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莫嫣然解不開心中的結,煩心之下,只能藉由工作麻痹自己,也躲着白書硯的緊迫盯人。

當然她也下定決心,一旦將精緻電腦的案子做完,她便要收拾家當,帶着宇文離開這個傷心地。長痛不如短痛,拖拖拉拉的倒不如快刀斬亂麻。

只是,為何她的心一直疼痛難當,一直有份割捨不下的情緒。

所以她更加積極了,整日與於邦強討論軟體的完成進度,終於完成了測試版本。莫嫣然鬆了口氣,雖然還有些小瑕疵得要修改,但她得以終日與兒子兩人試玩愉快,暫時忘卻許多煩惱的事。

她也感到有些奇怪,白書硯這幾天倒有些安靜不再找她,她有着矛盾的不安感,但很快地,這些疑惑便被於邦強的一通電話給解決了。

莫嫣然趕到精緻電腦時,只見到於邦強頹喪的坐在電腦面前,不甘心的瞪着熒幕。“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到底是什麼問題?”莫嫣然拉過另一把椅子,坐在於邦強的身旁,“我在家中用測試版好好的呀!”

於邦強指着熒幕,“你瞧,人物的結構鬆散,色彩變調,我懷疑是感染了病毒。”

“不會吧!”莫嫣然詫異地看着有問題的軟體。

“原本預定下禮拜一要上市,廣告都打出去了,宣傳費也花上好大一筆;這下可好,一會兒大老闆要是過來視察,準會氣得跳腳。”

莫嫣然也不好受,怎麼她又遇上這種倒霉事,“怎麼辦呢?查得出來是什麼樣的病毒?你解得開嗎?”

“一時之間我也亂了手腳。”於邦強沉吟,“照理說公司的電腦都有定期維修,不應該有這種事發生才對。”

“對了,用我帶來的測試版本吧!”莫嫣然想起來補救的方法。

於邦強聞言欣喜不已,想也不想便搶了過去,直接往光碟機里送進,“嫣然,還是你聰明,咱們再從測試版本進行……哎喲!”

“怎麼啦?”莫嫣然第一個想到的是趕緊退出光碟片。

於邦強懊惱的大叫:“又毀了,真的是我的電腦本身有病毒?”他喃喃地詛咒。

莫嫣然呆愣着,連她的測試版本也毀了,這不禁要讓她懷疑是不是與精緻電腦的八字犯沖,她難過得不禁流下眼淚。

“該死,哪個渾蛋動過我的電腦,被我查出來不殺了他才怪。”於邦強抱着頭咆哮。

哇的一聲,莫嫣然哭得更大聲了,哽咽不已地問:“沒有辦法彌補了嗎?”

於邦強哭喪難看的臉說明了又得重新再來,他比莫嫣然更想大哭,因為一會兒挨刮的可是他。不過他瞧莫嫣然哭得傷心,基於合作的關係,不免將她擁在懷中,輕拍她的肩膀安慰着。

“好啦,別哭了,這又不是你的錯,這幾天我熬夜也會將它趕出來的,你就別傷心了。”

“可是……”

“放心好了,老闆不會罵你的,你所設計的人物造型都已通過,軟體上只是後續程式上被人動了手腳,就算要算帳也不會算在你頭上。”於邦強嘆口氣,這話說得真漂亮,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了!

“唷!莫小姐,你今天該不會是來誘拐我們於大工程師吧!”范若娟尖銳的聲音叫囂着。“你的胃口還真不小。”

兩人聞言倏地分開,紛紛轉向門口,當然臉色此刻是難看得要命。

白書硯正鐵青着臉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他的未來老婆正俯在別的男人懷中哭泣,而他的好友則溫柔的安慰她。一把無明火燒得他全身好痛,再加上范若娟的火上加油,此刻他恨不得揍於邦強一拳。

范若娟好得意,勝利的隔岸觀火,只差沒有搖旗吶喊。當然她更得意的瞥着她的傑作,是她將病毒放進於邦強的電腦中,始作俑者還有一人,就是與她有相同恨意的紀天豪。

“於邦強,我交代的事你完成了?”白書硯冷硬的問着。

白書硯儘可能壓下自己的怒氣,盡量做到對事不對人。

事到臨頭,於邦強反而不再害怕,他恢復了弔兒郎當的本性,只是聳聳肩的挑釁。“又掛了,得重新再來過。”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下星期一軟體要上市?”白書硯自製神經已綳斷。

於邦強攤攤手,“沒忘啊!只是事出突然,不知道是誰動了電腦,軟體受到不小的毀損,這也是我緊急找嫣然來的原因。不過我保證,下星期一絕對能上市,不會開天窗的。”

“那很難說喔!”范若娟決心再潑一桶油,“誰知道是不是你與莫小姐談情說愛延遲了軟體的進度,剛才兩人不是還抱在一起親親我我。”

“范秘書,我好像聽到有人一旁煽風點火的聲音。”於邦強討厭范若娟唯恐天下不亂的態度。

范若娟狐狸般的走進電腦前移動滑鼠,“我有說錯嗎?這程式一大早便有了問題,你們不快解決,還有時間大演愛情戲。”

咦!她怎知道軟體一早便有了問題?

