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葉織香跟着言海瑞來到二樓的客房裏。
客房裝潢充滿了現代感,和樓下的鄉村風味正好形成強烈的對比。原木牆上掛着兩幅抽象的現代畫,白底黑色線條的被單罩着大床,壁爐前鋪着印象派圖案的地毯,搭配深紅天鵝絨的沙發。前面一組暗紅色的中國式古典茶几,在現代感的擺設中加入了些許復古的色彩。
學美術的葉織香對藝術有濃厚的興趣上進入房間就對牆上的兩幅畫看得人神。
言海瑞輕蔑的看她一眼,認定她在裝模作樣,隨即走到衣櫃前拿出自己的換洗衣物。
他邊走邊脫掉長袖襯衫,一抽手就將皮帶解下。
葉織香看完牆上的畫,一回頭就看見了養眼的鏡頭,言海瑞幾乎全裸的站在浴室前。
「喂喂喂——你在做什麼?」她驚訝的出聲阻止。
他回頭冷冷的說:「看不出來嗎?我要去洗澡。」
「要洗澡到裏面再脫衣服啊!」
「我不習慣。」言海瑞邊說邊解開褲子前面的鈕扣和拉鏈。
葉織香伸手擋住眼睛。「你不習慣也要習慣,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在女人面前脫衣服呢?」
言海瑞翻了個白眼,不耐煩的說:「隨隨便便?你的職業不是時常隨隨便便就在陌生人面前脫衣服嗎?」
葉織香一時語塞。
言海瑞觀察她的反應,開始有些懷疑。
葉織香連忙解釋:「我告訴你,我可一點都不隨便!我有百分之百的自主權,可以挑我喜歡的客人、我可以接受的交易,所以……」
「沒錯,這個行業做到某種程度,是有資格可以選擇。」
她昂起頭說:「當然!所以我還是不習慣男人在我面前脫光衣服。」
「很好,我也不習慣男人在我的面前脫光衣服,這一點我們總算有點共識。」
言海瑞說完,長褲咻然跌落在地,他大腳踢開褲子,一手拿起浴巾,一手開始扯下黑色內褲。
「天啊——」天啊!要長針眼了。這個不要臉的男人!葉織香急忙轉身,嘴裏不停咒罵著。
幸好言海瑞已走進浴室,把門掩上。
幾秒鐘后,浴室傳來淋水的聲音,她一個人不停地在壁爐前踱步,緊張的把手指頭放在嘴裏咬。
怎麼辦?等一下他不會裸睡吧?這張床很大,足足可以睡五個人,沙發卻太小……一個人睡又不夠長……怎麼辦?
葉織香度過了漫長的五分鐘,言海瑞從浴室里出來,總算還禮貌性的穿上了內褲。
他走到白色舒適的大床前,二話不說掀起被單就躺了下來。
「喂!你、你要睡這裏啊?」葉織香站在床邊問。
「是啊!」他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可是……可是……我們不是說過不能有親密的……的那個……」
「放心,我們的交易只有一種,如果需要額外增加,我會另行通知。你盡可睡床的另一邊,或是沙發、地上,你自己選。」
「地上怎麼睡?沙發太小,根本不能陲!我要睡床,可是你要確定不能越過中間。」
言海瑞張開眼睛,看見葉織香憂心的神色,一剎那間以為她真的在擔心,但轉念又想,這女人沒有說好價錢是不會隨便行動的,所以是他想太多了。
他不耐煩的拿起一個大枕頭,丟在床的中央。「好了!這個作界線,互不侵犯,可以了吧?」
葉織香雙手插腰,問:「什麼互不侵犯?你怕我會侵犯你?」
「怕你有職業病。」
葉織香火冒三丈,大聲的說:「言海瑞,我說過了,我寧願和猴子上床,也不會和你上床,你儘管放心!」
「那真實太感謝那些猴子偉大的犧牲了。」他悠閑的閉上眼睛,準備入睡。
「那些猴子不偉大,我才偉大!竟然跟你這種人談交易,一點人情味都沒有,說話冷漠又刻薄。難怪有一堆錢卻沒人愛,也不敢愛人,所以才來找我這種女人。」
言海瑞鐵青着臉翻身看着她,鄭重的說:「歡歡小姐,有沒有人愛,是我個人的事,你只要記得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就可以了。」
看他似乎有些受傷,葉織香察覺自己說了過分的話,心裏過意不去,便不再回話,迅速地抱起枕頭,拉起被單上的床罩,放到壁爐前的雙人沙發上。
她低身從手提袋裏翻出卸妝用品,拿出換洗衣物,可是翻來翻去,就是找不到最重要的東西……
她打開行李箱,又回頭打開衣櫃,發出許多聲響,擾得言海瑞終於受不了下——
「很吵你知不知道?」
「我……我……」她尷尬得說不出口。
言海瑞從床上坐起身,看見她真的打算睡在沙發上,臉上怒氣沖沖的線條,不由得放軟了下來。
「你到底在找什麼?」他又問,這一次口氣好了很多。
葉織香背對着他說:「我好象……好象忘了帶內褲了。」
「一件都沒有?內褲耶!」言海瑞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搖了搖頭。「是啊!一件都沒有。」
「你到底是怎麼整理行李的啊?一個女人出門旅行竟然會忘記帶內褲?」
葉織香氣呼呼的回頭說:「你還質問我?我還想怪你呢!都是你害的!」
「我吃飽撐着啊!我怎樣害你?」
「你說我俗不可耐,叫葉助理買了一堆衣服裝滿行李箱,結果我的內褲就忘記帶了。」
言海瑞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那就不要穿好了。」
她一臉驚恐的說:「這怎麼可以?太恐怖了!」
「恐怖?」言海瑞開始有些懷疑——她實在不像酒店小姐,第一次見面時雖然她刻意打扮過,但還是看不出任何風塵味。第二次看見她的時候,她一身輕便的運動服裝,簡直就像個乳臭未乾的大學女生,怎麼都無法聯想到她的職業。
她真的如她所說的下海四年了?還是故作清純也是她的特長之一?
