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夏老爺及夏夫人得知小桃受傷一事便急忙趕去,而夏淵照則好奇是哪位姑娘竟能讓雙親緊張成那樣,於是也跟着過來,當他一見到小桃時,驚訝的程度不輸給蘇騂。

「桃兒!」他衝上前,正想抱住她,蘇騂卻以眼神制止,他不明白地停下來問道:「怎麽了嗎?」

小桃終於見到夏夫人經常掛在嘴邊的不肖子,亦是夏府的大公子夏淵照,她急忙起身問候,「小桃見過夏公子。」

這一句「夏公子」如此陌生,引來他的震撼,「這……怎麽回事?桃兒,你不認得我了嗎?」

小桃眼神迷濛地望着他,仔細端詳他的面容,「你……也認識我……嗎?」怎麽回事?為什麽除了眼前這位為她包紮傷口的男人外,就連夏府的公子也見過她?究竟她是哪裏人?

夏淵照震驚地朝後一退,夏夫人立即瞧出不對勁。

「照兒,怎麽回事?難道你和蘇公子都認識小桃?」

「照兒、蘇公子,如果你們真認識小桃,那一定會知道她的身世吧!」夏老爺心中慶幸,小桃的身世終於將要揭曉了。

三年多來,夏老爺十分明白小桃經常為失去記憶一事而耿耿於懷。猶記得他帶着昏迷不醒的她回到夏府時,經常聽見她在夢中不斷喃喃自語着,似乎有什麽重要之事令她無法安心。

夏淵照激動地抓住母親的手,「娘,其實小桃是--」

「夏大哥!」蘇騂及時阻止他。

夏淵照頓住口,望向蘇騂。「騂弟……」

「有關桃兒的身世現在不方便說。」蘇騂暗示道。

小桃不滿他的理由,「為什麽不能說?難道我是個逃犯不成?」

「當然不是,你別胡思亂想,你這一生清清白白,只是……」蘇騂不願她誤會。

「只是什麽?」小桃瞪着他。天知道,她多麽想明了自己的一切。

蘇騂知道她的倔強脾氣,胡亂編了個理由,「只是你現在什麽也想不起來,說了你不見得會相信啊!倒不如……讓我們慢慢的提醒你,如何?」有關桃兒的身世絕對不能隨便說出口,尤其是連桃兒本身也不知情的真相。

夏淵照恍然大悟,急忙道:「是啊!我都忘了桃兒現在喪失記憶,要是一個說錯,說不定會影響到她的記憶。爹、娘,有關桃兒的身世,我想還是別操之過急。」

夏夫人心想沒錯,若一個不小心害小桃記憶錯亂,那豈不是害了她。

「照兒、蘇公子,既然你們認識小桃,那小桃就麻煩你們了。」夏老爺明白內情絕對不單純,他依從了他們的決定。

「沒問題。爹、娘,你們放心,我和騂弟會想辦法恢復桃兒的記憶。」夏淵照答道。相信若爹娘知道桃兒的真實身分,一定會更加驚訝,不如趁此機會讓他們多相處一些日子吧!

小桃本想反駁什麽,但夏老爺已開口將自己交給他們,她也不敢再有何意見。其實她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知道有關自己的一切。

夜深了,夏淵照趁大夥回房休息,悄悄地拉着蘇騂來到後院最隱密的角落。

「騂弟,為什麽咱們不立刻將真相說出來?」夏淵照對於這點依然有些不明白。

蘇騂擰眉,「夏大哥,當時的情況你也看見,桃兒喪失記憶,連咱們兩人都認不出來,你想她會相信咱們說的話嗎?更何況你忍心讓夏老爺和夏夫人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下,就知道桃兒的遭遇嗎?」他停了下,解釋道:「桃兒從小就被當成丫鬟賣掉,接着還被人推下懸崖,喪失記憶,這些真相你若一次全說出口,我敢保證夏夫人一定當場昏倒。」

「這.....」想來也有道理,若讓母親知道妹妹這十幾年受的苦,一定會無法接受而昏厥。此時,他總算了解了事情的嚴重性。

蘇騂見他放心的神情,不禁也鬆了口氣,「有關桃兒墜崖後的事,我已經從下人們那全得知了。幸好她過得不錯,尤其萬萬沒想到是,桃兒竟是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所救,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安排了這一切。還有,夏大哥,你看到了伯父和伯母對桃兒的態度嗎?瞧他們疼愛她的模樣,我相信桃兒這三年來,在這一定過得很好,也很快樂。」說到這,他臉上更是洋溢着喜悅與安慰。

