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楚將鈞發覺最近兒子的態度呈現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對希紜溫和多了,也萬般呵護照顧,一點都不給他們頤指氣使的機會!

該不會酷酷的兒子真的看上那沒脾氣的傻丫頭?

不成!他的選媳婦大賽沒開始,人選就已經出爐,這還得了!

得出點計謀中斷這種稍有跡象的不正常發展,否則,等水到渠成就為時已晚!

星期天,楚湛默消防隊裏有重要會議舉行,他身為大隊長必須過去了解情況,楚將鈞笑呵呵送走兒子,即刻進行秘密計畫。等了兩星期都要等破頭,終於讓他等別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個一石二鳥之計楚將鈞醞釀已久,一來他可以不花半毛錢享用大餐,二來又可以藉機除掉心腹大患。正點哪!

中午十二點,楚將鈞拉着霍希紜要出門。“走,穿美麗點,上飯店用餐去。”

經歷上次饒河街夜市事件,霍希紜確定要楚將鈞從口袋裏掏出一毛錢,絕對比登天還難!

“楚伯伯,你……又打什麼算盤?”她不敢掉以輕心,上次穿隆重禮服去夜市已把路人笑到肚子痛,這次他又出什麼奇招?

“講這樣!”楚將鈞伸手敲了她一記。“我可是煞費苦心才找到這金龜婿的,你一定要跟我去拗一頓飯!”

“叔叔,”霍希紜一臉平靜說:“我現在並不想碰感情!”

楚將鈞不吃這套,心想:裝笑偽!明明巴着湛默不放,吃乾抹凈后說不想碰感情、老子看你這丫頭道行多高!

“有沒有覺得湛默這陣子對你特別不同?”

那晚楚湛默說的話語如鬼魅般繚繞她腦海多日,使她原本不甚靈活的腦筋,越發遲緩。

不擅說謊的女人!大家又不是沒眼睛。楚將鈞語帶玄機說:

“可是湛默這孩子本就刀子嘴、豆腐心,對你好也是基於同情吧!畢竟你的情路坎坷,很難讓人再用嚴厲標準對待你。”

霍希紜一張笑臉頓時垮了下來,嘆氣想:也是如此吧!不然他豈會對她呵護至極。同情?噯!還是別作非份之想!

看霍希紜沮喪的樣子,楚將鈞對自己離間成功感到沾沾自喜!

“免費的好料,不吃白不吃!”楚將鈞說著,兩人已到了老爺酒店的門口。

打鴨子上架,霍希紜想抽身也難,乖乖跟了進去。

一個年約五十歲的婦女朝楚將鈞揮手:

“楚老,這裏!”

霍希紜瞧了一眼婦女身旁的男子,備覺面熟,仿若從前見過面。

“坐!”婦女熱心地介紹:“我兒子,國梁!”

國梁?該不會是她的初戀男友李國梁吧!

樣子有點像,可是神態又不像大學時那麼侃侃而談、自信斯文,感覺老沉許多,也穩重和善多了。

霍希紜和李國梁對看的那一瞬間,兩人眼中同時閃過詫異的光芒,回憶里的點滴,相戀的快樂與痛苦,浮現幽黯瞳孔。

“希紜,我外甥女的大學同學。”楚將鈞頗自豪地讚許:“大小家事處理得有條不紊,個性溫柔賢淑,現下的女人很少有這麼貼心的了!”

說的這麼好聽,骨子裏卻硬要破壞霍希紜和楚湛默的好事。

“我想……我們認識。”李國梁沒頭沒尾冒出一句。

李媽媽和楚將鈞不解地瞧着他們兩人。

“以前見過面?”

對於這突然的會面,霍希紜不知該寒暄問候,對過去的喜怒哀樂裝沒事?還是翻舊帳,大家好好算清楚?這些日子不知中什麼邪,特別容易碰到昔日男友。

“大學時……是男女朋友。”李國梁平淡地敘述。

“什麼?!”兩個老人眼珠子差點滾出,兩人這麼有緣?

霍希紜尷尬地笑着,反正她沒有重燃舊情的打算。“好巧……”

嗶鈴嗶鈴!話才起頭,美妙的手機音樂聲打斷眾人談話。

“你在哪裏?”楚湛默冷冷問話。

“喔,楚伯伯帶我出來吃飯。”霍希紜照實回答。

他老爸一旦灑出好心就准沒好事,楚湛默繼續問:“在哪吃啊?”

