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是意菲被他扣留住的代價。」雷爾不怒而威,目光移向緘默不語的前任國王臉上。「父親,事到如今,我希望您能把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全盤告訴我。」
「秘密,我哪來什麼秘密!」他驚悸地跳起來。
「意菲在他手上。」
「不會有事的——呃,我的意思是,巴胥雖然背叛了你,但意菲畢竟是他的侄女,而且向來又疼愛她,視她有如親生女兒,有巴胥在敵陣,那個魔岩是不可能恣意傷害她的,畢竟巴胥仍握有軍權,有影響力,在敵人急需戰力的情況下,不可能對意菲不利。」他戰戰兢兢,如坐針氈地吐完這段話。
雷爾靜望他,斯文的臉孔咄咄逼人。
戴克終於忍不祝
「我先離席好了,會議由你們商量決定就行。」他狼狽地逃開,侍衛長隨後護送。
會議廳內一片死寂,不僅是雷爾,與會人士至都深刻感受到上皇一定隱瞞了某些事。
既然得不到線索,雷爾得另做盤算了。
此刻最重要的是意菲,她出塵的外貌,一直給人柔弱嬌憐的印象,但,絕對相反於外形的剛烈個性,很容易出事的,他擔心那個叫魔岩的男人若強加逼迫,意菲極可能會強烈反撲。
他不能讓她受苦。
「王。」會議室又新加入一名與會者。
「如何,查到了多少?」
眾人屏氣聆聽。
「魔岩。皇,這是他資料上所登載的名與姓。」莫緒特意強調。
「他姓皇。」驚訝聲轟起,怎麼回事?
「繼續說。」雷爾強收訝然,聽聽還有什麼更具爆炸性的資料。
「只能確定此人二十七歲,但出生記錄、國籍記錄、就學記錄、財產記錄、出境記錄,卻完全查不出具體詳實的正確資料,似乎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人刻意在模糊他的一切。」
「一個不存在的活人,甚至已經領軍站在我們面前的敵人,卻不知道他的身分?」雷爾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能力並不如想像中的好。
「但他的確是個謎,所以我們只能從他停留的數十個國家中,打探到一小部分訊息,查出他總是和一個名叫‘不良’的老者有聯絡及特別關係,而這位名叫不良老人的長者,早就是全世界都查不出底細的一個秘密。」
不良老人,這名號是如雷貫耳。魔岩能和他扯上關係,且能夠在毫無預警下起兵來犯,可見他定然擁有某些本事,絕非泛泛之輩。
他循着自己的思考模式問道:「對外查不出線索,伊斯利本國呢?尤其皇族成員的名單有沒有徹底清查過?」
「有,不過並沒有異常之處,皇族內部所有成員的行蹤、所做所為全無異樣,況且他們也沒有製造血親相殘的理由。」
那麼他們所忽略掉的是哪一道環節?
「全無異樣,每個人的行蹤都能明確掌握……」思考半天後,雷爾靈光忽現!
「死人,我們所遺漏掉的環節正是死去的亡者。」
「亡者……」莫名的冷氣爬上眾人的背脊。
【第三章】
「小姐,」晶靈坐在意菲身前,苦口婆心地對着封心閉意的女主人不斷勸說,怎麼也不想她弄壞身子。「不吃不喝絕對不是好辦法,用這種方法跟魔岩抗議,沒有用的,受害的反倒是你自己。」
「你以為我是在抗議、反撲?」抿唇淺笑,逸散一股遙遠陌生的透明感。
「小姐?」晶靈大駭!終於了解到她真正的企圖。「怎麼可以呢?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不可以、不可以的、我不允許你拿生命來開玩笑。」她拚命搖着頭。
清澈的眼神凝固在梳妝枱旁的藏青色花瓶上,意菲侃侃開口,不在乎、也不受威脅地。
「他扣留我的目的其實很明顯了,就是想利用我來對雷爾施壓,這一趟我來得衝動,所以不能夠讓錯誤繼續下去。」
晶靈慌了,一下子也不知如何是好?別看小姐外表柔柔弱弱,好似一折即斷的嬌蕊,事實上脾氣一向執拗的她除非是無路可退、無法可想、否則絕不會拿自己當做賭注。
「那我陪你,我們一塊兒死。」
「傻瓜,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人命豈能兒戲。
晶靈淚水汪汪。「但倘若你死了,我又怎麼苟活下去?」
「晶靈……」她握住她的手,黛眉微蹙。「要明白你和我不同,你並不需要傷害自己,如今你所該做的,是想辦法離開麒麟基地。」
「要逃我們一起逃。」晶靈崛強地。
「有機會嗎?」透心沁脾的嘲弄突然從背後揚起。
主僕兩人雙雙回過頭。
但見魔岩托着餐盤緩緩走近,邪美的面孔異樣的平靜,將餐盤遞到她面前,輕聲說著。
「聽說你拿絕食來威脅我?」
「沒有,小姐沒有這個意思。」晶靈忙不迭的解釋,聰明的人千萬別惹惱已經面露撩牙的陰森豹子。
「有或沒有,由她自己親口告訴我。」魔岩盯着意菲。
清澄的眼睜迎視着他。「請你讓我離開麒麟基地。」
「把晚餐吃了。」
「放我走。」
「好!」他突然乾脆應允。
不僅意菲愕然,連晶靈都訝異的張大嘴。
魔岩手一翻,擺置着三樣精緻菜色的餐盤滑下他的手,「喳」地四散在乾淨的地毯上。
他湊近她臉前,道:「等你死了,我自然會把你的屍體送回給雷爾,完成你離開的心愿。」奇詭的笑聲沸揚,伴隨無聲無息的步伐,他又突然退場了。
這個男人,教人在摸不着頭緒的同時,也令人膽戰心驚!
「小姐,他是不是在開玩笑啊?」晶靈顫巍巍的直抖,好可怕,笑裏藏刀的實例她總算見識到了。
開玩笑?一個無心的邪魔哪懂得什麼叫玩笑?
意菲搖搖頭,冰冷的擬睇那一地的點心。
「小姐,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啊?」晶靈失措無助。
「等。」她輕輕呢喃。
「等?等什麼啊?」她天真的又問。
「等他把我的屍體送回寧靜城去。」算是絕望了。
「不可以哪。」晶靈叫嚷,急勸着。「別這樣,打消這種念頭吧,這不是你的個性所該做的決定。」她搖晃她的肩,想搖掉她的消極。「都會罵我說這是傻事,又怎麼可以把自己推向這條路。」
「這麼一個深沉陰鷙的男人,想必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不敢奢望能夠順利逃出這個牢籠。」
「辦法並非只有逃跑一種呀,我們為何不試試別的法子?」晶靈小心翼翼地提出另一個建議。
「別的法子?」
見主人似乎有點回心轉意,她立刻點頭如搗蒜。
「告訴你一件事情喲,這兩天我和魔岩的心腹,也就是那個叫況傑的中年人談過一點點話。他跟隨在魔岩身邊二十多年了,對這個外表上‘看似’陰狠的男人可有某種程度的了解呢!」她神秘兮兮地指陳道。
「晶靈,你究竟想說什麼?」
渾圓的眼睛亮晃晃地,她一邊謹慎注意主子的反應,一邊語緩清晰地傾說道:「況傑說」」他說,魔岩對你很‘特別’,似乎非常、非常的‘在意’你。」她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