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海之音
翠綠的小身形鼓着小羽翅,俯身掠過深藍碧色的海波,小鳥兒感覺到水的涼意,興奮的長叫飛舞,尖細的聲不似鳥鳴,頗像童年的呼喊。
“乖,才剛恢復,別這麼好動,會累着的。”輕笑的聲哄着,飛舞的小鳥隨即停棲到掌心上,磨蹭的偎着。
“不錯嘛,這小傢伙已經有元氣化成形體了,可見原本就靈力不弱。”見到這一幕的舞天飛琉讚賞道。
原本還停在掌心的鳥兒,晃了晃鳥頭,馬上朝來人飛去,停在舞天飛琉的右肩上,靠着她的纖頸撒嬌。
“知道你讚美它,特地跑到你身邊示好。”
“呵,小傢伙真是靈慧可愛呀,風。”飛琉也疼愛的以臉頰輕觸肩上鳥兒。
“又叫我這個名字,你就不能改喚我的真名嗎?”
“你多適合這個字呀,在西海雲台我不歡迎你的舊名字。”
“雖然說客隨主意,但是主人也別當的這麼任性呀。”居然隨便替人家改名。
“我就愛你這個名字。”還是她取的呢。“跟這隻可愛的小傢伙多適合呀。”
“等它完全恢復,只怕你不會覺得它是只小傢伙。”模樣可嚇人。
“能跟在你身邊,自然不會單純的是只小傢伙。”她笑道。“我倒是聽過它的事迹,很期待看到它靈力恢復時的模樣。”
“你會見到的。”一彈手指,小鳥兒馬上又飛回主人手上。“它元氣才聚集,還沒辦法恢復原身,連記憶和智慧都還沒醒來,只是下意識的感覺還記得我,得再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鍊,才能真正回到它原來的模樣。”見到掌心上的鳥兒捱着掌心似又露睏倦之態,風不禁憐愛一笑,隨即暈柔的黃澤光由掌心像絲線般飄散出,層層包圍住鳥兒。
“發生時,必不好受吧?”
一聲長嘆的苦笑。“簡直像心臟活活被挖出般,一度以為失去它了。”風將手中被黃絲光包覆的圓球送到海波中央。“總算……不幸中的大幸。”
“放心,這裏是浪·濤令的源力點,也是日、月光芒交接的彙集處,對它的靈氣蘊化幫助非常大,耐心等吧。”
“是該換我耐心等待,我並非一個好主人,讓它受了不少苦。”悵然的聲撩盪海潮。
“為主付出與犧牲不就是它認定的宿命。”
“如果說屬下為主人犧牲是使命感和忠誠,那些人見不到的是犧牲之後,主人內心的傷痛,這份難受將伴隨着主人一輩子。”思及往事,眉宇幽幽斂下。
“對屬下而言,眼睜睜看着主人死亡,終生將活在救之不及的自責懊悔中,這哪一樣是比較善良的?”飛琉反問。
“以此說來,選擇死亡的是自私者,活着的人將背一輩子的痛苦。唉,這可不好,我最怕吃苦了。”
“就知道你自私。”她斜睨。
“我們是彼此、彼此。”對方撇唇。
“只可惜我想當自私者,卻沒人有能力讓我當成,也壓根不喜歡吃苦,所以這兩樣誰都別想在我身上達成。”飛琉挑眉,揚飛的蒼藍長發,流泄主人自信的風采。
“年少得志,狂氣過人,只可惜經驗少所以有點不知天高地厚,卻反而充滿一股霸然的氣勢,但是高深的能力有一望即知的弱點,嗯,這個形容,果真是分毫不差呀。”
“這些話是‘她’說的吧!”哼。
“除了她,還有誰有資格對我們下這種評論。”風輕咳一笑。“依我看來,一句話就可以代表你:初生之犢不畏虎!”根本就是一股蠻逞的膽識。
“活膩了就說一句,我也很樂於助人解脫。”
“能死在舞天飛琉手下,該也是一大樂事。”坦蕩蕩一攤手。
“慣用一臉瀟洒的燦爛來回應人,如果不是知道真實的你,怕是每個人都要着迷了。”
“這不就和當今浪·濤令之主常做的事一樣嗎。”終於搞明白一件事。“莫怪她說我們兩個有相近的行事作風,碰在一起不是禍國就是災殃。”
“禍國、災殃!”拜託。“這句話留給她自己更合用吧,無論容貌或能力,她都有亂世的本錢。”
“再怎麼說我們倆的淵源是因她而起,就某方面來說,她可算是你我之師,為人晚輩又怎敢高談她的是非。”
“天地倒轉啦,我所聽聞的你,不像這麼謙虛有禮嘛。”
“傳聞與事實總是有出入嘛。”自若聳聳肩。
“如風般的傲慢者。”飛琉眸光橫睨對方,高撇唇角道。“這是她對你的看法,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出入吧!”
