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說真的,一個人的忍耐限度到底到哪裏,闕天頤並不知曉。
他只知道自己的電子信箱快被公司女性員工投訴信件塞爆,而他也快被杜若霏氣炸了。
闕天頤決定不再忍耐,他要好好懲戒這個女性員工的眼中釘、肉中刺!
“你把闕氏集團當什麼?酒店、PUB,還是釣男人的場所?”
見到杜若霏的那一剎那闕天頤的吼叫也隨之而起。
“闕氏集團就是闕氏集團,跟這些有什麼關係?”低頭的杜若霏故作不解。
“既然知道闕氏集團不是酒店,看看你這是什麼模樣?”憤怒的闕天頤拍桌大吼。
這女人越來越過分了,現在她穿的是什麼鬼衣服?
上班時間她居然可以穿着紅色肚兜搭配緊身短裙,露出她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在公司招搖!
而從他這個角度看,她那呼之欲出的美麗雙峰隱約可見,隔着薄薄的衣料,他甚至可以清清楚楚的望見她那引人犯罪的蓓蕾!
這該死的女人到底是想讓全公司秩序大亂,還是一定要誘惑到他才甘心?
“我穿的是新上市的春裝啊!”杜若霏偏着頭道。
“拼拼湊湊的破布,有穿等於沒穿,算什麼春裝?”闕天頤沉着臉,抵死也不承認她實在性感美麗極了。
“這件洋裝花了人家快三萬元,總經理的說法人家無法接受耶!”
“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為什麼?我穿這樣……大家都說很漂亮耶!”他是眼光有問題,還是得了亂視?
為了證明所言不假,於是杜若霏故意在闕天頤面前風情萬種的轉了一圈,並放送曖昧的秋波。
“廢話!這麼暴露的衣服,哪個男人看了不會稱讚?”吞了吞口水,闕天頤又是一陣怒吼。
“真的嗎?那……你說人家穿這樣漂不漂亮?我可是按照總經理的規定,沒露前胸,稍稍微露美背和修長大腿而已哦!”噘高紅唇,杜若霏以慵懶甜軟的嗓音抗議道。
經杜若霏露骨曖昧的描述,黑瞳微眯的闕天頤不禁對她衣下的胴體產生遐想,腦中還離譜的浮現和她激情纏綿的影像。
“你當初來公司前是怎麼說的?怎麼一到公司后就全走了樣?你是來公司上班,還是來招蜂引蝶?”甩掉激情幻想,闕天頤乾澀的低吼。
呵,有進步喔!他真的不再當她是空氣了耶!但美中不足的是赫赫有名的闕總經理怎麼像個老太婆,超愛碎碎念?
“人家進闕氏當然是想在你身旁默默守候,所以為了你和闕氏集團,人家就將心中的小愛化為大愛散播給公司所有員工,提高他們對公司的向心力嘛!”
怯懦的杜若霏故意說得吞吞吐吐的。
“照這麼說來,你是為了我才化身花蝴蝶的?”闕天頤不知是該捏死她,還是將她直接從三十九樓丟下。
“別說得那麼難聽,人家不過長得漂亮點,穿得比別人賞心悅目些,哪是花蝴蝶啊?”
他念得煩不煩?她的耳朵好像快長繭了耶!
“從現在起,不准你再衣着暴露,更不許你在公司招蜂引蝶,也不准你和男性員工眉來眼去!”憤怒的闕天頤下最後通牒。
“你不讓我穿這樣,那人家要穿什麼?還有,我不能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難道要和根本不愛人家的總經理眉來眼去嗎?”
杜若霏的媚眼直勾勾的瞅着他。
聞言,闕天頤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制服、套裝、褲裝,或者你要從頭到腳包起來,我絕對不會反對!”對於她後面的問題,他選擇不予理會。
“那簡直丑到爆了,人家不要!”杜若霏偏偏和他唱反調。
“要與不要,由不得你!況且我不會容許蘭……”蘭姨的女兒成為氣質低俗的花蝴蝶!
氣憤之餘,話到唇邊的闕天頤理智的煞住了,以免說溜嘴。
“總經理不容許什麼?”杜若霏已捕捉到他的語病。
神色略顯僵硬的闕天頤清清喉嚨,又道:“我不容許你在闕氏集團釣男人、賣弄風騷!明天起,你穿公司的制服上班,裙長不能短於膝蓋,做不到的話,立即滾蛋!”
