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是黑月剛從台灣寄來的晶片,裏頭有我們想要的答案。”楚柏將晶片交給拉斐爾。
拉斐爾將晶片放入晶片掃讀機內,二百寸大的螢幕由一片湛藍漸漸顯現模糊的影像。模糊的影像由一個人形黑點漸漸轉換,看不清楚的面貌在一次又一次的轉換下漸漸清晰。
模糊的影像愈來愈清晰時,拉斐爾的心也跟着一陣陣抽痛。
當不願相信的結果硬生生的出現在二百寸的螢幕上時,拉斐爾驚訝得無法相信眼前所見。桑融雪那張甜美可人的臉,就這麼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竟然……真的是融雪……“我很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但,融雪在下午的時候又侵入主機,干擾主機的電源系統,她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掩護龐德生入境英國。”楚柏無奈的說道。
“桑融雪“拉斐爾盛怒的眸中,已看不見先前的半點柔情。
※※※
“好了嗎?”龐德生問着監工的艾肯。
“老闆,都好了,就等漲潮。”
“看來,我們的緣分就到此了。”龐德生不舍的看着桑融雪的背影。
“這種孽緣斷得正是時候。”這幾年,她幫助這個只認錢、不認人的軍火販子,讓許多原本該是安定的國家內亂不斷、生靈塗炭。那些幼小來不及成長的生命、無辜的老弱婦孺都是因為她的助紂為虐才命喪黃泉。
“你斷得可真絕啊!那年要不是我在街頭撿回你這可憐的小,你會有今天!芭擁律邪邪笑道?
“我倒寧願你沒撿我。”這樣,她就不會背負這麼多無辜的人命而夜夜自責。
“小丫頭長大了,翅膀也硬了,竟然對你的救命恩人這樣說話?”
“欠你的我已經還清,從今夜開始,我們已沒有任何瓜葛。“桑融雪堅定的神情說明她不變的心意。
明天開始,她將全新的桑融雪,要和愛她的拉斐爾平靜的過一輩子。
“老闆,該起程了。”艾肯恭敬的請龐德生上直升機。
“再見。”龐德生得意的嘴臉在黑夜中更顯得令人厭惡。
就在船將離開沙灘時,有人佔領了船並將其團團圍祝“該死!”可惡的冥獄人竟敢動他的船!龐德生看着站在船旁一群持槍包圍住他們的冥獄人。
桑融雪訝異地看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切。他們不是西堂的人嗎?
難道……她轉身一看,身後是團團追兵,而拉斐爾就站在高高的岩石上冷漠的看着這一切。
二架攻擊直升機在龐德生座面的後面出現,逼得龐德生不得不離開他的座機。
“拉斐爾?”她驚訝地看着一臉漠然的拉斐爾,明顯的感覺到他那冷漠面孔下深藏的盛怒。
“原來——你就是天使!”拉斐爾盛怒的眸中,正透露着無比恨意。
他竟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還笨得愛上她、誓言要給她一輩子的幸福!
該死的桑融雪竟將他的愛當作誘餌,接近他只是為了破壞冥獄主機,好讓這個喪心病狂的軍火頭子將這些不被准許交易的軍火偷運入境!
“是,我就是天使。”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所以她承認。
他憎厭這個事實,甚至希望她能親口否認,可該死的她竟還回答得如此乾脆,而且面無愧色。
“你竟然敢在冥獄境內做這種事?”包括欺騙他的感情。
“拉斐爾,相信我,我可以解釋。”天啊!事情怎麼跟她當初想的都不一樣。桑融雪懊惱的看着眼前的混亂。
“要我相信一個該死的入侵者,很難!八掛上一向冷漠的面具,倨傲的看着不再值得信任的桑融雪?
