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舒家晚宴
這是一間兩層結構的木板樓房，整個屋內的佈局很是典雅韻味，一個面北的落地窗，簡單寬敞明亮的客廳，黑色布紋的大沙，一台不算大的電視機，簡簡單單，應有盡有，絲毫不拖泥帶水，可看出房主人是個注重實用的人，這算得上是樸實的華麗吧。
老舒坐在寬大的沙上，雙手交叉，一雙似乎能看穿人心靈的眼睛閃閃亮不停地掃描着站在自己眼前這兩個年輕人。
“都愣着幹嘛？你們坐啊，先聊着。我就去弄晚餐，青青！你跟我來！”舒晴招呼了聲着林九和他那神經徒弟，隨後對着自己妹妹有些兇狠地說道。
“哦。”舒青青嘟着個嘴巴跟着自己的姐姐走了，走時還不望回頭看看有些詭異地三人……
舒林看着林九的同時，林九也在打量着這個穿着緊身軍裝的中年男人，大約將近5o歲的樣子，不怒自威，嚴肅，上位者，這是林九對眼前這個男人第一時間的評價。
“叔叔，你好。”林九淡笑着打了聲招呼。看來，舒晴姐的家世也不一般啊！從那站崗的士兵就能看出什麼。只不過之前沒問，她也不說。
“呃，叔叔，呵呵，你好。”
“坐！”簡單而不拖拉，又顯得很威嚴。
兩人入坐，舒林拿出遙控器逕自打開了電視，31寸的電視屏幕上放映的赫然是軍事頻道。林曉豪四處打望，似乎有些坐不住。
“關心時事么？”老舒瞥了瞥身旁的林九問道，別說，像舒林這樣的老油條看人的眼光毒辣不用多說，打從林九一進門，不用說，他就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神色淡然的小夥子，就是自己女兒看上的人了，應該是那個國安的看中的人。
“呃，還行！”
“小夥子不錯。”
“呵呵。”
……
林九在一剎那間突然就想到了上次在霏如姐家的那次晚宴。
而相比這邊的平淡如水，那邊可就是好比世界大戰了。這是老舒小女兒舒青青的房間，整個房間充斥着淡淡的茉莉花清香的氣息，充滿粉紅色可愛的色調，舒坦又具有彈性的大床上放着幾個娃娃，一台典雅的電腦桌和一個梳妝枱擺在了房間的角落。
“你，你先給我解釋清楚？！”大舒雙手叉腰，大有興師問罪之意！
“什麼啊……”聲音很弱，但很倔強，臉卻紅撲撲的，小舒明顯有些心虛了。
“唉！不是姐姐說你，你還小，感情的事對於你們來說還很遙遠的！”舒晴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都快17歲了！哼！我哪有，那，那個啊？”看來，舒青青倒有些和自己姐姐的脾氣相似，不過卻多了份任性。
“說你還嘴硬！翅膀硬了會飛了？”
“怎麼！怎麼！怎麼了！？是又怎麼樣？”
“你，你！”
“你什麼你！這算什麼啊。少見多怪！成雙成對的我們學校海多了去，我只是隨波逐流！”
“隨波逐流！？你倒還有道理了！？”
“嗯！而且是很有道理！”
“你！”
“切，少見多怪！”
“我靠！我斷了你的糧！”
“……”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自然是在大舒的全面威脅下取得勝利，小舒自然就像是落敗的公雞一般，沒辦法，誰叫自己沒有經濟地位，姐姐的零花錢還是很可觀的！最後便只好答應姐姐好好學習，自己只是貪圖新鮮才和那小子談戀愛云云，反正眼珠一轉，滿嘴跑火車，哄住了姐姐再說。
“對了！千萬別和老爸講哦……”
……
“你，覺得我大女兒怎麼樣……”老舒神色淡定地問道，眼睛看着電視，身子也坐得很直，林九可以看出這老，年輕的時候是個優秀的軍人，多年以來依然保持這樣的嚴謹樸素的習慣。
“很漂亮啊……呃！”神遊中的林曉豪立馬接嘴道，不過，馬上又現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偷偷瞄了一眼臉色有些不太好的林九，心下一陣忐忑。
“舒晴姐對人很好，很熱情，嗯……”林九如實回答道，心中卻升騰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覺得我家小晴年齡大了？”老舒微微皺眉，如是說道。
“呃，不，不！”林九連忙否認，額頭似乎已經滲出了絲絲細汗。而林曉豪看師父有麻煩了，嘟了嘟嘴，那神情倒是有些幸災樂禍。
“唉……”老舒這時卻嘆了口氣，神情略顯蕭索。
“前半輩子就把命賣給了國家，後半輩子……唉！”搖了搖頭，老舒又是一嘆。
“叔叔。”
老舒擺了擺手，聲音有些嘶啞又緩慢充滿了傷感：“她媽死得早，這麼多年，一個人在外面，姑娘又倔強，這歲月啊不饒人……年齡也大了，總需要一個人陪在她身邊的。老了的，也總是要去的……”
似乎作為回應，電視裏響起了悠然又富有傷感情調的音樂，回蕩在這樸實又略顯寂寞的客廳中……
“唉……”林九也是輕聲嘆了口氣，被舒晴的父親的這番話所感染。
“叔叔還很年輕。舒晴姐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什麼事，我當然是義無返顧了。嗯，我會多多照顧舒晴姐的。”說是這麼說，林九內心可就真的是一片枯澀了，再多的承諾，自己能完成么……
“你！”老舒聽林九這麼說，不由怒瞪着林九，難道自己的意思他不明白？
林九摸了摸鼻子，苦笑……
“你們在說什麼呢？吃飯了！”舒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過來了，甩了甩有些濕的手，對客廳里的眾人呼道，看氣氛有些不對，自己也有些奇怪。
