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繼承典禮結束后,童羽媗已喝得爛醉,宗皓以要送她回家為由,婉拒了立委千金的飯局,氣得她拋棄形象的直跺腳,目睹一切的林晏芸,更是不是滋味。
只有童羽媗醉得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成了他人的眼中釘,被宗皓帶走後,還樂不可支的搖晃着雙手,真以為自己多了雙翅膀能夠飛翔,直直飛奔到了馬路中央。
「我要飛回家……」變變變,她現在是小鳥!
「媗媗,車子很多,很危險的!」宗皓一把將她拉回身邊,他不知道她怎麼了,當他回頭找她時,她已喝得一身酒氣,還處處找人划酒拳。
要說丟臉,他的臉早被她丟光光了,可他根本不介意,他看出她心事重重,他只想知道她怎麼了。
「不要,我要飛回家……」童羽媗依然繞着他飛啊飛,像只快樂的小鳥。
她是喝醉了,但她的心並沒有醉,她很清楚待在她身旁的男人是誰,他的擔心她也都看在眼底,但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只好藉酒裝瘋。
至少,在這個時候,她不想回到現實世界。
「唉唷,好痛!」跑到一半,童羽媗假裝扭傷腳,半蹲在地上。
宗皓果然心急如焚。「媗媗,你怎麼了?我幫你看看。」
「騙你的。」童羽媗笑嘻嘻地舉出一個勝利手勢。「太好了,我終於整到你了!」接着她自地上跳起,快樂的圍着他轉圈圈。
這樣滿肚子壞水的男人,竟是一直默默喜歡她的,她的心飄飄然的感到好不可思議,這世上還有誰能像他一樣,用着那麼惡劣的方式愛着她、守護着她呢?
宗皓失笑,好想捉住她抱個滿懷。她明明是笑着的,他卻察覺到她內心的悲傷,他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怎麼了!
童羽媗轉啊轉,這回真的不小心跌倒了,腳好疼,她乾脆孩子氣的哇哇大哭。
「別裝了,你還想騙我第二次嗎?」宗皓的指點了點她的唇。
童羽媗咬住他的指,淚眼汪汪的不像騙人的。
宗皓嘆了口氣,抱起她,讓她坐在行人路旁設立的木椅上,幫她看看哪兒受傷了。「是這裏痛嗎?還是這裏……」沒有傷口,那大概是扭傷了。
「你背我。」童羽媗突然冒出一句。
「你這隻小豬仔,我怎麼背的動?」宗皓也從容不迫地還以顏色。
「那我找別人背我!」童羽媗不悅地嘟着唇。
宗皓一把橫抱起她,醋意橫飛地咬牙道:「我不許你找其他男人背你。」
她有說要找男人背她嗎?
童羽媗暗自偷笑着,原來他吃醋是這副模樣啊,這下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她誤會林晏芸是他女朋友時,他的臉會臭成那樣子了。
他的確是喜歡她的,光這麼想她就覺得好幸福喔……
可是她沒辦法幸福太久,她只要想到她被退稿了就好難過、好想哭啊!她居然被編輯嫌沒有寫靈異小說的天分……
她不懂,她都那麼認真去寫了,為什麼還是不被接納?她真的連努力的空間都沒有嗎?
「媗媗,你怎麼了?」是他看錯了嗎?她的眼眶泛着淚水……
童羽媗臉色刷地蒼白。「我想吐……」
「什麼!?」宗皓一嚇,趕緊觀察四周,選定了一條水溝,想抱她到那裏吐。
可是,來不及了,童羽媗在他懷裏便咕嚕咕嚕的宣洩而出,吐得他的白色西裝毀了,她自個兒的粉紅洋裝也報銷了。
但她絲毫沒有察覺,吐完了,她就這麼偎在他懷裏昏睡。
宗皓的轎車是新買的,不可能就這樣上車,只好抱着她到附近的旅館梳洗一番。
進到旅館房間,將她放到床上,看她睡得很沉,他先到浴室沖澡,換上浴袍,再叫醒她洗澡。
「媗媗,起來洗澡,你不能就這樣睡覺。」
「是宗皓嗎?」童羽媗似清醒了,她的手晃啊晃,捉住了他,一逕地傻笑着。
「不然你以為是誰?」誰敢帶她來旅館,他就宰了他!