但她的表情似乎是真情流露,不像假裝的啊!真的有些可疑……
「這裏哪裏可以買衣服,你可以帶我去買嗎?」
「你開什麼玩笑啊!現在已經半夜了,到哪裏買內褲?況且這裏荒郊野外的,要買東西可要開一、兩個小時的車呢!明天你再交代管家替你買。」
「那多不好意思……」她轉身背對着他,怕脹紅的臉會露出窘態。
「那你想怎麼樣?」他幾乎要吼了起來。
「那……那你的內褲借我。」她低聲下氣的請求,無論如河,她是絕對不能不穿內褲的。
「我才不要!」
「為什麼不要?衣櫃裏還有好幾件你沒有開封的新內褲和新襯衫,我有安全別針,太大也沒有關係。」
「那是我的。」
「那我跟你買好了!」
「一件五千。」
葉織香爽快的答應。「好。」
他說:「美金五千。」
葉織香張大眼睛大叫。「什麼?五千塊美金,你的內褲有鑲鑽石啊?」
「沒有,只是百分之百純棉而已。」
「那為什麼這麼貴?」
「特殊狀況,只此一家,要不要?」他狡獪地說。
不要臉的奸商!美金五千等於台幣十幾萬,搶錢啊!
她咬牙切齒的說:「我要兩件,五萬,台幣。」
「不愧出道八年,真會討價還價。好吧,自己去拿!你的酬勞只剩下九十五萬。」兩秒鐘后,他故意消遣她似的又補充:「台幣。」
「不用你提醒,你以為我會笨得以為是美金啊!」她氣沖沖的回答,轉身走開,嘴裏嘀咕個不停。「哼!九十五萬美金,如果是賣我的初夜,說不定我還會考慮……不不不,那太勢利了,沒有愛情一切免談,幸好從前沒有給那個殺千刀的鄭西春……有錢又怎樣?臭男人,他不知道很多東西是無價的嗎?哼!他會知道,那猴子都會開車了……」
二十分鐘后。
葉織香從浴室里走出來,拉了拉過於寬鬆的內褲,幸好她帶了長睡褲,不用安全別針也還不至於鬆脫。
夜晚,言海瑞已經沉沉入睡,她在沙發上翻了好幾次身,第一次和男人同睡一室,心情還是有些異樣和緊張。
明天將會是怎樣的一天?昨天早上才到紐約,怎麼也想不到今晚就會坐着私人小飛機來到這美麗遼闊的農莊,明天不知道又會有什麼新奇的意外?她的心情充滿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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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沉睡中的葉織香,突然夢見自己從馬上摔下來,砰的一聲跌到地上,頭撞到茶几的邊緣。
「哎喲!」她眼冒金星,大聲喊痛,突然有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掌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奇怪,這茶几本來不是在這裏的啊?」言海瑞推開茶几,把她扶上沙發坐下。
「是我移的……」葉織香手按着疼痛的地方,似乎已經腫了一個大包了。
「笨蛋,茶几移到這裏很危險的,幸好沒有撞到眼睛,否則還要我送你到醫院。」他非但沒有察看她的傷勢,反而責罵她。
「移茶几是要擺東西的,我怎麼知道我會撞到,剛剛好象有人……」葉織香清醒過來,懷疑的問:「是你踢沙發的,對不對?」
「對!是我踢的,我是來叫你起床的,你知道已經幾點了嗎?」
「為什麼不輕輕叫我就好,我剛剛在作夢,夢見我正在騎馬……」
言海瑞大聲打斷她的白日夢。「我們下午的確是要去騎馬。還有,我剛剛叫你的時候,你睡得像只母豬,我才會踢沙發的。」
「騎馬?騎什麼馬啊?」
「我外公已經叫人準備好了!他要我帶你騎馬四處參觀一下農莊。」
「參觀農莊?」
「對!請你不要重複我說過的話,聽清楚就趕快起來準備,大家都在餐廳等你吃飯。」
「吃飯?」
他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又重複一次。「對!十二點了,十分鐘后見。」
「喂!等等!」葉織香大聲喚住他,摸着還隱隱作痛的額頭說:「你剛剛把我踢下沙發,害我受傷,你都還沒有道歉呢!」
他轉過身盯着她的額頭看,是紅腫了一塊,好象很痛的樣子,看來他還要向外公解釋她的傷勢,真是麻煩!
