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還是不行!

他挫折地執過頭髮,將身邊的女人趕了出去。側身看着臀上未消的印記,他不由得皺起了眉心。這回,甚至連開始都沒有,光是看見那個女人,就讓他提不起半點興緻。

情況,很顯然地比之前更嚴重了!

她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百合?一個未曾聽過,卻又彷彿有些熟悉的名字。他不確定在哪兒聽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這之前,他從未見過她。

但除了她的名字之外,她什麼也不肯告訴他,他甚至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彷彿,她是一個平空出現的人,卻又平空消失。

沒錯,就在他鎖扣住她,趁勢欲吻上她的同時,她竟“咻”地一聲,整個人消失在空氣之中。望着偌大的湖畔和草原,他幾乎要發狂。

莫不是他眼花,就是他真的瘋了。一個人怎麼可能平空消失?

他找遍草原,甚至跳進湖裏,拚命喊着她的名字。然而,回應他的,卻只是自己一聲聲的迴音。

她究竟……是人是鬼?

該死的!他究竟遇上了什麼?他的一顆心懸在空中,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

是她讓自己消失不見的?還是,她遇上了危險而消失?或是……

滿腦子充斥的全是她的身影,而他竟愚蠢的以為可以藉助其他的女人,讓他不再想她。他究竟是着了什麼魔?

該死的!他向天發誓,無論如何,他一定要找到她2他挫折地倒回床榻上,雙手交放在腦後。

喀啦——

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響讓他皺起了眉頭。

“滾開,別來煩我!”他焦躁地吼。現在的他,不想看見任何一個女人。

除了她。

然而,那刺耳的聲響並未因他的怒吼而停止。相反地,聲響卻越來越大,甚至連整個兒屋頂也開始震動起來。宇文竣坐起,不悅地挑起一道濃眉,想知道究竟是誰有膽與他開這樣的玩笑!

倏地,所有的一切在瞬間停止。

房內又歸於平靜。

“嘖!看來,我是得罪了老天爺了,連……”突然,一陣細微的呼吸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猛地轉頭。

床榻上突如其來出現的人影,令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她?!

難道這是老天與他開的玩笑?瞪着床榻上的女人,宇文竣滿眼的無法置信。

百合!那個自他懷中消失的女人,現在竟出現在他的床榻之上,而且,睡得像是從未離開過一般!

這——該死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他朝她伸出手,想搖醒她,卻又在看見她絕美睡顏的同時,止住了動作。“你這惑人的巫女,究竟是在我身上下了什麼魔咒?”他低語。

在見着她的那一剎那,原先所有的焦躁、憂慮和怒氣,全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他因見着她安然無恙而鬆了一口氣。

她睡得並不好。這點,從她攏緊的眉心可以得知。然而她無瑕的純真容顏,卻令他看得幾乎忘了自己。

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

每出現一次,就令他心動一份。就算在他明知她“可能”不是“一般人”的情況下,他仍無法收住自己驛動的心。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心情。

“唔……”睡夢中,她蹙起了眉心,不安地扭動着。“宇文竣…

她在喚他?!他的眼陡地放大。

聽見自己的名字自她口中吐出,他內心竟湧上難言的喜悅。呵,即便是在睡夢之中,她喚的都是他!

“宇——”驀地,她突然張開雙眼,臉上露出極為困擾的神情。“討厭……走……開……”她揮舞着雙手。

宇文竣?縱然有些模糊,但她仍可輕易地認出他。為什麼連在夢裏,他也不肯放過她呢?她有些懊惱。

他的臉色陡地下沉。討厭?她是在說討厭他?這樣的話令他感到挫折。原來,她是要他走開。在她的夢裏,他是個不受歡迎的對象?!

