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也不管這房間是屬於誰的,葉萱萱悶頭就直闖進去,一關上門,立刻按下鎖。
來呀,看你怎麼進來!她一邊狂狷地道,一邊插着腰,忿忿地對門板大做鬼臉哼!看你怎麼欺負我!
不過篤定也才發揮十秒鐘,繼而轉念一想,還是覺得不夠安全。這是他的房子、他的地盤,身為主人的他遲早會破門而入,然後對她做……嬌顏不禁一紅,連忙甩頭搖去那份旖思……所以說呢,為了預防這個臭男人挾着丈夫之名,對她行壞事之實,最好辦法就是——打死他,永絕後患。
對!打死他——哎……算了吧!這種方法只能想着干過癮,沒法當真,否則打死人的自己也好過不到哪裏去,況且用牢獄之災跟他的爛命相抵實在太不划算了;所以說呢,她還是要打他,不過不會把他打死,只要把他打昏就行了,然後利用他一昏到天亮的這段時間,讓爹地平安出境抵達美國,並且轉機,脫離他的掌控外。而她呢,則在明天一大早偷偷溜出南宮大門,從此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下,任他萬里追尋都抓不回她,挫他逼婚的銳氣。瞧,多麼天衣無縫的安排,多美好呀!
哈哈哈——太佩服自己的美妙陰謀了,葉萱萱,你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女諸……諸葛。
喝!
猛地,狂喜僵住!欲出的笑蟲全部梗在喉頭髮不出。葉萱萱驚駭地張着小嘴,跳退好幾步,食指顫魏魏指着面前人“你……你……”怎麼會是他?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計劃要打昏的對象哪時候現了身、並且大搖大擺地站在她面前?她記得房門是鎖住的。
“你……”葉萱萱看着大開的門扉,又慌又不明白的。“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有鑰匙。”他答得極其自然。
笨!葉萱萱真想一拳敲死自己,這麼簡單的事她居然都想不到,還自稱什麼女諸葛。
“對,你應該有鑰匙……”她語無倫次也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麼。“那你……
你……“接下來要講什麼?完了,她腦袋一片空白,方才的狂狷霸氣更不曉得躲到哪個角落喘氣去了,如今的她只剩下氣虛無力來應付眼前這頭優雅的黑豹子。
主導權也被他奪去。
“累了吧!”不理她的支吾混亂,南宮寒傲淡漠地問,銳利的視線看出她霸氣裏頭的虛軟。
“誰說我累?”她才不要示弱。
“去把這身累贅換掉。”
只是聽在葉萱萱耳朵里,卻自行演繹這句話的延展意義——大邪魔要她自動脫掉禮服,以便服侍他執行洞房花燭夜。
“不要!”她大吼大叫。
“你不嫌麻煩?”即使她身上的禮服剪裁素雅俐落,到底還是不輕便。
“天還亮着呢。”她瞄看外邊天色,無垠的下午,美麗好時光。
“脫衣服跟天色有什麼關係?”他發現自己向來控制得宜的情緒居然也有崩裂的一剎.怎麼辦?他似乎很堅持。得快……必須趕緊想個辦法對付這隻辣手摧花的不赦惡魔,即便這個惡魔長得真不願……呃,搞什麼?即將失身的人居然還在頌揚準備摧殘她的壞蛋,腦子真的有問題。
纖自修長的十指下意識一握,赫然發現自己一直抓在手中的掃帚並沒有背叛她遠去,哈,她的武器。
“你別過來。”毫不猶豫張揚起掃帚,萱萱惡狠狠地威脅他。“你若敢向前一步,我一掃把打死你。”
“把你臉上的濃妝也給卸掉。”不慍不火的聲音,卻教人感覺到氣焰萬丈,驚得她差點自動繳出手中的武器,乖乖聽命於他。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驚覺!“你是我什麼人——喂,別過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喂!站住——”
“你不覺得辛苦?”他深吸一口氣,遏止體內的騷動。兩天下來,他看得出她的筋疲力竭,現在的葉萱萱全靠一股怒氣在強撐。
“離我還一點!”她吼出聲!高舉掃把就往南宮寒傲頭上敲去,但誰知道,幸運之神再度離她遠去,她才把小腳一跨,居然就踩到該死的襯裙。“啊——”她慘呼,重心不穩,以五體投地之姿往地板膜拜去。
南宮寒傲迅速扶住這副自動投懷的嬌軀。
但葉萱萱對救命恩人可沒什麼感激之心,因為這是他造成的。
“別摸我。”跟個彈簧似地蹦地又往後跳。
摸她?這小獅子老是喜歡強加聳動的詞句在他身上。
就是她這種個性讓人放心不下,卻也讓人愈看愈有趣。
“你是我的女人,為什麼我不能碰你?”既然她老當他是摧花色魔,那麼何不順遂她的心愿?