“傲慢者!”擠出一個萬般無辜的表情,風委屈道:“她真是抬愛我呀。”
“我很期待哪一天能跟你真正較勁一場,尤其從她那知道你的時候。”凝鎖的眼瞳綠芒躍動。
“找我當對手有什麼好玩?”彼此又非敵人,自己更不是多了不起的對手。
“是她認定的人就絕對好玩。”
“呵呵……哈哈哈——”沒想到對方竟是笑不可抑。
“有沒有人跟你說,你這方面的德性跟她很像。”都愛當著她的面莫名其妙發笑,舞天飛琉冷冷問。
“莫怪她說,嘴硬的這一部分也可愛的讓人想一口吞了。”哎。“你擺明這麼思念她,何必每次見面就冷淡不理的模樣!”
“別隨便亂推測,我只是不討厭她!”
“如果她多注意你一點,你會更不討厭吧!”接着又是忍俊不住的笑。“會更當她像個師父般的尊敬吧。”
“少把我說的像個要引人注意的小鬼。”
對方笑笑湊近她。“你當然不是要引人注意啰,你只是愛嫉妒又未斷奶的小鬼,嫉妒她把關注全放到我身上!”
隨即嘩啦一聲,大海波浪濤起!
碧海波涌中,被推落海中的人馬上冒出,朝岸邊的人喊着。
“喂,暗算不太光明吧!”
“對有些人暗算是最好的,這是警告你無聊話少說。”
“也該顧念我多少算是個病體之身吧!”游到岸邊,風仰首對環胸昂立的人兒道:“驚嚇、落水讓我痊癒不了可怎麼辦?”
“死亡都有過,還怕這一點傷呀!”飛琉笑吟吟的,很滿意看到一身狼狽的落水狗。
“我若有個毫髮之傷,她可不會原諒你!”
才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匯涌的水聲,回頭只見一道驚濤大浪威脅似的在身後高起,卻遲遲沒打下。
“她只說別讓你死了,沒說不能把你整的半死不活!”飛琉蹲下,好笑的用手指捏捏那高挺的鼻樑。“再鬼吠些無聊廢話,這道浪就把你打到海底三尺去。”
“海底三尺!”瞠圓的眼瞳眨了眨,隨即抓住她的手貼上面頰,可憐地問:“親愛的飛琉,你不是說真的吧,你忍心見我失去溫度,成為一具僵硬的屍體嗎?”
“屍體呀!能收藏一具這麼美的屍體,倒也不錯。”嘿嘿,而且是她的獨家收藏。“好動人的建議。”
“哇,你不會跟那個屠村者的癖好差不多吧,對死人有特殊偏好。”還想收藏呢。
“你怎麼知道屠村者對死人有特殊偏好?”
優美的唇角揚起,慣性的拉着她垂下的藍發玩。“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告訴你。”
“你對我能有什麼疑問?”彼此都把對方的底探得如數家珍了。
“你為何這麼討厭光城聖院?”
“不是說過了嗎,我討厭自以為是世界和平的仲裁者!”好像對與錯都由它們斷似的。
“不是吧!”將飄長的藍髮捲繞在手上,放到唇邊低吻,風帶着詭笑道:“應該是她曾遭受過光城聖院不公平的對待,才讓你厭惡光城聖院吧,看來你對自己的師父可真是敬愛到不惜與天下為敵了,真讓人羨慕她的地位喲。”
數尺高的大浪終於駭人擊下,惱人的傢伙連唉聲都沒有的消失水面上,只剩浪濤輕漾。
“哇,這一下,不止會將人打到海底三尺,可能還會被打到深海里的沙地里吧!”亞亞來到主人身旁,抬手擋着光,遠眺海面道。
“你若關心可以跳下去找。”飛琉沒好氣。
“生死有命,這人真要短命就彆強求了,放水流也好。”生命自然法則多少要遵守一下。
“亞亞小姐,你來啦。”一個輕吐的聲幽幽在亞亞耳畔響起,嚇得亞亞跳起!
