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危險逼近,命在旦夕!
彤思媛正和死神拔河——或者應該說:她在跟死神搶奪一隻注射針筒!
被一隻強而有力的手臂勒住脖子,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不但會暫時停止呼吸,而且那股窒息的苦楚痛得她五臟六腑幾乎要移位,更何況迫在眼前幾公分距離之遙,還有一管針筒直逼着她!
這些好像都還不夠慘,最慘的是:她向來最怕打針!
她的右手使勁地抓住那隻持針筒的手腕,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連手上都戴着黑手套;而她的左手則沒命地抓住脖子上的臂彎,希望能多少透一點空氣,當然最好是能把它甩開……
上帝、阿拉、觀世音、耶穌基督,她暗暗祈禱外加發誓:這一關只要能逃過,她發誓以後到醫生那裏打針時絕不再喊痛!
“救……救救……”
那個“命”字老是喊不出來,而這時候的左鄰右舍,都只忙着收看她演的那檔連續劇,有什麼好看的嘛!她台詞都可以背給人聽……
她的眼睛開始有點上吊了。還好,這一上吊,她正好看見她和莉住的二樓窗口有燈,莉在家裏,她只要能喊出一聲,莉一定聽得到。
千鈞一髮之際,她的腦袋反而比較靈光了——對呀,她幹麼老想把頭往前傾去掙開?這是本能反射動作,但是卻更加重她脖子上的痛苦。
她急中生智地把身體往後仰,更往突襲者的身上靠,趁着這往後靠的半秒鐘時間,她也同時將手指伸穿到對方的臂彎和自己脖子之間,然後用力地往外抓開。
真可惜,她學了一個月的空手道都派不上用場,不過亂踢總會吧!她只離木門一公尺之遙,她的腿也算是夠長的了。她抬起一隻腳,藉着後仰倒在突襲者身上的角度之便,開始奮力踢向木門,一踹,兩踹,不斷地踹……
那砰然巨響引起隔壁鄰居養的一條大狼狗汪汪叫,索命殺手八成沒料到這一招,一時似乎也有些慌了,不覺間勒脖子的手臂也鬆了些。思媛逮到機會,用手拚命掙脫出更多空隙,然後用盡吃奶的力氣尖聲叫喊。
“救命啊——殺人啊——莉!莉……”
這一陣鬼吼鬼叫,大狼狗也像合音天使一般地跟着大聲叫,也有住在公寓樓上的鄰居探出頭來。
“夭壽短命!要驚死人唷??是在搶劫嗎?報警!”
住一樓的,也有人開了紗門準備出來查看,殺手一驚慌,還是自己逃命要緊,索性將思媛用力往前一推,然後掉頭拔腿逃出巷口。
那一推,其實也夠夭壽短命的,那麼用力!害思媛的頭朝木門撞上去,而且整個人“貼”在門板上——說巧不巧地,十萬火急,急得頭髮都豎起來的莉,又正好跑下樓來將木門打開——
一打開,思媛也跟着跌扑向前,而莉一時還沒搞清楚怎麼突然有個人影堵在面前,當然是趕快閃了,這一閃,只聽見思媛慘叫一聲。
“哎唷喂呀——”
思媛趴在地上跌個“狗吃屎”的姿勢。幸好沒正面撞歪鼻子,要不然將來怎麼當“美麗代言人”?恐怕小針美容都要縫補幾百針!
“啊?思媛!你……你……你還好吧?”
莉嚇得口齒不清地將她扶起來,這時門口外也聚集過來幾名鄰人,而且還有一隻齜牙咧嘴的大狼狗,嚇得思媛站都還沒站穩,就又往莉身上一抱。
“我的媽呀!”她失色驚叫。
鄰居歐吉桑把狼狗拉開了,十分關心地問:“小表妹,你有按怎沒?”
“無啦!無按怎——差點嚇死而已!”
“要不要報警?”
“免啦,我自己報!”
鄰居們一陣七嘴八舌,思媛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乾脆拚命跟人道謝,然後便和莉進屋裏去。
“思媛,到底出了什麼事?我聽見你在喊救命就……”
“進去再說啦!”
進了二樓的小公寓之後,思媛面色鐵青地坐在舊沙發上,一手不停撫着脖子,一面心有餘悸地說:“那個變態兇手跟蹤我!”