他是這麼的相信她……
“西堂的幻影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妻子?這恐怕是天下第一大笑話。”龐德生譏諷的聲音傳進拉斐爾的耳里。
“她不配當我的妻子。”冷硬的聲音無情穿刺桑融雪的心。
“拉斐爾——相信我。”她掙扎着。
“將這可惡的女人給我捉回冥獄的大牢內。”他要好好處罰這個背叛者。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妻子,你說過你會愛我一輩子的。”誰都知道,凡進入冥獄大牢的人都不可能活着出來。
“你不配——”
黑夜中,飄來拉斐爾陰冷的聲音,那來自獄無情的批判——讓桑融雪墜入萬丈深淵中,無法自拔。
※※※
冰冷、陰濕、不見天日的冥獄大牢,冥獄中人皆稱它為“死城”。
這裏四季冰冷如寒冬,外頭懸挂着各式折磨人身心的殘忍器具,堅固的城牆設計讓人逃不出去。這是冥獄專門懲罰背叛者的地方,也是讓背叛者葬身的墳常“放我出去——”桑融雪用力拍打着堅固冰冷的鐵欄。“拉斐爾——叫拉斐爾來——該死的你們聽到沒?”
聽着守衛漸遠的腳步聲,她知道拉斐爾下了一道命令——“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準對她禮遇,違者以背叛者論處。”
拉斐爾——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桑融雪無力的跪坐在濕冷的地上。
難道拉斐爾要一輩子都這要對待她?不——“女人,你太可惡了。”拉斐爾如鬼魅的聲音彷佛從地獄傳來般陰森邪惡。
“拉斐爾——,不要這樣對我……”
“做出違反冥獄規定的事,沒判你死罪該慶幸了。”他冷言冷語的譏諷。
“拉斐爾,我可以解釋的,這一切一時之間也解釋不清楚。
“我再也不信你的謊話。“
“拉斐爾,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守衛,今天罰這個女人沒飯吃。“拉斐爾冷冽的神情教人不寒而慄。
“拉斐爾——”桑融雪拍打着鐵欄,看着漸漸消失在光線另一端的拉斐爾。
※※※
被關的這三天,桑融雪無法分辨究竟是白天還是夜晚,只能靠着三餐來推測時間。
更令她不適應的是那些對待背叛者的餐食。那些餐食當然好不到哪裏去,不是吃剩的飯粟,就是餿掉的隔夜飯,再不然就是一些半生不熟、長霉的食物。
不一會兒,守衛端着桑融雪的餐進來,匆匆將那餐放在地上便快速的離開。
“我要見拉斐爾,叫他來——喂!”桑融雪朝送飯的守衛人喊,但守衛卻充耳不聞。
桑融雪看着地上那碗泡着餿水的飯。
三天來,她沒進食過任何東西。那些送來的飯,不是發霉就是餿掉的。
拉斐爾……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抹着淚,想着無情的拉斐爾。
這三天他對她不聞不問,好像忘了世界上還有她這個人。
“女人,還不快將賞賜你的飯吃掉。”拉斐爾冷漠高傲的冰冷言語回蕩在空蕩蕩的牢內。
“拉斐爾?”桑融雪胡亂的抹着淚,看着她日夜思念的人。
“背叛者不配喊我的名字。”他淡淡的眼眸透露着鄙夷與輕視。
“我不要待在這裏,放我出去——”她不喜歡這裏。
“犯人沒有要求的歡利。”
“拉斐爾,不要把我留在這裏……我可以解釋這一切。”她哀求着。
“如果你將飯吃掉,我可以考慮考慮。”他邪惡的大笑。
“別開玩笑,那種飯怎麼可以吃?快放我出去。”
“女人,對我的話別打折。”他不耐的故作踱出牢門的動作。
桑融雪一見他要離開大牢,心便慌亂起來。“我吃、我吃。”吞着口水,她看着地上那碗噁心至極的餿水泡飯,遲遲不敢動手。
“快吃!”他命令道。
桑融雪捧着飯,一口一口困難的吃着。眼角的淚水不爭氣的落下,曾幾何時,她又得這樣吃着別人不要的餿水飯……父親世逝的那段日子,她曾乞憐的挖着別人家不要、倒在餿水的飯栗填飽飢餓數天的肚子。現在,她竟要為了求拉斐爾放她出去而吞下這些噁心的飯食。
“原來,你也會飢不擇食。”尚斐殘忍的黑眸中沒有一絲溫度,邪惡得像地獄來的惡魔。
“我吃完了……”她忍住胃中的翻騰,看着他那張沒有溫度的臉。
“很好。”拉斐爾轉身踏出牢門。
“你說過要放我出去的。”她拍打着鐵欄大喊。該死的拉斐爾!
