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天蒙蒙微亮,東方璀璨紅日尚未透出第一道瞄曦光。

擾人清夢的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

兩個鐘頭前才躺上床的申繁語睜開美眸,披上外衣走下床拿起話筒,話筒另一端旋即傳來陌生的女聲和對方聽不出情緒的陳述。

(申繁語,如果你還有一點良心,就來安達魯西亞一趟,廣昀放快要歸西了,他就只剩下一口氣,直說非要見你最後一面才肯甘心離世。)

“你是誰?”申繁語聽到廣昀放這三個字,不禁心跳加這,心徹泛起漣份。

(我是廣昀放的妻子。)嗓音里有一閃而逝的不安。

“他要見我?”不可能啊!

(是的,他就要死了。)

申繁語咬了下唇,“他為何想見我?”

對方冷笑了聲,(這得由你自己問他,一個快死的人想見妻子以外的女人,是很不尋常。)何止是不尋訪,簡直怪異。

“為什麼?”擰着眉心的申繁語,心中滿是問

“別問我為什麼,愛來不來由你,我話已帶到,昀放見不到你,帶着遺憾離去也不干我的事。)耐性的女聲不以為意地嚷着。

“他沒理由要見我礙…”的喃語。對方不再響應,老實不客氣地收了線。

西班牙安達魯西亞

申繁語並不是一個人踏上這塊以往猶太人聚集——塞維亞猶太區。好友美夢華正巧有空,因她對婆熱心的心往使硬要陪申繁語前來冒險,順使度假。

塞維工的猶太區是個觀光客便多的位市,以白牆、綠葉紅花和山坡曲巷聞名,非常適合都市人放慢腳步閑逛其間,且身在石板屋和鐵飾窗欞間處處充滿驚喜。

狹窄曲折巷弄,鮮艷的屋舍,賣着琳琅滿目的小玩意的商店,好似詩人口中柳暗花明又一村令人驚喜之處。

走累了還有許多美麗的露天咖啡館可以歇腿。

“繁語.坐下來休息一下吧/閃着咖啡香,被咖啡香所誘的姜夢華直咽着唾液可憐兮兮地閃着。

“看完你那嘴饞的模樣。”申每繁語笑道。

叫來兩杯塞維亞頂級咖啡,姜夢華終於露出滿意的盈笑。“要懂得享受人生。”

“我一直在享受人生埃”喝不慣黑咖啡的申繁語.加了兩匙奶精一包糖。

“你若懂得享受人生以不會千里邁進來這裏了。”申繁語輕喃,“來這裏有什麼不對?”

“不過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打了通電話,你就信以為真?”

“他不是莫名其妙的女人,她是廣昀放的妻子。”

自從接了電話之後,她的心從此沒有一刻平靜,想像着許多可能的情境。

“廣老師不可能有個妻子。”

是啊,記憶中,他豪放不羈,不喜束縛,愛自由比愛女人多許多,閑雲野鶴的生活適合他,婚姻生活不是他有興趣經營的埃

“也許廣老師愛那個女人愛到非娶她為妻,冠上他的姓,生他的子嗣。”

姜夢華嘆息一聲。“廣老師有什麼理由臨死之前非見你一面不可?”

“我……”她答不出來。

“三年了,暗戀一個人也該抽身、抽心了。”

暗戀!

是的,她暗戀他,他是她的德文老師,為期三個月的德文會話課讓她將他嵌在心上久久無法忘卻。

當時,她曾深深為他的器宇不凡震撼不已,俊挺的鼻樑,濃密的眉峰,貴族般的氣質中帶着狂野,一雙邪氣的星眸如炬。

她整個人像中了邪般,不想牽挂他都難。

自那時,她便再也掙脫不了他撒下的誘魅之網。

天啊,像她這樣害相思病的人不知有多少。

他在課堂上老愛抿着似有笑意的唇看着眾人仰慕他的眼神,自然包括她的。

她明明知道兩人是并行線,不可能有交集的。

偏偏她就是一直念念不忘。

百轉千折,她就是再也無法對其他男人動心。

“他想見我,我非來一趟不可。”

姜夢華不解。“廣老師根本不算認識你,怎麼可能作出這樣的要求?”

“也許……也許……”她說不下去。

“這件事怎麼看都是陷阱。”美夢華潑了她一桶冷水。

“是陷阱我也要往下跳。”

“你是個大笨蛋,超級痴心大笨蛋,這個世紀已經絕種的人類。”每每觸及這個問題,姜夢華只有翻白眼的分。

申繁語啊申繁語,T大高材生,碰到愛情心智程度只剩零蛋。

“別笑我痴,我只是忠於自己的感覺罷了。”

“廣老師身強體健,怎麼說也不像個短命鬼,那個女人肯定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八道,很快就會有答案。”

她已做了最壞的打算,不論那個女人居心何在,她想賭一賭。

因為她不想有遺憾。

“拿你沒轍,如果這是個大玩笑,是有人想害你出糗呢?”

“誰會這麼無聊?”

姜夢華聳聳肩,“天知道。”

“既然只有天知道,我也只有把它交給天意來安排了。”

從今以後,她不想再被相思折磨。

她的心緒總是帶着莫名的惆悵,揪得她的心發疼。

她是個開朗的陽光少女啊,為什麼碰到愛情這玩意即成了憂鬱林黛玉?

申繁語依着電子郵件上的指示找到這一處有着廣闊庭園的大宅院。

雕花大門上有顆方形鈕,她抬手按了下,門房開了門,聲音平緩地問:“你們找誰?”

