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想也知道那是你的孩子。”邪月悠哉的替剛發新芽且具有醫療作用的“驚樹”澆上特製的藥水。
“孩子……”魅影下意識的喃喃念着。他的孩子……
“那次送醫院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還以為你會自己發現,沒想到你竟然來到這種無藥可救的地步。孕婦在懷孕的這段時間是最需要人安慰的,尤其是產前那個月。”邪月繞過魅影,走到顯微鏡前觀察剛採取下來的涼樹細胞壁。
“為什麼不告訴我?”
“誰知道你會這麼遲鈍。”還說愛她呢!不知道愛到哪裏去。
“她說那個男人是她孩子的爸爸……”
“你才是那個勞心費力的製造人。”邪月提醒他誰才是真正的生父。
魅影看着漸漸變澄的天空,心中想着羽韻肚裏和他的孩子,那是他的孩子……
“我該怎麼做?”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他不知該如何解決。若當初他肯多忍讓點,多了解她的需要,事情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心啊!讓她看見你的真心。”說完,邪月又將自己埋人那堆煩人卻又讓他玩得不亦樂乎的公式中。
※※※
任羽韻深深的吸口氣,繼續洗碗。
最近寶寶動得特別厲害,好像等不及要出來,讓她常常工作到一半就得被迫休息。
“羽子,你回家休息吧!”田中知子走進廚房說道。
“今天我身體好多了,可以做晚一點。”
“身體吃得消嗎?”
“可以。”
整理好餐盤,任羽韻挺着肚子走出餐館,結束這一天的工作。在夕陽的餘輝下,一道修長的身影擋住她的視線。
忍不住,她抬頭對上那令她心痛又朝思暮想的眼眸。
“馥揚……”
這個老傷她心的男人為何又出現在她眼前?他不是嫌棄她的缺陷嗎?還是他又來恥笑她的不完美?
“我們回台灣。”走近她身旁,他執起她的手柔柔說道。
氤氳的霧氣逐漸佔據她失神的雙眸。這種陌生的動作是她以前所夢想的,但一切不是都畫下句點了嗎?那是一切註定沒有結局的單戀……
推開他那雙曾令她心動不已的溫柔大手,什麼時候他一向冷冰冰的手竟變得如此溫暖、如此溫柔?
“憑什麼?”他憑什麼要她回台灣?在他傷了她的心后。
“我喜歡你。”他眸中不再冷淡無情,反而有着淡淡柔情。
喜歡?只有喜歡?她對他而言只能止於喜歡。
“只有……喜歡?”
“對。”他很喜歡她,也喜歡他那末出世的孩子。
“不要!”她大吼。
“是因為安田成一嗎?”他的臉罩上一層寒霜。
“有沒有安田成一我都不會跟你回去的。”笨蛋、笨蛋、笨蛋馥揚。
她等他那麼久,不就是為了他能說他愛她、真的愛她……可是,他卻只跟她說喜歡,就只有喜歡……喜歡不是愛啊!
“你走吧!”
“我送你回去。”
“不用,成一會來接我。”她撇開臉,不想看他。
話才說完,安田成一便出現在兩人眼前。
“走吧!成一。”任羽韻拉着安田成一打算離開。
“不跟這位先生打聲招呼嗎?”安田成一看見魅影眸中逐漸累積的怒氣。
“不用了。”
安田成一離去前又再一次接收到魅影殺人的目光。
※※※
魅影捧着一大束紅玫瑰在任羽韻的屋外來回走了數百遍,從清晨六點買了花后,他就一直反覆的練習要如何告訴她自己的心意。
昨晚,邪月利用電腦網路了解目前情勢后,就教了他這最老套卻也最有用的一把,他說女人都喜歡花的,尤其是紅玫瑰。
“羽韻……我很喜歡你,這花……不行。羽韻……我們一起回台灣……”呃,怎麼說都肉麻。就這樣,他一直反覆練習如何把話說得順口又恰合心意。
任羽韻推開門,正想回房拿棉被出來曬,卻看見魅影捧着一大束玫瑰在門口走來走去,口中還不斷嘀嘀咕咕的。
“這……個……花送你的。”魅影不自然的將花塞給她。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送花給女人。
“謝謝……”任羽韻也生澀的回應着。畢竟她是第一次收到他送的花,這種感覺……好特別。
“我們去吃早餐?”他伸出手。
“我換件衣服。”她拿着花高興的進屋去換衣服。
怎麼穿都好醜……任羽韻看着鏡中的自己,不滿意的嘟起嘴,肚子大得穿什麼都難看。
“怎麼這麼丑……”這樣跟馥揚出去一定會被人笑的。她沮喪的看着鏡中的自己。
突然,魅影站在她身後幫她把衣服拉平。“你很漂亮。”他喜歡看她嘟着小嘴的樣子,很可愛。
“我變得好胖,這樣跟你出去會被人笑。”
魅影撫着她粉嫩的小臉蛋,輕笑道:“你的美麗沒人比得上。”黑色的眸中滿是對她的憐愛。
“真的?”這是馥揚嗎?那個總是冷冰冰的馥揚?
