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到宴會，黎茜的心還在飄浮着，完全沒發覺到，當她踏入宴會的那一刻，閑言閑語便跟着響起。她的心只惦着他，直想朝他飛去，沒想到一眼望去，卻見他正和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共舞著。“小茜，抱歉，那是林氏的大小姐，我跟她父親有生意上的往來，不先跟她跳個舞不行。”一曲舞罷，雍兆煬來到她的面前，挽起她的手，吻著。“該我們上場了。”黎茜再度迷失在他多情的眼神中，忽略了她潛意識的不安，只想隨着他陷入愛河，實現她所謂的奇迹。雍兆煬牽着她跳着優雅的舞步，看着她那被他吻腫的唇，心頭又一陣悸動……不！他在想什麼？他現在對她做的一切，都是報復，他耳尖的聽到了，四周的人們說她有多麼不檢點……接下來，他該做什麼呢？“我有話想對你說。”趁着她還有勇氣的時候，她想告白。“說吧！”雍兆煬看着她那嬌羞的表情，不由地銜起笑。她是他的，到目前為止，他知道她想的、念的，都是他……“我喜歡你。”黎茜的目光太清澈，寫滿了對他的愛意。“不管你把我當成什麼，騙了我幾次，我就是喜歡你。”說了！她終於說出口了！她羞澀地直視着他，等著答案。雍兆煬微愣，久久才找到反應，扯起諷笑。“一個匿名Jasmine寫情書給我的女人，你以為我還會相信嗎？”是時候了，他不管她的告白是真是假，他都要狠狠地打擊她--黎茜變了變色。“你怎麼知道？”她居然就這麼承認了！雍兆煬語氣頓時尖銳起來。“當我對你展開熱烈的追求時，你愛理不理，表面上對我沒興趣，私下卻寫著文情並茂的情書給我，到底懷着什麼用意？”黎茜心一緊，揪結得她好難受。“不是這樣的，那只是……”巧合！“只是欲擒故縱嗎？”他的一句話，瞬間將她打入地獄。怎麼會變成這樣？黎茜欲哭無淚。“你聽我說，我當時並不知道你是STAR，直到你遞給我名片，我知道你們是同一個人後，就不再寄了……”“你說謊，你還是寄了！都分手了，還寄寫滿了‘我愛你’的信件給我，簡直噁心、虛偽極了！”雍兆煬字字寒冷入骨。現在她竟還穿着禮服參加他的慶功酒宴，深情款款地向他告白，到底存着什麼目的？該不會是……“那是因為我真的愛你……”因為愛他，她想告訴他她的心意。黎茜刷白臉色，難以想像現在咄咄逼人的他，和先前說著想念她的，是同一個男人。“愛我？”雍兆煬嗤之以鼻到了極點。“你也愛著其他男人吧？不知羞恥的當了你大姊的第三者，和你的姊夫公然在花店前摟摟抱抱的，還卿卿我我的一起來赴宴，他甚至送了你昂貴的珍珠耳環！不只他，剛剛你還和新婚的王漢東有說有笑的……你說，你有多愛我？”黎茜絕望到了極點，說不出這一切的真相。他怎能那麼的污衊她？她只是愛他而已，她做錯了什麼？她真的沒資格渴望有奇迹出現嗎？“我知道了，雍氏最近在招標，鴻遠也是其中競爭的企業之一，你會陪着秦仕爵前來，又換個人似的跟我告白，該不會想使美人計探聽底價吧……”啪！黎茜氣憤的一巴掌揮過，打痛了他，也打痛了自己的手心。她心痛地望着他，略感呼吸困難。“我不准你這麼說，我是真心的……真心愛你的。”雍兆煬仍噙著玩味的笑，不理會她的誓言旦旦，和四周異樣的眼光。“你的情夫呢？看着你被欺負了，他人怎麼不見了？”他尖酸刻薄地道，無法忘懷，當他看着她和秦仕爵摟摟抱抱時，有多麼的心痛。他無法原諒她，他以為她釋放了他被過去鉗制的心，他就能完完全全的信任她，沒想到，他終究被她擺了一道……“我什麼都不想解釋了，只想再說一遍，我愛你。”