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季宅。

季龍海懶懶地躺卧在廳前的太師椅上,看着手邊剛接到的一封不具名的信函。

季龍海好奇的拆閱后,瘦削的臉上浮起少見的兇狠。

反了!反了!

這信里指出,季揚飛因為和藍家公子有了曖昧,竟拱手將上門的生意往外推,甚至,他還打算放棄洛陽城內的市場。

難怪,他老覺得近來生意上的收益不增反減,原來是他們季家出了這樣一個專門吃裏扒外的傢伙啊!

當初老頭不將家業交給他,反而委付給他向來最瞧不起的、二娘生的雜種,這口氣他老早就咽不下了。

只是沒想到,這次他得到的可是大消息呀!

這老二的“性趣”也當真奇怪。

喜歡男人啊!

這要是讓老頭知道了,可就有趣地緊了呀!

季龍海眼中寒光一射,手勢一揮。

“來人哪!”他拔高音調,粱上隨即躍下兩名黑衣高手。

“主子有什麼吩咐?”黑衣人恭敬地低首蹲跪在地上說。

這些黑衣人是他平日要人從武林中重金聘來的貼身侍衛,不分晝夜的潛伏在他的身邊保護。

“我要你們從今日起幫我盯着季揚飛,他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立刻來向我回報。”

黑衣人銜令而去之後,季龍海陰惻側地笑了。

這老二送出去的財寶可都是季家的,他季龍海沒這麼大方,他發誓要一點一滴的討回採,一個子兒都不漏。

※※※※※※※※※

洛陽城近郊,和風暖暖地吹拂着。

季家的馬車平穩的在郊道上跑着,藍綾坐在車夫的身旁,百無聊賴地欣賞着沿途的景緻。

坐在車廂后的還有季揚飛和魏仙兒。

本來,她以為今日就只有她和季揚飛兩人,畢竟,他們已經好久沒單獨在一起了。

沒想到,魏仙兒也跟着來了。

這下,卻好像她變成季家的客人似的。

魏仙兒才住進季家沒幾天,此刻便像季家人似熟稔地招呼着她,她越發覺得自己的格格不入了。

於是,她才坐到前頭來,好透透清爽的空氣。

“你怎麼不進去?外頭風強,哪有裏頭舒服呢?”季揚飛探出身子采,心疼她在外頭吹風。

“這時節哪裏會冷呢?”她搖搖頭。

倒是心底的寒,更寒。

要她進去看他們兩人親熱的模樣,不是等於要她的命嗎?

“別說這麼多了,進采吧,別讓我擔心你。”

他輕拽她的手臂,想借力拉起她。

她驀地眼眶溫熱起來。

擔心?就這句簡簡單單的話已夠讓她感動了。

她移動身體,準備跨進車廂里。

“唉唷——”馬車突然一個不穩,她往前撲跌,還好季揚飛眼明手快地把她撈了起來。

這下反倒讓她溫潤的身軀跌進他強壯的臂彎中,狼狽地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直覺地想起身,才發現自己被牢牢扣在他的胸前,動彈不得,她尷尬地輕微扭動。

“噓!別動。”季揚飛附在她耳邊輕聲地說;“讓我這樣抱着你。”

他溫熱的氣息呵在她的耳邊,搔得她的心麻麻痒痒的,但是,她立時想到,魏仙兒還在他們身旁啊!

她不顧一切地用力掙脫他的緊箍,在顛簸中勉強站直身子。

季揚飛也迅速起身。“沒受傷吧?”他關切地詢問。

她輕搖螓首,說:“剛才,真是失禮了。”

這刻意的生疏,讓季揚飛聽在心裏挺不好受,他也不便在魏仙兒面前多問什麼,只好隱忍了下來。

“揚飛,過來這坐下吧!”魏仙兒走了過來,像是要劃定勢力範圍似的拉他在自己身邊坐下。‘藍公子’,你也坐吧!這車行不穩,得小心點才是。”

季揚飛就這麼軟硬兼施地被拉着坐下,他也沒有拒絕,看在藍綾的眼中更不是滋味。

魏仙兒殷勤的將帶來的甜晶遞到他的手中,執起綉帕替他拭去嘴邊的食渣,那副神情,就像是新婚的妻子那般甜蜜。

若是要宣告他們有多恩愛,那他們的確做到了。

她連一秒都不願多看他們在一起的模樣,於是將眼光瞟向一旁。好像自從他幫魏仙兒贖身以後,他和她的世界就越離越遠了。

她很難過,卻無可奈何。

愛情不該都是幸福的嗎?如果兩個人在一起沒有比一個人更幸福的話,這樣的愛情有意義嗎?