“走吧!”
他主動牽着她的手,掌心傳遞的溫熱讓她有股莫名的感動。幸福好像離她不遠。
一整天,想影就這樣牽着任羽韻的手在街頭逛着,為她添且新衣裳、為小寶寶購置所需的物品。
“你現在住在哪裏?”
“冥獄的支系遍及世界各地,每個地方都有冥獄所屬的東方山莊,我就住在那裏。”他淡笑。
“我可以去看着嗎?”她想去看看,可是,馥揚一定會說不行。
“走。”
“去哪裏?”
“東方山莊。”他寵溺的捏捏她的粉頰。
※※※
車子停在任羽韻的屋子外頭,魅影牽着手讓她平穩的下車。
“我明天再來接你。”
就在任羽韻未有任何答覆前,安田成一突然冒出來,冷不防的從魅影手中接過任羽韻的手。
“明天我要陪她去做產檢,所以她不能跟你約會了,抱歉。”
魅影陰寒的目光又出現,他只要一看到這個滿臉書卷味的日本男人就深覺不是滋味,尤其他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說明天要帶羽韻去產檢,活像他才是她孩子的父親。
“可是--”任羽韻還想再說些什麼,卻硬生生的被安田成一截斷。
“產檢是一定要做的,更何況你產期在即。”安田成一將她扶進屋內,又轉身來拿她的東西。
“別靠她太近。”魅影冷冷的警告。
安田成一露出一抹賊笑,“她只是懷了你的孩子,又沒跟你有任何婚約,我為何不能靠近?大家公平競爭。”拿着一袋袋的東西,安田成一得意的走進屋。
關門前,他還不忘對魅影露齒一笑。
該死!他竟然忽略了安田成一這個居心叵惻的傢伙。
※※※
“羽子,喝湯。”安田成-一口一口地喂着任羽韻。
“我自己會喝。”她端過湯,自己喝着。
“怎麼不讓我喂?是不是怕被人瞧見。”他太了解她的顧慮了。
“沒有……”她的確是怕馥揚誤會。
任羽韻一邊喝着楊,一邊看着窗外的動靜。今天馥揚還沒來看過她。
“他今天不會來了。”
“為什麼?”安田成一最近變得好鐵齒,說什麼是什麼。
“因為……早上我看見他摟着一個漂亮又性感的尤物在街上走,就在公園附近。”安田成-一邊說,一邊還不斷注意她的表情變化。
騙人。任羽韻怔得很說不出話來。
“我先走了,待會兒我還要去補習班。”安田成一關上門離開。
可是……“東方山莊”不就剛好在公園那裏嗎?
