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晚宴繼續,美女們爭風吃醋。
紀茹萱臉色微揪地放下餐盤,逕自取過一條餐巾抹一抹嘴,很勉強地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說:“呵,張愷希,你的紅粉知己還滿多的嘛!我有榮幸認識一下這對姊、姊妹花嗎?”
說到後面那幾個字時,茹萱難過得幾乎說不全話。
當下,愷希緊張地正想開口解釋,然而卻被姊妹花們搶了白,兩名美女竟然評頭論足地互相討論起來。
“嗯,身材不錯,但是聲音好像沒聽過!”
“等一下叫她把面具摘下來給我們監定一下……”
啊?監定?這兩位女孩是在討論著茹萱,難不成還找她一起來個“三人同行”,然後跟愷希湊一桌麻將?
茹萱覺得心涼了半截、手心不斷在冒冷汗,她全身的血液全衝上了腦門,就像一座活火山一樣地即將要爆發——
這時愷希一臉哭笑不得地掙脫開兩名貴婦美女的手,朝其中一個啐道:“蘊蓮!別鬧了好不好?還有你,思琳,你們存心讓我陰溝裏翻船鬧革命啊?”
聽聲音就知道是什麼人,顯然愷希對這一對姊妹花熟得不能再熟,茹萱一臉受傷的表情,誰料得到這時蘊蓮和思琳兩人相視而大笑起來。
“你很討厭吶!哥,才這麼三言兩語就被你認出來了,思琳,那表示我們的化裝術不夠成功!”蘊蓮跺了下腳,唱道。
哥?茹萱一時之間腦筋還沒轉過來,只是納悶地望向愷希。
愷希則連忙解釋道:“是我那個寶貝妹妹啦!還有她的換帖好朋友方思琳!”
“噢,原來……”.
茹萱鬆了一口氣,話尚未說完,蘊蓮上前來摟住茹萱的手臂,得意洋洋地笑說:“怎麼?你還以為我哥真的那麼色啊?你應該就是這幾天來我哥老是掛在嘴邊的紀茹萱吧?”
啊?原來愷希在家裏已經提起過她?他又是在背後怎麼形容她的?茹萱有些忐忑不安。
“是,我就是……咻,剛才差點嚇死我了!”
不料,有口無心的一句話,竟然引起三個人一起望向她,異口同聲地問道:“為什麼?”
那種口氣,好像要馬上確定茹萱是不是在喜歡愷希似地,茹萱意識到自己說溜嘴泄了心中秘密,一時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望着自己的鞋尖,腦筋飛快地轉着想找出理由來搪塞。
“我,呃,我是說,剛才我吃了太多東西,差點“噎”死我了!”
這借口轉得很勉強,眼前的三個人不禁都會心一笑,思琳故意拉長了尾音說:“喔唔——原來是這樣!”
要不是戴着面具,茹萱心想:她現在的臉看起來一定跟番茄一樣紅。
正值困窘之際,愷希卻很善解人意地轉移話題說:“茹萱,你跟這兩個寶貝沒見面,倒不如把面具摘下來,互相認識一下!”
“嗯,是應該這麼做。”
茹萱大方地把面具拉到下巴底下,思琳也跟着照做,只有蘊蓮在把面具拉歪到一邊去時,略顯提心弔膽。
“我只能摘下來一會兒,要不然……哥,你忘啦?”蘊蓮心慌地道。
茹萱在這當兒還不懂蘊蓮在說什麼,愷希正想解釋時,冷不防,卻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愷希!”
愷希看了聲音來處的那名高大男子一眼,轉過頭來朝茹萱扮了一記鬼臉。“看來我的化裝術也不怎麼高明,一下子就被熟人給認出來了!”
走過來的男子是打扮成了個科學怪人的模樣,白色的套頭面具罩住了整個頭臉
,那面具就只挖了兩個有黑眼圈的眼洞,面頰上還有好幾道血肉迸散的假疤痕,然
而,他的聲音卻又顯得特別地低沉有磁性,上前來便伸手跟愷希寒暄說道:“嘿,好久不見啊!”