黎茜定住他，感覺頭暈目眩，胸口悶悶地作痛著……好痛苦、好難受，她像是快死掉了！雍兆煬被某些假象蒙住了雙眼，徹底忽略了來自心底最真實的聲音。他對她的懲罰還沒結束，他再也不會相信她，相信女人了……“忘了還你一樣東西了。”他咧開笑，自襯衫的口袋中取出一隻珍珠耳環，溫柔地幫她戴上。黎茜依舊蒼白著臉色，一種很不安的預感，教她渾身微顫著。“耳環還你，遊戲也結束了。”雍兆煬在她耳畔低語著，語氣淡到很無情。黎茜心痛到想大哭、想再甩他一巴掌，但她仍倔強地僵直著，不讓他看穿她有多麼的不堪一擊。“那你在後花園對我所說的，也是遊戲嗎？”他說他好想她，也是騙人的嗎？“那只是對你小小的懲罰罷了……”雍兆煬一笑，食指點了點她白皙肩胛上的紅印。“你不知道大家看你的眼光都很曖昧嗎？”黎茜一驚，隨着他的目光轉身，倒抽了口氣。她的真心、她的自尊，全被他給糟蹋了……“你死心吧！我從來沒愛過你，美人計這一招對我一點都不管用，小茜。”說完，雍兆煬別過臉，把她扔在原地，和另一個女人親密的共舞著。黎茜的胸口用力地扯痛起來，她忍住疼痛，也忍住那想哭的慾望，當著眾人的面，強顏歡笑。她堅強地告訴自己，沒事的，一切都會回到平靜的。看着姊夫朝她走來，黎茜也以為自己能笑着和他一起離開，可走到一半，她陡地停住腳步，呼吸困難地急喘著。為什麼會心痛呢？是因為愛慘他了嗎？對，她的確是愛慘了他，愛到連命都不要了……她夢想中的奇迹在哪裏？不，這世上根本沒有奇迹！黎茜的心臟持續的強烈收縮著，痛到她快要昏眩，突地，一個閉眼，她虛弱的往後傾倒，失去了意識……雍兆煬一到醫院，就飛快地越過了一個個病患和醫護人員，直奔到急診室，心急的想衝進去探望黎茜，卻被秦仕爵攔了下來。“滾開！”他憤怒吼出，真想揍眼前這個有婦之夫一拳，要他別想沾染黎茜。“冷靜點，醫生正在為她急救。”秦仕爵似乎可以想像他的心情，風度沉穩地道。要是裏頭急救的女人換成了黎芹，他也會失去理智吧！“可惡”雍兆煬咒罵著，直到看到一個女人自急診室走出，連忙攔住她。“告訴我，小茜她怎麼了？”他在雜誌上看過她，她是黎茜的大姊。酒宴上，就算他無情的拒絕了黎茜的告白，故意和另一個女人親密的共舞著，他也一直是注意着她的。當他親眼看着她倒下，被秦仕爵抱走，他簡直驚慌失措到了極點！顧不得什麼面子和自尊，他當場拋下了女伴，追在秦仕爵車後來到醫院。可，自黎茜被送入急診室的那一刻，都沒有人跟他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說倒就倒？他真的如願的傷了她了嗎？原本報復的念頭也成了後悔莫及，雍兆煬自責不已，恨不得殺了他自己。他的心發著抖，深怕她有個萬一……黎芹冷冷地瞪着他，眼底凈是恨意。“小茜是為了你參加酒宴的，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事？”他當然知道她是為了他參加酒宴的，但他卻把她的告白都當成了謊言，徹底地污辱了她……雍兆煬沮喪得像是換了個人，再也看不到一絲志得意滿。“我以為，她是秦仕爵設下的陷阱，想藉着接近我得知競標底價……”為什麼他當時不好好聽她說，非把她逼入絕境不成？黎芹聽得怒火沖沖，要不是夫婿押着她，她早就向前甩了他幾巴掌了。“雍兆煬，你少自以為是了！你知不知道，小茜是用着心情什麼去找你的？她居然對我說，就算她明天會死，她也要見你最後一面！”