“你說話好傷人哦!”止不住淚的杜若霏撲到他懷裏抽泣。
她只想搞得闕氏集團天翻地覆,而她想釣的男人,也只有他這隻不羈的狂蜂浪蝶而已。
只要讓闕天頤瘋狂愛上她,她操控闕氏集團便易如反掌,到時候她會狠狠的拋棄他、糟蹋他,讓他跪地求饒!
“天頤,你明明知道人家心有所屬,死心塌地的愛戀着你……你還這樣誣賴人家、糟蹋人家……”入戲的杜若霏刻意在他懷裏扭動自己的胴體。
頓時,再也禁不起挑逗的闕天頤全身緊繃,按捺不住的呻吟一聲,一低頭便吻住她,狂暴的吮舔她。
“天頤……我們不可以這樣……陳秘書還在外面,我絕對不能對不起高小姐,更不能介入你們之間當三者……”
嬌喘聲中,杜若霏不忘攬緊闕天頤,扭動曼妙的嬌軀魅惑他。
“別再說了,你給我專心點!”熱吻之餘,闕天頤騰出一隻手一一膜拜她玲瓏的曲線。
“好嘛,一切聽你的就是了……”
沉醉在激情中的杜若霏盡責的回吻呻吟。
嘿嘿!這下闕天頤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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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剛露出魚肚白,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杜若霏便起床了。
梳洗完畢后,杜若霏掀開窗帘凝視,窗外霧蒙蒙的天色宛如她現在的心情寫照。
曾幾何時,敢愛敢恨的她變得如此沮喪矛盾?
原本懷抱着滿腔恨意的她是來報復闕氏父子的,並要破壞闕家所擁有的一切,可現在的她濃烈的報復心卻漸漸退去了。
她不是想誘惑闕天頤,讓闕天頤如飛蛾撲火般的愛上她,而讓她操縱一切的嗎?怎麼現下的狀況變得和她當初設想的有出入,反而是她宛若飛蛾撲火般的想接近他,擁抱他?
難道……她愛上了闕天頤?
不,絕不可能!她杜若霏應該不會那麼沒骨氣才對!
搖搖頭,甩開惱人又矛盾的思緒,杜若霏匆匆換了件衣裳下樓。
她在不驚動僕人之下親手準備早餐,希望藉由片刻寧靜理出一個頭緒來。
她根據小道消息和從闕家僕人口中得知,和藹可親的唐心蘭是難得一見的好女人。她年輕時便在闕家擔任管家工作,闕家夫人往生后,她才擔下養育闕大少爺的責任。
而喪妻的闕翰林非常關照她,對長期遭受家庭暴力的她呵護有加,直到她和丈夫離異,闕翰林才敢向她示愛,但善良的她卻始終不肯下嫁,執意要闕翰林為過世的妻子保留名分。
可這些側面得來的消息,和父親告訴杜若霏的卻大不相同!
父親告訴她,愛慕虛榮的母親是禁不起闕翰林的誘惑,才拋夫棄女而去,以致失婚獨自撫養女兒的父親才會意志消沉、借酒澆愁,將所有的怒氣發泄在她身上!
不管這當中是誰說謊,她慘痛不堪的童年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她不怪長期對她施暴的父親,因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闕氏父子的傑作,所以闕氏父子是造成她家庭悲劇的罪魁禍首,而她也絕對不會饒恕他們!.
“該死的闕氏父子,我絕不能饒恕你們!”義憤填膺之際,激動的杜若霏差點將自己的手指當小黃瓜剁掉。
“霏霏,這麼早就起床?”
“啊--”
被一道突如其來的低沉聲音嚇到,杜若霏不小心劃破指頭。
“怎麼了,霏霏?”
一向早起的闕翰林沒想到自己竟也有嚇到人的一天。
“沒什麼……我只是不小心劃破指頭,流了點血而已……”
背向闕翰林的杜若霏忍住痛、緊皺眉頭,看着左手食指上那道既深且流出血的傷口,倔強的她硬是拒絕闕翰林的關心,更不想在奪走母親主人面前示弱。
說來可笑,她真的也夠倒霉了!近八百年來幾乎沒早起過的她今天好不容易早起,竟會被闕翰林嚇破膽,還可笑的割傷自己。這件事要是傳出去讓她的同學、好友知道,肯定會笑死她們!