穿上外套,任羽韻叫了輛計程車,告訴司機東方山莊的地址。
※※※
任羽韻拿着魅影給的通行晶片,通過精密的紅外線保防系統進入山莊。
走至前幾天他帶她來的屋子前,她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裏面是怎樣的一個畫面。
鼓起勇氣,她伸手敲門。叩、叩。
沒人應門。任羽韻又再敲一次。叩、叩。
奇怪,沒人在嗎?她伸手握住門把,順勢將門打開。
門沒鎖?她進入屋內,順着樓梯上樓來到他卧室前。
“馥揚,你在嗎?”任羽韻推開房門,進入偌大的卧室。
“你是誰?”躺在床上、用被單半掩光裸身體的冶艷女子問道。
“你又是誰?馥揚呢?”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一絲不掛的躺在馥揚的床上。
難道馥揚……
“小聲點,馥揚睡著了。”女子移開身體,讓她看見躺在身旁的男人。
“你們……這是做什麼?”任羽韻喘着氣,空氣怎麼這麼混濁不清,就連她的眼也是……
女子笑道:“你看也知道我們剛剛做過什麼啊,馥揚像是一頭狂獅,直撲我身上,他總共要了我五次才甘休。”女子撥投凌亂的捲髮,嫵媚的說道。
“騙子!一群騙子……”不會的,她的馥揚不是這種人,可是床上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俊臉,的確是他……
“你還不走嗎?或是要等馥揚醒來,我們再做一次給你看?他的床上功夫真棒。”女子撫着馥揚那寬闊的光滑胸膛說道。
“不要說了。”
一陣噁心竄上喉頭,任羽韻奔跑着離開房間。
她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又再一次碎裂的聲音,傷心之餘,卻沒發覺女子眼中異樣的光芒。
※※※
“馥揚是大混蛋!”任羽韻將屋裏魅影送的東西-一親自銷毀,一樣一樣的摔壞。
“可惡、可惡、可惡,大壞蛋……”像個任性的孩子,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羽韻,你在裏面嗎?”魅影拍着門。
“滾開,我不想見到你。”混蛋!
“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是壞蛋……滾……”她哭嚷着。
“到底怎麼回事?”她的哭聲讓他心慌意亂。
“你竟然背着我和別的女人上床。可惡!你走開,我不要再見到你!”任羽韻拿起花瓶往門砸去。
和別的女人上床?“我沒有啊!”
“我明明看見的,那個妖女就躺在你身旁,還說你要了她五次……”男人都不誠實,說愛她又和別人上床。
“你誤會了,我沒有!”魅影着急的踹開們。
“誰准你進來的,滾開!”她拾起書本就往門旁的人丟去。
“我想你一定誤會了。”
“混蛋!你去死啦!”這回是水晶杯。
魅影左閃右躲,輕鬆的避過這些小小攻擊。
“我沒做過這些事。”這小女人就愛胡思亂想,八成剛剛又做惡夢了。
“我都看見了,你明明……”噁心,一想起那一幕她就覺得噁心又傷心。
這時,魅影的通話器突然響起,他按下按鍵,“晚點再說,羽韻又亂髮脾氣。”他知道是邪月。
(我知道她誤會了,因為這整件事是堂主一手策劃的,我們都是幫凶。堂主說這是給你一個小小教訓,教你要借福。)
“你們設計我?!”唐威和三月竟然聯合起來設計他?
(好好安撫她吧!我們有空再聊。)邪月匆匆收線,逃之夭夭去。
“我被設計,那全是堂主的主意。”這些該死的惡魔,竟然開這種要人命的玩笑。
“那個明明是你啊!”還想騙她。
“那不是我,我不喜歡女人啊!”通常情急之下的解釋只會更添麻煩。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喜歡我羅?”可惡的男人!竟然這樣對她……
“沒有,我喜歡你,只喜歡你……”該死的,那些人竟然讓他背這種含冤莫白的大黑鍋。
“我不要……唔……”痛……肚子好痛。
“羽韻,怎麼啦?”魅影擔憂的將她擁住,看着她蒼白的臉問道。
“肚子好痛……”寶寶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出生吧?
任羽韻撫着隱隱作痛的肚子,發覺痛的次數愈來愈頻繁。
“你哪裏不舒服?我馬上送你去醫院。”魅影連忙抱起已經痛得臉色發白的任羽韻。
“來……不及了……我要生了……”她感覺得到孩子就要出生了。
“怎麼辦?”他要怎麼做?他從沒接生過孩子啊!