“百合。”他沉聲喚她。

她像是受到了干擾,眉心皺得更緊。“別吵……走開……”她低聲呢喃,雙手揮舞着,像是在趕着討人厭的蚊蟲。“我已經決定忘記你……不會……絕不會再受到你的影響……白姨說不行…

白夷?那是什麼?一個男人的名字嗎?思及這樣的可能,他的心上竟泛起一絲酸意。她決定忘了他?他們之間,甚至還未曾開始,她就想忘掉他?!真該死,他絕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

“百合!”他放大了聲響。

“唔……”她陡地坐起。“連聲音都有了……天——我一定是病得很重了……”她用手捂住耳朵,“咚”地又躺回床去。

他幾乎失笑。

這小女人,瞧她既困惑又懊惱的模樣,實在教人很難相信,她會是一個可以平空消失的……的什麼?他不知該如何形容她。

雖然,她口裏說著討厭,但很明顯的,可以看出他對她造成的影響並不在他之下。這樣的發現令他滿意。

“百合,你可以醒了。這不是夢。”他伸手抱起她,將她面向自己。“這回,你得好好向我解釋這一切。”而且,要是他讓她再一次從他面前消失的話,他就該死了!

熟悉的氣味直撲向她,讓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對;而身上傳來強而有力的觸感,則讓她全身的感官在一瞬間全醒了過來。

這樣的夢境“真”得有點嚇人。

難道——不是做夢?!

這樣的認知令她驚醒,睜開眼,望進她眼底的,竟是——他?!

“喝——你——”她猛地後退,險些撞上床沿。“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一伸手,將她拉住,護在自己懷裏。

她瞪大了眼,滿臉的不敢置信。白塔不但是困住她的地方,也是外人不能輕易進來的禁地。而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她的房裏?!他是怎麼進來的?

“你是說,我不該出現在我自己的房裏?”他挑挑眉。看來,搞不清楚狀況的是她。

“你的——房裏?!”她這才回過神來,睜大了眼環顧四周。這兒……不是她的房間!“我怎麼會在這兒?是你,把我捉來的?!”她旋即指控。

話一出口,她才發現這有多不可能。

就算她睡得再熟,他也不可能全然無聲無息地將她帶到他房裏,而她卻渾然未覺!除非他——

對她下藥!但,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正想弄清楚,為什麼三更半夜,你會自己出現在我的床上。而且,還在睡夢中呼喚我的名字?”他揚起一道濃眉。

縱然有意誤導,但他所說的一切全是事實。

“我——”他的話,令她紅了臉。“你胡說!”

事情真的……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不,她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要不,你來向我解釋,這一切究競是怎麼回事?”他挑挑眉,仍將她抱在自己懷裏。

抱着她的感覺,很好。

他的唇,勾起一個弧度。

“我……”她思索着所有的可能。“你對我下藥,綁架我!”

宇文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虧你想得出來。”

“你還想否認!”她掙扎。

他貼近她,摩挲着她的頰。“相信我,如果是我,我會立刻承認。只可惜在你那樣‘消失’后,我連要上哪兒去找你都不知道。”他的聲音低沉沙幄,蠱惑着她的感官。

她整個身子一顫,不是出於害怕,而是一種令她顫悸,卻全然無法理解的莫名情愫,她根本就不想躲開他。

“我……”她整個人慌亂起來。睡夢中她追尋着他的那幕影像,此時浮現在她腦海。難道。他說的是真的?是她在睡夢中,因為想見他,所以便出現在他房裏?

她震驚得無以復加。不知道在她心裏,他竟已如此重要,這樣的發現令她害怕。不,她不能再留在這兒,她得立刻離開。

“你要是膽敢再從我面前消失一次,”一察覺她細微的反應。他立即眯起眼。“就算是上天下地,把整個體單翻過來,我也會找到你。”

她渾身一震,旋即收斂動作,知道他說到做到。“你……你想怎麼樣?”她後退,卻被他的鐵臂緊緊箝住。

“是‘你’到這兒來找我的,不是嗎?問這句話的應該是我!”他開口,雙臂在她腰間收緊,並加重了力道。這一次,他絕不可能再放她離開。“百合,告訴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平空出現,又這樣佔據我的心?”