他不情願的說:「對不起。」
說完轉身要走,葉織香冷冷的說:「這是職業傷害,十萬。」
他猛回頭,不敢相信的說:「十萬!我哪有害你受傷?是你自己不小心跌下來的。」
「你剛剛不是跟我道歉了嗎?這表示你已經承認是你害我受傷的。」
這女人……他乾笑一聲。「哈哈!不可能,那麼一點小傷而已。」
「什麼一點小傷,有可能腦震蕩呢!」
「死不了的。」
「好,不賠,那我就出去告訴外公你打我。」
「你……」這一次換他氣得牙痒痒的。「哼!十萬就十萬。」
兩秒鐘后!他又補充:「是台幣。」
「那當然,現在酬勞是一百零五萬。」她的聲音充滿了愉悅。
「我知道,不用你說。」
當言海瑞消失在卧室外的時候,葉織香忍不住舉起兩手,大聲歡呼:「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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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織香出現在樓下的客廳時,才發現三個男人已經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她了。
她滿懷歉意的說:「對不起,讓你們等我,昨天晚上太晚睡了,早上爬不起來。」
「怎麼會呢?是不是海瑞讓你一整晚都不能睡啊?」溫偉華語帶雙關的轉頭看了一眼言海瑞。
「不是啦!他啊,是打呼打得太大聲,我才會睡不着的。」葉織香故意要讓言海瑞難堪。
「看來你要習慣才行,夫妻有什麼不同的生活習慣,都要互相配合——」溫大寶語重心長的說。
葉織香很快的接話。「外公,你放心好了!我們兩個配合得很好,不管做什麼,都會事先談清楚的,對不對?親愛的。」
「嗯。」言海瑞接收到她暗示的眼神,不情願的輕哼一聲。沒錯!事先都會把價錢說清楚。
「珍妮,你的額頭怎麼腫了一塊?」溫偉華細心的察覺到了。
葉織香摸了摸額頭,苦笑的說:「昨天晚上,我夢見一隻大野豬追着我跑,還跑來踢我的床腳,結果我就從床上跌了下來。」
言海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葉織香故意遠離言海瑞,走到了溫偉華身邊坐下。
「你們女人都形容男人是豬,這隻大野豬不會是海瑞吧?」溫偉華揚起嘴角曖昧的低聲問,言海瑞看他們竊竊私語,不知怎地,心裏竟然有點吃味。
葉織香伸手蓋住嘴巴,悄悄地說:「哦!當然不是,男人不是豬,這樣說就太侮辱豬了,豬是很聰明又溫柔的動物呢!」
她的話惹得溫偉華放聲大笑。
溫大寶饒富興味的看着葉織香,她的出現讓這死氣沉沉的農莊活絡了起來,他真心喜歡這個反應靈敏、說話又風趣的女人。
「好了!午餐已經都準備好了,我要讓珍妮見識一下德州有名的烤肉,走吧!」溫大寶招了招手,四個人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外公,今天晚上我想和你談談財產過戶的事。」言海瑞走到外公的身邊說。
溫大寶拍了拍他的肩膀。「海瑞,你放心,既然你已經遵守我的要求了,我一定會把文件都簽好,拖這麼久,早就應該要給你的。但是……還有一個條件——多留幾天。」
「是啊!海瑞,我很快就要回紐約了,你和珍妮就多留幾天吧!」溫偉華在旁附和。
言海瑞沉思一會兒,暗暗計算着回台灣的日期,如何在開股東大會前收購股份和掌握小股束的授權書。
溫大寶知道他為了掌控台灣公司的管理權,已經準備出售紐約的公寓,還匯了不少現金到台灣,語重心長的說:「海瑞,我知道你的心都在台灣,勉強留你下來也沒有意思。可是……我怕我的日子不多,不想再有任何遺憾。就像你母親,當年她說走就走,不顧我的反對,遠遠地嫁到台灣。她過得不幸福,也不敢回來。」直到發現身體狀況不行了,才帶你回來看我,可是卻已經……已經太晚了……我故意為難你,不簽文件,其實是要你來看我的……」
