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會把自己的家搞成這樣子的人,真的是變態!彭齡想。
一走進於家主屋,就見門口由兩塊透明的壓克力所級成的一道除塵自動門,跟一般餐廳的自動門很像,不同的是在門口的上下都有往外吹的空氣閘,用以把人身上的灰塵給除去。
這種門只有在GMP的工廠里才能看得見。怎麼會有人把它放在家裏,難不成把自己的家當成實驗室了?
彭齡打量着身邊一身白的於立志,覺得他看起來真有點像是實驗用的小白鼠。
“你怎麼把除塵門放在家裏?”彭齡問。
於立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心裏卻在想,她怎麼知道那是除塵門?一般的人都會以為那是氣孔,不會去特別注意。
等彭齡走進房子裏,大門便自動關上。
她環顧着四周的擺設,光是玄關就有她的房間那麼大。
作成圓型的玄關,在大理石的地板上中間,還鑲入了一個太陽的圖型,看起來十分氣派,而在進入正廳的門口則一左一右的放着跟人齊高的大花瓶,襯着那座半圓型的大門氣勢十足。
彭齡有點生氣的想,為什麼這種人住這種好地方呢?
“請。”於立志把彭齡請進了客廳里。
客廳則是跟玄關延續的古典造型,也是中西合璧的裝潢方式,但彭齡注意的不是廳里絲絨的沙發,也不是書架上的古董,而是一座直通二樓的樓梯。
那是座迴旋式的樓梯,在客廳的右邊往下蜿蜒,像是歐洲宮廷式的建築,而且除了底座是石造的以外,扶手跟支架全部都是雕花,白底金漆,像是隨時會有一位公主或王子走下來一樣。
“真漂亮。”彭齡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踩着那鋪着紅毯的樓梯,摸着金質的扶手,抬頭看着樓上,幻想着自己是位等待着王子的公主。
可是現實總是來得很快,於立志的聲音打碎了她的美夢。
“你不是來我家作白日夢的吧?”於立志在她身後冷冷的說。
彭齡閉上眼睛,痛恨着於立志的多嘴,然後才回過身去自了他一眼,“我今天來是奉我媽之命,看你有哪裏需要幫忙的。”
“是嗎?”於立志一揚眉,他踱回沙發,像是在考慮要不要坐下去。
這幾天他不在家,吩咐傭人放假幾天,但是他提早回來了,看到家裏生了一層灰,不習慣的他想叫傭人早點回來,不過現在有人自己送上門來了,不用白不用嘛!
“怎麼樣?你家看起來很乾凈嘛!看來是不用我幫忙了,這樣我也好回去交差。”彭齡跟着走回沙發,一屁股坐下去。
“等等!我剛想起來我們家的傭人都放假去了,一時之間找不到人,我身體又不舒服,你看,灰塵都積得那麼厚了。”於立志用手指畫過桌面,給彭齡看他手上的灰塵。
但是彭於左看右看,看不出有一絲髒的痕迹,“沒有哇!”
“唉!其實也不是很難的工作,既然彭太太那麼熱心請彭小姐來幫忙,我也不客氣了,就只是把客廳掃一掃,花園洒洒水,到廚房做幾道菜就行了,這點小事應該不會太難吧?”於立志走到樓梯旁。
“喂!”彭齡的抗議被於立志的一句話給塞回去。
“我會打電話給彭太太的,謝謝她的好心。”於立志使出了撒手鐧,這幾天在醫院的觀察所得,就是彭齡很怕彭李妹,彭李妹說什麼,就算彭齡不願意,最後一定也會乖乖的答應。
“你……”彭齡跳了起來,手指着他。
“一切都交給你了!”於立志吹着口哨上樓去了。
彭齡原本板着的一張苦瓜臉,突然亮了起來,“是你自己說的,‘一切都交給我了’!那可怨不得我,呵呵呵!”
雙手叉腰,彭齡笑了起來,聽到笑聲的人可能會以為是哪個鬼屋傳來的凄厲慘叫聲。
&&&
於立志拿起電話,熟練的按了幾個數字,隨即電話就接通了。
“於氏電機,您好!請直接按分機號碼,若有事,請按九,由總機為您服務。謝謝。”電話錄音的甜美女聲從電話那端傳來。
於立志沒把電話錄音聽完,直接撥了三個號碼。
“喂!我是江淑娟,您是哪位?”另一個女聲從話筒里傳來。
“淑娟,我是於立志,公司今天怎麼樣?”
