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從方培磊血與羽若彼此互表愛意之後，兩個人的感情進展十分迅速，周羽若就像是春雨滋潤后盛開的小花一般，快樂而燦爛，方培磊當然也同樣沉浸在戀愛的甜蜜之中。
“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我想應該是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吧！那時你還在昏迷中，我覺得你像是個睡王子，而清醒后的你更像是我夢幻中的王子。”
“睡王子？好奇怪的名詞！幸好我已經醒過來了。”否則他就得頂着睡王子的稱號，然後在一隻貓的身上生活。
“是啊！所以你現在是個活蹦亂跳的王子啰！”
“那你就是我可愛活潑的公主啰！”方培磊寵愛的點了點周羽若的鼻子。
周羽若也回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
“如果你這麼早就愛上了我，為什麼有心事的時候卻不告訴我呢？”原來到現在他還在意那天的事。
“我不告訴你，是怕你笑我笨嘛！”
“傻瓜，我怎麼會笑你笨呢！在我心中你永遠是完美無缺的，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我希望自己是你的傾訴對象，知道嗎？”
“你好專制哦！”
“誰教我這麼愛你呢！這不是專制而是專愛，我可沒興趣管別人的心事。”方培磊將周羽若摟進懷抱中。
“真的嗎？”
“到現在你還在懷疑我對你的愛嗎？”
“不是，只是這一切美得像是在夢中。”
“那麼讓我來給你更真實的感受吧！”方培磊低頭吻住了周羽若的唇，用他滿懷的熱情來證明他對她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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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方培磊小心翼翼的保護着他跟周羽若的情感，但神通廣大的記者依然掌握了他的感情生活，他們交往的消息終於還是上了報。
周羽若的家人得知道個消息后，莫不憂心她被方培磊所傷，於是在經過家庭會議后，決定由她的大哥出面找方培磊懇談。
無言的審視了方培磊幾秒鐘后，周宇翰終於開口說道：“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今天約你出來見面的原因。”
“我知道你今天找我出來是為了羽若的事，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但我想我必須讓你知道，我愛她，非常非常的愛她，因為她不但帶給了我新的人生，也帶給了我快樂與幸福，我甚至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
“你們相識不過短短時日，竟然已經陷得這麼深了？”昨天夜裏他找羽若談話，她也是這麼告訴他的。
“愛情並沒有公式可循，當愛來的時候，誰也無法管住自己的心，而當兩顆心契合，時間也不再是愛意保淺的唯一依據了，雖然我跟羽若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卻已足夠讓我們深愛彼此。”
“是嗎？那你告訴我，你對羽若了解多少？”
“我知道她是一個很直率而可愛的女孩，有些浪漫、愛做夢，她像是活在童話世界中的公主，總是以純真的心來面對這個世界，她從來不知什麼叫做人間險惡，但這正是她可愛之處。”
周宇翰微笑的點點頭，雖然方培磊的一番話讓周宇翰對他的印象分數提高了些，但距離滿意還有一小段的距離。
“看樣子你的確滿了解羽若的，但你真的肯定她是你所期盼的對象嗎？你現在所欣賞的天真與浪漫，會不會成為你以後的負擔？”
“我不太了解你的意思？”方培磊疑惑的看着周宇翰。
周宇翰淡然一笑，“事業是許多男人的第二生命，當他們在商場上打拚的時候，一個能幹的賢內助將是助他前進最大的動力；相反的，一個愛做夢的妻子則會成為成功的絆腳石，這也是我不太贊成你跟羽若交往的最主要原因，請原諒我說得如此坦白，只是這攸關羽若的幸福，我不得不謹慎。”
