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人生起起伏伏……

我一直是明白的,除非是極其幸運的天之驕子,否則沒有人可以一輩子都過得順利無礙。

就算是我,也從來不以為自已是屬於幸運的一群,即便我有人人稱羨的好家世,但除了這個垣赫的背景以外,我再也沒有任何值得他人羨慕的地方,我所遭遇上的挫折一如眾人,從沒少掉半分,甚至更多了份不自由。

但我亦不否認,我一直是比許多人多上了股耐力。

而這股耐力延續到今天,也才能令我遇上人生中最幸運的轉捩點——

我現在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寫着我的小說、寫着我想寫的故事。

十八年來的希望能不能成功,這段日子也將會有個明確的決定。

想想,其實這種情況和架構小說情節的方式有着某種程度的雷同。

完成了最初的部分。中段地方,將會是最闡閎述的重點,因為所有的轉折都在這裏發生;最後的結果是成、是敗,由此大致底定。

這一刻是那般地重要。

我又怎麼能夠不戰戰兢兢呢……

跟他之間的陰霾在一頓消夜之後,似乎就全部掃除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她老覺得獨孤漠對她的態度好像慢慢在轉變。

雖然他依舊冷酷得像冰,不過卻是日漸散發出一丁點兒的熱度來,比方說,每每出門返家,總會順道替她帶點食物回來給她充饑,要不然,就吩咐服裝公司送來目錄讓她挑選幾件換洗衣物等等……這些看似小小的舉動,卻足以讓她心窩溫暖個老半天,雖然依舊摸不透他的個性,至今也無法了解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並且他的身邊又為什麼總會圍繞著一些奇持的精彩人物,不過這些她都可以慢慢追蹤,唯有一件擺在眼前最重要的關鍵問題,是她得儘快探探他的女朋友到底怎麼看待她這位不速之客的?

邀君寵……那個天仙下凡似的美人,只要想到,胸口就沈窒得幾乎快透不過氣來,唯恐她下一秒鐘就會蹦出來翻臉趕她滾蛋,毀掉她好不容易才找尋到的人間天堂。

她真的怕呀。

方嫿無計可施的撇撇嘴。

誒!算了,即使想破頭也改變不了這既定的事實,那又何須杞人憂天。

方嫿賞自己一記爆栗,決定暫時撇下這道無解的難題,先管自己的小說好了。

她將寫好的部分又重新拿出來仔細校對一次,這五萬多字的作品,可是她一氣呵成所寫出來的愛情小說,這回的筆觸下得又快又順,完全沒有先前的阻塞感覺,所以整篇故事看起來甜蜜又舒服的,算是老王賣瓜好了,方嫿可是愈看愈滿意。

嘻……

那麼接着下來的情節應該怎樣發展好呢?男女主角之間的感情既然漸漸往明朗的趨勢發展,順理成章的,是不是也該有一點比較親密的接觸鏡頭……

親密鏡頭,方嫿一邊想像,胸口居然跟着逐漸泛起火焰般的燥熱感來,意慌

慌的她開始啃著指甲,幻想慾望翻覆後的場景,唉呀,羞死人了……怎麼下筆哪。

「寫好了沒有?」一道磁嗓驀然打破沈寂。

「啊……獨孤漠。」方嫿跳起來!差點跌到地板上去,手忙腳亂的收拾稿紙,以為這樣子可以掩蓋掉方才腦滿子的旖旎顏色。

「怎麼回事?臉怎麼那麼紅?」獨孤漠不明所以地審視她的紅臉蛋,該不會是生病了吧?這丫頭向來不懂照顧自己。

「沒什麼。」她尷尬得要命,哪敢把實情道出。

「別瞞我,否則倒霉的是你自己。」

「真的沒事,真的哪!」哎呀,怎麼辦?心臟還是怦怦亂跳。

方嫿急忙想改變話題,蹦過去的同時也順道瞄了一下牆上的鐘,果真分秒不差耶,時針指著十二點鐘方向。自從他發現自己常常因為太過於專心寫稿而廢寢忘食之後,他就三餐盯着她必須準時進食,到時間就強逼她非得關燈休息不可,當下成了專制的獨裁保母,而她這個該照顧人的女傭反倒成為被照顧的對象,對於這種本末倒置的情況,她曾經摸著良心抗議過,只可惜獨孤漠毫不為所動。

