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即使私底下內亂不斷,加上連日來被詹夏深攻得措手不及,日擎集團今晚的生日宴會依然舉辦得有聲有色。
即使是黑道的聚會,在場男女卻是珠光寶氣,極細心的裝扮,杯觥交錯着,華麗的舞曲隨着人群的移動而飄揚。
到達會場后,詹夏深並沒有上前和較勁暗鬥的敵人祝賀生辰。
今天他來的目的,純粹是帶他的小黑豹來玩耍。
盯着站在自己身邊,有如一頭美麗的野獸般,睜着單純的澄眸看盡每一個人的雷以非,詹夏深露出釋懷的微笑。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永遠這麼幸福。
可以的,只要他不離開自己身邊,幸福就是自己的。
想起早上他遞過來的小白花,純潔得像他的個性一般,又像是他帶給自己的感覺……是吧,那就像是他和雷以非之間的愛情。
詹夏深在眾人打量的目光下,勇敢地牽起雷以非的手。
雷以非沒有甩開他的手,他雖然感覺眾人投射來的異樣目光,但他卻只是耳根泛着淡淡的紅潤。
在不知不覺中,同性的戀愛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他不曾想過面對眾人的目光時,會是怎樣的感受,如今體驗到了,似乎也不是那麼難堪。
常常看到報章雜誌上,有些同性戀者常常會將「我不在乎他人眼光」之類的話掛在嘴邊,然而總覺得刻意將這些話帶在嘴邊的人才是最在意的。
真正的不在意,大概就像詹夏深這樣,直接用行動來表示吧!
雷以非不自覺地打從心底崇拜又迷戀這個男人。
不過他內心的這番話,自然不會坦白的跟他說。
看着明明並非這場宴會主角的詹夏深,卻受到全場男女的注目和致敬的眼光,雷以非深覺得自己的情人似乎是個不得了的角色。
詹夏深在商業界是個相當有分量的人物,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
然而雷以非卻不知道他的另一個身分——複雜的黑道首領。
其實今天帶雷以非來這場宴會,詹夏深負擔了很大的風險,甚至安排了不少保鏢在四周布下眼線。
察覺到兩人親密的動作引來下少人的側目,他雖然想早點離開這裏到庭院散散心,然而實在放不下雷以非一個人,因此便打消了念頭。
沒想到此時雷以非卻抓住他的手,往會場的門口走去。
「小雷?」詹夏深困惑的看着雷以非漂亮的側臉,口氣中帶着不確定感。
「出去走走吧!」沉吟一聲,雷以非露出可愛的酒窩。「我不習慣被這麼多人盯着。」
雷以非細膩的麥色肌膚,頎長的身影,看似單純卻擁有性感的氣息,已經吸引了不少男女的注意,詹夏深明白這樣的人,遲早會被別人給看上的,因此他偷偷下定決心,過了今晚,再也不把他帶出來露面。
他們來到了奢華卻寧靜的庭院,愉快地享受着屬於兩人的世界。
「詹大哥是不是常常出席這種宴會呀?」雷以非突然詢問道。
詹夏深緊張的抽動了下肩膀,轉頭面向他。
莫非小雷對我的身分有所懷疑了?他擔心地想着。
其實被他知道也並非完全有害處,但是詹夏深就是不想讓他捲入危險的處境中。
更何況,連日來日擎和賀唐紛爭不斷,他今天又冒險帶雷以非出席,就怕被沈氏父子盯上。
「是。」他點頭承認。
雷以非卻沉默不語,
「小雷?」詹夏深心生不安的扯扯他的肩膀。
雷以非轉頭看着他,卻沒有答話,氣氛似乎瞬間染上了一抹曖昧,只需一點火花便會擦槍走火,一發不可收拾。
詹夏深忍不住將他按在一旁的樹榦上,將臉靠近,準備來個熱情的親吻。
然而,他即將碰上那誘人的唇時,雷以非卻突然開口說話。
「你難道不累嗎?」
詹夏深不明白的看向他,「小雷?」
「雖然是場愉快的宴會,有佳肴美食和美酒,我的兩個死黨谷俊、許景洋也常常接觸這種高級的場合,然而我總覺得處處拘謹,你難道不會覺得疲憊嗎?」
雷以非的話,震懾住詹夏深。
想不到他的一席話竟一針見血地道出了自己的心事。
他近年來的確覺得很累。
