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中午的海邊很安靜,由於沒有什麼風,湛藍的海面很平靜,只有小小的浪花翻起。

「不知道其他地方的海是怎樣的,真想看盡全世界的海,」穀雨月看着大海,靜靜的道。

「全世界?」齋藤尋有些訝異。

「嗯,我曾經和他約定要一起看遍全世界的海。」回首往事,穀雨月依舊感到心酸。

「是照片里那位先生?」

穀雨月點點頭。

「那張照片……」

「那是我和他唯一的一張合影。」穀雨月截斷齋藤尋的話,淡淡的解釋。

「原來是這樣。」齋藤尋從口袋中拿出兩張照片遞給穀雨月,「這個請收下。」

「咦?」穀雨月拿過一看,竟是她和歐金海的合影,「這個……」穀雨月不解的看着齋藤尋。

「原先撕碎的那張我把它黏好了。但上面的痕迹卻依舊存在,所以我用電腦處理了一下,又做張新的。」

穀雨月摸着那張失而復得的照片,心中有所觸動。

「那個痕迹永遠都不可能消除,它印在我心裏。」穀雨月心裏的傷痕就如同這張照片一樣。「謝謝你!」穀雨月恢復笑臉向齋藤尋道謝。「可是,為什麼你要幫我?還為我做這個?我們才認識不久,不是嗎?」

「我喜歡妳那天說的那句話,妳說『人沒有過去就不會有現在和將來,無論怎樣,那是我的一部分』,雖然說,人抱着過去不放不好,但我認為,如果一個人輕易忘了過去,那就太薄情了。現代人對感情的事都太輕忽了,像妳這樣還肯為過去傷心的女孩還真不多見,至少在日本並不多。」齋藤尋解釋。

「要是日本的男人都像你這樣,就不會有那種討厭鬼了。」鷹村浪和他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其實鷹村浪也沒那麼壞,說不定他早就後悔撕妳的照片。」

「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問。」穀雨月有些猶豫。

「儘管問,我能回答的絕對解答。」齋藤尋溫和的道。

「那個,你和鷹村浪的關係是……」

「我和他是多年的對手,我喜歡搶他的地盤。」齋藤尋微笑的回答,像在談論別人的事。

「我總覺得你很了解他。」

「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話說--對於敵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嗎?而且,敵人這種關係只是對於某種層面上而言,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等哪天我們不再有利益上的衝突,我們也可以是朋友,不過,就現在而言,只怕……」說到最後,齋藤尋的目光再次變得凌厲。

穀雨月看着眼前這個人,越看越看不懂,也看不透。

就在這時,齋藤尋身上的手機響了。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說完,齋藤尋拿出手機,和對方簡單交談幾句后,他滿臉歉意的對穀雨月表示:「真不好意思,組織里有急事等我回去處理,不能陪妳散步了。」

「沒關係,你快回去吧!」穀雨月善解人意的笑道。

「我送妳到外面坐車。」

「不用了,我想在這裏多待一會兒,你快回去吧,沒關係的。」

「抱歉,那我先走了。」齋藤尋轉身離開。

這麼有禮貌而且優秀的人怎麼會去混黑社會呢?這個世界還真是複雜。穀雨月看着齋藤尋離開的背影,不解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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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齋藤尋離去,穀雨月轉身想繼續享受她的海邊漫步,卻險些撞到身後的人。