“啊?那……那不就知道你住在這裏了?”
“廢話!跟蹤嘛,我還差點連小命都沒了!”
莉也嚇得全身發抖,跳上沙發緊挨着思媛身旁,語音微顫。
“你……你有,沒有……看見什麼?”
“一隻針筒,好大一隻噢!嚇都嚇死我了!”
莉翻了翻眼珠子,沒好氣地又說:“我不是說這個啦,我是問你有沒有看見對方的臉?”
思媛很用力地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
“沒有!唉,我怎麼會看見?我是被人家從後面勒住脖子,逃命都來不及,怎麼還記得去看長什麼德性?”
一想到萬一被殺手刺了一針之後,接下來就是從頭上套塑膠袋,思媛便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莉也莫名其妙地跟着打個哆嗦。
“那……那……那現在,該……該……該怎麼辦?”莉嚇得手足無措。
“莉,拜託你別口吃好不好?該怎麼辦?當然是報警啊!噢,對喔,我自己就是警察呀,雖然是不拿薪水的義警,我怎麼被嚇忘了?”思媛吐了一口氣。
一說完,思媛便拿起一旁的電話筒,迅速地撥了一串號碼;電話接通之後,她吸了一口氣。
“喂?麻煩找高奕風……喂?小隊長,我是思媛!”
話筒另一端傳來奕風“驚喜”的聲音:“思媛?你怎麼會想到打電話給我?良心發現喔?你是想去吃宵夜?還是去看午夜場?”
“看你的大頭啦!我跟你說,我被襲擊了,你知道詹組長家裏的電話嗎?我必須向他回報一聲!”
“什麼?你被襲擊?有沒有怎麼樣?”奕風吃驚地大叫。
思媛挖了挖差點被震聾的耳朵,這才說道:“有怎麼樣現在還能跟你打電話嗎?”
“我來聯絡詹組長,你待在家裏別走開,我馬上過去!”奕風當機立斷。
一說完,奕風便掛斷電話,思媛別無選擇,只有等奕風過來再說。
半個小時過去了,門鈴突然響起,把兩名女孩又嚇了一大跳。此時此刻,真是草木皆兵、聞風喪膽!
思媛從對講機中確定是奕風之後,這才按開自動木門,然而不僅是奕風,連詹組長也趕來了。
“思媛,你沒有受傷吧?”一進門來,奕風便迫不及待地問。
思媛苦笑了一下,很無奈地說:“少呼吸了幾口空氣,算不算受傷?”
沒傷就好,四個人圍着茶几坐下來,詹組長立刻詢問了一連串問題,思媛一一作答,到了最後,詹組長問了一句:“你雖然沒看見對方,但是你覺得是唐維強嗎?”
“應該不是,我回家之前才剛和他吃了一頓飯……”
思媛把共進晚餐的經過,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當然有些地方也盡量避重就輕,有些細節呢,當然是省略跳過,難不成還把唐維強含情脈脈看她的事也抖出來?
說到一個段落,奕風語帶醋意、酸溜溜地哼聲說:“剛吃完飯,他也有可能跟蹤你回來呀!”
思媛氣急敗壞地替維強辯護起來。“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因為我上了公車之後,遠遠還看見他痴痴地站在公車站牌下目送我!”
奕風這時都快被妒火燒成幹了,他忍住眼睛別噴出火來。
“思媛,等一等!借問一下,他為什麼要站在那裏‘痴痴‘地看你呢?而你又怎麼知道他在看你?”
噢喔,剛才她說得太急太快,又給自己製造麻煩,不過她也有些氣不過,這個高奕風越來越得寸進尺了,竟然用這種口氣“質問”她!
“要你管!”她乾脆地斥道。
詹組長似乎看出一些端倪,飽含擔心、面色凝重地沉聲問道:“思媛,你現在是出任務,該不會……”
思媛怕詹組長把後面那句連她自己也害怕聽到的話說出來,便急急地胡諂:“詹組長,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是用‘美人計’嘛,外界不都傳說唐維強很色?你不用替我擔心!”
急中生智是她另一個名字!
“嗯,好,那就好……”
只蒙過了一個詹組長,但是高奕風似乎仍半信半疑。
“組長,”高奕風向詹組長建議。“現在把兇手也引出來了,我看最好還是派幹員二十四小時保護思媛!”