“老闆!你死哪去了?一大堆事等着你處理,你就上個禮拜六打了通電話,說你要休息幾天,以後音訊全無,我差點去登報尋人咧!”江淑娟是於氏電的總務部經理,是於立志的大學同學兼死黨。
“我住院了。”於立志聲調平板的說。
“什麼?!在哪家醫院,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會是跟人打架吧?”江淑娟大叫,於立志聽得耳朵痛死了。
“江淑娟,你不用詛咒我。”把話筒拿開了一點,於立志揉着耳朵,怕她的大嗓門把耳朵給廢了。
“那你怎麼說你住院了?嚇我一跳!你不是跟人打架怎麼會進醫院?拜託你別那麼沖好不好?”
“不是,我只是說我住院,沒說我打架。”於立志知道江淑娟又在舊事重提,比起以前的他,現在他的脾氣收斂了很多,不會一不高興就跟人過不去。
“那倒也是。怎麼了,嚴重嗎?要我去看你是不是?在哪家醫院哪?老闆大人。”
“我已經出院了,不過還得在家休養幾天。”
“休養?!我沒聽錯吧?業界有名的工作狂要休養?你的桌子上可是積了一堆要你批示的文件,不然我做做好事,帶去你家給你好了。”
“江小姐,江淑娟,請你搞清楚,既然我是老闆,我花錢請你來不是要你幫我積文件,也不是要你當跑腿的。”於立志不滿的說,“而且我現在還是病人,你聽清楚了沒有病人!我要休息。”
“你是老闆沒錯,所以你就得負責啦!哈哈哈!”江淑娟在電話那頭笑得花枝亂顫,絲毫沒有同情心的大笑着。
“江淑娟!”這次換於立志大叫。
“生氣了?好啦!可是有幾件事還是得讓你知道,不然你又會說:‘我花錢請個啞巴來做事嗎’?”停止了笑聲,江淑娟模仿着於立志的口氣說。
於立志現在真希望她是啞巴,不然自己聾了也好。
“說吧!”他不情願的說,順便抄起紙筆。
“倫巴特發傳真來,那件工程……”
兩個人開始討論起公事來,於立志一邊拿筆記下,一邊回答江淑娟的問題。
“有關的文件我會叫紀雅蕙把報告作出來,等你回來處理,不過,還有一件事。”江湖娟說。
“還有什麼事,李太太?你不煩哪!真懷疑你先生怎麼可以忍受你的長舌,羅唆死了!”於立志煩躁起來,真想把電話摔掉。
“我會記得問他的,不過,在某方面來講,他是滿喜歡我的啦!唉呀!我要說的不是那個,都是你,弄得我胡塗起來了。”
“什麼事?快點說!”於立志真恨自己,幹什麼把老同學弄進公司,簡直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我只是想問你一句話,幹什麼那麼凶?好啦!好啦!你別在電話那頭吹鬍子瞪眼睛的,我長話短說啦!老闆大人,您什麼時候回公司來主持大局?”江淑娟問。
“至少要等我爸從歐洲回來再說,我也想休息一陣子,等他一回來,我就只好回公司避靜。”於立志突然想起於仁豪跟他老爸之間的對話,說是要為他辦個“相親”什麼的,就覺得不愉快起來。
“那好吧!祝你這半個月休息愉快,早日康復。”
“謝謝。”於立志掛上電話,眼光看着窗外的陽光,有點疲倦的感覺。
&&&
彭齡左晃右晃的,好不容易把於家整個樓下逛了一圈。
她有個發現,那就是於家的傭人很盡責,把於家打掃得“非常”乾淨,地板跟鏡面一樣亮,黑色的大理石地面竟然可以照出人的身影來,真是太可怕了!
“於家的傭人是不是薪水很高啊?這麼乾淨?”彭齡晃來晃去,自言自語的說。
她蹲在地板上看着自己的倒影,不禁咧嘴一笑,看着地板上的倒影也回她一笑,她才站起身來繼續打量。
“剛才‘愚’先生要我看桌面是要我看什麼?哪有灰塵的影子?”彭齡用手在桌面畫了畫,跟她家的桌子比起來,這種小小的灰本算不了什麼。
因為飯店總少不了油煙,而她們住飯店的樓上,大家都忙着飯店的事,她那幾個弟弟只要有得吃,有得住就好了,哪管家裏干不幹凈?
而她老爸的名言是:“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就這樣把家裏的小孩隨便的養大,除了早產的彭鐵比較虛弱以外,也沒見過彭家的小孩生過什麼病。
“住在這裏的人都是神仙不成,那麼乾淨做什麼?”彭齡又踱進客廳。再次看到那個美麗的手扶梯,她不禁又作夢來。
她是落難的公主,等着王子來把她帶進他的皇宮裏,從此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等等!樓梯上怎麼真的出現了一個王子?
