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見國老,天蟲現
李賢才坐在花園亭中獨飲涼花酒,看着池中游魚出唏噓嘆息之聲。此時他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高貴無比。他也曾經為此非常自豪,天下之大,能和他比肩之人,寥寥無幾!
但他現在卻是老來寂寞,能和他說話的人少之又少。孫女雖乖巧卻口不能言,想及便傷心,兒子雖孝,但卻不能吐露心中抑鬱,朝中摯友卻只能談論國家天下事,倒是以前和吳然一起來趕考的時候,兩人舞文弄墨吟詩作對談天說地之時倒是十分開心。
不過他對吳然也是心中有愧,當初若不是他年少氣盛妒忌吳然有才識,而是大力推薦吳然,很可能現在他們就能成為管鮑之交。
對於吳然的文采,李賢才還是十分欽佩,可以說吳然是真的有學之士!
不過他在五十大壽之時,悄然去到破廟之時,卻見到吳然的屍骨已經蒙塵多時。他本以為吳然已經回錦州,來破廟也只是想緬懷過去時光,沒想到吳然卻橫死在破廟,當時他是老淚縱橫,一時間蒼老許多。
每每想及此事,他都追悔不及,引其為他畢生大錯,每到清明,他一定到吳然墳前拜祭,並對吳然請罪。
“當世高才,非吳然君莫屬,賢才無才,敬吳然君一杯。”李賢才將杯中酒倒在地上,心懷愧疚地說道。
古往今來有無數才人懷才不遇,但李賢才認為吳然卻是因為自己才得到如此下場。
“賢才兄如此讚譽,吳某可是受之有愧啊!”吳然身形出現在花園之中,面帶微笑說道。
李賢才老眼圓睜,盯着吳然直看,最後吐了口氣,整個人輕鬆不少,神色也極平靜,對着吳然說道:“吳然君今日相見,可是要賢才下去作陪?”
“哈哈,賢才兄,我還未死,可下何處,又怎需賢才兄作陪!”吳然朗聲笑道。
李賢才渾身一震,吃驚道:“你當真未死?”
吳然微笑點頭,向李賢才走去。
李賢才站了起來,走到吳然面前,在吳然身邊轉了一圈,開口道:“你怎麼不老?”
吳然神秘莫測的一笑,並未回答李賢才的問題。
李賢才突然間想起有關修仙之人的傳說,一直以來他都對那些傳說嗤之以鼻,但此時吳然卻真如傳說中的修仙之人一樣,擁有不老之軀!
“你…你已是仙人之流?”李賢才問道。
吳然聽了笑道:“仙人倒不是,只能說是想成仙的人。”
“呵呵,吳然兄可真是有福之人,那我在破廟現的屍骨又是何人?”李賢才忽然想起自己在破廟現的屍骨,現在吳然還好好的活着,那屍骨必定不是吳然。
吳然微微點頭,將周老說出,李賢才聽后,才知道自己人錯了人,不過知道周老和吳然的交情后也答應好好修葺周老的墳墓,給周老遺體一個安身之所。
“大膽,你是什麼人,爹,快過來,快來人,有刺客!”這時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人進到院中,見到吳然大吃一驚。
此人正是李賢才之子李超然,當年李賢才初得貴子,大為高興,取名之時,想到吳然才高八斗,心中不忿,就將自己兒子取名為超然,意為超越吳然!
“放肆,其他人全退下。”李賢才對跑來的衛兵喝道,然後轉身對吳然歉聲道:“吳然兄,真是失禮了,我兒雖孝,但卻是個不成器的東西。”
吳然看向李超然,笑道:“賢才兄之子眉宇之間帶有金貴之氣,又怎麼會不成器呢,賢才兄實在是過謙了。”
“然兒,還不過來見過吳然叔叔,吳然叔叔可是為老父的好友!”李賢才對李超然說道。
李超然聽見李賢才對吳然的稱呼,心中驚詫,吳然的名字他聽李賢才說過無數次,就連他自己名字的典故他也知道,但吳然不是死了嗎?父親不是每年清明都去拜祭嗎?
想到此處,李超然看向吳然,已然將吳然當出騙子,他此刻心中惱火,這小騙子竟敢欺騙自己的父親。
李超然心中暗想:“竟欺我老父年老眼昏花,當真該死!”