說著說著,溫大寶的聲音漸漸哽咽,眼眶紅了起來。
葉織香於心不忍,大步上前—親昵的勾住了溫大寶的手。「外公,你不要難過,我和海瑞會多留幾天,我一定會要他多陪陪你,就算他不願意,我也可以啊!」
溫大寶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說:「你當然可以!你這個小丫頭,是不是還有什麼整人的遊戲?上次被你打得真不甘心。」
「不甘心就再來比啊!我還有很多劃拳遊戲,保證好玩。」
「真的!那你要教我哦!」溫大寶像個大男孩似的說。
「外公,教你可以啊!可是要繳學費的。」
言海瑞在旁聽得心跳了一下,難不成這女人也想向外公收費?真是膽大包天,現實到了極點……
溫大寶開心的笑說:「要繳學費?那有什麼問題,我的錢多得不知道要怎麼花呢!」
「那還不簡單,我可以先教你怎麼花錢。」
葉織香完全是年少不知輕重,不知道上了年紀的溫大寶見過多少世面,他只是喜歡逗逗孫媳婦,故意裝作什麼都不懂。
「太好了!那你趕快告訴我,有什麼方法?」
「你可以買個大遊艇,到世界各地去玩啊!」
溫大寶故作孩子氣的說:「這個我玩過了,還有什麼嗎?」
「那就……在夏威夷買個別墅,在巴黎或義大利買個房子……」
「都有了。」溫大寶一臉失望的表情。
「到拉斯維加斯開賭場!」
「有投資了。」
「買名貴的古董或珠寶。」
「沒興趣了。」
「那……捐錢給窮人。」
「有捐了。」
葉織香開始有些同情他,他什麼都有,什麼都做過了,這樣的人生雖然精采,可是除了親情,似乎沒有什麼值得讓他期求渴望的。
「外公,你真可憐,不過沒有關係,我知道還有一件事你一定還沒有做過。」
「是什麼?」溫大寶開始感到有趣了。
「畫畫。」
「什麼?畫畫?」在場的三個男人都睜大了眼睛。
「是啊!我看你的房子裏到處都是一些奇怪的油畫,可是沒有一幅是你親自畫的。」葉織香指了指牆上的畫,這房子裏,每一個房間不同風格的裝潢都搭配不同種類的油畫。
「奇怪的油畫?那可都是名家的作品,設計師精心挑選的。」溫偉華故作正經的低沈回應。
「我不會畫啊!」溫大寶說。
「你沒有試過怎麼會知道?名家的作品都很貴,但是都不是你畫的,一點意思也沒有!你看你,什麼都玩過了,什麼都做過了,可是什麼都沒有留下來,就算錢多,也會用完。就算用不完留給孩子,也沒有什麼啊!不如親手畫幾幅自己的畫,可以一代一代傳給子孫看,這樣不是比較有意義?」
溫大寶恍然大悟的說:「我怎麼都沒有想到?我小學的時候,畫圖曾經拿過獎呢!」
「那你一定有天分,只是後天欠栽培而已。」
「那麼你會畫嗎?」溫大寶反問。
「我最厲害的就是畫圖了!」她驕傲的說。美術系畢業的她,最擅長的就是油畫。
「真的,那你教我好不好?」
「沒問題啊,」
真是大言不慚!言海瑞希望這女人不要表演得太過火了。
她怎麼敢說作畫是她的專長?她資料里寫的專長是唱歌跳舞、喝酒划拳,根本就沒有畫畫這一項!
三人邊走邊說的來到了飯廳,管家已經將午餐的餐具佈置好,等他們一來,菜就開始上桌。
溫大寶揮手招來了管家,用流利的英文說:「亨利啊!等一下你去鎮上幫我買一套油畫工具,什麼有關油畫的書和材料全都買回來,我的孫媳婦要教我畫油畫呢!」
「是的,老闆。」管家點了點頭退開來。
「好了!珍妮,下午我已經叫人準備馬匹了,我要海瑞帶你騎馬參觀一下農莊。晚上回來我們再開始上油畫課,怎麼樣?」溫大寶做事積極又有毅力,活到了七十幾歲,經由葉織香的提醒,他才恍然領悟,如果他死了,可以留下什麼瘡得紀念的東西?一幅他親手畫的圖,一定很有意義。
真是性急的老人。葉織香爽快的答應。「好啊!」
在旁的言海瑞一直保持沉默,觀察着葉織香自信的表情,好象繪畫真是她的專長一樣。
如果真的如此,他似乎要對她刮目相看了。
或許她不是個只重物質和外表的女人,從見面至今,她展現了許多讓他驚奇的潛力和內涵。
凝望着葉織香,言海瑞堅硬冷漠的表情,漸漸地柔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