“好痛……”任羽的緊抓着魅影的衣袖不放。
“我該怎麼做?”魅影將她納入懷裏,試圖安撫她的痛楚。第一次他感到手足無措,嬰兒時期的岱岱即使拉肚子、發燒也沒讓他這般緊張無措過。”
任羽韻忍住排山倒海而來的疼痛,虛弱的對着一臉緊張的魅影笑道:
“原來……你也會有手足無措的時候。”這是她第一次發覺她的馥揚也是個普通人,原來他也是會緊張的,她喜歡看他慌亂的模樣,很逗人。
“啊一一好痛--”任羽韻痛苦的嘶喊。
這時,魅影手臂上的通話器突然響起。
(馥揚,你們夫妻倆還好吧!)那頭又飄來邪月悠哉的聲音。
“該死的,你快點給我過來。羽韻就要生了!”魅影對着通話器大吼。
(我現在人在台灣,怎麼趕過去,我頂多幫你們叫救護車。)邪月還有心情說風涼話。
“那現在要怎麼辦?”羽韻已經痛得臉色慘白,他的心也跟着她的叫聲忽高忽低的。
(自己接生羅!)哈哈!
“好痛……羊水……破……了…”任羽韻氣喘吁吁的看着魅影。
“羊水破了,該怎麼辦?”魅影緊張的問着通話器那頭的邪月。
(那就準備接小孩啦!)
魅影照着邪月的吩咐,將任羽韻輕輕放躺在地上。
(慢慢的深呼吸。)
“來,慢慢的深呼吸。”魅影一邊擦着她的汗、一邊還不時看她的臉色變化如何。
“好痛--”任羽韻慘叫着。
(看到嬰兒的頭沒?准爸爸。)看來孩子快出來了。
“揚……好痛……”任羽韻痛苦的呻吟着,原來生小孩這麼痛苦。可是,她的馥揚正在接生他們的孩子……
“再忍耐一下。”
(喔!該換小狗式呼吸羅!像狗狗一樣吸氣、吐氣。)
“來,換小狗式呼吸。”魅影不自覺的陪着她一起吸氣、吐氣。
“呼、呼呼……”
(推揉她的肚子,幫小孩出來。)
“痛……啊……馥楊……好痛……”
嬰兒在十五分鐘后,順利的從母體中誕生出來。
“接下來該怎麼做?”魅影小心翼翼的抱着嚎啕大哭的兒子。
“接下來由我來做。”
一臉笑呵呵的邪月和黑月、冥月及醫護人員從門外走進來。
“你們……”魅影看着突然出現的三人。
“恭喜你,生了個胖兒子。”邪月剪斷臍帶,接過嬰兒。“送你老婆上救護車吧!”他抱起嬰兒向救護車走去。
魅影抱起虛脫的任羽韻走向救護車。“辛苦你了。”
“馥揚,你愛不愛我?”任羽韻將頭倚在他肩膀上細聲問道。他一個叱吒國際的殺手竟然肯放下身段接生孩子,讓她好感動。
魅影輕輕的在她唇上印下深情的一吻,“我愛你。”
※※※
“哇!羽揚好棒喔!”
桑融雪抱着魅影和任羽韻剛滿月的兒子馥羽揚逗弄着。
“月屋”今天來了一群貴客。
除了各堂堂主外,四煞也在此時全員到齊--西堂幻影、南堂合影、北堂霓影。
“身為東堂堂主,我代為轉達冥獄最高首領‘冥王’與‘獄帝’的祝福,希望‘小魅影’羽揚能平安的長大成人,為冥獄創造另一個高峰。現在,我將冥王與獄帝的賀禮轉交給偉大的母親--羽韻,各位先生、女土,滿月餐會開始。”唐威笑嘻嘻的將一隻信封交給任羽韻。
任羽韻將信封袋打開,裏頭有兩張紙,一張是賀卡,一張則是土地證明書。
賀卡上寫着--
親愛的羽韻:
首先先恭喜你生了個白胖的兒子,為冥獄添加新的小生命,讓冥獄在有羽揚的日子下更添新希望,不能親自前往參加小羽揚的滿月宴會,實在甚感抱歉,希望你能夠諒解。
在此獻上冥獄界最高首領冥王、獄帝的真心祝福,並致上賀禮一份一一一南太平洋的小島一座,希望小羽揚會喜歡。
冥王
獄帝
“賀禮是南太平洋小島一座?冥獄的首領出手還真大方。”桑融雪驚呼出聲。
“你也可以找一個人嫁啊!”任羽韻笑笑。
“不了,我早已心有所屬,非他不嫁……”
咦?那個長相似阿波羅神的男人怎麼長得好像黑衣人?
