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美其名叫併購案，姜明芽也透露說“陽日集團”的舒檸想要吞掉“長達生化公司”，但他在看過她帶來的機密內容后，發現並不只有併購這麼簡單。
慕天澄將姜明芽拿給他的磁片經過解密，確定磁片里登錄記載的是一大堆長短期有價證券的號碼資料以及金額，還有銀行的進出細目，一筆一筆都是大數目。另外還有許多日期標記着特殊記號，在他交相比對后，發現每一個記號都有其特殊涵義。
而且，全部與“那坦投資顧問集團”有着交叉關聯性。
慕天澄陰冷地喃道：“有人用五鬼搬運法把‘長達生化公司’的資產拿去質押，還有那些書面文件上的印鑒根本都是盜刻而來的，而這些細節資料卻全被‘陽日集團’的舒檸給掌握住，這意味着什麼？……‘長達生化公司’有職員與‘陽日集團’勾結，並且在做背叛‘長達生化公司’的事。”慕天澄把每一個細節都審閱得極為仔細。
“長達生化公司”其實是一家極具前景的明星產業，而且也是“那坦投資顧問集團”旗下的子公司，不過因為“那坦”特意把“長達”的股權分散，所以即便公司已在台成立十年，卻根本沒有人知曉“長達”與“那坦”有着密切關聯。
“但是，這個人能夠盜用且挪移公司的龐大資金，甚至虛構董事會的會議記錄，想必這名出賣公司的混帳是‘長達生化公司’的高階主管。”慕天澄一邊快速閱覽檔案，一邊思考着某些關鍵點。總覺得舒檸除了想吞掉“長達”之外，還有其他目的。
“舒檸為何會挑上‘長達生化公司’，而且還有着非要并吞不可的氣魄？難不成，他已看出‘長達生化公司’與‘那坦投資顧問集團’是有所關聯的？”
慕天澄關掉電腦，走到酒櫃前拿出紅酒，倒入杯中慢慢飲啜，不斷思考着這奇怪又驚人的發展過程。舒檸所代表的“陽日集團”，會不會就是不斷暗扯“那坦投資顧問集團”後腿的神秘人？
慕天澄大膽地猜測着。
他覺得有必要再深入調查。
決定后，他看着窗外景色，四點了，夜仍深，萬籟俱寂。
他放下酒杯，關掉書房裏的燈，打開落地窗，走到陽台處。
夜風清涼，暈黃月光灑映在大地上，不過淡淡的月光也讓他眺望到別墅外頭有人影在晃動。
“是誰？”有閃光燈，這表示外面站崗的不是尋常人，而且不只一位。凌晨時分，是誰不睡覺，在門外探頭探腦？他按下門房守衛的電話，問：“別墅外頭都是些什麼人？”
“慕先生，外面都是記者，不過因為時間太晚，我以為您睡著了，所以不敢打擾。而且記者們也只是靜靜地守在門外，沒有逾矩的舉動，因此我也不好趕他們走。”顧守大門的門房守衛誠惶誠恐地回道。
“這些記者來做什麼？”
“他們說，在等您發表意見。”
“意見？什麼意見？”
門房悄聲地靠近話筒，掩着嘴說道：“記者是想詢問有關姜明芽小姐的問題啦！他們都在探問姜小姐是否人在別墅里？不過我沒做任何回答，所以他們決定站在屋外等消息。”
原來是為了姜明芽而來。
“我知道了。”慕天澄掛斷電話，離開書房，悄步走回隔鄰的卧室。
房間裏一片靜謐，只剩暈黃燈光，他無聲地走到床邊。光線幽微，但他還是把床上睡着的美人兒看得仔細。
她柔軟的身軀蜷縮着，神情很放鬆，一半身子蓋着被子，雪白的藕臂則露在被子外。
被雨淋的不適感消失了吧，否則怎能睡得這麼安穩？
他就這麼看着她，靜靜地看着，直到淡淡藍光從窗口射進，天蒙蒙亮了。
“唔！”姜明芽嚶嚀一聲，覺得眼皮好重，重到睜不開，因此決定繼續睡。是啊，該睡了，她得養精蓄銳才有力氣跟慕天澄周旋。
只是……為什麼有兩簇尖銳的視芒一直盯着她不放，凌厲得像是要吞噬她一樣呢？
“我要睡覺……”她咕噥着。
慕天澄瞅着她，想着她忽而精明幹練、匆而迷糊獃痴的模樣，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姜明芽？他眼一眯，微彎身子，對她說道：“你回不去‘陽日集團’了。”
“什麼……”她眼皮好重。
“我認為‘陽日集團’會把你視為背叛者。”
