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他們兩人甜甜蜜蜜地過了十幾天。

花羽君每天早上陪他一起用餐,送他出門。尉佑則盡量排除晚上較不要緊的餐會,挪出時間回家陪她。

花羽君如初領生命喜悅般,感受到日益強烈的濃情蜜意。有時會捕捉到他煩憂的神情,若她追問,他總會以一連串的深吻與愛撫結束,用熱情沖刷她的疑惑。

他陪她看晚間的卡通動畫,邀她在夕陽西照時漫步在府邸的櫻花樹道,帶着她在平整的草地上野餐,哼唱着情歌。一般人的戀愛也沒有這般甜蜜。她何其幸運,可以在婚後得到丈夫的體貼與愛憐,作為婚姻的開端。

她愈來愈無法將視線自他身上移開。她喜歡躺在床上看他着裝,看他將夜晚的熱情褪在地上,換上會長嚴厲的外表。他坐在書桌前處理公文,是她大飽眼福的時候,她飽覽他的每一個習慣性動作:皺眉、揉太陽穴、撇嘴、輕聲笑,她發覺他是個肢體表情很豐富的人,與她之前的印象全然不同。

她也不經意的發現最近她的笑容笑聲都多了,過去二十多年還沒這幾天笑得多。花羽君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尉佑則像珍惜生命最後片段一般地疼她、寵愛她。半夜,他總會醒來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她,要將她的面孔刻劃在心裏。他不斷告訴自己,不要陷入太深,每天早上刮鬍子看見鏡中的自己時,他就會面臨無解的掙扎。

每一次下定決心后,看見她嬌艷的笑靨,決心又在瞬間瓦解。

霍叔將一切看在眼底,睿智的他分得出什麼是動心動情,什麼是假情假愛。他知道一向感情豐沛的尉佑再次讓自己深陷在自己編織的網中,成為情感的獵物。小時候,他使無法像哥哥一樣冷酷地面對幫派的打打殺殺,長大后,他仍然無法狠心地對付女人即使這女人是殺兄的兇手。

他開始有意無意地打探尉佑的想法。"任務進行得差不多了罷,她看你的眼神除了崇拜,就是愛。"他刻意帶點玩笑的口吻。

"嗯,還好。"尉佑淡然他說。

"那件工程案快要招標了。"

"還有多久?"

"兩個禮拜。"

"還有時間。"尉佑說得悠閑,心底卻是一陣抽痛。

時間過得真快,他與花羽君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可以相聚,到時候呢?他該如何將她從這團混亂中救出來了

"不多了,應該要及早部署。"霍叔看出他偽裝的鎮定。

"花流會那邊呢?"

"早有動作,人頭找好了,正在和其他幾家一起競標的公司磋商,想要圍標龍傳會。"

"哼!"尉佑冷哼一聲。

花羽君會落得今天的下場,他敢說完全都是花會長的錯,至於這場結婚典禮預謀殺夫的戲碼,他敢說她一定是全然的被動,不敢違抗父命。真正應該處決的是花會長,而不是她。他怎麼為她求情呢?

"這世界就是這樣,真正的禍首永遠可以道遙法外。你不覺得我們捉賊要擒頭嗎?"

霍叔聽出了他想為花羽君脫罪的意思,他正經他說:。花會長是絕對不能放過的,只是時間會拖久一點。畢竟,他的勢力範圍與籌碼較多,我們多少要顧及後果。

"那為什麼其他人得不到緩刑呢?”尉佑的語氣有些許的高昂,他無法接受這種不公平的懲罰。

"其他人比較倒霉,算是殺雞儆猴吧!"

霍叔的話讓尉佑陷入沉思。幫派這一套恩怨情仇,他從小看到大,至今還是無法理解。

"記得不要讓事情複雜化,她的價值會在工程案競標后結束。"霍叔意味深長他說。

"給我一個機會,洗清她的罪名。"尉佑帶點懇求,知道自己沒有權利要求,畢竟,真正的受害者至今還昏迷不醒。

"可以。問題是你要怎麼做?"

"如果這次花羽君沒有將底標的消息泄漏給她父親,是不是可以證明她不是同夥?"