「我勸妳少接近那種人。」

「又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穀雨月驚訝的問。

鷹村浪反詰,「海邊這塊地是我的,我不能在這裏嗎?」

「哼!懶得和你這種敗類講話。」穀雨月準備轉身走人。

「我是敗類,齋藤尋那種人會好到哪裏去?」鷹村浪有些慍怒,這女人老是針對他。

「那種人?齋藤先生是哪種人啊?無論他是哪種人,也比你強一干倍。」穀雨月不願聽見鷹村浪數落齋藤尋的不是,轉身反駁。

「哼!妳以為混黑道的會有什麼好人?這是現實的社會,不是拍電影,妳看清楚點。」

「我和什麼人交朋友關你什麼事?多管閑事!」穀雨月氣憤的瞪他一眼。

「妳……」鷹村浪剛想說什麼,從旁邊的樹林中竄出幾個人。

「鷹村浪,你受死吧!」沒有任何理由,那群人開始攻向鷹村浪。

「跟我走。」鷹村浪權衡雙方力量懸殊后,決定不和他們做正面衝突,拉着穀雨月就往旁邊的樹林跑。

如果是他單獨面對他們,他絕對不會就這樣離開,但身邊還有個女孩,他不得不考慮這一點。

「這……這是什麼狀況?」穀雨月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弄胡塗了。

「妳那個『好人』齋藤先生的手下!」鷹村浪邊擋開那群人的攻擊邊說。

「你怎麼知道是他的手下?沒證據就別誣陷人。」

「哼!信不信隨妳。快,躲到那邊的樹林裏去。」

鷹村浪拉着穀雨月剛準備往樹林中鑽,就被幾人圍住。

「沒和你們主子報備就私自行動,不怕回去被罵?」面對圍攻,鷹村浪依舊面不改色地將穀雨月拉到身後。

「少廢話,殺了你,替尋少爺奪得地盤可是大功一件。」幾人拿出藏在身上的匕首,開始朝他們攻擊。

穀雨月這才相信鷹村浪的話。

「這回相信了吧?」鷹村浪回頭問身後的穀雨月。

穀雨月低頭不語。

就在鷹村浪回頭那一秒,一把匕首刺向穀雨月。

「危險!」鷹村浪飛快地拉過穀雨月,而自己的右臂則被匕首划傷,同時那人也被鷹村浪一腳踢開。

鷹村浪乘機將穀雨月拉進樹林。

「我的車就停在樹林外,待會兒妳只管跑上車,不要想別的,知道嗎?」鷹村浪邊走邊交代。

「知道了,你的手……」穀雨月只見鷹村浪的西裝袖子染紅了一大片,心中一驚。

「待會兒再說。」

「至少先想辦法止血啊!」穀雨月開始搜索自己身上每一個口袋,她記得她有帶手帕出來。

當她摸進外套口袋時,愣了一下。剛才齋藤尋給她的那兩張照片不見了,是剛才鷹村浪拉她跑的時候掉的吧!她只覺得有東西掉了,也沒多注意。

「怎麼了?受傷了嗎?」鷹村浪看她神色有些異樣。

「不,沒、沒有,沒事。」算了,掉就掉了吧!

「到底怎麼了?快說!有什麼能解決的快解決,否則心事重重的怎麼逃?快說!」

「剛才齋藤尋還給我的那張照片掉在那邊了。」

鷹村浪一愣,對穀雨月說:「妳現在往樹林外跑,如果樹林中有人也別慌,他們不是衝著妳來的,能躲就躲,不能躲就慢慢走過去。別慌張,樹林外那輛黑色法拉利是我的車。如果車子附近有人,妳就攔輛計程車先走,沒人的話,就先去車裏等我。」

詳細交代完,鷹村浪立即轉身想跑開,卻被穀雨月拉住。

「你要幹什麼?為什麼不和我一塊兒走?要回去撿照片嗎?那照片我不要了,我原本就準備丟掉的。太危險了,別去!」穀雨月猜出他的意圖,死命拉住他。

「誰說我要去撿照片?我去報仇而已,妳別管,先走就是了。」鷹村浪甩開穀雨月的手,直衝剛才的戰場。

「鷹村浪,你……」穀雨月攔不住他,面對他消失的背影,她說什麼都是多餘。

下一秒,穀雨月立刻往樹林外跑去。她不允許自己有一絲猶豫,那樣只會拖累鷹村浪,她只要專心跑去車裏等他就行了。

跑出樹林的穀雨月一眼就看到鷹村浪那輛顯眼的黑色法拉利。確定周圍沒可疑人物后,她馬上跑進車裏,焦急的等待。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十分鐘都過去了,那個鷹村浪怎麼還沒回來?那個笨蛋,那裏那麼多人,他又跑回去幹嘛?不管是撿照片還是報仇……快回來啊!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自認耐性超好的穀雨月第一次覺得等人是件這麼痛苦的事。

就在穀雨月不斷往車窗外看時,海邊方向傳來兩聲槍響。

這一刻,穀雨月感覺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一陣寒意從腳底涼到背脊,手心直冒冷汗。

穀雨月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打開車門下車,管不了那麼多了,她現在只想去看看鷹村浪有沒有事。

人家不是說,禍害會遺千年嗎?鷹村浪這種超級無敵大禍害,應該不會那麼短命吧!他不是什麼老大嗎?應該很厲害的,不會有事吧!穀雨月越想心越慌,各種不確定的可能性全冒出來刺激她的神經。

穀雨月剛穿過馬路,準備走進樹林,隱約看見一個人影從樹林中走出來。

穀雨月不禁停下腳步,心跳也跟着加快。

人影越來越清晰。

是鷹村浪!