夏淵照明白這三年來他總是不斷地在自責,遂輕拍他的肩笑道:「過得再好、再快樂,也比不上她在你身邊時那幸福的笑容啊!」

蘇騂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時光,嘴角不禁揚起滿足的笑。

正當兩人沉浸在回憶之際,不遠處傳來了碰撞聲。蘇騂回神望向出聲處,只見小桃杏眼圓睜地佇立在那,臉色蒼白地望着他們。

「桃兒!」兩人異口同聲,看到她那副錯愕神情,明白方才他們的對話,她必定全聽見了。

「桃兒!」蘇騂害怕她無法承受,緊張地走上前。

小桃下意識地轉身奔走,腦海陷於一片混亂,她想盡辦法想釐清剛才所聽見的事。

丫鬟?懸崖?親生父母?天呀!她究竟是誰?又遭遇到什麽事?還有……親生父母所救……

親生父母……這是什麽意思?莫非……是指夏老爺和夏夫人!

不!不可能!他們若是她的雙親,怎麽可能認不出她來呢?

難道說.....她還有養父母.....

天呀!她的思緒好亂、好亂啊!

小桃無法冷靜,雙手抱住頭,拚命地想記起一切。她不停奔跑,一心只想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將一切真相全記下來,否則她一定會崩潰。

桃兒不理會一直在她後方的蘇騂,無論他如何叫喚,她一個字也聽不進,直想甩開他。

猛然她腳下一個踩空,整個人跌入蓮花池。

「啊--」

「桃兒--」蘇騂的心差點停止跳動,他不假思索地直撲入池裏。

小桃不諳水性,身子直落池底,張口想求救,無奈只是引進更多的池水入喉。

救命.....救命.....

蘇騂緊張地尋找她,偏偏今夜月娘遮臉、夜色昏暗,他根本無法捕捉到小桃的身影,令他心慌不已。

小桃腦中一片混亂,她越掙扎,生命越是一點一滴在消逝。在她痛苦不堪、無法呼吸的瞬間,腦中彷佛遭受了許多刺激,一幕幕的景象不斷衝擊她的腦子,直到她逐漸失去意識……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蘇騂在桃兒房間外心急如焚,不停的來回踱步。

夏老爺與夏夫人亦擔心地在門外等候大夫的診斷結果,夏淵照在一旁拚命安慰着他們,心中不斷祈求上天,千萬別讓小桃出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蘇騂痛苦的模樣越來越明顯。

夏夫人再也忍不住好奇心,脫口問道:「蘇公子!究竟你和小桃是什麽關係?我想你絕對不僅只是認識她那般簡單吧!」從他着急的眼神和行為中,她清楚地瞧見那絕非一般朋友的關心。

蘇騂心緒不寧,無法思考,夏淵照決定開口為他解釋一切,「娘,你別生氣,其實他們是夫妻,小桃是他的妻子。」

「什麽!你們……」夏夫人未料他們竟是這種親密關係,「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她的視線來回地落在蘇騂與兒子兩人身上。

「說!把小桃的一切都說出來,今晚沒弄清楚,大家都別想休息。」固執的夏夫人再也無法忍受被蒙在鼓裏的滋味。

夏淵照明白該是說清楚的時候了。在蘇騂的點頭同意下,他開口道:「爹,娘,這裏不方便說明,你們跟我到大廳吧!有關小桃的身世,你們是最有資格知道的人。」

聞言,夏老爺與夏夫人同時面露驚疑。

夏淵照將他們帶離不久後,林大夫步出房間,蘇騂立刻衝上前,「大夫,桃兒她怎麽了?」

林大夫冷靜地回道:「她胸口的水,老夫已經將之排出,只是她身子本來就十分虛弱,禁不起風寒,更何況還是那冰冷的池水,老夫擔心她……」

「身子虛弱……這……不可能啊!」蘇騂記得蘇為曾為桃兒診過脈,那時義父還十分得意地說著桃兒身子十分健朗,不容易生病,往後就算想生五、六個娃兒也不成問題,聽得桃兒面紅耳赤,三天不敢與他碰面。如今大夫卻說她身子虛弱,這……

林大夫是三年前為桃兒診病的大夫,對於桃兒的身體狀況自然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他微皺起眉,「公子,你有所不知,小桃的身子會變得如此虛弱並非一朝一夕所成。她不但在生死邊緣徘徊過,甚至還曾經流過孩子,這樣的雙重刺激,身子如何安好呢!」