他掃視她跎紅的粉臉。

「你最好保證你真的沒事。」否則他絕對讓她自食惡果。

「我保證。」她小小聲地再次申明,心窩卻暖暖的。

「快收拾好,我帶你去吃午餐。」

「嗯。」她收拾妥當後,輕快地跳到獨孤漠身邊。「走吧。」

他轉身逕自先行,方嫿偷偷微笑跟隨,這個酷得像冰的男人,如鏡的神情宛如冷瓷,總讓人摸不透深淺,雖然他是如此神秘,不過認定他是大好人的直覺卻仍舊沒變,她深深相信自己所遇上的絕對是名謙沖君子。

況且在他身邊來去的朋友,也都個個特殊。雖然至今無緣與他們正式建立友誼,但她深信只要再過一段時間,博取獨孤漠真正的認可後,她就會有機會去認識這群特別人物,尤其是那位邀君寵……

「專心吃飯,幹麼一直看着我!」獨孤漠終於忍不住放下刀叉,凝睇前方那張呈現獃滯的小臉蛋。從侍者送餐來後,她就有一口沒一口地嚼著,一副心不在焉的吃相,一看也知道思緒一定又飛上天。

「對不起啊。」她羞愧的低下頭,努力一口一口嚼著盤中飧,但杏眼仍然偷偷覷他。

「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獨孤漠也不羅嗦,繼續盯着一邊吃飯、一邊還用圓溜溜眼睛偷瞥他的丫頭,想也知道這妮子憋了滿肚子的話。

「我沒想說什麼哪。」算了,還是別問的好。

「快說!」冷厲一出,嚇得她刀叉掉落桌面。

「你嚇到我啦!」方嫿忍不住抱怨。

獨孤漠已經變成習慣似的深吸一口氣,放軟姿態,緩緩開口問:「我知道你心裏有話,那就別憋著。」

她抿抿唇,獨孤漠總是一眼就能看穿她。

只是該怎麼問呀?他一向最痛恨人家挖他私隱,問了豈不是會把好不容易所

建立起來的和諧毀於一旦。

「還不說。」這丫頭哪時候學會吞吞吐吐,她不是向來有話直說?

「我真的可以問?」她小小聲地探問。

「我容許了。」

「那你保證不會生氣、不會不理我、不會趕我回去,不會……」

「我保證!」他承諾。

方嫿咬住唇,吸口氣、再吸口氣,抱着破釜沈舟的心情,她終於把最大的勇氣給拿出來。「我剛剛是在幻想……幻想你跟君寵小姐之間的交往……你們……我是想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你問這個幹什麼?」他並沒有惡言相向。

方嫿明顯鬆了口大氣,這樣她就更敢坦言了。「我詢問的目的是想取材做為參考,對於愛情的知識,我承認自己是相當貧瘠的,若不想辦法改善,我的愛情故事肯定寫得不貼切、也不會精彩,所以我才想要藉由了解周遭朋友的愛情故事,好讓我獲得更多的訊息,寫出來的故事也許會比較深刻。」

他口吻轉冷。

「恕我無可奉告。」依她單純的性子,讓她太熟悉「俠客居」的內幕未必是好事。

她好失望,這樣不就套不出他跟邀君寵之間的感情有多深了。

「我也明白這種要求令你為難,並且也不是一種好辦法。我原本是打算親自體驗愛情的,事實上我也找過你,你應該還記得吧,可是你當時是那麼、那麼的生氣,之後我也不敢再亂開這種玩笑了。」天知道她多希望跟他演一場戀愛戲。

「你這種天真的性子總有一天會害死你。」這種事也敢嘗試,更證明她身邊沒人看顧肯定出岔子。

「你怎麼這麼說?」太奇怪了,有那麼嚴重嗎?

「你一點都不覺得危險。」他銳眼一眯。

「會嗎?」她不懂?

