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鄴城城郊松石坡客棧
慕容靜雪手忙腳亂的將店小二的衣服扒下,然後一古腦兒的往丫鬟春桃的身上套去!
「小姐,這衣服又油又髒的……」春桃苦着一張臉抱怨着。
「噓!」慕容靜雪打斷了她的抱怨,低聲安撫道:「春桃,咱們不是說好了,嗎?若是除掉了李織君的計畫成功后,龍將軍也改娶了我,那我就會命他收你入房!」
撅了撅嘴后,春桃才不甘心的說:「好嘛!」
換好了衣服后,春桃端起方才店小二要送進樓上廂房的酒菜,欲從隱身的陰影處走出去。
「等等!春桃……」
慕容靜雪低聲喊住春桃,然後從袖口的暗袋中拿出一小包藥粉,將藥粉全都撒進酒壺裏。
「啊!小姐,會不會倒太多了……」春桃見狀,不禁急喊。
「噓!」慕容靜雪睨了她一眼,「不會啦!妳快去吧!」
春桃不再說話,小心翼翼的端着被下了春藥的酒菜拾級而上。
根據她們得到的消息,新到任的鄴城府尹住在二樓最右側的廂房裏。
慕容靜雪當然不會放過這天大的機會。她和娘親商量過了,為了除掉李織君,現下唯一的方法便是拉攏新到任的府尹,讓他變成她們這一方的人,屆時要怎麼處置李織君,便都由着她們,而美人計就是最好用的一招了。
待春桃送完酒菜下樓后,慕容靜雪便欣喜的溜上二樓,房門一關,就由着被下了大量春藥的府尹對她亂來,未了她還找了個適當時機將血包灑在床褥上。
一邊回應身上男人的粗魯衝刺,慕容靜雪一邊心想,明天一早,她只要好好對這府尹演一齣戲,李織君就等着吃牢飯吧!
*****
望着織君遠去的腳步,站在廣威王府大門口的一群人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堂堂廣威王妃、龍將軍夫人,居然就這樣被官府帶走,給的理由是龍將軍娶的該是慕容靜雪,而不是李織君,至於冒牌的人就先關起來再說,等龍將軍凱旋歸來后再宣佈罪狀。
「不可能……不可能的……」秋菊哭着吶喊道:「龍將軍不是這樣的人,他是這麼的愛夫人……」
「是嗎?」站在段王妃與慕容靜雪身後的春桃,幸災樂禍的冷哼道:「龍將軍若是愛她的話,又怎麼捨得關她呢?」
聞言,冬梅越過段王妃來到春桃面前,猛然抬手就是一巴掌!
「哼!你幸災樂禍個啥勁兒啊?龍將軍親口對秋菊說他愛夫人的--啊!妳打我?」
話還沒說完,冬梅的臉頰便吃痛,原來是春桃回敬了她一巴掌!
春桃不客氣的說:「我當然打你,你算老幾?也不看看四個大丫頭當中自己排老幾,憑你也敢教訓我?」
「好了!別再鬧了!」勒總管和夏荷合力拉開兩名婢女。「龍將軍已經出征,現下夫人又被……府里已經沒人能作主了,你們就別吵了……」
「誰說沒人作主的?」段王妃的聲音突地冒出,「我不是人嗎?你們這些人全都給我下去幹活去!」
「哼!」秋菊抹去臉上的淚,譏諷的說:「你又是哪根蔥?該不會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吧!別作夢了!早在龍將軍進府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是個下人了……」
「啪」的一聲,段王妃硬是打了秋菊一巴掌,冷哼道:「搞清楚,我可是天生王妃命,哪容得了那個臭蠻子說改就改、說變就變的?」
「說你在作夢還不承認!我就打醒妳!」說完,秋菊潑辣的衝上前扯住段王妃的頭髮。
見狀,一群受過段王妃壓榨、欺負的小丫頭立刻一擁而上,圍住了倒在地上的段王妃,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就連剛才開口幫腔的春桃也一塊兒打進去。
「住手……住手!你們快住手呀!」
勒總管和其他小廝根本插不了手,只能在旁邊着急的勸阻着。
陣仗中的秋菊尤其憤恨,她掄起拳頭就是一陣猛打,一點兒都不顧自己已經流了鼻血、腫了哪裏的!
