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緣起網絡()
那天下午,我在QQ上和一個叫作“冷星”的網友聊着天,我和她已經認識很久了。我們之間通過文字來交流,僅此而已,彼此從沒有見過對方的模樣,即使在視頻上也是從沒有過。網上無美女,我早聽說過,這年頭恐龍盛行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青蛙滿天飛,我也知道,因為我就是一個絲毫不用粉飾的如假包換的級大青蛙。恐龍也罷,青娃也罷,大家只不過是在網絡上尋找各自現實生活中迷失的精神寄託而已。有多少人是真的在尋找如痞子蔡一樣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又有多少人是真的相信這虛擬世界中的真情實感?每一個人的心中可能都有一個不同的答案,也可能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需要有這樣的答案,就如堅決把牢底坐穿如我一樣的王老五,可能就不需要這樣的答案――我只是太無聊了。而這一天的下午,我更是感到孤獨得有些病態般地傷感,總以為自己是被世界遺忘的孤兒,就如那歌中唱的一樣:有誰在乎我。是的,有誰在乎我,我一個人在家裏病了,傷了,瘋了,歇菜了,又有誰知道?不定哪一天像張愛玲一樣地死在公寓裏,要等到一個星期後才會被人現呢。那份傷感,那份寂寞,忽然間都一古腦兒地湧上我的心頭。我的身邊需要有個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哪怕只是說說話兒,只說一會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不知道對方是人是鬼的世界裏,虛假地說著言不由衷的話。
“你可以陪我吃晚飯嗎?”
我有些心虛地問“冷星”。雖然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但我們聊得並不是很多。出乎我的意料,對方很快便同意了:
“可以啊!但我們這裏有三個人哦。”
“這樣更好,人多熱鬧點嘛!不至於太尷尬。”
“那我們就在‘月寶網吧’里等你――你來接我們好嗎?”
“好。我馬上就來――不準放我鴿子噢?呵呵――不見不散。”
的確,我有一些擔心,這個叫作“冷星”的網友連手機號碼都還沒有給我,倘若她此時有意或無心地為著某件事情突然地走了,我到哪裏去找她啊。但我已經顧不了想那麼多了。
我一路小跑着出了“怡園世家”(我現居住的小區),急匆匆地坐上出租車,一溜煙地奔向遙遠的經濟開區,奔向那個叫作“月寶網吧”的地方。車子經黃山路到合作化南路,再過金寨南路上合安公路到廬州的南大門――收費站口邊停了下來,離收費站不足百米的地方,“月寶網吧”四個大字在燈光的輝映下,正向我招着手兒。我付清了二十五塊錢的的士費,便一路小跑着沖了進去,興奮之情不言而喻。她們看我到了,便下了線,出了網吧,在夜色中的馬路邊站着,等她們中的另一位同伴打完電話,我們再一起走。我問站在我身邊的兩個小巧玲瓏的女生:
“哪位是‘冷星’呢?”
“是她呢!――剛才一直是我在跟你聊天。呵呵,不好意思。”
其中一位長得溫柔小巧的姑娘,指着旁邊那位看起來是有些“冷”的女孩子對我說。“冷星”真是名不虛傳,她有着一張冷若冰霜的面孔,就跟這世界都不存在似的,一臉漠然。
“那你叫什麼名字?”
“冷星”在一旁跟樹樁子一樣毫無表情,也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看來她是想“冷”得更徹底一些,好讓我也能感受到她這份冷來。她的功力果然已經練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我只是在黑暗的夜色中瞄了她一眼,還沒敢瞧仔細,便全身不由地打了個“哆嗦”,冷得我以為自己是站在臘月里的哈爾濱的街頭,正穿一件短袖襯衫在那裏涼快呢!我心中很是納悶兒,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怎麼還會和我在網上聊了那麼多次?我們在網上又都聊了些什麼?難怪我和她已經“認識”很久了,到現在卻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真不是我魅力不夠啊!我為自己的這一大現有些得意洋洋,身上也因此暖和了許多。我心中本就不想跟這個冷美人(口是心非一直也是我的一大長項)有什麼深入的交流,既然她如此愛冷靜,我也就不便於妨礙她的繼續“冷”下去。與“冷星”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剛才跟我說話的那個姑娘就顯得有些“熱氣騰騰”了,像剛出籠的小籠包子正熱得渾身不自在呢,圓乎乎的一張粉臉上正熱得紅彤彤的,像是剛被誰在臉上扇了兩巴掌,紅得出奇。
“我啊?――我叫余文靜啊!”
余文靜說出這句話后就顯得更熱了,那張臉蛋也紅得更叫人驚奇了。我敢肯定當時沒有哪個司機敢把車子開到我們身邊來,因為遠遠地一盞這麼明亮的紅燈在這邊亮着,他還視而不見,那他豈不是要自尋死路?讓他喝上半斤紅星二鍋頭,恐怕他也沒這個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