“老爺……啊!”霍希紜手臂被人用力捏了一把,她哀號出聲。“酒店。噢──”

楚將鈞比了個閉嘴別說的姿勢,可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帶霍希紜吃飯已經夠神奇,還去高級的老爺酒店,老爸葫蘆里賣什麼葯呢?楚湛默一聲不吭掛上電話,決定一探究竟。

霍希紜掛上電話,楚將鈞急問:

“湛默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啊!”霍希紜神態自若說,不懂他幹什麼這麼緊張兮兮!

危險!楚將鈞直覺事情沒這麼簡單,趕快吃完后休兵走人才是上上策。被兒子知道自己拐了希紜丫頭來相親,圖一餐好料,不免遭他一番冷冷吐槽,更慘的是被他恐怖的冰寒眼神千刀萬刮。

“希紜,別光顧着說話,去吧枱拿東西吃!”楚將鈞催促,自己也飛快抱了一大堆食物。

吃到飽耶!凹着肚皮走進來,怎麼樣也要鼓着肚皮滾出門。

學生時代的青澀感情,想來都事過境遷了。當初分手的難堪、淚漣漣,十年後回想都成了小孩子的兒戲。

“你……愈來愈有女人味了!”李國梁由衷讚賞。當年被她嫌棄為無趣的女人,現在不但韻味無窮,還姿意隨性。

“你也成熟好多。”霍希紜淺笑。“還以為畢業后,我們就不可能再見面了。”

“事世難料啊!”李國梁頗感嘆地說。“年輕時,我喜歡驕縱難控制的美女,總覺得征服起來才有快感!而且也可以在同儕面前炫耀,顯示自己神通廣大!”

“呵……我想也是!”霍希紜自然地說道。“所以,你才和我分手。”

李國梁定住眼睛凝視她,語氣慎重地說:

“可是,現在我的心境不同了!有了那麼多次難伺候、難相處的戀愛經驗后,我常常回憶起你對我付出的一切。”

霍希紜喉頭沒來由一緊,坐姿直挺挺,身子僵硬。

“擁有一個感情很容易,可是要珍惜所擁有的感情卻需要智慧。我那時太年輕了,對於隨手可得的真誠棄如敝屣,那是我不懂事!”

霍希紜猛灌白開水,不知如何接話,他在暗示什麼嗎?

“很多次……其實我還滿想找你聊聊,卻又不知如何開始。”李國梁溫文儒雅的臉上滿是愉悅。“沒想到……還真讓我遇上了!”

霍希紜努力解讀李國梁話中涵義,難不成他想要破鏡重圓?

“希紜,我們再試試好嗎?”李國梁誠懇地表態說。

霍希紜掙扎地看着李國梁,不想拒絕他,可也不想答應。她需要靜一段時間好思量最近發生的這一連串意外事件。

“我……”她鼓足勇氣要解釋她的情況。

“別想了,她是我女朋友!”楚湛默淡漠喑啞的嗓子冷冷傳來。

霍希紜別過頭,對上楚湛默深沉隱着情緒的眼眸,她鴕鳥似地低頭、再低頭,直想鑽到桌子底下去。

明明不是她的錯,幹什麼一臉心虛樣?楚湛默挑明說:

“好馬不吃回頭草!錯過,就沒機會了!希紜,走!”

“可是……楚伯伯……”霍希紜推推隔壁耳若末聞的老頭子。

楚將鈞啥也不敢頂撞,猛吃生魚片:“那……你和湛默先走。”

“楚老!”李媽媽看不過去了。“你怎麼把兒子的女朋友帶來騙吃騙喝?!”

“希紜……希紜她……不是……嗯……是!”楚將鈞一瞄到兒子忿然的冷眸,就啞口無言。

“節儉也不是這樣!”李媽媽不甘心地碎碎念,火上眉梢道:“這頓你自己付吧!恕不招待!說好是要相親,竟然隨便帶個女人來充數!”

霍希紜看現場氣氛位於崩裂邊緣,小聲問道:“這樣一走了之,丟下楚伯伯好嗎?”