不過他卻知道李賢才的性情,所以儘管心中不樂意,卻依然對吳然鞠了一躬,笑道:“原來是父親摯友,小子在此見過。”
吳然淡笑點頭感覺李超然還算不錯,殊不知,李超然已經想將他殺之而後快。
吳然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緣由本想告別離去以後不再和凡人有太多的瓜葛,但李賢才卻盛情的邀請吳然吃飯再走,吳然推脫不得只好答應,心道就一頓飯的時間並不太長。
李賢才見吳然答應,心中大喜,立即命令廚房準備盛宴。
“吳然兄,你跟我來。”李賢才將事情吩咐下去后,走到吳然前小聲說道。
吳然疑惑跟在李賢才身後,進到一個全由竹子打棚的小院,名字倒十分典雅,叫‘湘竹小居’。
“賢才兄帶我來此所為何事?”吳然低聲問道。
李賢才將竹門關上,又去將窗戶打下,這才轉身和吳然說道:“其實我在四十大壽之時得到一樣奇物,原本我以為只是奇異之物,但見了吳然兄,我便懷疑此物不凡,還要吳然兄鑒定一二,吳然兄請跟我來。”
李賢才帶吳然來到一間書房樣式的房間,他走到書架前,轉動花瓶,地面出現地道。
吳然皺了皺眉繼續跟上李賢才,他感覺到體內的金影在抖,而且似乎對前面的事物懷有敬畏之心。
李賢才走到樓梯盡頭,將鑰匙取出,將門打開后對吳然說道:“下面之物非常奇特,吳然兄可不要大驚小怪。”
吳然點頭笑道:“賢才兄,放心吧。”
“那好,跟我來。”李賢才見吳然臉色淡定,才點頭說道。
進到暗室,吳然渾身一震,一股奇特的氣息竟將整個暗室籠罩,吳然心跳漸漸加快。
李賢纔此時紅光滿面,對吳然說道:“吳然兄,感覺如何?”
“這裏的氣很奇妙。”吳然凝重地說道,心中卻在想,如果真是那種靈蟲,還真能釋放出這樣的氣體,人吸了會精神一震但若吸多絕無好處!
“賢才兄,麻煩你帶我去看看那奇物。”吳然說道。
李賢才也現吳然神色不對,問道:“吳然兄,怎麼了?”
“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得到一個圓形的繭,有水缸大小,對不?”吳然說道。
李賢才滿臉驚訝,笑道:“吳然兄果然才高八斗,正是如此,和吳然兄所描述的完全一致。”
“賢才兄,你還是用濕布捂着呼吸,此地的空氣對你們凡人是有傷害的,若經常呼吸此氣將會成為啞巴!”吳然鄭重地說道。
李賢才聽到吳然此話卻是一呆,一雙老眼竟淚流不止,嘴裏喃道:“原來是我害里儀兒,原來是我害了儀兒啊!”
李賢才有一名孫女,名李靜儀,年紀已有十四卻口不能言,而原因正是李賢才讓其在湘竹小居居住導致的,他以為這對李靜儀有好處!
“賢才兄先莫傷心,兄弟倒有救治之法,不過那巨繭可否贈於兄弟?”吳然說道,那東西對凡人是有害,就是普通的修仙之人也無法駕馭,但他卻可以利用並得到莫大的好處。
李賢才聽到吳然有辦法救治自己的孫女,連忙點頭,道:“那物我也要不得,吳然兄要便拿去,儀兒之事就全依仗吳然兄了。”
李賢才用濕巾捂住呼吸,將吳然帶到暗室中央,他在地面一塊小石磚上踩了兩腳,地面立即凹陷,露出一個巨大的白繭。
吳然蹲下一看,心中大喜,竟然真是傳言已經絕種的天蟲!
天蟲乃是上古靈蟲之,傳說就是仙人遇到成熟后的天蟲也只有逃跑的份,因為天蟲最可怕的能力就是混合蟲種!
它可以將兩隻不同種類的靈蟲混合在一起,產下新的靈蟲並且得到極強大的力量,所以天蟲一般有許多追隨,各種強悍的靈蟲都在天蟲身邊,遇到敵人皆會為保護天蟲而拚命,甚至自爆蟲體!
吳然將手按在蟲繭上時,臉上卻露出失望之色,這繭內的天蟲竟已經死亡,並不是活的靈蟲。
吳然心中反覆思索,最後眼神堅定下來,對李賢才說了幾句,便用手按在天蟲繭上,心意一動就連同蟲繭消失了。
李賢才看到此幕驚訝道:“仙家之術果真神奇!”