他一身狼狽,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領帶早已不翼而飛,雪白的襯衫上血跡斑斑,右邊袖子已經染紅了一片。

穀雨月用力看了看,生怕看錯人。

「妳怎麼站在這裏?我不是叫妳進車裏等嗎?笨女人,給我過去啦!」鷹村浪二話不說便將她塞回車裏。

穀雨月盯着鷹村浪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你是……鷹村浪?」

「廢話,我不是鷹村浪會是誰?」鷹村浪白她一眼。

「你……真的是鷹村浪?」穀雨月依舊盯着他的臉,不確定的問。

鷹村浪這才發現她的異樣,她臉色怎麼那麼蒼白?活像剛才去血拚流血的人是她一樣。

「喂!妳怎麼了,是不是撞到頭啦?」

穀雨月又看了他半晌,突然破口大罵起來,「你知不知道那樣很危險?他們那麼多人,你就這樣沖回去,嫌命太長是不是?你……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穀雨月生氣的抓着鷹村浪的衣領咆哮,可是到後來,不知怎麼的,眼淚就一顆顆的往下掉,變成抓着他的衣領大哭起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一向過的是平凡生活,最刺激的活動不過是去遊樂園玩玩雲霄飛車,哪裏見過像今天這樣又是槍又是追殺的場面。這些對她而言都是不可思議的,她想都沒想過。但現在就這麼真實而生硬的擺在她眼前,令她想逃都沒辦法。

「喂!妳……」鷹村浪被她嚇了一跳。先前還那麼凶,怎麼一下就哭了?弄得他都不知道手該往哪兒放。

鷹村浪不知道該怎樣令她停止哭泣。所以他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說。唉!就這樣把一個普通的女孩扯進黑幫的紛爭中,也難怪她受不了。

「行了,別哭了。」鷹村浪天生就不習慣看人掉眼淚,他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樣東西遞給穀雨月。

「給妳,拿好,別再弄丟了,我不會再幫妳撿回來了。嗯……弄髒了點,不過應該可以清理乾淨。」鷹村浪特地跑回去撿回那兩張照片。

穀雨月愣了半晌才伸手接過照片。這個笨蛋,他回去原來是……

穀雨月看看他,想起齋藤尋說的話,他說鷹村浪也許沒那麼壞,或許是真的吧!穀雨月看他的同時,也看到了他右手那刺目的血紅。

「對了,你手臂怎樣了?先包紮一下吧!」穀雨月拿出手巾,輕輕挽起他的袖子。

「沒事,我自己來吧!」傷口一定很難看,鷹村浪避開她的手。

挽起袖子,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立即映入穀雨月眼中,那麼刺目,看見傷口的那一刻,穀雨月的手抖了一下,忍住想吐的衝動,穀雨月用手巾將傷口包了起來,一條雪白的手巾瞬間被染成血紅。