「就是宗皓啊,還有誰會色心大發的帶我到旅館。」童羽媗努力的睜開她那黑白分明的美眸,揶揄的損着他,喝了點酒的她,膽子也變大了。「嘿嘿,如果我沒醒來的話,你是不是要幫我換衣服?」
「看來你還沒醉到意識不清,快去洗澡吧!」宗皓硬是把她自床上拖起,再聽她胡言亂語下去,他怕自己會剋制不了,變身為大野狼。
「你是不是也想跟我一起洗?」
宗皓的臉色都快鐵青了,把浴袍塞給她。「快去洗澡!」
童羽媗被他粗魯的推入浴室內。
她昏昏沉沉的拿起蓮蓬頭沖澡,但很清楚她是被宗皓帶來旅館了。
雖然宗皓老是偷吻她,但其實他對她一直都很紳士,所以她才敢藉酒裝瘋的戲弄他,說些不正經的話,他肯定被她嚇到了。
童羽媗暗笑着,洗到一半才發現她的洋裝沒脫,她趕緊褪下,用蓮蓬頭沖洗着臉蛋,沖走了不少醉意。
但隨着思緒愈清醒,她就愈感到痛苦,她的眼淚爆發似地流個不停,不知是在哀悼她被退的稿子,還是在為宗皓所做的事感到心疼……
她情願這麼醉下去,永遠都不醒。
「媗媗,你是不是洗昏頭了?」等了半個多小時,宗皓還真擔心她洗到一半醉昏,於是連敲了好幾次門,喚着她。
見她沒反應,他只好試着去開門,豈料她還真糊塗到沒鎖門,讓他真想罵罵她。
不過,宗皓沒看到什麼春色,童羽媗早已穿上浴袍,坐在馬桶上發獃。
「媗媗……」他拍了拍她的肩,從沒見過她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一喊,童羽媗彷彿溺水中的人捉到了浮木,抱住了他的腰嗚嗚哭着,哭得宗皓不知所措,整顆心上上下下擺盪着。
「我好傷心,我被退稿了……」她滿臉淚水的望着他,無助的惹人憐惜。「若藍姊說,我沒有寫靈異小說的天分,我也知道這是事實,要不然我就不會被退了五年稿了,可是我還是想寫,像個笨蛋的想寫下去。」
「媗媗……」宗皓痛心的喚着,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童羽媗可恨的槌打他。「都是你的錯,如果你不寫靈異小說的話,我三年前就放棄了,也不會像現在一樣,一事無成又信心全失。」
宗皓任由她槌打,讓她盡情的發泄,把她抱離浴室,來到床上。
「都是你的錯,若藍姊說你是為了我寫靈異小說的,好刺激我,成為我追趕的目標,可是你才是最自私的人啊!我沒有天分,我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追過你的,你這麼做只會讓我覺得你是個大傻瓜。
我不會心疼你的,我為什麼要心疼一個為了我下定決心寫小說,又斷然封筆的人……」說著,童羽媗被封住了唇。
宗皓扣住她的後腦勺,狂吻着她,他霸道的撬開她的貝齒,吻去了她嘗到的淚水味,也咽下了她所有悲傷。
她知道了,她什麼都知道了。沒錯,他是為她寫的,但他並不想讓她知道,他不希望他的決定造成她的壓力,但他還是讓她流淚了。
「你害我不能呼吸了……」童羽媗急喘的推開他,還有好多話想對他說。「都足你的錯,你這麼做只會讓我更喜歡你!笨蛋,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為了我寫的?寫作不是你的興趣,你一定感到很痛苦吧……」
「不,我不會痛苦的。」宗皓溫柔的撫摸着她細緻的五官。「只要看到你那不認輸的表情,比誰都要有衝勁的模樣,我就會感到快樂。」
「都是你的錯,你害我更想哭了……」童羽媗哭累了,整個人往後倒在床上,任由眼皮愈來愈重,像迷失在他特有的溫柔之中,不想醒過來。
宗皓順勢壓了上去,就這麼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不斷地親吻她的額、她的頰,說出了他隱藏在心底的真心話。
「媗媗,我愛你,從我騙你弄丟了電子錶,你說要幫我找,那麼傻的找了好幾個小時,找到感冒了,忘了時間回家,還被你爸媽罰不準吃晚餐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被你束縛了。」
他的吻來到了她的頸,烙下了一個個炙熱的吻痕。如果可以,他真想親吻她那如雪般的肌膚,和她在這張床上纏綿,把她佔為已有……
「媗媗……」怪了,怎麼他挑逗她都沒反應,而且緊閉着雙眼?
宗皓很快地意識到一件該死不過的事實——她睡著了,竟在這個關鍵時刻睡著了!老天,他會內傷而死的!
童羽媗不僅睡死了,還一個翻身,像只無尾熊般抱住了他,唇畔漾着甜笑。
宗皓可笑不出來,他簡直快被這個小傢伙整慘了!雖然他當了那麼多年的君子,不差這一天,但他真擔心他剛剛那番告白,她一點兒都沒聽進去。
罷了,她不是都說喜歡他了嗎?至少,她也是喜歡他的……
「炸雞腿,我好想吃喔……」童羽媗幾乎是流着口水醒過來的,她的頭因宿醉爆痛着,好半晌才真正清醒過來。
「這是哪裏?天花板怎麼跟我的房間不太一樣……」詭異的是,她還抱着一個大型枕頭睡覺……不對,這不是枕頭,這是……
喝!童羽媗立刻鬆開對方,拚命地往後退,險些掉下床。
她抱的竟是男人的身體,而且還是該死的宗皓!