他的話,令她整張臉在瞬間更加脹紅。她的心跳從未如此劇烈;她的呼吸幾乎停止。他所說的,是真的嗎?那眼眸、那話語裏的情感是如此撼動她的心。

從沒有人……這樣對待過她。

“百合……”她的明眸,令他心醉;她的櫻唇,令他心悸;她窈窕溫潤的身子緊貼着他的……他如同一個青春勃發的少年,幾乎無法剋制自己。他捧起她的臉,輕輕地吻上她的頰。

她一震,但沒有反抗,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一手撫上自己的頰。他——親她?她的心震動,卻似……期待更多。

“天——”他低吼。她怎能如此純真,卻又同時如此惑人?!摟過她的腰身,望着她無暇的明眸,他突如其來地吻住了她——

甜美。如此的甜美。

他已經太久沒有女人。但,這絕不是他想要她的理由。

她被緊緊地摟抱着,切切實實感受到他的吻、他的唇,以及他灼熱而惑人的呼吸,一如她夢中所出現的他。哦,天——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發熱,且不由自主地喘息着。他如鐵般剛強的身形,令她強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她迷惑、無助,卻又如此地充滿激切。他強壯的手臂擁抱着她,一種全然的滿足和需索同時出現在她心底。

他扣住她的后腰與後頸,不許她離開。他舔吮着她的唇,誘使她接受他的侵人。她的婉轉嚶嚀,無異給了他莫大的鼓舞。

老天,她竟是如此敏感。不過一個吻,卻能激起她如此大的反應,他無法想像,當他完全擁有她時,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嗯……”她反射性地勾住他的頸項,幾乎無法承受這從未體驗過的激情。她不知道自己要些什麼,但出於本能的,她卻忍不住要需索更多。

她生澀地回應着,胸口緊縮得幾乎窒息。

“噢——”她的反應令他發出低吼。他要她!但在得到她的允許之前,他不會輕易奪去她的清白。

“別走……”她心裏這麼想,卻不知道這樣的要求竟脫口而出。

他一震。“百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要求什麼?”

她抬起早已迷濛的雙眼點頭,卻又搖頭,旋即又再度搖頭。“別……走……”她低吟。她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只知道,她不要他停止這一切,不要他離開……

該死!

他咬牙,在她還來不及回應之前,整個兒地覆住了她……

神哪!她究竟做了什麼?!

感受到身後堅實的身體,和仍留在她腰上的鐵臂,她這才發現,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她與他——

老天,他是赤裸的!而她,也是。她震驚地想移動身子離開這樣的景況,卻發覺腰身一緊,整個人又被他拖回原處。

他醒了?她驚愕地回頭,卻發現他只是微微皺眉,雙臂將她環得更緊。

所有的記憶在瞬間湧上她腦海。天!她的俏臉整個兒脹得通紅。原來,一個男人和女人,竟可以如此……親密。直到現在,她的心跳仍無法平息下來。這樣的事,從沒有人告訴過她,甚至,塔里的藏書中也沒有一本提到有關這樣的事。

在與他那樣親密的時刻,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聯結,那樣的聯結,是身體與靈魂的交融,若非親身經歷,她全然無法想像人世間會有這樣的親密。

突然,那日在月湖畔的情景,再度在她腦海中出現。這麼說來,那天她看見他與那個女人……原來,他不是在欺負她,而是——

那麼,他與那個女人之間,也曾經歷過這樣的親密嗎?突然,一種受傷的感覺自她心中湧上。

除了她之外,他還跟其他的女人做出……這樣的事。那麼在他心裏,她與其他女人有什麼不同?

