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夜宴中斷,蒙面歹徒持槍砸場。

全場雖然起了一陣騷動,但是仍然有不少賓客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包括宋舒蠫在內,她甚至還有些驚喜地轉向旁邊的張愷希拍手叫好道:“哇!真是太刺激了!我以前只聽說過豪門盛宴總是辦得很特殊、很不一樣;我沒想到還有請臨時演員來表演打家劫舍的,就跟電影‘教父’一樣。”

愷希一副想笑又笑不出來的奇怪表情,他帶着一抹很‘同情’的目光,看了舒蠫一眼說:“他們不是臨時演員!”

“啊!不是?那他們是——”

“來真的!宋小姐,待會兒子彈亂飛時,你可別傻傻地站着鼓掌叫好,要記得趴下來!”

而大感納悶不已的沈家夫婦,眼見有人蒙面闖進來,先是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大門外面都有安全警衛呀,沈太太勉強幹笑兩聲問君維道:“兒子啊,這是餘興節目嗎?你知道媽的心臟不好!”

沈老則察覺出苗頭不對,嚇得臉色鐵青地接問道:“君維,你在外面有跟人結什麼冤讎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四名歹徒除了頭上戴着面罩之外,身上倒都是穿得西裝革履,顯然是混過門口警衛的檢查之後,到了巨宅範圍內再戴上面罩的——那也就是說,現在大廳內都已經快要槍林彈雨了,但是門口的警衛可能都還不知道,當然事出突然,也沒有人來得及去報警了。

四位蒙面人持着手槍,直直地朝君維走過來,其中一名顯然是帶頭的,他把手槍在頭頂上揚了一揚,向眾賓客說:“各位只要乖乖合作,不要輕舉妄動,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任何一人的。”

君維強作鎮靜,擋在爸媽面前護衛着,挺身而出無畏無懼地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沈老怕兒子太衝動,趕快提醒他一句:“不管他們要什麼,都給他們!”

沈太太馬上哀叫一聲,更正丈夫說:“老公,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萬一他們是要命不要錢呢?你叫兒子把命給他們?”

“不是啦!我的意思說……”

帶頭蒙面人喝斥一聲道:“少嚕嗦!沈君維,你應該知道我們要什麼。吳錫安那小子給你的東西,你只要乖乖交出來,我們保證不開半槍,馬上離去!”

沈家二老異口同聲轉向兒子說道:“他們要什麼東西?你趕快交給他們呀!”

君維猶豫了一下,錢財是小事,他也不缺那兩張小郵票,但是今晚的客人里裡外外這麼多,他相信總會有人偷偷打行動電話去報警;於是他故意拖延道:“這裏人多,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不可以站在外面去說?大家有話好說嘛!”

“別廢話,說!東西在不在你身上?”

“呃……不在!在我辦公室里……”

“那好!我們留兩個人在這裏押住你老爹夫婦當人質,你跟我一起去你公司拿!”

“這,這……”

他沒想到隨便撒個謊,反而把父母親也拖進危險之中;帶頭的歹徒一走上前來,用槍抵住君維的肚子,放狠話地說:“走呀!你別想耍什麼花樣!要是你敢騙我,我一槍斃了你們全家!”

君維正感到騎虎難下、進退兩難,而在賓客之中的舒蠫則看見身旁的愷希悄悄地蹲下身去,他用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舒蠫別出聲,他指了指口袋裏掏出來的行動電話,然後蹲着在賓客之中慢慢往門口移動而去。

舒蠫見君維被人用槍抵着,眼看就要被人挾去,她心想:警方趕到,也許只是十五、二十分鐘的事,她如果可能多拖延一下的話……她突然咬牙下了決定,奮不顧身地從賓客中擠出去大聲喊道:“你們放開他!我知道你們要的東西在哪裏!”

四名蒙面歹徒同時回過頭來一看,沈太太也大鬆一口氣,趕快問君維道:“這位女孩是誰?”

君維根本沒有空閑回答媽媽的問題,他吃驚地一喊:“舒蠫!你這是在幹什麼?”