任羽韻朝桑融雪的視線看過去,看見正在和老公說話的幻影。
“那是西堂‘幻影’尚斐。”
幻影……尚斐。她在心中記住他的名字。
“大嫂,羽揚一直哭個不停,是不是餓了?”馥岱岱抱等一直哭個不停的馥羽揚過來。
“我看看。”馥影一聽到兒子的哭聲便衝過來。“是尿布濕了,我帶他去換尿布。你就休息一下吧!”說著,便抱着寶貝兒子上樓。
“馥揚現在是有事老爸服其勞哩!”邪月趁魅影不在,馬上就攻過來。
馥揚還為了上次捉弄他的事耿耿於懷,只要一見到他便會和他大打一架。瞧,他俊美的美腮上還有馥揚故意留下的記號。當然這種“福利”也不是只有他有,黑月的臉上也很精采,而冥月因為是女人,所以馥揚便大發慈悲的放她一馬。
“是啊,他經驗豐富嘛!”岱岱也是他一手帶大的。
“你知不知道?”邪月故作神秘的在任羽韻耳畔低語。
“什麼?”任羽韻好奇的問着。
“你昏迷那天的事。”
任羽韻搖搖頭。
“我就知道馥揚這小子不會說。”邪月賊賊地笑道。
“到底是什麼事?”邪月真會弔人胃口,惹得她心頭都痒痒的。八成是馥揚趁她昏迷不省人事的時候,在她旁邊咒她快點死。
“他說即使你這輩子不能走路,他也要你。”說完,邪月拿着酒杯,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的又鑽入人群中同樂。
任羽韻腦中一直重複着方才邪月說的那句話--
他說即使你這輩子不能走路,他也要你……
她知道她的馥楊不擅甜言蜜語,才會讓他們之間產生許多不必要的誤解,但,她萬萬沒想到他竟會在她昏迷的時候,承諾一個完全不知道的未來。
奔上樓,她看見一邊幫小羽揚換尿布、一邊跟他玩的魅影。她緩緩走到他身後,圈住他寬健的背,將自己的臉貼在他背上,靜靜的聆聽着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
“羽韻?”發生了什麼事嗎?他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你真傻,即使我這輩子不能走,你竟然還要我……”一陣酸意湧上鼻頭,她發覺自己的心跳愈來愈快。
魅影轉過身將她抱個滿懷。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這樣抱着你我就覺得好滿足、好幸福。”他滿足的深吸一口氣。
“傻瓜。”她嬌喚着。
“那你一輩子都不能再跳舞,你會不會很難過?”他知道舞蹈是她的生命。
“當然難過。但,一切都比不上你,只要有你,我的生命就無憾。現在又加上個羽揚,我的生命就更完整了。”她撫着他毫無瑕疵的俊美臉龐,幸福地說道。
“謝謝你……”
原來,神並沒有忘記他這個人,它給了他世上最珍貴的幸福--一個用愛填滿他曾有缺陷的心的女人。
任羽韻攬着他完美的腰身享受他給的溫柔,她得到他的心了。幸福終於落在她的雙手上。
輕輕的,她吸了一口氣。“再說一次愛我。”她喜歡聽他說愛她。
“我愛你……”魅影輕輕的覆上她的唇。
“再說一次。”
“我愛你。”
“再說一次。”呵呵!
“我愛你。”
“再說一次。”
“不要。”魅影突然拒絕再說。
“為什麼?”任羽韻失望的看着一臉笑意的他。
“以後每天我都會說到你不想聽為止,今天說太多的話,你若煩了怎麼辦?小傻瓜。”他淺淺的笑容里漾着幸福。
“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不厭煩。我愛你。”任羽韻承諾地吻上他的唇。
世上大概沒有比他更幸福的人了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