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同居生活（2）

“別碰我！”

“香兒，我喜歡你。”

“你就只喜歡我的身體。”

“香兒，你別這樣說，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

“你就是這樣的人，就是，就是，你和所有的男人沒有區別。”

“香兒，你別哭了，好不好？要不你打我，往死里打，我要敢哼一聲，我就是個豬。”

“你本來就是豬。”

“對，我就是豬。你是豬婆娘。”

“誰是你豬婆娘？少賴我。”

“那我是豬，又是豬婆娘，你是養豬的公主。行了吧？”

香妹一個不謹慎，噗哧一聲地笑出聲，為了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趕緊補了句：“討厭！你就知道耍貧嘴。”

我趕緊趁熱打鐵，承認自己“討厭”，自己“耍貧嘴”，這才見她的哭聲越來越小，眼淚也漸漸地止住了。我一邊輕柔地撫摸着香妹豐滿的**，一邊悄悄地在她耳旁竊竊私語：“香兒，你知道大海以前怎麼跟我說起你嗎？”

“怎麼說？”

“他說你這個是‘波濤洶湧’。還跟我吹牛說他摸過你這個，說**。”

“討厭，你們兩個都是臭流氓。我什麼時候讓他摸過了？我連手都沒讓他碰過。”

“那是，所以我多幸福啊。我現在天天都可以摸，想怎麼摸就怎麼摸。而且不光可以摸，還可以吃。”

“誰讓你摸？誰讓你吃啦？”

“你以前當著大海的面都說過啊？那時候，你就已經迫不急待地想讓我吃了吧？老實交待，是不是這樣？”

“你真不要臉。那茬子事到現在還記在心裏。”

“那是，跟你在一起，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裏呢，你想抵賴都不成。嘿嘿！我現在就要吃這兩隻級**豬。”

“你真討厭。”

香妹說這話的時候，早已經是破涕為笑了。當然後面她就只能任我擺佈，想怎樣就怎樣，正如歌中唱的那樣：

“想做就做！”

一九九九年的最後一個晚上，在我來到上海快一個星期之後，我和香妹的身影，才第一次同時出現在南京路上，出現在黃埔江邊，出現在人潮洶湧的商場裏。我給她買了幾件衣服，還有很多她喜歡吃的零食。香妹高興得走在步行街上，全然不顧我們之間的物理差距，像個孩子似的摟着我的脖子又蹦又跳，還時不時毫無道理地撒着嬌。引得見慣了大世面的上海同胞們也不時地回頭偷看，表情怪異得就跟看一美女怎麼摟着個猴子在親熱似的，使我感到既萬分自卑又驕傲無比。我們沿着外灘邊緩緩而行，時而戚戚私語，時而欣賞着黃埔江兩岸璀燦的夜景，時而站在陳毅廣場上看東方明珠奇幻的燈光。

快十一點的時候，我們坐地鐵到6家嘴，乘電梯到東方明珠觀光塔。站在高高的東方明珠塔上極目遠望，大上海的夜景盡收眼底，浦東十年來的滄桑巨變，一目了然。十年時間，在歷史的長河中雖然不算長，可是在浦東在上海在中國看來，都已經是翻天復地換新顏了。而我呢，十年前我又在哪裏？十年後我又將在哪裏？我感慨道：

“十年前，我、大海、張志賢三個人還走在鄉間的泥巴路上嬉笑玩鬧。那時候的我們是多麼地無憂無慮、天真爛漫啊。可是十年後的今天，我們居然已經各奔東西。不知道下一個十年――”

“十年後的元旦，我們三個人一起，再到這裏來紀念，你說好不好？豬！”

香妹興沖沖地打斷了我的感慨，柔情萬種地依偎在我的懷裏，眼睛大大地朝我瞪着，等着我回答。這個小丫頭看樣子是非要把我徹底趕出人類社會，變成豬類不可。可是誰知道，可愛的豬們會不會收留我呢。我疑惑地問她：