「你以為感情是可以控制的?」既然她還懵懂不清,乾脆就讓她徹底醒悟。

「這……」

他繼續咄咄逼人。

「一旦感情被撩撥,未必事事都能順你的心意,我問你,倘若到時你失了控,無法收回自己的感情,那怎麼辦?」這妮子不教不行。

「你的意思是指我要是假戲真作的話……」俏臉又是一片緋紅,思及這種可能性,也沒什麼不好的呀,啊……去、去、去!她又想到哪裏去了。「你放心吧,我保證一定會克制好自己的情緒,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除非……」她猛地住了口!

「除非?」

她手上的刀子胡亂切著肉塊,小臉垂得低低,她哪敢隨便亂說、亂想。

「除非什麼?」支支吾吾地,她到底想說什麼。

她聲若蚊蠅地訥訥說道:「除非是你自己先失了控,早一步愛上我。」

他氣一哽,頓了好半天後才有辦法再開口。「我不會自找麻煩。」談什麼情、說什麼愛,那些之於他都只是累贅。

「哦。」她很失望的應聲。也對,他怎麼會看上她,在他面前她不過是只專門惹事的醜小鴨罷了,怎樣也上不了檯面。方嫿努力扯開僵硬的唇線道:「那很好呀,既然你跟我都能夠各自把持情緒,那麼也就不會發生任何不該發生的事,如此一來的話你也就可以幫我的忙。」既然不能跟他談一場真正的戀愛,那麼就演一場吧,聊勝於無。

怎麼兜了一圈還是兜回原位。

「答應我,這對你而言並不困難的對不對?」天知道她好希望他能答應。

看着充滿期待的小臉——明知道是她的遊戲,而且可笑,卻硬不下心腸拒絕這荒唐的請求。

方嫿愈來愈大膽,偷偷握住他的手掌,,央求道:「幫我抓住戀愛的感動吧,拜託你。」

她軟軟的柔荑握住他的掌心,讓他的靈魂也跟着悸動起來!

「戀愛吧,用你的經驗引導我。」憑他跟邀君寵之間交情,指導她並非難事。

獨孤漠不禁又閉了閉眼、深吸口氣,這種無奈的反射動作自從遇上她開始,就成了習慣。

「來吧。」他不再跟以往一樣,一出口就是悍然拒絕,這表示他的頑固開始有鬆動的跡象,她當然要好好把握住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別管是真是假,先用力愛上一回吧。

獨孤漠突然捧住她的心型臉蛋,幸虧他有失見之明,太清楚這妮子常常會出現不可預期的狀況,所以特別吩咐餐廳為他們挑了間雅室,好阻絕掉可以預期的驚詫之光。

「開始了嗎?我們就從此刻開始談戀愛。」她興奮異常,奢想總算也有成真的一天。

他傾近她的臉,但這個妮子居然連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唔?

獨孤漠嚇一大跳!就在他故意欺近準備恫嚇方嫿時,她居然出其不意的搶快一步傾過來,並且大剌剌地就在他的唇片上先啄上一啄……

嘻……吻到了,跟上回的記憶一樣,仍舊是那樣的柔軟舒服,她好喜歡他

的嘴唇。

獨孤漠僵直不動,捧住她臉頰的手也未收回。望着她甜美的容顏,已經深邃的雙瞳變得更加幽暗,宛如漩渦一般,勾引注視者陷入。

被他的眼神懾住的方嫿笑容逐漸轉硬,心跳跟着開始加速,面對那兩簇性感中微帶墮落的目光,她心海一片沸騰。

太曖昧了,她渾身乏力。方嫿在驚悸之際,他的唇片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蓋過來,噙住她的小嘴,輕輕如羽的摩擦、品嘗……甜美的熱氣不斷上升,令她不禁輕吟了聲,閉起眼睛享受這奇妙的滋味……麻麻的、酥酥的、教人暈陶陶的,不自覺地,她散開了櫻唇,他滑柔的舌尖隨之探進攫住她的舌,與之嬉戲起來……