舒蠫走到大廳正中央來,直挺挺地站在四名彪形大漢的前面,她顯得是那麼嬌小玲瓏,但是她的臉上毫無懼色,而且聲若洪鐘地說:“君維,你趕快帶伯父、伯母閃入一邊去吧!噢,我講話怎麼可以如此不客氣?我是說,我不但知道我在幹什麼,而且我還知道他們是誰!”

舒蠫大膽地朝帶頭歹徒欺近一步,指着對方的鼻子說:“別說你是蒙面啦,你就是戴着防毒面具加鋼盔,我都認得出來你的聲音!你是朱哥對不對?還有你,你是小乖乖,沒錯吧?上次我煮的飯菜還好吃嗎?”

小乖乖一副怕怕模樣地後退一步,朱哥則嗯哼笑道:“啊!原來是恰北北的小甜甜,她也在這裏啊?我們又見面了!”

沈太太在一旁聽得霧煞煞,忍不住問君維一聲。

“什麼豬哥、小乖乖,還有小甜甜?我們現在是在演卡通片嗎?”

不過沈太太打從心裏佩服這位站出來講話、膽識過人的女孩子,君維正想說什麼時,舒蠫卻偷偷朝他眨了一隻眼睛作暗示,然後搶先向朱哥說:“朱哥,你們要的那兩張古董郵票,就藏在我的工作室里,請你放開他們這些無辜的人,我跟你們去拿!”

君維卻看不懂舒蠫幹麼跟他猛眨眼睛,他氣急敗壞地大叫一聲:“舒蠫!萬萬不可以……”

沒想到這時還有人插花,席文莉突然站出來手指着舒蠫,氣狠狠地破口大罵。

“對!就是她這個小賤人!你們要的東西在她身上,趕快把她帶走呀!最好一槍斃了她,給她死!給她死……”

沈家二老同時轉過頭去,目瞪口呆地愣看着文莉,四名歹徒被這麼攪和,一時倒無法決定到底是要抓君維,還是要抓舒蠫?

君維眼看事情到這款地步,他也顧不得有沒有人去報警,或是警方來不來了,他可不願意他心愛的女孩去當他的代罪羔羊,萬一發生了什麼意外,他又怎麼能原諒自己?他別無他法,只有老實地大聲說:“這不干她的事,你們別碰她!在這裏,你們要的東西在我這裏,你們拿了就趕快滾吧!”

君維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朱哥,朱哥接過來一看,一邊喃喃念道:“皓東企業副董事長沈君……喂,你拿名片給我幹什麼?找死啊?”

“在後面啦!你們自己看!”

蒙面朱哥看了之後,很滿意地把名片收起來,然後輪流看了舒蠫和文莉各一眼,哼笑兩聲,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問道:“借問一下喔,你們兩個,哪一位才是沈君維的女友?”

包括沈家二老的那麼多人在場,舒蠫很謙虛地不敢吭聲,倒是文莉立刻一陣興奮異常地毛遂自薦道:“我啦我啦!而且我們很快就要盟定終身了喔!怎麼?你想恭喜祝福我們是不是?”

“不是啦!既然是你的話,那我們就要押着你當人質一起來,在我們走出沈家大門之前,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朱哥命令手下準備挾持文莉,不料文莉立刻哇哇大叫地指着舒蠫嚷嚷道:“那你們就押她吧!我跟沈君維八字還沒一撇呢!”

沈太太一聽到這話,臉上立刻對文莉露出一抹鄙夷不堪的表情,反而是舒蠫大大方方地說:“朱哥,那你們就押我吧!不過你們講話要算話,郵票你們也拿到手了,為避免槍枝走火、傷及無辜,還是請你們把手槍收起來吧,千萬別傷害到任何人!”

朱哥倒也很乾脆,反正有槍就是老大,更何況有人質在手,他們是有恃無恐,什麼都不怕,於是他便命令手下先把手槍收起來。他踱向舒蠫準備押人離開時,仍不忘警告君維一句:“你那個朋友吳錫安向我們錢莊借太多錢了,這兩張郵票也只是小補一下而已;其實這件事跟你也沒關係,只要你們別耍花樣,我們也是很講求江湖道義的!”

