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一連幾天,冷冰心都沒能和小凱好好說說話。

以前那可愛的小小身影,總會出其不意的跑到她身旁喚她“冰心阿姨”,可這兩三天來,小凱一次也沒在她身旁出現過。

她沒有問維彥,因為不想拿小問題打擾公事繁忙的他,至於以姊,冷冰心不敢問她。

自從那天在百貨公司相遇過後,就算她在公司走廊偶爾和以姊不期而遇,她會帶着忐忑不安向以姊點頭招呼,但……

以姊沒有回應她,她的問候是多餘的。

唉……冷冰心低嘆口氣,將查詢過的資料卷宗擺放好后,便走出資料室,沒想到不經意的一瞥,她看見了靠躲在牆角的小小身子。

“小凱?”冷冰心驚喜的急迎上前,抱住那顯得有些怯澀的小人兒,“你怎麼躲在這裏?冰心阿姨好想你。”

“冰心阿姨……”小凱圈摟住冷冰心的脖子,難過的說:“小凱也好想冰心阿姨,可是媽媽不讓我去找你。”

“媽媽不讓小凱找冰心阿姨?”冷冰心疑惑的將小凱扶離自己一些,驚詫的看見小凱紅了眼眶。

小凱用力點頭“嗯”了一聲。“媽媽不准我喜歡冰心阿姨,她說冰心阿姨會讓小凱沒有乾爹,可是小凱不懂,小凱明明就有乾爹啊!為什麼不能喜歡冰心阿姨?”

冷冰心聽得心下猛震,是以姊在排斥她,所以她不許小凱……

“冰心阿姨,我要回媽媽的辦公室了。”小凱哭喪着臉,小手仍捨不得的直圈着她的頸子,他好想多和冰心阿姨說話哦!可是他怕……

“為什麼這麼快,冰心阿姨才見到你而已,等一下下再回去不行嗎?”冷冰心推拂小凱的髮際,總感覺這孩子在害怕着什麼。

“我怕媽媽看到我和冰心阿姨講話會很生氣,媽媽最近變得好凶,只要我說了冰心阿姨的名字,她會把話說得好大聲,我怕媽媽會再打我……”小凱着說著,豆大的眼淚便滾了下來。

“媽媽打你?”冷冰心倒抽一口冷氣,急抹着小凱的眼淚,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小凱用手摸摸右臉,“打這邊的臉臉,好痛。”

冷冰心的胸口倏地又是一揪,她輕撫着小凱的小臉,心疼又內疚的問:“是因為你在媽媽面前說了冰心阿姨的名字嗎?”

小凱點點頭,“我告訴媽媽我想見冰心阿姨,媽媽就叫得好大聲,她叫我別再說冰心阿姨,還說……冰心阿姨會搶走小凱的乾爹,我說冰心阿姨才不會,結果媽媽就用力打了小凱的臉……”

冷冰心的眼前浮現一個憤怒的母親責打無辜孩子的震撼畫面,她彷彿看見了自己的縮影。

“我從來沒有看過那麼可怕的媽媽。”小凱怕怕的又說了一句。

“對不起!小凱。”

冷冰心望見小凱眼裏的驚懼,心酸的摸着小凱的臉,柔聲的說:“趕快回去媽媽那裏,記住,以後不要在媽媽面前提到冰心阿姨,知道嗎?”

小凱點點他的小腦袋,他不在媽媽面前說,他在心裏想冰心阿姨就好。

“冰心阿姨好高興能認識你。”冷冰心在小凱額上吻一下,鼻頭酸酸的。

“小凱也好高興能認識冰心阿姨。”

小凱學着冰心阿姨,在她的額頭啄一下,再和他的冰心阿姨道聲:“冰心阿姨再見。”就快快的小跑步離開。

冷冰心看着小凱離去的背影,心底的酸楚直漫眼眶。

看樣子,她得離小凱遠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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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首處理完一堆文件資料,駱維彥抬頭稍微活動一下略顯僵硬的脖子,望見牆上的時鐘,才發現已經午後三點一刻。

“我的咖啡呢?為什麼還沒送來?冰心不曾煮得那麼慢的……”