楚湛默卯起來要老爸吃吃苦頭,老是省自己敲別人也不成。“他這人,錢多到可以當散財童子,卻寧願當摳門老頭!偶爾得用非常手段強迫他花錢!”

牽着霍希紜離去,來到飯店外頭,楚湛默端倪她輕鬆的笑臉淡說:

“原諒別人是一種美德。”

霍希紜偷睨着他看不出喜怒的俊顏,心有同感附和:“說得真好,做人本應該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但是……”楚湛默狠狠賞她一眼,“還是要有分寸!你就由着老爸拐你去相親,由着從前棄你而去的男友吃回頭草,啊?”愈說嗓門愈大,簡直驚如霹靂!

“是你自己說的嘛!原諒別人是一種美德。”霍希紜癟着嘴說。

“那是反諷法!”楚湛默陰沉地瞅着她。“我最討厭爛好人了!做人要有原則,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要什麼都隨便!”

意思是說……他最討厭她這種什麼都好說的人嘍?

“況且……你是我女朋友耶!”楚湛默臉上凈是深邃的冷峻。“我就是看不慣別人欺負你!”

“我是……你女朋友?”她怎麼不知道,這事幾時發生的?

“你剛剛的語氣很懷疑?”楚湛默的冷眸由陰鬱變得暗沉。

“不是啊!”霍希紜小頭猛搖地澄清。“因為……”

“怎樣?”他都說喜歡她了,不是嗎?

“因為你……你又沒追過我……”霍希紜訥訥說,臉色怪扭捏。

“追你?”楚湛默聳高冷眉。“親你算不算?”

她怔了一下,點頭。

“抱你算不算?”楚湛默繼續炮轟她打結的腦袋。“說喜歡你算不算?”

霍希紜只能猛點頭,但──

“就這麼簡單?”

“難道要我跪在地上送一束花給你,以表心意?”楚湛默用殺人的眼神直瞪她,敢說對,就走着瞧!

霍希紜誠惶誠恐應道:“沒……有。”

“那就是了嘛!”楚湛默不給她任何問話的機會,猛然狠狠地吻得她喘不過氣。

以前那麼多次的戀愛,都嘛是先有一段溫柔浪漫的約會過程,再經歷卿卿我我的濃情蜜意,才變成男女朋友的!哪有突然之間,毫無預警就宣佈是男女朋友!

到底是屈就於他威脅人的眼神,或是心動於他三番兩次的英雄救美,霍希紜自己也不清楚。

唉!真是段曲折離奇、撲朔迷離的戀情!

星期天,石婉兒約霍希紜逛士林夜市去。

“你有新的護花使者了?”石婉兒驚奇問,希望這次不是爛桃花了!

沒有沐浴愛河的欣喜,霍希紜咕噥地承認:“應該是吧。”

反正楚湛默雖然陰鬱難應付、講話冷颼颼、老愛用眼神威脅人,至少還帥氣英挺。

這麼多小缺點裏有一項迷死女人的優點,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誰呀?改天帶來見見。”石婉兒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你早見過了。”霍希紜不感興趣回覆,叫了杯珍珠奶茶喝。

“怎麼可能,你又沒引薦過?”石婉兒點了熱可可。

“你跟他熱得很。”霍希紜排隊買有名的章魚小丸子。

放眼霍希紜身邊的男人,石婉兒熟的就只有那一對脾氣特怪的雙胞胎兄弟。“你是說……楚家的……”

霍希紜混着芥末吃小丸子,眼淚奪眶而出,彷佛無限委屈:“嗯……楚湛默。”

還好不是沙豬天漢,不然以後他們有得吵了,希紜肯定難做人!

“湛默?”石婉兒不知該恭喜她,還是同情她。“倒追他的女人一票,你心臟可能要強壯點,一場腥風血雨的爭奪戰在所難免!”

霍希紜這次沒有以往的掏心掏肺、犧牲奉獻,反而渾身不自在,唾手可得的愛情倒是第一回。

“感覺好怪說!沒有熱戀、沒有燭光晚餐,就在一起了。”

“湛默那人實事求是,是非分明的,算是個正直的男人。”石婉兒偷了一顆她的小丸子吃。“除了性子陰冷了點!”