君維奮不顧身地想上前去拉舒蠫,他憤恨不平地說:“這件事跟她更加沒有關係,這裏是我家,如果你們想押人質,就押我吧!”

沈太太心疼兒子,立刻慘叫一聲。“君維!你怎麼可以……”

“媽,你放心!我只是送他們到大門口,去去就回!”

君維安慰母親。

“不!君維,還是押我吧!”舒蠫哪裏捨得讓他去冒險?

“不!押我!我是男生……”

“咦?女生就不能被押嗎?”

朱哥聽得都忍不住鼻酸,他吸吸鼻子說:“噢!真是太感人肺腑、賺人熱淚了!”

“我都差點要……等一等,你們是在演悲情倫理劇嗎?要不要我讓你們回家考慮個三天三夜,我再過來接你?”

“嗯,好啊好啊……”舒蠫和君維異口同聲地連連點頭說好。

“好你個頭!那我還要不要混?少嚕嗦!來,小美女,我挑中你跟我們走!”

舒蠫先是一陣喜出望外,但是後來想想,不對呀,這是會要命的事情,她幹麼高興?她一副“烈女一去不復還”的表情說:“好,我們說走就走!”

“舒蠫!舒蠫……”

君維莫可奈何地叫了兩聲,然而朱哥等人已經押着舒蠫往門口方向走去;這時候眾賓客們有不少老太太、貴婦看得感動涕零,然而文莉卻好像無動於衷地拍手叫好道:“太好了!既然沒有我們的事,那我們就繼續吃吃喝喝、狂歡跳舞吧!噢,維哥,你還沒有陪我跳……”

君維心痛如割,悲憤萬分地吼道:“你要跳就自己去跳吧!最好是去跳淡水河、跳台電大樓,你給我滾遠一點,我不想再看到你!”

說完后,君維又轉向爸爸媽媽悲愴哀切地痛心說:“爸、媽!你們自己看看,這就是你們替我挑的對象,我寧願當和尚終生不娶,也不願意跟像席文莉這麼一個不值得我去愛的女孩結婚!”

撂下話后,君維連忙要去追舒蠫,這時她已隨着四名蒙面歹徒快走到門口,然而就在這時候,門口又迸出一個聲音大喊道:“不要動!”

這已經是今晚第二次被人家喊“不要動”,眾賓客們趕快乖乖地把兩手舉起來,上百人動作整齊劃一,看過去還真像在作體操一樣,不過這個“不要動”似乎有點不一樣,並不是對在場賓客,而是對那四名歹徒喊的。

門口前,刑事組的方組長帶了一批全副武裝的鎮暴緝兇特別幹員,動作迅速地衝進來用槍指着朱哥等人,朱哥即使想拔槍抗拒逮捕,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剛才他們一幫人太講“江湖道義”,又太聽舒蠫的話,手槍早已收了起來:朱哥別無他法,竟然發起狠來,很快地一轉身將舒蠫摟抱住,一隻手扼住了她的喉嚨斥道:“不要過來!要不然我就把她脖子扭斷!”

警方一行人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之際,舒蠫倒是開口了,她一副氣得抓狂地跟身後的人說:“喂,朱哥!這已經是這個禮拜以來,你第二次想要扭斷我脖子了,你以為我是什麼,可以任你擺佈嗎?”

“要不然你是要怎麼樣?”

“怎麼樣?哼!姑娘我可不是好惹的!阿達——”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嬌小玲瓏的舒蠫突然把身子往前一弓,就着低下來的姿勢,她突如其來地使出一記“過肩摔”,把高頭大馬的朱哥摔倒在地。

警方乘機一涌而上將四名歹徒逮捕,看得目瞪口呆的眾賓客們立刻響起一片如雷掌聲和歡呼,此起彼落叫道:“哇!好厲害!再來一個……”

君維一腳沖了過來,緊緊地摟抱住舒蠫,嘆為觀止地眨眨眼問道:“真不是蓋的!你的功夫哪裏學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舒蠫用手指搓了搓鼻尖,一副很*的樣子笑道:“我是成龍的忠實影迷吶!現代女子防身術總要學個一、兩招吧?專門對付你們這些臭男生、大色狼!”