剛包紮完,穀雨月又瞥見在那刀傷附近還有傷口,繼續將袖子挽高,又一處傷口呈現在眼前。

「這傷口……」

「剛才被子彈擦傷的。」鷹村浪解釋。

穀雨月想起剛才那兩聲刺耳的槍聲。

「我聽到兩聲槍響,是怎麼回事?」

「他們射我一槍,我也射他們一槍,就這麼回事。」鷹村浪雲淡風輕的一語帶過。

「你殺人了?」穀雨月瞪大了雙眸。

「打中膝蓋而已,我從來不在自己的地盤上殺人。」

穀雨月鬆了口氣,繼續找東西給他包紮。

「妳包紮傷口的技術還真不錯,經常給他包紮包出經驗的嗎?」鷹村浪看着手臂上漂亮的「繃帶」。

「他從來不會受這麼重的傷。」穀雨月邊包紮邊說。

「哦?那妳這手好技術是怎麼練出來的?」

穀雨月仍是低着頭給他包紮,沒有應聲。

「我看還是去醫院吧!你傷得太重了。」穀雨月不放心的道。

「不能去醫院,會惹上很多麻煩。」

「那……對了,你不是自己有家醫院嗎?去自己的醫院總可以了吧!」穀雨月突然想起他是那家醫院的院長。

「不去那裏,行了,這點傷對我而言不算嚴重,再說我自己就是醫生,心裏有數。」

「你是外科醫生嗎?」

「我是全科醫生。」鷹村浪邊說邊發動汽車。

「你這樣怎麼開車?還是我來吧。」

「我們在這裏待得太久了,得趕快離開這裏。而且說不定路上還會再出狀況。妳的車速和技術夠好嗎?坐好!」說著,鷹村浪已經將車飛速開了出去。

鷹村浪一路狂飄,右手都傷成那樣了還能保持這種自殺性車速不出車禍,足見他技術了得啊!

「妳怎麼一點也不害怕?」鷹村浪很奇怪她怎麼坐得那麼安穩而沒有尖叫,很少有女人受得了他這種開車方法。

「莎莎平常就是這樣開車的,我坐習慣了。」

「莎莎?聽起來是個女孩的名字。」有女孩會這麼開車嗎?鷹村浪暗忖。

「她是我的小表妹,是個……很難形容的人。」穀雨月一向都弄不懂她那個怪胎表妹,跟百草集中那群人,她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訶來形容他們。

「會這樣開車的女孩還真不多見。」

「在國內時,莎莎是沒機會開車的。」

「為什麼?」鷹村浪好奇的問。

「聽姑媽說她每次開車都超速外加違規,每次開車后的罰單都是一堆,她那群死黨嫌她的罰款開銷太大,沒收她的駕照,嚴禁她駕車上路,頂多讓她去賽車俱樂部玩一下。」一講起表妹的事,穀雨月就覺得很好玩。

「有意思,沒想到妳這樣的人會有那樣的表妹。」鷹村浪笑了笑。

「什麼叫我這樣的人?說話真難聽。」穀雨月反駁,「對了,我們現在要去哪裏?」

「哇!小姐,妳終於想起要問這個問題了,上了別人的車這麼久才想起要問去哪裏,妳的警覺性未免也太差了吧!」鷹村浪調侃道。

「那是……剛才一直都很忙啊!哪有機會問。大不了倒帶重新來過啊!你再把車開回去,停在那裏,我先問清楚你要載我去哪裏再給你包紮,反正流血的不是我。」這時的穀雨月已經不再那麼討厭鷹村浪了。

「哈哈,沒想到這種情況下妳還有心情開玩笑,真難得。」鷹村浪哈哈大笑着,同時,鷹村浪將車停在一個院落前,「好了,到了。」

「這裏是……」

「我家,下車啊!」鷹村浪已經準備下車了。

「啊?喂!等等。」穀雨月跟着鷹村浪下了車。

由於失血過多,鷹村浪下車后晃了一下,穀雨月立刻扶住他。

「喂!你怎樣?」

「還……還好!站一會兒就沒事了。」

這時,交班巡邏的兩名部下看見鷹村浪一身狼狽的站在大門口,立刻沖了過來。

「浪少爺,您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沒事,少大驚小怪,別驚動我大哥。」鷹村浪說著,踏進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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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村浪畢竟是二當家的,這種狀況想不引起騷動都不可能,所以,從他踏進門那一刻開始,鷹村家便像失了火似的嘈雜,一群又一群的人圍着鷹村浪。

早被人擠到一邊的穀雨月站在一旁,猶豫着是該跟着鷹村浪進去呢?還是立即轉身走人。

「喂!妳站在那兒幹嘛?想變化石啊?過來啊!」鷹村浪走向穀雨月,一把拉住她朝自己的別院走去。

這個舉動看得身後一干部下直瞪眼。

那個一向聲稱女人最麻煩的浪少爺居然帶了個女人回來?

