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晨,僻靜的陽明山小徑。
周以冥陪伴着周光耀慢跑,父子兩人都穿了白色的運動裝,看起來精神飽滿。
早晨新鮮的空氣讓人感覺很舒服,心情比很不錯,周光耀笑呵呵的看着身邊已經和自己一般高的兒子。
“以冥,這次出國好好念書,別浪費了寶貴的時間。”
“我會的。”
周光耀輕嘆一聲,“雖然說活到老學到老,但人的精力還是年輕時最充足,一旦上了年紀,記憶力衰退了,反應也遲鈍了,很多東西是一學就忘,哪像年輕時候,學過的東西記得牢牢的,能用一輩子。到我這個年紀,才會後悔年輕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多學點東西。”
“爸,你又在謙虛了,你的身體可不比我差喔。”周以冥微笑的說。
周光耀滿臉驕傲,得意的笑了。
的確,比起同年齡的其他人,他的身體狀況算很健康、就連他的女人也驚嘆他精力過人,身材還保持年輕時的挺拔有形,事業依然處理得井井有條。
“當年聽你的建議,搬離市區,在這裏買了房子,現在證明果然是正確的選擇,山上的空氣畢竟要比市區好很多,每天早晨鍛煉,氧氣充足,精神也充沛。”
周光耀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萬分滿意,讓他一幫朋友羨慕不已。
他向來非常注重子嗣傳承,這也是與周以冥的母親離婚後,為什麼娶許清媛的最重要原因,因為許清媛同樣為他生了個兒子。
只是與周以冥相比,從小在母親身邊長大的周天放就顯得太過寵溺,雖然許清媛也對他期望很高、要求很嚴,但生活細節上就不太管,所以周天放性格頗開朗,愛玩愛鬧,追逐時下年輕人喜好的一切流行,對家族事業完全沒有興趣。
“爸,我這次出國念書,打算一口氣拿下碩士和博士學位,期間可能會忙得沒有時間回來,你要多多保重。”
“我知道,你照顧好自己就是了。”
“公司裏面,你不妨多多訓練小雅,她對數字很敏感,將來會是個很好的理財高手。”
“好,這孩子精明得很,我會多注意她的。”
“叔叔那裏,你也要多加註意,大家都說“親兄弟,明算帳”,不是沒有道理的。”
“喔?你掌握了什麼?”周光耀的臉色一沉。
“還沒有確切證據,但發現了一些小問題,反正你多注意一下比較好。”
周光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天放愛玩賽車,你也多多管教,叫他別一味記着玩,要用功念書,有空多幫幫你。”
周光耀嘆口氣,又搖搖頭,“他啊,唉,我只希望他別成為敗家子就好了。”
“呵呵……天放很聰明的,只要好好教導,一定大有可為。”
周光耀看着溫文儒雅的長子,似乎有些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以冥,你說實話,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是不是還在生爸爸的氣?”
“爸,我們是一家人,是親父子,再說這些話就沒意思了。”
看他淡然的臉色,周光耀在心底低嘆一聲。
這個兒子固執的程度恐怕還在他的母親之上,真不知道這樣的性格,以後是禍是福。
“我打算離婚。”周光耀忽然這麼說。
周以冥一驚,停下腳步。
周光耀也停下來,向兒子解釋,“玉茹也不年輕了,我不能辜負過一個女人,再繼續辜負她。”
周以冥在心底冷笑,那你就沒有辜負許清媛嗎?
周光耀和許清媛結婚後,很快便分居,之後他斷斷續續在外面有過幾個女人,但時間都不長。劉玉茹是五年前認識的,有些神似周以冥的母親,所以他終於安定下來,守着劉玉茹,過着他渴望的安閑生活。
幸虧劉玉茹一直沒有生育,否則她也沒法過得如此優閑,許清媛應該早就動手把她除去。
只不過周光耀和許清媛都不清楚,劉玉茹其實是周以冥特地安排的,讓她成為周光耀身旁的女人。
他不想讓許清媛好過,所以用盡各種方法打擊她,劉玉茹只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要讓許清媛嘗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滋味。
當年許清媛怎麼對付他的母親,他就怎麼對付她。
從母親去世那天起,他已經化身為魔鬼,只想復仇!