“總覺得我們性格差異太大!”霍希紜懶懶地東看西瞄,莫名其妙撿到了最搶手的男人,卻一點喜悅感都沒有。

“那叫互補,OK!”石婉兒雖然不是很欣賞楚家男人,但就事論事來說,楚湛默是個說一不二、不空口說白話的男人,因此,這麼多年他鮮少有緋聞傳出。

“總而言之,目前也就這樣子了吧。”

霍希紜竟然也有不甘不願的神情!

“小姐!啊是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脅迫你談這場感情嗎?”石婉兒好笑地瞅着霍希紜百般無奈的樣子。

沒有真正用到刀子,冷眼脅迫也是一種方式呀!霍希紜無語咬着吸管。

“別看湛默冷不拉幾,他可是個用情很深的傢伙。”石婉兒在一家賣小手飾的地攤前停下。“他大學時談過一場長達七年的戀情,幾乎論及婚嫁了。後來那女孩為學業、事業去了美國,兩人斷了后,他再沒有談過別的感情。”

“真的?”霍希紜愕然,拿起一枚戒指又放下。“那女孩是怎樣的人?”

石婉如挑了一條銀色星型項練看。“活潑熱情、有理想有抱負、說話自信幽默的女孩;留着一頭又長又蓬鬆的捲髮,眼睫毛很卷而翹,像個美麗的洋娃娃!”

“聽起來……很漂亮迷人!”霍希紜蹙眉說,又拿趄另一條手練觀看。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現在……我就不知道了。”石婉兒付錢給老闆,買下項練。

“看不出來,湛默是深情的男人!”看到他那種冷死人的氣質、眯得很危險的眼眸,她哪還敢招惹他,惟恐避之不及啊!

“他會說喜歡你,表示他真的動情了。”石婉兒眼露精光地笑,一物剋一物啊!“你也知道湛默是高深莫測、不易看出情緒的人,不是到了非說不可的地步,他不會表達出他真正的想法。”

霍希紜垂頭喪氣地踱步:“不知道他喜歡我哪裏……論外表、論氣質、論談吐,我一點都比不上他以前的女朋友。”

“小姐,你有你優點嘛!你善良、有包容心、脾氣好、體貼、不計較……我隨便提都不下十個!”石婉兒舉起霍希紜的手大喊:“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

霍希紜驚嚇得甩開石婉兒:“糗死了!講這麼大聲,我哪有這麼好!”

石婉兒很認真地注視她:“希紜,能交到你這個朋友是我這輩子的榮幸!你有多棒,我很清楚,相信楚湛默也明白。”

不知道是不是受傷太多次了,霍希紜不想多去思考感情問題。任何她以為理所當然的事,最後都迅速走樣,她來不及檢測問題點在哪,一切已煙消雲散!

看霍希紜表情凝重,石婉兒逗趣說:“你那套‘愛情無罪、溫柔有理’的作法,實行的怎樣?”

霍希紜在感情里愛屋及烏的徹底,周遭不相關的人也為此受益。

“失效、失靈、不適用……隨你怎麼說都好。”這是霍希紜最想不通的地方。“端個咖啡給天漢、泡個牛奶給楚伯伯,湛默就會用他冰寒的眼神射死我!遑論打掃、拖地、跑腿的事了。我斗膽做,他的臉色即刻降溫到零下四十度,比極圈還冷!”

“挺疼你的,好現象!”石婉兒笑眯眯地稱讚,本就該劃清界線,是女朋友,不是專屬傭人呀!哪有什麼都賣命服務的道理──

“可是……我不習慣。”霍希紜根本天生勞碌命,一刻都不得清閑。

“在感情里被使喚這麼久,你也該好好享受被疼惜照料的感覺,這不也是另一種滋味啊!”

石婉兒一語驚醒夢中人,女傭也可以變鳳凰啊!

“要我當少奶奶嘍?”霍希紜這次腦筋轉得很快。

“Yes,辛苦了十年,該是好好賞自己了!”石婉兒的鬼點子一向最多。“趁湛默有空的周休,約他去五星級飯店度個假。一邊放鬆壓力和情緒,同時兩人可以甜蜜獨處,不但少了兩個聒噪的電燈泡,而且豪華舒適、耳根清靜!”

