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顧問,你看!這上面寫的,「你也可能有精神病」!」小佩指着雜誌上的標題道。

「上面怎麼說?」金汶柔繼續整理手中的資料,只抽空的瞄了一下雜誌。

「上面寫着,現代人的情緒,長期在緊張、壓力和忙碌的困擾下,就很容易……」小佩忽然停了下來,問:「那我們不就……」

汶柔正奇怪怎麼沒聲音,抬頭時正好看到小佩已抓着雜誌,衝到店長的辦公室,把剛剛問她的話,一古腦的全轉給店長-謝晏妮。

目前這份工作正是汶柔辭去刑事警官職位后,第一個感興趣也是持續最久的一份工作,現在她是「女人話題」的美容顧問。剛開始,她也是從基層美容師做起,升任顧問大約是一年多前的事。

汶柔坐在辦公室里,因為敞開的門所以她能清晰的聽到小佩和店長的對話。

「店長,你看上面寫的,你要是再逼我們拚業績,那我們在長期的壓力、緊張和忙碌的困擾下,很有可能變成精神病也!」小佩道。

「放心,那是不可能的!」謝晏妮好整以暇的看着小佩。

「為什麼?」小佩不解的問。

「開玩笑,我一有空就和你們去跳舞、聚餐,放着的會不去,而和你們一起瘋,不就是為了妤解你們的壓力!」謝晏妮道。

「也對喔!」小佩附和的點點頭,又道:「店長,你有時候不是睡不好,失眠嗎……」

「是呀!」謝晏妮點點頭。

「偶爾,還會頭痛、心悸。」小佩扳着手指頭,一一數着。

「沒錯!」

「食慾不好,一個便當有時一整天都吃不完,常常腸胃不舒服,排便也不正常。」小佩說得益發興緻勃勃。

「小佩!」謝晏妮感動的拍拍她,「原來你這麼關心我,你都注意到我有哪些毛病!」

「當然嘛!你是店長啊!」小佩安慰的拍拍晏妮的肩,又道:「不過,書上說,這些癥狀,很可能是心理健康亮起紅燈之前的黃燈警示,喔!還有體重的異常增加或減輕也是!」

「小佩!」晏妮用苦惱的語調說:「我的體重的增減是為了符合公司形象;一個便當吃不完是因為沒時間吃,而且便當也太難吃了;頭痛和心悸,全是因為有你們這群寶貝。」她頓了頓,轉用威脅的語調道:「趁現在沒有顧客,去客戶資料拿出來,打個電話給客戶,把你對我的關愛轉嫁到她們身上吧!」

「店長……」

接下來的對話,汶柔並沒有聽到,因為她接了通找她的電話。

「「女人話題」你好!我是汶柔。」

「汶柔,我是淑娟!你現在有空嗎?」

「只有十分鐘,十分鐘以後我有客人要諮詢,有事嗎?」汶柔注意到淑娟的語氣怪怪的。

「我有一件事情,必須拜託你才行,現在……我也只能靠你了。」淑娟哽咽的說。

「別這樣嘛!這麼多年的同學還跟我客套,有什麼事只要我能幫的上忙,我絕不推辭!」汶柔爽快的答道。

「謝謝你!」淑娟深吸一口氣道:「下班后,我請你吃飯!」

「吃飯?只怕有些困難,我八點下班,你到我家找我好啦!」汶柔想到虎克船長一個人在家,着實放心不下,只得如此建議。「那好,你還是住天母?」

「不是,我從家裏搬出來住了,地址是台北縣……我大約八點半可以到家……」汶柔看到諮詢的客人已經來了,馬上道:「現在我有客戶,晚上八點半,我等你!」

說完,汶柔掛上電話,笑臉迎人地道:「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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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奈老何。」況文政看着弟弟書房牆上懸挂的宇畫念道。

「怎麼樣?」況文靖看着大哥笑道。

「很好!」況文政讚賞的點頭,「這是漢武帝在秋風辭中的兩句。」

「沒錯!大哥,你向來喜歡詩、詞、歌賦,卻沒往文學的路發展,反而當起醫生,不覺得遺憾?」況文傑看着況文政問。主

「小弟,這你可就不懂了,連漢武帝這麼具有權威性的人物,都會感受到伴隨歡樂而來的莫名哀愁,我們這些市井小民,凡夫俗子,還有什麼好遺憾的,這就是人生!」況文清了解的道:「大哥就是看透了這一點,索性當起醫生!」