“爸,還是先不要急吧!”周以冥故意裝成思考過一番之後才這麼說。
“喔?”
“劉小姐若是真的愛你,一定不介意身份地位,而且現在也不適合談這件事,我要出國留學,無法接管你的事業,如果你輕易的提出離婚,許清媛絕對會撕破臉,鬧個你死我活,就算你最後達成心愿,公司想必也會受到動搖。”
周光耀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的長子不喜歡許清媛,但這是他當年犯下的錯,也無話可說。
“我們回去吧。”周以冥轉身,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好。”
“爸,我不在的時候,也麻煩你多關照一下何舒,別讓人欺負她。”
周光耀笑了,是那種男人之間心知肚明的暖昧笑容,伸手在兒子的肩膀上拍了拍。“兒子,你長大了。”
周以冥尷尬的笑笑。
“不過,你真的打算放棄小雅?她擁有的那筆遺產可不是小數目,不少人都在覬覦。”
其實自從周家將雷雅接回來之後,她的身份業差不多曝光了,澳門那方面幾次想來劫持,都被周光耀和周以冥聯手處理乾淨了。
“我還沒想好該怎麼做,到時候再說吧!最好能順其自然,我也不打算強求。”周以冥淡淡的說。
周光耀很疼這個兒子,再加上歉疚,對他簡直到了百依百順的程度,所以也不會像其他大家長那樣,端起架子干涉他的愛情與婚姻。
他只希望這個才華驚人的孩子將來能夠幸福就好,那麼他也算對前妻茵茵有了一個交代,自己也能安心。
一向夜生活豐富,習慣晚起的許清媛意外的在早餐時間出現。
她穿着華貴絲緞做成的家居服,慵懶的用手捂住嘴巴打了個呵欠,漫不經心的問:“以冥,出國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謝謝許姨。”
“幾點的飛機?”
“下午四點。”
“喔,祝你一路平安,到了美國之後記得打通電話回來,你爸爸可是非常關心你。”
“我會的。”
“老哥,記得多泡幾個外國妞,據說她們都很辣喔。”周天放色迷迷的對着周以冥眨眨眼。
“你先管好自己再說吧!”周以冥笑說。
“你以為所有的男人都像你一樣沒節操啊!”周雅冷冷的瞪了周天放一眼。
“我怎麼沒節操了?我和女人交往向來光明正大,你情我願,你少在背後說我壞話喔!”周天放皺了皺眉,不悅的抗議。
“一個月換三個女朋友,這還叫有節操?”周雅揚起眉頭,“風流就是風流,再替自己找借口,那就成了名副其實的下流。”
“大小姐,我說,你心裏有火也別朝我身上發,好不好?”周天放做了個鬼臉,“自己追不到男人,就怨男人風流?”
“你!”周雅猛地站起身,勃然大怒,“周天放,我們到外面去解決!”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真是天生的冤家,從小鬧到大,都快二十歲的人了,怎麼還像長不大的孩子?”許清媛適時制止了這場差點爆發的家庭暴力,同時責備的瞪了兒子一眼,“天放,你確實也該收收心,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不要去碰,她們有什麼好的?”
周天放冷笑一聲,沒有回答。周雅重新坐下,眼角卻偷偷看了周以冥一眼,有些嬌嗔。
周以冥刻意忽略她的目光,看向許清媛,“許姨,我出國的這段期間,可能沒空回來,麻煩你多照顧一下何舒,她有些迷糊,如果做錯了什麼事,還請你別和她計較。”
“喔?那個小丫頭挺乖巧的,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許清媛巴不得何舒勾引周以冥,好讓天放有機會追求周雅,“怎麼?周家大少爺還怕心上人被欺負嗎?”