霍希紜浪漫的細胞慢慢被喚醒,雙眼燦出火花:“我去!我一定叫他去!”

“記住,不要帶錢包。”石婉兒深怕漏掉的交代。這女人搶付錢的速度奇快無比,搶男人要也這麼積極,就不會失戀了!

“為什麼?”她掏錢向來最大方了。

“反正……湛默粉有錢,你一毛都別帶,聽清楚了嗎?”石婉兒再三叮嚀,畢竟霍希紜常左耳進、右耳出,讓所有事情又回到原點。

“喔!”霍希紜買了香草霜淇淋舔着。“小錢嘛!”

石婉兒搖頭興嘆,這女人不是太有錢,就是一點金錢觀都沒有。情侶去五星級飯店度假,信用卡輕輕一刷,沒有一萬好幾,也跑不了八千、九千!

“記住,你是去當少奶奶,不是當養小白臉的深宮怨婦。說別掏就別掏,知不知道?”石婉兒愈說愈大聲,愈說愈光火!

旁人紛紛回過頭打量她們倆,以為又是兩女爭一男的情架。

霍希紜捂住被雷聲轟炸的耳朵,“聽清楚了。你……小聲點。”不用在大馬路上嚷嚷,昭告全天下吧!

石婉兒望着清澄的天際無語,真不曉得這麼好的女人竟然還可以孑然一身,沒被當單身搶手貨拍賣!

現代的男人,唉,有眼無珠!

凡事起頭難!

跟男友開口要求度假,本是容易簡單輕鬆的小事,啊不過呢?如果男友性子冷漠、脾氣難捉摸,就成了頭大的煩事了。

星期三晚上十一點,霍希紜在楚湛默房間前來回走着不下二十遍,猶豫着要如何提起這檔浪漫事。

旁邊三隻小傢伙覺得她動作搞笑、神色趣味,有樣學樣地來回皺眉走着。

哈啾!霍希紜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忍不住捂鼻念道:

“你們三個寶貝別纏着我嘛!去旁邊玩不很好?”

三隻傢伙來回跑得開心,哪理她好言好語的勸說。

桃太郎咕嚕嚕地來回穿梭,神采奕奕。

加菲兔興緻高昂地跳呀眺,看不出來要減肥還是促進血液循環。

安娜可跩了!優雅高傲地抬頭闊步,看都不看她一眼。

霍希紜沒轍,蹲在一旁角落嘆氣,最沒地位的就是她,連小動物都搞不定。

突然,楚湛默穿着睡衣走出來,瞄到三隻小傢伙樂得來回跑跳,而霍希紜就喪氣發獃的一人倚靠在牆角邊,形成莫大對比。

“不睡覺,有空蹲在這發獃?”楚湛默彎下身子陪伴在她一側。

“我……是……”霍希紜真想咬掉自己不靈活的舌頭。“想問你……去度假?”

“說什麼?七零八落的,比蚊子叫聲還小。”楚湛默輕扯她的秀髮。“再說一次。”

頓了一下,她注視他削薄的雙唇、幽合的瞳孔,雙手交叉握緊,鐵了心要說出心底的想法,就算被譏笑,也無所謂了。

“就是……問你下禮拜有空去度假嗎?”霍希紜緊閉上眼,面色通紅地喊出來。

楚湛默被她的吼聲嚇到,腳一打滑,差點往前摔倒。“我又沒耳背,好端端喊這麼用力,不怕嗓子破掉?”

霍希紜嘟嚷着抱怨:“是你說……太小聲嘛!”

“就去啊!”楚湛默退去冰沉面容,嘴角揚起微笑,“台東知本老爺酒店如何?”他高興都來不及,這拗女人幹什麼難以啟齒?

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爽快,霍希紜揉揉昏沉的眼睛:“當真?”

楚湛默迎上她稚氣的柔頰,輕啄她額頭:“當然。我也很想跟你去度假呀!”

霍希紜為他溫柔的笑意與誠意感動,雙眼霧氣氤氳:“早知道這麼容易,昨晚就不用失眠一整夜了!”

楚湛默捏着她俏立的鼻尖:“你這女人……就是想太多!”

