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牛津幼兒園”中,雷敏整天過的渾渾噩噩。懷孕害喜的蘇老師依舊嚴重,工讀助教淑萍也還在住院,公公中風的洪儀君一時半刻也來不了學校了,因為她公公走的很快,兩天的搶救下還是病死在加護病房內。
剩下的老師教職員莫不因此調課而幾乎失控,像洪儀君原本要代蘇老師的課輔班,便由她與另一位老師輪着代。
中午想要趁午休時刻略為整理一下傍晚課輔班的學生評量時,竟在快十二點前突然接到了予琴打來的電話,說她在他們幼兒園附近,中午想要約她外出吃飯。
有一陣子沒碰到予琴了,說什麼也要好好把握這聚餐的時間,請了園長榮輝哥幫她看顧她班上小朋友的午餐后,便順利的外出。與予琴共進午餐。
“最近還很嗎?”雷敏先發制人,待服務生送上白開水、擺好餐具離開后,她立刻丟出問題:“到你姊姊的徵信社上班上得如何?”
予琴原本畢業后和小琦共同考進一家公司的,小琦上了還沒三個月就離職到她現在的公司去了,而予琴則還是繼續待在那家公司。直到過完年才離開去她姊姊予韻與人合開的徵信社上班。
法律系畢業的予琴沒考上律師,反而能到徵信社上班,倒也是不錯的一件事,見予琴忙的有些成就感,做為她好友的小琦與她都十分為她高興。
予琴輕啜了一口水后,聳了一聳肩,“沒去姊姊的公司上班還不曉得,上過班后才知道我姊的公司還不是很單純呢。”
好極了,話題不在她身上了,雷敏小心翼翼的藏妥笑容,立即追問:“哦,很複雜嗎?”
予琴看了她一眼,“複雜歸複雜,與我姊合夥的另一位大股東財力雄厚,這個我倒是不在意……”她邊說邊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笑容一斂,隨即正色的一問:“敏敏,有什麼事要對我說的嗎?”
“沒有啊。”她心虛的猛搖頭否認,“我好得很,會有啥事?”
予琴再細看雷敏一眼:好妮子,她只要一有事,就渾身像刺般的不對勁。認識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還想瞞?
“沒有喔?!”服務生上了她們所點的簡餐,予琴中斷了一下,待餐盤都擺放好后,她才繼續搖頭道:“小琦好象不是這麼說哦。”
昨天晚上一回去,打算四兩撥千金的告訴小琦的,結果一定是被小琦給聽出破綻了,才會打電話告訴予琴的,八成就是小琦說的。
雷敏認命的望了予琴一眼,“就這餐午飯要我全部說完嗎?”
予琴很帥氣的聳了一下肩,她狀似無害的翻了一下盛在她盤中的炸鱈魚,“說多少算多少唄。”我沒問完的部份,還有小琦會“接力”,她在心中小聲的補充完這麼一句。
戳了一戳盤中的牛腩后,她才將昨天下午的事娓娓道出,當然,她描述都撿當場情況的客觀講法來說,至於她的感受,則是隻字不提。
予琴聽完立即拍桌,“那是性騷擾——”隨後引來側目,但,予琴不予理會,“告他!敏敏,我和小琦都能替你寫訴狀。”
“小聲一點啦。”雷敏翻白眼。有那麼嚴重嗎?告他?她環顧完四周,確定在場沒有她所認識的人後,才小聲的反問:“有必要嗎?”
“不是兩情相悅就構成性騷擾了,這是法律上的定義。敏敏,這種人渣一定要告到他無主錐之地。”予琴也意識到她引發了注目,於是放低了音量,但是激動程度仍是讓隔壁桌的人頻頻側目。
“……”雷敏無語了,自己被吻的臉紅心跳的畫面一再的干擾着她。
予琴誤以為雷敏沉默之下的表情是對那色鬼醫生的心慈手軟,想要息事寧人。因此她再追問:“而且性騷擾發生時,被騷擾的一方通常會強加反抗,最起碼也有大聲的說”不“或喊”救命“。敏敏,你回想一下,當你反抗喊救命的時候,有沒有人聽到,或者看到?”