駱維彥納悶的嘀咕,隨手撥了通電話給王秘書,電話接通的同時,他看見一顆小腦袋隨着打開的門探了進來,他朝小凱招手。

“王秘書,冷小姐的咖啡還沒煮好嗎?”駱維彥邊問,邊抱起走到他身旁的小凱坐在他腿上。

“駱少董,冷小姐剛剛請假了,呃,我正打算請其他同事代煮一下,或者到店裏幫少董買咖啡。”王秘書在電話那頭戰戰兢兢的說,還真怕他們的駱少董因為一杯咖啡而大發雷霆。

“不用,今天的咖啡就算了。”駱維彥不感興趣的掛上電話,他的味蕾現在只戀棧冰心濾煮的咖啡。

“奇怪,冰心沒事怎麼會請假?”駱維彥低聲咕噥,開始有點兒擔心,那傢伙不會突然又哪裏不舒服了吧。

聽到冰心阿姨的名字,小凱滿足的笑笑,“小凱剛才有看到冰心阿姨哦,可是……”

小凱忽地又垮下小臉,“可是我們只說一下下話而已,因為媽媽會不高興。”

“小凱,告訴乾爹,為什麼你說媽媽會不高興?”警覺事有蹊蹺,駱維彥拍拍小凱的頭頂,試着探問。

小凱愁着小臉把對冷冰心說過的話又對他乾爹說一遍,還是不明白他媽媽為什麼不喜歡人好好的冰心阿姨?

駱維彥聽得怒火暗升。以不但禁止小凱找冰心,居然還打小凱!

“乾爹,我今天還沒睡午覺,可不可以在這裏睡。”小凱扯扯他乾爹的袖子,雙眼惺忪的說。

他和冰心阿姨說完話,回去找媽媽后,媽媽一直問他到哪裏去,他有聽冰心阿姨的話,不要在媽媽面前到冰心阿姨。

所以,他告訴媽媽他在走廊上玩,可是媽媽看起來還是很不高興的樣子,他不想在媽媽的辦公室。

“好,小凱在這裏睡。”

駱維彥將小凱抱到他的躺椅上,拿了條大毛巾幫他蓋上。

五分鐘后,駱維彥讓王秘書將連以請到了會議室。

“你為何不準小凱接近冰心?”駱維彥雙手抱胸,交叉修長的雙腿倚在會議桌緣,開門見山的問。

“你……在說什麼?”站在駱維彥對面的連以驚訝的支吾其辭,她沒想到駱維彥找她來是談這個,不過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還打了小凱一巴掌。”駱維彥繼續逼說,沒有忽連以眼裏閃過一絲不安的波動。

“是小凱說的?”知道欺瞞對駱維彥不管用,連以索性間接回問。

“冰心哪裏得罪你,竟讓你遷怒到小凱身上?”駱維彥極力壓抑胸中的不快,利眼直視提到冰心時,臉現不悅的連以。

連以咬牙不語,對於駱維彥開口閉口“冰心”的喊,感到十分刺耳。

“我想我必須跟你說清楚,小凱是我的乾兒子,你是小凱的母親,我們的關係就只是這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既然她不說,駱維彥就將話挑明,好杜絕連以對他的移情作用。

經過上回冰心告訴他,她覺得連以不喜歡她和他在一起,以及這次連以因為冰心而責打小凱的情形看來,駱維彥肯定連以弄錯了他們的關係。

“就只是這樣?”連以不能認同的提高聲音嚷,“你對我們母於這麼關照,到頭來你卻簡簡單單的擻清我們的關係?”

駱維彥不滿的蹙下眉,冷然的道:“那你以為我們的關係是怎樣?這兩年來我可從來沒對你表錯情!我有哪點讓你以為我們的關係不只這樣?”

連以一愕,頓時無話可說。

這兩年來,駱維彥的確從來不曾向她表白什麼,不,應該說他們根本沒什麼。

他介紹她到駱氏工作,只是這樣。

他認小凱當乾兒子,對他好,也只是這樣。

他沒表錯情,是她會錯意……

“對我而言,你是我的好友允麒的妻子,小凱的母親,照顧你們,是想讓允麒在九泉之下能安心。你可以去尋找你的幸福,我想允麒會贊同,但別把情感放在我身上,因為我和你‘絕對’不可能。”駱維彥站直身子,毫不留情的加重“絕對”兩字的語氣。