思媛倒不想這麼大費周章,再說,她也不想有那種“被綁住”的感覺,正想發言抗議時,只聽得詹組長為難地說道:“照說是有這個必要啦,不過最近青少年飈車的問題很嚴重,我的人員都分配出去了,要調動也得需一點時間,我再來安排看看……”
“那我來保護思媛好了!”不料奕風自告奮勇說。“二十四小時也沒關係,只要組長跟我們大隊長商量一下!”
那樣一來,高奕風不是“茂”死了?
“我看不要啦!”思媛馬上說。“這樣反而會引起兇手的疑心,萬一他從此不敢再出手怎麼辦?那我們不是白忙一場?”
詹組長對這番話思量起來,奕風則因“不得其門而入”而氣挫不已。
此時莉心有餘悸地發言道:“我看這樣吧!今天晚上我跟思媛也受夠了,那個殺人魔會不會再掉頭回來也不知道,能不能至少請高隊長委屈一下,在這裏陪我們一晚?”
委屈?他簡直是跪地叩謝都來不及了!
“好啊好啊!”奕風立刻答應。“嗯,我看這殺人魔沒有得逞,今晚很可能又會找上門來,反正我沒有夜勤,在家裏也沒事幹,今晚我就睡你們沙發。沒關係,我願意!”
他當然願意,思媛忍不住偷瞪了莉一眼,還真會替她製造“機會”咧,是怕她這輩子嫁不出去嗎?
詹組長頗表贊成地說:“這倒是個好主意……思媛,今後你可得小心一點,如果你想退出任務,我也不勉強你。”
思媛立刻義正辭嚴,雄赳赳、氣昂昂地說:“詹組長,我已經起了頭,而且也把兇手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來了,現在不能半途而廢!”
“好!勇氣可嘉!”組長豎起了大拇指。
“組長,那您先回去吧!”奕風卻好像很等不及地說。“有什麼狀況,我立刻通知您!您放心,有我在這裏,思媛絕對不會有事的!”
詹組長又叮嚀關懷了幾句,這才起身告辭。送走一個之後,留下來的那一個立刻賣乖說:“思媛,你們不必害怕,有我在這裏,就是……”
“就是蒼蠅跑進來也飛不出去是不是?莉,你陪小隊長聊聊天,我想先去洗個澡,明天我還要拍房屋廣告呢!”思媛有點疲累,懶得再去應付他。
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一個唐維強已經把她的心搞得亂亂的了,明天還得去面對一個俞克萊,而現在她只求老天保佑,拜託拜託,千萬別又讓高奕風加進來……
清晨,大地再度復蘇。
唐維強一夜沒睡好,倒不是他在擔憂操心什麼,而是因為和思媛的“晚餐約會”之後,讓他興奮欣喜得睡不着覺!
想起前一晚的情景,思媛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全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中縈繞不去;但是自我檢討一番后,他覺得自己有好多地方需要改進。
第一點:他不該讓思媛一個人坐公車回去,現在台北市的“公車色狼”這麼多,而她也稱得上是一張“電視臉”,萬一被人騷擾,他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第二點:在談情說愛方面,他會不會太遜了?看荷里活電影中的那些男主角,三兩下就把女主角擁在懷裏深吻,哪有那麼簡單的事!
把這兩點連在一起,要是昨晚送她回去的話,既可以保護她的安全,另外搞不好可以在門口情話綿綿,依依不捨地擁吻一番……
噢,想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越想他越感抓狂!
孔老夫子的一句話說得很有道理:知錯必改,善莫大焉——為了彌補前一晚的缺憾,他這一整個晚上都在想一件事:起個大早,去接思媛一起“早餐約會”,再續一“攤”!
他當然也沒有樂昏頭,這一天早上,思媛還有另一個MORNINGCALL——她要去拍“仲日建設”的電視廣告。這個俞克萊也真是要命,向來好兄好弟也沒爭過什麼,現在竟為了思媛來猛插花!
維強忍不住要擔心。克萊這小子也不是盞省油的燈,拍廣告八成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清早就要把思媛CALL去,這一天下去就連午餐和晚餐也全包了,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當然了,現在社會一切講求“公平競爭”,但是嘛,嘿嘿,他跟克萊又沒有約法三章,也沒有法律規定思媛去赴會時,他不能跟去“監看”!