啊。她茫然的抬起頭,這……
除了他性感無比的唇熾熱的吻着她以外,其餘的就是他的手,當時他一手扶在她的背上,另一手則按住了她的臀。至於她的話,觸電般酥麻的感覺則讓她陶醉的……
“有沒有人看到呀?敏敏,這很重要。敏敏,喂,敏敏。”等半天雷敏都沒出聲,予琴停下手中的筷子,連續叫了她好幾聲外,還盯着她看,咦?怎麼她的臉越來越紅……
“因為只有他,所以……”
啊,不會吧?!突然有個聯想,讓予琴停住不講了,小心翼翼地開口,“敏敏,那醫生只是吻你對不對?他並沒有性騷擾到你,對不對?我說的對不對?”越說越激動的簡直要跳到桌上了。她原以為是件性騷擾的案子,沒想到……
“噓——”雷敏尷尬的直臉紅,不住的左瞧右瞧,“人家又沒有說……”她吶吶不能成語着,腦子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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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予琴急的不得了,對面坐的如果是一位泛泛之交的話,那她還不必如此關心,可偏偏就不是。小她兩歲的雷敏,她不僅當妹妹看,更是將她視做極要好的閨中密友。
被予琴追問的頭皮發麻的雷敏,已經沒有自我主張的能力了,吶吶地說:“人家又沒有說……是心甘情願的嘛。”
予琴翻了一翻白眼,“那這樣就是性騷擾啦。”她再度義正詞嚴的強調着“性騷擾”三個字。
“可是,可是我沒有像你說的那種反應呀。”胃口全都沒了,索性她撥着盤中的食物。
“那種反應?”予琴還是不放鬆。
“就……是說不,或喊救命之類的嘛。”
“敏敏?”予琴動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沒有反抗或尖叫?”
“……”望了一眼好友關心急切的眼神,雷敏緩緩的點頭。
“你的意思是說,你雖然一開始不是心甘情願的,但後來你也很喜歡那個吻,以至於完全沒反抗,沒喊救命咯?”所有的事情兜攏在一起后,答案便呼之欲出。
手還是被予琴握着,雷敏原本紊亂的心緒也同時間得到了答案。予琴全說對了,那就是她對這整件事情的想法。
那個男人用自以為是的方式羞辱她、嘲弄着她,讓她對他很討厭之後,又沒經過她同意就吻了她,可是問題是,他需要徵得她的同意嗎?喔,這樣看來好象倒也不必,因為她根本就沒有予琴所謂的那些該有的抵抗。
事後她唯一的反應就是:徹底的失魂落魄呀!
“所以,兩情相悅就不叫性騷擾了,敏敏。”予琴叫了她一下,她收回心思,“那個被我誤會的色鬼醫生應該長得很帥咯。”
很帥?是啊,高大魁梧的就像“PieroeBrosnan”,五官又配合的恰到好處;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嘴角邊的深刻紋路……
“敏敏。敏敏。”予琴搖了一搖她的手,“回過神吶。”
雷敏再度中斷了對那男人印象的回憶,臉紅的看着好友。
予琴小聲的在心底嘆息,小妮子談戀愛了。
“是小琦同事弟弟的同事嗎?”予琴追問着,“找個時間,我們幫你看一看他吧。”如果是個正經的傢伙,那她就放心的將雷敏交給他了,如果只是個花心的膿包,那就要看她怎麼表演擠破膿包的技術了。
“看……?”雷敏裝出一副可有可無的模樣,“有什麼好看?別看了啦。”
喔,還裝正經?予琴在心底偷偷漾了一抹會心的微笑,“別看?那可是你說的喔。”
“對啦,對啦。”雷敏心煩意亂的直點頭,八字都還沒一撇,而且人家是都對她說過抱歉了嗎?所以她要有點骨氣,絕不能讓無心如他者,勾勾小指,她就連魂都不要的栽了過去。
午餐時刻結束。兩人的談心時間也只得暫停,一起了站起來走向櫃枱。
當予琴搶着要付錢的時候,雷敏還在想辦法要忘掉那個偷去她初吻的男人。
是初吻喔……
“雷老師,雷老師,我放在那裏啦。”
雷敏抽回心思,眼神的焦距對準跟她說話的學生,是那個大小姐脾氣的裴文瑄.