此時的他仍在熟睡,上半身的睡袍正敞開着,露出了一大片小麥色的結實肌里,上頭還有着小巧的牙印和抓痕,看起來像是徹底被蹂躪過……
童羽媗下意識地檢查自個兒的衣着,不看還好,一看她快暈了——
她身上是和他同款式的睡袍,裏頭什麼都沒穿,雖然她身上沒留下什麼大膽的吻痕,但這不代表他們什麼事都沒發生……
老天,昨晚她到底怎麼了?她隱約記得,在她走出洗手間后,就跟侍者要來好幾杯的雞尾酒,然後就醉昏昏的被宗皓帶來旅館了……
接着她好像發酒瘋的說了一些話,然後他吻了她,之後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是不是在毫無意識中,對宗皓做了一些慘無人道的事?
那他還活着吧?
童羽媗連忙探了采他的氣息,鬆了口氣,也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找衣服穿,準備落跑。
昨晚她是喝了酒才敢跟他說些有的沒有的,現在腦袋很清楚的她哪敢啊!她根本不敢想像,昨晚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他醒來後會對她有怎樣的反應!
「媗媗,早安。」
還沒下床,童羽媗就聽到了她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她怔了好幾秒鐘,才有如機械人般慢動作的轉身,呵呵僵笑道:「早安……」
「好痛……」宗皓微蹙眉,發現身上不明的咬痕,慵懶的呻吟聲輕逸出。
童羽媗的魂魄都快被他懾走了一半,結結巴巴道:「哪、哪裏痛?」
俊男起床的畫面就是像現在這樣吧?一頭黑髮雖然凌亂,襯着他那張俊臉,就是頹廢的迷死人,加上他的睡袍滑下肩頭,半露着結實的肌里,還有他那副惺忪的表情……天啊,簡直性感得要命!
宗皓的笑略帶着無辜。「全身都痛……」
童羽媗臉都紅成蘋果了。「不是我咬的,真的不是我咬的!」
「就是你咬的。媗媗,你要負責。」宗皓的語氣異常認真。
「可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童羽媗猛捉着頭髮,否認到底。
宗皓斂下了莞爾的笑意,刻意說得委屈兮兮。「你昨晚把我當成炸雞腿猛咬,我拚命的求饒,你都不放過我。」
「炸雞腿?」童羽媗狠狠倒抽了口氣。他哪像炸雞腿了?好吧,她承認他的胸肌線條很迷人,但不至於讓她想一口吃掉吧!
「我一定是在作夢,所以才……」事實已定,讓她昏了吧!
「昨晚你肚子餓了,一邊喊着炸雞腿,一邊咬着我。」宗皓是說真的,一想到昨晚的情況,他真的快被她打敗了。
他被她當成尤加利樹已經夠慘了,豈料她睡到半夜,居然餓到把他的胸肌當食物咬!
原本他還挺享受被她染指的快感,可隨着她咬的力道愈重,也痛得他什麼亂七八糟的遐想都沒了……
所以他一夜未眠,被她給整慘了。
不過,他還真慶幸他失眠了,否則她早就趁他熟睡時走人了,他也不會有這個機會要她「負責」到底……
「好了,別再說了,我會負責的!」太丟臉了,她清純的形象都沒了……
「你要怎麼負責?」這就是他的目的。
童羽媗漲紅着臉,總不能讓他咬回來吧?「我幫你擦藥行了吧!」
「那我心底的創傷怎麼辦?」宗皓無賴道,他要的負責,可不是這麼小兒科喔!
童羽媗聽了都火大了,惱羞成怒。「什麼怎麼辦?這分明都是你的錯,找我當什麼女伴?害我喝醉酒做出這麼丟臉的事!」
宗皓直接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傾身吻了她。這次他會吻她,絕對是她的錯,誰教她誘人的唇吱吱喳喳個不停,勾引他!
太突然了,有一瞬間童羽媗嚇得真想推開他,但她腰間的帶子鬆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命的拉緊前襟,免得春光外泄。
直到她的唇被他吻腫了,所有的力氣都被他吻到掏空了,她才得以喘息。
「宗皓,你怎麼可以又對我……」這下子她的臉成了氣球,快爆炸了!