克萊想來個一天“全包”,那他就來個全天候“全陪”吧!
一做好這個決定,清晨六點鐘維強就跳下床了。一陣梳洗之後,他打算今天不再穿“硬梆梆”的西裝,而選了一套姬龍雪名牌的休閑服。
才下樓來,正好碰見剛做完“晨間習字”的唐老,做父親的大感納悶問道:“維強,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要出門?”
“噢,爸,早安!我今天有點私事,不去公司。”
唐偉宗向來對這唯一的兒子信心十足,也百分之兩百信任他所做的任何事,所以也只是“噢”了一聲,倒沒再問什麼。
這時長年管家余媽正好走出來,一見維強準備要出門,連忙喊道:“小少爺,你現在就要出門?還沒吃早點哪!我這就去弄幾個三明治,很快的!”
“不,不用了!余媽,我跟人約了一起吃早餐,等一下見到小謝,也告訴他一聲我今天自己開車!”
“跟女朋友有約啊?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唐老見情形不太尋常,便微笑地探問。
維強靦腆一笑,暫時不打算透露口風。
“爸,時機尚未成熟,你知道我向來不開空頭支票的……”
很不巧,唐太太正好下樓來,便嚷着道:“什麼女朋友?又什麼空頭支票?維強,你這兩天在搞什麼鬼?是跟苓娟約會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維強不想多作解釋。
“媽,你想抱孫子也不必急成這樣啊,我自有打算!”他搪塞道。
才要往門口走去,唐老又喚住兒子。
“維強,讓爸說一句公道話,苓娟是個條件很不錯的女孩,你袁伯伯又和我相識相交數十年,兩家若是能結成親戚,那是件好事!當然了,除非你有條件更好的對象,那爸也不反對!”
唐太太急了起來,向丈夫啐道:“你在說什麼!天底下要找出比苓娟條件好的女孩,我看也得提三盞燈籠去了!”
條件、條件,交女朋友、談戀愛,這又不是買賣生意,活像在秤斤論兩似的!維強不想讓這些煩人的事破壞今早的大好心情,他一邊直往門口走去,一邊說:“爸、媽,這些事我們以後再談吧!我得先走了……”
他一溜煙不見人影,只留下唐太太兀自嘀咕。
幸好時間尚早,一路上紅燈也不多,還不到七點半維強便驅車來到景美;他有的也只是一個從思媛的檔案資料中抄下來的地址,繞了將近二十分鐘,這才找到那條小巷,急得他滿頭大汗。內心祈求思媛不會這麼早出門。
泊好車,他徒步按址尋去,找到之後便迫不及待地按了門鈴,一聲、兩聲,之後對講機傳來聲音:“誰啊?”
是個還沒睡醒的惺忪聲音,可是——怎麼會是男的?
他明明記得思媛說過:她是和一位女性好友分租,難道她說謊?這就是她堅持不讓他護送回家的原因嗎?
他的心不禁一沉,演藝圈很複雜的事,他是聽過,但是思媛?這怎麼可能!
他再退一步想,也許是房東吧!搞不好是個老阿伯;他強作鎮靜地對着對講機說:“請問,彤思媛小姐是不是住在這裏?”
“你是哪一位啊?”
哇噻,口氣真不好,立法院吵架也沒有這麼凶,維強耐住脾氣。
“我叫唐維強,是‘唐宇企業’的人,我可不可以……”他盡量表現禮貌。
話還沒說完,對方就掛掉對講機了,維強正要火冒三丈之際,木門突然嗶地一長聲打開來……
接聽對講機的高奕風,一聽到“唐維強”三個字,他的睡蟲一下子都飛走了。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姓唐的小子長得什麼三頭六臂!那些花花草草的新聞謠傳不說,他又憑什麼伎倆把思媛迷得“怪怪的”?而且一大早就找上門來!
奕風理了一下睡亂的衣服,好整以暇地等着;半分鐘后,門上傳來敲聲,他寒着一張臉去應門。
門一打開,維強的心更是沉到谷底,對方可不是什麼老頭子,而是一個黝黑健壯,而且長得還不算難看的年輕男人!他的舌頭開始有些僵硬起來。
“請、請問……”
“不用問啦!思媛還在睡覺,你找她有什麼事?”