她順着裴文瑄手所指的方向望去,原來裴文瑄是在指她小講桌旁,堆在木質地板上的一大疊國小評量,她紅臉了,因她忘了剛才課輔班上課後,她叫裴文瑄將自然評量抽出來。
“好。”她點頭,專心的看着跟前裴文瑄的評量,“謝謝你,老師改完后就發給你訂正。”
“嗯。”裴文瑄哼了一哼,點點頭後轉身走回她的坐位。
專心批改學生的評量后,這個有點類似家教的“小牛津幼兒附設課輔、安親班”也順利的結束了一天的課程。
當學生一個個被家長領回后,剩下的幾位又是她要開着娃娃車,一個個送回他們各自的家中。
最後一站仍是來到裴文瑄她那又壯觀、又氣派的家。
“好,瑄瑄,呃,不,是文瑄才對……”她站在娃娃車的門邊,牽住裴文瑄遞給她的手之後,要扶她下車前,猛地想起這個棘手的小女孩那數不完的原則,她連忙改口,“文瑄再見。”
但裴文瑄卻沒有在意,她下了車后,在她們一起等在守衛室,等着裴文瑄家中的外佣來帶她回家時,她突然石破天驚的問她:“雷老師今天都魂不守舍,你談戀愛了嗎?”
嗄?雷敏猛吸一口氣,這,這個小鬼?!“你怎麼知道?”問完后她連忙住嘴。
她的問題已經露餡兒了。
沒想到裴文瑄竟點點頭,跟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因為,我也正在談戀愛,所以我都知道。”
“哦?!”雷敏瞪大了眼,談,談戀愛了?!
“是啊。”裴文瑄人小鬼大,她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談戀愛的女人眼中都有着夢幻的表情,我很明白的。”
猛吞了一口口水,雷敏圓睜着雙眼,“那你現在跟誰談戀愛?”
裴文瑄覷了她一眼,“告訴你是誰的話,你就認識他了嗎?”
“跟老師賣關子嗎?”她好笑的望了裴文瑄一眼,“搞不好我認識呀。”心忖,還不就是課輔班的幾位青少年國中生嘛。
裴文瑄漾了一朵神秘的微笑,“我不說,老師先講,我才……”
她的話突然停頓了下來,並還瞪眼雷敏身後的某一點,裴文瑄的目光中隱含了一些不懷好意,讓雷敏全身起雞皮疙瘩,不由自主的也轉頭往自己身後一看——
一位年紀看來比裴文瑄還年輕的女孩往她們這邊跑了過來,“嗨,瑄瑄,你下課啦?”
“你來做什麼?”裴文瑄火藥味兒十足的瞪着停在她身旁的年輕女孩。
女孩不以為仵,漂亮的鵝蛋小臉上,露了一抹又大又迷人的燦爛笑容,“我來找你爹地。”
“他不在,他還沒回來。”裴文瑄死瞪着那個漂亮的女孩,毫不氣的講。
“喔?!”美麗的眸中仍是笑意,但卻含了一些懷疑,“我不相信,我進去看一下。”
說罷,她就旋風般地跑了進去,而守衛室中的管理員也沒有攔阻,好象這名女孩常常來此,熟到不需要在訪客記錄簿上留資料。
雷敏詫異的望着這一切,就在她嘴巴還來不及合攏前,更訝異的事隨之而來。
迎面出來了裴文瑄家中的外佣,她伸手準備攔下朝她跑近的女孩,“安安小姐,先生不在,他還沒回來啊。”
“Marry,攔住她。”裴文瑄怒吼一聲,也追了上去。
“文瑄……”雷敏不禁也追了上去。
看到這一切的管理員叫住了雷敏,對她稍做解釋,“那個梅莉安小姐是裴醫師其中一位仰慕者,文瑄有着很嚴重的戀父情結,才會這樣吃所有來找她父親的女人的醋。”
“喔。這樣啊。”管理員的話中全是一副司空見慣的口吻,她聽了不禁頻點頭,望着裴文瑄穿越中庭的身影,久久不能收回視線。
可是,裴?醫師?這麼巧?!
