻語意拿着毛巾走向他。
「不用。」石豪天扯過她手中的毛巾,埋怨地瞪她一眼,走到另一頭,與她保持安全距離。
昨天她親他,他用毛巾擦掉她骯髒的印記。今天他連頭髮也不讓她碰,還帶着滿身女人的香水味回來……天哥哥真的這麼討厭她嗎?
「天哥哥,你很討厭我嗎?」聽到自己的聲音,她才知道自己說了出來。
石豪天放下毛巾,抬起驚訝的臉。「為什麼這樣問?」
她垂着小臉,掩住如狂潮般湧來的傷心與……妒意。「因為你的身上都是女人的香水味。」
「哦,可能是菲菲的香水味。我整晚都和她在一起。」身體恢復正常,他輕鬆地走到化妝枱前吹頭髮。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輕鬆的語氣和態度,心傷地喊道:「你一點都不在乎我們的婚姻嗎?」
他從鏡子裏看見她傷心的小臉,梳完頭髮后笑笑地走向她。「語意,這也是我要和妳談的事情之一。」
「你想談什麼?」她掩不住傷心地問。
「不要難過了。」他拍拍她的頭,先安撫她。「天哥哥永遠最愛妳。」
「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還帶着女人的香水味回來,這是丈夫對妻子愛的表現嗎?」她難過地問他。
他抬起她的下巴,要她面對他,然後才歉疚地開口。「天哥哥十分抱歉那天喝醉了酒,才對妳做出不軌的舉動。為顧及妳的名節,我娶妳,並且照顧妳一輩子。」
他對着她驚訝的小臉笑了笑,又繼續說:「可是妳遲早要嫁人的,所以我保證,一年後,一定讓妳恢復自由身。在這一年中,我們只做有名無實的夫妻。」
卻語意驚愕地張大了口。是上帝喜歡捉弄人嗎?她千方百計嫁給了他,他卻也算計了她!
那她和石陳芳的合約怎麼辦?她慌了起來。
「對了,我已經幫妳報名補習班,妳明年重考大學。」
卻語意仍張着驚愕的小嘴看着他。
「我不要升學!」她堅決地告訴他。「我以為這個問題我們早就有結論了。」婚姻的事被反將一軍,是她咎由自取,但升學的事、她要堅持。
「那是沒結婚前決定的。」
「有差別嗎?」她不懂。
「當然有。」他得意她笑着。「以前,妳我非親非故,我管不着妳,但現在妳是我老婆了,妳得聽我的。」
「可是你說我們只做有名無實的夫妻!」
「但妳還是得聽我的。」他從公文包里把補習班的證件拿給她。
「一點都不公平!」她叫道。
「語意,別這麼愁眉苦臉嘛,要妳多讀點書完全是為妳好呀。」他憐惜地拍拍她皺成一團的小臉。「女孩子一定要讀書,才能有自己的思想與主見,才不會被人牽着鼻子走。」
「天哥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若婆婆知道的話,我就慘了。」
「別管我媽。」
「可是名義上,我畢竟是她的媳婦啊。我希望……」她咬着唇,心慌地不知該怎麼辦。
「妳希望什麼?」她說的對,這的確是一個顧慮。若母親看穿他的計劃,一定會百般刁難語意。
「我希望,我們在婆婆面前,扮一對恩愛夫妻。」她微笑了。
「我同意。」她的笑容,像開啟他慾望的鑰匙。他無奈地呻吟了聲,再對她無抵抗力,他恐怕會變成大野狼。
「你要每天都回家喔!」她笑得更加燦爛。現在她可以向婆婆交代,也可以天天見到天哥哥了。
「我盡量。」他忍不住伸出手,掬撫她花樣的笑靨。好美、好柔的芙蓉頰,親咬起來,不知是什麼滋味?
她少女般的盈盈笑意,在他熾熱的眸下,化成更為迷人的嬌羞。「天哥哥。」
他條地縮回手,轉身換衣服掩飾自己的失態。但他才要脫下浴袍,又無奈地拉好。
「語意,妳要不要……迴避一下?」
「哦。」她臉紅地轉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