“惡魔的話是不能相信的。”他邪惡地笑道。
“拉斐爾——”她看着他漸遠的冷漠身影大喊。
唔——噁心湧上喉間,桑融雪將方才的食物全數吐了出來。
※※※
“醒醒。”睡夢中,桑融雪感覺有人在搖晃她。
可是,她好冷,好冷,夢中有溫暖的床等着她,所以她不想醒來。
“融雪,快醒醒。”
桑融雪睜開沉重的眼皮,“楚柏?”她怎麼會看到楚柏,而不是拉斐爾那個惡魔的臉?
“我幫你帶了很多好吃的美食,快起來吃。”楚柏催促着。
“我吃不下。”前天,她被拉斐爾騙吃了那碗餿水飯後,她就再也沒有胃口。
“不吃會沒體力的。”楚柏將香噴噴的雞腿拿到她面前晃。
“我真的吃不下。”她虛弱的搖搖手。
“沒想到尚斐真的那麼狠心將你關進這裏,不但對你不聞不問,還逼你吃餿水飯。”楚柏雖然了解尚斐的報復心理,但對一個自己深愛的女人,他怎麼狠得下心?
唔——桑融雪連膽汁都吐出來了,蒼白虛弱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色。
“楚柏,沒有我的准許,你怎麼可以擅入大牢內。”
拉斐爾冷漠不帶感情的聲音由背後飄進兩人耳里,回蕩在寒冷、空蕩的牢內。
“斐,融雪多天未進食,你餓壞她了。”楚柏有禮的回答。
“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餵食這個該死的背叛者。”
“她在發燒。”
“這是她應得的。“他依舊不帶感情的說。
“她是你的女人。“這點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她不配。“一個可惡的背叛者不配得到他的愛。
“拉斐爾……這裏好冷……我不要待在這裏……“桑融雪軟弱無力的病懨語調傳進兩人耳中。
拉斐爾冷硬的心有着一絲不舍,但一想起這該死的女人利用他的身份來做那些不被准許的勾當,他便無法原諒她的欺騙。
“斐,她的身體吃不消了。”他一個大男人也抵不過這裏的酷寒,更何況是融雪這種質瘦弱的女人。
“哼!自作自受。”尚斐輕哼,俊美非凡的臉上儘是鄙夷。
“這樣下去她會死的。“楚柏認為以她目前虛弱的身體不適合再待在這種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不要待在這裏……我好想你……拉斐爾……“桑融雪虛弱吃力的爬到拉斐爾身旁,抱着他的大腿哭訴。
她好想他……想那個愛她如命的拉斐爾……“拉斐爾——“桑融雪紅腫的雙眼中,只看見冷漠絕情的拉斐爾。
“楚柏,我的命令不可違抗,更不可——改變。“拉斐爾冷然無情的否決楚柏的暗示。
“難道你非等到看到她的屍體躺在你跟前,才肯放她出死城?““背叛者的下場不就是如此?““拉斐爾,你真的要這樣對我?直到我死?”這……不是愛她的拉斐爾,拉斐爾捨不得她受一絲絲傷害的。
“你沒有資格跟我說話。”他漠視她的存在,冰冷的雙眼看不見她的身影。
桑融雪感覺心頭重重一顫,不爭氣的淚水在受盡折磨之後再次襲上她的眼,讓她那毫無血色的臉龐更加憔悴。
“是不是我死,你才會放我……”
“留你在冥獄也只是浪費那些飯。”嘴角的邪惡笑容在說明他是惡魔的化身。
她的命在他眼裏還不及那些噁心的餿水飯菜?在他無情的眸中她只不過是不起眼的一條爛命。
桑融雪絕望的淚眸中已沒有所謂的希望,她也不敢希望拉斐爾能大發慈悲放她走。
但,她不可以待在這裏,她要想辦法出去,只要逃出這裏,或許還有機會可以見到拉斐爾……隔日——“你們怎麼看管犯人的?竟然讓一個罪該萬死的女人逃走?”拉斐爾憤怒的黑眸中有殺人的怒火。
“她說她肚子痛,我們為她請醫生診治時,她打昏了醫生和守衛。”
“該死的女人!”拉斐爾憤恨的低咒。
※※※
“你竟敢逃離死城?”他譏笑她的愚笨。
“我不想死得這麼莫名其妙。”
“你是背叛者,這是冥獄的最大恥辱。”冰冷的黑眸正透着鄙夷。
“我愛你,請你不要這樣對我……”他怎能對她這麼殘忍?她愛他啊!