“請問文瑄的父親是位醫生?”由於是代課,所以孩子們的資料她並不清楚,但,裴?醫師?好熟悉啊……
管理員望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許多含意,“是醫生啊,三總小兒科主任,兒童心臟血管外科權威,裴士鋒,裴主任啊。”
啥?裴士鋒的女兒?
這麼說,他不是一位蒙古大夫,而是有牌有照的執業醫師,他也不是單身漢的王老五,而是已經結過婚有孩子卻還敢先羅織罪名給她的下流痞子。
好哇,罵她什麼不守婦道、出軌、女騙子?這分明就是他的寫照嘛,還敢指着無辜的她開罵?
離開守衛室,還沒坐上娃娃車的雷敏越想越不是滋味。難道她就這樣白白的被他羞辱一番?喔,不,不,不是白白的給那個下流痞子給吃了豆腐和便宜?
越想越氣,雷敏泄忿般的拉開了車門,“混蛋!你這個姓裴的。”她氣的全身發抖。
原來可憐的就是文瑄的母親與文瑄了,她們竟然被她們的丈夫與父親如此愚弄。瞧,上次在高架道路下的安全島上,就有個開勞斯萊斯的老富婆搭載過裴士鋒,這次則有個如此年輕俏麗甜姊兒般的女孩來找他。
她們應該全都知道裴士鋒已婚了吧,卻都還這樣死守着他不放?
平常雷敏最看不慣的就是主動外遇的人了,他(她)的家庭以及外遇對象都是無辜的,最罪該萬死的就是主動外遇的人了,裴士鋒如此做,難道他不怕報應嗎?
難怪文瑄會如此驕蠻,原來就是有這種父親,才會造就了她今天這種戀父情結;雷敏仍是站在車門外,所有的事情串聯在一起后,原來答案就是這樣了。
驀地有個男人低沉富磁性嗓音由遠而近的傳了過來,一個女人低笑聲也隨之而起,中斷了雷敏的沉思。
好熟悉的聲音,好象在那兒聽過呢?雷敏豎起了耳朵……
“很晚了,明天我再打電話給你。”
接着是單車輪胎滾動時發出的單調聲音,靜了一陣后,然後窸窣聲大響,男人的聲音再響起,“停,停。陳太太,請你自重。”
自重?發生什麼事了嗎?雷敏的好奇心被激起,於是她循着聲音,將頭轉過去……
“叫我芸玢。”一個很柔的嗓音接着響起。
由雷敏所站的角度望去,只見四條勻稱裸露出來的腿都穿了運動鞋,他們各自牽了單車,看來是女人的那兩隻腳,正親昵的要往比較筆直粗壯的男性腿那邊靠近。
男性的腿不理會那女人,往前方走了兩步,“陳太太,我懷疑今天晚上我們在健身房不是巧遇,而是你刻意的。”
“呵呵呵。”被男人稱為陳太太的女人笑了開來,接着她用很媚的嗓音加以否認,“誰說人家是刻意的?我也是‘艾力山大’的會員,去做做運動是很正常的事啊。”
男人停止不走了,“好,陳太太。”他妥協着,“如果你要我立刻回答你‘心室中膈缺損’,我可以先回答你,關於‘心室中膈缺損’在臨床上被我們大致區分了有四型,第一型是肺動脈瓣下方,右心室出口處缺損,第二型……”
“咳咳”一聲,中斷了男人的聲音。
雷敏駭了一下,再探頭一瞧。
這次她看到了這一對男女的身影了。燙了很傃的大波浪髮型的女人。放掉了她手中的單車,攀住了她眼前高大雄偉男人的頸肩處,不斷的吻着牽着單車沒有任何反應男人的唇。
那身影,雷敏瞇起了眼細看着,好眼熟呀,好象在什麼地方見過那個男人。
驀地,那男人伸手推開了女人,“有人在看了,陳太太。”
“啊。”雷敏和那女人同時叫出聲。
是那個下流痞子裴士鋒?
“喂喂喂,看什麼看,花痴呀?”被裴士鋒稱為陳太太的女人,瞪大了媚眼沖向了她,“沒看過親吻嗎?”