「幹嘛帶我回你家?」穀雨月不解的問。

「現在就這樣放妳走太危險了。」回到自己的住處,鷹村浪拿出藥品開始上藥。

「我幫你吧!」穀雨月不由分說的接過鷹村浪手中的繃帶和藥瓶,開始動手解下原先綁在傷口上的手巾,替他清洗傷口。

「還是我自己來吧。」鷹村浪不習慣別人幫他上藥,以前這種事全都是他自己搞定,

「你別動。」穀雨月繼續拿碘酒消毒傷口,接着開始上藥。

「哎呀,我自己弄,我是醫生,這點傷還……噢……妳幹嘛?謀殺啊!下手那麼重?」

穀雨月嫌他太啰唆,用沾着藥水的棉花棒用力往他傷口旁一按,鷹村浪痛得齜牙咧嘴。

「誰教你一直啰唆個沒完沒了?活該!你再多話,還會更疼。」話雖這樣說,但穀雨月接下去的動作明顯輕柔很多。

葯上到傷口最深那一處時,鷹村浪震了一下,肌肉綳得緊緊的。

穀雨月知道他一定很疼,輕輕在傷口上吹了口氣,抬頭問:「這樣是不是好多了?我小時侯受了傷,姑媽都這樣吹一吹,就會好很多。」

鷹村浪被她這個動作弄得面紅耳赤。

「還是很疼嗎?」穀雨月見他不吭聲,又抬頭問。

「啊?不,還……還好!」鷹村浪將頭轉向一邊,迴避穀雨月關懷的眼神。

用眼角餘光瞥見穀雨月又低下頭給他上藥后,鷹村浪才將頭轉回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全神貫注為他包紮傷口的女孩。

「好了,弄好了!」

直到聽到穀雨月這句話,鷹村浪才回過神。

「那個……謝……謝謝!」鷹村浪彆扭了老半天,才以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道了聲謝。他這輩子向人道謝的次數用三根手指就可數完。

「嗯?」穀雨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他這種人會道謝?不過穀雨月還是笑着回了句:「不客氣。」

「浪!傷得如何?怎麼我在中廳就聽你在這裏大呼小叫的?」

就在穀雨月收拾藥箱時,鷹村家的大家長--鷹村風走了進來。

鷹村浪急忙放下袖子遮住傷口。

「沒事,死不了。」鷹村浪笑着回答。

「叔叔抱抱!」鷹村浪的小侄兒跑過去,拉着鷹村浪。

「大哥,你把小傑帶過來幹什麼?」鷹村浪一把抱起小侄兒。

「是我帶小傑來的,他一聽說你回來,就吵着要來看你,我就帶他來了。」鷹村風的妻子在一旁解釋。

這時,鷹村浪才注意到一件事,他大哥和大嫂老是盯着穀雨月看。

「大哥,大嫂,你們確定是來看我的?」

「順便而已,你不介紹一下嗎?」鷹村風倒是毫不避諱的挑明意圖。

「她是……」鷹村浪拉過穀雨月正準備做介紹,卻突然發現自己根本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你們好,我叫穀雨月,請多指教!」穀雨月乾脆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鷹村風,這位是我妻子靜森寧。」

「請多指教,浪手上抱的是我兒子小傑,小傑,快向阿姨問好。」靜森寧笑着給穀雨月介紹。

「阿姨好!」小傢伙倒是挺乖的。

穀雨月看見小傑一直抓着鷹村浪的右手臂,擔心他傷口會出血,便對小傑說:「小傑下來陪阿姨玩好嗎?阿姨這裏有個小模型很想和小傑一起玩哦。」

「好!小傑要玩模型。」小傢伙很配合的從鷹村浪手上下來。

穀雨月拿出一個小玩具和他去一邊玩。

多虧莎莎愛玩這些小孩玩意,弄得她偶爾也會帶兩個,否則都不知道該怎麼擺平這小傢伙。那個鷹村浪也真是的,受了傷還抱着小孩。

靜森寧也退到一邊,加入穀雨月他們。

「浪傷得很重嗎?」靜森寧當然明白剛才穀雨月的意圖,所以現在來幫老公問問情況。

「右手臂上有兩處大傷口,刀傷和子彈擦傷。我建議他回他的醫院治療,可是他不願意。」穀雨月解釋。

「那是一定的,浪從來不允許組織里的人去他的醫院,他也從不讓那家醫院與幫派有任何牽連。」

原來是這樣,那她當初豈不是誤會他了,還大罵他一頓,丟臉啊!穀雨月暗暗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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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你心裏有數嗎?」鷹村風開始問弟弟正事。