雍兆煬僵住，壓抑地握了握拳，胸口充滿著太多的愧疚，快讓他崩潰了。“你不知道她有心臟病嗎？”“怎麼會……”像是被一道雷劈中後腦勺，雍兆煬倒抽了口氣，臉色繃緊著。他也回想起了，在孤兒院時，她對小莉提到了她患有心臟病。他們發生關係的那一夜，她是那麼疲累的躺在他懷裏，心跳微弱到快沒有聲響，她的胸前也有着類似開刀后的疤痕……但他都忽略了，只認定她對不起他，一心一意想實踐他的復仇計畫……他到底是著了什麼魔啊？居然狠得下心傷害她！“要是小茜真有什麼萬一，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會救她，我會想辦法救她的！”什麼誤會、什麼嫉妒，過往的恩怨情仇，跟她的生命比起來，都顯得微不足道了！他只記住她的善良、她的溫柔、她深情的告白，和她為他摺紙鶴救贖他的人生……他多盼望她能活下來，讓他有彌補她的機會……“救了她之後呢？你又有什麼打算？”“我愛她，我會好好珍惜她的……”“不要說大話了，如果你跟別的男人一樣都有着傳宗接代的壓力，就不要去招惹她！小茜她的心臟很虛弱的，她受不了任何刺激，也沒辦法生小孩……”哽咽著，黎芹說不下去了，她難過地倒入夫婿的懷裏，兩人相偕走到走廊的另一端。雍兆煬仍僵在原地，任由拳頭重重地擊入牆面，卻感受不到任何痛楚。他是個孤兒，根本不在乎有沒有自己的孩子，他只要她活着，好好為他活着，給他補彌道歉的機會……可這個心愿對他這個罪人而言，算是奢求嗎？“大姊，我吃不下了，我不想變成豬啊！”黎茜放下碗筷，笑容燦爛得比花兒還美。自從她病倒后，大姊和茵茵就每天輪流到醫院來照顧她，她們的關心和呵護她都看在眼底，深深感到為情所苦的她好傻啊！所以她決定，這次康復后，她會好好為她們活着的，絕不讓她們再為她擔心了……“那吃點水果吧！對皮膚很有好處喔！”說著，黎芹挑了幾顆蘋果，削了起來。這時，黎茵也來了，還抱着一個紙箱。“二姊，有你的禮物喔！”“是花店送來的嗎？”目前就只有花店的同事知道她住院。“不知道耶！一個姓雍的大帥哥說要送二姊的……”還沒說完，黎茵就被黎芹訓了一頓。“茵茵，你豬頭啊？你怎麼能收下那個負心漢送來的東西……”“可是那個帥哥看起來不像負心漢啊！他一臉疲倦，像是好幾天沒有睡好，胡漬還長滿了下巴，看起來怪可憐的……”“你還敢講他的好話！”黎芹接過她手上的紙箱，就想拿出去扔掉。“大姊，不要。”黎茜阻止著。“小茜，你還對那傢伙念念不忘嗎？”黎茜沒有否認，淡淡的語氣充滿著感嘆。“聽說我開刀的那天，他一直守在手術房外，不是嗎？”她捫心自問著，她真的恨過他嗎？有吧！在他說他未曾愛過她的那一刻，她傷心到連生命都不要了！但，人是很矛盾的，有愛就有恨，在拚命想忘了他的同時，她也想他想到心神不定……但，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后，她很難想像她還有再愛的勇氣，她不怕死，就怕她有什麼三長兩短，大姊和茵茵都會受不了……所以，就打住吧！把他送的東西當成最後的禮物，然後試著去忘了他，從今以後，就只為她的家人好好活下去……“所以你就心動了？你怎麼那麼傻啊！”“大姊，為了一段感情，你也傻了好幾年不是嗎？”她們是半斤八兩。“真服了你了！”黎芹拗不過她，只好把紙箱搬到桌上，為她拆開。“這是……”紙箱裏頭裝著三個透明的玻璃瓶，瓶中裝滿了小小的、可愛的紙鶴……黎茜抱着其中一個玻璃瓶，不自禁地滑下眼淚。