「什麽!你說什麽!桃兒她……流過孩子?!」這項可怕的事實震撼了蘇騂的心。「不……不可能……桃兒……桃兒……」他無法相信,直衝進房,來到小桃床邊,痛不欲生地握住她的手。

「桃兒……桃兒……都是我的錯……你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你變成這樣……是我害死我們的孩子啊……」止不住的淚水如決堤崩裂,蘇騂心如刀割地將她抱住。

全身發燙的桃兒令蘇騂心疼難過,他雙手顫抖地不停撫摸着她那蒼白的面容,哽咽地道:「桃兒……你不能死……你不能丟下我……三年了……我找了你三年啊……我盼了三年……好不容易終於能和你相遇……你知道嗎?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有好多事想與你分享,咱們約定過要一起白頭到老……所以你千萬不能死啊……桃兒……我愛你……我愛你……求求你一定要醒過來……」

蘇騂淚眼潸潸,句句痴心,他的心、他的話,只盼望能傳達給懷中的人兒知曉。

桃兒高燒不退,與死神展開了拉鋸戰。

「說!把小桃的一切都說出來,今晚沒弄清楚,大家都別想休息。」固執的夏夫人再也無法忍受被蒙在鼓裏的滋味。

夏淵照明白該是說清楚的時候了。在蘇騂的點頭同意下,他開口道:「爹,娘,這裏不方便說明,你們跟我到大廳吧!有關小桃的身世,你們是最有資格知道的人。」

聞言,夏老爺與夏夫人同時面露驚疑。

夏淵照將他們帶離不久後,林大夫步出房間,蘇騂立刻衝上前,「大夫,桃兒她怎麽了?」

林大夫冷靜地回道:「她胸口的水,老夫已經將之排出,只是她身子本來就十分虛弱,禁不起風寒,更何況還是那冰冷的池水,老夫擔心她……」

「身子虛弱……這……不可能啊!」蘇騂記得蘇為曾為桃兒診過脈,那時義父還十分得意地說著桃兒身子十分健朗,不容易生病,往後就算想生五、六個娃兒也不成問題,聽得桃兒面紅耳赤,三天不敢與他碰面。如今大夫卻說她身子虛弱,這……

林大夫是三年前為桃兒診病的大夫,對於桃兒的身體狀況自然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他微皺起眉,「公子,你有所不知,小桃的身子會變得如此虛弱並非一朝一夕所成。她不但在生死邊緣徘徊過,甚至還曾經流過孩子,這樣的雙重刺激,身子如何安好呢!」

「什麽!你說什麽!桃兒她……流過孩子?!」這項可怕的事實震撼了蘇騂的心。「不……不可能……桃兒……桃兒……」他無法相信,直衝進房,來到小桃床邊,痛不欲生地握住她的手。

「桃兒……桃兒……都是我的錯……你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你變成這樣……是我害死我們的孩子啊……」止不住的淚水如決堤崩裂,蘇騂心如刀割地將她抱住。

全身發燙的桃兒令蘇騂心疼難過,他雙手顫抖地不停撫摸着她那蒼白的面容,哽咽地道:「桃兒……你不能死……你不能丟下我……三年了……我找了你三年啊……我盼了三年……好不容易終於能和你相遇……你知道嗎?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有好多事想與你分享,咱們約定過要一起白頭到老……所以你千萬不能死啊……桃兒……我愛你……我愛你……求求你一定要醒過來……」

蘇騂汲眼潸潸,句句痴心,他的心、他的話,只盼望能傳達給懷中的人兒知曉。

夏夫人得知桃兒便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時,差點昏厥過去。沒有浪費時間,她快步奔到桃兒的房間,痛哭失聲地喚着她的名字。

「桃兒……桃兒……我的女兒……娘找得你好苦……我的女兒……」夏夫人泣不成聲,一旁的夏老爺熱淚盈眶,心中感激老天爺終於讓他們一家團聚了。

蘇騂望着昏迷不醒的桃兒,柔腸寸斷地輕喃:「桃兒,你聽見了嗎?雖然你失去了養父母,但你的親生父母還健在,而他們現在就在你身旁,所以你一定要醒過來,知道嗎?」

聞言,夏老爺激動地跪下去,「蘇公子,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桃兒!」清楚了女兒十幾年來的可憐遭遇,相信若沒遇見蘇騂,或許女兒還生活在水生火熱的痛苦煉獄一異。

「伯父,你快快請起!」蘇騂扶起他,「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雖然桃兒因為遇見我而解脫,但也因為我……」他無法再說下去,此時此刻,他比任何一個人還痛苦萬分。

