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厲、厲奔?」她痛罵千萬遍的男人怎麼會跑到她面前來,她在作夢嗎?

「你是什麼表情,見鬼了?」他拂開她額上的散發,又在她額上吻了一記。

她搖頭,把自己搖清醒些。「現在幾點鐘了?」窗外依舊是一片黑暗,她瞄了眼牆上的掛鐘。「四點,你不去飯店休息,怎麼跑到我這裏來?」自從凱薩琳來到台灣,他就沒住在她的公寓。

「我來看看你。」他眼神深沉,探索她。

「看我?」心跳漏了一拍,突然間覺得臉部肌膚綳得緊緊,似乎淚水未乾。她眨眼、吸了吸氣,一臉若無其事地反問道:「我好得很,有什麼好看的?」

「是嗎?」食指指節又移到她臉頰上,輕輕撫挲。「我卻覺得你好像痛哭過一場。」

小臉轉開。「哭?我幹麼哭?我有什麼好哭的?」她打死也不會承認剛才承受了椎心刺骨的痛。

「你沒事?」

「是啊,沒事。」她躺回床上,用棉被蓋住頭,悶聲道。「你也真無聊,突然跑來檢查我有沒有哭過,吵我睡覺,你真是太閑了。」

「既然沒事——」床褥輕輕晃動,他站起來。「那麼我走了。」

「你要走?」她吃驚地探出小臉。

「是啊!」他回頭。「怎麼,不願意我走?」

「不是的。」她眼神飄開,不敢正視他,與他的孽緣眼看即將斬斷,千萬別功虧一簣哪。

「苒,我走了。」他別具深意地再道。

「你走、你走,我要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以後才能好好思索我們未來該怎麼走下去。」她故意語露玄機,讓他察覺她又有心想離開他,厲奔先前說過最擔心她又玩失蹤遊戲。

「好,我就不吵你,你就好好養精神。」他滿不在乎地鼓勵她,一點都不以為意。

心,跌進谷底去,厲奔不在乎了,厲奔真的不在乎她了。

「本來,有舍才有得啊……」她無聲喃念着,對他而言,她原本就是過客。

「苒,你說什麼?」厲奔問,對她泛青的臉蛋視而不見。

「沒什麼。」忍耐啊,她一定可以度過這一關的。

「沒事的話,那麼我走了。」

這一別,他將從她身旁永遠消失,花苒苒突然覺得好惶恐,從來沒這麼害怕過。

「厲——」她忍不住喚他。

「怎麼?」他停下腳步,再給她一次機會。

「你……你慢走。」她吃力地道別,抓住棉被的手,青筋幾乎要爆掉。

「好。」厲奔開門出去,關上門后臉上充滿笑意,這妮子,既然不肯正視自己的心,那麼只好再受些折磨。

別怪他無情,只因他必須逼迫,否則,他永遠聽不到她的真心話。

自此,她再也沒見過厲奔,在一個月的時間裏,她失去了他的行蹤。

據聞,他離開台灣,足跡時而轉往加拿大、時去澳洲、或者轉向英國,四處游移,但目的地就是沒有台灣。

他翱翔的速度好快好快啊,隨着他的遠離,她以為可以慢慢地將厲奔變得陌生、遙遠。

但——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卻在腦海里烙下了深刻的痕迹,不僅遺忘不了,反而魂牽夢縈。

所以,她忍不住撥了幾次厲奔的行動電話,但接電話的人都是不同的女性,且沒有迴音。

想必這一個月裏他很開心吧,開心到忘了台灣曾經有一個他喜歡過的花苒苒。

啪、啪——有人敲門。

「請進。」花苒苒驚醒過來,道。

是她的助理。「花小姐,厲先生要見你。」

「厲奔?」她一愕!一下子回不了神。

「是啊。」怎麼了,不認識他了嗎?「總裁,厲奔先生呀!」

「他回台灣了?」她不敢相信的輕呼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好像是昨天晚上吧。」

「他回來了……回來了……」可是她到現在才知道。

助理見她渾渾噩噩,不得不再度提醒她。「厲先生請你到十樓的會議室,他們在等候你開會。」

「開會?好——知道了。」雖然腦袋還是一片混沌,花苒苒也只能快步過去,一進會議室,橢圓型的會議桌已經坐好所有的與會人員。

厲奔坐於首座,態度悠然自得。花苒苒忍不住地把視線轉往他身上,他神秘又魅惑的氣質依然緊緊密密匝繞着她的心間。

「開會。」厲奔一見全員到齊,立即示意吩咐會議開始。

連一句問候也沒有,不!他連眼神都沒有掃過她臉龐,好像——她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員工。

兩人近在咫尺,她卻觸不到他。

會議內容討論了什麼,花苒苒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等到回神時,會議已散,厲奔就站在她身側。

「這次的工作就要麻煩你了。」他把一杯煮好的咖啡遞給她,他站在她身畔好一陣子了,她卻渾然不覺。

花苒苒怔怔反問:「工作?什麼工作?」她陷入無止盡的茫然里,從不知道自己居然會被他影響至此。

魔魅的眼閃爍出冷邪奇光,厲奔異常輕柔地斥責着。「苒,你不專心,剛才你明明同意了。」

「我同意了什麼?」她整個腦袋嗡嗡作響。

「去美國呀!」

「美國?」

「嗯。」

「和誰去?」她突然升起一股期待。

「你想和誰一起去?」他反問。

花苒苒突然覺得很狼狽,急急掩飾內心深處的奢望。「請你指示。」她怎麼也不會說出他的名字。

不說,那麼就繼續玩下去。

厲奔笑意更沉,深不見底的詭譎幾乎讓人打起顫悸。「就你和你的助理。」

濃濃的悵然劃過她心口,狠狠地、用力地、衝擊着她的四肢百骸。

「如何?有意見嗎?」厲奔傾身一問。

「我……」她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就是無法把心頭的期待變化成文字,告訴他——她想跟他在一塊。「我沒意見。」她輕聲回道。

「很好,我跟凱薩琳要去日本。」

「你們要去日本?」她的呼吸好睏難。

「有問題?」

她頹靡地低下粉頸,搖頭道:「沒有、沒有……」

因為她低垂下臉,所以沒瞧見厲奔的眼瞳又凝聚起風暴。「既然沒有其他事,就回去工作。」

「是。」她起身,眼前不再是光明,而是世界崩陷的黑暗。

她一路渾渾噩噩,連到了人聲鼎沸的機場,都還不知自己置身於何處。

幸虧助理一路相隨,帶着她辦好一切的手續,當傳來可以登機的消息時,她還是被助理拉上登機門。

她們訂的是頭等艙位置。

但花苒苒根本無心去理會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只知道自己一直透不過氣來。

繫上安全帶,飛機即將起飛了。

別了、要離開了、眼淚竟然不聽使喚的一顆顆掉下來。

「花小姐,」一旁的助理驚愕萬分,她知道她這陣子魂不守舍,可是她這麼哀痛欲絕的表情——「你、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不……」她哽咽,深吸着氣,要止住淚水啊,可是卻阻止不了。

「那麼你為什麼——哭了?」

「沒什麼,我、我只是有點難過——要離開台灣。」如何跟她說實話,她捨不得厲奔,她心痛如絞。

現在才承認對他有愛,會不會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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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婚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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