“什麼你的女人,你根本是用不要臉的手段強迫娶我的。”她上下打量他,實在不明白這麼一個又帥又魅力十足的男人怎麼會做出這種笑死人的舉動。“喂,說真格的,要人還債的辦法有千百種,你怎麼會選擇最可笑的一種,非得娶一個不愛你的女人。”
既然暴力方式不能解決問題,那麼就換談判方法好了。她睨着他,假設他是個文明人,也許會屈服在她的文採下。
“我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好。”硬是破功。
完了,對手居然是個冥頑不靈的傢伙。
“當然不好。你想想看,一個不愛你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安分守己的待在家乖乖守候着你呢?她一定會拚着老命想盡辦法紅杏出牆,尋找自身的幸福。要是你再倒霉些,遇上了個蛇蠍毒婦,弄不好呀,她乾脆夥同姘夫先是謀奪你的財產,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你,到那時候,即使你跑到閻王爺面前哭訴告狀也無力挽回。”嚇死他最好。
“你會殺夫?”
喔,她有那麼壞嗎?
“我是在比喻——”呃,呆瓜。她幹麼笨得跟他解釋,大抵乾脆讓南宮寒傲誤認她是蛇蠍毒婦最好,讓他從此以後處處提防她、小心她,疑神疑鬼弄得身心俱疲之後,忿忿休了她——嘿,嘿,她泛起壞笑。
“不必動歪腦筋。”
才揚起的唇線立即僵住!她又被識破伎倆。
“胡說,我才沒動歪腦筋,我是好心好意勸告你耶。”怎麼也不敢承認剛才曾有一肚子的壞水。“連笨蛋都知道娶妻當娶真心相愛的有情人,怎麼你的作為硬是與眾不同,而且拚命的執迷不悟。人人都知道名聞遐邇的南宮寒傲不僅家財萬貫,有權又有勢,根本是眾家名媛淑女垂涎的對象,我不懂你為什麼非要委屈的娶我不可,除非你——”啊,她霍地住了口,杏眼爆睜,驚駭萬分地指向他。“難不成你——”
“我怎麼?”倒想聽聽這妮子又有什麼驚人之語。
“你有病!”對,他一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疾才必須急着娶妻。
“你想我有什麼病?”杠上了。和這妮子接觸四十八個小時,神奇地是他一向冰封住的感情居然開始有了融化跡象,竟有了氣、有了怒、有了笑、有了無奈……這位他為了報恩而非娶不可的小女人,居然讓他備感新鮮。
“你得了絕症,所以必須趕緊找個女人結婚替你生孩子,以便傳宗接代。”她喃喃道,水瞳逸上哀憐,雖然他很可惡,但也不忍心看他死。
“絕症?”南宮寒傲眼瞼重重一閉,再張開時,視芒銳利得叫人無法逼視。
“不是生病呀?”她一驚!也對,瞧他神采奕奕,不像是一個病入膏盲的垂死者。
那麼還有什麼隱疾?
有了!
“你是同性戀。”小臉一閃,可是沒聽過南宮寒傲有這種癥狀。
“還有呢?”
“還有……”大猜特猜的她根本沒意識到那張俊臉已欺近到咫尺前,還很興奮地想到一個理由。“我明白了——”小臉一抬,好巧不巧居然貼上他的唇,柔軟的觸感狂魅的侵入她的腦海,瞬間她背脊寒毛全都豎立起……
天呀,她居然吻了他。
不!她捂住嘴,驚駭萬分地連連後退,小臉焰紅如火。“你……你……”
“我怎麼?”
“你偷吻我。”栽贓本事她是一流。
“你說反了吧!是你吻我才對。”他不僅說得疏離,無動於衷的表情似乎潛藏些許的討厭——他好象不喜歡人家碰到他。
葉萱萱發誓她絕非有意親他,可是他的表情也未免太過傷人了吧!雖然說她不是國色天香,但至少姿色不錯,即使這記唇與唇接觸的輕吻只維持三秒鐘,至少也該帶給他某種波盪吧?男人不都是很“衝動”的嗎?