“呃！”她倏地睜眼，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獃獃地問道：“你剛才說了什麼？我有聽錯嗎？什麼背叛者？”
“‘陽日集團’會把你當成背叛者。”他再重複一遍。
“為什麼你突然這麼說？”姜明芽揉揉眼睛，坐起身，然後又按按額角。
“頭還痛？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見狀，心莫名一緊，他口氣一沉地問。
“沒有不舒服，我只是想讓腦袋清醒一點而已。”她敲敲腦門，晃晃腦袋，又拍拍臉頰后，微笑道：“好，有精神多了！不過，你剛才說什麼‘陽日集團’當我是背叛者？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他看着她孩子氣的動作，覺得真可愛。
“你換好衣服後跟我出來。”慕天澄指着椅子上的紙袋，他一早就打電話要助理沈令張羅一套女裝過來，送到后就要他再返回“慕天集團”坐鎮。
姜明芽看着紙袋，下床，問道：“我們要去哪裏？”
“快換好衣服。”
“喔。”她抓起衣服離開，換上后再回來，問這：“怎麼了？”
他看着身着小洋裝的她，一件簡單的白色小洋裝就可以把她清新脫俗的氣質烘托出來，姜明芽確實是會讓人眼睛一亮的女孩，而在相處之後，她的不可捉摸更成為扣住他的利器。
“我似乎得留下你。”慕天澄心有所感，忽然說道。
“啥？留下我？”
“如果你被‘陽日集團’當成背叛者，你就回不去‘陽日集團’，而我也必須負起道義上的責任。”畢竟她為他偷出重要文件，他得保護她的安全，只是，他先前並沒有算計到必須留下姜明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我聽不懂……”姜明芽斂下眼，一臉的不明所以，但她心裏卻有股淡淡的喜悅，她成功了！
叭叭！外頭喇叭聲突然大作，車聲、人聲紛紛響起，吵吵嚷嚷的。
“這是什麼聲音？外面好吵喔！”她好奇地看向窗外。
外頭的記者按捺不住情緒了，開始逼迫當事人出面，他們願意安靜等候一個晚上已經夠忍讓了，但天已大亮，主角卻還不見蹤跡，時間的壓力讓記者們開始想逼慕天澄出面。
叭叭叭——
“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她走到陽台，遠望觀看，發現別墅門外的馬路上大陣仗地停了許多SNG車。
慕天澄走到她身後，道：“看到那群記者了吧？這就是你再也回不去“陽日集團’的原因。記者們大概是知道你進了我家門，所以要來圍堵採訪。”
她驚訝地問：“我進你家門很奇怪嗎？應該有很多女生進來過吧？記者大人們也未免太過大驚小怪了！”
“不，你是第一個進我大門的女人，就因為是第一個，那些消息靈通的記者們才會圍聚在我的私人住處。”
“什麼？！我是第一個踏進你家的女生？真的嗎？我有……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耶！”她輕呼，不敢相信他的說法。她居然是第一個進他門、睡他床的女生，真的假的？“嘻，記者若拿此事作文章，我是覺得無所謂——”
他打斷她的話，道：“但是記者若寫出你我過從甚密的報導，而‘陽日集團’也發現公司機密被盜走，你將成為最大的嫌疑把！”
“嗄？！”她一怔。
“舒檸會聯想到是我指使你去盜取‘陽日集團’的機密。”
“喔……”她想了一想，旋即神情大變，知道了嚴重性，跳起來叫：“有道理，你說得有道理耶！舒檸總經理很可能會聯想到我跟機密文件消失的關聯，然後事情會愈搞愈大，終至不可收拾！所以，我得去跟記者解釋一下，我去告訴他們那是因為大雨的關係，我才進你家避雨的，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請他們不要隨便聯想，更別亂寫！反正無論如何，就是不能把我偷機密文件的事跟你扯上關係啦！”