「二哥,我已經三十一歲了,別叫我「小弟」成不成啊!」況文傑忍不住出口抱怨的道。

「喂!叫「小弟」,長幼有序,誰教你是我們兄弟中最小的。」況文靖得意的直。

「年紀上我是比較「幼齒」,但苦是以身高論,我可和你一樣高,而且論體格,

我自認我有一身標準體格。」況文傑不甘示弱的立刻站起身,做了幾個健美先生展現肌肉的標準姿勢。

「你們兩個怎麼一碰面,就活像是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子,老是喜歡鬥嘴。」況文政笑着搖頭,「教人看見了誰會相信一位是嚴肅的檢察官,另一位則是桃李滿天下國家級的武術教練。」

「人前人後都這麼正襟危坐的,人生也太乏味了些。該正經、該嚴肅時,我們自然會修正我們的行為。」況文靖朝弟弟眨眨眼,「對不對,阿傑。」

「沒錯!」況文傑立即附和。

「這棟房子佈置的真好,你是找哪位設計師設計的?」況文政深知敵不過兩位弟弟聯手出擊,索性轉移了話題。

「是我大學的室友,叫蕭見治,他知道我喜歡自然和簡單,我把我所希望的告訴他,結果他就為我設計出這樣的住宅空間。」

況文清的住處約有三十二坪,設計師根據他的喜好,除了地板為楓木材質外,連桌椅也是藤製的。清淡的顏色使客廳更加素雅怡人,而電視櫃后以七彩石做裝飾牆面,不但使空間氣氛更加自然,加上燈光的投射,更成了視覺的焦點。

主卧室也與客廳做了同色調的處理,柔和的燈光與楓木地板、傢具,營造出暖暖溫柔的居室浪漫。

另一個可以看出設計師特別用心之處,就是這間書房,書房採用西方古典風格的設計方向,傳達出穩重與舒適感,而純中國風味的字畫點綴其中,只讓人覺得更加融洽,而無任何突兀的感覺。

「若有機會,我希望他也能為我設計出屬於我的住宅空間。」況文政道。

「放心,只要大哥你一句話,蕭見治一定立即為你服務。」況文靖說完,想起另一件事道:「大哥,當初你怎麼會要我買這裏的房子?」

「是卓奶奶告訴爺爺,爺爺要我轉達的。」況文政簡單的說。

「說起那位卓奶奶也真奇怪,她和爺爺近五十年的交情,到現在除非鬥嘴,否則爺爺對她可是向來言聽計從的,為什麼……」文傑不解的問。

「你呀!就是懶的動腦筋,這種事很明顯的一眼便可以看出來,他們以前一定是一對被拆散的情侶。」況文靖一副想當然耳的表情。

「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卓奶奶有恩於爺爺,他老人家可是標準的受之點滴,報以泉源的人!」況文傑得意的說。