“百合……”他低沉的嗓音在她的頸際響起。

她整個人渾身一震。

他的唇微勾起一個弧度,輕輕地吻上她的後頸。他的百合,他的巫女。原來他不是無法人道,而是無法和除了她之外的女人在一起。

這一生中,他從未如此痴戀過一個女人,甚至,連身體、心理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除了她,他不再想要任何女人。

陡地,她停下了動作,不為別的,而是察覺到身後的他身體上明顯的變化。天,難道他又——

一整個夜晚,他幾乎未曾入眠,而她也因此感到全身酸疼,然而才過不了多久,他竟又想……

一夜?!

她整個人驚呼出聲,倏地坐起,身下傳來的不適卻令她忍不住蹙起了蛾眉。“白姨!”天,她一整夜沒回到白塔!

此刻,白姨一定急壞了!她不見了一整個晚上,而她才答應白姨不再出塔,現在卻發生這樣的事,她該怎麼向白姨交代?

他起身,將她猛地扯進自己懷裏。“白夷是誰?”他的語氣,生硬而充滿了……憤怒!

她是處子。這點,他親自確認過了。可見那個叫白夷的人與她之間,並不如他所想的那樣親密。但,聽見她叫喚着那男人的語氣,他不禁醋意陡升。她竟然在與他有肌膚之親后,還叫着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這樣的認知、令他憤怒。

“你——”他突如其來的怒意令她皺眉。“白姨自然是我的白姨,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她竟稱那男人為“她的”白夷!他捏緊了她的雙臂。“從你決定將自己交給我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都與我有關!”他低聲怒吼。

“這麼說,你的‘其他女人’的一切,也全都與你有關了?”她揚眉,冷冷地問。

他一怔。旋即緩緩眯起眼。“你這是在……嫉妒嗎?”她這樣的反應,令他忍不住欣喜。

“嫉妒?”她忍不住提高了聲調。“你以為你是誰!”

他掀起一道濃眉。“你先告訴我,你口裏喊着的那個男人是誰?”

“男人?”她困惑。他在說些什麼?

“白夷。那個叫白夷的男人。”他滿臉不悅。事實上,是相當不悅!“他是你的誰?”質問的語氣,宛如一個吃醋的丈夫。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令她忍不住輕笑出聲。原來他——他竟以為白姨是另一個男人?!

“你還笑!”她的反應令他震怒。

她起身,以錦被遮住自己,拾起地上的衣物。散亂一地的衣裳,令她再度想起昨晚的激切,不禁紅了雙頰。

“過來!”他一伸手,摟過她的腰身,不允許她着衣。

“你——別這樣。放開我。”她掙扎着,無論如何,她必須儘快回塔里去。“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恐怕白姨真要急瘋了!

“回去?”他將她整個環在胸前。“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先前她任意消失的恐懼,此時在他心中蔓延着。至少,他若知道她的住處,就不怕再找不着她。

“我……”她後退。“不行,你不能送我……”若是她的身份被發現,連白姨都會有危險,她不能做出這樣的事。

“為什麼?”他不能接受。“難道你是怕那個叫白夷的?百合,現在有我在,你根本用不着害怕。”

“不,不是這樣的。我……不能說。”她拚命搖頭。“你別逼我。”

她的為難,令他不忍心再逼她。“好,如果我答應讓你回去,你可會再回來見我?”

“我……會。”她的神色陰晴不定。

他揚眉。“你要如何證明?我可不想再一次讓你從我手中消失。”他語帶威脅。

天,開始微蒙蒙亮。

“宇文竣,我不能再多待一刻了!”望着窗外的陽光,她的心思更加慌亂。她捉緊懷中的衣物,伸手往空中一劃——

“百合!”這樣熟悉的動作令他心驚。“你要是膽敢再這樣離開,我——”

話還沒說完,她整個人又再一次地,消失在空氣之中。

“該死!該死的女人!”他暴吼出聲。她竟敢再一次這樣對他!望着空無一人的房間,他發誓,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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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個嗆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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