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節 擎天
一別數月，秦風終於脫身囹圄回到了聖峰島，雖然迎接他的只有蔣自平和蔣銘，但秦風的心情還是莫名地好了起來。或許是因為有驚無險地得到了赤炎金沙、或許是因為在廣力水府參悟到了“申符”的修習功法、又或許是心中已明朗了自己接下來的計劃。
“好你個豐禾，我還以為你再也回不來了呢！”蔣銘一拳砸在秦風身上，表達着自己的開心。這一拳竟然用上了三成的真元力，秦風料想不到被結結實實地揍了一個趔趄。
“呵呵，我從小就命大，走到哪裏都不怕的。”秦風當然不會對朋友的調侃生氣，也是笑呵呵半開玩笑地說著。
蔣自平接過秦風從空間戒指中取出的赤炎金沙，仔細分辨着、摩挲着，甚至還不時以鼻聞嗅。良久才感嘆道：“真是可惜啊，這麼好的東西，為何偏偏要生在修妖者聚集的海底？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蔣自平的煉器室內，一如幾月前的場景——秦風和蔣銘噤若寒蟬地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看着蔣自平操持着自己的真火，重新煉製着已經是上品靈器的那根棍棒。因為上一次蔣自平便是耗着全部心血煉製，是以此刻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溶器，卻是佔據了此次煉製的絕大部分時間。
秦風發現，上次平伯只是將那些煉器的原料去雜提純，煉成了細小的顆粒，而這次卻是將這些顆粒繼續灼燒，盡數煉成了液態的存在。整整第十日的頭上，上品靈器終於被蔣自平的真火完全溶化。本就不大的小屋內早已充滿了熾熱的氣息，好在秦風與蔣銘都有着空冥期的修為，對於這點熱度還是足以抵抗的。
由於風英鐵和靈蠶魄的緣故，呈現在幾人眼前的是一汪暗黑色的液態。蔣自平一臉嚴肅，絲毫不敢鬆懈。小心將液體中那一部分紫色提出，再取出赤炎金沙擲入真火之中與那黑色液體一同熔煉，秦風知道這是平伯在使用赤炎金沙替換硬度稍差一些的紫金沙。
又是兩日過後，赤炎金沙也完全溶化，盡數與之前的那汪黑色液體融為了一體。
隨着平伯揮手一道白光射入，黑色的液態物質迅速地凝結着，一根和原來幾乎一模一樣的長棍的雛形已經顯現而出。秦風強自按下驚喜的心緒，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平伯的一舉一動。
約有五六個時辰過後，蔣自平撤去了真火，幾道顏色不同的光束自蔣自平手中飛出，進入到了長棍之中。有過一次觀摩經驗的秦風知道，這是平伯在為自己的棍中加持攻擊和防禦的陣法。
這次煉器，整整用下了兩周的時間。蔣自平手握長棍，以真元力查探着自己的傑作。秦風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只等待那結果的到臨。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哈哈哈哈！”
蔣自平一手執棍一手撫捋着自己並不是很長的鬍鬚，秦風和蔣銘不明白蔣自平因何發笑，但看他如此神情，想必不是什麼壞事。
蔣自平將長棍遞給秦風，秦風接過後便和蔣銘迫不及待地查看起來。這支尚帶着真火餘溫的長棍，長八尺、徑一寸，黝黑烏亮的棒身之上錯落有致地點綴着些許金黃之色，入手沉重，只怕有着不下百斤的重量。秦風探入真元查探，發現棒身之內有着九九八十一道攻擊陣法和防禦陣法。秦風心緒如潮地自指尖飄出一滴鮮血滲入了長棍，登時便有了與它融為一體的感覺。
秦風喜不自勝，信手舞起了手中的長棍，舞動的棍身恰如一道道黑色閃電煞是好看，棍稍過處竟產生空氣被灼燒的“噝噝”聲。
突然，“嗡”的一聲輕響，整座小屋都晃動了起來。原來是棍稍挑動間產生的氣勁竟險些將平伯煉器之前佈於屋內的防禦禁制生生撕開。