片刻之後,吳然便回到暗室中,看來這傳送石當真是從何地傳送就回到何地。
“賢才兄,那走吧,先去看看你的孫女。”吳然得到寶物,心中歡喜,笑着對李賢才說道。
出了湘竹小居,李賢才又帶着吳然去李靜儀住處。吳然走在路上,不得不感嘆李賢才宅府之大。
走了幾分鐘,兩人便到了李靜儀閨房門前。
“儀兒,爺爺進來了。”李賢才敲門過後便進了李靜儀的閨房。
吳然猶豫一會也進到房中,房中丫鬟進到吳然進來,立即開口說道:“你這人,怎麼可以隨便進入女兒家的閨房,還不快快出去。”
“小菊,出去,這有你說話的份,快向吳然兄賠罪。”李賢才對丫鬟罵道,但卻並不太凶,這丫鬟對李靜儀忠心耿耿,倒讓他十分欣賞。
小菊愕然,大老爺可從不罵她,這次卻為這位年輕公子罵了自己,一時間心中委屈,眼淚竟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吳然見了,只能苦笑望向李賢才。
李賢才無奈嘆氣,道:“你先出去吧,不準任何人進來。”
“是,老爺。”小菊擦拭眼淚,鞠躬說道,經過吳然身邊時竟瞪了吳然一眼。
吳然見了小菊的舉動,倒覺得好笑,這小孩倒多有心計,知道不能當著李賢才的面表現出討厭自己就暗地的來。
見小菊出去后,李賢才才歉聲說道:“吳然兄,真是不好意思,家中惡奴多有失禮還望別見怪。”
“呵呵,怎麼會呢,你那小婢倒十分有趣。”吳然笑道。
李賢才被吳然說的老臉一紅,只能苦笑搖頭,要是讓外人知道自己堂堂一國元老竟然連一個小婢都無法掌控,那他還有臉面?
“吳然兄,走,先看看我孫女。”李賢才說道。
吳然點頭跟上,李靜儀的閨房還真相當大,轉過小道才到真正的房間。
一位豆蔻少女端坐在台前,握着毛筆細細的畫著牡丹。此女氣質淡雅,如出水芙蓉,吳然很難相信在這個年紀竟然能有這樣高雅的氣質。
“儀兒,爺爺來看你了。”李賢才上前笑道。
李靜儀回頭,淡笑起身,對李賢才鞠躬,但並未開口。當然她開口也說不了話。
當她看向吳然之時也和小菊一樣是明顯的一滯,臉上露出愕然之色,不明白自己爺爺為什麼帶個年輕男子進入自己的閨房。
“呵呵,儀兒,這位是吳然爺爺,他可是爺爺年輕時候的好朋友,吳然爺爺學識過人,這次可是專門來為你醫治口舌之症。”李賢才見李靜儀疑惑,便對李靜儀介紹了吳然。
吳然淡然笑道:“呵呵,賢才兄太抬舉吳某了,只不過是剛好會醫治令孫女的病而已。”
李靜儀看着吳然,明顯有疑慮,吳然外貌實在是太年輕了,怎麼看也只是二十齣頭的青年,怎麼可能是她爺爺那一代的人?
李賢才經常和李靜儀溝通,李靜儀有時候一個眼神,李賢才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此時他注意到了李靜儀的疑惑,解釋道:“吳然爺爺可是修仙之人,可以容顏不老,所以才如此年輕,儀兒待會可要好好向吳然兄請教養顏之法,可保青春長壽。”
吳然一聽,苦笑不已,這李賢才老了之後竟成了這般模樣,實在令人感嘆時間的威力,若是以前,他絕不會說出這番話來。
李靜儀聽了李賢才的解釋后,驚詫地望着吳然,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充滿了好奇。
“賢才兄,還是趕緊治療好令孫女的病再說吧。”吳然對李賢才說道。
李賢才聽了點頭道:“對,對,對,你瞧我這老糊塗,說起話來就忘了正事了。”
吳然微笑不語,稍後開口道:“儀兒先過那邊坐,待我查看一番。”
李靜儀小名還是第一次被外人叫喚,頓時俏臉通紅,連忙走到吳然指定的椅子上坐好,心卻砰砰的跳。
吳然走到李靜儀面前,示意李靜儀先張開嘴。
李靜儀臉色潮紅,這樣羞人的事,她實在是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吳然見了,只能苦笑,李靜儀若不張開嘴,他又怎麼能將靈蟲氣輸入到她喉嚨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