「重點是,卓奶奶為什麼要我買這棟房子呢?十二樓啊!哪天要停電而我正要出門或回家,那不是慘了。」況文靖用最實際的語氣道。

「還好啦!到時你可以來投奔我!」況文傑用施恩的語氣說。

「投奔?小弟,我可還記得你買的那棟房子是十一樓,也只不過比我矮一層樓,少一層上下樓梯的力氣而已!」況文靖繼續和況文傑鬥嘴。

「大哥,你在想什麼?」文傑注意到他大哥似乎在沉思,不禁好奇的問。

「沒什麼,只不過我好象曾聽說……」文政看着兩位弟弟!不知該不該說。

「大哥,有話直說嘛!」文靖收起戲讀嘻笑的神情,正經的看着文政。

「我只是聽說,卓奶奶有三個孫女。」文政的嘴角掛着若無似有的笑容。

「卓奶奶有三個孫女,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文靖蹙眉地看着他大哥。

文傑此時腦筋可清楚了,看到他大哥的神情,再看看他們三兄弟,他知道「可能」有什麼陰謀正在蘊釀中。

「哈!還好!我一星期後要到印度去,最快也要三個月才會回來。」況文傑神情愉悅的說著。

「到印度?做什麼?」文政關心的問着,雖然他們都是三十而立的成年男子。但身為兄長的他仍習慣的想知道弟弟們的行蹤。

「我受朋友所託,接了一部電影的武術指導,而這部片子將於十二天後,在印度開拍。」文傑一五一十的報告。

「我總算可以有三個月的時間,不用見到你。」文靖睨視着弟弟,一副幸免於難的表情。

「放心,就算我沒出國,我認為將來也有你忙的,你未必有空見得到我。」文傑得意的看着,甚至還有些忍不住的狂笑起來。

「你這麼高興做什麼?」文靖突然有些懊惱的看着弟弟,他的懊惱是因為文傑似乎知道了些他不知道的事。

「二哥,你還不懂?卓奶奶「正好」有三個孫女。」文傑故意強調「正好」兩宇,又用手指刻意的指指他們三兄弟。

文靖從不解到恍然大悟,瞬間的驚訝,令他嘴巴都合不攏來,「不會吧?J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文傑高興的看着他二哥。

「別得意,真要是如此!誰也躲不過。」文靖自認反應最快,他不相信自己會是他們三兄弟中,最先踏進這個陷阱中的人。

「至少對我而言,那也是三個月後的事了。」文傑得意的道。

「哼!」文靖對着文傑不滿的冷哼一聲,轉而問大哥:「大哥,你為什麼一點也不着急?別忘了,你身為長子很可能是卓奶奶和爺爺的第一目標!」

「我大部分的時間除了在醫院,就是睡覺,連每個月的家庭聚會都很難挪出時間,想設計我,除非她是我的病人,否則……」況文政有恃無恐的說:「別忘了,我是專看哪一個科的!」

「婦產科!所以,卓奶奶的孫女若真是你的病人,只怕……」況文靖了解他大哥的意思,「早知道我也去當醫生好了!」他埋怨的道。

「你呀!天生喜歡追根究柢,喜歡挑戰,若真讓你當醫生,不是你被病人煩死,只怕是病人被你的訓誡詞給嚇得寧可抱病回家,也不願再見到你。」況文傑幸災樂禍的說。

「別得意!你和我的房子都是聽爺爺介紹才買的,只怕你的芳鄰中,也有一位是卓奶奶的孫女。」

「多謝你的關心!」文傑笑着拱手回禮,「不過,我那房子才動工九個月,交屋最快也要一年以後的事,這一年說不定,我自己也早就找到喜歡的女孩了。」

「更多隻要我認識的女孩子中,有姓卓或姓岳的,我一定立刻和她保持距離!」況文靖激烈的說,甚至還加上肢體語言來強化詻意。

「喂!我說你們這一對活寶,我們連人家長得什麼樣子都沒見過,就這樣自動模擬狀況,你們不覺得有些可笑?」況文政冷靜的說。

「未雨綢繆嘛!」況文清和況文傑有默契的說著。

況文政好笑的看着他們,隨即三人立即笑成一團。

這就是典型的況家三兄弟聚會時的情景,嘻笑、互相調侃取笑對方佔據了大半時間,忘掉自己的年齡、職業,與外界的各種壓力。

在別人看來他們像是無知、幼稚的成年男子,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這是他們儲備戰鬥力的方式。若問他們為何戰鬥?得到的答案是-人生在世原本就是一場無止境的鬥爭,而永遠不敗、不倒的敵人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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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結婚了!」顏淑娟才剛坐下,劈頭就是這一句話。

「恭喜你,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請我去觀禮,我也可以乘機實習一下?」汶柔愉悅的說。