愷希認出了聲音,馬上露出燦爛微笑。
“是君安哪!你把整顆頭部罩住了,我還是認得出是你!來,我替你介紹一下,這一位是紀茹萱小姐,她是我今晚的女伴;那一位是我的寶貝妹妹蘊蓮,她一直在美國念書,回到台灣還不到一年;在旁邊的那位就是她的好朋友方思琳……”
愷希一連串介紹著,君安轉過頭去看蘊蓮時,還特別多看了一眼,這時蘊蓮見君安還一直戴着面具,於是有些賭氣地趕快把面具又戴上;而君安似乎也有意思要把面具摘下來,但他的面具是整個罩在頭上的,也不知道是怕麻煩,還是因為在場有三位美女而害羞,最後只有作罷。
然而愷希似乎有意要把君安介紹給妹妹.於是又多加了一句說:“蘊蓮,君安就是國內最有名的“開拓者”運動服飾企業的年輕董事長,他是白手起家,很不簡單哦!”
“喔……”
蘊蓮虛應了一聲,反倒是一旁的思琳很大方地笑說:“嗯,我聽說過你,你就是董君安嘛,大名人一個!”
“哎,哪裏,哪裏……”
即使是掩飾在科學怪人的面罩底下,但從聲音還是可以感覺得出來君安很不好意思,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繼續,躊躇了片刻之後才說:“今晚的場面很熱鬧!哎,你們好好盡興一番,愷希,我們多連給,有空再聊啊!”君安顯得有些勿促地先行走開去。
愷希有些沒好氣地數落着妹妹說:“蘊蓮,你也真是的!替你介紹朋友,你就是會“喔”那麼一聲?”
蘊蓮馬上嘟起小嘴來,不服氣地說:“哥,這怎麼能怪我呢?你那個朋友太酷了吧!”
“那當然!人家是企業家,如果他沒有戴那個怪面具,你還可以發現他長得又酷又帥!”
愷希有點一頭熱地說著,不料蘊蓮卻潑他一盆冷水。
“他長得帥不帥我是不知道啦,但是我所謂的“酷’,是說他很冷酷!天哪,架子那麼大?我們正好把面具摘下來吶,而他竟然還硬戴着面具,不公平嘛!”
愷希一臉苦笑地直搖頭,思琳馬上臭蘊蓮道:“這是蘊蓮留美歸國之後的後遺症,什麼事情都要講求女男平等,我嘛,沒那麼挑剔啦!愷希大哥,你剛才那位朋友如果蘊蓮不要,那乾脆介紹給我接收好了!”
“思琳,你太不挑剔了吧!”
蘊蓮又羞又氣地直跺腳,更惹得眾人哈哈大笑;這時茹萱突然想起什麼地間道:“蘊蓮,你剛才說面具不能摘下來太久,說你哥哥忘了什麼啊?”
“茹萱,你這一說才又提醒了我!蘊蓮,你怎麼突然跑來參加了?你不是發誓絕不再參加朱克仲的舞會嗎?”愷希忙接話道。
當下,茹萱才恍然大悟,之前愷希曾經向她提過,說朱克仲對蘊蓮毛手毛腳,最後以擺酒席道歉的那件事。
“啊,原來是那件事?你哥哥跟我說過,蘊蓮,真不好意思,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真對不起……”
蘊蓮朝茹萱一笑。“哎,這不是你的錯,反正不管怎樣,我都是要被我老哥念的!”話一頓,她又轉向愷希扮了個鬼臉。“哎喲,老哥,給你一個意外驚喜你還嫌不好?再說,我也是很好奇,想看看你這位每天掛在嘴上的茹萱是漂亮到什麼程度,竟然可以把你迷得魂不守舍?”
蘊蓮這口沒遮攔的一說,茹萱馬上羞紅了整張臉,愷希聽在耳中,心裏其實有些飄飄然的笑意,但是他仍然面不改色地說:“耶,好奇就可以無罪了嗎?你這小丫頭,就是不怕麻煩,萬一又碰見朱克仲怎麼辦?再說,你的邀請卡被我扣留沒收了,你又怎麼可以混進來?”