霍叔嘆口氣,心理嘀咕這小子這次是玩真的。不過也不能怪他,花羽君長得美麗動人,要是自己年輕三、四十歲,也難保過得了美人關。"有這麼一點可能,但你得先證明她是清白無辜的。"

尉佑緊閉雙唇,這件事恐怕比登天還難。更何況他也沒有把握她不會將消息傳給她父親,血濃於水,他至今無法確定她的忠貞。

霍叔看出他的彷惶無助,頓時覺得不忍,刻意用嚴厲的語氣說:"小心不要有了小孩,免得到時你又下不了手。屆時,龍傳會沒有人會幫你的。"

尉佑仔細思索着他的話,卻發現語帶玄機,猶如當頭棒喝。難道霍叔的意思是……懷有龍傳會的血脈,可以為花羽君爭取一點時間嗎?他快速轉過頭看霍叔,卻見他閉着眼睛養神,嘴巴還微張着。不管霍叔是不是刻意泄漏解決的方法,即使只有一線希望,他也要試試看。

府邸里,花羽君躺在床上休息,臉色不好,但嘴角掛着甜甜的微笑。她的周期一向是很準的,這個月遲遲未來。這幾天她感覺身體有些不適,女性的直覺告訴她她懷了他的小孩。而且,她可以非常肯定這小孩一定是他們第一次熱情的成果。

這會產生什麼變化呢?當然,她的身體會發胖,腹部會一天天隆起,臉可能會變得像月餅一樣圓,身體腫大……天啊,他會不會因此而討厭她?他喜歡小孩嗎?

他們從沒有討論過這類的話題,她無從得知他的想法。但身為龍傳會的會長,生個繼承人是他的責任。她撫摸着依然平坦的小腹,暗自希望能先生個男孩,解除繼承人的壓力后,再生個女娃。她一定不會讓女孩在無人關愛的環境下長大,她會社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

父兄的保護,有母親的溺愛。

她想像着一家四口和樂的情景;尉佑將小孩高舉坐在他的肩膀上,他會隨時低下頭用親吻讚美小孩......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曾管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夫人?"

"什麼事?"

"花會長您的父親,過來拜訪。"

父親?從沒想過他會跑到龍傳會來看她,原以為結婚典禮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夫人,我應該將他安頓在哪裏呢?"

"就起居間好了。"她念頭一轉,想到父親來意不明;決定換個隱密點的地方,省得父親不改習慣,當著僕人的面斥責她。

"待會兒,曾管家。"她喚着他。"請帶我父親到書房好了,那裏比較幽靜。"

曾管家應聲後下樓。花羽君連忙起身,整理儀錶,忐忑不安地下樓面對數月未見的父親。

花會長坐在尉佐的書桌椅上,雙腳高高斜蹺在桌上,一手還翻動着文件,大刺刺地絲毫沒有顧慮。他看見花羽君走進來,假意地大笑幾聲。"哈!乖女兒,好久不見,你看來不錯嘛!臉色紅潤,看來龍傳會的風水與你相投。"

花羽君無法想像自己略顯蒼白的臉,為什麼會被父親說成臉色紅潤。以前,她可能會在意他的想法,現在,她想通了。無論她怎麼討好父親,他永遠不會疼愛她。她帶着釋懷的心情,迎視父親精銳的眼光。她發現父親頭髮幾乎染白了。是她以前不敢正視所以沒發現,還是他真的變老了?

"爸,有事嗎?"她語氣平淡地問。

"怎麼,沒事不能過來嗎?即使嫁出去了,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花會長揚起細短朝上的眉毛,故作驚訝狀。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如果您要找尉佐,他出去了。"

"我知道他出去了。"他如狼犬般精銳的眼睛盯着女兒,心裏暗想,這小妮子出落得愈來愈像她母親。這幾個月不見,這神情也有些神似了,少了以前冷然的味道。

"他出院這一個多月,還好嗎?"他佯裝不經意地問。

花羽君的心跳頓時少了一拍,直覺不對,但她仍然保持鎮定,和父親對招絕對不能讓他抓出弱點。"很健康,謝謝您的關心。"

"哼,這小子命大。"他輕斥了一聲,眼睛直盯着她,"聽說你們小夫妻倆的感情不錯,常一起散步,逛街。"

"他對我還好。"花羽君微聳着肩,平淡他說。

"還好?哈!根據我得到的消息,他幾乎把你當寶貝了。"他上下打量着她。"看來你比你媽媽厲害多了,至少捉得住一個男人的心。"

提起苦命的母親,花羽君忍不住為她申辯。"那不是她的錯。"

"不是她的錯,難道是我的錯?"他聲量提高了,爾後,又收起了怒容,揮揮手。"算了,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我們要將眼光放在未來。"

花會長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下下禮拜京都有個大工程要發包,龍傳會會參加競標,我要你想辦法知道他們的底價。"

"爸----"花羽君張大嘴,圓睜雙眼,無法置信他說。"這件事我沒辦法。"

花會長用力將手掌擊在書桌上,巨大的聲響令她瑟縮了下,他面色脹紅,眼露凶光。"什麼叫沒辦法?你每天待在這間房子裏,有的是機會可以下手。再不然,就用點技巧從他嘴裏套出來。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生你這女兒有什麼用?"