夏夫人淚流滿面地望着桃兒,「桃兒……你醒醒啊……大家都在等着你……桃兒……」

夏淵照在一旁聽得心都酸了。「娘,你別再哭了。你的身子好不容易才好起來,難道你還要哭壞它嗎?」

他明白父母的心,但他更加明白一件事。

「娘,若讓妹子知道你又因為她哭壞身子,你想她還敢醒過來嗎?」

夏夫人聽了立即停止落淚,瞪向他,「呸呸呸!你這孩子胡說些什麽?桃兒一定會醒過來的。」

夏淵照當然相信桃兒一定會醒過來,因為她是他的妹子,流着夏家的血脈。

「你們別這樣,桃兒都還沒死呢!大夫不也說過,只要她能撐過就一定會醒來。我深信桃兒不是個會輕言放棄自己的人,三年前的苦難她都撐過去了,難道這一點風寒,你們還擔心她熬不過去嗎?」他將心裏的話大聲說出來。

夏老爺與夏夫人愣了愣,蘇騂則因為他的話而頓悟。

沒錯!瞧他胡塗,居然忘了桃兒的個性,他真該好好敲一敲自己的腦袋。

「夏大哥,你說得沒錯,桃兒絕不是個會輕言放棄生命之人,她一定會沒事。」他坐在床邊,深情地望着她,「我相信桃兒一定會沒事,她一定會熬過來的。」

夏夫人望着蘇騂那深情款款,堅信不移的模樣,也清醒過來。

她主動拭去眼角的淚水,自嘲道:「真是的,瞧我這模樣活像個瘋婆子。我真是老胡塗,都忘了桃兒體內流的可是咱們夏家的血脈,她會沒事……一定會沒事……」

「沒錯!桃兒是我們的女兒,老天一定會保佑她平安的。」夏老爺來到夏夫人身旁,充滿信心地說道。

蘇騂露出欣慰笑容,他望向夏淵照,感謝他的點醒。

夏淵照上前望着桃兒,決定化解房內的僵硬氣氛。他嘴角忽地上揚,對着蘇騂不懷好意地一笑,「騂弟,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告訴你了。」

蘇騂蹙眉表示不懂。

他雙手抱胸,擺出了兄長的姿態,「桃兒可是我們夏家的寶貝,說什麽也不能讓她的終生大事草草了事。還記得你和桃兒都是替身新郎和新娘一事嗎?這點我十分不認同,所以等桃兒清醒後,我要幫你們再辦一次婚事,無論如何也要你三媒六聘、大紅花轎地將桃兒娶回府。爹、娘,你們說孩兒這話沒錯吧!」

夏老爺與夏夫人面面相覷,思考著兒子的話。

蘇騂反應迅速,趕忙離床,雙膝一跪,「小婿拜見岳父岳母!」

「呃……這……」夏老爺與夏夫人一時反應不及。

夏淵照從中引線,「爹、娘,你們不喜歡蘇弟嗎?」

「當然不是,只是……」夏老爺也聽聞過蘇騂的事,只是萬萬沒想到他竟會成為自己的女婿,這.....

夏夫人了解兒子的想法,斜瞪他,斥責道:「你這不肖子!你娘連女兒都還沒相認呢,你就打算把她嫁出去,當心遭雷劈。」

「娘,我是你兒子耶!你居然咒我死。」夏淵照嘻皮笑臉的。

「蘇公子,你起來吧!這門親事基本上是沒問題。」夏夫人擺出威嚴。

「基本上……娘,這是什麽意思?」夏淵照聽不明白,蘇騂亦是。

「要娶桃兒沒問題,只要桃兒親口答應婚事,我們兩個老的自然無異議。」夏夫人不妥協地望着蘇騂。

原來一切都需等桃兒恢復記憶,並認祖歸宗才算數。蘇騂聽出夏夫人的話中之意。

「岳母大人,你放心,小婿無論如何一定會讓桃兒恢復記憶,讓她認祖歸宗。」

聞言,夏夫人熱淚盈眶,滿意地點頭,「我們相信你!」

桃兒睜開眼,周遭景色令她感到驚訝。發生了什麽事?為何她會置身在這廣大無邊際的花叢之間?