她急得蹦蹦跳。“哎呀，我真的太笨了，居然沒想到雨中攔車會造成新聞！一定是有人在路上看我要白痴地攔截你，所以告訴了記者，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我這就去解釋！”
“不行。”他抓住她的手。“你一出去，不就證實了你確實在我家？”
“可是我不出去，他們也是認為我在這裏呀！就讓我去跟記者們說個清楚吧！”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硬是甩掉他的手，一溜煙地衝下樓，讓慕天澄想抓也抓不住她。
姜明芽咚咚咚地穿過庭園，打開側門就沖了出去，任誰都攔不住她。
“出來了！”此刻陽光忽然藏進雲層里，天色變得暗了些，可是全部的記者卻喜上眉梢，紛紛上前圍住她。
“你就是姜明芽吧？”記者七嘴八舌地確定她的身分。
姜明芽啥都不管地叫道：“拜託大家高抬貴手啦！不要胡亂編造我跟慕先生的新聞，拜託了！”
“姜明芽小姐，你是慕天澄先生的女朋友嗎？”記者追問。
“我不是！”
“慕天澄先生沒有承認你是他的女朋友嗎？”
“唉呀，你們自己去問他答案啦……啊，不、不對！我們不是什麼男女朋友啦！請你們快走、快走，你們什麼都不能問，也不要問啦！”
閃光燈此起彼落地地閃着。
“請你們快離開好嗎？”姜明芽拜託道。
“說說你成為慕先生女朋友的感想好嗎？”記者追問。
“慕先生只是人好、善良，為了讓我避雨，所以昨天才好心地留我一個晚上，我們的關係就只有如此而已，拜託大家別亂編故事喔！不然萬一觸怒了慕先生，又或者傷害到慕先生，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的。”說完，她故意朝別墅外頭走。
“姜小姐要拒絕訪問嗎？”
“別跟來啦！”
“姜小姐，別走，我們還沒問完耶！”記者又圍住了她。
“反正就是這樣，我出來跟大家報告完真相，已經沒我的事，我要離開了。你們也快走吧，不要妨礙附近鄰居的安寧。”眼角餘光瞥見別墅門口出現慕天澄的身影，她立刻用體貼的手段來博取他的好感。“你們快回去啦，這邊的SNG車多到誇張，我一個小人物不值得你們如此大陣仗地追逐啦！”
“姜小姐，你別走啊……姜小姐，別走……喂！別推啊……”
掌鏡的攝影師被擠得東倒西歪，而有些媒體記者見到無法順利採訪，心急之下更是慌了手腳，還有記者直接跳上自己的車子，發動引擎預備着，就怕主角逃跑時他們會追不上。
現場亂鬨哄的，叫聲、呼喚聲、引擎聲，交雜成一團。突然，有人大吼——“慕先生也出現了！”
慕天澄站在門房邊，一雙冷眼掃過眾人，對眼前的狀況不滿極了。“該請警察過來處理了。”
守衛立刻回道：“是，我立刻報警！”
“別走啊！”記者見慕天澄似乎要再返回屋內，急着要追上。
轟！引擎聲突然大作。
“小心——”數名記者同時驚呼，但見一輛轎車像失控般，朝慕天澄暴沖而去。
“小心！”一條婀娜身影用最迅速的方式衝到慕天澄面前，以身護他，擋在車子前。
“哇！”、“啊——”
唧——
在千鈞一髮之際，車頭斜斜的停下，沒直接撞上人，但車頭卻還是擦撞過姜明芽。
她跌坐在地，雙手按着腳踝處，痛得齜牙咧嘴的。
慕天澄臉色難看地道：“你怎麼跑過來擋在我身前？”
“我……痛！我是反、反射性……反射性動作啦……”腳好痛，她也不知道怎麼會衝過去當替死鬼，那一瞬間，她真的害怕他會被車子撞上……不，她一定是擔心安伯伯的線索斷了，所以才會這麼衝動。
記者們亂成一團，開車失控的駕駛也衝出來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是煞車出了問題，不知怎地突然暴沖，我有努力控制住方向盤，所以才只有掃過你們，沒直接撞上。哎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