可,瞧瞧,他不僅不受迷惑,而且還無動於衷,甚至連一點點的“表示”也沒有。
靈光一閃,現在她總算明白為什麼南宮寒傲非要娶她不可了。
“我終於知道你非得娶我的原因。”她備受侮辱的迸話放言。
“願聞其詳。”那兩片豐軟滑誘的唇,有着最乾淨的氣息,這和他以往所接觸過的女性完全不同。他突然厭惡自己方才草率的侵略。
但會錯意的萱萱卻把他的自我嫌惡當成是對她的不滿。
“你在使障眼法。”她大聲指責。
“我有什麼秘密需要隱藏?”她又有什麼謬論。
“有!因為你……你不能人道!”所以才會面對她這名女色而不起色心。
南宮寒傲瞠目結舌,根本不知要狂怒還是放聲大笑。
“所以你才要娶我來掩飾這項事實,你怕被人恥笑,你怕被人家知道堂堂的南宮大少居然是個不能人道的傢伙。”被她說中了吧!瞧瞧他那張嚇呆的俊臉。“所以為了掩人耳目,你強迫我爹地把我嫁給你,好讓你避開被揭發真相的危險,又篤定我爹地欠你大筆債務,所以找這個做女兒的也不能妄自作為,即使明知事實真相,也要守口不能泄漏半個字出去,這就是你的如意算盤對不對?”
“對與不對全被你說完了。”這妮子……
“你不否認?”老天真是虧待這位外形俊美到極點的人物,居然給了他這種缺憾,現在她總算全部了解,這也解釋他為什麼非要強娶她做老婆不可,原來全是為了難言之隱。“南宮寒傲,你真的——不行呀?”忍不住發出的輕問卻有着關懷。
“你很失望。”
被針刺着似地跳起來!她失望什麼?還巴不得呢,不然今晚的新婚之夜她要怎麼脫身呀……
“該扼腕的人是你吧!眼見可口的美味擺在眼前,伸手可及,卻無力一嘗。”哼,敢調侃她,她就修理回去。
這個喜歡編故事的俏女孩。無所謂,就讓她陷入自設的故事中,這也省了他很多“麻煩”。
“說也說了、鬧也鬧了,我看你該休息一下,跟我回房去。”那雙美麗的眼睛底下已經泛出黑青色澤。
“不!”不管他能不能“人道”,還是避開點好。“我哪都不會跟你去。”
“你要留在這間房。”
“沒錯,我就是要留在這裏,晚上也睡這裏,誰都不許來吵我。”
“好吧!”
答得乾脆,沒聽見他有絲毫憐香惜玉的不舍。
哼!稀罕呀。
葉萱萱看着他毅然步出,悻悻地朝着他關上的門板又做了個大鬼臉,當一切暫告一段落後,一股濃濃的睡意突然襲上神智。
唔,好睏喲……
※※※
啊……哎喲……
葉萱萱逸出細細碎碎的嚶嚀,小巧的五官全擰皺成一團。怎麼回事?四肢百骸好象全移位一般,痛死她了。
葉萱萱難過地想翻身,可身子才這麼一動,更強烈的酸疼讓她忍不住哀哀叫。
又掙扎半晌,勉強才能睜開惺松的眼皮,入眼的格局卻讓她產生一瞬間的恍惚這裏是?
南宮家!
倏地彈起身,她記起了一切。對了,她嫁給南宮寒傲,昨天堅持留在這裏,還一沾上沙發立刻倒頭睡的不省人事,連身上的白紗禮服都沒換掉,臉上厚厚的胭脂也沒抹去,就死死睡掉十六個鐘頭。
都怪這場莫名其妙的婚禮讓她這兩天無法合眼,才會累得她半死,睡得跟死豬一樣。
更可惡的是那個空有外表的壞傢伙居然連一點側隱之心也沒有,當真任由她一個人捲縮在沙發上睡覺,連個棉被也不賞賜給她。
哼!肯定是昨天戳到他的要害罩門,致使他惱羞成怒,才用這種惡劣方式來懲罰她。
無所謂的,她挨得住,不在乎,反倒是他才可憐呢……
哼哼,這種人絕子絕孫最好!