「當時決定的相當匆促,就連……連我父母到現在也還不知道。」顏淑娟一口氣說完,似乎現在若不說,只怕以後沒勇氣再提。

「伯父、伯母也不知道?」汶柔不解的望着淑娟,「這……怎麼會這樣?」

「其實,我連自己是否「真」的結婚了,都不太敢確定,」顏淑娟苦笑道。

「淑娟,你越說我越不懂了。」汶柔看着眉頭深鎖的好友。

「我和他是到法院公證結婚的,除了我們兩個以外,還有他另外兩位好朋友當證婚人。」顏淑娟喝了口汶柔替她準備的飲料。

「你的意思是說,除了你們四個人以外,我是第一個知道你們結婚的事?」汶柔慢慢消化顏淑娟所傳遞的訊息。

「沒錯!」顏淑娟點點頭。

「至少你有兩位以上的證人,也算有公開的儀式,在法律上你們已經是夫妻了。」汶柔看着依舊眉頭深鎖的淑娟,「既然是相愛的兩人,你又是伯父、伯母的掌上明珠,為什麼要結婚的如此匆促?我記得伯父、伯母一直希望能讓你有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他的姊姊不答應。」顏淑娟苦澀的說。

「他的姊姊?沒搞錯吧!是他結婚還是他姊姊?」汶柔不滿的說。

「他姊姊大他十歲,他八歲時雙親去世,是他姊姊憑一己之力獨自扶養他長大,所以說她姊姊還不如說是他母親來得貼切。」

「照你這麼說,他姊姊的確是相當辛苦,也怪不得他會如此決定。他既想和你長相廝守,又不想讓他姊姊傷心,才出此下策。」汶柔了解的點點頭,「光憑這一點,就讓人覺得他滿可取的。」

「汶柔,我這一次來找你,是希望……希望你能記得這段婚姻,如果……如果……」淑娟艱澀的不知該如何表達。

「如果哪天他反悔,不承認這段婚姻,而他那兩個朋友又站在他的立場為他說話,我好替你出面證明……」汶柔原只是開玩笑,沒想到淑娟臉色都變了。

「他會後悔嗎?為了不讓他姊姊起疑,我們並未到戶政事務所辦理登記。」淑娟擔心的道。

「我只是開個玩笑,別那麼緊張嘛!」汶柔沒想到自己無心的幾句話,立刻引來如此大的反應。

「不!你說的很有道理,我……」淑娟慌亂的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也不等汶柔有何表示,顏淑娟就匆忙的離開了,留下汶柔一個人楞在那裏。

「這是怎麼一回事!」汶柔的心中漾起無數個問號,「難道……」

但她隨即搖搖頭,甩去心中那幾個疑點,而此時,她也想起淑娟還沒說是什麼事情,非她幫忙不可,總不會是淑娟這段「秘密婚姻」吧。汶柔失笑地抱起「虎克船長」輕撫它柔順的發毛。

「還是你比較好,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沒有煩惱事,閑暇沒事還可以捉只老鼠來逗逗,解解悶!」汶柔低頭看看虎克船長,只見它偏着頭無聊的看着她,然後竟索性眯起眼睛睡覺。

「我沒這麼乏味吧!」汶柔不服氣的說。「算了,我一定是瘋了,居然在跟一隻狗講話!」

才將虎克船長輕輕的放在地上,就見它馬上拉長身子伸懶腰,以最快的速度沖往它認為最舒服的地方-汶柔的床睡覺。

汶柔一見它如此,大叫一聲,「又來了。」對這位不請自來的床伴,她只能用「無奈」兩字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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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早!」小佩看到汶柔主動打招呼。

「早,」汶柔止不住哈欠道。

「哦!顧問,你昨晚出去約會了,對不對?」不等汶柔回答,小佩立刻滿意的衝出員工休息室。

汶柔既懶得解釋,也來不及解釋,因為她才打了個哈欠,小佩已衝出休息室了。她換好制服,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怎麼啦!一大早就這麼無精打彩的,沒睡好?」晏妮輕敲辦公室的門,引起汶柔的注意。

「店長,早啊!」汶柔難抵睡意的趴在桌上。

「我說顧問呀,你該不會像小佩所說的,昨晚有個火辣辣的熱情之夜。」晏妮調侃的說。

「店長……饒了我吧!」汶柔站起身深吸了好幾口氣,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小心,吸進一大堆病菌,屆時……」