「走吧,再跟你待在這裏,我可不知道會對你做出什麼事。」宗皓的語氣似假似真,得意的看着她僵成了木頭人,一動也不動。
他捏捏她的頰,不逗她了,把她昨晚穿的那件洋裝遞給她。「昨晚你吐了一身,我請老闆娘幫你洗好了。」
童羽媗仍紅着臉,遲疑了好幾秒才開口:「昨晚真的很抱歉……」
「快去把衣服換上。」宗皓一把將她推入洗手間,她再這麼臉紅下去,他也會跟着心跳加速的。
童羽媗很快地換好洋裝,洗了把臉,好讓臉上的紅暈褪去。但她卻洗不掉他留在她唇上的熱度,她心頭小鹿亂撞着,不禁在心中叫慘。
完了,她比想像中還要喜歡他、依戀他,可她同時也感到了不安。
他們之間的問題還存在着,她沒辦法就這樣全心全意地喜歡他……
走出浴室,她決定鼓起勇氣跟他談一談。「宗皓,我覺得我們應該……」
宗皓已換上昨晚那套白色燕尾服,他那渾然天成的王子氣息,教她看傻了眼,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好……」童羽媗愣愣的點頭,隨他踏出了房間,來到櫃枱結帳。
但她卻不想就這麼和他離開旅館。
她不知道他把她送回家了,他會為她留下來嗎?還是按照原定計畫搬走?
她真的不敢想像,他們之間會變成什麼樣……
宗皓為她付出了那麼多,他真的都無所謂,不想得到什麼嗎?
「宗皓,我……」童羽媗緊緊捉住他的衣角,吸了口氣。「我喜歡你!」
一句話說完,她乾脆閉上眼,不去看他的表情,再接再厲地說下去。
「雖然你很討人厭,每次都找機會嚇我、欺負我,但是我就是喜歡你,喜歡錶面上看似可惡,但內心比誰都溫柔的你!
昨天,我知道自己又被退稿了,心情糟糕透了,又知道你是為了我而寫作……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你所做的只會讓我覺得很難堪、很諷刺,我暫時沒辦法面對你。
所以請你給我一點時間吧!等我忘記了寫作、忘了被退稿的打擊,我才有辦法跟你在一起。」
語畢,童羽媗心臟緊繃到快休克了,仍不敢睜開眼看他,直到他動手把玩着她的發,似指責的話落下——
「傻瓜,為什麼要忘記寫作?」
她錯愕的睜開眼,看着他難得嚴肅的表情。
「你不是很喜歡寫作嗎?被退個稿就好像世界末日來了,這不像你啊,媗媗,你可是個不敗的女戰士,我喜歡的是勇敢直前的你!」
「可是我好痛苦,我不想再寫下去了……」她低着臉,哽咽道。
「就算放棄,你也要光榮的放棄,而不是逃避的抹滅你被退稿的事實,畢竟寫作也有帶給你快樂的,不是嗎?」
宗皓的語氣依然嚴厲,卻鼓舞了她。
童羽媗的心瞬間燃燒了起來,不那麼冷了。
他說得對,她是喜歡寫作的,被退稿了,被編輯嫌沒有天分又怎樣?至少她是抱着夢想在寫作的。
「宗皓,謝謝你!」
說到一半,一陣啪啪的拍照聲蓋住了她的聲音,幾名記者不知何時圍繞住他們,尖銳的發問着——
「宗先生,請問這位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嗎?你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宗皓只來得及摟住童羽媗,不讓記者拍到她的臉。
他太大意了,昨天晚上他正式繼承了宗氏電子,他就不該讓媒體有挖到他的八卦的機會。他是無所謂,但他不想為童羽媗帶來困擾。
「她確實是我的女朋友。」宗皓大方承認。「抱歉,我要上班,可以讓我走嗎?」
「那讓我為你們拍一張合照好嗎?」
童羽媗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她慌張的躲在宗皓的懷裏。
喜歡宗皓是一回事,她才不要被記者拍到刊登在報紙上……
「抱歉,下回吧。」宗皓摟着她越過記者,招了輛計程車,先讓她上車。
可記者仍是窮追不捨,拋下晴天霹靂的一句——
「有位匿名人士指出,宗先生你就是文壇當紅的靈異作家皓月,請問這是真的嗎?如果是的話,請你說說你之所以封筆的原因吧!」
太突然了,連宗皓都沒預料到他的身分會被揭穿。
他的表情異常的陰冷,記者們一時不敢多問,任由他坐上了計程車離開。
「宗皓……」童羽媗也聽見了記者的發問,擔心着他。
「我沒事。」宗皓的語氣清清淡淡,可他的心卻捲起了萬濤波浪。
他原本是打算讓皓月這個筆名默默消失的,從此以後他就只是宗氏電子的總裁,可這天外飛來的禍端,讓他打好的如意算盤都亂了。
是誰去向報社告密的?
知道他雙重身分的多是編輯和親朋好友,連他想封筆的消息都還沒對外公開,到底是誰背叛他說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