最好,哇哈哈……啊!好疼呀!
樂極生悲。葉萱萱撐着腰,齜牙咧嘴的又是揉腰又是捶背,弄了老半天才止了疼,有力氣移下沙發。
這房間是幹什麼用的?她放眼巡望環境一周。昨天一入門就進入戰鬥狀態,南宮家的陳設格局她都沒時間細瞧,現在仔細張望她所站地方——偌大的空間擺着好幾隻大型書櫃,落地窗前有張原木大辦公桌,高掛的陽光從窗外射進,氣勢萬千的金黃光澤正好籠罩住主人所佔領的位置,氣派極了。
原來她亂闖的地方是間書房呀。
萱萱倚在桌沿邊,東瞧瞧、西看看這間器宇非凡的大書房,不愧是南宮家,果然與眾不同,品味獨到。
咦,桌上還有待批的卷宗,寫什麼?
她好奇地攤開一瞧,對內文還來不及細看,視線旋即被南宮寒傲這四個龍飛鳳舞的簽名吸引住——這是南宮寒傲的筆跡……親筆跡…………哈哈……哈哈哈……她驀然大笑出聲。
葉萱萱拚命笑着、捧腹笑着,哭得眼淚差點掉下來。
天呀!她實在有夠幸運的,太棒了、太美好了,一定是她的委屈驚動上帝的憐憫心,這才願意助她一臂之力,讓她想出這完美的計策來。
知道嗎?有了他的字跡,她不怕逃不出這間婚姻牢籠。
卷宗上所簽下的南宮寒傲四個大字將是她逃之夭夭的最佳利器。
嘿,嘿嘿,全世界只有爹地曉得她葉萱萱最厲害的本事就是模仿他人字跡,而且相像到毫無破綻,擁有這一絕她就可以——立即,她翻箱倒櫃到處找十行紙,好不容易在抽屜中找到一疊,立刻攤放書桌上,毫不猶豫拿起鋼筆就在紙上書寫。
南宮寒傲葉萱萱兩人於八十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同意無條件離婚立此據證明她先在女方欄上籤上自己大名。
接着又在男方欄上模仿南宮寒傲特殊的筆跡,以假亂真的簽上他的大名。嗯,不錯,唯妙唯肖,毫無破綻——這樣就行了,她興奮地看着自己寫好的離婚協議書。
有了這東西,她還怕南宮寒傲牽制她嗎?
門都沒有。
“夫人,你在做什麼?”
“啊!”葉萱萱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心臟差點迸出胸口,快手快腳摺疊好離婚書,緊緊包握在手掌心中掩藏,僵硬地回頭對盼嬸笑道:“沒什麼,我沒做什麼。”
“可是我剛看你——”
“哦,我在研究這張辦公桌,紅檜木做的,價值不菲吧!”她裝出一副好欣賞的呆樣。
“是不便宜。”
“很漂亮耶。”
“是呀。”盼嬸點點頭,圓臉依舊笑容可鞠,對她的慌張虛應沒想直接揭穿。“夫人,昨天在書房窩了一夜,一定很不舒服吧!快點跟我來,我帶你去換下這身的新娘裝。”
“喔,好,我去換下。”說實在的,穿這身衣服的確滿難過的。
“那就走吧!”
“好,盼嬸你先請。”她可不能泄了底,把假造離婚協議書的壞事給泄漏出去。於是她小心翼翼將雙手背負身後,亦步亦趨地跟着盼嬸走進一間空間很大、而且感覺非常清爽舒適的大卧室里。
眼前所見,空間不僅寬敞,室內裝潢更是華麗且優雅。冬日朝陽依舊暖暖照進卧室裏頭,營造溫馨氣息。再由敞開的米白色的長型玻璃窗向外望去,前庭青翠綠澤的草皮又再次讓人心曠神怡。
“這間就是主卧室。”盼嬸帶着萱萱入內,走入更衣室的門,從衣櫃裏取出一件洋裝交給她換上。
接過衣服,一對冰靈靈的眼曈仍然陰睛不定地望向與更衣室相通的前方大卧室。
“這裏就是南宮寒傲的房間?”