平伯佈下的那道禁制主要是為了閉塞視聽所用，雖算不上強，可秦風就此信手一揮間竟險些將其破掉，真不知應歸功於這些日子的修鍊成果還是算得這長棍之威？不管怎樣秦風還是開心的笑了。心念微動長棍憑空消失，再一動又躍然在手，秦風開心地如同一個孩子，摩挲着長棍不住地喃喃自語：“呵呵，好寶貝，好寶貝，真是好寶貝！”
喜悅過後，秦風雙手捧着長棍恭敬地向蔣自平深深施了一禮，道：“晚輩再次謝過平伯的贈寶之恩！此寶為平伯所制，小豐懇請平伯為靈寶賜名！”
秦風說完，抬眼感激地望向蔣自平，卻在此刻驚覺了後者的變化——秦風不敢肯定，但靈魂力量異常強大的他還是隱約感到了平伯的不同。那是一種不可同日而語的強大，單是自目光之中透出的精氣便遠遠要比兩周之前更加雄渾。以秦風的修為絕難以查探平伯的修為，於是詫異地問道：“平伯，您這是？”
蔣自平捋了捋鬍鬚，看了看自己的孫兒蔣銘又看了看秦風，笑着說道：“銘兒有着空冥中期、高於你的修為，卻還是先被你看出來了。呵呵，老夫終於突破了寂滅後期的瓶頸，現在已是登上大乘前期了。”
蔣銘聞聽爺爺突破了寂滅後期，忙奔至身前細細查探，少時才不可置信地扯着蔣自平的衣袖高聲喊道：“爺爺，您真的已經登上大乘前期了！呵呵，我這就去告訴爹爹和娘親！”
蔣銘歡呼雀躍地跑出了煉器石室，也只有他和他的爹娘才知道蔣自平被折戟於寂滅後期有着多久的時光。當時瘋伯才有着寂滅前期的進境，可現在瘋伯已大乘圓滿，蔣自平還是受困在寂滅後期踟躕不前。今日瓶頸終於得破，又怎不令他欣喜異常？
蔣銘走後，小小的石室便只剩下秦風和蔣自平兩人。
秦風上前一步，再次恭敬地行了一禮：“晚輩恭喜平伯得破瓶頸！”
蔣自平呵呵笑了笑，對秦風說道：“喜自然是當喜，想我當年是何等的藐視天下，卻被這寂滅後期苦苦折磨了數百年的光陰，這期間不知多少修為不及於我之人大乘飛升。方才，器成的一剎那，老夫只感覺豁然開朗。昔日經年參悟不透的執念，原來竟是如此之簡易。看來修行一事的確是既靠自身也憑機緣啊，倘不是執意為你煉製這件極品靈器，老夫真不知還要徘徊於寂滅後期多少年歲。如此說來，卻還是要謝謝你才是。”
“平伯今日破頸、成器，雙喜臨門，真是可喜可賀。晚輩還是懇請您為靈寶賜名！”秦風復又擎起長棍，鄭重地說道。
蔣自平伸手扶起秦風，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道：“看來老瘋子的眼光沒錯，你的確是個與眾不同的人。銘兒他明明有着高於你的修為，可老夫的變化他卻偏偏看不出。真是天機難測啊。老夫耗費心血煉製的這件極品靈器在你手中，定然不會辱沒了它的靈性。至於賜名，這已經是你的兵刃了，名字還是由你來取比較合適。”
秦風垂首摩挲着心愛的長棍，說道：“幼年之時，爹爹盼我日後長成頂天立地的英雄，那便喚它做‘擎天’吧。”
蔣自平撫捋着鬍鬚，細細品着這兩個字的意境，誇道：“‘擎天’，好名字。英雄頂天立地，寶器立地擎天，好名字！”
極品靈器煉成，蔣自平自然問起秦風日後的打算，秦風沒有將心中那個不知能不能實現的計劃和盤托出，只是說道：“在那蟹妖的水府之中修習，感受到了得天獨厚的海之靈韻，晚輩實在不願就此舍下這難得的修鍊機會，便想深入虎穴，籍着海之靈氣儘早將‘申符’之中的水系功法修鍊完成。”
蔣自平彷彿對秦風這樣的做法沒有太過反對，略一沉思說道：“如此也不是不可，只是那修妖一脈終究非我族類，海底之中實力強大的妖獸橫不勝數，你此去可有安身立命的把握？”
秦風將他與羅剎女羅二娘認識的前前後後，以及在廣力水府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平伯，後者微微點着頭道：“這羅剎女雖絕非純良，卻終究也算不得什麼艱歹之輩，有了她的幫襯想必也不難安身。如此，你便好自為之吧。”
再次謝過平伯，拜別了蔣銘一家，秦風帶着自己的極品靈器擎天，第二次踏入東海之底，開始一筆一劃地勾勒着他今後的人生藍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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