“你流血了?闕伯伯看看!”
聞言,闕翰林心疼不已,因此也顧不得避嫌,趕緊抽出幾張乾淨面紙包住她的傷口。
“傷口太深了,可能要縫上幾針!”闕翰林擔憂地看着杜若霏血流不止的傷口,“你忍一忍,闕伯伯去拿車鑰匙,馬上送你到醫院掛急診!”
“不,我不要去醫院!”固執的杜若霏拒絕闕翰林的幫助。“闕伯伯,告訴我急救箱在哪裏,我自己擦擦藥就奸了!”她神情緊張,臉色不悅。
哼!她杜若霏才不會那麼沒種,接受仇人惺惺作態的幫助呢!
再說,她寧願流血致死也不願坐闕翰林的車子到醫院,因為那種又惱又恨的感覺只會讓她更狼狽而已。
“要不然……我讓天頤送你去醫院縫傷口?”不知杜若霏心中顧忌的闕翰林以為她靦腆、臉皮薄,才拒絕他的好意。
“真的不用了!”杜若霏再次強調,“麻煩闕伯伯告訴我急救箱在哪裏!”她拒他於千里之外。
“你這孩子可真倔強!”嘆了口氣,闕翰林如她所願的到雜物間取出家用的急救箱。
在兒子帶負傷的杜若霏回到家中療養時,闕翰林便直覺的認為她是被唐心蘭的丈夫所藏匿的女兒。
直到日前,闕天頤在他逼問之下才承認杜若霏的確是唐心蘭失散的女兒。
而當他知道杜若霏是那吃盡杜威苦頭的孩子時,他便發誓會好好對待杜若霏,並將她視為己出,好好替心蘭彌補對她的虧欠。
可這倔強的孩子非但不領他的情,甚至還仇恨他,讓他着急萬分、好不苦惱!
“急救箱來了,闕伯伯幫你上藥好了……你看,流了那麼多血,你還固執的不上醫院!”闕翰林的臉上有心疼也有不舍。
“不……不用了!”手指已被牢牢握住的杜若霏漲紅了瞼。“闕伯伯,我自己來就可以……”她怔愣的望着慈祥的闕翰林。
八歲便被父親丟在孤兒院直到長大的杜若霏,從未受到長輩關懷,尤其是一個慈祥如父的長者關懷,所以感動的她心中充滿了矛盾。
“傻孩子,跟闕伯伯客氣什麼?”
“闕伯伯,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我只是闕家的過客,說不定明天或下個月就不住在這裏了……”
眼底泛着淚光,杜若霏很訝異闕翰林不但不跟她計較她方才的惡行惡狀,還慈愛的呵護着她。
“闕伯伯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女兒看待,不管你想住多久,闕伯伯都歡迎!再說,心蘭失散的女兒應該也像你這麼大了……”闕翰林欲言又止的看着杜若霏。
聞言,杜若霏心頭一緊,矛盾的她忙向自己信心喊話--絕對不能被闕翰林的三言兩語感動!
“闕伯伯別說笑了,我哪有這福分做闕伯伯的女兒?”吸了吸發酸的鼻頭,態度恢復冷若冰霜的她再次拒他於千里之外。
“不,只要你肯、你願意,闕伯伯會一直將你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就是將你寵上天闕伯伯也願意!”心急的闕翰林提出保證。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杜若霏低吼。
她和他有奪母之仇,而她和害她家庭支離破碎的闕家人誓不兩立!
“霏霏,你先別急着拒絕闕伯伯的好意,先聽闕伯伯解釋……”闕翰林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不要說了,我不要聽,我不想聽你任何解釋!”
情緒激動的杜若霏猛烈搖着頭,淚眼汪汪的她不顧闕翰林的呼喊奔出廚房,以致沒見着在轉角處一道深深瞅着她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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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有更多的資金和撂倒闕氏父子的籌碼,數年來,善於投資理財的杜若霏一直在股海中浮沉,並埋首在網路中搜集基金、股票、期貨的資訊,以利在股海廝殺和期貨基金投資時獲得最大利潤。
因此,數年來的努力讓杜若霏累積了一筆為數不少的財富。
然而想全面贏得勝利,區區這些財富和闕氏集團相比較起來,無疑是小巫見大巫。
是以,在闕氏集團工作的杜若霏選擇鍵而走險,計畫竊取闕氏集團高達十億人民幣的上海投資案,並從中破壞闕氏和萬眾電信的合作關係!