“對呀。”“你帶我來他房間做什麼?”她渾身長刺。
盼嬸好笑指正。“夫人,這不是”他“的房間,這是”你們“的房間,從今天開始,這間主卧室就是你和大少爺共同”生活“的地方。”
“不要!”她氣急敗壞地尖嚷。“我不是夫人,我也不睡這間房、不躺那張床。”
她一副誰要叫她躺上那張軟綿綿的大床就要跟人家拚命的兇狠樣。
“可是夫人,你和大少爺已經結婚,共睡一床很正常呀。”盼嬸不怕死地撩撥,瞧她張牙舞爪的模樣好可愛。
“呸!那才叫不正常。”
“沒有夫妻分房睡的,這不合情理。”
“我不管,誰知道南宮寒傲會不會對我……哼!要是他敢對我……對我”怎樣“的話,我一定跟他沒完沒了。”十指開始格格作響,一時忘記她已經認定人家根本不能“人道”。
盼嬸噗哧一笑,道:“好啦,盼嬸不逗你啦。”
“什麼?”她一愣一愣!
盼嬸拉着傻獃獃的她又走向另一扇門,葉萱宣這才恍然明白這間寬敞的卧室除了與盟洗室、更衣室相連接之外,還另設一間套房。走進套房裏,內部陳設雖然簡單了些,但該有的擺設一應俱全,而且裝潢設計相當女性化。
“這間套房你覺得如何?”盼嬸問她。
“這是誰住的?”
盼嬸但笑不語。
“他的性玩伴?”葉萱萱立刻不假思索冒出醋味十足的疑問句,這間小套房分明是金屋藏嬌的設計格局嘛。
捉弄夠了,盼嬸才開口。
“怎麼可能,我們少爺才不曾這麼風流。”她家少爺呀,向來只專註於工作上頭,對女人,沒見到他對誰用心過,只除了眼前這一位——可惜的是,他會對這位小女娃友善,全是出於“報恩”心態,如果能轉那麼一個彎,變成發自內心,那就十全十美嘍。
葉萱萱一震!她倒給忘了,南宮寒傲可是個不能“怎麼樣”的男人,難怪他玩不了風流遊戲——自認抓住他把柄的得意女郎洋洋自傲,立刻忘了前一秒鐘她還醋勁十足。
“不是藏嬌用,那麼這間房是用來幹什麼的?”她開始掩不住好奇心。
“給你住。”
“給我住?”
“是呀。”盼嬸順勢吹捧南宮寒傲的為人,有意讓不熟悉他的新夫人烙下好印象。
“少爺知道這場婚結得倉促,你根本沒做好心理準備,所以也就不勉強你一定要跟他同榻而眠。所以呢,就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晚上讓你睡這套房,等你習慣南宮夫人的頭銜后,再——”
“沒有習慣這回事。”她皺鼻搖頭又擺手。沒辦法想像自己跟個陌生人結為夫妻的怪狀。
“話別說得太滿喲。”
“什麼?”萱萱沒聽清楚。
“沒事,如何,這間房夫人滿意嗎?”
“還不錯。”是沒法嫌了。
“大少爺很體貼吧!”盼嬸繼續推銷自家主子。
“什麼體貼,他是為了自己面子着想,不得不為。”若是被人知道他“不行”,他大概也不必活了。
“死鴨子嘴硬。”盼嬸笑道。“趕快把衣服換下吧!少爺還在樓下等你呢。”
“等我幹麼?”
“共進早餐呀。”
“我看到他哪還吃得下早餐……早餐?”慘了,她差點忘了一件事。
“不施胭脂的夫人看起來清靈逼人,真是美極了。”幫萱萱打理乾淨的盼嬸驚艷的稱讚。
“沒有啦。”她一邊被贊得亂不好意思,一邊看錶,還好,時間來得及。
“夫人跟少爺簡直就是金童玉女的最佳化身。”盼嬸活像月老紅娘。
“跟他?”俏臉沈下,哼!
她拍拍她的臉,言笑晏晏。“我們下樓吧!”
“你先請。”趁着盼嬸不注意,她小心地把離婚協議書藏好。這才不甘不願下樓去,果然,南宮寒傲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候着她。
美眸斜睨,故意不看他,一屁股坐在他左側方,故意離他遠遠的。
“餓了吧!先去吃早餐。”南宮寒傲放下早報,磁嗓還是很好聽,但她就是不領情。
“我不餓。”反調才唱,但肚皮的咕嚕咕嚕聲立即泄了底。
“真不餓?”他譏誚地瞥了眼她扁平的小肚子。
“要你管!”