“因為冷冰心?”連以猶難心平的瞅着他問。

“就算沒有冰心,我和你也不可能,你心底很明白,別扯上冰心。”駱維彥不耐煩的說,他討厭連以對冰心的敵視態度。

“至少沒有她,我們可以像往常一樣平平靜靜的過。”連以瞠大眼,不服氣的反駁。

“是你自己把日子弄得烏煙瘴氣,還牽連到無辜的小凱。”

駱維彥冷戾的盯視連以瑣,厲聲再道:“你回去好好看看小凱,他被你嚇到了,你沒發覺嗎?如果你這個作母親的繼續讓小凱擔驚受怕,我們駱家會收養小凱。我是和你說真的,別逼得我和你到最後連朋友都作不成!”

駱維彥一古腦兒的把話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會議室。

冰心的母親已經教他夠生氣的了,現在竟然連小凱的母親也這般不可理喻!真是該死!

駱維彥愈走愈遠,連以仍舊在會議室內定站着,心裏反覆繞想的是——

為何允麒會遇上飛機失事?

又為何……駱維彥喜歡的人,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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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家,冷冰心正在卧房內的浴室里沐浴。

蓮蓬頭的水嘩啦嘩啦的流泄而下,她的思緒也似不止的水聲,紛亂繚竄。

下午和小凱見過面后,她的心情低落不已,於是她向公司請了假,漫無目的的到處遊走。

她沒想到小凱會因為她而被母親責打,只因她犯了以姊的禁忌,不該和維彥扯上關係。

維彥?

冷冰心手一頓,蓮蓬頭滑了下來,她關上水龍頭,卻怎麼也關不上心底的痛。

就在下午的心煩意亂里,她突然發覺……

她喜歡維彥,好喜歡好喜歡。

可是,她不能喜歡他,因為小凱,也因為……

冷冰心轉過身,望着那片泛着霧氣的落地鏡,她深吸口氣,提起勇氣走近鏡前,伸手輕輕抹去上頭的白霧,然後,她看見了自己赤裸的心口處,那道仍會令她打起哆嗦的狹長刀痕。

她抬手覆住胸口的傷疤,略微偏個身,她瞟見的是自己背部上隱約交錯的鞭痕。

只一眼,冷冰心便顫抖的背過身子,拉下吊勾的浴巾,擦乾身上的水潰,匆匆穿上衣服。

那樣醜陋不堪的傷痕,倘若讓維彥看見了,他……

還會說他喜歡她嗎?

冷冰心甩甩頭,什麼也不敢想的走出浴室,這才聽見窗外傳來了雨聲。

“什麼時候開始下雨的?”

冷冰心喃喃低語,踱到窗邊打開整扇的窗戶,任由飛濺的雨滴潑打在她臉上,就那樣一動不動的聽着令她感覺悲傷的雨聲。

“冰心!”

突如其來的一聲吼喚,冷冰心被嚇了一跳,才伸出窗外接雨的手也縮了回來。

“該死!這回你沒跑去淋雨,居然在這裏噴雨!”駱維彥繃著臉走近她,二話不說就用力關上窗戶,瞧見她臉上噴沾的濕漉雨滴,他眉毛凝得更緊了。

冷冰心低着頭偷睇他一眼,大呼不妙,怎麼辦?他很生氣。

就在她以為他又要開罵時,一條泛着淡淡古龍水香味的手帕,輕徐抹上她的臉。

“拜託你,想想你自己纖弱的身子,離雨水遠一點可以嗎?”駱維彥壓低嗓音說,輕柔為她擦拭小臉。

想到她上回淋雨發高燒,他覺得她還是少碰雨水為妙。

“噢。”冷冰心理虧的低應,忽然想起,她也該離他遠遠的……

“你下午會請假,是不是因為小凱的話令你心裏不好受?”駱維彥再拉起她沽附雨水的小手擦着。

“你……怎麼知道?”冷冰心杏眼圓睜,驚訝的問。

“小凱都告訴我了,我也找以談過了。”他拂掠她微濕的鬢髮,坦白的

冷冰心心頭一凜,急抓他的手臂道:“你…………你找以姊談?她要是知道是小凱說的,她會……”

“她不會。”駱維彥拍拍她惶怕的小臉,明了她在擔憂什麼。。我跟以提過,要她別再傷害小凱,你放心。”

冷冰心怎麼可能放心?

