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寒傲今早跟她說,那張攪得天翻地覆的磁盤已經被“俠客居”的計算機高手給破解開了密碼,存在裏頭的名單也已經曝了光,只要在靜待幾天,等到“俠客居”成員將那一窩混蛋一網成擒后,爹地就不必再飽受威脅,自此一家人也就可以重回平靜生活——還有,她的愛情也得到了圓滿結果。

紅艷的唇線就這樣不由自主地飛揚起來,感謝着這一切。和南宮寒傲算是不吵不相識的伴侶,也合該他們有這麼一份牽繫,才會不管如何吵吵鬧鬧,終歸還是屬於了彼此。

她實在無法否認自己的確是幸運的。

暖洋洋的早晨,葉萱萱帶着甜笑的纖美身形,像只彩蝶似的拿起澆花器穿梭在中庭里,一邊為自己的幸運偷偷笑化開來,一邊也愉悅地為花園裏的小樹小花灌溉滋潤,拂上的感覺既舒服又愜意,等到爹地回來后,就叫十全十美了。

“萱萱。”

她頓止下,一瞬的恍惚,小臉抬起梭巡着……

好淡好遙遙的叫喚,誰在喊她?

“萱萱。”

“余匡濟!”目光抓到定點后,她嚇一大跳!在花園後方的小門縫中居然探出他的腦袋來。

“你……你怎麼會往這裏?”她不敢靠近過去,寒傲千交代、萬叮嚀,在這種非常時刻一定要留在家裏,避免讓歹人有機可乘——而余匡濟,已經列入黑名單當中了。

“萱萱,你能不能過來一點,太遠了,我聽不清楚你說的話。”他壓低聲音,但每一個字還是清清楚楚傳進她的耳朵里。

“你有什麼事?站在那說就行了,我聽着。”她滿心戒備。

余匡濟一臉慘灰,急道:“你別這麼怕我,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想跟你談一談而已,沒有其它惡意。”

“可是……”怎麼辦?他好象有急事,很落拓的慘樣,可是寒傲的交代……

“萱萱,你要相信我,要是我真的想害你,早就下手了,哪還會讓你平安站在南宮家的勢力範圍內?你自己想想我講的有沒有道理?我這回斗膽跑來見你,只不過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如此而已。”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而且我也幫不上你任何忙。”她轉身想走人。

“別走!”他哀求地喚住她。“至少我也替你做過一些事情吧!譬如說令尊所遭遇到的慘事就是我透露消息給你的耶,否則你到現在都還被南宮寒傲蒙在鼓裏,跟個白痴一樣被要待團團轉。”余匡濟太了解葉萱萱最受不了被人蒙蔽的個性,一用言語激她,她肯定怒火狂燒,理智盡喪。

她的大眼睛充滿警戒!

“余匡濟,你真的是居心不良,你以為我會跟以前一樣,獃獃的被幾句話給蒙蔽而不明是非。”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況且她都跟寒傲說開了,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誤會,要是她還不辨好歹,那才真是天下第一大蠢蛋。

余匡濟一怔!搬石頭砸腳,他真是低估了她。

立刻改采哀兵姿態。

“萱萱,請原諒我的出言不遜,我只是害怕、心急。你知道嗎?我已經和”幽冥組“

脫離了關係,今天來是見你最後一面,是來跟你道歉的。對不起!我欺騙了你,但我這次一走,這輩子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你了,畢竟我們曾經交往過半年,總有一些情分在,所以才想在臨走前把自己最寶貴的一條青鑽項鏈贈送給你當作紀念。“他取出一隻小盒子,朝她打開,一條精美的鏈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不用送我,我不要。”是相識一場,的確有些情分。“既然你要離開,那麼請你好好保重,希望你能逃過這一劫。”至於禮物,她哪敢收!

“既然你還是這麼顧忌我,那就算了。”他收起鏈子,無限吁嘆。“反正能夠再見你一面我也應該心滿意足了,更不該再有所求,很抱歉,後會有期。”

他好象此去再無生機,蕭索的背影看得教人鼻酸。

“等一等……”她終於忍不住奔了過去,有着一道門還有欄杆阻隔,這樣應該可以避開危險吧!“匡濟,你自己小心,相識一場,我也真心祝福你平安無事。”

“我也很希望我自己能夠平安無事呀。”他斯文的臉孔突然變得猙獰,回頭的眼眸射出陰寒。“只要你跟我走一趟,我想我會活得很長久、白頭到老的。”

葉萱萱臉色大變!驚懼地緩緩低下臉,看着一根長管正指着她的心臟部位。

那是一把槍!

※※※

笨、呆、蠢、大傻蛋,被人利用了同情心,結果就成了五花大粽子。

葉萱萱坐在沈暗的倉庫一角,拚命暗罵著自己。

一條好粗的麻繩,把她手腳捆綁得非常牢固,她明白憑己身之力是無法順利脫困的。

而那位可恨該死的余匡濟此刻就像只慌亂的野獸一般,不斷在倉庫里來回踱步,映照她的不慌不忙,更突顯他的焦躁。

她能靜心等待,全是因為她深信南宮寒傲一定會來救她。只是可憐了寒傲,又要被他這位專惹麻煩的老婆給陷害了。

可以想見等到平安回家之後,一定又要被他所“懲罰”。

“匡濟……”

槍口立刻對準她。

“你別想出什麼餿主意。”余匡濟的精神綳到了極點,對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緊張得要命。

“你想我敢嗎?”下巴努努自己目前的蠢樣。“我這副樣子可以使詐嗎?”她又不像他那麼卑鄙。

吁口氣,他把槍口移往另一頭,故作鎮定道着:“別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如果這次我不把磁盤拿回去交差的話,我一樣沒好日子過。”

聽他語意,余匡濟似乎還不知道磁盤密碼被解開的事實,可是“俠客居”的成員已經秘密展開了逮捕行動,他居然還無所警覺。以此推論,那個什麼“幽冥組”的聯絡系統一定出現了斷層,所以隸屬下階地位的余匡濟根本還未嗅到自己已經往囹圄方向走去。

“你怎麼不主動自首呢?”