“我知道你的用心，也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問，在出車禍以前，我的確有這樣的想法，但羽若的出現改變了我的人生，她教會我怎麼愛人與被愛，她讓我懂得去珍惜身邊的事物，我已經把許多寶貴的青春給了工作，我想今後家庭將成為我的生活重心，而我百分之百的肯定，羽若永遠不會成為我的絆腳石，她會是我快樂的泉源。我知道我跟羽若的成長背景有很大的差距，也能體諒你們擔心羽若受傷的心情，請給我一段時間，我會證明我對羽若的真心。”
“我不否認在來找你之前，我對你的確存在了一些疑慮，但在聽了你的一番話后，我想我可以安心的將羽着交給你。”
“謝謝你！”
“別謝得那麼快，我先說好，倘若你讓羽若受到一點委屈，那麼你將面對的是她所有的親人。”
“我知道，請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她的。”
“嗯！”周宇翰滿意的點點頭。
方培磊知道自己已經得到周宇翰的認同，鬆了一口氣，“等一下一起吃飯好嗎？”
“改天吧！我的家人還在等我回去報告呢！再說我那個寶貝妹妹呀，可能我前腳一走她後腳就到了，活像我會把你吃了似的。”
“她有時比較孩子氣。”方培磊寵溺的一笑。
“可不是嗎？你以後得多擔待些了。”周宇翰微笑的拍拍方培磊的肩膀。
“我甘之如飴。”方培磊真誠的說著。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無言的交換着信賴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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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優雅的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幾近吹毛求疵的審視着傭人的打掃成績，而後滿意的點點頭。
“唉！”望着自己熟悉的景緻，她突然有感而發的重嘆了一聲，心裏想着，自從少爺受傷后，方園的優雅氣氛已蕩然無存，先是來了一個與這裏顯得格格不人的鄉下老太太，接着又出現了周羽若，雖然她的表現還算得體，但她帶來的那令她深惡痛絕的貓，她可就不敢領受了。
她原本就對貓過敏，只要一接近它們便噴嚏不斷，偏偏那隻畜生肆無忌憚的在方家橫行，嚴重考驗着她的耐性，她簡直是……
“啊……”一個不知名的物體忽然重重的飛落她的頭頂，讓一向冷靜自製的管家忍不住尖叫。
“喵！”高據在管家頭上的可可，發出了勝利的叫聲。
“啊……哈啾……”發現自己頭頂上竟站着一隻貓時，管家忍不住又是一聲尖叫，接着便是噴嚏連連。
“天啊！快走開……哈瞅……走……走開……”她愈是想把可可撥離頭頂，可可愈是緊捉着她的髮髻不放，一場人貓大戰於焉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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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素珍十分關心周羽若與方培磊的事，在聽完周羽若的話后，笑呵呵的說道：“所以你全家人都贊成你跟培磊交往啰！”
“嗯！”周羽若微笑的點點頭。
“那就好，省得我這把年紀了還得跑到你家去推銷孫子。”
周羽若失笑，“培磊又不是商品。”
“嘿！為了得到你這個孫媳婦，必要時我還可以把他當成廉價品，來個跳樓大拍賣呢！”陳素珍一本正經的說著。
周羽若忍不住笑了出來。
陳素珍自己也跟着呵呵大笑起來，接着彎身打算幫可可加牛奶，這才發現它不知道溜到哪裏去了。
“咦？可可怎麼沒在桌子底下？”
周羽若也低下頭看了看桌下，眉頭微鎖的說道；“不知道它什麼時候跑走的。”
“我們到附近找找吧！”
“嗯！”
她們在花園裏找了半天就是不見可可的蹤影，周羽着憂心的說道：“糟了！可可會不會又惹麻煩了？”
“咱們趕緊到屋裏找找吧！要是讓可可碰着了管家，那可不好。”管家對可可的深惡痛絕早已是眾所皆知的事，要是不小心讓他們單獨碰在一起，那鐵定是災難一場。
“嗯！”周羽若點點頭，隨着陳素珍走進屋內。
“天啊！這果然是一場災難！”陳素珍張口結舌。
“完了！可可果然又闖禍了。”周羽若目瞪口呆地喃喃。