她獨自邁步着,盼望能找到一個出口,但無論她如何尋找,始終都走不出這片花叢。

忽然,眼前不遠處出現了人影,她鬆了口氣,開口道:「請問……」

原想請教此處是何地,怎料當她見到眼前之人,霎時愣住了。

「爹、娘!」桃兒沒想到會見到過世的雙親,淚水無法壓抑地滑落雙頰。「爹、娘,女兒好想你們!」她衝上前喊道。

周夫人揚起溫柔的笑容,輕輕地擁抱她,周老爺則輕輕撫摸她的頭,那是十分憐愛的舉動。

桃兒哭得像個小孩子,「爹、娘,原來你們沒死!太好了!桃兒要永遠和你們在一起。」

周夫人望了望周老爺,桃兒見他們面有難色,很是不懂。

「怎麽了?爹、娘,難道你們不要桃兒了嗎?」

周夫人眼眶含淚,伸出手輕撫桃兒的臉,最後在她額上輕吻一下,周老爺則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

桃兒不明白他們的舉動,下一秒,雙親的身影便消失了。

「不要--爹!娘!你們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啊……不要啊!」桃兒淚如雨下,拚命地朝四周吶喊,渴望能再見他們一面。「不要走……爹……娘……不要走……」她流着淚,不斷呢喃着。

蘇騂守在她床邊一直沒有離開,他舉指輕柔地為她拭去淚水,輕喚道:「桃兒……桃兒……醒醒啊……桃兒……」

桃兒躺在床上,眉頭緊蹙、呼吸紊亂,正不斷地在夢裏掙扎着。

蘇騂握着她的手,喚着她,「桃兒……桃兒……你聽見我的聲音嗎?桃兒……醒醒啊……我在這等着你……快點醒過來……桃兒……」

一聲聲呼喚不曾間斷,桃兒由痛苦難過的神情逐漸轉為平靜,呼吸也開始平穩下來,眉頭慢慢舒展開來,她微微顫動着唇,「騂……騂……」

「我在這,我在這,桃兒!」聽見自己的名字,他興奮不已。

「騂......騂.....別上當‧.:.‧別上當啊.....」桃兒似乎作了惡夢。蘇騂近她耳畔,輕聲道:「我在這,放心。沒事了,都過去了!」

桃兒在他的溫柔聲中,不再感到害怕與難過,神情慢慢轉為安心,身子的熱度也開始退去,汗水不再冒出來。

蘇騂含情脈脈地望着她,直覺告訴他,沒事了,她沒事了!上天沒將她從他身邊帶走。

她活下來了!一切都沒事了……

昏暗的房間獨留一盞燭光,桃兒緩緩睜開眼。她想起身,卻因身邊之人而停止動作。

透過微弱的獨火,她看見緊握她的手而昏睡的蘇騂,她無法置信於他的出現,甚至她自己又身在何處呢?

她抬起另一隻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開始整理思緒。慢慢地,所有的一切開始融進她腦海里,最後井然有序地清楚呈現了出來。

她想起來了!所有的事她全想起來了!就連孩子一事,她也記起來了。

蘇騂!孩子的父親、她深愛的男人啊!三年來,一直在她腦海里的模糊身影終於清晰了。

桃兒激動地落淚,抽搐聲引起身旁之人的注意。

蘇騂握着她的手加重力道,迷糊之間,他喃喃說道:「桃兒……桃兒……我在這……你醒醒……」

桃兒感動不已,「騂!是我,我沒事了。騂……」她深情地喚着他的名。

蘇騂慢慢地睜開眼,一見到清醒過來的她,睡蟲一下子全跑光。「桃兒,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桃兒!」他無法壓抑胸口的激動,用力抱住她。

桃兒差點喘不過氣來,「騂,我快不能呼吸了啦!」

蘇騂聽見她親昵的稱呼,終於回過神,驚愕地看着她,「桃兒……你……你叫我什麽?」

桃兒羞紅瞼,「騂……很奇怪嗎?」她一直想這樣喚他,但又感到不好意思。

蘇騂睜大眼,「桃兒,難道你……」

桃兒伸手碰觸他的臉,雙眸染着深情。「我全想起來了。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起來了,包括……我們之間的事。」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她更加明白自己對他的愛有多深。

蘇騂反握住她的手,以額輕碰她的,激動道:「你真的想起來了嗎?天呀!桃兒,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三年來,我每天都想念着你,每天都渴望能見到你啊!」

「對不起……騂……對不起……我不該忘記你……對不起……」桃兒與他對視,眼角溢着淚水。

「別說了……都過去了……答應我,別再離開我,好嗎?」他的唇輕碰她的。

桃兒點頭,「我答應你,今生今世再也不離開你。騂,我愛你!」

「我知道,我也愛你!」他吻住她的唇,由輕柔轉為熱情。

桃兒的雙臂緊緊環住他的頸項,拋棄矜持,回應着他。

熱唇相碰,情慾點燃,蘇騂擁着她,無法壓抑那份深愛她的情感。美夢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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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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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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