飯菜很豐盛，真讓林九想不到舒晴姐如此的性格居然還有這般手藝。菜香撲鼻，葷素結合，營養搭配合理，而且度也很快。
“呵呵，好久沒有吃到女兒做的飯菜了。小子，可是托你的福！”老舒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林九。而林九怎麼覺得這語氣，有些幽怨……
當然了，老舒被電話通知女兒要回來，很自覺的讓舒青青的媽媽先別回來。不然，女兒臉色又不好了。不過，那舒青青的媽媽怎麼想，倒不得而知了。
“媽媽不回來了？”舒青青悄聲問着老爸，而老爸自然是默然地點點頭。
“吃飯，吃飯。小九，別客氣。還有那個……啥，隨意，隨意。”
……
“那個……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老舒一邊面無表情的咀嚼着飯菜，一邊問着林九。
“嗯？”舒晴有些好奇了，老爸跟小九說什麼了？
“嗯……說實話，我過兩天，可能，要出國，這次來，也是跟舒晴姐道個別。”林九沉思了一會，如實說道。
“沒事，那回來再說，吃飯。”老舒似乎現在不想和林九繼續糾纏。
而聽到林九要出國，舒晴倒是有些奇怪了，怎麼，先前小九沒跟我說啊？前段時間不是還說要找工作么，怎麼突然間就想到要出國了？
“你，要出國？去多久啊？”
“嗯，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吧。不確定。”林九低沉的聲音回答道。
“什麼！”老舒聽林九這麼一說，不由把碗筷狠狠往桌子上一按，大聲怒問。本來以為這小子只是出國辦事。誰知他想跑？這不明擺着不要自己女兒了么！明擺着看不起我們舒家，雖然這小子可能有些背景，但也不能這麼囂張吧！
“爸！幹嘛？”舒晴柳眉一皺。
“生什麼事啦？”小舒一雙可愛的大眼睛充滿了詢問的意味。
……
夜幕悄然無聲地降臨，風吹樹葉沙沙作響，掛在屋檐上的風鈴出了陣陣悅耳動聽的聲音，在黑暗中裝點着那一絲的寂寞。
這也算是一場賓主盡歡的晚宴吧……
“我和你們一起走，順便送我回去吧。”
“哎？舒晴姐，你不住這？”
“嗯。呵呵，學校有房子，也方便工作。對了，小九，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出國啊？呵。”舒晴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轉移了話題。
“出國辦一點點事吧。也不確定，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了，呵呵。到時候再來找你啊。”林九有些心虛地笑了笑說道。
“哦，對了，我爸他，不好意思啊。”想起自己老爸的失態，舒晴有些不好意思。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老爸給自己看女婿來着。
“嘿嘿！”林曉豪在一旁賊賊地一笑。真是個電燈泡！
“啪！”林九朝林曉豪後腦勺飛拍去……
“哎喲！”
林九卻裝作若無其事，輕描淡寫地說道：“呃，快些回去吧。已經不早了，不然叔叔會擔心的。”
汽車的動機在低聲轟鳴，夜晚的道路上的這輛大奔好似一盞茫茫大海中的指路燈。
“哎？忘問你了，你不是要去找趙美女的么？”
“什麼？”林九一臉疑惑。
“你不是去學校看她的么？出去不和人家道別？”說到這，舒晴的語氣有些……酸酸的。
“啊？那……你碰見她就幫我道下別吧，對了，她妹妹應該沒事了吧。”
“呵呵……沒事了。”
“砰！砰！”話還沒說完，安靜的黑夜中突然響起了兩聲刺耳的槍聲，好似就響在耳旁，林九頓時心頭一緊！不好！
“怎麼了！？”舒晴色變，臉色開始蒼白！
“舒晴姐趴下！”說著，林九立即把舒晴的頭按住，抱着舒晴趴在了椅子下面。而一顆子彈正好穿過了玻璃，厚厚的大奔車車窗頓時出現一個細小的洞眼。
離開小區已經有一段路程了，這是一條鄉村的窄窄的國防公路，一旁是鬱鬱蔥蔥山林，一旁是望不到底的山澗……
唉！還是連累他們了！
“師，師父……怎麼回事啊？”林曉豪頓時腳踩油門加快了度，臉色也略顯蒼白。但槍聲似乎沒有停止，子彈偶爾打在大奔車那厚實的門上。
非常曖昧的姿勢摟住了舒老師，而舒晴閉着眼卻不敢睜開。林九扭扭頭問向林曉豪，語氣變得異常冰冷起來！
“曉豪！我以前就問過你！你，怕死么？”
“師父我，我不怕……”嫻熟地操縱着方向盤，如此回道，現在林曉豪自己都覺得自己沒有底氣，以前總是念叨着要追求刺激，現在刺激來了……
“砰！”又是一聲槍響，林曉豪突然來了個緊急剎車！林九知道，高運轉中的車輪胎還是被阻擊槍給打爆了！大奔車急地靠邊停下……
“小九。”舒晴似乎緩過神來輕聲呼道，緊緊握住了林九的手。一雙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閃爍。
“嗯？”林九感受到了懷中佳人有些微微的顫抖，不由輕嘆一聲。握了握舒晴有些冰涼的手。轉而決定了什麼……
“曉豪，關上燈！趴下別起來，你照顧舒晴姐，我下去！”說到後面，林九的語氣愈加冰冷了！
“但師父……這是恐怖襲擊啊！”林曉豪有些不放心地猶豫說道。
“呵呵！你要知道！我是你師父！”林九笑了笑說道，心中有些感動。拍了拍舒晴的背，逕自打開了車門。
“小九，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