她越來越不懂自己了。

※※※※※※※※※

天色已漸漸暗了,一陣風過,捲起蕭瑟滿懷。

魏仙兒罩着鵝黃色的斗篷,緊挨着季揚飛而坐,這一路上還頻頻喊冷。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季揚飛對她說,但此舉卻引起她的不滿嗔怨。

“我還不累呢!為什麼急着要把我趕走?”魏仙兒邊撒嬌似的咕噥,神情煞是不依。

“我是替你着想,你不是覺得很冷嗎?況且等會兒我還要和‘藍公子’上浩天那坐坐,你去了也是無聊。”

他不看她,不喜歡她開始產生的佔有欲。

今日一整天,他感覺得到魏仙兒與往常不同的心思,像是要刻意證明些什麼似的。

他越發無法忍受。

吃醋的女人是最可怕的。更何況是他從不曾花心思的女人。

再加上藍綾一整天的陰晴不定,讓他的腦袋一下子積了一堆亂糟糟的事。

“可是人家就是想跟你們去嘛。”魏仙兒耍賴似地不依,但他卻是吃了秤鉈般,鐵了心腸拒絕她。

“別多說了。”

“‘藍公子’——”她轉向藍綾求救,期望她能開口讓她留下來。

“別問我,你們的事我管不着。”藍綾轉過身子背向她,低聲地拒絕。

她不以為他們之間有她說話的餘地。

馬車停在季宅門口,季揚飛堅持的態度依舊不見軟化。

這次他不願意再縱容魏仙兒繼續如此下去。

他的視線冷若嚴冬,寒冰般地投射在她的臉上。

“那我先回去了。”魏仙兒看看他再看看藍綾,神情落寞地不再多說。

她一向是個聰明的女人。深知無理取鬧的女人是最不得寵的道理。

所以,她就算再怎麼不願意也得拿捏住分寸。

她直挺挺的舉步往前,秀麗的臉上此刻充滿怨毒!

※※※※※※※※※

魏仙兒離去后,只剩下季揚飛和藍綾的車廂中,沉寂卻佔據了大部分的時間。

季揚飛無法理解她的啞然不語,她一向是溫熱多情的,至少不曾像今日這般的靜默,到底她是怎麼了?

“你在想什麼?”他擔憂地問。

藍綾只是噤聲不語。

為什麼她覺得好疲累呢?識得情愛以後的她,就好像一直在死胡同里兜圈子,讓悲傷的情緒一再重複

她氣他的濫情,卻又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更愛他。

這全是她的自作孽,她的不爭氣,怪不得誰。

她的沉默無語,看在季揚飛眼中自是相當憂心,他正欲再問時,馬車在藍家門前戛然停止,於是,季揚飛也只能吶吶地隨着她穿過長長的迴廊,來到她的房前。

夜幕四垂,扶疏的樹兒搖曳,影影綽綽,她不請季揚飛進屋內,逕自走到涼亭里坐了下來。

涼風如水,柔柔的輕覆在各有所思的兩人身上。

季揚飛長立月影下,視線片刻不離她。

然而,當他的目光接觸到她時,卻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看到她眼底那一閃而逝、瞭然於心的愀然。

那一種被哀傷泛滿的感覺,不適合她。

他大踏步上前將她揣人懷中,直到感覺到她小小的身子在他的擁抱中溫熱起來,他才逐漸安心。

今天的他一直有種不好的念頭,彷彿——他就要失去她了。

藍綾溫順地任由他摟着,心裏卻有說不出的苦。

她能問他愛她嗎?愛她多還是愛魏仙兒多?

她不認為自己真有把握能承受他的答案,這種自欺欺人的愛情要持續到幾時?

是不是非得有一方放棄,才有人能得到幸福呢?