「屆時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汶柔沒好氣的接口道。

「你是職業倦怠,還是真的談戀愛了?」晏妮好奇的上下打量她。

「都有,也都沒有。」汶柔活動一下筋骨,總算覺得有精神多了。

「想談戀愛,可惜沒對象;想休息一陣子,不過還不想換工作。」汶柔拿出自己的化妝包,準備做上班前的裝點「門面」工作。

所謂門面工作,就是指打粉底、擦口紅之類的工作,基本上是讓自己看起來好看,有精神一些,當然這些都是公司規定,否則汶柔才懶得動這些化妝品。

「每次看你化妝就好象是要你命似的,沒那麼痛苦吧!」晏妮打趣的道。

汶柔只是重重的嘆口氣,以作回答,惹來晏妮的一陣輕笑。

「等你認為自己「有必要」化妝時,那肯定是你已經老啦!」晏妮半感慨半打趣的說。

「說不定哪天我談戀愛時,我會自動注意起門面工作,「女為悅己者容」嘛!」汶柔俏皮的眨眨眼。

「那是不了解你的人,才會被你的話所騙,你是那種表明了「我就是我,別想我會為你改變一切」的大女人主義,我看,以後八成是你丈夫來遷就你!」

「希望是如此!」汶柔看看晏妮道:「你不就有這麼一位未婚夫嗎?」

「不知道!」晏妮聳聳肩道:「婚前婚後,會不會改變,還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忙,我也忙,這倒是很適合我。」

「有彼此的生活空間!」波柔了解的點點頭,「以後我若結婚,我也希望如此,不必每天膩在一起,有自己的生活空間,尊重彼此,這樣的夫妻生活才能長久。」汶柔嚮往的道。

「希望你早日達成希望。」晏妮正想回自己辦公室,忽又轉身問:「昨晚到底是什麼事,惹得你沒睡好?」

「一隻狗!一隻老鼠!」汶柔一說完,剛才提起的精神,立刻委靡不振。

「狗?老鼠?」晏妮喃喃地重複着。「汶柔,你不是住十二樓嗎?樓下狗叫的聲音,你還聽得到?」

「那是一隻很強壯的狗。」汶柔嚴肅的說。

「喔!」晏妮不再說些什麼,退出汶柔的辦公室往現場走去,去看看學妹們是否做好工作前的準備。

「強壯的狗名字,神經質的狗脾氣,外加頑強的老鼠,天啊!我還得忍受多久!」汶柔想起昨晚的遭遇,忍不住想尖叫。

苦思許久還是找不到法子解決,汶柔立即撥了通電話給她大姊。

「姊,我是汶柔,小珀現在在哪?」得到大姊簡潔的回答,汶柔不但知道妹妹的行蹤,也知道她大姊現在正在開會,於是她不再和她大姊閑聊,立刻掛掉電話,撥了另一通電話。

「找哪一位?」話筒另一頭傳來小珀粗啞難辨的聲音。

「小姐,你昨晚是跟誰吵架,還是感冒?聲音這麼難聽!」汶柔戲虐的道。

「說不定是你打錯電話了。」小珀沒好氣地說,顯然尚不知來電者為誰。

「不準掛電話,我是二姊,現在清醒些沒?」汶柔命令的說,現在她知道妹妹是沒睡好,聲音才會如此有「磁性」。

「二姊,現在是幾點?」

「十點!」汶柔想都能想像得出小珀此刻正躺在床上,揉着眼睛,掙扎的想讓自己清醒些。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喔-你打電話給大姊啦!」

「沒錯!」汶柔可以從聲音判定,小珀琨在約有七分清醒了。

「找我有什麼事?該不會是要我去保養皮膚吧!」小珀不解的問。當初是因汶柔決定從事美容這行業,為熟悉每一個做臉、按摩的步驟,便抓姊姊和她來練習,久而久之也成了習慣,姊妹間的皮膚與身材保養,全交由汶柔負責。

她們三姊妹,大姊汶珊負責家族所有的企業,也是對外的連絡人,外界只知道汶珊是「統格」財團的負責人,至於汶柔與小珀則不對外曝光。當然,汶珊也負責掌握妹妹們的行蹤,以防身分曝光,引起壞人的注意。

至於小珀則是三姊妹中最迷糊的,她只對自己負責就行了。她走紅於演藝圈也有兩年的時間了,只要不是面對攝影機、影迷,她就是迷糊蛋一個,所以,汶珊要求她,不管到哪裏,必須隨時報告行蹤,也因此,曾有外界傳聞她有位知心的秘密情人。