於邦強懷疑的瞪着范若娟不語,心中盤算着晚上要夜探秘書室,查查是不是有關於病毒的磁片被藏着,這女人的嫌疑實在不小。

事情到了此刻,莫嫣然也被范若娟的再三強調給激怒,她還垂着眼淚卻不得不站出來替於邦強說話。

“邦強為了這次的問題傷透腦筋,而我也慌了手腳,一時激動便掉下眼淚,邦強不過基於朋友之誼安慰我而已。”莫嫣然兇巴巴的抓着范若娟的手臂,“范秘書,你有氣便衝著我來好了,別牽連無辜的人。”

“你放手。”范若娟花容失色,掙扎的大喊:“別以為你已當上了總經理夫人,就可以神氣兮兮,還早呢!”

“夠了,你們當這兒是哪裏?公司雖小,還容不得如此的胡鬧,都給我收斂點。”白書硯震怒,“我還是精緻電腦的總經理。”

這時只有於邦強敢面對如此發怒后的白書硯,“老總,這幾天我一定會將軟體修復好,保證下星期一不會開天窗,定有新產品上架。”

莫嫣然將作品袋一拿,負氣的豁了出去,“白總經理,貴公司的案子我放棄,款我也不請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

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於邦強的辦公室,進了電梯,就在電梯關上之際,一道男人的身影擠了進來,牽制她的手,自顧按下所要到的樓層。

“白書硯,怎麼又是你,你還真是陰魂不散,我已說過和你再無瓜葛,請你放開我。”莫嫣然嘟着不甘願的嘴。

他不發一言,只是將她拖進他的辦公室,情緒不是很好的將她甩在沙發上,胸口因情緒激動而一起一伏。

面對這般的白書硯,莫嫣然既心虛又害怕,怯怯地問:“你要幹什麼?我警告你不可再打我屁股,否則我要驗傷告你,說到做到。”

白書硯捲起衣袖,擠到她的身旁,“我懶得打你,只想問你最近為什麼躲我,為什麼變得如此陰陽怪氣,你在搞什麼鬼?”他真的會被這個女人給氣死。

他越問越急,越問越大聲,逼得莫嫣然也動氣的回敬他:

“你發什麼神經,我又不是聾子。”

“沒錯,最近我是快被你逼得發神經了。”

白書硯撫着她顫抖略白的唇,狠狠的貼了上去,並用力的摩挲品嘗。

莫嫣然雙眼瞪得老大,嘗試推開白書硯。

這男人是上了癮是不是?怎麼動不動就吻她,難不成他們之間的問題每次都得靠“吻”來解決。

不甘心的有話要說,卻都被他吞於口中,她只好幽幽的嘆口氣。

“你就不能安靜一些,享受我們間的吻嗎?”白書硯又開始發出好聽的催眠之音。“你知道我好久沒碰你,久到我都快發狂了。”

這番濃烈的訴情讓莫嫣然投降,主動將自己交由他,微啟自己的唇,大膽地伸出粉舌挑逗他的唇齒,糾纏他火熱的舌。

好吧!就算是離別之吻,她要好好的記住他的一切,他的體溫、他的熱情,還有他的魅力。

於是他們釋放彼此的真情,全心投入這個吻中,緊緊的相擁,忘了時間與空間,更忘了自身的存在。

這就是白書硯?

宋家蓓瞪着眼前這幕兒童不宜的畫面,不予置評地挑高了眉,並敲了好幾次大開的房門。

她不了解老爸為什麼就是要她嫁給白書硯,害她甫一下飛機,就要了精緻電腦的地址,決心與白書硯好好談談。沒想到這家公司還真散漫,她一路闖進來竟沒人攔她,總經理辦公室大門也沒關上。

更誇張的是,上班時間竟然上演這種火辣辣的畫面。

看不下去了,她不得已咳出幾聲:“能不能暫停一下!”