她實在是氣極了,無奈又無人可問。
她心裏全都是昨日都晟驍向她坦承他愛織君的事,卻不懂為什麼現下官府會派人捉拿織君。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秋菊實在不解,也替織君抱不平。
慕容靜雪冷眼看着眼前的一片混亂,正沉醉在即將成為驃騎龍將軍夫人的美夢當中。
人心不足蛇吞象!接下來,她不但要都晟驍給她一個名分,享受着他的財富,她還要他的人!
一旦都晟驍享受過她的伺候,就會忘了李織君那個賤丫頭的!
慕容靜雪暗自竊喜着,沒想到事情進行得這麼順利,接下來她就等着做將軍夫人啰!
*****
一個月後河曲前線
吻過了織君身子的每一處后,都晟驍翻過織君的身子,然後在她迷濛的目光中趴向她。
「等等,該我了……」
他欣喜的發現她爬了起來,然後煽情的將他往床上一推,換他仰躺在床上……
就在兩人瀕臨高潮之際,織君卻突然像是晨霧般地消失--
「不--小野狐!」
都晟驍猛然坐起身,方才那一切原來都是夢!他汗流浹背的發現這個事實。
咒詛着掀開錦被,他發現因為夢見織君而胯下小兄弟粗壯不已,彷彿隨時要爆發般!
離開織君的這一個月來,他幾乎每晚都會夢見她,夢裏全都是她窈窕的身影,以及她不曾對他露出過的笑容……
除了在夜裏夢見她,大白天的他也會莫名其妙的想起她……
這不公平!她都已經擄走了他的心,但恐怕他都還沒有撼動一絲絲她的心!
他裸着身體走向行軍衣箱,取出他帶自鄴城的粉綠色抹胸;這抹胸是織君的,是臨行前秋菊偷偷拿給他的。
他舉至鼻前,一邊深深吸嗅屬於織君的味道,一邊回想着那天他氣沖沖的離開房間后,秋菊帶着織君的這抹肚兜到城外他的大帳中找他的事。
原來那一日秋菊並沒有離開,她站在房門外,將他們夫妻倆的對話全聽盡耳里了。
她很大膽,竟然來質問他愛不愛織君,而他也對她坦言,絲毫不避諱的將對織君的愛慕之意說出。
秋菊是那麼的善解人意,聽了他的表白后,她說她不會為他去傳話,堅持要他自己對織君說去。
礙於出征在即,她於是建議他,既然兩人目前鬧得僵,乾脆就分開一段時間,待他凱旋而歸時再將心意告訴織君。
他同意秋菊的建議,並將都晟家家傳的玉飾交給秋菊,說是萬一遇上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時,可以持它來見他。
貪婪的嗅聞着織君的貼身肚兜,都晟驍思忖着,不知她是不是會像他思念她一般的想念着他……
*****
同一時間,陰暗濕冷的鄴城府衙大牢裏,織君紅着臉從雙膝間抬起頭來!
她猛喘着氣,因為她夢見了都晟驍,夢中自己大膽的行徑直讓她冒汗!
她居然夢見自己坐在都晟驍的小腹上,淫蕩的搖擺着自己的身子!
可……可是……她什麼時候以那種姿勢與他燕好過?織君邊想邊將火熱的雙頰埋進掌心。
被關進這空無一人的大牢也有二十來天了吧?剛開始秋菊和冬梅還會來看她,直到八天前大夫來看過她、並宣佈她懷有身孕后,她們便不曾來了。
還記得當時秋菊和冬梅是多麼高興的對她道恭喜,如今卻只剩她一個人在這陰暗的牢房裏……
她懷了都晟驍的孩子,除了織夢留下的小銀杏外,她就要有屬於自己的寶貝了,這讓她稍稍看淡了都晟驍命新任府尹關她進牢房一事。
他真的這麼狠心嗎?竟然命人將她捉拿入獄……一點都不念及夫妻一場?