她們兩個難以置信的呆立在門口，也難怪她們會這麼驚訝，因為才一進門，看到的便是噴嚏不停、氣急敗壞的管家，崩潰的與她頭頂上的可可作戰着，而整個客廳也因此亂成一團。
“你們兩個人快來幫我把這隻該死的貓弄下來呀！”看到陳素珍與周羽若，管家就像遇見救星似的大喊着。
周羽若這才回過神，焦急的喊着：“可可，快下來。”
“喵！”可可顯然覺得管家的頭頂滿好玩的，一時之間還不想下來。
因為怕硬抓它下來會造成更大的傷害，周羽若只能又氣又急的叫道：“可可，你要是再搗蛋，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喵！”可可終於從管家頭頂上跳了下來，聰明的它為了怕被修理，飛快的沖入花園。
“該死的貓，下次再讓我碰見你，我一定把你碎屍萬段！”管家殺氣騰騰地望着可可的背影。
“對不起，我沒看好可可，讓它闖禍了。”周羽若愧疚的說著。
管家這才想起屋內還有其他人，於是緩緩轉過身，輕輕仰起下巴，“那就請你以後看好它。”
管家那原是一絲不苟的髮髻，此時像是被暴風雨肆虐過後的鳥窩，危險的掛在她的頭上，黑框眼鏡則滑落到了下巴，臉上的妝也因噴嚏不斷糊成一片，樣子實在令人噴飯。
“對不起，我現在就去抓它。”周羽若滿臉通紅的跑向花園。
“我去幫忙。”陳素珍跟在周羽若身後跑了出去。
“哈哈哈……”她們兩個人才一跑進花園，便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
“啊！”
當管家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傳進花園中，她們兩個人笑得更大聲了。
“我這樣嘲笑她好像有點過分，可是……可是我實在是……”周羽若笑到快說不出話來。
“……忍不住。”陳素珍很有默契的接口，兩個人又是一陣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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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無法忍受了。”管家連門都忘了敲，幾近歇斯底里的衝進方培磊的書房，在他面前嘶喊。
方培磊錯愕的自電腦前抬起頭來，當他看見原本一絲不苟的管家，竟然模樣狼狽的出現在他眼前時，差點因她的滑稽模樣而笑了出來。
“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可能因為強忍着笑意，所以方培磊的聲音聽起來顯得有些緊繃。
管家顯然誤會了方培磊的意思，開口說道：“我知道自己以這種狼狽模樣出現在少爺面前，少爺一定會不高興，但我也是情非得已，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少爺清楚我遭遇了什麼折磨。”
為了掩飾隨時可能爆發的笑意，方培磊轉頭看向花園，卻看到陳素珍與周羽若，一老一少正捧腹大笑，顯然與管家的狼狽模樣有關，想到這裏，他忍得更辛苦了。
見少爺一直沒有開口，管家接著說：“少爺為什麼不說話？”
方培磊努力的壓抑住笑意后，臉色緊繃的回頭望了管家一眼，“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我今天之所以這麼狼狽，一切都起因於那隻該死的……呃……我的意思是周小姐的那隻貓。”管家咬牙切齒的說著。
“可可做了什麼？”方培磊趕忙再轉頭看向窗外，以免在管家面前失態。
少爺的反常表現讓管家感到相當奇怪，但現在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當務之急她得讓少爺知道，那隻殺千刀的貓為這個家帶來多少災難。
“它躲在高處，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攻擊我，我才會變得如此狼狽。”
“原來如此！”方培磊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少爺當初把我從英國的伯爵家挖角到方園來，為的就是希望擁有更高品質的生活，這些年來我盡心儘力的努力達成少爺的期望，我想我的表現應該沒有讓少爺失望才是。”
“你做得很好。”當初他的確相當滿意管家為方園帶來的改變，也為自己能從知名的伯爵家將她挖角過來而沾沾自喜，但老實說，他現在為自己花費這麼多的金錢請來一個……呃……機械人管家感到一絲絲的後悔。