“他還在嗎？”傻瓜，他怎麼會折了那麼多紙鶴，他不是一點都不相信這個傳說嗎？他到底許了什麼願望？他是想向她贖罪嗎？他以為他這麼做，她受過的傷就會癒合嗎？“小茜，你的傷口才剛穩定而已……”“我出去一下。”黎茜不聽勸，仍執意想下床。就算是想徹底忘了他，也得把她該說的話給說完。對，她只是想把話說清楚而已，並不代表還想跟他有什麼開始……“等等，”黎芹細心地為她披上外套，免得她著涼，然後別有用意的笑道：“也許，你說的奇迹會出現喔！”其實，這些日子以來，雍兆煬幾乎是每天到醫院探望小茜，但因她刻意的阻撓，他每回都帶著失望的表情離開。那樣的表情，她曾經在自己的臉上看過。她無法再質疑他的真心，加上她丈夫也說了，雍兆煬這陣子對小茜死心塌地極了，沒再和哪個女人傳出緋聞……她可以往好方向想嗎？也許他是真心的，小茜也有獲得幸福的希望……“二姊，那個帥哥往那邊走去，現在去追還來得及喔！”黎茵難得機靈地看出大姊想成全二姊的心意，笑嘻嘻地指了指方向。“謝謝。”黎茜小小步的追了過去，她的心糾結著，好想見到他。她是怎麼了，都狠狠被傷過了，怎麼還會想見他？不久，黎茜看到了他的背影，她停下，喘著息，微弱的呼喊道：“站住。”雍兆煬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轉身，生怕一切只是美夢一場。他想念着她，承受着見不着她一面的痛苦，只能把他的思念化為紙鶴，希望他的紙鶴能讓她平平安安，帶給他見到她的機會。黎茜朝前跨去，緊張到沁出了手汗。“聽著，那天在酒席上，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謊。無論你怎麼看我，我都要澄清，當初會寫電子情書給你，純屬意外。我有先天性心臟病，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所以我早就打定了主意，這輩子不談情愛，以為只要不受傷、不被影響，我的病就不會複發，也就不會讓家人擔心。但是，我和其他女人一樣，也是很渴望談戀愛的，透過網路，我想尋求一份虛擬的感情，才會陰錯陽差的寄情書給你，不過，自從得知你就是STAR本人後，我就停止再寄信給你了。之後，你會再收到我的情書，是因為分手后，我發現我愛上你了。我無法控制對你的思念，在電腦螢幕上打滿了一遍遍的我愛你，然後把信寄了出去……”“小茜……”雍兆煬倍感震撼地轉身，想向前一步，抱緊她。字字的我愛你，是她最真誠的心意，為什麼當時的他沒有發覺，就只會一味的回想起被母親背叛的過去，懷疑她的用心？黎茜退了幾步，直覺地想離他遠一點。“你知道嗎？其實我很不想搬出你家。我像個傻瓜似的，拚命地說服自己，只要假裝不知道你的眼睛已經復原了、假裝沒聽到你的朋友們揭穿了真相，我們還是能像從前一樣一起生活……”“小茜，我很抱歉……”雍兆煬衝動得想奔過去跟她解釋。他一直以為，她表面上的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完全沒考慮她當下的心情……“不要過來！”她深怕她若是投入他懷裏，那麼，她就會忘了她想說的！黎茜吸了口氣，定住了他。“我那天會到宴會去找你，跟什麼招標、什麼美人計都沒有關係，我只是想對你說，我愛上你了而已。傻的是我，居然對你的甜言蜜語信以為真，真的以為你也愛上了我……”“小茜，我是真的愛上你了，會說出那樣傷害你的話，是因為我見不得你在花店前和你姊夫摟摟抱抱的，嫉妒得快要發瘋……”“在花店？”