慕天澄抱起姜明芽，回身要門房把他的座車開出來。
“聽着！如果有任何一家媒體對今日的事件胡亂報導，尤其是把我跟姜明芽的事情亂寫一句，我絕對會告上法院。”慕天澄像淬了毒似的話語射向所有人，嚇得媒體噤若寒蟬。
“是，我們不敢亂寫，也不敢亂報，我們只會陳述兩位是朋友關係，就是好朋友的互相關懷而已，這樣可以嗎？”
這回事情鬧大了，萬一被告謀殺，那就真的吃不完兜着走了，所以為免擴大事端，記者們願意用輕輕帶過的方式來描述今天的事件。
守衛已將跑車開了出來。
慕天澄將姜明芽抱進副駕駛座，臨走前再警告一次：“版面太大，我也會讓你們吃不完兜着走的！”
“喔……”記者們都嚇呆掉了。
咻——
跑車飛馳而去。
記者們面面相覷，然後默默收拾殘局，全部同意把新聞的滿面做小。車上的姜明芽疼到說不出話來，卻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急與憤怒。怎麼會這樣？慕天澄在擔心她？！
她望着車窗外飛逝的景物，卻不敢再深思下去，怕的是得到連她自己都承受不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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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過X光，經過診斷、治療后，醫生說道：“扭傷，幸好沒骨折，不過最好去買護踝和拐杖，這樣傷勢應該會好得快一點。”醫生如此建議。
聞言，慕天澄立刻把器材準備妥當，再帶着她離開醫院。
“小心一點。”慕天澄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上車。
“謝謝。”她坐在副駕駛座的位置。
慕天澄開着車，問：“你住哪兒？”他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她的背景，大約只能確定她來自“陽日集團”，以及她是隻身在台北工作。
然而，這樣陌生的女子，卻成功地讓他在意，這可是他人生里的第一個意外。
姜明芽報上地址后，問道：“你要送我回去啊？”
“你不想回去嗎？”他反問。
“也不是啦，我沒有不想回去，我本來就該回自己的家，只是……你能補能幫我搜集一些外賣商店的資料，好讓我可以打電話請商店將外食送到我家裏？我家裏沒電腦，而且我也沒想到腳會突然受傷，所以什麼都沒準備，總不能餐餐都訂披薩或炸雞漢堡吃吧？”
“你一個人住？”他再問。
“嗯。”
“你家人呢？”
“我沒家人。我是孤兒，從小就自力更生。”
她是孤兒？不過她的表情看起來很平淡，沒有太大的起伏，而且也沒有把她的悲傷身世拿出來求取憐憫，真是奇怪。
“你問我身世，那我也要問問你的出身。我很好奇，你怎麼可以這麼厲害，年紀輕輕就擁有雄厚資產，成立‘慕天集團’。你是繼承家業，還是自己創業的呢？外界對你好像也不怎麼了解耶！”她藉機探問他的身世背景。
他瞄了她一眼，回道：“我出身美國，家境尚可，可以創設‘慕天集團’是因為朋友看重我的能力，所以大家集資成立，並且交給我全權管理。”
“喔，原來如此啊！”她裝出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已然確定他不會泄漏他是“那坦投資顧問集團”繼承人之事了。“咦，你怎麼又把車子開向你的別墅呢？”
“你家裏只有你一個人，再加上你的腳又受傷了，為了預防萬一，你暫時住在我的別墅里吧！”慕天澄決定道。
“你讓我住進你家？這樣好嗎？你確定？”她喜孜孜地問。
“得償夙願了？”他挑眉道。