背負着黑白兩道的責任,日夜操勞,詹夏深有時候會懷念起父母親仍然在世時,自己為了收到—顆糖而綻開笑容的單純時光。
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從接下乾爹的賀唐集團以及父親的事業之後,就讓自己的擔子變得這麼沉重。
不過兒時的那種單純快樂,在遇上雷以非后,就慢慢蘇醒……
「不累。」
一想到這裏,詹夏深笑道:「有你在身邊,我一點都不累……小雷,請你別離開我。只有你,能夠讓我擁有這樣單純的快樂。」
然後,他吻上雷以非微啟的唇。
絕對不能讓雷以非知道,他剛開始是用了什麼方法和手段,強迫他留在自己身邊的。
他能夠料想到,正直的雷以非會是如何的生氣,而到了那時候,像這樣在月光下親吻的幸福,便會如同流砂般,從指縫中流逝……
情不自禁的回應着詹夏深的吻,雷以非發現自己此時的悸動,比過去來得強烈。
也許對他單純的喜歡已經升格到愛了。
不知不覺中,他愛上了這個既神秘、又成熟的男人。
兩人吻得如火如荼,全然沒有察覺到不遠處的樹叢里,正有一雙虎視眈眈的眼眸直直注視着他們。
***
之後的日子,雷以非常常在感動與甜蜜中度過。
原來這才是戀愛啊!
他深深的感嘆着,原來自己的初戀,應該是這男人才對。
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像詹夏深對自己這般好。
他溫柔、多情,做愛技術又是一流,對自己也是百般寵溺。然而他總覺得詹夏深身上似乎背負着很沉重的東西……
每次看見詹夏深不自覺流露出的憂愁,雷以非就會想辦法逗他笑。
他有時候會到詹夏深的公司,講一些學校里發生的趣事給他聽。
「小雷……為了你,我願意放下身邊的一切。」詹夏深感受到他的用意,心中非常感動,忍不住說出真心話。
如果可以拋下身分、地位,和雷以非一起到只有彼此的遙遠地方相依偎,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這天在詹夏深高超的撫弄之下,雷以非耐不住疲憊,沉沉睡在兩人交歡的沙發上。
知道這隻小黑豹早上剛打了幾場激烈的球賽,體力難免不支,即使下半身仍然未獲得滿足,詹夏深也捨不得將他弄醒。
手指輕輕的撥弄那覆蓋住他臉頰的髮絲,他覺得雷以非變得日漸性感,整個人散發著無比魅力,忍不住更加喜歡。
「小雷……」他輕輕呢喃心愛的人的名字,唇也印上他的鼻樑。
然後他整頓好衣服,走出去交代幾個剛剛識相離開而在門口閑晃的手下拿來保暖的毛毯。
他看着雷以非的扭動着赤裸的身體,唇邊泛開一抹帥氣的笑意,然後溫柔的將毛毯裹上他的身軀。
接着,他便聚精會神的投入堆積如山的公事中。
唯有和雷以非片刻的纏綿,才能讓他暫時忘卻身上背負的責任。
他衷心期盼着——
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一直下去……
然而,事情卻並非如詹夏深所期盼。
***
這天,結束了上午兩堂枯燥乏味的電磁學后,雷以非騎着機車來到詹夏深的公司。
對詹夏深的愛意甚深,他居然有種這才是初戀滋味的感覺。
莫非自己命中注定被詹夏深所克?
他自然地走進電梯,大多數的員工幾乎都認得他,有些甚至還點頭敬意。
因此他毫不費力來到詹夏深的辦公室。
推開門進去,卻不見他的人影。
難道他開會去了?雷以非無奈的搔了搔頭,猜測着。
想起前陣子兩人還在辦公室這張沙發上纏綿,忍不住有些羞怯。
他好奇的東看西看,最後走到詹夏深的辦公桌前。
—個不小心將桌上大疊的文件掃到地上,嚇了他好大一跳。
糟糕!這些不知道是公司的什麼機密文件,要是讓詹夏深不高興了,那可就不妙。
他心虛的彎身將那些凌亂的資料和文件收拾好,不料幾張熟悉的照片落入他的眼帘中。
其中有幾張是自己的獨照、有些是在球場上的、有些是騎車時的模樣,看來看去,起碼都是幾個月前,甚至是一年前的照片。
一種不安的詭異感覺,悄悄的攀上雷以非的心頭。
他趕緊快速翻了下面幾張,赫然是詹小芊和自己的合照!