於立志換了套休閑服,米黃色的麻質外套,裏面穿着一件白色無領的襯衫,還有跟外套同系列的長褲,腳上穿着薄底皮鞋,他走下樓梯,看到彭齡一臉痴獃的望着他看。
“你怎麼?”他問。
“沒事!沒事!”彭齡連忙閉上嘴巴,她是怎麼了?怎麼會認為他是夢中的王子?他是很帥沒錯,但是她不會喜歡一個那麼“龜毛”的人,一定是她看錯了!彭齡狐疑的看着於立志,否定她剛才那種心動的感覺。
“你把事情都做好了?”於立志打量着彭齡,不可能在他上樓的這一個鍾頭裏,她就把事全部完成了吧?
“沒有我要做的事呀!”彭齡兩手一攤。
於立志瞪着她看,“什麼叫作沒有你要做的事?”
“對呀!你們家那麼乾淨,地板很亮,桌子很亮,窗戶很亮,還有哪裏不幹凈的?”彭齡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到哪裏不幹凈。
“你倒說說看,你所謂的乾淨是什麼?標準在哪裏?”於立志懷疑彭齡的大眼鏡是不是白戴了,那麼臟都看不見。
“拜託!這裏又不是實驗室,要完全除菌是不是?拿紫外線去照一照算了,這樣子不叫乾淨,那要叫什麼?”彭齡瞪着於立志,不明白他要的乾淨是什麼標準。
於立志把彭齡推到桌前,那裏有剛才彭齡留下來的指印,“你自己看,這叫作乾淨?”不等彭齡回話,於立志又把她帶到沙發上,絨底的沙發上有着一層白白的灰,但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沙發上有灰也叫乾淨?”
他又把彭齡扯到樓梯旁,“這座樓梯的地毯灰塵跟扶手上的銹斑,你看見了沒有?這叫作乾淨?”
彭齡甩開於立志的手,“你這不叫作乾淨,叫作吹毛求疵。哪有人一天到晚都在注意那些小事情的?而且你想累死我啊!這麼大的房子要我一個人整理,我又不是頭殼壞了,地板只要沒臟,桌子可以用,沙發可以躺就行了,管那麼多做什麼?”
“你還真懂得‘乾淨’的標準啊!。於立志覺得他快要被氣死了,怎麼有女人那麼不愛乾淨的?
“不然怎麼辦?你沒去露營過嗎?那裏不都是灰是土,那你還得把地給掃得像你家一樣,放消毒水消毒不成?”彭齡頂嘴。
於立志一時語塞,沒想到這個小女孩還真尖牙利嘴!
“好了,既然沒有本姑娘的用武之地,我要回家去了。”彭齡白了他一眼。下次用轎子抬她來,用勞斯萊斯載她來,她都不屑來,可是那座樓梯……彭齡覺得好喜歡,念念不忘。
“等等,我還有件事要請你幫我。”於立志不想這樣讓她走,想了個理由留下她,他還有“大計”沒有實行,趁現在休假沒事,找個人鬥鬥嘴也算是休閑運動吧?
“有什麼事快說,有什麼屁快放,姑娘我忙得很。”彭齡在於立志面前一點形象都不顧了。
“我餓了。”於立志看着她說。
&&&
站在於家的超級大廚房裏,意外的,彭齡在冰箱裏並沒有找到任何菜或是可以煮東西的材料,翻了半天只找到一包人蔘之類的東西,整個冰箱都是飲料跟礦泉水。
“你們家不開伙的嗎?”彭齡關上冰箱,轉頭問於立志。
“沒有。”於立志嫌煮東西有油煙,通常都是在外面吃完飯才回家,所以於家的廚房才會幹凈得什麼都沒有,不過煮東西的傢伙一應俱全,調味品一樣不缺,只是大多都是完封的。
“既然不開伙,廚房那麼大做什麼?又不煮東西,幹麼買那麼多鍋子,碗盤的,天哪!你們真浪費,不煮飯還用那麼好的飯鍋做什麼?發神經了?”彭齡玩着一台全自動的煮飯機器,心裏想着把它給摸回家該有多好?
“都是我爸買的。”於立志推卸責任,其實都是他自己買回來的,他喜歡用最好的,不管用不用得着。
電話響起,於立志接起設置在廚房的分機。
“我是於立志,請問是哪位?”