“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子啊！一切都是意外嘛！”她委屈地道。
他覷了她一眼，不再多說。不管是不是意外，也不管是不是錯誤的安排，他就是撇不下她。
車子回到別墅前，早上鬧翻天的記者已經全數散去，周遭又恢復原本的寧靜。
慕天澄停車，下車，繞到副駕駛座，扶出“不良於行”的她。
“呃！”姜明芽腳底一沾地，便瑟縮地喊了聲痛。
“我抱你進去。”慕天澄脫口而出。
她一愣，他也太貼心了吧？一股暖流驀地衝上心窩。
他也一怔，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說辭感到困惑。打從她被車子擦撞后，一股怒火一種莫名的忐忑、一種像是守護不了最愛的下安與憤怒，就嚴重干擾着他。
姜明芽搖了搖頭，回道：“不用抱，我自己可以走。”還是不要太過逾越，以免惹他反感，所以她就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向前行。
慕天澄在她身邊護持着。
進別墅后，慕天澄立刻打電話，通知沈令找尋女保母來別墅為她煮三，以及協助她的生活起居。
姜明芽默默地接受他的安排，沒有意見，也不敢探問太多。
總之，她已成功地待在他的身邊，所以從現在起，她得見招拆招，直到把安伯伯的計劃完成，再來考意未來地該怎麼走。
＊＊＊鳳鳴軒獨家製作＊＊＊bbs..cn＊＊＊
“好些了嗎？”四十多歲的女保母將三菜一湯放在餐桌上。這一個星期以來，都由她來照顧姜明芽的飲食起居。一個女孩子傷了腳，行動不便，的確得靠旁人來協助張羅。
姜明芽回道：“我好多了，腳也敢着地了，謝謝凰姨這幾天的照顧。”
“別這麼說，我領老闆薪水，本來就該把你照顧好。倒是老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我竟然有七天沒見到他了！”她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姜明芽坐到餐桌前，舉筷吃着飯菜，回道：“在忙公事吧。你也知道，大老闆常常要東奔西胞，又要開會出差的，每天都很忙碌，有時一、兩個月都見不到人也很正常。”
“說得也是，只是……”凰姨卻丟給她一記心疼的表情。
“怎麼了？幹麼這樣看我？”
“姜小姐不會覺得委屈嗎？男朋友沒有辦法在身邊照顧，總是會難過吧？”因為媒體的報導，她以為慕天澄是她的男朋友。
“還好，我能體諒他。”她柔聲回道。
她故意不反駁，就是要眾人誤會他們關係匪淺。再說，在她的觀念里，她也認為自己是個自由個體，並不想要有太多的牽絆，更從來沒想過要時時刻刻膩在男朋友的身邊。
鈴～～客廳的電話內線響起，別墅的門房打電話進屋裏，通知有訪客要見姜明芽。
“是一位舒檸先生要見姜小姐。”門房通報着。
是舒大哥！他怎麼會來？怎麼了嗎？出了什麼事？“請他進來。”
“等等！”凰姨忽然阻止，道：“姜小姐的朋友是什麼身分？老闆出門前有交代，請你不要外出，也不要跟陌生人接觸，怕會出事，他擔心上回混亂的情況又會重演一次。”慕先生有給她一組電話，表明若有感覺到什麼不尋常的事，就得撥電話給他。
“舒檸不是記者，他是我以前公司的上司，想必是為了公事要找我談談。”她想了一下，道：“那我不讓他進屋子了，我自己到門口庭園見他，跟他談幾句話就好。”她猜測舒大哥是擔心她的狀況，才會過來一探究竟。她好久沒跟他聯絡了，也好，就來演一出決裂戲，讓保母或門房守衛向慕天澄報告，也可以加強她繼續留在慕家的理由。
“凰姨不必陪我，我們只是談個話而已，不用擔心。”說完，她便往門外而去。
凰姨見狀，趕緊打電話聯絡慕天澄。這些天來第一次有外人找姜小姐，這太不尋常了，她一定要報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