白書硯首先抬起頭,喘着氣的莫嫣然則是羞紅了臉,極不自然地躲到他的身後。

“你是……”

“宋家蓓。”

她倚在門邊,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不好意思打斷你的好事,不過呢?我還是覺得我們應該好好的談談。”

莫嫣然對這名字極為敏感,顧不得害羞,她仔細的打量眼前白書硯的未婚妻。

一股酸意從她的心中冒出,莫嫣然確定自己嫉妒這女人。

宋家蓓不僅長得好看,更帶着一份瀟洒。她有着秀氣的瓜子臉,長發只用條橡皮筋鬆鬆的圈在腦後,一身牛仔裝的打扮,嘴裏還咬着口香糖,這樣的隨興打扮,卻掩不住她本身散發出來的高貴氣質。

莫嫣然咬咬下唇,“你們談吧!我先回家了。”

見白書硯也沒攔她,莫嫣然沮喪的步出精緻電腦。

或許她是該離開了,她比不上人家千金大小姐的!

咬着口香糖,宋家蓓大咧咧的坐在沙發上,有好長一段時間不發一言,只是盯着白書硯檢視公事,聯絡廠商。

她有着驚奇,對白書硯更加有興趣了。沒想到調情的形象在莫嫣然一走後,馬上換個人似的,他變得充滿信心,在在表現出一個強者的優勢。

宋家蓓眼中閃着讚許的光芒,雖然白書硯不是她所欣賞的型,但她相信他們定能發展為好朋友或者工作上的夥伴,當然也因為她還不想這麼早結婚。

“喂,停下來一會兒可以嗎?”宋家蓓整個人懶洋洋的換個姿態,依舊直來直往地說:“總不能說與女朋友親熱有空,跟我談正經事就沒空吧!”

白書硯眼皮抬都沒抬,“有什麼好談的,有事就快說。”

好整啊!宋家蓓不但不生氣,嘴角還浮起了笑容。

她促狹的投下一顆炸彈,不相信威力無法波及他。“就談我們的婚事。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被安排結婚,尤其是和我不相識的人。”

喔哦!白書硯撐着頭,終於肯仔細打量眼前的女人了。

她可能忘了小時候的相處,看來這個宋家蓓不像一般的千金小姐,不像是要他履行婚約的人。

他又將問題丟回,質問她說:“那你覺得該如何處理?”

她也回敬的挑高了眉,“你希望我怎麼處理?”

白書硯笑了,宋家蓓也笑了,他們都知道彼此的答案,也彼此欣賞對方的機智。

“是好朋友?”宋家蓓伸出友誼之手。

白書硯也大方的相握,“是好朋友。”

“OK!這樣看來,事情便好解決多了。”宋家蓓相當開心。“既然我們情不投、意不合,都不希望結成連理,還希望你說服伯父、伯母,而我父母這邊我也會達成任務。”

“從沒有見過你這種女孩,真教我驚訝!”白書硯也敞開了心胸,“嫣然第一,你可以算是第二,都令我大開眼界。”

“嫣然?是剛剛那位小姐?”

白書硯點點頭,“你絕對不相信我們已有個八歲大的兒子。”

“所以你非娶她不可?”宋家蓓張大口,“沒想到你的思想還亂守舊的,但這個決定恐怕對她不公平吧!”

“不,你只說對了一半,兒子只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我愛她。”

“你父母知道嗎?”

白書硯搖頭,“就因如此,我父親找上她深談許久,並錯誤的傳遞你是我的未婚妻,白家要個門當戶對的媳婦,於是她打了退堂鼓。”

宋家蓓好笑的抱着胸思考,眼睛骨碌碌的轉着,“原來我真的打擾了你們的好事,還真是抱歉,需不需要我幫忙呀?”

“需要,只要我們的婚約不成立,就是幫了我的大忙。”

宋家蓓夾指一彈,爽快地說:“這事簡單,只是你要怎麼謝我?”

“找個好男人給你如何?挺划算的。”

“我不缺男人。”

他瞧她風塵僕僕的模樣,“助你環遊世界一百天。”

她拍拍額頭,“饒了我吧!我才剛回來呢!”

“那你開個條件吧!”

“我想加入你的公司,算股東一個。”宋家蓓斬釘截鐵地說:“我總要學以致用,剛好你們是電腦公司,還符合我的味口,就先讓我實習吧!再說,我一路進來,看公司的成員做事態度也太散漫了,應好好的再教育才是。”

“這我倒沒注意,我一向是員工將事情做好就成,其餘時間由他們自己掌管。”白書硯暗罵自己的疏忽,又考慮了幾秒后決定,“看來你的觀察力很強,但我能先試用你一段時間。”

“樂意之至。”她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個月?”