周以冥低下頭,故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打算回國之後就和何舒結婚。”
哐啷一聲,周雅手裏的叉子掉落地上,清艷的小臉頓時變得慘白。
許清媛掃了她一眼,發自內心的感到開心,緩緩綻放笑容,“那可是大喜事啊!光耀,你就等着以後抱孫子吧。”
周光耀看了看神色各異的眾人,點了點頭,“我很期待。”
何舒是在一陣劇痛中醒來的。
昨夜周以冥折騰了她大半夜,一直到天快亮了還不肯放過她。
初次經歷情事的她哪禁得起如此需索,到後來根本是半醒半昏,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他抱着她進浴室洗澡,為她穿好衣服,又把她抱回她的房間,還輕拍着她的背,並在她耳邊輕聲訴說,要她不必特地起來送機。
他說:“我離開,不用送,我回來,你一定要來接。”
她害羞的推開他,很快就沉入睡夢中。
可是,現在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是什麼?
她迷迷糊糊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裏像火燒一樣,似乎還有些腫脹,於是掙扎着坐起來,這才驚訝的看見站在床前的周雅。
“小姐?”她撫着臉頰,看着周雅仍高舉着的手,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
“你和他睡過了?”周雅臉色鐵青的盯着何舒脖子上的鮮艷草莓,眼神凌厲恐怖。
何舒羞窘的咬着嘴唇,低下頭。
明白她這種態度就是默認,周雅從早晨一直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出來,又狠狠的甩了她一耳光。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貨!誰准你勾引以冥哥的?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是我的!”
何舒的雙手抱住頭,躲避周雅憤怒的毆打,沒多久便被打得鼻青臉腫,依然悶不吭聲。
周雅看她一臉狼狽,心裏終於舒服了一點,站直身子,重新恢復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之姿,還拍了拍手,似乎嫌何舒弄髒了她。
“你最好搞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地位的人,以冥哥只是隨便玩玩你,像你這種乞求爬上他的床,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小麻雀,滿街都是,可是我告訴你,麻雀永遠都是麻雀,絕不會變成風凰。”
何舒緊咬着滲血的嘴唇,低頭不語。
沉默,不代表屈服,更不代表認同。有時候,沉默是一種更堅韌的力量,它期待着爆發,那將是令所有的人震驚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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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舒明白現在的自己沒有任何與周雅對抗的力量,所以選擇沉默。
“今天以冥哥離開的時候對大家說,他回國之後就會和我結婚。”周雅刻意撂下話,然後轉身離開。
何舒宛如被雷擊中,整個人都傻掉了。
一個半月後一一
深夜,何舒洗完澡,頭髮還有點濕,她坐在書桌前,翻開課本。
大一的共同科目對於她這種英文白痴來說非常困難,翻了幾頁就覺得頭大,忍不住煩躁的使勁亂抓頭髮。
她真的好羨慕那些會念書的天才。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她側身拿起手機,看見螢幕顯示“以冥”兩個字時,皺了皺眉。
以前她總是會迫不及待的按下通話鍵,現在卻在猶豫着是不是要掛斷。
可是悅耳的鈴聲持續不停的響着,她終於嘟起嘴,接起電話。
“喂?”
“小貓咪,睡覺了沒有?”跨越太平洋,周以冥的聲音依然性感得要命。
“已經睡著了。”她氣呼呼的說。
他呵呵笑了起來,“有沒有想我?”
“沒有。”
“這麼無情?我好難過,我可是時時刻刻都在想你。”周以冥傷心的說,聽不出來到底是裝的,還是真心的。
“我才不信呢!你總要吃飯、睡覺和念書吧?剩下的時間還要用來看漂亮美眉吧?”何舒皺了皺鼻子,可是一直鬱悶的心情卻輕快的飛揚起來,好像有個小天使在她耳邊唱着美妙動聽的歌曲。
“呵呵……果然還是舒舒最了解我,美國的美少女可真多啊,到處都是身材比例勻稱,面貌美麗的各種混血兒……”
“色狼!大壞蛋!你敢!”她立刻跳起來,突然一陣反胃,讓她忍不住捂着嘴巴乾嘔。
“舒舒?你怎麼了?舒舒?”敏感的男人立刻聽出了不正常,“是不是生病了?何叔說你這幾天一直不舒服,不想吃東西,你到底怎麼了?”