他宛如地獄來的惡魔,譏誚、冷漠的看着眼前不知羞恥的女人。“那只是一場愚蠢的夢罷了?”
偏偏這場愚蠢的夢,卻是他真正活過的日子。
“拉斐爾……我知道我這樣做是錯的,但請相信我,我是不得已的。”
“你這狡猾的女人不能信。”心中好像有什麼散開,讓他全身漾着微痛。
“拉斐爾……”
她知道,現在的他恨着她的欺騙,恨不得殺了她泄恨。但這樣對她不公平,他怎麼可以轉變得如此迅速,在她還來不及告訴他一切真象前,就已判了她的死罪。
突然,黑暗之中,拉斐爾身後突然閃過一絲紅光線。
“拉斐爾,小心——”桑融雪驚呼,用盡最後的力氣朝拉斐爾奔去。
火熱的痛楚在腦際迅速散開……
隱約間,她好像聽到拉斐爾擔憂的叫喚,接着她便墜入幽深的黑暗中。
※※※
拉斐爾抱着額際不斷沁出鮮血的桑融雪進入醫院。
在經過醫生搶救后,她的生命跡象總算穩定。
但,不樂觀的是——
“子彈卡在她腦中,雖然已取出,但卻傷害了她的腦組織,恐怕她這一輩子會無法醒來。”醫生將禍首——子彈,拿給拉斐爾看。
“植物人嗎?”拉斐爾驚魂未定的看着手中那顆穿進桑融雪腦中的子彈,就是這顆沾血的子彈差點取走她的命。
“嗯!這是最壞的打算,不然,也可能會喪失記憶。“醫生點點頭說道。
喪失記憶……拉斐爾原本就狂跳不止的心在此刻竟顯得不安和無助。
“達成你的心愿了?”楚柏諷刺的聲音在拉斐爾耳畔響起。
“楚柏?你們……”他看着出現在身後的三神。
“我們帶來了消息。”雖然他們知道現在雪上加霜是不對的行為,但這項消息可以為尚斐和融雪帶來希望。
接着,楚柏將方才收到的資料一一告訴拉斐爾,從桑融雪的成長背景到她為何要幫國際軍火大王龐德生偷運軍火入境的一切,無一遺漏。
拉斐爾黑色的雙眸漸漸激起不一樣的情感,竄流至心裏深處。
※※※
“你是誰?”
長發男子頎長的身影冷冷的背對着桑融雪,散發出一股冷漠寒意。
“這裏是哪裏?怎麼這麼黑?”
“地獄。”冷冷的聲音穿過她的耳膜。
“地獄?我怎麼可能在地獄,別開玩笑了。”她不安地巡視四周,的確是有一種讓人害怕的致命感。
男子緩緩轉過身,“你死了。”
“我死了?”騙人!
“對。”冷冷的俊容上察覺不出一絲絲溫度。
這聲音和那張熟悉的冷峻容顏在哪裏聽過、見過?“你好面熟,我們在哪裏見過?”這男人好看得過分。
“這裏。我是帶你到地獄的死神。”男子背後突然出現黑色雙翼,邪惡的笑着奔向她。
“不——”
接着一道黑色漩渦將她捲入強大的黑暗之中,不能自拔。
桑融雪緩緩睜開彷佛有千斤重的眼皮,該死的頭卻一直傳來陣陣痛楚,讓她無法辨識眼前的影像及模糊的人影。
“你醒啦!”尚洛莉擔憂數日的神情總算有絲喜悅。
“你是誰?你又是誰?”他們是誰?怎麼她對跟前的兩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偏偏疼痛至極的頭又傳送着該死的陣痛,讓她無法思考、搜尋有關這一切的記憶。
“噢——你竟然問我是誰?”她的媳婦怎麼什麼都忘了?唔……她可憐的融雪。
“你到底是誰?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裏?”該死!她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我是你婆婆啊!沃特,快請少爺進來。”尚洛莉催促管家。
“母親。”拉斐爾冷冽的聲音在房內響起。
“拉斐爾、沃特,融雪什麼都忘了,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尚洛莉慌張的告訴他這個消息。
拉斐爾欺近床邊,看着一臉無助茫然的桑融雪。“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桑融雪輕哼,不屑的轉過頭。神經病!