人的情緒一旦失控,任何道理,都是多餘,她很清楚這點的,她不想小凱成為第二個她。

“那個……我想辭職……”

“你說什麼?”駱維彥震驚的捧起她低垂的臉,莫名的不悅開始在胸中蘊結。

“我不想介入你和以姊,讓你們鬧得不榆快,還讓小凱因為我挨罵或挨打……”冷冰心惆悵的說,她原本就不該在這裏的……

“什麼叫‘你不想介入我和以’?我和她根本就只是朋友,你不明白嗎?你小腦袋瓜里在想什麼!把話說清楚!”駱維彥愈說愈大聲,她難不成把他和連以想成一對?

冷冰心撥開他捏抬她下巴的手,跨移一步,轉望窗外說:“其實你和以姊是何種關係,不關我的事……”

“你……”駱維彥氣悶的想吼問她話里的意思,她卻更急促的回截他的話。

“我不喜歡你。”

駱維彥猛地呆頓住,她說什麼?

冷冰心投望雨中的雙眸黯然一片,極力抑下起伏的心情,幽幽地說:“我仔細想過了,來到駱家后,都是你在照顧我比較多,所以我心存感謝,不討厭你,但……也只是……感謝你,不是……喜歡你。”

駱維彥的耳中嗡嗡作響,冷冷地迴旋她的話語——只是感謝你,不是喜歡你。

“所以請你以後別再打擾我,否則……我會很為難。”

“你說得夠清楚了。”駱維彥沉聲道下一句,沒再打擾她的轉身就走。

原來這就是她真正的想法?

該死!原來她根本一直當他在為難她!

“該死!”

隨着一聲嘎啞的咒吼,接着一聲重重的關門聲后,冷冰心的房裏恢復了寂靜。

然而,冷冰心卻止不住淚水申串滑落,一顆心無助的抽痛着。

發現喜歡上某個人,不是很愉悅的事情嗎?

為什麼……她卻只感到透不過氣來的凄楚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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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家剛結束晚餐,不過這頓飯進行得有些沉重。

駱達遠夫婦及駱維俊都眼尖的察覺,維彥和冰心兩個人,不對勁。

這兩個人根本沒開口說半句話,只顧悶頭扒飯,且維彥一張俊臉綳得死緊,冰心的俏臉上則佈滿憂愁。

“冰心,你和維彥吵嘴了嗎?”

何文媛邊洗碗盤,邊問在一旁削水果的冰心,心裏質疑的是,說話向來輕聲細語的冰心,維彥怎麼可能和她吵得起來?

冷冰心執刀的手僵了一下,差點劃到左手,她略微搖頭,只是靜靜地削着水果,一句話也沒說。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何文媛迷惑的望看冰心好一會兒,心想,她等一下直接抓維彥來問好了。

廚房這端,突地只剩下碗盤的碰撞聲,廳里那頭,此時卻多了清脆的門鈴聲。

駱維俊前去應門后,站立門外的是一位他所不認識的高大陌生男人。

“你好,請問駱氏集團的負責人在嗎?”冷智平禮貌的問。

“維彥,找你的。”駱維俊回頭朝維彥喊,總公司的事他父親早已不插手,在台灣,駱氏集團的負責人就是維彥。

“我管他找誰?這人的聲音我不認識,下班時間還跟我提公司,找死啊!”駱維彥頭都沒抬的對着面前的報紙憤聲數落。

他現在的心情可是糟透了,最好誰都別惹他!

在門外的冷智平頓時錯愕住,那個口氣不小,和他年齡相仿的年輕人,是駱氏負責人?

駱維俊不禁瞄向他父親,和他相視苦笑,維彥的火氣很大,這個陌生人還真挑錯了時間。

“年輕人,有話進來再說吧。”駱少董不理人,駱達遠這個“老董”,只得在屋內招呼。

“我剛從美國回來,是代表美國的‘永興事業’,想來和你們駱氏總公司談些合作計劃。我叫冷智平。”

緊接着“冷智平”三個字而起的,是一串鏗鏘震耳的碗盤碎裂聲。

“冰心,你怎麼了?”何文媛着怠的喊,原本要端水果到客廳的冰心,怎會無緣無故將整盤水果摔落地下?