周以冥出國的當天,何舒就搬離周家,回到何夜的小公寓。
她以前之所以住在周家,除了周以冥的堅持,也是因為她不想離他太遠,可是現在沒有周以冥的周家,不管再華麗也像囚車,她巴不得快點逃離。
何夜因為她被打腫的臉頰而怒氣沖沖,原本要找周雅理論一番,卻被何舒制止了。
她堅持自己的問題要自己解決。
何舒搬進來以後,何夜請了全職傭人,她罵他奢侈,她自己會做家事,何必請傭人?他卻說這是周大少爺的吩咐。
不過,現在她顧不得回答周以冥的追問,快步跑進洗手間,抱着馬桶吐了半天。
“以冥……嗚……”她淚流滿面,怯怯的出聲。
連日來巨大的惶恐讓她此刻在聽到他熟悉的聲音時徹底崩潰,低聲嗚咽。
“寶貝,別哭,告訴我,到底怎麼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天塌了還有我為你撐着呢!”周以冥雖然心急如焚,但也不得不盡量放緩語氣,用誘哄的語調安慰她。
何舒被他逗得嬌哼一聲,可是一想到問題的嚴重性,眼淚又落個不停,“都怪你啦,那天為什麼不做點防護措施……這下怎麼辦?鳴……”
儘管提前聽到了何夜的猜測,此時他仍然驚嘆出聲,所謂一擊即中,是不是專門用來形容他這種情況?
那一夜,他說因為是彼此的第一次,不想用保險套,結果……他感到有些良心不安,畢竟何舒才十八歲。
可是想想古代女子十八歲的時候,大多數早就為人妻,為人母了,現代人又早熟,發育的時間一直提前,而且他已經發誓把她納入自己的懷抱保護,一輩子對她負責,所以這樣也不算太過分吧?
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想在情情愛愛這種事情上投入過多的精力。
有一個愛他,他也喜歡的小女人陪在身邊,讓人生不至於出現缺憾,在家庭和諧的前提下事業有成,是他的終極夢想。
至於所謂浪漫的愛情,他自問沒什麼天份,乾脆放棄。人生還是務實一點比較好。
“寶貝,你是說……”他故意遲疑不定的問。
“嗚……我今天買了驗孕棒,可能懷孕了,嗚……以冥,我好害怕……”何舒嗚咽的說明情況。
其實她並沒有完全責怪周以冥,畢竟她也知道兩性之間的安全常識。沒有堅持到底的她,其實也該負一半責任。
任何人,不分男女,做任何事之前,都應該想到後果,並且有承擔後果的準備,不是嗎?
當時她只貪圖與周以冥之間徹底的身心交融,其實也有些排斥使用保險套,她想完全體會他帶給她的每一分感受,所以造成這種後果,她真的沒什麼好抱怨的。
可是,這並不意味着問題不嚴重啊!
天知道,像他們這種一次中獎的比率到底有多麼低,早知道她不如去買樂透,說不定會中大獎。
“舒舒,別哭,別驚慌,一切有我和你一起承擔,你並不是孤單一個人,相信我,好嗎?”周以冥用他隨着年齡的增長越發低沉有磁性的嗓音慢慢勸說。
何舒的情緒奇妙的穩定下來,無精打採的爬上床,窩進鬆軟的被子裏,悶悶的問;“嗯……嗚……我相信你,可是,我該怎麼辦?”
“明天叫何叔帶你去醫院做正式的檢查,然後我們再討論,好嗎?”
“晤……好,可是……如果結果還是這樣呢?”
身體的異樣,女性的本能,讓何舒幾乎可以確定自己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你有什麼打算?我尊重你的選擇。”周以冥說。
“我……”她也很矛盾,她還太年輕,只是大學生耶!