看着性格大變的她,拉斐爾輕皺眉頭。標準的喪失記憶……“我是你的丈夫——夏洛特公爵,而你是我的夫人桑融雪。”
“去你的豬頭公爵,我一見你就討厭。”對於這個自稱什麼公爵的自臭屁男人,她不但一點印象都沒有,更是有着莫名的討厭。而且,他這頭自大的豬竟然長得好像她夢中的那個黑色翅膀的死神。
“夫人,你不可以這樣辱罵少爺。”沃特管家出聲糾正少夫人的劣習。
“罵他又如何?你打我啊!”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你還有哪裏覺得不舒服?要不要請醫生來看看?”他輕輕的問着,生怕嚇着了她。
“我又不認識你,你對我那麼好乾嘛?”黃鼠狼給雞拜年,准沒安好心眼。
“我說過,你是我的夫人。”他不厭其煩的再重複一遍。
“我說過我不認識你,你別亂認老婆。”煩!
“融雪,那……”
“那什麼那?閉上你的豬嘴。”桑融雪不耐燦的吼着半張開嘴話未說完的拉斐爾。
“夫人,你不可以……”沃特又出聲指她的用詞。
“你不可以這樣辱罵少爺嘛!對不對?一群迂腐的人,哼。”她撫着疼痛的頭,鄙夷地反駁。
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沃特,從現在開始,夫人要怎麼說都不受限制。”拉斐爾交代着沃特,表示她可以不受這些禮教規範的拘束。
“是!”沃特靜靜退到一旁。
“豬頭,你可以離開我的視線了吧?”眸中透露出強烈陌生、極度不歡迎的意思。
“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不用,看到你那張臉就想吐。”桑融雪扮着鬼臉說道。
“融雪,那我可以來看你吧?”她不會也討厭她這個婆婆吧?尚洛莉一臉愁容的問着,生怕媳婦也連她一起討厭。
桑融雪笑笑,“可以。”只有這個女人她還可以接受。
拉斐爾帶着淺淺的笑容,從容的離開桑融雪視線。“那你好好休息。”
※※※
“融雪——快下來,天啊!你爬到上面做什麼?”尚洛莉朝着落地窗外、半掛在樹上的桑融雪喊着。
這媳婦才醒來三天就爬上爬下的,昨天才爬上醫院頂樓,今天就又跳到窗外的大樹上,每天都讓她嚇得心魂不定。
“放東西。”桑融雪甜甜一笑,小心的將手心裏的小雛鳥放回架在樹上的鳥窩。
“小心啊!”陽台上的尚洛莉不時擔心的叮嚀着。
“別再掉下來羅!”桑融雪摸摸小雛鳥的頭交代着。
方才她看見有東西從樹上墜下,也不知從哪來的力量,她竟然可以跳下二層高的樓將這小東西接住,而且可以俐落的攀跳上樹鳥兒輕鬆放回窩裏。
這一切連她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她到是誰?怎麼會有這種近乎神奇的功夫?除了她目前所知——她是英國第一家族夏洛特的公爵夫人外,她一定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一個失神加上病情尚未恢復,一陣暈眩襲向桑融雪,教她重心不穩地向下墜去。
“藹—融雪——”尚洛莉驚叫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從樹上落下。
“融雪?”
甫進門的拉斐爾動作迅速得像只敏捷的黑豹,輕鬆俐落的躍上陽台接住桑融雪柔弱的身子。
“怎麼這麼不小心?”帶笑又帶憂的黑眸中流露出一絲不舍的神情。
“你……”桑融雪睜大烏溜溜的黑眸,看着剛才從二樓跳下將她接住又姿勢漂亮安全着地的拉斐爾。
好神……比她不厲害咧!她在心中暗暗驚嘆。
“下次不可以再爬上樹放鳥兒,這些事你可以叫侍僕們去做。”他仔細溫柔的拭去她蒼白臉上的塵土。
桑融雪被他這輕柔的碰觸激起陣陣暖流……這感覺好熟悉,好像他們早認識……對他那修長的手指的觸碰,她不陌生反而還深陷莫名的依戀中,而他身上像海洋般清新獨特的味道也讓深深着迷……依戀、着迷……等等,她在想什麼?她的臉此是這豬頭公爵能隨便亂摸的。可惡!