雖然三姊妹各忙各的,但姊妹情深這四個字,卻在她們身上表露無遺,她們都十分了解彼此的習性。

像剛剛汶柔打電話給汶珊時,她打的是家人專用的專線電話,而汶珊卻只簡單的回答「家」這個字,她馬上知道她大姊一定是正在開會。所以,她立刻掛掉電話。

「保養皮膚是過兩天的事,我現在是要問你「虎克船長」的事!」

「虎克怎麼啦?你不是要它幫你捉老鼠?」小珀不解的問。

「是呀!」

「它不盡責?」

「不!它有捉。」汶柔嘆口氣回答。

「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珀不耐煩的問。

「它老是喜歡跟我搶枕頭。」汶柔話一說完上即聽到妹妹的大笑聲,「我還能忍耐跟它同睡一張床,反正我再怎麼趕,它總有辦法再跳上床去,可是它還跟我搶枕頭,這我可就受不了。」

「也真難為它那嬌弱的身軀了。」小珀強忍笑意的說。

「是呀!但我從沒看過有哪只馬爾濟斯像它這樣,還知道用「助跑」的方式跳上床。」汶柔立即又聽到小珀的悶笑聲,「要笑就大聲笑,我也不會說什麼。」

「哎!我還真是有點想念它呢!」小珀哽咽的說。

「小妹!等它把老鼠趕跑,我就把虎克還給你啦!你再用這種聲音跟我說話,我會很難過的。」汶柔知道小珀自從擁有虎克后,很少超過三十六小時沒看到它。

「哎呀!沒什麼啦!二姊,你打電話給我,該不是只為了抱怨虎克搶你的枕頭吧!」小珀導人正題主動問她打電話的目的。

「還說呢!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什麼給它取「虎克船長」這個名字,它實在是有殘忍的本性。」

「殘忍?不會啊!它連看到螞蟻都會繞過去,不踩它們呢!」小珀誇張的說。

「或許它是對螞蟻很仁慈,可是對老鼠,可就不是這樣了。」汶柔繼續說道:

「昨天晚上虎克九點就跳上我的床睡覺。」

「它不是都十一點才睡嗎?大姊是這麼說呀!」小珀止月定的說,「雖然我不是每晚都準時回家,不過大姊說的總沒錯吧!」

「我……你等一下!」汶柔看到有位客人似乎有事想找她,見她正在講電話,猶豫着不知該不該進來,「請進。」

一等客人坐定,她才跟小珀說:「我有客人,晚一點再打電話給你!」

「等一下,我看今晚我去你那裏一趟,晚上八點以後我就有空了。」小珀快速的說。

「好,晚上見。」汶柔掛上電話,禮貌的說:「很抱歉讓你久等了。」

「哪裏,是我打斷你的電話,男朋友……」那客人好奇的問。

「別開玩笑了,余太太。」汶柔記得她曾帶着小孩一起來做皮膚保養,「是女性朋友,我才不像你那麼好命,有疼你的老公,聽話的孩子,寶貝今天沒帶來?」她注意到余太太並沒有牽着她那四歲的兒子。

「你真會說話,記憶力也真好,我才來做臉兩次,你就記得我!」余太太滿意的看着汶柔。

「你這麼有氣質,想要忘記你可沒這麼容易。」汶柔深知一般人的心理,總希望自己是獨特的,而她對人的記憶力又特別好,因此為她博得不少客戶的好感。

「哎!氣質再好,總不如身材好來的吸引人。」余太太無奈的表示,「尤其是先生有應酬時,陪他一起參加就覺得很沒面子,跟別人一比就差多了。」

汶柔只是柔柔的看着她,並不表示任何意見,因為此時,大部分的人也並不希望有人表達意見。

「我看電視廣告,你們現在正好五折優待,所以……」余太太靦眺的道。

「放心,我會根據你的需要來設計課程,讓你用最少的金錢,得到最滿意的效果。」汶柔甜甜的說。

只見余太太立刻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你是我生命中的陽光。」

「不過,我們先說好,你可得跟我們配合才成!」汶柔盯着余太太說。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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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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