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話 此茶非彼茶
經歷重逢的悸動，彎彎嘴角勾了勾，暗暗自嘲，為何還是擺脫不了過往？一念至此，彎彎單手往齊如虎肩上勾去，豪邁地拍了拍齊如虎的肩膀，大聲笑道，“哦，好久不見，我給你們介紹介紹。”
說完不由分說地拽着齊如虎走到葉無傷面前，滿臉燦爛對着葉無傷，“無傷，這位是齊如虎，呃，我以前的……”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彎彎呃了幾聲，終於想到，“朋友。”
彎彎又指着葉無傷，笑着對齊如虎說，“葉無傷，我的四弟。”“四哥”葉無傷手掌“啪”地一下輕拍在彎彎額頭上，狀若怒，心裏卻偷偷樂開花了，“四弟”和“朋友”，不言而喻，哪個重要了。
可讓彎彎隱隱失望的是，齊如虎嘴角還是掛着懶洋洋的笑容，竟然對葉無傷伸手抱拳，“葉兄，多謝這兩年照顧這丫頭。”
“啊？”聽到此話，彎彎驚訝地揚起頭，獃獃地看着齊如虎，“我啥時要別人照顧了？”
葉無傷也啞然，心底忍不住罵娘，“我照顧她干你屁事阿？”
三人頓時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只是齊如虎拽着彎彎的手略略用力，讓彎彎有些吃痛。夏侯淳打破三人的尷尬，他往齊如虎看去，沉聲道，“齊兄，我們還有要事，不如改日再與故人相聚。”話語中催促之意明顯，聽到這話，齊如虎好看的眉毛也皺了起來來。
彎彎輕舒了一口氣，順水推舟，“你們有事就先忙吧，有時間我們再聚，就不耽誤你們了。”說完輕輕用力想把手抽出來，準備溜之大吉。
心裏吸了一口涼氣，齊如虎臉上卻笑意更深，只聽他悠悠地說道，“夏侯兄，我與故人一敘，辦完了，我再去找你們。”說完雙瞳直直地盯着彎彎，雙唇緊緊地抿着。
黑得亮的眸子隱含惱怒的神色，尤其是抿着唇倔強的樣子和人重疊，彎彎心驀地一軟，本欲出口拒絕，也不忍說出口，避開齊如虎的眼神，彎彎轉頭對葉無傷說道，“無傷，麻煩你去找一下二哥。”說完霎霎眼睛，往紅綾那裏示意。
看到彎彎默契的模樣，葉無傷心裏暗爽，齊泰行確有要事，葉無傷乾脆利落“嗖”地一下消失了。
夏侯淳看着齊如虎，嘴張開了，又閉了起來，終究無話，只好拉着夏侯星往別處尋去，只有夏侯星三步一回頭，往回哀怨地看。
只餘下兩人，先前熱絡的舉動也沉寂下來，彎彎輕輕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輕輕地跟齊如虎說道，“來吧，跟我走。”
傍晚的司州城依舊喧囂繁忙，兩人才拐過一條街道，白天爭鬥的痕迹已經蕩然無存，做生意的繼續拉客，馬市裡依舊上演着討價還價的戲碼，這個過客的世界，此時說不出的真實。
一路隨行，經過司州的熱鬧和喧囂，路邊慢慢安靜了下來，步入一個小小的院落，齊如虎概嘆一聲，原來在這個喧鬧的城市也有一抹寂靜，動靜皆可，相得益彰。
滿院五光十色，幽幽的藍色花海，牆角攀滿了藤蘿，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藥材，空氣中瀰漫著一些馨香，看彎彎熟練地搬出兩張藤椅，泡好一壺茶，像個女主人般招呼自己，齊如虎的眼微微潤起來，“赫，在這裏這個丫頭是主人。”
坐定下來，給齊如虎斟上一杯茶，回到自己家裏，彎彎臉上終於露出真心的笑容，她看着他，恬然地說道，“你喝喝看，這是司州本地的雲霧茶，我親手炒的。”
“以前都很少喝到你沏的茶。”端着茶杯，聞着茶香，齊如虎像是陷入沉思，突然開口說道。
“以前作你的丫頭，我不喜歡沏茶，因為那是伺候主子。現在不同，是招待客人。”彎彎淡淡地笑着。
“是么？”沒有想到彎彎的回答，齊如虎仔細地回味着這句話，突然嘴角翹了起來，狀若玩笑，“原來我不是不好，只是不是你的那杯茶。”
未想到齊如虎還耿耿於懷，彎彎只好乾笑兩聲，嘿嘿笑道，“其實各種茶都不錯。”兩人就陷入沉默地喝完一盞茶，看着齊如虎沉默的樣子，彎彎突然有些心痛，忙打岔道，“你現在怎麼樣了？你怎麼和夏侯淳一起出來辦事？我看那個姑娘對你挺好的樣子。”
“晤”聽到彎彎的話，齊如虎點了點頭，只淡淡地回答，“我們青梅竹馬。”
聽到這話，彎彎心裏有些煩悶，青梅竹馬？但臉上強忍着掛上一個祝福的笑容，“那祝福你們。”
看着彎彎的笑臉，齊如虎恨不得捏上去，撕破她虛偽的笑臉，臉上卻神色不變，只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我們也是青梅竹馬。”
“啊？”彎彎又一次啞口無言。
兩人各懷心事，再次沉默。再喝下去，不知道喝到什麼時候，彎彎看了看天邊，月亮已經斜斜掛起，已經是第四壺了，可齊如虎悶頭喝茶的樣子竟讓她覺得隱隱有些害怕。
摸着餓扁的肚子，彎彎終於忍不住哀嚎，“我餓了，要吃飯了。”齊如虎終於正眼掃了過來，笑道，“丫頭，我帶你去吃飯。”
司州城好吃的好喝的，哪裏有？其實彎彎也不知道，平日她都是在紅綾的雲來居打自己，今日雲來居打烊，她也只有帶着齊如虎四處瞎逛了。
兩人左一攤子，又一鋪子的，竟然像兩個小孩一般，吃吃喝喝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吃得飽飽的，在司州的江灘碼頭坐了下來。
司州的碼頭是與北國貨物交易的集散地，已然到了夜晚，也不時有船隻靠岸，只是微微的江風吹在微醺的臉上很舒服，江邊的景緻也不錯，天邊星辰和江上燈火呼應，很適合“談情”的兩人。
“這就是你要的生活么？”兩人並排而坐，齊如虎看着江心，江心的燈火隨着波浪的起伏而忽明忽暗，顯得齊如虎也臉色不明。
“我要的生活？”彎彎心裏問着自己，也有些不確定，我想回家，可這兩年探查不到任何線索，回去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越來越渺茫，有時候夢回初醒，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樣。
沉默良久，彎彎終於答道，“我要的，無非是平等，自由而已。”
“平等，自由？”齊如虎念了幾遍，還是不甚明了，可這丫頭在這裏這麼自在的生活，也許就是平等，自由吧？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齊如虎心裏煩悶，丫頭，你所謂的自由平等很快就要打破了，衛國也不是世外桃源。
見齊如虎沒有回答自己，彎彎自嘲地笑了笑，還民主呢？這年頭和人說平等，自由，簡直是無稽之談，想到這裏，彎彎笑着打岔，“對了，你這次來衛國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