君維一陣苦笑地搖搖頭,然後轉向方組長說:“他們是地下錢莊派來的,也是上次到舒蠫的工作室里去搗亂的人,其中兩個叫朱哥和小乖乖的,舒蠫可以指認作證。另外,朱哥,郵票你就留着吧,算我替朋友還債。”

警方將犯人逮捕歸案,方組長又問了幾個例行公事的問題之後便離去。

沈老向眾賓客道歉說:“各位親友,一場虛驚,很抱歉掃了你們的興,樂隊開始演奏,各位繼續盡興狂歡!”

一宣佈完后,賓客們也開始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地繼續吃喝玩樂,雖然也有不少受了驚嚇的客人開始借口離席。沈老偕同妻子,走向君維和舒蠫說道:“君維,你帶這位機智、膽識過人的小姐,一起到書房來一下,我跟你媽媽想跟你們談一談。”

文莉又很不識相地跑過來插花道:“沈伯伯、沈媽媽,我跟你們一起去!”

沈太太這時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很不客氣地說:“你來幹麼?以前都怪我老糊塗,現在我才看清楚你是什麼樣的女人!”

說完,沈太太過來摟住舒蠫的臂彎,一邊朝書房走去,一邊不斷稱讚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君維認識你多久了?怎麼也從來沒提起過?今晚多虧了你,我們一家三口跟這麼多客人才可以平安無事。”

兩個女人嘰嘰喳喳地說著悄悄話,君維陪同爸爸一起跟隨在後,沈老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說道:“君維,你認識的這位女孩很不簡單喔,還是你有眼光,爸爸決定不再干涉你的終身大事!”

四個人到了書房內之後便把門關上,沈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地馬上向沈老說:“老公,她叫舒蠫,名字好聽,人又端莊漂亮,家住南部,自己在台北跟朋友開了一間電腦工作室……”

免費廣告宣傳了一大串之後,沈老語重心長地說:“舒蠫,今晚多虧了你,而且因為君維那個失蹤朋友的事,也為你帶來了不少麻煩!”

“哪裏!沈伯伯快別這麼說,打擊犯罪、人人有責,我也只是順便秀一下而已!”

君維一臉正色、表情肅穆地向雙親鄭重說道:“爸、媽,我今晚邀舒蠫來參加宴會,最主要是想讓你們明白一件事:我心裏喜歡的是舒蠫,而且現在追她追得很辛苦……”

話尚未說完,沈太太一陣緊張地馬上向舒蠫連聲說:“很辛苦?舒蠫,不是我這個做媽媽的說癩痢頭兒子自己的好,我們家君維不抽煙、不喝酒、不嫖不賭,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好青年,又因為我的遺傳,他長得是一表人才,又酷又帥,你不要給他太多苦頭吃喔,能嫁給他就趕快嫁給他吧!”

“啊?老婆,你說得未免太快了吧?你看人家舒蠫都變成了蘋果臉!”

舒蠫羞答答地低垂着頭說:“伯父、伯母,你們真是愛說笑,我跟君維還在交往當中,未來的事現在說太快了……”

不料沈太太一副很不死心地接著說:“不快不快!君維明年就二十九歲,照傳統不能談親事,要是一切都能在今年年底以前一次OK……”

“老婆,你是想把人家嚇跑是不是?好了,人家小倆口搞不好有說不完的話要說,咱們倆也該出去招呼客人!舒蠫,非常歡迎你到家裏來玩,今天在宴會我們無法多聊,以後要常來啊!”

“對、對!下回伯母帶你去逛街喝咖啡……”

兩老意猶未盡地說了一大串,末了才依依不捨地退出書房。

書房內只剩下兩個人互看一眼不禁失笑,舒蠫故意糗他地說道:“嗅,原來你還有個重責大任,就是要趕在年底前把自己銷出去噢?”