“你、你……你不能出點聲嗎,嚇死人很好玩嗎!”她回頭,咒罵著明明該被打落深海,卻又一身光鮮亮麗站在身後的人。
“生死有命,一個人若註定要被嚇死就莫強求了。”綻出陽光笑靨,話語可風涼。
“總有一天,別人不解決你,我也會親自解決你。”被自己的話回敬,亞亞切磨着牙。“放水流還太便宜你了,等着,我定會用你最怕的事情來治你。”
“那我定找親愛的小飛琉跟我一起。”風從身後環抱住飛琉那纖細的頸項,面容親密捱着,一副相依相偎的挑釁眼前之人。“這樣才有伴,充滿浪跡天涯的感覺。”
“憑你還不配跟飛琉主人浪跡天涯!”
“好了,你們倆不要這麼會鬥嘴。”飛琉受不了抬手。“亞亞,你找我有事吧。”
主人開口,亞亞只好忍下一口氣,對那個私下朝她做鬼臉吐舌的傢伙當作沒看到。
“南海皇的武相安訶遠想求見飛琉主人。”
“安訶遠。”舞天飛琉挑眉。“他獨自一人?”
見亞亞頷首,她感到有趣了。“想來是私下拜訪,也好,從上次西、南雙方一戰後,我也想再見見他。”
“看來,他很合我們浪·濤令之主的脾胃呀。”風悠扯着唇道。
“他挺好玩的。”環着胸,飛琉神態滿是興味。她難忘上回西南一戰,安訶遠那副被嚇唬住的表情。“只是從那一戰後,他就很迴避我,真奇怪!”
“只要是人經過那一次,都會對你避之惟恐不及吧。”亞亞念道,從聽聞那一戰的過程后,她就同情安訶遠和俱珈。
“那是他們太脆弱了吧!”二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這麼不經一磨。
“是你太會玩了吧!”這一句話,是亞亞和風同時喊出。
“嗟。”飛琉哼着聲。“你們倆個倒難得同聲同氣。”
“安訶遠說是為了海邊村落的屠村案而來。”亞亞道。
“屠村案跟他有什麼關係?”陸上的事還輪不到他南海皇武相管吧。
“跟光城聖院有關係呀。”風那抹悠笑的聲,推斷似的道:“安訶遠與四季司聖中的夏之聖使是好朋友,和光城聖院關係也不錯,聽說連續屠村案連光城聖院的人都受波及,怎麼可能會不命令四季司聖接令呢,既然是靠海的屠村案,陸上查不到,自然從海上着手。”
“你這說法好像是安訶遠會來西海雲台跟光城聖院有關似的。”亞亞嗤之以鼻。
“八九不離十。”
“聽你胡說八道,安訶遠或許只是單純的關心屠村案,想來請教飛琉主子的看法,被你說的像居心叵測。”她冷呿。“少在那興風作浪的妄想挑起光城聖院和飛琉主子之間的矛盾。”這個小人。
“說的是,我這人真是心眼太差了。”對方難得不反駁的表現出一副自責模樣。
就在亞亞驚奇的以為這人轉性了,就見風馬上朝偎靠的人道:“親愛的飛琉,身為好友,我不應該用推測的語氣,而是更斬釘截鐵的告訴你,安訶遠來西海雲台根本是來探查你,因為光城聖院懷疑海邊屠村案與你有關,你壓根就是個嫌疑犯!”