“三個人？還有一個人是誰啊？”

“當然是我們的小孩子嘍。我們結婚了，當然就會有小貝貝了嘛。你這個豬腦子！”

她用爪子敲打了一下我的腦門子，好像是要證實這真的是個豬腦子似的，下手好重。疼得我齜牙咧嘴的，故意逗她：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娶你啦？怎麼這麼沒臉沒皮啊？”

“你敢？再說就你這豬樣子，除了我這個傻瓜會要你，還有誰會要你？哼！”

我可憐的豬腦袋上，又挨了一下。我摸着自己二度受傷的豬頭：

“你再打我，我可就真的變成豬了。到時候你生個非豬非人的怪胎，看不嚇死你？”

香妹剛要說什麼，忽然聽見觀光塔里的遊客，正在高聲地數着“一，二，三......”――馬上就要到十二點了。她興奮地扔掉剛要想說的話，大聲地跟着所有的遊客一起讀秒，迎接新千年的到來。黃埔江對岸的鐘樓上，傳來了清脆的鐘聲，響徹整個上海灘。觀光塔里人群激奮，歡聲笑語一片。遠處有煙花綻放在夜空中，絢麗奪目。有少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豬豬，祝你新年快樂！天天有我陪伴你！”

“那我就祝豬的寶貝秒秒快樂！分分有我陪着豬貝貝！”

“好哦！我終於十九歲了，你也二十二歲了。我好高興。”

“都又老了一歲，還高興？跟小孩子似的。”

“我就高興嘛！”

看着香妹紅潤的小臉上，滿是無邪的快樂，不由得被感染，也跟着高興起來。忽然想起了一件最終要的事，湊到香妹耳邊對她說：

“香兒，你先閉上眼睛，我讓你睜開你再睜開。好嗎？不許偷看！”

“幹什麼？這麼神神秘秘的？不會又想偷吃本小姐的珠唇了吧？”

沒等話說完，她的眼睛已經先行閉上。我掏出昨天在華聯商廈里花五千多塊錢買來的一條鑽石項鏈，輕輕地，很莊重地，將這串項鏈掛在她的脖子上。我還從沒買過如此貴重的禮物送給任何一個女孩子。香妹對我來說，已然成了生命里一個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就像我的心臟我的胃我的腎一樣。連我都已經屬於她的了，何況區區一條鑽石項鏈？它此時代表着我心底的千言萬語，和那個至今還沒有向她說出口的三個字。

我掂起腳尖，將自己的嘴唇送到她的耳邊，溫柔地對她說：“我愛你――香兒！你現在可以睜開眼了。”

香妹下意識地朝自己的胸前看去，那串晶光閃閃的項鏈正朝她微笑呢。我以為她會驚喜地又叫又跳，像在南京路步行街上一樣地摟着我千驕百媚地撒嬌。可事實上不是這樣。她只是靜靜地撫摸着那串項鏈，出神地看着它，許久無語。東方明珠塔里好像突然間靜止了，安靜得可怕。我輕輕地摟着香妹的腰，忐忑不安地問她：

“香兒，你不喜歡它么？不喜歡的話，我明天給你重買，好嗎？”

“不是。我好喜歡，好喜歡。真的！”

說著說著，香妹的流淚便止不住地往下流，兩隻修長的胳膊緊緊地圍住了我的脖子，臉蛋埋在我的肩膀上無聲地哭泣。烏黑的秀散落在我的臉上，撩得我心亂如麻，心神不寧。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制止她的眼淚，只是緊緊地摟着她纖細的小蠻腰，怔怔地看着周圍詫異的人群，還有黃浦江畔霓虹閃爍的燈光。過了好一會，香妹終於抬起頭來，弓着腰，臉貼臉，忽然撲哧一聲，衝著我笑了，跟夏日雨後的荷花一樣，特純美。然後語調輕鬆愉快地撒着嬌：

“大傻瓜，我是激動得哭呢。”

我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我心中無限感慨：上海的夜景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