“我們想見廣昀放先生。”申繁語盯着年逾七十的門房客氣地回答。

“找廣先生——”尾聲拉長道。

她心頭抽疼了下,他死了嗎?她慢了一步?老天爺不會這麼絕情——

“你們找廣先生有什麼貴事?”老門房又問。

“他想見我。”她據實以告。

老門房微皺眉,訥訥地問:“廣先生沒有交代有誰是他想見的同,你們到底是誰?”

“廣老師……師母說老師……難道……”她不知要怎麼問清楚這團亂。

“師母?”

“沒有師母對不對?”姜夢華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模樣。

“誰是師母?”老門房反問。

申繁語面容愕然。“廣老師結婚了嗎?”

老門房頓了頓,欲言又止。“這個問題我不方便回答,你們是廣先生的學生?”

“是的,廣胸放先生是我們的德文老師。”姜夢華見好友刷白了臉像要暈厥過去的模樣,續口回答。

“德文?這就對了,廣先生德文非常流利。”

“能不能讓我們見廣老師一面?”她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老門房讓開身子向園子深處指了指,“往前走,你們看到的最大建築物就是主屋,廣先生在裏頭。”

申繁語點點頭,道了謝,邁開步於往前行。

庭園內景緻精巧,小橋流水,有樹有香花,園中央是一處溢澈的翠玉湖。

“繁語,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吧!”姜夢華想打退堂鼓。

“不,我不回去,至少不是此時此刻。”她固執地道。

她的心臟狂亂地跳着,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將紛擾的心神凝定。

試圖勾勒出相思許久的人兒的五官面貌,直到看到他,那坐在客廳皮椅里的人。

他正和朋友說著話,手裏拿着酒杯。杯中有酒七分滿。

他轉過頭,看向她們。

眼前是張六分俊美,四分邪氣的面龐。

這個人,就是佔據她腦海三年許的魔魅。

她曾經努力地想將他從腦海趕走,不想再牽挂着他,們們無可救藥地難以忘懷。

“夢華,替我瞞着,別說實話。”她喃語。

“嗄?”

姜夢華一時反應不過來,這種事如何瞞得了,她們站在這深宅大院裏,總要給個理由不是嗎?理由可不是好編的,廣昀放智商不低,甚至可以用高得離譜來形容,她們騙得了一時,騙得過一世嗎?

“你們找誰?”

語音消逸在冷凝的空氣中。

顯然他已忘了她,這不令人意外,一向以品鑒美人為樂的極品男子,怎可能記得她這號人物?

“廣老師……”她怯聲叫他。

坐在身旁的男子笑言:“她們是你的學生?什麼時候清閑地做起春風化雨的工作來着?”

“我也忘了自己何時如此清閑過。”俊挺的下巴緊縮,細細打量起眼前的人兒。

眉眼生得極美、俏生生的模樣,優雅恬美,飄然出塵,若生在古代定可傾人城、傾人國。

美人薔被色的菱后略略一開,輕聲道:“我們向您學過三個月的德文。”

“有嗎?”他只是淡淡一應。

“昀放,有過這麼美麗的學生,你竟然忘了。”

廣昀放聞官.平靜地進:“學生就是學生,哪來這麼多名堂?”

申繁語一呆,“我們來西班牙旅行,臨時起意想順道拜訪老師。”

“我有什麼好拜訪的?”他好笑地看着她。

“我以為……以為…”

“以為什麼?”他追問。

她摹地語塞,好半晌才啟齒:“以為老師看到我們會很高興才是。”

“我有什麼應該高興的理由?”他記起來了,“那三個月的教書生涯不過是我拿來進世的幌子,那一段歲月沒有一件事是我想記住的。”冷酷的嘴角一彎,饒富興味地瞅着她。

“昀放,你太嚴厲了。”斯文男子看不過去地緩頰。

“翔風,你對這些少女情懷太不了解了。”

她一愣。

難道他已看出了什麼?

“廣老師,我們沒有什麼少女情懷,請老師不

她披上單衣赤腳走下床。

開了房門,輕手輕腳地走出去。

心無雜念的姜夢華睡得正甜。

然後,她像一抹遊魂閑晃着,不知晃了多久,她站在一處窗欞前,揚起一雙迷亂的眼眸投向天際。

“是誰?是誰站在那裏?”

彷彿某種沉醉的聲音,震得她全身戰慄。

“是你嗎?依依?是你的魂魄回來見我了嗎?”

他以凄楚的嗓音喚着愛人的名字。

依依,依依…他愛的人名叫依依?

今晚天際漆黑如墨,她的心如擂鼓般狂肆。天啊,他走向她了,靠得好近,恍如吐息般的呢哺。

“依依,是你…我知道是你……”

她僵住身子,不知如何反應,他的聲音像深沉的愛撫,令她心折。

她聞到酒味,惟有喝醉的他才會如此失態吧!

“依依,我的愛……”低沉的嗓音哺語。

突地,他扣住她,扳過她的身子,俯低身子攫住她的菱唇,饑渴地吻着她……

不一會兒,她終究還是陷入情慾的漩渦里,嬌吟婉轉,承受不住這樣的情挑,一口氣幾乎差點喘不過來。

她早已動了情,就算他將她當作另一名女子,她亦無怨。

今夜之後,她知道自己定會有極端的痛楚,可為了安慰他的心碎,她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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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格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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