喔!亞亞切齒立誓,總有一天她要用力扯下那張老是得意洋洋的小人嘴臉,換上嚇到死的蒼白,才能一消她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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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飛琉大人要到什麼時候才方便接見我?”安訶遠再次詢問候在一旁的侍女。
侍女提着裙子斂首回禮。“權相大人既答應接見,就一定會來,還請安大人您莫急,再稍候片刻。”
“是這樣,謝謝。”還……稍候,他都快喝完一壺茶了。
偏偏對方的身份,非他所能催促,只能認命繼續等待。
一旁偌大渾圓造型的窗戶,中央一大片可眺望景緻,其他周圍都規劃成菱形木框架,相當獨特典雅。
望向窗外高空,上方堆疊的白雲冉冉,四周圍繞幾許霞彩,海之濱的上空,那裏正是浪·濤令之主所居的西海雲台。若無主人的許可,根本上不了西海雲台,每個求見的人都是候在下方神殿,等待浪·濤令之主的接見。
正當安訶遠望空徒嘆不知得再耗多久時,身後傳來了聲音。
“安武相。”一個清秀可愛的佳人微笑走來。
“亞亞小姐。”見到來人,安訶遠連忙起身。
“有勞安武相久候,飛琉主人深感歉意,特命我前來知會安武相一聲。”
“是飛琉大人不來了嗎?”
“主人目前被事情絆住,得請安武相再候上一段時間,望您見諒。”
“那裏,飛琉大人身負四大海域的寄託,訶遠唐突打擾,得蒙接見,已屬榮幸。”
“客氣了,安武相,亞亞已命人備好美食佳釀,就讓亞亞招待安武相您一頓午膳吧。”
看看日正當中的天色,安訶遠也不推辭。“那就有勞亞亞小姐了。”
“這邊請,安武相。”亞亞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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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浪呈細線般遊動,紛紛縷縷匯向海中央,一雙優美赤足竟站在海面上,感受着由四面八方游竄來的海波波動。
“如何?”看着盈然飄立於海上的舞天飛琉,垂首閉眸了好段時間,此刻雙眉略蹙。
“哼。”飛琉睜開眼,隨又冷眯起。
“確定目標了!”
“果真和光城聖院那股令人討厭的虛偽氣息一樣!”
“人既出自光城聖院,氣息脈動自然也一樣羅。”
“好呀,光城聖院,我舞天飛琉堂堂西海皇的權相,還身為浪·濤令之主,把戲也敢動到我身上來。”綠瞳躍動狂芒,卻又透出凜冽。
“你打算怎麼做?”
“實現你的心愿。”海面上的靈美嬌顏回首,扯唇狂傲地笑。“對付光城聖院!”
“真惹上光城聖院可不好玩呀!”咳,盡個人事佯勸一下。
“有你在,我一點都不擔心。”
風眨了眨眼。“小人微薄的能力怕是幫不了什麼忙。”
“客氣了,這麼精彩的事怎麼能夠少了居中煽風點火的你呢!”可別把她當成笨蛋,找死她也必定拉人墊背。
“飛琉,打個商量,我貢獻一個好玩的玩具給你,光城聖院這場漁翁之利讓我坐收如何?”
“好玩的玩具!”飛琉雙瞳一亮,卻不無疑惑。“有這種東西嗎?”
“有,而且堅固又耐玩!”風毫不猶豫點頭,笑容燦爛到幾近刺眼。“比起俱珈和安訶遠那種不經一磨的德性完全不一樣,尤其那個玩具有個特性,會讓你產生跟兩個人玩的錯覺,到最後你完全搞不懂誰在玩誰。”
“這麼有挑戰性!”
“不信,試一場就知道了。”
“在哪裏?”
“安訶遠身後的人。”
“太好了,那就來看看躲在南海皇窩裏的老鼠有幾分能耐!”
舞天飛琉一伸手,腰上的浪、濤雙帶揚空飛出,白色浪帶落於海上成半圓,藍色浪帶卻轉化數條細藍之絲,根根都結於半圓的浪帶上。
“浪起飛花系瑤琴——”
她一喝,海面上由浪·濤令化成的豎琴已立起,隨着虛空划光的手勢,雪色浪花凝化成幽雅琴座。
“濤撩潮動舞清音——”
海水滾滾竄動,隨着喝令者的雙掌一托,赤足四周的浪潮如珠紛飛起,顆顆皆如雨滴般小巧,陽光下,晶燦剔亮,飛繞在濤帶所化成的琴弦上。
“浪·濤令化成的豎琴,能做什麼?”風好奇。
舞天飛琉修長手指一劃琴弦,周遭浪濤馬上起共鳴似的,以不同的方式激涌拍出水浪,互擊的浪聲交舞出旋律,大有迴腸盪氣之宏亮。
“風,今天就讓你聽聽大海之音。”
朝着南海皇的方向,優美的紅唇高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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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瞳映着紙上畫出的海域方位,其中又塗著三個小黑點,繁澔星環胸沉思。
“第一起發生在東北靠海村落……第二起東南,第三起西南……這到底有什麼含意呢……三起都離得頗遠……會是無目的的屠村嗎?”走筆在每個屠村點之間,畫出的線卻讓他更皺眉。
“以這樣的方式殺人不可能毫無目的,問題是殺了這幾處的村落的人,想幹什麼呢?屍體到哪去了……嗯……”對方會有下一個目標嗎?若有,又會是哪裏?