這哀凄的愛情讓她不自覺的想尋求他的慰藉,更貼近一點幸福的感受,也不管這樣的愛情是不是愚蠢。

於是她將臉移近他的,緩緩地廝磨着。

眷戀着他的心跳,讓她覺得無比心安。

感受她突如其來的依戀,季揚飛的心狂跳着,這一天來心情的擺盪,全因為她這小小的、親密的舉動而明朗開來,他不克自抑地眷戀上她的唇,纏繞住她的舌。

或許是兩顆孤寂的心渴慕彼此已久,這進發出的情感竟無限熾熱,如燒旺的火焰,也燒去了他們的理智。

他的唇沿着她的粉頸來到那精緻的鎖骨,狂烈的氣息像火一般烙在她玉凝的肌膚上;大掌透過軟薄的布料輕撫過她每一寸逐淅發燙的嬌軀。

直到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為他而放鬆,渴望着他,那灼燙熱切直催促着他,他一把抱起輕盈的她往睡房走去,唇依然不肯輕饒過她的情痴繾綣。

蹋上門,他將她輕輕放在床上,以眼神輕柔地愛撫過她光裸的肩……他的眼神瞬間轉為墨黑深邃……

在他專註深情地凝視下,她美玉般瑩白的肌膚迅速染上驚人的緋紅,她羞紅地別開眼,卻被他的手勁強迫自己正視他。

“我要你看着我。”他喑啞的嗓音輕拂她,激起她莫名的輕顫。

“你好美。”

撫着她柔軟的身子,他的烏眸瞬間浮上一層氳氤。

他低下頭,狂暴猛烈的吻往下需索,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強健身軀下的亢奮,和他濁重的粗喘……

這晚,涼涼的夜裏,這兒卻是滿室的旖旎,紗幔輕揚……

※※※※※※※※※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乍進,暖洋洋的照在熟睡的藍綾身上。

熟睡中的她感覺到鼻尖搔搔痒痒的,是誰在搔弄着她?

她朦艨朧朧的睜開眼,眼前這……模糊卻帶着一臉興味看着她的人是誰?

突然,一個電光火石的記憶閃過她的腦海,她驚訝的美眸圓睜,一瞬間完全清醒過來。

是季揚飛。

昨夜纏綿溫存的印象忽地狂涌至腦中,兩抹紅霞倏地爬上了她的粉頰。

天啊!想起昨夜兩人……她羞不自勝,她怎會這樣的……淫蕩?

季揚飛看着她瞬息變幻的臉色,低低地笑着,當視線落在她嬌柔盈滿的身軀時,他的笑容更深了。

藍綾察覺到他肆無忌憚的眼神直往下看,才發現到自己裸露的胸脯此刻正不知羞地霸着他強健的胸膛,而她,更可恥的戀着他溫熱的體溫,不想離開。

她輕輕地抽了一口氣,趕忙拉起身旁薄被隔阻在兩人之間,也遮去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

季揚飛沙啞低沉地笑了。

昨夜,她的每一寸身子早被他親吻、膜拜過不知幾回了,她還有什麼好害羞的?

想起昨夜兩人翻雲覆雨的銷魂,他猶戀戀不捨。

他這不經世亭的小女人啊!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甜美動人。

她在他懷裏的熱情,讓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要了她,好想深深的將她嵌入自己的體內,合而為一。

奇異地,他竟放縱自己如此眷戀着一個女人。

這從來不曾有過的情感,此刻正盤旋佔據他全部的心思。

他愛她。

無可救藥的深愛着。

他噙着邪笑逗她,彎下身子,輕啄她小巧挺立的鼻尖,光是這樣的動作,都讓他感覺到自己下腹蠢動的慾望再度升起……

他墨黑如潭水般的瞳眸再度捲起狂潮,他低吼一聲,將臉埋進她胸前的雙峰之中,忘情的汲取她的溫暖馨香。

藍綾在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下,身子莫名地緊繃了起來。

她直覺的想移動身子,但股間傳來的刺痛卻教她不禁痛呼出聲。

“怎麼啦?”季揚飛抬起頭心疼的親吻她痛擰的眉頭。

她緩緩地搖搖頭,發現方才的疼痛竟在他的擁抱里奇迹的消失了,而且——莫名的心安。

“有沒有話要對我說?”季揚飛側身拄着頭問她。

想起昨天夜裏他本是要迫問她愁思的原因,沒想到卻因此發展出兩人全新密切的關係,但他仍沒忘記兩人之間的問題仍舊懸而未決。

她無語暗忖:現下眼前的幸福讓她倦了,別再去質疑他的愛吧!

但……如果這段感情註定無法為她停留,那麼她該學的,是不是成全他呢?