「應該是齋藤尋的手下瞞着他私自行動的。」鷹村浪回答。

「何以見得?」

「那不像齋藤尋的作風。而且,以齋藤尋的智商,不會幹這種漏洞百出的事。再說,出事前一刻,齋藤尋還和這笨女人在海邊約會。」鷹村浪瞟了瞟穀雨月。

「喂!什麼笨女人,我沒名字嗎?還有,我沒和齋藤尋約會。」穀雨月對鷹村浪的說法很有意見。

「妳還不笨?明知道那海邊治安不好,妳幹嘛老往那裏跑?想死啊!」鷹村浪反駁。

「我喜歡去海邊礙着你了嗎?那裏治安不好還不是你的錯,那塊地盤是你的,你不會把那裏管好嗎?」穀雨月氣憤的站到鷹村浪面前,毫不退讓的和他對峙。

「那裏治安不好齋藤尋就沒份嗎?還不是他的那群好手下搞的。」

「喂!你幹嘛老扯到齋藤尋身上?他又沒招惹你!」

「那妳以為我這傷是誰弄的?若不是他老愛莫名其妙搶我的地盤,他那票混蛋手下會來狙擊我?」

穀雨月氣鼓了雙頰。「哼!好女不和惡男斗!」

「好男不和笨女人爭才是真的。」鷹村浪冷哼。

「懶得跟你說,哼!」穀雨月背過身去。

「妳當我喜歡和妳說啊!」鷹村浪也毫不退讓。

鷹村風和靜森寧看得直瞪眼,浪什麼時候會和女孩子較勁了?

「媽咪,我們幼稚園的小朋友就像這樣吵架哦,叔叔怎麼也會?」小傢伙拉着他母親的手,認真的仰着一張天真的小臉問。

此話一出,鷹村風和靜森寧毫不客氣的當場大笑。

而那兩位當事人則紅着臉站在一邊。

「你笑夠了吧?」鷹村浪衝著大哥道。

「有什麼事你說吧!」鷹村風笑得意猶未盡。

「我懷疑組織里有內鬼。」

「什麼?說來聽聽。」關於正事,鷹村風一向嚴肅,馬上收起笑臉。

「今天我本來沒打算去海邊的,有人傳訊給我說有人在我的地盤上銷贓,我過去后才發現那邊的兄弟早被調走。我剛準備離開就被人狙擊,所以我懷疑組織里有問題。」

鷹村風沉吟了一會兒,「這件事我會暗中調查,你先把傷養好。」

「這段時間你幫我多派些人手去A區,我看齋藤尋也快行動了。」

「行了,你先休息,我們走了。」鷹村風帶着妻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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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瞞着我去找鷹村浪的麻煩?」齋藤尋從海邊回到組織,才處理完事情,就聽聞了手下乾的好事。他立刻召集那幾名負傷的手下詢問。

「我們……我們是想幫尋少爺做點事。」那幾個人低着頭回答。

「哦?那你們幫我幹了什麼?」齋藤尋淡淡的問,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沒、沒有,不、不過,屬下今天看見鷹村浪和一個女人在一起,而且極力保護那女人,屬下認為……是不是可以從那女人身上着手對付鷹村浪?」其中一個人回答。

女人?齋藤尋腦中第一個浮現的人便是穀雨月。難道當時她也在場?

「混帳!我齋藤尋做事什麼時候牽扯過無辜的人了?更何況是女人!你們跟在我身邊是一天兩天的事嗎?這點規矩都沒學會,我留着你們幹什麼?」齋藤尋拍着桌子怒吼,居然讓穀雨月碰到這種事,唉!

「請少爺息怒!屬下知錯了。」底下跪了一排人請罪。少爺發火是件非常罕見的事,這次他恐怕真的生氣了。

「傳我的口令下去,任何人不得私自找鷹村浪的麻煩,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去他的地盤鬧事。還有,要是誰去找那個女孩的麻煩,別怪我親自動手清理門戶。聽清楚了嗎?」

「是。」全部人都懾於齋藤尋身上所散發的殺氣。

「你們幾個觸犯組織規矩,自己看着辦吧!」冷冷丟下這句話,齋藤尋立即起身走人。

鷹村浪是他的獵物,他不會允許別人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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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逼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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