天旋地轉,遍體通暢……

別停啊,請讓時間靜止吧,好希望這個吻,可以持續到永恆……

任由心在雲端上飛舞、遨翔,直到發現快無法呼吸,她才不得不重返地面。

癱在他懷裏,方嫿滿足地逸出幽幽輕嘆。

好舒服哪……

侵上俏臉的駝紅為她增添美麗。被他放開的無邪天使半合水瞳,朱唇微啟的姿態端是撩人,那是他從未見過的風情。

獨孤漠沒來由的一陣惱,驟然命令道:「記住,以後不許你對別人露出這種表情來!」

被他的吼聲嚇回魂!驚詫的方嫿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摸著自己的臉頰問:「什麼表情?我剛剛露了什麼表情來著?」是不是很醜呀,否則他怎會這麼生氣。

這根本是遷怒。獨孤漠發現自己行為太過於惡劣,扶正好她後,低低說聲:「對不起。」

「咦?」怎麼回事啊?不懂。

他也沒多說。「我們回去吧。」

「哦。」她甜甜應允,沒想再去追究他方才的奇怪命令。算了,還是別追問的好,好不容易獨孤漠糊裏糊塗的答應當她的情人,讓她品嘗一下戀愛滋味,要是問太多,把他的糊塗給敲醒,先前的瞎蒙拐騙豈不是功虧一簣。

是呀,就任由糊塗蔓延下去,千萬別把這美夢給戳醒。

「等會兒回屋裏寫你的小說,我有事情待辦,晚上再回來接你。」和方嫿乘坐電梯上樓時,獨孤漠是這麼交代著。

「我曉得,那麼晚上見!啊!」不只剛出電梯的方嫿嚇住,原本要乘原電梯

下樓的獨孤漠也立即閃出電梯門,陪着呆掉的方嫿迎向門口那兩尊來意不善的一老一少。

他們竟然找來了。

「北望哥……還有……爹……爹地。」方嫿期期艾艾地喃念,更是僵在原地,對這兩個人能找到這地方來,實在太訝異了。

獨孤漠掃了霍北望一眼,這個男人倒也不可小觀,他留了個底。

「別杵在這裏,進屋去。」他提醒呆掉的佳人。

「可是……可是……」她不知所措的向獨孤漠求助。「怎麼辦……我連一點心裏準備也沒有,我本來以為可以拖足一個月的。」怎麼也沒料到他們竟然這麼快就找上門來,這個結果無非是宣告她不可能繼續再跟獨孤漠相處了,她必須被抓回去。

而剛剛她才用心計較地得到獨孤漠應允當她男友的要求,才興奮得樂上天,怎麼一轉眼,她就得從天堂掉到地獄底下去!討厭,她的運氣怎麼這麼背,幸運之神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眷顧她。

「方嫿?」看她僵硬如化石,那個做父親的到底是怎麼對待女兒。「別擔心,跟我過來。」他摟住她的纖腰,擁她過去,他豈會容許懷裏佳人遭受欺負。

方源看見女兒見着他不僅沒有任何興奮表示,反倒像見鬼了似,這可是狠狠打擊了他的自尊心。

「放開你的手,我方源的女兒豈是你這種無名小卒所能隨意碰觸的。」傲慢的他不能傷害女兒,只好把氣往那個唆使女兒逃家的渾小子身上發。

「嫿兒,自己過來,董事長都已經親自來接你回去,你還在躊躇什麼「」霍北望比方源更為緊張,誰曉得獨孤漠會不會利用這段時間勾引上單純的小天鵝。

「我……」

「走啊。」獨孤漠對前頭人的叫囂置若罔聞,手臂勾住她的腰身,半推半抱地把驚惶小鹿送到兩隻野狼跟前。不過想吞掉她,可得看他同不同意。

「別怕。」他附在她耳畔輕道。

聞言,再加上有他陪伴在自己身邊,方嬸慌亂的心才慢慢穩定下來。

「北望哥、爹地。」她小聲地喊他們。

「哼!你太教我失望了。」方源可不管場合,先斥責再說。

她驚悸地跳起來!「爹地,您別生氣,聽我解釋。」

「不讓我生氣也行,現在就跟我回家。」

「可是……」她遲疑的頓住。

「嫿兒,難道你連董事長的話也不聽了?」霍北望插話介入。

「不是這樣子……」

「聽著,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家,並且服從我的要求,那麼這陣子所發生的一切我就不再追究,你……」