“就你們這些當企業老闆的有辦法喔?你忘了?思琳是在經紀公司當鼎鼎大名的策劃秘書的,人家也有寄邀請卡給她呀,所以我就……”
這時思琳馬上當起和事佬,替蘊蓮討饒地說:“哎,愷希大哥,你別生氣嘛.這件事應該怪我,因為我不想帶男伴,所以硬拖着蘊蓮陪我來的!”
“好了嘛,愷希,舞會有這麼多人,又有我們在場,那個朱克仲即使碰了面也不敢造次啦。”茹萱也幫著腔,替蘊蓮求情道。
本來嘛!愷希也就沒有發脾氣的打算,他只是為妹妹擔心而己;連茹萱都幫腔了,他也緩和了臉色不再多說。
不過,蘊蓮這小妮子得了便宜,竟賣起乖來。
“嗯,哥,你這個漂亮女朋友,我有“呷意”喔!什麼時候帶回家去給爸媽過目一下?”
愷希聽得心花怒放,但是見茹萱一派尷尬困窘的模樣,連忙啐罵妹妹道:“你少作弄茹萱,別忘了,我現在是給你“假釋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要是爸媽知道你又跑來朱家參加舞會,看不剝掉你兩層皮才怪!”
聞言,蘊蓮馬上陪着笑臉,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喔,拜託拜託,老哥,你怎麼忍心陷害老妹我呢?看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嗯,我請你們去吃牛排大餐怎麼樣?”
“哼,少來!想要賄賂我,門兒都沒有!我只要你答應一件事,在爸媽的面前,你要保證不亂說茹萱什麼!”
這還不簡單?蘊蓮馬上在胸口畫了個十字,舉手指天發誓地說:“安啦!我保證說的一定都是好話!”
推來推去,竟然又都落在茹萱身上,她窘得真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鑽進去躲起來。
這時,愷希又說:“另外一個條件嘛……喂,你們兩位小妮子能不能自己去玩?如果碰到色狼,就高喊一聲救命,我馬上就趕過去救了!喏,看我今晚的打扮,是有刀有槍的蒙面俠喔!”
蘊蓮翻了下白眼直搖頭。“我看不見得吧?茹萱,我哥變成大色狼,你只要尖叫一聲,咱們娘子軍就衝過去打擊魔鬼了!
OK,不在這裏當電燈泡討人嫌了,思琳,我們找樂子去吧!”
蘊蓮和思琳踱開之後,愷希和茹萱這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顯得有些微妙、尷尬起來。
兩人沉默半晌,最後愷希迸出一句話說:“呃,我們繼續吃喝吧!”
“嗯。”
兩人又端起餐盤來大快朵頤,心情似乎也放鬆了一些;好一會兒之後,茹萱問道:“你以前一定參加過很多次舞會哦?”
愷希邊吃着餐點,邊點頭說:“嗯,那當然嘍!”
“每次都有帶女伴?”她話中有話。
“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愷希坦言道。
不料茹萱一開了頭,好像就停不住地連串問道:“那每次都帶不同的女伴嘍?那你每個月替她們準備的“治裝費”一定開銷不小;另外,你每個都帶回家去給你爸媽過目嗎?”
愷希一下於差點被食物噎到,他三口並作兩口地把東西吞下肚去,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斜斜地睇睨着她。“當然沒有!也沒有什麼治裝費!你呀,是第一個!”
是嗎?茹萱顯然不相信。不過她決定持保留態度,反唇相譏地回敬道:“是喔,很謝謝你!接着別告訴我,我是你這輩子唯一認識的女性同胞!”
愷希裝模作樣得有些誇張地猛眨眼睹,盯瞅了她老半天之後,才笑說:“當然不是!我還認識我媽媽、妹妹……”
他開始三姑六婆地一路算念下去,把茹萱逗得笑不可抑,她掄起小拳頭猛往他肩膀上連槌了好幾下,好氣又好笑地啐了他一口。
“你有完沒完哪?”