駱維彥聽到他母親的叫喚,心急的轉過頭,就見冰心正好蹲下去……

“別用手撿!”駱維彥驚惶的出聲制止,但,來不及。

“該死!玻璃碎片要用掃把掃,你不懂嗎?”駱維彥急迎上前,忙拉起手指已割傷卻恍如沒有知覺,還要伸手去撿拾碎片的她。

“我去拿醫藥箱。”駱維俊發揮醫生本性,直往櫥櫃方向走。

“冰心?你……該不會是冷冰心吧?”冷智乎直盯望着眼前這個貌美如花的清秀佳人,飛快的在記憶中搜尋“冷冰心”。

那個冷冰心,有這麼……迷人嗎?她怎會出現在這裏?

“你是誰?為何認識冰心?”

乍聽姓冷的叫出冰心的名字,駱維彥停下檢視冰心手傷的動作,轉頭望向那個眉宇間浮印着奢華氣息的陌生人。

冷智平不由暗暗竊喜。

這個駱氏集團的負責人看起來對冷冰心極為寶貝的樣子,他們冷家的事業或許能因為冷冰心,而獲得知名的駱氏集團鼎力相助才是。

“我是冰心的堂兄。”冷智乎笑容可掬的,打着盤算承認他和冷冰心的親戚關係。

“冰心的堂兄?”一句疑問,由駱家四人同聲開口。

“冰心……”駱維彥正想詢問身旁的人兒,卻見她面寒如霜的瞅視冷智平。

“憑你也配!”冷冰心冷冽至極的說,眼神如刀的射向冷智平。

接觸到冷冰心寒戾的眼神,冷智平竟打了個冷顫:“冰心,我本來就是你的堂兄啊。”冷智平維持假笑,套着虛情假意的關係。

“哼!”冷冰心冷嗤一聲,逐步向冷智乎靠近,“三年前,你齷齪的腦袋裏是怎麼想的?冷智平,你該不會忘了我是如何托你的福,挨了我媽一刀吧?”

什麼?

駱維彥聽得心頭直震,冰心曾挨了她母親一刀?!

“那不能怪我……”冷智平急忙撇清,退了一步,“是你母親心狠,居然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就要殺死她自己的女兒。”

空氣在霎時彷彿凝結住般,教人喘不過氣來。

駱家每一個人全教冷智平吐出的“殺死”二字,驚駭得瞠目結舌,直望身軀明顯抖顫了下的冰心。

“是,我的命對媽而言是沒什麼……。

冷冰心全身發冷的哀傷低語,隨即再走近冷智平一步,從齒縫進出她的憤恨:“不過,冷智平,你該慶幸我命大,活了下采,否則,我就是作鬼,也不會放過你!”

冷智平不自覺又被逼退一步。

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可提起當年那件在他面前發生的血淋淋事件,他就立刻感到頭皮發麻。

“我……我先告辭,改天再到駱氏公司和駱董談生意。”冷智平話一說完,也不管失不失禮,唐不唐突,轉身就離開駱家。

他知道今天是怎麼也不適合談合作計劃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駱維彥一看見冷智平離開,突地暴喝一聲。

為何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姓冷的小子,會將他們家的空氣攪得一團濁亂?

何文媛向維彥搖搖頭,冰心母親曾刺殺冰心的這件事,她壓根不曉得。

恍惚定站着的冷冰心,完全聽不見駱維彥的怒吼。

看着冷智平落難似的逃離駱家,她的腦中鮮明的浮映出了不願去回憶的那一幕,她看到自己胸口的鮮血不斷冒出,不斷冒出……

她覺得好冷好難過,好痛好凄涼……

“冰心……冰心!”

發覺呆站着的冰心神色不對,駱維彥出聲叫喚。

可才叫了一聲,就見她的身子猝不及防的往旁邊倒去,駱維彥大驚失色,一個箭步衝上前,剛好及時抱住她倒地的身軀。

“老天!現在又是怎麼回事?”瞧見懷裏緊閉雙眼,臉色刷白的人兒,駱維彥只覺胸口被猛力撞擊着,揪結得厲害。

“維彥,快抱冰心到房間。”

“媽,請你準備一條濕毛巾。”

“爸,你幫我……”

駱家頃刻間,陷入了一場教人手忙腳亂的混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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