「兩位進來喝杯水,口渴了吧。」獨孤漠調侃的譏諷驀然打斷方源的喋喋不休,打開房門擁著方嫿進去,至於那兩匹野狼進不進屋,隨便。

「你……」這個人渣,膽敢睥睨他。

「董事長,您先別動怒,把嫿兒帶回家重要。」霍北望老謀深算的低聲勸道。

「哼!」方源跟着進屋,不客氣地打量公寓內的坪數與陳設,輕視的眼神益發明顯。「憑你這種人也妄想高攀我家嫿兒。」

「爹地!」

「不是嗎?」他怒瞪女兒。「你瞧瞧這種屋子能住人嗎?就你這個傻瓜,被人騙得團團轉。」根據霍北望對獨孤漠的調查,這個頂著獨孤家族頭銜的男人其實沒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個得不到權力的失敗者,再看看他住的地方,更能印證此人身無長物的事實。沒有身家背景,再加上他拚命拉攏嫿兒的行為,這男人的企圖已經昭然若揭。

「您別亂說,獨孤漠不是您以為的那種人。」方嫿拚命替獨孤漠辯解,他們怎麼可以把他當成居心不良的混蛋。

「董事長,嫿兒的天真您最清楚,跟她談論這事沒用。」霍北望再加一句。

「北望哥……」方嫿吃驚地望他。

「嫿兒,你讓董事長處理,別插嘴。」

「你們……」

「可笑。」獨孤漠逕自倒杯水來,拉着方嫿先坐進沙發內。「讓他們說吧,滿肚子的冤氣不吐的話,會憋死的。」

「你這個渾小子!」方源氣得臉都白了。

「獨孤漠。」方嫿小臉慘澹,這樣批評爹地會不會太過嚴重。

「董事長,跟這種人嘔氣不值得。」霍北望又跳出來!

「哪種人?」獨孤漠問,那淡淡的聲調宛如利刀般,螫向方源。果然,他跳起來。

「一個被家族驅趕出門的浪子,居心叵測的人渣,你自己說說,你是哪種人。

」他咆哮。

獨孤漠玩味着。

「這些資料全是霍北望告訴你的?」獨孤漠呷口茶,高深莫測地轉而掃向霍北望。

「難道不是事實?」霍北望強撐勇氣接下那兩道冷冽。

「你相信?」獨孤漠的瞳眸愈變愈深,轉著杯子,幽幽逸出淡笑。「道聽塗說可是會害死人的。」

「去!難不成你以為自己是個人才。」方源哪容得下他的囂張。

「他是呀!」好不容易可以插上話的方嫿連忙替獨孤漠辯解。

「你給我住口!」方源惱極這單純的丫頭被人賣了,搞不好還替人數錢。「獨孤漠,我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臉皮,竟敢厚顏無恥的自吹自擂。」

「那又怎麼?」獨孤漠神秘的笑笑。

「董事長,不必浪費時間跟他羅嗦,我們只要把嫿兒帶回去就行了。」霍北望發現事情的發展有些脫離掌握,急着要離開。

方源壓下怒焰。「對,誠如北望所說,跟你這種人逞口舌之利沒用……」

「那麼就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吧。」獨孤漠飛來一句可把霍北望的臉給嚇白。

「董事長,我們快走。」情況愈來愈不對勁。

方源甩開他,瞠目瞪着獨孤漠。「你什麼意思?」

「證明你方家鬥不過一個被獨孤家族驅趕出來的小角色。」他漫不經心地道,彷佛他的反擊對方氏而言可是莫大恩寵。

方源怒極反笑,雖然霍北望再三說明獨孤漠根本沒有得到獨孤家族的任何資源,不值得在乎,但不知怎麼一回事,他就是被獨孤漠的輕視給逼得決定應戰。「好,我就放下身段跟你斗一斗!」

「爹地……」

「董事長!」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口,我就不相信我方氏這麼大的一間公司,會輸給你這個無名小卒。」

獨孤漠神秘莫測地看着氣惱的霍北望。早看穿這男人的詭計。

「真的沒關係嗎?」方嫿很擔心的問,身無長物的他如何跟資源豐沛的方氏一較長短。

「別擔心。」他握握她潔柔的小手,鄭重道:「等著,我會為你贏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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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皇的命定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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