她剛才會那麼問他,分明話中帶了幾分醋意,這在愷希聽來只覺得大感窩心,現在又見她露出小女兒的嬌嗔模樣,他看在眼中更加感到怦然心動。
於是,他順勢抓住了她的小手,深情地凝望着她。“你是不是還想知道,我以前交過多少女朋友?”
她一時嬌羞不已,心口上就像有一頭小鹿在亂撞,她芳心大亂地把臉別過去,倏地把手從他溫暖的大手掌中伸回來,嗔罵地說:“哼!誰稀罕知道?嗯……大概有好幾打吧?”
“拜託!你以為這是像在買雞蛋啊?還成打成打算的?”愷希終於忍俊不住,笑睇地看着她。
“誰知道哩?像你們這種有錢又有閑的公子哥兒,八成每天都是左擁右抱,小金屋裏藏了寵妃兩、三千,見面還得先預約呢!”
當下.逗得愷希爆笑出聲,半晌,他才哭笑不得地說:“茹萱,你是不是中了荷里活電影的毒?還預約?兩、三千?天哪!你也未免太抬舉我們這種企業界的新生代了,現代企業作生意是靠動腦筋、靠電腦和國際網路了,又不像以前的生意人是靠上酒家交際應酬!我每天忙得團團轉,哪來那麼多時間當像你所說的“皇帝”?
”
說得也是,不過茹萱反過來故意想嚇唬一下,便半假半真地說:“哎,是呀!不過時代不同了,現代的女強人越來越多,該是我們女生當皇太后、武則天的時候了,風水輪流轉嘛,說不定我——”
“幹麼?想同時嫁三個老公啊?”愷希故意惶急得阻斷了她的話。
“三個怎麼夠?”這下子,換茹萱大驚小怪了起來。
“天哪!你的胃口這麼大?我趕快去找剛才那個董君安一起來湊一腳好了!”愷希作勢轉身要去找人來。
茹萱啼笑皆非趕快拉住他,又羞又氣地罵道:“你發什麼神經病哪?好了,不跟你胡扯了!”
“那麼,就由我獨享這份榮幸,跟我跳一支舞如何?”他順水推舟地趕快伸出一隻手來做出邀請動作。
跳舞?哈!姑娘她只會跳跳迪斯可,可現在她放眼望去,這整棟巨宅里裡外外隨著音樂婆娑起舞,跳的都是正統的交際舞,天呀!這下子她臭大了,心念一轉,決定找個什麼理由來拖延一下。
“呃,我想去洗手間!”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又瞥見愷希的嘴唇勾起一抹笑意,哎!她暗罵起自己方才那句話也未免大唐突了吧?
唉……不過,她便是這般直率的人,要她繞著彎講話,那未免也太難了。
“你笑什麼笑?我是真的想要去上廁所呀!”茹萱尷尬地又補了一句話。
其實愷希並不是在取笑她,而是他已經好久沒碰過這麼直率可愛、不會假又不會裝的女孩了,他趕快斂了下神色,一本正經地說:“如果我沒有記錯,洗手間就在大廳的另外一邊,你從這邊直直走過去就找得到了!”
茹萱正順着他手指方向望過去,不過很不巧地,就在那方向的一群客人開始又鼓掌又起鬨地喧鬧著,然後整座大廳里的每一個人也都開始鼓掌起來。
“幹麼呀?我要上洗手間,大家就開始鼓掌歡迎?”茹萱莫名其妙地問。
愷希強忍住不笑出來,憋了兩秒鐘才說:“不是啦,是舞會主人朱克仲要上台講話了!”
茹萱心想:喔,拜託,可不要像長官訓話一樣講太久,否則……噯,真是傷腦筋!
在眾人簇擁之下,一個打扮成撲克脾“老K”國王的男子站上了一張圓台桌。
“各位親朋好友!猜猜我是誰?”
底下旁邊有幾個年輕女孩像歌迷似地齊喊道:“朱哥!朱哥——”
一聽到“豬哥”,茹萱忍不住和愷希相視而笑。
“沒錯!我就是今晚的男主人,我最缺乏的呢,就是一個美麗的女主人;今晚的舞會來了這麼多美女,就看我能不能走桃花運了。嘻……好,當著美女如雲,我正式宣佈今晚的舞會開始!”男主人又繼續道。
小歌迷們像花痴似地又一陣歡呼,茹萱在聽了剛才朱克仲那段狂妄自大的開場白之後.很不以為然地說道:“這人好狂妄呀,沒想到還是有這麼多擁護者?”