“於先生嗎?我是彭齡的媽媽啦!我女兒去你那裏有?”
“彭小姐在,你要請她聽電話嗎?”
“好啦!”
於立志把話筒交給彭齡。
接過電話,彭齡就聽到彭李妹的大嗓門傳來,她連忙把耳朵離話筒遠一點,以免耳朵遭殃,她還不想太早失聰。
“老媽,找我什麼事?”
“你有沒有幫干先生好好做事哪?”
“有啦!有啦!”彭齡不負責的說。
“那就好,都中午了,你有沒有煮東西給於先生吃?他剛出院,身子虛,要多補一補才行。”
“好啦!好啦!”彭齡想着那個大冰箱什麼都沒有,要她煮屁啊?
但是為了打發老媽,她只好撒謊啦!反正老媽電不會知道她有沒有煮。
“你又在敷衍我了?請於先生聽電話。”知女莫若母,彭齡在想什麼,彭李妹怎會不知道。
“哦!”彭齡把話筒交回給於立志,“找你。”
於立志接起電話,“彭太太。”
“我叫我們家齡齡去給你幫忙啦!你有什麼事儘管叫她做沒關係,我給她講,叫她煮東西給你補補身體啦!”
“不用麻煩了,我叫外送就可以了。”於立志客氣的說,看到彭齡一臉不予苟同的臉。
要叫外送不會早點講,那叫她來這幹什麼?彭齡不悅的想。“不行的,吃外面不好,你身體剛好,吃外面不好啦!”彭李妹忘記她開的飯店就是“外面”了,說得於立志不禁有點好笑。“那就要麻煩彭小姐了。”“沒關係,齡齡就是去幫忙的,你不要客氣,把她當妹妹看好了!好了,那我再打了,再見。”
妹妹?他看着站在面前的彭齡,當他妹妹?他不覺得彭齡像是妹妹,看起來倒像是一臉討債的樣子。
“電話打完了?”彭齡問。“彭太太交代完了,希望你好好幫我的‘忙’,還叫我有事可以聯絡她。”於立志板著臉。
“是嗎?可是現在我們有個大問題耶!先生,你說肚於餓了,可是冰箱沒有東西可以煮給你吃,怎麼辦?”彭齡敲敲冰箱門,看看能不能變出一點東西出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句話正好形容她現在的處境。
“要不然去外面吃好了。”於立志聳聳肩,他知道彭齡會說什麼,因為彭李妹剛才那通電話是要彭齡“好好照顧”他。
“先生,你想害我被我老媽殺死嗎?你以為你現在可以去吃大餐嗎?算了吧!我可不想又害死另外一家餐廳,因為您的食物中毒而倒店。”彭齡說這句話時臉不紅氣不喘的,因為她對於自己做過的壞事可是很健忘的,早就把她做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
於立志想想也對,出院時,醫生也告訴他要吃一些清淡的東西,但是現在去哪裏找那些東西?
“算了,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做做善事,正好你這裏有電鍋,還有點米,我煮點粥給你吃好了,待會我再去買點菜,算是慶祝你出院好了。”彭齡一臉“我是大善人”的樣子。
“你會煮菜?”於立志用的是激將法。
“請你不要用懷疑的眼光說這句話,我會把這句話當成污辱的,我們家是開飯店的,先生,我可是未來的繼承人,不會兩下子怎麼行?對了!你們家的刀子該磨,磨刀石在哪?”彭齡自於立志一眼,示威似的拿起菜刀揮了兩下。
彭齡一邊磨菜刀,一邊說話,“做萊要好吃,是有些訣竅的,首先要刀功好,如果刀功不好,好材料也都變成垃圾了。”
“是嗎?”於立志踱到冰箱旁,拿了一罐礦泉水,順便避開彭齡的菜刀,怕她把菜刀當飛刀玩,萬一失手,他可不想當刀下冤魂!
“第二是要火候足。如果該快炒的菜只用了文火,該脆的不脆,反而軟膩吸油,該燉的菜,開了大火,就活該吃焦炭了。”彭齡一邊把菜刀放在磨刀石上一邊沾水使菜刀更好磨。
“有點道理。”於立志喝了口水,覺得彭齡好像真有點功夫。
“還有啊!如果最後調味的手勢不對,那整道菜就玩完了。”彭齡拿起菜刀,欣賞那銳利的鋒面在光線下閃耀着銀光。
“什麼叫作‘調味的手勢’?”於立志不懂。
彭齡做了一遍給他看,“鹽放得太早,菜會老,會脫水,會黑掉,但是放得太晚又不入味,所以放鹽要在起鍋前,放糖要在下鍋前,一個道理一個動作。”
於立志不想讓她太得意,澆了她一頭冷水,“你倒是挺會說的,可是不知道做出來是怎麼一回事?”