“是嗎?”凝視着她瓷玉般的精緻臉龐,他的大手不受控制,靈巧的探進被中在她姣好的身上游移起來。

他壯碩的身軀壓向她,心隨意動,大手牢牢地箝緊她柔嫩的胸脯,不住地揉搓,讓她更貼近他的堅硬需求。

“啊!你——”她了解到他似乎不打算放過她,磨人的長指往下婉蜒,在她的腹部畫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的舉動讓她羞澀地眨了眨水靈的大眼,在明了他的意圖之後,害羞地把自己埋進他的肩胛,無力地放縱自己沉溺在他的熾猛情潮中,無可自拔……

魏仙兒已經一夜沒合眼了。

這一整夜她都豎起耳朵仔細地聽季揚飛馬車的聲音,卻在一回又一回的失望中她陷入了深沉的妒恨里。

季揚飛是在藍綾那過夜了嗎?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會發生什麼事?她不敢往下想。

“小姐、小姐!”丫環寧兒從屋外急急忙忙從外頭奔進來,通知她說:“公子他回來了。”

總算回來了啊!她心中的難過無以復加,可是她不讓表情寫在臉上。

“替我梳妝整理一下,我要去見揚飛。”魏仙兒快速地吩咐寧兒。

季揚飛一個人心情愉悅地坐在亭子裏飲茶,他剛剛才萬分不舍的和他心愛的小女人告別。

經過昨夜之後,他相信他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孤寂了,這全都歸功於藍綾——他生命中最美麗的奇迹。

魏仙兒遙遠的就瞧見他的輕鬆愜意,她走到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季揚飛見到她也不驚訝,以慣常的口吻說:“怎麼這麼早就醒了,不多睡一會兒?”

“你呢?昨兒個晚上你一夜沒回來。”她明知以自己寄住在季家的身份,是沒有立場質問他的;但胸中那一口氣不吐怎麼也舒坦不下來。

“是啊。”季揚飛以食指逗弄擺在石桌上籠中的鳥兒,驚得它拍翅亂飛。

他不是沒發現她眼眶下那連水粉都遮不去的明顯黑影,可是對已心有所屬的他來說,藍綾才是他該去在意和憐惜的人。

“你在‘藍公子,那兒過夜嗎?”魏仙兒的語調不穩,想起昨日在馬車上他倆噯昧的情形,她早就懷疑了。

她的手越過石桌輕掐住他的手腕,讓他一愕。

“我不認為我必須和你解釋什麼。”他冷冷地說。

其實在他心底並不是這樣冷酷的,但他必須對她無情,否則只會更加害苦了她而已。

魏仙兒卻因此受到巨大的衝擊,她不可置信地撫着胸口,眼眸迅速罩上薄薄一層水氣。

他一定知道藍綾是女人了,要不然相識這麼久來,他從不曾對她如此冷漠的。

“她有什麼好?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罷了。”積壓許久的怒氣、猜忌,全在這一刻爆發開來,她變得口不擇言。

想到藍綾那副柔弱的身子骨攀附在她愛的男人身上,她就湧起一股反胃的感覺。

那個賤人!竟然利用她對她的信任,以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搶走她的男人——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枉費他的小女人還費盡心思要隱瞞,當真是白費功夫一場。

想起藍綾,他嚴峻的臉孔不禁緩和了下來。

但此時已不顧形象的魏仙兒,卻挾着尖銳的語氣直指向他。

“你在想那個賤人。”

她看穿他的心思,不由自主的手一揚,想打掉他臉上的幸福神情。

她不要他想着那個卑劣的女人。

還好季揚飛眼明手快,在半空中截住她的手腕,口氣一轉為嚴整。“夠了!你早該知道我對你一直沒有男女之情的。”他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意,只是沒想到她竟陷得那樣深。

看來,他不該再讓她待在自己的身邊了。

“我會儘快托媒人幫你找一個婆家的。”他丟下這句話后,沒有再看她一眼,隨即離去。

魏仙兒的眼淚在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如下雨般撲簌簌地滑落下來,她伸手一抓,在空中揮空了他的衣角。

就如同她再也喚不回他的心一般。

良久,她的淚哭干,再也流不出來,但復仇的心意卻在心底扎了根似的。

她手一揮,用力揮掉了石桌上的鳥籠,鳥兒被嚇得振翅高叫,亂糟糟的一如她的心。

四月的風,一下於變得峭寒。

這晚的夜色奇迷,風吹竹林,其聲沙沙,透露着說不出的詭譎。

魏仙兒站在季龍海房門前,一身鮮麗打扮讓她更添風情韻味,她不安地舉起手想敲門,隨後又無力地放下,如此來回了好幾回終究是頹然地放棄。

正當她轉身想要離去時,屋內的人赫然暴吼出聲:“是誰?”