黎茜不明白他的指控。“我們分手后，我的身體狀況就一直很差，在花店前昏倒過一次，幸好姊夫送我到醫院……”難不成他看到的摟摟抱抱，是她昏倒在秦仕爵的懷裏？雍兆煬倒抽了口氣，真想捏死他自己，但他仍有疑慮。“可是……那隻耳環不是秦仕爵送你的嗎？”“那是我大姊借給我戴的。”黎茜愈說愈覺得可笑，他們之間似乎被太多的誤會環繞著，就算謎題都解開了，也回不到從前了。他是真的愛她嗎？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她還是會害怕受傷吧！“我說完了，再見。”黎茜轉身，自以為能平靜地結束這段感情，不料，背後一陣疾速的腳步聲攫住她的聽覺，待她回過神時，她已經被人自背後緊緊抱住了。“小茜，我愛你，別離開我……”雍兆煬抱緊了她，懇求着，男性的自尊全然被他拋棄了，此刻，沒有比留下她更重要的事。“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在她鼓起勇氣對他告白時，他對她的真心視如敝屣，讓她成了眾人指指點點的笑柄，此刻，他憑什麼再這麼說？“我是沒有資格，我做了太多讓你失望的事，但是我還是要說，我對你是真心真意的，我送你的紙鶴，也裝滿了真心……”他花了好幾個夜晚熬夜折完的，希望能實現他的願望。“你憑什麼以為那些東西能抵消你對我做的……”她不能原諒他、不能原諒他……黎茜拚命地告訴自己，然而，她的心卻逐漸地軟化，無法控制……“是不能抵消，但我還是不自量力地折了三千隻的紙鶴，貪心地許了三個願望……”雍兆煬貼近她的耳畔，字字深情，令人撼動。“第一個願望，我要你活下來：第二個願望，請你原諒我；第三個願望，小茜，嫁給我吧……”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愛她、寵她……“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原諒你了嗎？”話是這麼說，黎茜還是想把她的幸福交給他，就算她為了愛他受過太多傷害，也差點連命都丟了，她還是死心塌地的想捉住最後一刻幸福……“無所謂，就算你一輩子不原諒我，我還是決定賴定了你，每天到你的花店纏着你，直到你點頭為止……”“記得我曾經問過你，你喜歡孩子嗎？”黎茜苦笑，裝滿了太多遺憾。“我是個無法生育的女人，你還肯要我嗎？”雍兆煬知道，她這麼問就是代表她願意給他機會了。他欣喜若狂的把她轉到他面前，溫柔的吮去她的淚。“孤兒院的孩子那麼多，每個都是我們的孩子啊！”算了吧！就像她曾經對他說過，人不能老是惦記著過去。何況，她真的好愛他好愛他，失去了他，生命也就沒有了意義！但，黎茜不想這麼沒骨氣的原諒他，答應和他重新開始。她推開他，淘氣得像換了個人。“明天一早送一把茉莉到我面前，我再考慮要不要原諒你。”“能不能順便附上鑽戒？”黎茜綻開甜笑，在雍兆煬以為她要點頭答應時，進出了句：“你想得美喔！”她怎麼能這麼快就被他追上了？好歹也要折磨個他一、兩年再說！編註：欲知黎芹與秦仕爵之精采情事，請翻閱棉花糖系列484《天生好命系列》三之一“出售大千金”。請繼續鎖定《天生好命系列》哦！一全書完一律雅台製作掃：聿魅校：小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