“怕你拒絕我……”霍希紜怯怯地仰視他帥氣輪廊。

“就算要拒絕我可愛的女朋友,也要理由充份、說詞正當啊!”楚湛默把她拉到自己懷裏擁着。“不然……我會不捨得哦!”

霍希紜噘着嘴,眼眶朦朧泛淚珠。“不要哄我!”

這女人……又胡思亂想了!

想想,他和她的性子看起來南轅北轍,其實骨子裏一樣深情。

他話少、脾氣淡漠、不輕易動情,卻在愛上后執著到底。以為他這種人橫該是薄情寡義、分手不掉一滴淚,怎知他內心為情黯然神傷好久,掀起一陣漣漪的心湖兩三年後才真正平復。

旁人因為不了解而錯估他,他卻清楚自己外表冷漠、內心情深義重的兩極化表現。

也因此,他喜歡霍希紜勇於付出、勇於現出真心、勇於承受感情挫折,更欣賞她在愛情交流上的外顯性格。她的情真,楚湛默看在眼底。

“我是說真的,我不會讓我愛的女人受絲毫委屈!”楚湛默深情款款低喃。“特別是你這個小笨瓜,老是將就自己、成全別人。”

霍希紜倚着他可以撐起一片天的胸膛,制不住感動的淚水撲簌流出。

楚湛默拱起她淚潸潸的臉蛋,無限愛意地磨蹭她的腮頰:

“我不說甜言蜜語,一旦承諾了,我就會貫徹執行。”

“嗚!”霍希紜吸吮紅咚咚的鼻子,泣語如絲道:“我不要再獨自一個人了!我不要再想起一次又一次的分手!我不要……嗚!”

楚湛默寵溺地吻上她的櫻唇,輕輕拂掉她順着臉頰滑落的晶瑩痕淚光,柔聲宣示:“我愛你!”

霍希紜淺笑,想起X情人那部電影,楚湛默就是守候在她身後的溫柔天使吧!

“半夜不睡覺,演什麼文藝片!”楚將鈞失去了一票女人拱手奉上財物寶藏,心情爛到臭水溝里。

楚湛默拿出面紙,輕拭面前的淚人兒。“走,睡覺去。”

“剛剛希紜吼了好大一聲……說是要去度假?”楚將鈞雖不爽,還是不忘好康的事,雙眼發光問道。

“對呀!下個周末去。”霍希紜綻開笑容,完全沒有戒心的應聲。

“那我……”楚將鈞插一腳的意味明顯。

“楚伯伯想一起來?”人多熱鬧,霍希紜沒有反對的道理。

“如果方便的話……”楚將鈞眼神斜看了兒子一眼。

“可以的。”霍希紜堅信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楚湛默神情依然,語氣淡淡:“度假嘛!多幾個人也熱鬧。”

“那我就一起嘍!”楚將鈞不客氣地說,硬是湊進小倆口甜蜜蜜的度假旅遊里。

“沒問題。就是費用……老爸你自己看着辦!”楚湛默十隻手指頭算來數去:“我想兩天一夜……一個人費用……五千、七千跑不掉吧!”

楚將鈞的臉即刻染上漆黑烏雲。“那麼貴?”

“對你來說,哪算什麼?”楚湛默雙手叉腰悠哉悠哉道:“你的存款不是即將從七位數邁入八位數,五千、一萬的哪抬得上桌面?”

霍希紜一根一根手指頭比,七位數是百萬,八位數就千萬,她充滿崇拜地說:

“哇塞!楚伯伯你真不是蓋的,這麼富有!”

有錢歸有錢,就是一毛不拔!

楚將鈞青煞了臉,鬱郁道:“還是……你們倆去就好,我呆在家裏頭吃飽睡足看電視……也挺愜意,不一定要度假。”

這麼快就改口,金錢對他老爸的殺傷力一直很強。楚湛默淡笑說:

“那……我們就自個兒去嘍!老爸你在家好好享受閑暇生活,又不花半點錢,多好!”

要害被命中,楚將鈞老臉氣呼呼:“旅途順利!”砰一聲就合上門。

楚湛默和霍希紜有默契地相識一笑:

“名副其實的小氣老爹!”

生活嘛!斤斤計較有啥好處咧!尤其是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一分一毛都要度量的結果,不是苦了自己,也苦了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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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二又二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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