“哼!你等着,我去買菜。對了!你知道附近哪裏有菜市場嗎?”彭齡拿起自己的機車鑰匙,才想起這裏不是她的地盤,只好問一問地頭蛇了。
於立志看一看手錶,十二點半,太陽一定很大,他微微皺眉,就當做好事吧!省得她中暑昏倒。
“超級市場倒有一間,我載你去好了。”
彭齡本來想拒絕,但想想也好,省得她得冒着大太陽出門,中午的日頭可不是開玩笑的,大得不得了。
“好吧!”
&&&
彭齡跟於立志走進超級市場,她叫於立志推着大籃子推車跟着她走。
“你喜歡吃什麼?”彭齡瞄了他一眼,隨手拿起一包零食往車裏丟。
“隨便。”於立志看了眼草籃里的“垃圾”食品,不了解為什麼女孩子那麼喜歡吃零食?
“什麼叫隨便?隨地大小便嗎?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噁心?”彭齡又丟了一包零食進車籃子裏。
於立志握着車把的手一緊,隨即鬆開,“我要吃的,怕你煮不出來。”
彭齡哼了一聲,“怎麼可能?什麼東西,說來聽聽。”
“要不要打個賭,如果你做不出來的話……”於立志想到了那天聽到她整他的話,不由得心生一計。
“笑話!你說得出我做得到,沒問題,那我如果做到的話,又怎麼算?”彭齡偏着頭看他,的確是長得人模人樣。
可惜個性不好,惡劣!可惡加卑劣,怎麼可能會有女人喜歡他?老媽說錯了,看他連笑都不會笑,噁心的人!
“做不到呢?”於立志壓根不認為自己會輸。
“我做不到就免費當你的女傭一個月。”彭齡話一出口,她就有點後悔了。她怎麼老是這麼衝動?
“好!就這麼約定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於立志推着車又踏步走了。
彭齡追上去,“喂!你還沒告訴我要做什麼菜呢!”
“我要吃會飛的魚,會叫的雞,會走動的牛。”於立志氣定神閑的說。
“你作弊!哪有人會做這種菜的?”彭齡氣極了,他擺明了要她好看嘛!哪有人做得出那種菜?
“你自己說的,如果你做不到就要當女傭。”於立志腳步沒停,心裏卻在暗笑,她生氣的樣子像顆紅蘋果,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他在想什麼!揮去他心中的那個念頭,卻又想起那天她醉態可掬的迷人模樣。
“我不知道你這麼卑鄙。”彭齡拉住車子,阻止於立志再推着走。
彭齡的一句話打醒了於立志,也讓他想起那天彭齡吐在他身上的事,還有下藥的事,不由得心頭火起。
“做不到就算了,不用出口傷人。”於立志冷冷的說,推開彭齡放在車上的手。
“我……”彭齡被於立志的殺人眼神給嚇了一跳,他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凶?
於立志推着車子走遠了,留下她在原地生悶氣。
她才不要當小人咧!可是……一個月的女傭耶!可不是開玩笑的,看於立志那德行,肯定會虐待她!彭齡為難的想。
突然間,有個念頭在她心中浮現,讓她笑了起來,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彭齡怕過誰了。哈哈哈!
彭齡追上於立志的腳步,“好吧!一個月女傭就一個月吧!不過我要你計薪水,而且不能抱怨。”
“你要多少薪水?”於立志看着她,覺得他實在不能對她維持怒氣,他開始懷疑彭齡給他下的是什麼葯了。
“我從早上八點來上班,一直到晚上八點,總共十二個小時,算一個小時五百元好了,我不會要你太多錢的。”彭齡擺出陣式,一雙手十隻指頭開始算起來,一邊算還一邊念。
於立志一挑眉,不置可否。
“而且你不能對我的工作有微辭,可以不滿意,但是不能說我,不然我就不做。”彭齡放下手,挑釁似的看着於立志,看他怎麼說?她打着如意算盤,開出這麼討人厭的條件,於立志就會自己打退堂鼓了。
可惜,她料錯了,於立志只是淡淡的說:“也好,你就從明天開始來上班吧!”隨即把車子往前推去,不理呆掉的彭齡。
彭齡站在原地好久,好久,不能相信於立志竟然答應她的條件,難不成她叫他“愚”先生,還真的叫對了?