愷希露出一抹苦笑。“他呀,仗着有一點錢,就專門會欺騙一些清純無知的小女生,至於其他企業界的名人,也只不過是當作又一次免費的社交應酬,誰在乎他說些什麼?”
商場上本來就是一個明爭暗奪、追逐名利的大染缸,現在有這麼多人歡天喜地地齊聚一堂,其實其中還是暗藏了許多暗潮洶湧。
這是茹萱自從踏入社會工作之後,就產生的一層體認,而且也不是她的個性所能苟同的;反正她今晚來出席,也只是抱着嘗試新鮮的心態,跟在場的任何人也都沒有半絲利害關係。
她聳了下雙肩。淡淡地說了一句:“是呀,誰管他是哪位?現在我得去洗手間了!”
茹萱暫時撇下愷希,從大廳的這一端穿梭過人群,移到另一端去,然而她兜來轉去卻找不到洗手間;朱家巨宅不但房子大,而且大廳以外的隔間也非常多,每個房間都同樣以上好的紅槐木做門,而且這裏又不是公共場所,所以當然門上也不會標明廁所之類的指示牌。
她姑且一試去上前打開其中一扇門,門才開了一半,裏面就傳出一道憤怒的吼聲。
“你到底想幹什麼?”
吼叫的人竟然是朱克仲,而那一間顯然是他的書房,如果他吼叫的對象是茹萱的話,她倒想大大方方地回他,不過他吼的人並不是她,在書房裏還有另外一個人——麥可傑克森,喔,應該說是一個打扮成麥可傑克森的人,有假長發的面具,還有那一身黑色西裝的打扮,加上戴着紫色亮片的手套。
茹萱發現闖錯門,於是很快地說了聲“對不起”之後,又把門關上;她嘆口氣地心想:與其亂闖,倒不如問人,於是她隨便問一個經過的“瑪丹娜”。
“請問,洗手間在哪裏?”
“你是說女生廁所吧?就旁邊那一間!”
天哪!住家的洗手間還分男女生,茹萱開門進去后發現,朱家真是夠氣派,洗手間的地上、牆上全鋪黑色大理石,而且光隔間就有五間,可是很不巧,還有不少人在排隊,偌大的洗手台鏡子前面,還有好幾個女孩在補妝。
這一排隊乾等,上個洗手間竟然花掉二十分鐘,等茹萱出來時,正巧看到一個人從朱克仲的書房裏出來,從背後望去,頭上戴了一頂西部黑皮帽,肩上一襲黑披風,披風還像“吸血鬼”一樣地用一手撩起來遮住大部分的臉,不過茹萱還是認出來那裝扮。
“愷希!愷希——”
但是那人並沒有回頭,只是一路往人群里鑽進去,茹萱正想快步上前去追時,不料一名臉上戴了一副花蝴蝶面具的“白雪公主”莽莽撞撞地跟她擦身而過,也不知怎麼搞的,竟把茹萱的面具給勾掉在地上了。
茹萱彎下身去拾起面具重新戴好,心裏正嘀咕暗罵兩句時,不料那個“白雪公主”又匆匆忙忙地從朱家書房衝出來硬往人群里擠,茹萱躲過了這第二次衝撞,不過在不絕意地回頭一瞥時,她看見書房的門半開著,從門縫望進去,一個人平躺在地上,那鋪著淡黃色地毯的地上,染出了一大片怵目驚心、鮮紅色的血泊。
“啊——-”
茹萱尖叫出來,旁邊幾個客人也大感納悶地朝書房門內探望,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一名女孩開始歇斯底里地狂聲尖叫起來。
“啊——殺人啊!啊——”
這一尖叫就好像有化學連鎖反應一般,越來越多女生尖叫,幾秒鐘之內,舞會現場已呈現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