摻雜在一些公司文件里的,則是自己的身世報告,以及自己去年何月何日做了些什麼事情的調查。
拿起這份報告,雷以非越往下看的同時,臉色益加蒼白。
突然落入他眼中的照片,更讓他當場一僵。
照片中的男人,就是讓詹小芊紅杏出牆的那一位,還有那男子的詳細資料。
原來這些是詹夏深精心策劃的,包括如何促成詹小芊與那男子的相遇、邂逅、舊情復燃……
沒想到在電影中常常看到的情節,竟然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難道自己一直被詹夏深設計着嗎?
打從一開始,兩人陰錯陽差的躺在床上、自己的失身,加上詹夏深的告白,都是他刻意安排的嗎?
而他竟也笨到乖乖受對方擺佈,甚至還如了他的意,成了他的戀人!
平常詹夏深說為了保護他,總會替他身邊安排幾個保全人員,他也沒有拒絕。
因為他考慮到他的出發點是為他好,而且台灣的治安的確越來越差,兩人也曾經在公開場合露面。詹夏深的地位如此高,自己的安全的確需要顧慮,於是他便欣然接受了詹夏深的提議。
現在想想,也許他身邊的保鏢,一直以來都是詹夏深安排部署要將他的行蹤一一向他報告。
冷笑了幾聲,雷以非為自己的單純感到可笑。
思及此,他轉過頭,臉上帶着冷漠的笑容。
「這些是什麼?」他用着僵硬的口吻問着身後幾個神色不安的保鏢。
「那、那是……」
望着他們支支吾吾的模樣,雷以非更加確定自己推測的真實性。
雷以非的額際瞬間冒出幾條青筋,向來還算好的脾氣一掃而空,怒意佔據了他的瞳孔。
「呵呵……你們交代不清楚是嗎?」
他邊說,邊曲起手指關節,慢慢逼近那些驚慌失措、幾乎魂飛魄散的保鏢們。
畢竟他也是有着練家子的功夫,手勁在籃球隊上更是數—數二的,此時他臉上寫着「不可饒恕」的表情,讓那些平日威風八面的保鏢都不敢輕舉妄動。
「雷……雷先生……」
該死的!這個大學生是總裁的人,要是隨便對他動粗,可是會被殺的;但是也不能眼睜睜叫他們都不還手呀!
眼見雷以非一步步逼近,詹夏深的手下們決定——轉身落跑。
「可惡!你們這些沒種的傢伙!」眼看他們逃得不見人影,雷以非氣極的嘶吼。
憤怒的將手中的資料和照片砸在地上,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像是被煮沸的開水,無法冷靜下來。
詹、夏、深!不能原諒!不可原諒!我恨你!
我絕對不原諒你!
雷以非再也無法冷靜下來,二話不說的踏着地上凌亂不堪的文件,氣憤地走出辦公室,然後下樓離開賀唐大廈。
此時在開會中的詹夏深,還渾然不知辦公室發生了這件大事,仍全神貫注留意着幾位得力助手的報告。
雷以非邁着憤怒的腳步,狠狠的踏着大樓外的石階。
剛才被自己嚇跑的保鏢們沒有跟上來,而且就算跟上來,也會被雷以非惱怒的趕走。
然而這似乎是個錯誤。
早已虎視眈眈多日、卻找不到機會下手的日擎集團埋伏的打手們,這時有了綁架雷以非的絕佳時機。
察覺不到這份隱藏的危機,雷以非還未走到他的機車旁,身後猛然伸出幾雙大手捂住他的嘴,鼻腔頓時吸人大量濃重的藥水味,讓他一陣暈眩。
怎麼了……
是綁架嗎?還是詹夏深追上來搞的鬼?