"爸,這是背叛的行為!"她咬着牙,唇瓣顫抖他說。

"背叛誰?你不做才是背叛我。養女兒真是沒用,嫁出去就整顆心掏出去了,也不想想是誰養你二十幾年的,說翻臉就翻臉。"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受盡委屈他說。

"算了,多說無益,你到底做還是不做?"花會長下了通牒令。

"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花羽君的眼眶紅了起來,但仍強力隱忍着,因為她不想在父親面前掉淚。她最近變得愛哭極了,從前堅冷的外表都不見了。

花會長看着女兒泫然欲泣的表情,突然一個箭步衝過去,將她緊緊抱在杯中。"天啊,我的乖女兒,瞧他們把你變成什麼樣子,打從你十二歲那年你媽去世后,我就沒看過你哭了。現在,你居然為了這點小事在哭?"

花羽君在他懷裏抽搐,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抱過她。"看來,你的心腸變軟了。要不然就是懷孕了,初期總是比較容易掉眼淚,比較----感性。"花會長托起女兒的臉,看見她一臉的愕然得意地笑着。"我猜對了,不是嗎?你應該知道沒有什麼可以瞞住我的。哈!哈!"

她掙脫他的擁抱,心急如焚。"爸,求求你!"

"求我什麼?"他的口氣疏遠得像一個陌生人。

"求你放了這個小孩,他是你的外孫!"她拉住他的手臂低聲哀求。

"外孫?哼,尉佐還不是我的女婿,結果呢?"

父親的話證實了她的懷疑。"果然是你!"她木然他說。

"當然是我,除了我,這世界還有誰這麼想要擊垮龍傳會?"花會長一點也不在乎地坦承罪狀。"花流會的歷史算起來比龍傳會還久,光是子弟兵就超過他們好幾千人,憑什麼要由龍傳會當老大?特別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毛頭小子。這幾年,江湖上的人愈來愈糊塗了。"

花會長的語氣充滿怨懟。尉佐繼任以來的成就不僅動搖他在道上的地位,也讓他眼紅嫉妒,禍因從此種下。

"您不在乎女兒一嫁過來就守寡?"

"少傻了,等我收拾了龍傳會之後,攀龍附鳳的人會多如過江之卿,到時候,隨你怎麼挑都行。"

父親的話刺傷了她的心,整件事他只考慮到剷除異己,女兒的幸福只是枝微末節的事。"那我呢?我在這件事裏又扮演什麼角色?一個串場的道具?"

"當然不是,他表情變得十分誇張。"要不是你的美貌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們怎麼會有機會下手?"

父親的話再次加深花羽君的罪惡感。其實,她早應該察覺出來,只是,那段期間她刻意忽略它。她已經害尉佐中彈過一次,她還能再傷害他了----還有他們的小孩?"爸,從小到大,我沒求過您什麼,現在,我只求您放了尉佐還有小孩。"

他兩眼緊盯住她,看出她焦慮的眼神,心想,她已經徹徹底底是龍傳會的人了,以後憑他父親的身分再也叫不動她。這小妮子他從小看到大,在她酷似母親的外表下,有着堅硬的個性,這一點是他的遺傳。他常覺得遺憾,如果她是男孩子的話,肯定會是非常完美的接班人。只可惜----才嫁過來不到半年,尉佐就讓她改頭換面了。

這女兒是沒用了。他若要讓她聽話,必須要捉住她的弱點。說起來殘忍,但,江湖就是如此。至於龍傳會,一山不容二虎,他是絕對不放過尉佐的,當然,也包括所有他心愛的人。一個未出生的小孩,是打擊他最好的方法;

花會長將哭得浙瀝嘩啦的女兒一把摟住,將她的臉緊緊埋在他的肩膀,衝力壓迫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可以,當然可以,我的乖女兒。"他靠在她的耳畔低語着。"只要你給我想要的東西,我保證你絕對可以看到一個健康的小寶寶出世,他畢竟是我的外孫,不是嗎?"

門倏地打開,當尉佑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父女團圓相聚的感人畫面;父親慈愛地摟着女兒,女兒則靠在父親懷裏尋求慰藉,哭訴這段期間受的委屈。

花羽君聽到聲音,趕緊抬起頭轉向他,哭紅的眼睛帶着驚嚇,她的手仍搭在父親胸前。

尉佑的心抽緊,顯然她沒有預期他會中途重返。如果他沒回來,她會告訴訴他這場父女會面之事嗎?而他們到底在商議些什麼?為什麼他費盡心思讓她快樂,她還是會在父親懷裏哭泣呢?