被她這麼一凶,雷敏不知所措的低下了頭去,“沒有哇,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好了,夠了吧?你……”裴士鋒推着單車走向了她們,他叫住那位陳太太,同時也看清站在眼前的人,驚訝的低喊:“雷敏?雷小姐?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雷敏知道自己臉一定紅透了,因為她感覺好象有把火正燒着她不知所措。
“你?”陳太太看了一看她,再轉頭看了裴士鋒一眼,然後她的目光突然被她身後的娃娃車吸引住,詫異的問:“你是‘小牛津幼兒園’的老師?”
事情怎麼突然變了,變成了她是他們兩人注目的焦點?
“嗯。”雷敏恍惚的感覺着裴士鋒探索般的目光。
“這麼晚了你在這裏做什麼?”陳太太一改先前嬌媚的模樣,扯大了嗓門不懷好意的追問着,“說,你是哪位老師?”
“我姓雷……”好奇怪唷,這麼咄咄逼人。
“小牛津幼兒園?”打斷了雷敏的話,裴士鋒奇怪的念了一次這個學校名字,“陳太太,是你介紹我家的文瑄去讀課輔班的幼兒園嗎?”他轉頭問陳太太。
介紹?該不會陳太太是幼兒園中孩童的家長之一?
“是啊,士鋒。”陳太太隨即一改與她說話時的模樣,變臉的技術堪稱一流,“我先生是‘小牛津幼兒園’的股東之一,所以我才會介紹文瑄去那裏讀他們附設的安親班。”
喔,原來如此。
可是……啊,不妙。陳太太的先生是幼稚的股東之一,那她剛才看到了那麼多陳太太對裴士鋒投懷送抱的畫面。
怎麼辦,怎麼辦?雷敏一個頭兩個大。
喔,她真的是衰到了家,好死不死的就在要離開裴家之前,看到了幼兒園股東太太的出軌畫面,她要發瘋了啦。
“原來如此啊,怪不得,學費便宜不說。還每天派車送我家的文瑄回來。”裴士鋒和陳太太聊到其它的地方,焦點注意力也自動轉移。
急出一身冷汗的雷敏暗叫好險,見他們聊着聊着又聊到了教育小孩的心得上去了,有個念頭在她心中悄悄的形成。
偷溜很不禮貌,但溜了反而對她才是好。雷敏趁着陳太太背對着她之際,躡手躡腳的溜上了車。還好剛才她已經發動過了引擎,於是門也不敢用力的關,便一溜煙的就將車給開走了。
透過了照後鏡,雷敏才知道,原來是裴士鋒在幫她的忙,引開了陳太太的注意力,因為雷敏望着裴士鋒的同時,裴士鋒也很有默契的同時抬頭,並深深的注視着她。
幼兒園就在不遠處了,一路回到學校,有個不安的念頭不斷地在雷敏心中萌芽。
她會不會走太快,萬一裴士鋒並不是要幫她,而是要落井下石呢?
又或者是裴士鋒見她壞了他與別人的太太偷情出軌,因而只是想要將她這個大電燈泡給趕走,那她不就少了個機會向陳太太解釋,她只是因為送文瑄回家。並沒有要偷聽他們的意思。
想着,想着,陳太太那白晰的藕臂掛在裴士鋒男性化粗壯的頸脖畫面,又悄悄的清楚浮現。
“該死的小人。”雷敏咒罵之中,腳也不自覺的踩下了煞車,頓時輪胎磨擦着地面的刺耳聲響起,她猛然清醒。
“喂,豬啊你?會不會開車啊?”後面也跟着緊急煞車的人急得破口大罵。
雷敏捏了一把冷汗后,收回心思,專心將娃娃車開回幼兒園的車庫。
將車交給工友劉大叔后,她才換上自己的小機車回家,可是機車才騎出幼兒園前面的巷子口而已,一輛全白的BMW越過道路的雙黃線后,筆直的往她的車道直駛而來。
“哇,老天。”她連忙抓死了煞車,在距離不到半公尺的地方,緊急的停了下來。
心跳紊亂下,雷敏抖着軟掉的雙腳立在摩托車旁,滿臉獃滯的望着開BMW的冒失鬼。
車上的人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嚇,居然是她的頭號大瘟神裴士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