“不,是三天,我保證三天就能證實我的實力。”

“你還真有自信,不過衝著你這點,我答應你便是。”白書硯肯定的答應,並伸手與她相握。

兩人欣喜的情緒高漲,合作愉快的哈哈大笑。

湊巧的是電話如催人般的響起,白書硯的笑容僵在一邊,他帶着不好的預感接起少許人才知的專線。

才一接起電話,還等不及出聲,莫嫣然心急如焚的聲音已傳來:(書硯,宇文……宇文他……)

“慢慢的說,小宇文怎麼了?”

(他不見了。)莫嫣然狂亂得大喊。

白書硯深吸一口氣,“什麼叫他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回家后空無一人,門也沒上鎖,我等了半天依舊不見宇文的人影,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或許他出去玩了。”白書硯不死心的安慰,“小宇文聰明過人,搞不好一會兒便會回來。”

(不!)莫嫣然又狂叫着,(只要我出去,他便會乖乖的在家,這是我與他約定好的。再說,他也不會不鎖門便出去。)

“好,你先別著急,乖乖的在家裏等我,我馬上回來。”

白書硯才一掛上電話,抓起了外套便往外沖。

“需要我幫忙……”宋家蓓的話都還未說完,白書硯已不見人影。

她攤攤手,心中有些苦澀,突然想認識這個令白書硯魂不守舍的嫣然小姐。

女人,總認為自己比別的女人有魅力。

“女人,我這兒的計劃已經完成,該看你的了。”紀天豪摘下了墨鏡,倒了一杯酒。

“你幹嘛這般着急,我希望多拖個幾天,看夠莫嫣然傷心透頂的模樣。”范若娟點起香煙,妖媚的調笑。

“你為什麼會對莫嫣然恨之入骨?節制一點,好歹她也是我看上的女人。我只想教訓白書硯一下,這才同意與你合作的,所以你可要刀下留人。”

“怎麼,你心疼了?”她得意的嬌笑,“你倒挺憐香惜玉的,看不出來哦,大情聖。”

紀天豪沒啥好氣地回應她的話:“總之你給我速戰速決,那小鬼比我想像的難纏。每天有一堆稀奇古怪的要求,我都快被他煩死了。再說,我也不想因為這件事上了頭條新聞,這可是會被槍斃的。”

“你怕什麼?”范若娟老神在在,“你可知那小傢伙是白書硯的兒子,免費贈送你一個大消息。”

他詫異的瞪大了眼。“什麼?!”

“所以你得好好的伺候那小鬼,免得白書硯拆了你的骨頭。”她懷抱玉臂,“還對那女人有興趣嗎?”

“可惡!”紀天豪捏住她的手腕,“怎不早講,哦,你故意設計我。”

范若娟不懼的調笑,“我只想得到我該得到的,至於莫嫣然對於你而言,不過是未得到手的飯後餐點罷了!還塞不了你的牙縫呢!我管她是誰的女人。”

也對!紀天豪放了她,陰陽怪氣的邪笑。

他喃喃自語。“哼!搞不好將她弄上床之後,還可以藉機打擊白書硯……”

“別光說我了,我會自己看着辦。”他恢復了公子哥兒的本性。“公司方面呢?說好要弄垮它的。”

“該做的我都做了,只是公司內也有高手潛藏着,我搞的破壞不過阻礙一小步罷了!”

“那是你捨不得吧!”他嘲諷地道。

“有什麼好捨不得的,一個小小的精緻電腦算什麼?我要的可是他身後的白氏集團。”

“小寶貝,你的心還真大呀!”幸好沒招惹上這個女人。

他紀天豪雖然家大業大,但他可不希望被這貪心的女人強佔了去,玩玩她的人倒是可以。

“你們男人想娶個有錢的老婆好少奮鬥十年,我們女人難道不想找一個有錢的老公,好一生享受不盡啊!”

“真是好偉大的志向。”他勾起她的下巴,“要不要慶祝我倆合作愉快,來個水乳交融呀?”

范若娟舔着嘴角挑逗他,“你大少爺最近少了女人?連我的主意也打。”

“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可是會教你如何迷惑男人的功夫,讓白書硯永遠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他不安分的手已溜進她的衣服中,撫着她的肌膚。

她范若娟也不是省油的燈。

主動挑逗他的耳朵,並在他的耳旁低語抱怨:“說什麼也是我吃虧,你佔了好大的便宜。”

他的血液沖向了腦門,着急的將她壓在身下,“我想我們是半斤八兩……”

滿室的春光無限,隨着兩人的喘氣與呻吟,彼此知道合作愉快並各取所需,事成之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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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染紅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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