地面無表情地看着花會長那張老奸巨滑的臉孔,抱着女兒的樣子像吃下他棋盤裏的皇后,就等着將他一軍。"好久不見,花會長。"

"還叫我花會長?小子,還不改口叫爸爸,你可是我的半子呢!"他話不知恥他說。

"對不起,龍傳會不時興這一套。"他慢條斯理地走近他們,站在花羽君身旁,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將她的身軀扳過來。他抬起她的下巴,細細地端詳她。"夫人,我從來不知道你有這麼多眼淚。"他聲音輕柔,但花羽君聽在耳中卻覺得冷,她慌張地看着他,無言以對。

"好了,不要哭了,不然你父親會以為我欺負你。"他用拇指輕輕地為她拭去淚水。

"哈!怎麼會呢?尉會長言重了。將女兒交給你,我再放心不過了,你看,她的身材豐腴許多,以前瘦得像根竹竿。"花會長刻意停頓了下。"好了,我也來得夠久了,會裏還有好多事情要辦,我要回去了。"

花羽君知道父親強調她的身材,是在提醒她不要忘了他們的交易。尉佑看見她發白的臉,以為她是因為父親的離去而恐慌,被愛人背叛的認知深深地刺痛他。

"曾管家,送花會長離開。"他喚着管家。

"不要客氣了,我們會再見面的,很快,非常快。"花會長留下形似詛咒的預言,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花會長走後,尉佑放開了她,走到書桌前隨意翻看一封未拆封的信件,不想看她撒謊的神情。"夫人,你還好嗎?你們父女倆好久沒見了吧!"

"嗯,從我嫁過來,這是第一次見面。"即使已停止哭泣......花羽君仍有濃濃的鼻音。她必須全神貫注地面對他,以免他起了疑心。如果他知道父親威脅她,一場幫派火併絕對是免不了的。她愛他。只要他能夠平平安安,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

"怎麼,想家嗎?你應該告訴我,我可以派人陪你一起回家探望你父親。"尉佑邊說,邊開啟一封不重要的信。

"還好。只是,沒預期他會來看我----所以,情緒有點激動。"

尉估快速地抬眼瞧她一眼,又移開視線。"是嗎?"他不感興趣地應聲,隨手展開信件。"聊了些什麼?"

"沒什麼。"花羽君忙不迭他說。"就是一些家務事,很瑣碎的。"

尉佑用力將手中的信件甩到桌上,朝外頭走去,他不想再聽到任何謊言,或是看她作賊心虛的臉孔。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地傷害她為仍躺在醫院的哥哥。為他付諸流水的一片痴心。

"很好。既然沒事,我要去練武場了。"說完,瞧也不瞧她一眼,走出書房,房門砰地一聲關上。

花羽君閉着眼承受巨響,房門像一巴掌甩在臉上。

她知道他誤解了,但是,她能怎麼說又不會陷他於危險之中?經過考量,她知道自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就是給父親他想要的。雖然龍傳會會丟掉生意,但尉佑的生命比什麼都重要。她曾經差點失去他,她不能再冒險一次。

當晚,花羽君來到他的房間,白色的薄紗睡衣幾乎無法遮掩什麼,若隱若現的效果,比裸體更為挑逗。她一語不發地爬上他的床,拿開他手上的資料,丟在床頭柜上,整個人就趴在他的身上。

她開始親吻他,從濃黑的眉毛。鼻樑。嘴角,用舌頭輕舔他寬厚的胸膛。輕咬男性平坦的乳頭,滑過結實的腹部肌肉來到他的堅挺。她張嘴感受它的硬度。

尉佑閉着雙眼,承受她如蝴蝶飛舞般的親吻,在他身上玩耍。他不知道她為何而來,但,這並不要緊。他已經付出了心碎的代價,如果她能給他的只有身體,那他就應該恣意地享用。

尉佑突然翻身,調整兩人的姿勢,也不管她是否準備好,便直接進入她的身體。花羽君咬緊下唇承受他的衝力。今晚,他的動作一反往常的溫柔,快速而用力地拍動,像在泄恨一般。

尉佑的汗珠滴下,一聲嘶吼,將全部的怒氣藉由最後的衝刺發泄在她身上。她昏眩地被他帶到高潮。

呼吸平復后,他抽離身體,翻身而下,躺在她身邊,雙手枕着頭,眼睛望着天花板,不像往常一樣地擁抱她。花羽君感到一股冷意,傾身靠着他,耳朵聽着他的心跳聲。

"我愛你。"她對着他的胸膛低語,神情凝重,有如宣誓。

尉佑不語。這句話像在嘲弄他曾付出的真愛,就像一杯沒加糖的檸檬汁,只讓他感覺酸楚。

"無論發生任何事,請記得,我永遠愛你。"

尉佑輕輕地將她的臉從身上移開,淡淡他說:"累了,早點休息吧!"

花羽君轉過身去,背對着他,無聲地流淚,忍住肩膀的抽動,不讓他察覺。

尉佑望着剛剛被她丟置在桌上的資料----那是霍叔特地為花流會假造的工程估價單,也是喂她的誘餌。她會吃掉這有毒的餌嗎?尉佑苦澀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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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花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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