“澔星哥哥,先用膳吧。”西妮敲着門后,探頭進來笑道。
“都中午了。”伸個懶腰,他的確也感到飢餓了。
“澔星哥哥,今天我們到珊瑚台上用餐吧。”她像個歡欣的小女孩,拉着繁澔星的手臂。“離上一回再見你都有三年了,老這樣飄忽不定,這一次你可要待久一點。”
“呵,西妮妹妹很想念我嗎?”
“當然呀,在亞奈多國的皇宮裏,澔星哥哥可是好多名媛淑女的心目中偶像呢,每次我都會跟着其他貴族小姐一起躲在柱子后偷偷看你呢。”
“是嗎!”哎,讓一個小女孩這麼傾慕他,真是過意不去。
“所以這一次你要在這住上一段時間,我好高興,因為可以每天見到澔星哥哥了。”她的興奮全寫在紅撲撲的粉頰上。
“只可惜訶遠好像不是這麼想。”
“大哥!”西妮受不了撇唇。“我也搞不懂大哥吃錯什麼葯了,這麼排斥你,明明從小澔星哥哥就對他這麼照顧,他不念舊情就算了,還很失禮的每回聽到你的名字就嚇得要死,私下告訴你喔,聽說大哥過幾天打算到亞奈多國搬什麼……救兵的,我也不知道他搬救兵是要幹什麼!”又沒打戰,搬什麼救兵。
“哦——他想搬救兵呀。”繁澔星沒被西妮看見的半邊唇角邪邪扯笑。“想來安兄真是把一些事情想得太嚴重了,等他回來,我再好好跟他溝通、溝通,否則壓力這麼大對身體也不好。”
“澔星哥哥,你真好又善良,哪怕久久見一次面也從沒疏離過大哥這個朋友,還每次都這麼有耐心的開導他呢。”
西妮充滿感動的眸光,昨天澔星哥哥一來,就跟大哥閉門長談,大哥一出來后,整個人看起來好柔軟喔……若以圖形比,就是變的好圓喔!簡直連一絲絲銳角都沒有,圓渾渾的,沒想到澔星哥哥竟能以友情感化大哥,真偉大!
“我既認定訶遠為畢生之友,無論他有些什麼誤解的想法,我都願意用寬廣的心來接受,一輩子都不會放棄這個朋友的。”對,一輩子都會好好給他“照顧”的。
“大哥真幸運,交到澔星哥哥這個朋友,還一點都不惜福。”真是。
“哈哈,我習慣了。”不忘再無奈一嘆,扮演西妮心目中對他認定的角色,一個逆來順受的忠友。
果然又換得兩泡感動到死的少女目光。
這時隨行守衛推開兩扇透明深藍的水門,門裏頭還有戲游的小魚,入眼處是一座寬敞偌大,以珊瑚為底交織成的露天平台,周圍並無任何欄柵,舉目望去皆是一望無際的遼闊大海。
“以藍天大海為佐餐之景,真令人嚮往。”他讚美。
“澔星哥哥喜歡,以後用餐就改在這吧。”
正當西妮拍掌要命人開始送上佳肴時,繁澔星忽地伸手阻止。
“怎麼了?”只見他整個神情一變。
繁澔星走到最前方的平台邊緣,目光眺看四周大海,露出少見的嚴肅。
“你們沒聽到還是感覺到嗎?”海和風都不對了。
西妮和周遭侍女與守衛面面相覷,全都不解搖頭。
繁澔星倏然眸光一迸,大喊——
“快——全部退進去——”
西妮和其他人一陣錯愕,接着就聽到四面八方湧來呼嘯海音,明明天際蔚藍晴朗,四周卻傳來暴風雨的呼浪巨嘯聲,像從大海各處包抄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