“誰准你碰我——”桑融雪一拳擊向拉斐爾無瑕的俊顏。
拉斐爾不躲不閃的承受她那力道不算小的拳頭。
“我們可以上去了吧?”他溫柔地笑道。
被她打竟然不生氣,還笑得特別好看……可惡的男人!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不需要你抱。”
她怎麼可以便宜了他這隻色豬,可偏偏被他抱的感覺又特別舒服。該死,她怎麼可以隨便對陌生男人動情!她咒罵自己的不爭氣。
拉斐爾小心的放下她,“小心點。”
“多嘴。”她不屑地道。
“小心台階。”他擔心的提醒道。
“我看見啦!”桑融雪不悅的瞪着身後頻頻出聲的男人。
“地滑,走慢點!”溫柔的叮嚀不時從身後傳來。
“我知道。”像只蒼蠅似的叫,煩死了。
偏偏他那該死的溫柔低沉的嗓音教她該死的想聽。
她不懂,為何這男人能讓她開始學會想念和依戀……※※※“洛莉媽咪。“桑融雪甜甜的聲音響徹偌大的豪華大廳。
她接回夏洛特城堡已經半個月,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為了讓她恢復之前的記憶,尚洛莉每天陪她在城堡各處走走,但她仍無法想想任何一件事。
“在這裏。“尚洛莉偕着拉斐爾在她身後出現。
“討厭鬼,你跟在洛莉媽咪身旁做什麼?“豬八戒!
“我是你的丈夫、我母親的兒子、夏洛特城堡的主人,我當然出現在這裏。”
他不疾不徐的回答。
“誰是你老婆?你少不要臉的往臉上貼金。”憑你也配?呸!
“你是經過全世界數十億人見證的公爵夫人。”這些證人都是真的,她賴不掉了。
“哼!誰理你的胡言亂語。洛莉媽咪,今天不是要去外面散步,我們快點走,免得有張討厭的臉一直在我面前飄來飄去。”桑融雪膩在尚洛莉身上撒嬌。
“他好歹是我兒子,融雪。”尚洛莉提醒她,好歹拉斐爾也是她懷胎十個月所生的骨血至親。
“幸好,他不是我兒子。”不然,她準會將他砍成八大塊餵魚吃。
“但他是你的丈夫。”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又怎麼樣?”干她屁事。說不定她根本不想當公爵夫人,是這隻豬強迫她結婚的。
“當初是你倒追拉斐爾的。”尚洛莉提起那些好笑的求愛戲碼。
呃……她倒拉斐爾的?
“而且,你還說懷了他的孩子。”為了幫助兒子,她只好這樣做了。
還懷了他的孩子?桑融雪下意識的摸着平坦的腹部。
他的孩子……那她不就跟他……跟他做過那種事……噢,天哪!一陣羞紅火速的在她嬌嫩的臉龐泛開,讓她像朵嬌艷欲滴的紅玫瑰般,令人忍不住着迷。
拉斐爾似乎看透她心中所想的,俊俏的臉上漾着淡淡憐惜。
“臉紅得不太尋常,要不要叫醫生來看看。”他喜歡她撒嬌的嬌俏模樣,但到目前為止,她不是出言不遜就是不給他好臉色看。
“不……不用。”她不自在的提高音量。
該死的拉斐爾,就知道扯她的後腿。
人家拉斐爾一番好意的找台階讓她下,偏偏她桑大小姐硬是誤解他的一番好意,當作他故意糗她,想看她出糗。
“改天再出去,這幾天天氣不是很穩定,今天大概會下雨……”尚洛莉看着窗外漸漸烏雲復蓋的天空說。
“也好……改天再說……”桑融雪忍着心中那股酸酸甜甜的滋味,快步的奔上樓。
她的心都亂了,只要一想到尚洛莉說的話,還有她那頗不安分的聯想——拉斐爾赤裸的全身,她竟亂了方寸……不就是一個男人的裸體嘛!可是,她的心跳怎麼會如小鹿亂撞般狂跳不已?她應該討厭他才對,而不是對他的身體產生興趣。
該死!都是臭拉斐爾惹的禍。沒事長那麼好看,又有一副女人看了都會流口水的身材,才教她心神不定的胡思亂想。
混蛋拉斐爾!她邊上樓邊咒罵,將所有錯全歸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