還來不及思考,雷以非便暈了過去。
***
該死!頭好痛。
張開雙眼,雷以非卻看不到一絲光亮,從手上被緊捆的感覺推測,他的雙眼應該也遭到歹徒的遮蔽。
應該不是詹夏深乾的,因為如果是他根本沒必要蒙住他的眼睛。
看來他真的被綁架了。
他稍稍轉動脖子,感覺有一陣煙味飄了過來。
雷以非馬上機靈的轉頭過去。
「真是敏感呀!」
這舉動立刻引來了旁觀者的欣賞和讚歎,「你的確是個漂亮的男人,雖然長相不算陰柔,卻相當完美,全身又散發著純潔的氣息,簡直像朵白花。」
雷以非總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來是誰,等到對方扯開自己的眼罩后,他忍不住驚訝的倒抽一口氣。
這傢伙……是上次大物杯比賽對手的隊長。
在他朦朧的記憶中,隱約想起上次喝醉時,在半路上遇到找碴的人似乎有他這張猥瑣的臉孔。
當時讓自己額頭挂彩的人,原來就是沈恬。
「沈……恬?」他為何要綁架自己?
在說話的同時,他驚覺到自己居然是衣不蔽體的可恥模樣,雙手被人反綁在腰后,唯一有自由的雙腳,卻因角度問題而無法站起。
他眼睛掃了周圍一圈,發現這裏是個密閉的房間,連個窗戶都沒有,大概是在某棟大樓的裏面。
望見雷以非又吃驚又不安的無能模樣,沈恬忍不住冷笑起來。
「真是多虧了詹夏深得罪我父親,我才有機會找你報復。」說罷,他一隻手覆蓋在雷以非結實又柔軟的腹部,頗有力度的緩慢搓揉。
雷以非覺得難堪又羞怒的別開頭去。
「怎麼?我們的純情籃球王子,感覺如何啊?」手掌下滑,輕輕的摸着那昂起的慾望,沈恬沒料到他有着如此細膩的肌膚。
也難怪詹夏深會迷上他。
「我總覺得奇怪為何你會和詹夏深在一起,實在想不透跟一個硬邦邦的男人上床有什麼樂趣。」
審視着雷以非清澈眼眸中壓抑的羞恥,沈恬卻異常興奮的狎語道:「但我現在懂了,你這裏的確挺上手的。」
他這番輕視的言語,有如一個響亮的巴掌,重重的打在雷以非的自尊上。
任何男人聽到這種讚美,都會覺得是種諷刺。
也讓他打從心裏了解到,原來自己只要詹夏深一個人。
他這個隱密的地方,只能詹夏深那溫柔的手掌撫摸;在這裏印下多少吻痕、多少愛撫的觸碰……對象都只能是詹夏深。
只有詹夏深可以觸摸的肌膚,只有他可以掠取的體溫,而現在卻任人如此糟蹋。
在尚未認識詹夏深時,他好歹也是喜歡女人的正常男大學生!
不過他心裏已經清楚,縱使今天對象是個女人,而不是下流又卑鄙的沈恬,自己也不可能接受。
因為這之中沒有愛情作為架構。
就好比自己和詹小芊那日在旅館時一樣,因為對象不是所愛的人,自己的熱情便會瞬間冷卻。
「你要恨,就恨詹夏深那個男人吧!誰教你是他的情人,而你又剛好是我的眼中釘!」沒有察覺雷以非的心不在焉,沈恬將他的失神看作是打擊過大的反應,洋洋得意的獰笑。
聽到沈恬提到詹夏深的名字,雷以非內心隱約揪了一下,他的眼眶一熱,只差沒流下眼淚。
「夏深……」
淡淡的呢喃着,腦中浮現出與詹夏深站在河堤,他說愛自己時的認真模樣,想到兩人過去那段日子的種種快樂。
想起他在公司抱着自己,信誓旦旦的說願意為自己拋棄地位,而自己則感動得差點落淚。
然而他又想起他使用的勢力和手段,導致詹小芊對他的不忠,以及他表面裝好人的功夫,便讓那種充斥在內心漲滿的愛意,絲絲漏氣……
我不能原諒他!
如果輕易原諒了他的話,等於污衊了自己的人格,承認自己與詹小芊的初戀根本沒有愛情可言。
也許詹夏深並沒有犯很大的錯誤,但他就是看不慣他用權勢和金錢橫行無阻的作法。
可是,雷以非又不想恨他。
他該怎麼做?