“是我,魏仙兒。”既已被發現,她索性調穩氣息,不驚不懼地推門進入。

季龍海見着她時,原本就色迷迷的眼此時更幾乎要爆凸出來。

奇了,這老二私自窩藏的美人兒平日不是見着他就躲嗎?怎麼今兒個卻自己送上門來?

不過,這也省得他多費一番功夫了。他嘿嘿地奸笑。

“請坐,請坐。”季龍海身軀靈活的從床上翻下來,他一面搓掌,一面急色鬼似的靠近魏仙兒。

魏仙兒不安地挪動身子,想拉大她和他之間的距離。

若不是她的計謀非得靠他助她一臂之力才能成功,她又怎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噁心危險的境地?

“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啊?”季龍海語帶輕佻,還一面寡廉鮮恥地直逼進魏仙兒滑嫩的臉蛋。

無事不登三寶殿。”魏仙兒冷絕地說:“今日來此,自然是有要事相托。”

季龍海一聽挑起了眉,她的話勾起了他的好奇。

“說吧!”他按撩住他的慾望,垂下將要伸出的手,他變得較為正經起來。“是什麼要事?”

“我要你幫我擊潰藍家,讓姓藍的永遠都翻不了身。”她秀美的丹風眼中凶光一閃,像有多大的血海深仇似的,但隨即斂了去。

“莫非日前那密函是你送來的?”季龍海聯想起那日接到的密函,他直覺懷疑。

魏仙兒點點頭。

“為什麼要陷害藍家?”他又問。

這借刀殺人也合該讓他知道那人為什麼該死。

“不為什麼,就因為我不想見着那姓藍的好過,行嗎?”她心冷冷的。

跨出了第一步之後,她心中的罪惡感就不存在了。

這藍綾錯就錯在她搶走她的男人,也怨不得她心狠手辣。

“你這女人心腸忒地歹毒,我喜歡!”沒想到,季龍海聽到她的回答之後竟撫掌大笑了起來。

眼前這纖細的連刀都提不起的女人,竟想要殺人,這可當真有趣啊!

魏仙兒鬆了一口氣,說:“這麼說來你願意幫我的忙了?”

“不。”季龍海笑容一斂。“我為什麼要幫你?”

屋內燭火陡然一弱,她忽然心生不好的預感。

“你……”面對他的反覆無常,她一時也亂了陣腳。“那要什麼條件你才肯幫我?”

“嘿嘿!簡單——”他又露出方才死皮賴臉的無恥表情,吃吃地笑着說:“只要你成為我的女人,這樣一來,我就有理由幫你了。”

魏仙兒生氣地揚起手,想一巴掌甩掉他臉上可惡又討厭的笑容。“你無恥——”

他一把抓住她細嫩的手腕,放至嘴邊輕舔,淫穢的眼神分毫不離開她。“別衝動啊,美人,你可要知道我是誰啊?”

季龍海這一番話雖不是挾帶怒氣,但裏頭隱喻的威脅卻讓她周身大起寒顫。

“怎樣?”他充滿邪惡的瞳孔閃啊閃的,像是要把人給生吞活剝了似。

“我需要時間考慮。”她一邊拖延,一邊在心裏頭盤算要如何脫身。

當下,該如何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季龍海卻像是看穿她的意圖,鬼魅般欺身至她的身旁,一把摟住了她,嚇得她花容失色拚命的掙扎。

“放開我,否則我叫人了喔!”她的花拳繡腿怎敵得過他,輕輕鬆鬆就被他制伏住了。

“別亂動啊美人,你不怕季揚飛知道你一個女子三更半夜到我房裏來幹麼嗎?我可不能保證我們倆這曖昧的舉動,大夥不會想入非非。”他的如豆小眼中橫流驚人的慾念,他邪笑着鼓吹。“叫啊!再叫得大聲一點。”

聽到如此,魏仙兒徹底地放棄了,於是她閉上了正要呼叫的小嘴。

她不要季揚飛更看輕她。

她咬緊牙關,任由季龍海噁心的嘴隔着衣料啃嚙着她胸前的高聳,眼角的淚泌出。

她緩緩合上雙眼,眼前的劫難是逃不過了。

她好恨!

她忽地更恨起藍綾,若沒有她,她又怎會落得這般凄慘下場?

藍綾不死,她難消心頭之恨。

“寶貝,我來了。”季龍海興奮地高呼,野獸般拉開自己的外袍。

隨着外衫和褻衣被他粗魯的撕破時,她失聲狂喊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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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鎖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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