“嗯,那就得看閣下你願不願意賞我這個臉,要不然多等一年也沒關係!”

君維似笑非笑地踱上前來,作勢想抱住她在臉頰上親一下,她又羞又急地推開他說:“安分一點啦!萬一你爸媽又開門進來怎麼辦?”

“都已經公開聲明了,你還怕羞什麼?”

“好了,少臭屁!我什麼時候答應要嫁給你了?”

“啊?你該不會嫌我麻煩,把我三振出局吧?”

君維半真半假地一陣緊張又誇張的表情,舒蠫忍不住噗哧一笑,捶了他胸口一拳。

“你正經一點,我有要事要跟你說……”

“什麼事?我們的婚事?”

“你欠扁是不是?別鬧了啦!我跟你說,剛才方組長來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記不記得上次朱哥去工作室搗蛋時,我跟你提起過,他是因為有收買內線在你公司里,所以才查到我地址的……”

君維跟她一起在一張皮沙發上坐下來,他納悶地回道:“對呀,我已經在公司內部展開全面性人事調查!”

“嗯,好,這是一點。然後,剛才朱哥說:吳錫安跟他們地下錢莊借了不少錢,就是連那兩張值六百萬的郵票也只是不無小補而已,而你又曾經告訴我,說吳某人還跟其他不少朋友借錢,這是第二點!”

君維突然打岔問道:“聽你這口氣,好像接下去還有好幾點嘍?”

“不多啦,還只剩兩點不露……呃,你別胡思亂想!我剛才說到哪裏了?對,第三點嘛,方組長說吳錫安的老婆在屍體都還沒發還之前,就莫名其妙地出國去,而且甚至連房子也賣了,這不是很奇怪嗎?難不成她是老公一死,馬上就跟人雙宿雙飛?”

“嗯,但這個又不關我們的事……”

“當然有關係,再加上第四點是你所說的,你幾乎很有把握地認定屍體不是吳錫安,那麼我借問一下,屍體幹麼臉上被人用刀劃得像地圖一樣,又被人剁去了十根手指頭,這只是黑社會心狠手辣的報復手法嗎?”

君維並沒有去細想那麼多,一頭霧水地反問道:“難道你不這麼認為?”

舒蠫講這些事情的時候,雖然全身起滿雞皮疙瘩,但是她深吸一口氣,有條不紊地繼續說:“根據上面這四點加在一起,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我認為那只是在消滅‘指紋’,讓屍體無法辨認,而且吳錫安根本沒死,而我們這些日子以來被黑白兩道追着跑,其實都是他一個人搞出來的鬼,故意聲東擊西、轉移目標,而且那具屍體是吳錫安找來的替死鬼!”

舒蠫的一番話,君維越想越有道理,他很興奮地說:“哇!舒蠫,你除了是成龍迷之外,也常看偵探電影嗎?虧你想得出這麼多線索來!”

“我不只是在想而已,我甚至還可以作個預測,如果吳錫安的太太已經賣掉房子出國了,而且吳錫安也還沒死,在最近這幾天之內,他一定會想辦法偷渡出境,你想想看,這一遠走高飛,他們一共倒債上億元,在國外可以拿這筆錢來過得多逍遙!”

君維一時恍然大悟,同時也不勝感慨地說:“而我們這些被倒債的朋友,還在這裏傻傻地,一下子擔心他的安危、一下子又可憐他的慘死!我得趕快把這些推測告訴方組長。”

君維正想走去書桌旁打電話,走到一半又踅回來,充滿濃情蜜意地向舒蠫懇切說道:“舒蠫,等這些事情告一段落,我也可以全心全意、心無旁騖地去追你,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不會放棄的,直到你答應嫁給我為止……”

舒蠫的心中頓時被一股暖流溢滿,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的幸福感覺,她心中還有擔心,還有害怕嗎?而天空哪會一直陰雨不晴?是的,就等這一切撥雲見日、雨過天晴,一個美好的未來在前面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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