“謝謝少爺的讚賞。”她因方培磊的認同再度驕傲的仰起頭來，暫時忘了自己的狼狽模樣。“原本我以為任何事都不會影響到我的專業，但現在我發現我錯了，而且錯得……哈啾……對不起！”她氣惱的捂着鼻子，繼續說道：“我發覺自己錯得離譜……哈嗽…”
“怎麼一回事？”
“我對貓過敏。”
“我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事讓你覺得自己錯得離譜？”方培磊哭笑不得的問道。
“自從那隻貓到方園后，所有的一切都改變了，它造成我嚴重過敏的事不提，光是它對環境的破壞已經到了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步，它不但擊潰了我的專業素養，也讓我精神幾近崩潰，我想我再也無法忍受了。”
方培磊重嘆了一口氣，“很抱歉可可能你帶來這麼多的麻煩，請你再給它一點時間吧！我想它一定能夠適應這裏的環境。”
“我想這個希望太渺茫了。”
“那你的意思呢？”方培磊眉頭微鎖。
“我想我再也無法忍受與它共處一室了，如果它不離開，那離開的人就是我了。”管家毫不妥協的下了最後通碟。
“如果你真的那麼堅持，就如你所願吧！”
“少爺的意思是要把那隻貓送走嗎？”管家露出勝利的笑容，心想自己應該早一點提出抗議，那她也就不必受這麼多罪了。
“不，可可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我不可能送走它。對不起！”方培磊歉然的回答。
“少爺的意思是要我離開？！”管家難以置信的看着方培磊，她怎麼能相信自己在替他工作了這麼多年後，她在少爺的心目中竟不如一隻貓。
“選擇權在你手上，如果你能跟可可共同生活，我當然樂觀其成；若不，那麼……”方培磊聳聳眉。
“既然少爺都這麼說了，那麼我留下來也沒什麼意義了，希望少爺不要後悔。”她輕輕仰起下巴，神色高傲的轉身走出書房。
“哈啾……”一個噴嚏破壞了她刻意表現的從容，她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尖叫一聲，憤怒的邁着急躁的腳步離去。
方培磊強忍着的笑意在管家離開后徹底崩潰，轉頭看向花園中的一老一少，他笑得更大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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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敲門得到回應后，周羽着走進方培磊的書房，卻只是低頭玩着自己的手指頭，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怎麼了？”方培磊趕忙放下手上的工作，起身走向她。
“對不起。”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后，又低下頭。
“為什麼要抱歉？”方培磊許異的揚了揚眉。
“因為我沒看好可可，讓它闖禍了，害管家氣得辭職不做，我……”
“原來是這件事呀！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這還不算大事嗎？”
“當然不是啰！”他溫柔的牽着她到沙發前坐下，“這本來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管家隨時可以請，女朋友只有一個，我怎麼捨得怪你呢？再說是可可惹的禍，怎麼可以算在你身上呢？”
“可是我聽說這個管家是你花費巨資親自到英國挖角的，她……”
方培磊輕輕用手捂住周羽若的唇，微笑的說道：“我不否認當初為了請她到台灣的確費了不少心思和金錢。但以往我所注重的東西，對現在的我來說卻是可笑而不真實的事，我不會為了自己的改變而改變別人的命運，既然她自己無法忍受我的改變並提出辭呈，我也就沒有拒絕的理由，再說她跟我外婆處得也不是很好，或許她的離開對大家都好。”
“對你而言什麼是最重要的呢？”
方培磊毫不遲疑的回答：“你和外婆是我最珍貴的人，只要有你們在我身旁，那麼幸福就不會遠離我。”
“會的，我一定儘可能讓幸福永遠伴隨着你。”
“我心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