雙眼無神的盯着前方,男人的身體畢竟是可悲的,在沈恬惡意的挑逗下,竟宣洩出來;然而他唇邊不為所動的浮出冷笑,說盡了此時心中的不甘。
將手上的白液從雷以非起伏不定的腹部上沾起少許,並且猥瑣的抹在對方失神的俊臉上,沈恬勝利似的猙獰微笑。「我答應過老爸,不會把你弄死。等到詹夏深同意我們提出的條件后,我再跟你玩幾次,也許就會考慮放你回到詹夏深的身邊。」
聞言,雷以非的內心重擊了一下。
回到詹夏深身邊?
不,我不要回去!回去等於原諒了他,也等於承認了詹夏深用那些卑劣手段讓自己留在他身邊的作法……
雙眼迸出兩道寒芒,雷以非下定了決心。
他絕對不會輕易的原諒詹夏深,絕不!
***
「一群沒用的東西!」
詹夏深堅硬的拳頭敲擊在桌面上,掃去了所有的文件,怒不可遏的瞪着那群高大、卻派不上用場的保鏢。
「光天化日之下,一個大男生被人綁走,你們沒有一個人可以出面搶救的嗎?我要你們埋伏在小雷旁邊保護他,可不是叫你們去看戲的!」
「對不起,只是……在那之前,雷先生髮現了桌上那些……一氣之下,打算動手痛毆我們幾個出氣……」
「他想出氣,你們就讓他打啊!所以你們就讓他走了?你們就丟下他逃了?讓他自己走出公司,是不是?」詹夏深咬牙逼問着,壓不下肝火的對着可憐的手下嘶吼。
同時犀利的雙眼掃向地板的那些照片和資料,他的心臟忍不住劇烈的抽動了幾下。
小雷他……發現了嗎?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即使連日來竭盡所能的溫柔對待他,然而如他所料,以雷以非正直又強硬的個性,一旦發現這件事情,必然不會輕易原諒。
「抱歉……可是那時候真的是萬分不得已……更何況如果我們真的跟上去,雷先生一定也不讓我們跟的……」其中一個可憐的手下,抖着嗓子解釋道。
詹夏深氣紅了雙眼,雙手不斷重擊着桌面,幾乎打出了血痕。「該死的!你們還好意思狡辯?你們若是硬要跟上去,起碼他絕對不會被綁走,我說過現在是危險時期,日擎那對狗父子一定會想辦法抓到小雷。現在好了,他真的被抓了,你們那幾條命都不夠賠!混帳!」
知道總裁的脾氣暴躁到最高點,儘管手下們都害怕得要命,卻沒一個敢出聲。
直到向野出面安撫。
「總裁,現在只能等對方提出條件,並且冷靜的面對,你是賀唐的龍頭,現在要是亂了腳步,下面的兄弟也會跟着不安,要救出雷以非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教他怎麼冷靜?他知道近日來日擎虎視眈眈,但是沒料到會來得這麼快。
而且還是讓他帶着對自己的不諒解被綁架走的。
「小雷……小雷……」聽了向野的話,詹夏深悵然若失的呢喃着,他閉上雙眼,渾身乏力。
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詹夏深,此時卻像個孱弱的小男孩般無助。
想起了過去每一天和雷以非相處的日子,想起了兩人在床上鬥嘴,他要求主動的可愛模樣……
報應來得如此迅速,自己失去了最重視的人。
「小雷……我曾經為了得到你,不惜使用卑鄙的手段來算計你和小芊,毀掉你原本的愛情。」沉痛的望着雷以非曾經站立過的位置,詹夏深泄氣的喃喃自語:「現在就算你要回到小芊的身邊也好,我只求你不要因為我的關係,受太多的苦……」
看着向野斥退了旁邊不敢吭聲的下屬們,詹夏深痛苦的顫抖着肩膀。
「向野,我從來沒有想過,失去一樣寶貴的東西,是這麼痛苦的事情……」
「總裁,雷先生會沒事的。」
瞅着平日即使面對好幾條人命存活也能沉靜行動的詹夏深,向野今天總算是開了眼界。
咬着牙,詹夏深下了一個最大的決心。「開戰!不管要多少錢、多少武力,我都要日擎把小雷交出來。要是小雷有任何閃失,我絕對要把沈氏父子的屍首曝晒在太陽底下!向野,全部的人馬都交給你支配!」
「是!」望着臉色陰冷的詹夏深,向野沉着的應聲。
看來,這會是一場硬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