奕風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帶了刀鋒,維強有點後悔自己是否不該來,思媛還在睡覺?而眼前這個年輕男人也好像剛被吵醒,該不會是……噢,他不敢再往下想。
維強不由得胸中一把妒火熊熊燒起,既然對方這麼不客氣,他也沒有必要低聲下氣了。
“那請問你又是誰?我是有事來找思媛的,你又憑什麼對我這麼兇巴巴?”他孤注一擲地回問。
被維強這一吼,奕風煞時愣住了,頓了老半天才兩手握拳地迸出一句:“我是誰關你什麼事?”
維強才不怕他凶咧,他自己身高就有一八五,肌肉也練得不會比這傢伙小,要比拳頭嘛,只怕他會扁得對方鼻青臉腫!
“你住這裏嗎?我又不是來找你,思媛呢?思媛——”
思媛和莉兩人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走出來。
“誰呀?一大早就……啊!你們兩個都轉過頭去!”
思媛這一大叫,兩個大男生只得乖乖地轉過身去“面壁”,這下子維強放心不少,看來這凶小子也還沒有到那種登堂入室的地步嘛!
思媛和莉氣急敗壞地逃回房裏去換衣服,真是有夠慘,她們竟都忘了高奕風在這裏過夜這件事,而更慘的是,怎麼維強大清早就來了?
三分鐘之後,兩位女生雖然披頭散髮,但總算換了家居服出來了,思媛又羞又氣地首先發飆。
“你們兩個一大早吵什麼吵?好了!可以轉過來啦,我在跟你們說話哪!”
兩位男士互瞪一眼才轉正過來,不待奕風開口,維強立刻帶刺問一句:“思媛,我不知道你有兩位室友!剛才他還對我凶了一頓,待客之道也不該是這樣啊!”
思媛一時啞口無言,不知該說什麼好,幸好莉眼尖嘴快,立刻打了圓場。
“你應該就是那個唐維強吧?請你別亂猜好不好?我們兩個還是黃花大閨女,以後還想嫁出去……”
思媛沒好氣地推了莉一下,低啐道:“講重點就好,扯那麼遠幹麼?”
“好,講重點!你們兩位還互相不認識吧?這位是義警隊的小隊長高奕風,昨晚思媛遭到襲擊,高隊長為了安全起見,在這裏陪我們一夜……”
話未完,維強一個箭步上前,急得頭髮倒立地打岔:“思媛,你昨晚受到襲擊?你有沒有怎麼樣?”
看維強急得頭髮都快白了,她感到一陣窩心。
“沒有啦,但是我可以確定:是那個變態兇手再度出擊,昨晚我已向警……”
思媛又及時打住,即使奕風不在場,也還不是把一切替警方查案的真相告訴維強的時候。
“我是說,幸好我跟義警隊很熟,所以就立刻聯絡了我們小隊長,警方也來備了案了!”她連忙改口。
奕風在一旁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一聽思媛老是叫他“小隊長”,他的一張都臉快綠了!
倒是維強聽了這番解說,立刻大方地朝奕風伸出手,萬分抱歉地說:“高隊長,剛才冒犯之處很對不起,你是在保護思媛的安全,有陌生人來,你查問也是應該的!”
奕風很不情願地去握了手,但仍帶醋酸味地說:“我還沒有升到‘隊長’啦,我只是個‘小’隊長!”
奕風故意加重語氣,思媛倒沒多去注意,只兀自看了一下牆上的圓鍾。
“糟糕!我還要去拍廣告呢,快遲到了!”
“慢慢來沒關係,克萊跟我那麼‘換帖’,我說一聲就沒事了!我就是特地趕來接你去吃早點,我的車就停在外面!”維強逮住機會立刻賣乖。
“那太好了,我不必再等公車,計程車又貴死人了!維強,你等一下,我馬上去換衣服!”思媛一股腦兒說完,然後就奔回房去。
“思媛,慢慢來啊!今天我不去公司——”維強故意說給奕風聽似地喊道。
他此刻就像是一名戰勝的君王,奕風則在一旁生着悶氣,莉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心裏多少也知道這是一場“暗中較勁”,她只有搖頭苦笑的分兒,看來思媛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