“別著急,慢慢想。”
“以冥,你呢?你打算怎麼辦?”她認真的問。
“你要聽真話嗎?”他故意吊她胃口。
“嗯。”何舒很用力的點頭,忘記對方根本看不到。
周以冥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充滿蠱惑的溫柔聲音緩緩的說:“舒舒,這是我們的孩子,而且是第一個,我好想看看他到底長得什麼模樣。”
何舒休學了。
為了愛,她願意付出所有。
學業、演員的夢想、青春,這一切的一切,都抵不上周以冥的一句話。
即使周雅說過,周以冥回來要和她結婚,而不是和自己,何舒也倔強的不去想。年紀小小的她,拿自己的青春與未來當賭注,同時也做好了將來可能什麼都得不到的心理準備。
其實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也從不敢奢望能獨佔周以冥這樣的男子。
她按照醫生的叮囑,在家裏過着孕婦生活,像任何一個準媽媽一樣小心翼翼,時而擔憂,時而歡喜,又時而憧憬嚮往。
何夜看着,忍不住嘆息。
如果周以冥辜負了她,她承受得了嗎?
不!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
雖然最初是周以冥要他領養何舒的,可是她這麼可愛乖巧,也非常孝順他,如今他已經真正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他絕對不允許周以冥辜負寶貝女兒。
如果可能,周以冥也想親自待在何舒身邊,陪着她分娩。
但他實在太忙了,三年時間要拿到碩士和博士學位,還要打開美國市場,實現自己創業計劃的第一步,也是最基本、最重要的一步,他的時間根本不夠用,簡直恨不得把二十四小時當成四十八小時使用。
想要成就大業,就一定要付出比普通人更多的汗水與努力,周以冥深諳這個道理。
雖然口口聲聲說將來返回台灣繼承周光耀的事業,事實上,他並不貪圖周光耀的財產。
錢,還是自己賺來的最有成就感,打擊敵人時也更方便。
來美國之前,他就一直在思索要如何快速大量的積累資本,然後才能錢滾錢的發大財。
為此,他忙碌不休,在美國各地,甚至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同時還要兼顧繁重的課業。
不知不覺間,他的身價快速高漲,曾有人保守估計,他個人的身價在三年內就會超越他的父親。
但這一切都在暗地裏進行,除了周光耀隱約知道一些內幕之外,其他人還都以為他只是在美國苦讀,追求學位。
當然,他的學業成績也非常優秀,令他的教授們非常滿意,如果沒有出意外,拿到博士學位之後,他甚至可以輕鬆的申請獲得綠卡。
一切都按照他的預定計劃進展,除了那個純屬意外而誕生的小孩,他的寶貝兒子周舒行。
在何舒生產之前,他原本打算無論如何都要回台灣陪在她身邊,卻因為瑞士的公司出了一項大紕漏,他不得不親自前去調解,因而錯過了孩子出生。
直到兒子滿月,他才匆匆搭飛機回台灣,抱了抱,看了看,然後又返回美國。
何舒看着懷裏的小嬰兒,感覺很怪。在別人眼裏,她也還是個孩子呢。
可是,想想周以冥看到兒子時那雙眼發亮的快樂神情,以及抱住她兇猛而狂烈的親吻,她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她的人生或許偏離了正常的軌道,和大部分同年紀的人都不相同,但是她不在乎。
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童貞,可能也失去了青春的純真,但她相信自己得到更多的東西。
她得到了一個兒子,還有兒子的父親。
想到這裏,她笑了,雙眼微眯像彎月。
“寶寶,你長大之後要像爸爸一樣厲害、一樣俊美喔,讓所有的女孩子都為你瘋狂。”何舒輕輕戳著兒子嫩嫩的小臉蛋,自言自語。
何夜敲了下門,走進來,取笑道:“現在就開始培養未來的花花公子了?”
何舒吐了吐舌頭,卻在看到他身後的人時,臉色變得蒼白。
周雅緊盯着她,以及她懷裏那個小嬰兒。
如果可能,何舒相信周雅會毫不手軟的當場殺了他們母子。
她緊抿着唇,抱緊小嬰兒,母親的本能讓她露出不服輸的目光,護衛着懷裏的小生命。
周雅卻在盯着他們兩分鐘后,撂下話,“何舒,就算這樣,我也不會認輸的!你給我好好記住,他是我的!”說完,她轉身離去。
何舒聽了,更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