“只有傻瓜才會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我就是喜歡當傻瓜,怎樣?”哎,餓死她了。
“是不怎麼樣,一個沒力氣張牙舞爪的丫頭,的確能讓這世界變得安靜點。”
居然挑釁她。
“我吃,我現在就出門吃早餐。”明明知道,她還是受不了這撩撥。
“站住!”低了幾度的聲音成功制止她的身影。“去飯廳。”
“我不要吃你南宮家的米食。”她怒氣沖沖。
他冷笑。“你已經是南宮家成員,不是你想撇就撇得掉,我想今天早上全台灣,不,大概全世界都看見你跟我結婚的頭條新聞。”他指着報紙。
“誰說的——”不能講,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最佳時刻,到口的反擊硬生生吞下。
“哼!你得意不了多久的。”她掌握着一份離婚協議書呢。
“是嗎?”他綻出耐人尋味的輕笑。
她避開他的眼光,逃離他那對看透人心的銳利。“就是!”繼續逞強響應。
溫熱的手指撫回她撇開的臉龐,讓她不得不正視他,四目相接,懾人的兩泓深幽忽然化成魔絲,狂妄纏住她的心、迷了她的魂、思維開始散亂……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不僅全身無法動彈,一股奇異的燥熱更是突自體內燃起,心臟因這乍起的狂騷而遽烈狂跳,呼吸也愈來愈急促,一個不能“那樣”的傢伙怎麼有能力魅惑她,不合情理。
慘了,隨着他俊逸的臉孔愈逼愈近,她微顫的雙腿也愈來愈不聽使喚,快軟了……
“萱萱,該學着長大。”
“什麼?”不是她以為會發生的曖昧情幕,南宮寒傲居然宛如老師在糾正學生似的殷殷教訓她。
而且,他說的語重心長,彷佛天要塌下來似的,她不禁擰起眉心。
“你好嚴肅,你是不是故意要嚇唬我呀?”她忐忑輕嚷。
異彩迅速閃過,他退後一步,恢復淡然。“沒事,我不過要你去吃早餐。”
什麼嘛,這傢伙的每項動作表情全是以設計她為前提。
“不吃。”她耍賴。
冷峻面孔一沈,冰山氣息旋出,嚇得她捂住小嘴。
“人家不過是留着肚子跟朋友共進早餐嘛。”剩餘的氣力趕緊吐出原因。
“你要出門找朋友?”在結婚的第二天。
“是啊,我本來就跟人家約好今天早上要見面,是你和爹地莫名其妙強迫我來結婚,是你們擾亂我的生活作息。”才一夜她就變成有夫之婦,創記錄的吧!幸好他沒意思去弄個蜜月旅行,這倒是救了她一命。
“你的朋友是誰?”南宮寒傲問的徹底。
管這麼多。
“蘇琉琉。”卻不自主稟道。
“慕容逸的女朋友。”
“你也知道。”她驚呼!隨後一想自己未免太過大驚小怪,同屬名門望族,對彼此的一舉一動當然知之甚詳。
“你和她是同學。”想起來了,資料上有記錄。
“而且我非要見她不可。”她堅持,絕不讓南宮寒傲有拒絕的機會。
冷峻的線條一凜,他塞給她一件小巧的黑色物體。
“手機不準離身。”
“喔。”她怔怔應道,這是否代表他答應了。
“我會吩咐司機送你到約定的地點,但中午時刻你必須返回家門,還有,我會派幾名保鏢看照你,這是你出門的條件。”
“保鏢?”她驚呼出聲!連這都出動。“你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吧!我只不過是跟朋友見個面,哪裏需要保鏢護身。”
“他們不會妨礙你,但你不可以甩脫他們。”南宮寒傲不為自己的行為多做解釋,只是警告她。“你若不遵循我的條件,他們會立刻帶你回來。”
“你神經病呀,南宮家怎麼會有限制人身自由的爛規矩。”她又跳起來。
“答不答應?”他平靜無波。
“我要是不答應呢?”
“你哪兒都不準去。”毫無商量餘地的口吻迸出。
她氣得小臉通紅,卻是不敢反駁。雖然才認識兩天,但已經很了解他的人格特性,只要是他決定的事,違抗的結果就是低頭。
“好啦。”她不甘不願地應允,否則肯定被禁足,找人商量的計劃也別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