表姊說因為他已經玩膩她了,才會將她關起來;表姊還說,等他凱旋歸來,就要將她定罪,並且迎娶真正的慕容千金。
每一天,她都是在傷心之中哭着睡去,然後流着淚醒來,而這孩子來得正是時候,只因為孩子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
今後不管都晟驍是要休了她或是趕走她都可以,只要能保有孩子,其他的她全都不在意,全都不在意了……
*****
鮮卑武士擅長射騎,就算是黃沙滾滾的大漠,抑或是天寒地凍的長城北疆,都難不倒這一群男兒郎。
但要取得南方諸國,就必須有精銳的水師先渡黃河,因此結合已被殲滅的後秦朝與部分西秦朝精良的水師便是當務之急,姚欽成就是鮮卑王朝亟欲囊括的個,中翹楚。
是以今天午時拜過河神要渡河的首仗就能學習到姚欽成的兵法,可是讓都晟驍期待不已。
當他巡視完河邊的陣仗、騎上馬後,突然在入口的營寨處發現到怪異的現象。
「陸皓,」望着嘈雜處,他吩咐身後的陸皓,「過去瞧瞧!」
「是!」
很快的,陸皓去而復返,還帶來了一個人--秋菊!
「怎麼了?秋菊,怎麼突然跑來了?是不是織君出了什麼事?」
頓時,千萬種不祥的感覺在都晟驍的腦子裏洶湧翻騰着!
「將軍,怎麼辦?出事了……」一見到他,秋菊立刻哭了出來。
「秋菊,究竟出了什麼事?你慢慢說,別急!」都晟驍安撫着秋菊,其實自己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
「是這樣的,您帶兵出征沒多久,新到任的府尹就下令將夫人拘提至大牢,關了起來!」秋菊邊說邊握起拳頭,也是滿心替織君的遭遇感到難過。
「為什麼?」聞言,都晟驍紅着雙眼,「他憑什麼將織君關起來?他是怎麼說的?」
秋菊搖頭道:「沒有人見得到府尹,都是慕容靜雪傳的話,她說府尹查出來夫人是假借她的名義嫁給您的,所以現在要替將軍您討回公道,將冒名頂替的夫人關起來,然後還給您真正的慕容靜雪!」
聽完后,都晟驍出聲咒罵,「干他何事?真是莫名其妙!」
「將軍,依我和冬梅、夏荷的猜測,這件事定是段氏與慕容靜雪搞的鬼!」秋菊急着道。
都晟驍也是心焦的背起雙手來回踱步。
織君,我的小野狐……讓你受苦了!
我立刻去命府尹放人!我……
但是他如何能離開?離開了,就等於是丟下了皇上賦予他的責任啊!
「另外夫人懷孕了!」秋菊說出了更教都晟驍震驚莫名的事。
「你說什麼?織君懷孕了?!」都晟驍驚道。
「是的!將軍,是大夫到牢裏診的脈!」秋菊望着面露狂喜的都晟驍。
「到牢裏診的脈……」都晟驍跟着喃念一遍。
織君懷孕了?天!他要當父汗了,但她卻身陷大牢……
她要如何承受這樣的苦呢?
他要救她出來!織君和孩子同樣是他的責任,無論如何他都要救他們出來!
對!誰都比不上織君對他的重要,沒錯,仕途,他可以再拚,但織君只有一個!
不再耽擱的,都晟驍將決定告訴陸皓,表示他得暫時離營,等他安置好織君,就會趕回來。
「將軍,這……」陸皓一陣傻眼。
「你只管將這事告訴虎將軍與乎模將軍就行!我先走一步,秋菊就交給你了!」說完,他便翻身上馬。
「等等!將軍,夫人還交代秋菊告訴將軍一件事!」
都晟驍回頭問道:「什麼事?」
「夫人說她好想念您,請您務必救救她和孩子!」這是秋菊撒的謊,卻是善意的謊言,她希望織君能幸福,更希望都晟驍能一輩子善待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