“自首?”他怪叫一聲,當她在說天方夜譚。

“我是很誠懇的。”她願意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指點他一條明路。“你去自首,也許還有條生路,告訴你”幽冥組“強撐不了多久的。”

“笑話,你以為”幽冥組“是那麼尋常的組織嗎?而且你真以為憑那張磁盤就可以扳倒整個”幽冥組“嗎?別作夢了!”他精神緊繃的晃了下手,砰一聲,槍枝走火。

葉萱萱臉色一白,可是聲音並未露出懼意。“我是好心建議你一條明路,你幹麼這麼激動?”

“別說了,你別再說話、別再說了。”他煩躁不已。

“不說就不說。”既然朽木不可雕,那麼口水也就不必太過浪費。

“怎麼還不來?”余匡濟心情浮動地又走來走去,已經過了一天時間,那張磁盤無論放在多遠的地方,都應該送到南宮寒傲手上了,他怎麼不拿來交換葉萱萱的性命,難不成他怕中了埋伏,擔心自己也有危險,所以不敢來。

“南宮寒傲那傢伙到底把你當成什麼?”余匡濟不得不懷疑南宮寒傲也許不在乎她。

“麻煩精吧!”她咕噥回嘴。

砰!又是槍聲。

余匡濟愣在當場,他沒扣扳機呀。

他才轉頭,臉龐立即遭受一顆拳頭的重擊,來勢之狠之快,他根本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不可能,誰有這麼好的身手,他余匡濟怎麼說也是跆拳道八段的高手——啊!他又發出殺豬似的慘叫,一個天旋地轉,像個布娃娃似的被丟到倉庫牆壁一角,身體無力地癱倒下。

他滿臉瘀青,嘴角逸血,癱在地上無法動彈,只是嘴巴不斷喃吟。

“外頭……外頭……”

“全被擺平了。”余匡濟最後的希望就被這句話給打垮。

兩三下就解決了這次的綁架戲碼,余匡濟甚至連半句的威脅黑話都沒有機會吼出,就被擊垮。

“漂亮,這出英雄救美的戲碼你勝任得很不錯。”一聲調侃的風涼話在門口出現,一高一矮的兩條身影慢慢走進倉庫。

正被南宮寒傲解開束縛的萱萱瞧清楚那兩條人影的真實模樣:一個是紫衣大美人邀君寵,另一位是盡散經狂之姿,卻又帥得不象話的男人,而且他居然長得跟蘇琉琉的男朋友一模一樣!這……這怎麼回事?

她發獃的小臉被扳回,被迫得要面對南宮寒傲不滿的俊臉。

“你還有這種心思。”居然看別的男人看得發獃。

“他……他好象……”

“他跟琉琉的男朋友是雙胞胎兄弟,當然像。”南宮寒傲毫不保留地告訴她解答,免得她的好奇心又引來風波。

“原來——呃……”她的視線又盯在門外。

南宮寒傲氣餒了,對這位難以掌控作為的老婆大人,他不得不敗給她。

“爹地。”猛然回神的萱萱驚喜地跳起來,奔向久末見面的父親。“爹地。”

“孩子,你沒事吧?”葉驤大大擁抱着女兒。

“我沒事,那您呢?您有沒有怎麼樣?這段日子有沒有遭受到傷害?”她急得巡查他是否安好。

“放心,爹地一切都好,有”俠客居“的朋友幫助,爹地怎麼可能會有損傷呢?”

他無限感激地說著。

“謝謝你們。”萱萱回頭對着君寵和慕容輕狂深深一鞠躬,若非有他們,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解決掉。

“不必謝我們,你真正要感激的人是那位被你晾在一旁的南宮先生才對。”慕容輕狂的笑語有着看好戲的嘲謔。

被這麼一點醒,她不由得輕抽口氣,慢慢轉過頭后,從南宮寒傲流傳出的眼波里她了悟回家后一定有好戲可看。

慘了,難怪他的臉色怪怪的,因為她沒有一回做好他的交代,連最起碼的提防小人,她都弄得一團糟,甚至還被綁架。

“回家吧!”南宮寒傲語帶玄機地擁住傻笑的老婆、和心安愉悅的岳父,坐進司機駛來的座車裏,至於其它的殘局,就留給多話的慕容輕狂去解決吧!

望着他們一家和樂融融地上車,往家的方向飛奔而去,留着處理善後的兩位“俠客居”成員,姿態卻不再像方才那樣輕鬆。

“”幽冥組“並沒有全部被捕盡。”邀君寵淡淡道出石破天驚的消息。“而且逃過的漏網之魚全足最神秘的主事者。”

“不過已經不關南宮事了,這責任該由”俠客居“扛下。”慕容輕狂也面露少見的嚴謹態度。“老實說,我實在很想知道,到底是不是”那個人“在暗中協助”幽冥組“

逃過這次的大禍?“

“以證據證明吧!”邀召寵丟下這話后,冷凝的身子很快消失在另一端。

“證據?的確,是必須有證據才能讓人俯首認罪。”他側過頭去,遙望遠方的另一頭,直視那棟高聳的地標——獨孤摩天大樓。“覺兒,全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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