這天晚上,一身黑色衣服加只露出晶亮眸子面罩打扮的杜若霏出現在闕氏集團大樓,聰明的她利用從闕天頤那兒“借”來的通行證避過監視器,欲直達總經理辦公室竊取資料。
身手俐落,動作靈活的杜若霏對此次行動十分有把握,畢竟計畫周詳的她可是趁闕天頤出席宴會未歸,且替自己製造了許多不在場證明才敢登堂入室,因此即便闕天頤發現重要資料被盜取,也絕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想至此,對自己深具信心的杜若霏不禁又更佩服自己了,愉悅的她邁向總經理辦公室的腳步也就輕盈了許多。
可人算不如天算,此時從總經理辦公室附設的休息室走出-道頤長人影,提早自宴會中離開的闕天頤聽見不遠處輕微的聲音,便立即有了警覺。
在一室的黑暗中,神情嚴峻的他睨着翻箱倒篋的熟悉黑影,並噙着詭笑監看她的一舉一動!
“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竟敢闖進闕氏集團偷東西?”
當那抹看來忙得不可開交的黑影將目標轉移至電腦時,闕天頤才懶懶的掀開薄唇,譏諷的開口。
正欲啟動電腦的杜若霏頓時僵住,臉色刷白的她,差點被這道冷然聲音嚇出心臟病來。
“闕天……”頤!
真要命!
闕天頤不是該待在宴會中狂歡,怎會賴在辦公室不走?這奸詐小人到底已經監視她多久了?
“放下手上的東西,滾出闕氏,我可以當作一切事都沒發生過!”
黑暗中,闕天頤將曲線畢露的樑上佳人臉上的驚慌失措看在眼裏。
“你……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我警告你……識相的話就趕快離開這裏,否則別怪我……殺人滅口!”
不願大意失荊州的杜若霏,刻意放低聲音威脅加恫嚇。
“好兇悍的竊賊,闕某受教了!”闕天頤只覺眼前的狀況荒謬極了。
“我可是有備而來……你要是再敢靠近,別怪我亮出傢伙,對你不客氣了!”心虛的杜若霏只好虛張聲勢。
“是嗎?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來對付我?”闕天頤快噴笑出來了。
“你……”偷竊失風的她握緊粉拳,惱羞成怒。
氣炸的杜若霏想也不想,鹵莽的隨手抓過東西便往闕天頤身上丟,但闕天頤卻不費半點力氣便輕輕鬆鬆閃過迎面飛來的雜物。
“聽我一勸,只是三腳貓的功夫就別出來丟人現眼,要不然鋃鐺入獄可是會浪費國家糧食!”闕天頤激她。
“說我三腳貓?你這可惡的奸詐小人!”杜若霏抓狂了。
怒不可遏的她飛身一撲,便將毫無防備的闕天頤撞倒在地;翻滾糾纏間,氣急敗壞的她也掄起拳頭準備給他迎頭痛擊,豈料闕天頤單單以一隻手便牢牢箝制住她的雙手!
“你這個卑鄙、齷齪、無恥的小人,有種就起來和我對打,別利用身材優勢壓住我不放!”
被壓在下面的杜若霏忿忿叫囂,雙腿也不停的踹動。
“想跟我對打?你夠格嗎?”
為了成全河東獅,闕天頤好心的揪住她衣領拉她起來,將她困在牆面和他之間。
“奸詐小人,快放開我!喂,你別壓住我乘機揩油啊!”如同困獸的杜若霏因動彈不得只好大聲咆哮。
“我向來只愛‘壓住’女人,你是女人嗎?”闕天頤似笑非笑,明知故問的他蓄意頂住她,讓她婀娜多姿的嬌軀毫無縫隙的貼住他。
看來,老天待他真是不薄!
沒想到他提前離開喧鬧的會場,卻親手逮到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他若不好好“拆封”,豈不辜負上天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